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胜文捂着自己的胸口,林管事立即上来把他扶住:“妹夫,你没事吧?”林管事正要借机嚷嚷出来,好让卫氏背个气病老子的罪名,外头却正好有瞧热闹的进来了,问道:“你们店里这是做什么啊?”

和贵立即笑着大声道:“贤妃娘娘带头给在前头冲锋陷阵的将士们捐衣捐粮,我们太太得知之后十分感动,便将自己嫁妆铺子里的东西捐了出来,希望朝廷的将士们能打个胜仗!”

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围观人群里高声道:“你们家太太高义,不知是哪家的太太,都捐了些什么东西?”

和贵看了那年轻姑娘一眼,认出来这是自家侄女,大姑娘身边伺候的春晓,不由地嘴角一抽,不过他还是大声将卫氏的身份以及捐出去的东西都报了出来。

人群又是一阵赞叹声。

对面一家铺子的伙计却是疑惑地道:“这铺子是贺家三太太的?我怎么听说是卫家的产业?”

第69章 夺回店铺

和贵笑着高声道:“我们三太太没出嫁前确实是卫家大小姐,不过这四家铺子都是先夫人留下来给三太太的嫁妆,跟卫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说着和贵将手中的文书拿出来扬了扬,看向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卫胜文笑容恭敬地道:“这不,文书还在这里呢。老爷,您说这几家铺子是不是先夫人留给我们太太的嫁妆?”

看热闹的人闻言不由得都看向卫胜文。

林管事在一旁有些着急,不由得扯了扯卫胜文的衣袖,让他快点否认了,被卫胜文不耐烦地挥开了。

卫胜文也想否认,今日这里若是没有朝廷派来的征输官他也就打打马虎眼含糊过去了,可是和贵手里的文书白纸黑字分明,且那几个征输官都在一旁看着他,今日之事说不定还会被写在文书里报上去,卫胜文虽然身为朝廷三品官员,却也没有办法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指鹿为马。

于是卫胜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没错。”

征输库派过来的皂隶见状也开口道:“文书我们已经验证过了,这几家铺子之前是归属于卫夫人,卫夫人去世之后就当做嫁妆转给了贺家三太太,这些官府里都有相关存档,作不得假。女子的嫁妆向来是不归夫家所有的,所以这些铺子与卫家没有什么关系。”

见官府的人都这么说了,众人便都信了。春晓又躲在人群里捏着嗓子道:“可是既然铺子是已经去世的卫夫人给贺家三太太的,怎么这些年却是卫老爷继室的表兄来管的铺子?还到处与人说这铺子是卫家的家业,是要传给卫家少爷的?”

此言一出,人群不由得哗然,就连征输库的那些人都看向卫胜文。一脸的不以为然。

卫胜文脸色不由得一变,看向人群里说话的人,春晓却早已经躲到了后面。

那个之前拔刀的兵差直接往旁边啐了一口,十分不平地道:“这还用问吗?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说难怪这位卫老爷一来就拦着贺三太太给朝廷捐粮草呢,那位什么舅爷也口口声声地说这是卫家的铺子,原来是不要脸地将原配的嫁妆给当成了继室生的儿子的家业了。”

这些兵差都是军营出身,对卫胜文这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官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升官发财也不受他牵制。便对他少了忌惮,对行事大方有魄力的武将家的贺三太太就多了几分偏护。

看热闹的人闻言看向卫胜文的目光立即就变了。

有人道:“这也实在是过分了,卫老爷还是朝廷官员呢。怎么如此糊涂行事。”

有人道:“这大家族后宅的事情哪里是我们平民百姓能懂的?这位卫老爷的继室夫人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还有知情人将十几年前的事情捅了出来:“这你还真说对了,当初这位继室夫人刚进门就贪了原配留下来的首饰硬说是自己的嫁妆,最后被人给揭穿了,闹得下不来台。”

“可见娶妻娶贤啊!卫大人自己后院都如此荒唐。怎么当好朝廷命官?听说官位还不低。”

卫胜文站在米铺里听着众人的议论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却是半个为自己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和贵等他们议论地差不多了才站出来道:“当初卫老爷和继夫人也是担心我们太太年纪太轻。经验不足才与太太说好将铺子交给卫家代为经营十年,不过现在十年之期早已过去,我们太太在贺家也是半个当家太太了,经验自然是有了。便想将铺子收回去,过几年好给我们家大姑娘当嫁妆。不过恰逢东北战事,我们家老爷又正好在登州带兵抗敌。夫人便于大姑娘商议了将自己嫁妆铺子的东西捐献出来,只希望我们老爷和那些官兵们至少不会为粮草担忧。”

那带头的兵差大喝了一声“好!贺将军忠肝义胆。贺太太深明大义,都是好样的!”

人群也都跟着称赞了贺光烈和卫氏夫妇。

有人道:“担心姑奶奶经验不足,也没有让继室给姑奶奶经营店铺的,这卫家还真是……”

春晓借机高声道:“既然卫家是帮卫夫人经营店铺,不知这十年来卫家给了卫夫人几成分红?”

和贵看了卫胜文一眼,一脸的为难,呵呵笑着打马虎眼:“都是一家人,我们太太哪里好意思跟自己的长辈谈利益。”

春晓震惊道:“就是说卫家一文钱的收益都没有给过贺三太太?”

和贵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众人看向卫胜文的目光已经不能用鄙夷来形容了。

卫胜文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正想栽倒,和贵看见了连忙冲上去扶住了卫胜文,口中还焦急道:“老爷您没事吧?您可千万别病了。上次老太太病了,我们太太忧心老太太的病情,没有心思提铺子的事情,便拖了一年没有将铺子收回去。这次您要是病了……我们爷还在战场上呢,太太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肯定得着急。”

兵差嗤笑一声:“装病这种事情娘们儿干干也就罢了,一个大老爷们的为了多占点便宜也来这招,也真是够丢人现眼的了。”

和贵怕卫胜文真有什么好歹,连忙让伙计来将卫胜文扶到内室去休息,卫胜文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被人扶走了。那位林管事见众人看他的目光都满是鄙夷,心知今日大势已去,便也跟着卫胜文一起躲进了内室。

和贵吩咐人去请大夫去给卫老爷看看,然后朝着众人拱手笑道:“等我们将捐资都运走,这几家店铺都要重新整顿开张,到时候还望诸位街坊邻居多多帮衬。”

见和贵说话和气,众人都七嘴八舌地应下了。

这边米铺都搬得差不多了,和贵便陪着征输库的何大人去了隔壁的药材铺子,因为刚刚在米铺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药材铺的掌柜要老实多了不等和贵说二话就自己将账簿送了上来。

那边林掌柜还在给卫胜文出主意:“绣庄和金铺他们还来不及过去,我们先派人去将账本藏好了,尤其是金铺那边的贵重金银器,先偷偷搬走……他们今日来得太突然了,我们若是早有准备就好了……”

卫胜文摆了摆手:“你去办吧,动作要快!”

却不知斜对面的仙客来茶楼二楼,贺林晚在看到卫胜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笑着转头对赵青青道:“赵姐姐在这里也好,省了我不少事儿了。不知姐姐可否借我两个有经验的掌柜和账房?”

赵青青若有所思地看了对面的粮铺一眼,闻言便是一笑:“这有何难?我这里别的没有,人和银子都有的是,你要什么说一声就是。”

说着便叫来了茶楼的掌柜,让他马上去调配人手。春晓也是这个时候被贺林晚打发下去的。

和贵那边,茶楼的伙计过去与和贵悄悄说了几句话,和贵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那位何大人以及那今日专门过处理账务的小吏道:“刚刚耽搁了这么久,这边当会儿还要搬药材,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将账目对完,我们东家让我给各位大人准备了几桌席面,为了不耽误大伙儿吃饭,不如我们先去另外两个铺子将账本都先整理出来,之后就只剩下对账了,到时候可以另请账房来做,我们也省些事情。”

那两人听说还准备了酒席,连忙道:“你们东家真是太客气了,如此也好,我们先去另外两家铺子走一遭吧。”有账房帮着对账,他们确实要轻松不少。

和贵便带着征输库的人往金器铺去了,外头还围着看热闹的人见见了便问了几句,和贵都大声地答了,于是不少没事干喜欢看热闹的人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等到卫老爷和林管事派人过去的时候,金铺和绸缎庄的两个掌柜早就在看到文书和官府的人的时候将账簿给交了出来,有贺林晚向赵青青临时借去的那些掌柜和账房,这些掌柜想要暗中捣鬼都没有机会,都是同行,谁也懵不了谁。

所以等这边卫老爷得到消息,四家铺子都已经被赵氏派人接管了。卫老爷听到之后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大骂道:“好你个不肖女!真是好样的!”

好在卫老爷还不知道,因为今日运米粮药材之事声势浩大,加上围观的人们口口相传,大家都知道了这四家铺子其实是贺家三太太的嫁妆,跟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从舆论上确定了卫氏对这四家店铺的拥有权。

还有人将卫老爷夫妇苛刻原配留下来的女儿,强占了人家的铺子十年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说,不过是一日的时间,卫氏就在舆论上占了绝对的上风。一个肯将自己的嫁妆捐出这么多给国库的女子又怎么会是奸猾之辈?所以那当了坏人的后母和亲爹就显得尤为面目可憎了。卫老爷,尤其是卫夫人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第70章 计高一筹?

贺林晚和赵青青坐在仙客来茶楼的二楼窗边,听着下面的人从卫家的铺子说到了卫家当年的后宅恩怨,都道是卫家好好的一个大家族,都是因为娶了个不贤惠的女子进门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赵青青看着听热闹听得无动于衷的贺林晚,笑得止都止不住:“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还真是痛快至极!有了这么一出,以后就算卫家想要借着店铺的事情说你们不孝顺也没有人会站在他们那边了,倒是绝了后患。”

贺林晚见外头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便收回了视线专心品茶,闻言笑道:“赵姐姐不觉得我这代价花得太大?”

赵青青斜睨了贺林晚一眼:“这叫什么代价?你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我!只要这四家铺子在,那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虽说是一半的米粮与药材,但是这正阳大街上的铺子货物流通的速度如此之快,那一半又算得了什么?不用半年就能全赚回来。就因为如此,正阳大街的铺子才会千金难求。说起来这四家铺子最值钱的是它占的地段,还有经营了这么些年所积累的客源喝货源,不然你也不会宁愿想出这么个麻烦招数也不肯将铺子给转手出去了。”

贺林晚不由得摇头笑道:“赵姐姐果然不愧是生意人。”

赵青青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然后有些好奇地道:“只是你们这样不就是与卫家撕破了脸了?你母亲她愿意?毕竟是娘家。”

贺林晚低头抿了一口茶,语气清浅地道:“娘家也分许多种。有指望得上的,也有指望不上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赵青青闻言重重地一拍桌,笑道:“好!我就喜欢妹妹这不输给男儿的气魄!”

贺林晚闻言却是眨了眨眼:“不过,赵姐姐你信不信,有了这一出之后,卫家更不敢跟我母亲撕破脸了,反而会急着修补关系。”

赵青青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之后立即明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你个贺妹妹。还真是如此。除非卫家真想坐实了自己贪图嫁妆的事情,否则就只能忍下这口气。”

贺林晚淡淡一笑:“我们只要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也就是了,至于他们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与我母亲何干?”

赵青青深以为然地点头:“贺妹妹所言极是。”

贺林晚打量着赵青青。玩笑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我可再赵姐姐面前暴露了一桩家丑。这亏可吃大了。”

赵青青又是笑得不行,然后也朝贺林晚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自曝一桩家丑,当做是扯平了如何?”

贺林晚以为赵青青在与自己开玩笑,便做出洗耳恭听状:“先说来听听。”

赵青青想了想,摇着团扇轻笑着道:“上回你来茶楼的时候我没有过来招呼你们,你可知是因何事?”

贺林晚道:“听掌柜的说是你堂叔从济南来京了?”

赵青青点了点头,依旧是笑着轻描淡写地道:“堂叔过来是来告诉我,族人花了不少的银子给我买了个知府同知养女的身份,打算让我参加今年的选秀,进宫当娘娘去。”

贺林晚闻言一惊:“赵姐姐你要入宫?可是为何是你?你们族中肯定不止你一个女孩吧?”

赵青青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她们都比不上我天生丽质呢。他们觉得我长了一张宠妃的脸啊。不过……”赵青青转而冷哼了一声,笑容嘲讽,“我若是不乐意,我看他们要如何逼我就范。”

贺林晚安慰赵青青道:“虽说按规定五品官员以上家中的适龄之女都要参选,不过本朝对选秀并不算严格,除了少数了几位早就内定好了必须进宫的女子之外,其他官眷若是不想进宫可以报病或者另订婚约,只要稍微打点,上头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赵青青对贺林晚笑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贺林晚在这边与赵青青聊天,那边卫老爷被林管事派人送回了卫家。

卫老夫人和姚氏一看到卫老爷是被两个人扶回来了就吓了一跳。

“老爷你怎么了?老爷?”姚氏扑到床边哭着喊道。

卫老爷脸色苍白地摆了摆手,不愿意说话。

与卫老爷一起回来的林管事道:“妹夫这是被气得恨了,一时怒极攻心,不过大夫说没有大碍。”

卫老夫人却是走过来急道:“什么没有大碍!你以前就时不时的有心口疼的毛病,五脏六腑的问题哪里算是小事?夏嬷嬷赶紧派人去请与我们相熟的那位唐太医来。就算贞娘今日派人去了铺子里,你也不该动这么大的肝火啊!”

卫家也是得到了些消息,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走向,也不知道现在闹得整个正阳大街的人都知道了。

林管事立即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到四家铺子都已经被卫氏的人接管了,姚氏第一个用尖利的嗓音喊道:“什么?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

卫老夫人也是愣怔了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到了一边。

姚氏还在那里对林管事道:“你怎么不拦着!怎么就让她的人进了铺子?不会找人轰出去吗?”

靠坐在床上的卫老爷怒道:“那不是她的人!是朝廷征输库的人!你知道阻拦征输库的人是什么罪名吗?”

姚氏一时心急,还嘴道:“不过是个没品的小衙门,老爷你可是朝廷三品大官,他们敢治你的罪?”

卫老爷有火没处发:“闭嘴!妇人之见!平日里到还好说,这正当战时,阻碍朝廷征集粮草是叛国罪!别说我只是个三品官,就是当朝太师都是说被抄家就被抄家的。”

姚氏吓了一跳,有些不信:“这,这么严重?”

卫胜文捂着胸口没好气地道:“你以为呢!要是可以,你以为我不想将他们赶出去?”

姚氏脸色十分难看,一脸阴沉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卫家也不认她这个女儿了,老爷你赶紧将她除族,赶出卫家!我看她没了娘家,以后再夫家怎么被人唾弃。”

卫胜文还没有开口,卫老夫人却是怒道:“闭嘴!你这蠢妇!你若是想看着我儿丢官,卫家下一代前程全无你就尽管撺掇我儿将贞娘除族!”

姚氏不信,以为卫老夫人是舍不得孙女:“母亲,那小贱人可有将这里当娘家,可有顾忌过你和老爷一星半点的?你还护着她做什么!不如将她把自己的父亲气出心疾的消息传扬出去,将她的名声毁了,如此一来她以后除了依靠娘家还能如何?到时候她不把店铺都还回来就将她从卫家除族!我就不信她不会就范!”

卫老夫人却是理也没有理姚氏,只是冷着脸对卫胜文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个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的蠢货进门,你非得要死要活的娶了进来,为此还气死了贞娘的娘,现在果然是现世报来了,卫家的名声都让她给毁尽了,她竟然还蠢得看不清形势!”

姚氏还从来没有听卫老夫人对自己说过这么重的话,不由得呆住了,等反应过来了之后就扑到了卫老爷身边哭闹了起来:“我不活了!给你们卫家生儿育女做牛做马了这么多年,居然得了你娘这样的话,你还是休了我算了!你休了我,我就立马一根绳子了断了自己……”

卫胜文看着姚氏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若是以前他早就哄着了,可是今天他心头的气还未消,姚氏这么闹让他心烦得很,便一把将姚氏给推开了。

姚氏愕然地看着卫胜文。

卫胜文烦躁地道:“你闹什么!母亲说你蠢真没说错!我这个时候将女儿赶出卫家不是坐实了因店铺被要回去之事怀恨在心的传言吗?就算我不怕外头的传言,那些望风就参奏的御史我要不要顾忌?贞娘才给朝廷捐了巨款,估计少不得要受到宫里的嘉奖,我难道要跟陛下和宫里的娘娘唱反调?”

姚氏不由得愕然:“那,那这么说我们还拿她没有办法了?”

卫老夫人闭了闭眼,语气复杂地道:“怪就怪贞娘这次这柄尚方宝剑借得太好了,天地君亲师,君是排在亲前头的,这时候即便我们指责她不敬长辈,她也有个忠君的名头在前面顶着,就是御史都会站在她那一边,反而会让胜文因此被问罪。”

卫胜文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她回这般狡诈,我当初就不该让她生下来,果然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心机深沉的。”

姚氏在这才明白了形势,知道这四家收益颇丰的铺子真的不再是自己的了,不由双腿一软,脸色发白。

事实上这几家铺子每年的收入都比她让林管事报给卫老太太的多了好几成,这些年她借着表兄经营铺子的便利给自己捞了不少私房钱,以后没了这项收入,她要如何维持自己体面富贵的生活?

第71章 太白楼里是非多?

卫老太太没有理会姚氏的心思,只是对林管事道:“让人将四家铺子里的账册都给贞娘送去,那些原本的掌柜和伙计如果她想留用就继续留用。”

林管事心里极其不甘,不过听到为老太太的话看了姚氏一眼,还是应了下来.

林管事虽然是姚氏的表兄,但是本身家中并无恒产,以后还要靠着卫家过活,他不敢得罪卫老夫人。不然刚刚也不会看着姚氏被卫老夫人和卫胜文责难而冷眼旁观,不敢出声了。

卫老夫人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有些心灰意冷地吩咐夏嬷嬷道:“我记得贞娘的小儿子喜欢吃樱桃,让人从园子里摘两筐樱桃给贺家送过去,让贞娘以后有空多带孩子回来看看我,她始终还是我卫家的女儿。”

夏嬷嬷连忙应下了。

说完这一句,卫老太太便摆了摆手,让林管事他们都下去了。

姚氏心里此刻就像是被千万头蚂蚁在啃食一样的难受,王氏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当年那个在她手里的时候艰难度日的小贱人竟然会有这种手段!姚氏现在连卫老夫人也恨上了,当初要不是卫老夫人将她嫁去了贺家,现在她自然有百般手段能让她服服帖帖的,哪里还能让她有机会将铺子拿回去!

姚氏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得到的东西被人拿走!姚氏低着头,咬着牙,狠狠地想: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贺林晚在茶楼里与赵青青又说笑了片刻,见时间差不多了,铺子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留下来解决的。便打算向赵青青告辞。她没有忘记自己今日出来的真正目的,那就是去关公庙胡同。

贺林晚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刚想说话,便听见一个声音在门外急急地问道:“卫家大姑娘是不是在里面?”

贺林晚听出来说话的人是贺勉身边的那个叫名为顺意的小厮,便示意门口守着的丫鬟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