那个孩子的确可怜,但是与她无关,二十几年的父亲都不曾在她的生命中露过面,更遑论这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妹妹。她对他们没有喜欢,更谈不上讨厌,但是安彤处心积虑接近她,分明讨厌她却要和她成为朋友,和姜雪两个人心怀鬼胎地谋划这一场肮脏的阴谋,实在恶心。

肖沥接到时央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一场正式的回忆,会上他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脾气,让在场的与会人员心有余悸,各自神情都比较严肃,甚至战战兢兢。

肖沥冷沉着脸,听着他们的汇报,并不是很满意,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本正在进行汇报的人声音一顿,紧急这这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肖沥也不管他们,拿起手机看了看。

时央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肖沥转过身,望着窗外的夕阳落日,接过了电话。

“怎么,想我啊?”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整个会议厅静得不像话,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带着暧昧的因子。

“肖沥。”她的声音软得不可思议,叫着他的名字,坚硬的心瞬间涌起一腔柔情。

“怎么了?”他却突然紧张了起来。

“肖沥,我想抱抱你。”她的声音很低很弱,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电话那头肖沥沉默了十秒之久,然后才缓缓说道:“你最好保持现在的状态。”他一边说一边已经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厅,留下一众不明所以的公司董事面面相觑,肖总变脸,真的比变天还快。

chapter36

肖沥一路风驰电掣杀到时央家里面的时候,她门开着,一个人坐在沙发下面,桌上放着几个酒瓶子,他一进门就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酒味。

她安静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肖沥走过去,什么也没说,伸手架起她的双手,将她从地上抱到了沙发上稳稳放好,然后将桌上的啤酒瓶通通扔到了门外。

他猜想她都是喝醉了,这女人清醒的时候,跟刺猬似的,他一靠近就蛰他,这会儿倒是温柔乖巧。

肖沥去浴室搓了搓帕子,然后走过来给时央擦脸,时央挣扎着推开他:“我脸上有妆!”

“没醉啊?”

“没有,还早着呢。”时央撇了撇嘴,看向肖沥,目光微醺淡淡一笑:“你来得真快。”她记得她才刚放下电话没多久,人就到眼前了。

“怕耽误久了某人变卦。”肖沥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已经变卦了。”时央说完起身要走,却被肖沥一把拉住,顺势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他的怀里,时央几乎是一整个人跌进了松软的沙发上,脑袋被他狠狠按进胸膛里,他的手健壮有力,重重地锢着她的肩膀,时央下意识地推了推,他却更加用力地抱着她,她的耳朵就贴着他的心跳,以下一下,重而有力。

这个男人,就连拥抱都这是这样强势,可有时候,却又温柔得不像话。

时央不再挣扎,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犹豫了一下,她的手终于从他的腰间穿过去,轻轻地,不动声色地环抱住,他腰部肌肉结实,就算贴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觉出硬朗。

肖沥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来,带着一丝轻佻的语气:“所以这是在想我示弱?”

时央闷哼一声,仰起头来:“示弱不至于,示好可以吗?”

肖沥舌尖品味了这两个字,应该没什么区别,眼角满意地勾了勾,倒是勾起了一抹尾纹:“算你还有点良心。”

时央又把脑袋撞进他的怀里依赖地蹭了蹭,喃喃道:“你对我好。”

这个世界上,肯对她好的人,不多。

-

肖沥从时央家出来的时候,给秦南打了一个电话:“去查一下,时央最近都和谁接触?”

“咦?不是都离婚了?怎么又搞到一起了?”秦南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是不是不想干了?”肖沥声音一沉。

“绝对不是!”秦南立刻正声道:“我这就去查。”

不出所料,这几天安彤不断地给时央打电话,都被她挂断,甚至到最后烦得她直接把手机号都给拉黑了。

就在她拉黑她的第二天早上,安彤出现在了时央的公司门口,一看到她一身职业套装走进公司,安彤连忙迎上来,精致的妆容浮起一抹伪善的笑意:“时央,早上好。”

“有事吗?”时央远远看着她,冷冷说道。

安彤走近她,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她在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得比较友好:“那个…配型结果出来了,配得上,所以…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医院抽取脊髓?”

“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另寻别人吧。”时央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公司里面走去。

安彤有些莫名奇妙,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得这样快,她连忙追上时央,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气息极不稳定:“时央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呀?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你道歉,可是我弟弟…我弟弟等着你救命呀!”

“安彤,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我看着都挺难受的。”时央冷冷觑了她一眼,安彤脸上笑意骤然收敛,只听时央继续说道:“我改变主意,两个原因,第一,你一开始接近我,便是处心积虑的,这让我很不爽。第二,你们想要的,不是脊髓,是我的肾,我他.妈没这么想不开。”

安彤静默了很久,终于嘴角泛起了一丝冷意:“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

脱下伪装,不用再假意地讨好她,安彤似乎突然轻松了下来:“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开个价吧。”她目光里满是嘲意,上下扫了时央一眼:“十万块够吗?十五万,二十万,随便开,我们家都给得起。”

“…”

时央望天上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和她在这里废话真的很荒唐,这女人,一开始还觉得她挺有脑子,没想到那股机灵劲儿也是装出来的,她实在不想和她在这里多废话,于是擦过她直接走向了电梯。

姜雪在电话里将安彤臭骂了一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啊!”

安彤嘟着嘴不服气地说道:“换.肾的事情又不是我说出去的,鬼晓得她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她铁定了不会换的,弟弟没救了,放弃吧。”

姜雪气得两眼都快要冒烟了,扔掉电话直接从办公椅上坐起来,抓起外套和包就往外走。

-

时央下班,一走出大楼,就看到姜雪戴着墨镜,按下了车窗,冲时央亲切地招手,时央真的快要给她们这对母女烦死了。

姜雪摘下墨镜,从车里走出来,走到时央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你这话,让我挺恶心的。”时央毫不客气地说道,和上一次见她,是完全两个态度。

姜雪也没有料到她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快,表情僵了僵,终于还是说道:“你真的不能救救我儿子吗?”

“你也说了,这是你儿子,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会救他的。”时央声音冰冷。

“可是他也是你的弟弟。”姜雪连忙说道:“亲弟弟。”

“亲不亲,也要看我认不认。”时央个子本就比姜雪还要高一点,低头冷觑了她一眼:“你和安彤,都挺让我讨厌的,所以我不想帮你们。”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姜雪气得颤抖的手,从自己的钱夹子里拿出支票的单子:“多少钱你才肯帮忙?五十万够不够?最多七十万,这是底线。”

她都还没讨价,姜雪就已经开始还价了。

儿子的命,就值七十万呐?

“你自己都并不是很在乎的人,别人会在乎吗?”时央冷冷地嘲讽了一声:“

“你!”姜雪被她一呛,脸色有些发白:”你和你母亲当年的泼辣,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心了小丫头,这些可不是什么好的脾性,留不住男人。”

“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我没兴趣。”时央看着她冷冷说道:”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夺走了我的父亲,让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父爱,甚至都没有母爱,这些安彤有,当然安源也有,那么现在,拥有了这么多的你们,凭什么突然冒出来,要求我顾及姐弟之情,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姜雪,请你们要点脸好吗?”

“安博轩当初离开你赵媛,难道是我的错?是你母亲自己抓不住你父亲,要反省的人是她自己,现在你凭什么用它来惩罚我的儿子?”姜雪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的脸色苍白,眼睛却很红。

“是我让你儿子得病?”时央觉得姜雪已经没有理智了:”我救不救他,是□□,不是我的义务。”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百万!”姜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给你一百万,你救我儿子。”

时央不可思议地冷笑了一声:”抱歉,我把自己看得更加值钱一点。”

“你开个价。”姜雪突然说道:”你到底要多少?”

时央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回过头看向姜雪:”你在恒远公司的所有股权,全部给我,我救安源。”

姜雪愣愣地站在原地,全身颤抖:”你…你真是疯了。”

疯的不是她,而是这个世界。

她对姜雪的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就想看看,她能够为自己的儿子做到何种地步。

现在看来,的确是不过如此。

两天后,时央回了一趟排楼区的家,排楼区依旧是乌烟瘴气,赵媛同样也是乌烟瘴气,整个人精神萎靡,站在窗边抽烟,淡漠地看着窗外的世俗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桌上的洋瓷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时央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张20万的支票,恒远公司的。

“妈?”时央不可置信地喊了她一声。

赵媛回过头来,她的脸上横梗着一道抓痕,她并没有处理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微微有些结痂。

“放心吧。”赵媛冷漠地看了时央一眼,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将烟头在烟缸里杵了杵:”我再需要钱,也不会要那个女人的钱。”

时央松了一口气,看着赵媛的脸:”你们打起来了?”

“她伤得也不轻。”赵媛平静地说道:”这么多年的恩怨,我对她恨到了骨子里,还没有发泄够,这女人就跑掉了,呵。”

时央可以想象,姜雪想用钱来收买赵媛,让她劝自己救儿子,不过姜雪应该很难想象这么多年,赵媛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经受的是怎样痛苦的煎熬,如果她知道,她绝不会贸然过来找赵媛,至少也要带一两个保镖。

赵媛的人生悲剧,是姜雪一手造成的,这绝不是钱能够收买的东西。

chapter37

时央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出家门,去药店买了一些药膏和纱布。

赵媛本来以为时央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她还会回来,手里还拿着药水,愣愣地看着时央,时央将药膏抹在纱布上然后给赵媛抹了抹脸上的伤口,赵媛目不转睛地看着时央,紧接着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腥咸的眼泪落到脸颊的伤口里,疼的她直抽气,脸上肌肉不住地颤抖,但是她抑制不住眼泪的滑落。

“别哭了。”时央无奈地说道:”再哭伤口又要裂开了。”

“时央,妈妈对不起你。”赵媛泣不成声。

时央没什么表情,更不可能和她抱头痛哭,赵媛突然的悔恨激不起她半点的情绪,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恰恰相反,她很理智,以至于她不会因为赵媛一时兴起的道歉,而原谅她或者重新激发对她的爱,她对赵媛没有感情,而现在,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时央觉得,她也挺可怜的,也仅此而已。

“别哭了。”她淡淡地劝慰了她一句,然后去厨房,做了一点饭菜。

赵媛哭够了,终于抬头看向时央,说道:“我以后不赌了。”

“如果你能说到做到,就最好了。”时央一边摆筷子一边说道。

“我也想明白了,这都是报应,是她姜雪的报应,这么多年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她抢了我的男人当了第三者,凭什么还能过得这么好,而我就要生活在地狱,现在都有了答案,报应落到了她儿子的身上。”赵媛言语间依旧还带着忿忿不平。

“那孩子,也太无辜了一点。”时央目光里含着一抹深意:“孩子不应该为上一辈的恩怨承担代价。”安源是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赵媛看着时央,想过来拉拉她的手,但她终究没有这样做,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还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母女之间隔阂太深,短时间内很难消除。

-

第二天,时央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接过之后传来了前台小姑娘的声音:“时央,楼下有人找。”

当她下楼,走进大厅内部的一间茶厅休息室,看到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是那日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的男人。

时央用脚趾头才能猜出他是谁。

真是一家三口轮番上阵啊,时央突然觉得场面有些滑稽。

见到时央,安博轩连忙站起身来,看样子还有些拘谨,局促不安地瞅了她一眼,连忙招呼着:“快坐吧。”

时央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如果是为了安源的事,那你不用说了。”时央话一出口,直接将安博轩打了大量腹稿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闷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恐怕你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吧。”

时央其实不想表现得太过刻薄,她真的不恨安博轩,一点也不,恨是一种奢侈,一种在意的表现,她对他,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过去的事,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安博轩低着头,没敢看她:“这么多年,我的心里也一直很愧疚。”

“这话就有点虚伪了。”时央完全没有给他留任何面子:“因为愧疚,所以逃避?连面都不曾露过,那么你的愧疚还真是挺廉价的。”

“女儿,我知道你怪我。”

时央连忙制止他的话头:“别,安彤的父亲叫我女儿,我还真是高攀不起,我叫时央。”

安博轩无奈,还是改了口:“时央,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安源他才十岁,你真的忍心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吗?”

“孩子是无辜的。”时央突然冷笑了一声:“他无辜,我就罪有应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以前过的不好,我知道,我会补偿你的,你要多少钱,我都会说服姜雪。”安博轩扶了扶眼镜,不得不说,他的确是非常英俊的一个男人,即使是现在人过中年,依旧气宇轩昂,但是时央看着他只觉得面目可憎。

“我和姜雪说过,她公司的全部股权,她愿意,我救安源。”时央冷冷说道。

“时央,你别耍小孩子脾气行吗?”安博轩的耐心似乎也快要被消磨干净了,他有点生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懂经营公司,拿到恒远也没什么用,而且恒远是姜雪一生的心血,她绝对不可能给你的。”

“呵。”时央冷笑了一声:“那我凭什么把我养了几十年的身体拿一部分出来?你们想要,我就给啊?你们是我什么人?讲真的,就算是街上的流浪猫流浪狗,遇到困难我都会施以援手,偏偏是你们一家人,就算看着你们去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安博轩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时央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是你父亲,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赵媛那泼妇真的没有把你教好。”

“论不懂礼貌。”时央嘴角咧了咧:“安彤我也没见你们把她教育得有多好。”说完她转身走出了茶水间,离开的时候安博轩突然叫住她:“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跟谁姓的?”

“想知道啊?”时央回头,嘲弄地瞥了瞥他:“不告诉你。”

-

见了安博轩,时央一整天工作的心情都不好了。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她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片刻,电话响了起来,现在她一听到电话声就有种莫名的不爽,那一家人的出现,简直让她产生心理阴影了。

“下楼。”是肖沥的声音,时央跑到大楼的窗边往下看了看,他黑色的轿车就停在大门口。

时央跑下去,不等她开口说话,肖沥打开车门直接将她给塞了进去。

他启动了引擎,将车开了出去,时央不解地问道:“这是…去哪啊?”

“新酒店落成,去试睡。”肖沥淡淡回答。

“哎!不行,我还要上班啊!”时央有些急了:“无故翘班会扣工资的!”

“齐麟敢扣你的工资,我就收购他的公司,然后让他滚蛋。”肖沥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一个财大气粗的肖总啊。

时央咬牙切齿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有意想要呛一呛他:“喂,你之前说要赔我的护肤品,一百箱,没动静啊?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嗯…在路上,从国外运过来,时间会长一点。”

“…”时央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真买啦!一百箱啊!”

“我从来不骗女人。”肖沥漫不经心地说道。

时央暗挫挫地想着,她可以开一个某宝店铺了。

-

新落成的是一个高档的山庄酒店,位于南城的一片林区,环境清净幽谧。

酒店修得很大气恢宏,游泳池,高尔夫球场…一应俱全。

时央知道这间山庄酒店,她还在职的一年前就已经在规划,现在终于落成,极尽奢侈和华贵。

肖沥带着她走进了酒店大厅,立刻就有门侍走过来对他说道:“肖总,您的房间已经备好,我带您上去。”

肖沥点点头,拉着还在走马观花打量四周的时央,直接朝着电梯走过去。

电梯是复合门式的,看上去也和双开门的电梯很不一样,酒店刚刚建成,但是已经入住了不少人,时央知道,住得起这种酒店的,绝对是非富即贵。

房间里铺着松糕一般柔软的地毯,床是圆形的国王大床,浴室里有一个3x3的按摩水池。肖沥一走进来,就坐到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助理秦南发过来的一些紧急文件。

“你今天也是翘班的吧!”时央挪到他的身后,瞅了他的电脑屏幕一眼:“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等周末再过来?”

“开车过来一个小时,我的收入是按秒算的,如果现在回去,损失就大了。”

“…”

肖沥抬眸看了她一眼,终于重重地按下了笔记本电脑:“算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今天不工作。”

“可是…为什么啊?”时央坐到了床上,松软的大床格外有弹性,她不解地望向肖沥。

“出来散散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肖沥不看她,目光望向窗外。

“你知道姜雪的事?”时央突然问道。

肖沥终于回过头,正视着她的眼睛,无奈地说道:“这么聪明,以后我的日子应该不大好过。”

“你想太多了。”时央闷闷地说道,对于这件事,肖沥没有发表意见,时央自然也不想多说什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发了一会儿呆。

“走吧,下去游泳。”肖沥起身对她说道。

“游泳啊?”时央不仅打了一个寒颤:“这么冷。”

“恒温的。”肖沥捏了捏她的脸:“土包子。”

“呸!”

楼下的恒温游泳池,时央穿着一件刚刚买的新泳衣走出来,去掉薄纱之后,就是三点式,肖沥给她选的是一件保守的连体泳衣,不过她看不上,选了这间黑色的性感样式。

游泳池边,肖沥正做着热身运动,看着时央披着透明的薄纱走过来,撩人的风光若隐若现,他有点炸毛:“不听话啊!穿的是什么玩意儿,赶快给我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