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慕文忽然出现,一个侧身就技巧性地把她搂走了——虽然他非常不喜欢这家伙,但此刻也不得不暗暗感谢一下他的及时解围,同时忍不住感叹:主动出击这件事,还真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做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不免飘了一下…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暧昧?”田慕文突然在他身边落座:“难道你真的想泡她?”

他收回脑袋里的那些绮思,抬起眼皮悠悠开口:“你说呢?”

“照我说呢,既然有正版在,翻版你当然就没兴趣了。”

“你不知道吗?她上个月刚出道就被封为‘翻版任熙悦’了,长得还真是挺像的。”

闻言他不觉失笑——他们被称为“翻版XXX”的时代似乎还在眼前,眼下却已经出现了翻版的他们——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成功呢?

任熙悦,你把自己逼成这样,为的就是这一天吗?

“有没有试过这个?”田慕文忽然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两颗纯白色的小药丸,笑得很有几分邪气:“新货,很high的。”

心底泛起巨浪,他面上却依然镇定:“不了,我不是很适应这个。”

“好好先生,”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这样大家怎么一起high?我们可不欢迎异类哦。”

他四下一望,果然场子比之前热了不少,原本跳贴面舞的那些都已经开始甩头了,舞池中央个个肉贴肉地香汗淋漓,镭射激光灯更是把他们疯狂的肢体动作定格成了一幅幅抽搐般的画面。有几个明显已经失了神智,动作幅度之大几乎超越人体极限,真真叫人乍舌。

虽然不是第一天踏进这个圈子,对这些也曾经有所风闻,但亲身经历确实还是第一次,心头的震撼自是不言而喻。若是换做三年前的他,恐怕会直接调头走人吧。

当然,今非昔比。

“那就试试吧。”他接过药丸,豪迈地以啤酒送服,却并未忽略对方嘴角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拉帮结派搞小圈子这种事永远存在于任何领域,而作为异类生存起来有多艰难他也早有体会。于是他开始随着音乐的强劲节拍轻轻晃动身体,陶醉的神情也被精准地安放在了脸上,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忽然圈拢双手放在嘴边发出一声长啸,然后向后仰倒在沙发里,似乎真的乐不可支。

直到天蒙蒙亮,这群party animal的盛会才在意犹未尽中散场。他拖着略显蹒跚的脚步,大着舌头说“我恐怕…没法开车了…”

田慕文为他叫了辆的士,他打着酒嗝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直到车开出两公里远,他才忽然坐直身体,翻开卷着边的袖口,掏出那两颗药丸,然后面无表情地扔出窗外。

【插播人物背景谱】

任熙悦——这个还要介绍吗?不用了吧!

秦空——同上!

陈笑非——任熙悦唯一的好友兼经纪人和助理,目前和她的哥哥洪承宇恋爱ing。

洪承宇——任熙悦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她关系很好。振兴经纪传媒公司的老板,她也是他旗下艺人之一。

Dennis(刘爱民)——洪承宇的好友兼知名编导。

简心睿——陈笑非的同事兼好友,是一个记者。

唐欣——秦空的前女友,现在是华艺传媒的一姐。

范磊——华艺的头牌经纪人,一手挖掘了唐欣,并把她打造成高级交际花。

连昭——任熙悦的初恋男友,为了前途而抛弃她选择了她的妹妹洪思婷。

洪思婷——任熙悦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她势如水火。

洪承雅——任熙悦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她势如水火。

洪振熙——任熙悦的生父,老牌超级大明星,被家里的佣人也就是她的生母设计而有了她,因此把她视为污点从未承认。他后来因意外去世,一直受到压制的她才得以借着哥哥洪承宇的力量进入演艺圈。

Jojo——女艺人,一个迷恋洪承宇的跋扈炮灰女。

Justin——培胜的男艺人,被振兴挖掘,后转签培胜经纪,喜欢任熙悦,为人单纯热情。在他出演男一号的《微笑牧场》中被男二号秦空活活抢走了风头,也是个杯具的炮灰。

田恬——田氏的艺人,富二代,爸爸是超级有钱的田总(就是觊觎过任熙悦,后来变成唐欣金主的那个),为她专门开了个田氏传媒来捧她一个人。没大脑爱享乐的富家小姐,被秦空利用后甩掉。

田慕文——培胜的艺人,当红男星,早年因为和乔凌搭档《冬日里的奇迹》而创造收视奇迹,与乔凌是官配,人前装亲密但人后关系很差。现在正与秦空、任熙悦、乔凌和岑文佩合作宫斗大片《深宫怨》ing,作为男二号的他风头明显被秦空抢走,但对秦空有拉拢动作,对任熙悦意图不明,身后似乎有神秘人在操控。

乔凌——培胜的艺人,当红女星,表面上和田慕文是官配,实际上张扬爱现为人刁钻,是个攀附权贵的拜金女。和培胜的老总马培胜有一腿但不算得宠,现在已经成为任岑斗争的牺牲品,被迫离开《深宫怨》剧组。

马培胜——演艺圈航母级经纪传媒公司——培胜影业的老板,狡猾,城府深,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涉猎范围极广,深不可测。玩过的女明星更是不计其数,但目前比较固定的是岑文佩。不过同时也在对任熙悦展开围猎。

岑文佩——培胜的艺人,影后级别的女星,从影超过十五年,高贵典雅,气质超然,亲切大方…以上都是外表,实际怎么样没人说得清。目前是《深宫怨》的女主角。

何永诚——从振兴转签培胜的艺人,早年他做男一号的时候秦空还是名不见经传的男二号,他与同剧女艺人宋雅媛因戏结缘,现在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不过他也因此人气受损,并遭到公司惩罚性雪藏,如今只能在《深宫怨》客串。是个坦荡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和秦空关系良好。

宋雅媛——从振兴转签培胜的艺人,关键时刻为爱急流勇退,丈夫是何永诚,现正待产中。

Candy——早年在《迷途》剧组出席过的综艺节目《超级星期六》做助理主持(就是穿得很少卖弄青春和身材的角色),后来做了培胜的练习生,在《深宫怨》跑龙套,并在乔凌的指使下陷害任熙悦,却被秦任两人联手调转了枪头,被迫偷取了乔凌的耳环交给任熙悦,使得乔凌惨遭“借刀杀人”,是个比乔凌还倒霉的炮灰。

吕哲修——KX音乐的歌手,音乐才子乐坛新贵,初出道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把得意之作让给了秦空首唱,使得秦空大红;而他本人也因为和任熙悦的绯闻而获得知名度,如今发展顺遂,台前幕后一把抓。和任熙悦关系良好。

Coco——KX音乐新推出的组合shinning girls的成员之一,莫名获得岑文佩的关注,因此被任熙悦盯上,目前身份成迷。

Amy姐——圈内人,名为独立经纪人,实际上是个淫媒。

【各大经纪公司之间的关系】

实力:培胜>华艺>田氏>振兴

拥有艺人现状:

培胜——秦空、岑文佩、justin、田慕文、乔凌、何永诚、宋雅媛、Candy等。

华艺——唐欣、肖茜等。

田氏——田恬。

振兴——任熙悦。

背景分析:

培胜无疑是无法挑战的业内巨头,基本上其他公司的知名艺人都被他们签来了,实力雄厚,星光熠熠。

华艺走的是红粉军团路线,以美貌女艺人为主,个个都是交际花。因此他们也能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独辟蹊径自成一派。

田氏非常专心致志地独捧田恬一人,反正钱多得没处花,根本不靠这个挣钱。

振兴原本经营的很不错,但洪承宇的经营理念过于正直守旧,歪门邪道的都不会,以至于现在没落得厉害,全靠任熙悦一个人撑着。

Over。

【七十四】

台上是一众青春美少女的热舞劲歌,台下则是大片狂热粉丝的忘情呼号,热火朝天的广场中只有一个人格格不入地戴着口罩和帽子,低调地混迹在人群中默默观望。此刻和她近在咫尺的观众恐怕死都不会相信,自己身边居然坐着一个比台上的美女们段位高出几十级的超级大明星——岑文佩。

她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们——或者说,只是注视着她。

18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她也是18岁出道,彼时却已经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出生在一个贫寒家庭,父亲成日为生计在外奔波,母亲身体又不好,照顾三个孩子已经疲于奔命。要升高中那年父亲却忽然病倒,于是只能弃学去打工。可15岁的女孩能做些什么?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天赋的姿色,为一些商场或饭店的开业典礼去卖卖大腿和腰肢,倒也勉强撑起了家计,跳的是完全没有章法的乱舞,反正也没人在乎。

穷山恶水出刁民,她恨透了土气破旧的衣衫、恨透了不见荤腥的饭菜、恨透了别人轻蔑怜悯的眼神、恨透了团长好色小气的嘴脸、恨透了自己这麻木低廉的生活状态——所以当那个一身名牌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出现时,她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义无反顾。

生活不是偶像剧,灰姑娘的梦注定破灭。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母亲给她的唯一希望是:肚子如果是儿子,就能给她一笔巨款让她走人。

怀着对这笔巨款的向往,她坚持到了六个月,医生却代表命运冷酷地宣布了这个梦想的覆灭。六个月了,打也不是生也不是,进退两难。

所以,当她亲手将小小的她放在孤儿院门口时,脸上未脱的稚气从那一刻烟消云散——她对自己发过誓,对抗这强硬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强过命运。

年轻的身体恢复神速,攀入演艺圈的过程个中艰辛自不必说,只是回首这17年,她足以绽开胜利的笑容——她做到了。

只是女儿这个词,从概念到脸庞都已陌生,这就是代价,做人不可能什么都到手。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帮她避过那些,自己回想起来依然还会觉得恶心的过程。

“下面有请我们的神秘嘉宾——她到底是谁呢?现在就让我们揭开她神秘的面纱吧!”

任熙悦微笑着出现在台上的一瞬,岑文佩忽然脊背一紧,错愕得睁大了眼睛。她唱一首歌的时间不过三四分钟,满腹的疑惑却让她煎熬不已,虽然明知自己这身装束隐没在人群里完全不会被发现,却依然被莫名不安攫住了心脏。

热烈掌声后主持人热情地迎上来:“大家应该都很意外吧?其实我也一样,现在就让我来替大家问一问吧——熙悦啊,据我所知你和shinning girls并不是同公司的,难道你和她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私交?”

任熙悦挂着一脸职业微笑地举起话筒:“其实我今天的身份和大家一样,是她们的粉丝哦!”

此语一出,台下观众自是一片欢呼,主持人也顺势追击:“哇,那我们一定要问一问你最喜欢的是哪一个啦!”

她笑得眉目流转,视线无意般扫过台下的某个角落,让被扫到的岑文佩不觉呼吸一紧。但她很快便走到了Coco身边,姿态亲热地搂住她的肩膀:“她们个个都漂亮可爱,不过说到印象最深刻,当然是Coco了。”

Coco一脸惊愕与受宠若惊,显然并未做过事先沟通,主持人也没想到一向处事圆滑的她会当众如此明确地表达喜好,当下来不及细想原因,只能赶紧上前活跃气氛:“哟!别人都说美女最容不得其他美女了,可是我们熙悦很特别呀!不知道Coco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呢?”

“呵呵,她们个个人靓歌甜舞姿佳,也没什么高下之分。”她笑着,眼光又一次流转扫过台下观众:“不过我是有一点私心的——大家都知道我最近正在拍摄《深宫怨》,而在拍摄过程中呢,我得到了文佩姐给予的诸多关照,所以我心里一直充满感激。后来无意中看到了shinning girls的演出,忽然觉得我们Coco长得和文佩姐颇有几分神似呢,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又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气氛也被推向了□,high翻了的人群里只有一个人此刻仿如置身冰窖——

难道她知道了?不可能的!当初所有知情人她已经全部打点妥当!她对自己做事小心的程度一向很有信心,就连收拾她的时候都是全程让乔凌出面的,怎么可能…

顿时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她立刻匆匆离开了广场。车开到半路上时手机忽然想起,来电显示让她瞳孔猛地收缩——

“喂,”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接起。

“文佩姐啊,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那头任熙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我在shinning girls的歌友会现场呢。”

“是么?没听说过,去捧场的?”她的声音开始细微的颤抖。

“没听说过?那你一定要关注一下啦,里面有个女孩儿和你长得挺像呢!”她依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的自然随意:“听说和你一样也是出生在Z市的,看来这个小地方专出美女呢。”

“哦,是么。”她只能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你忙你的吧。”她作势要收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最近比较忙老不在家,我也想请个管家呢,不知道文佩姐还有没有像桂嫂那样忠心又合适的人选呢?”

颓然放下手机,岑文佩只觉得周身像被浇了盆冰水一样凉透,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应付完这个电话的,只觉得许久未曾有过的慌张感再度来袭——她完全不能确定她已经掌握到了什么程度;她却已经把她的所有动作全部了然于心。

怔仲片刻,她忍不住笑出声——她居然被威胁了?

一股戾气忽然袭上心头,她眯起眼,狠狠地把手机扔向后排座——任熙悦,和我斗?你还嫩。

任熙悦优雅地抿着红酒,笑意盈盈地注视着眼前已经秃了半个脑袋的的邱老板,心思却完全游离在外——如果马培胜真如她预料中那样“关注”她的话,那能不能行动再快点呢?她陪着这个老色鬼已经坐了半小时有余,虽说是价值80万的一餐,但还是有些难熬呢。

“任小姐喜不喜欢出海?”邱老板笑得满脸浮油:“鄙人有一架私人游艇,不知这个周末任小姐愿不愿意赏光?”

“游艇啊…”她以指尖轻轻叩击太阳穴,神色为难:“我有点晕船呢,恐怕没这个福分了。”

“那野炊呢?我在S镇有栋别墅,这个周末…”他依然不死心。

“我——”

“这个周末她有戏要拍,剧组恐怕无法放人。”

邱老板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正要发火,却忽然发现——这不是培胜的老总马培胜吗?

她毫不意外地装出意外表情:“马总?你——”

“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用餐雅兴的,”他绅士地微微欠身:“不过熙悦,你好像忘记了今晚有个宣传活动吧?”

“我已经和剧组告假。”

“恐怕不行,你很重要。”

她笑容甜美,姿态却丝毫不软:“抱歉了马总,对我来说和邱总吃饭也很重要。”

此言让邱老板禁不住得意到满脸堆笑,也让马培胜瞳仁的颜色黯下去几分。

“感谢邱总对熙悦的抬爱了,不过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的,相信邱总能体谅鄙人此刻的为难吧?”他转而面向邱老板,礼貌的态度和包裹在其中的不由分说让他顿时鸭梨很大。

“呃…”他清了清干燥发紧的喉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并不是马总旗下的艺人吧?”

“没错,不过既然她现在正拍着我的戏,那我也能算个临时老板吧?”他微笑着揽紧她的肩:“打扰了邱总我很抱歉,马某都愿意加倍赔偿邱总的损失,明日自会派人登门解决。”

说着,他就在邱老板的目瞪口呆中风度翩翩地带走了她。

“这又是何必呢?马总你让我很为难呢。”她懒洋洋地望向窗外,心里却在盘算:上次派人来接,这次干脆亲自出马——这人呐,还真是逃不出一个“贱”字。

车忽然靠边停下,一个急刹车让她重重前倾了一下。

“我说过的,已经足够了。”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

她轻轻一笑:“马总有能力开始,不代表也有能力结束。”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转过头,眼神像鹰一样鸷猛:“说出来。”

“马总,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她眼色清静如水:“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我懂,马总是最大的一棵我也懂,可是…这棵树下已经有人了。”

他凝视着她,不发一语。

“我不喜欢和别人争抢,更何况对方还比我强大得多,我不想受伤的永远是我。”她勾起嘴角:“所以我打算另找一棵,希望马总成全。”

他直愣愣地盯着她无辜的脸,半晌,忽然笑了:“ok,我会让你看见我的诚意的。”

接着一路无话,直到车在她家门口停下,她打开门要走时却被他按住手背——

“不过我希望你明白,这个游戏的主人,永远是我。”他滚烫的掌心按压着她细滑的手背,眼色深黯:“我要的是100%,99%都不行。”

车绝尘而去,她却依然站在原地为他最后那句话怔忪——什么意思?

初冬凉风骤起,她赶紧抚了抚双臂打算进门,却骤然看见门前停着的那辆车,以及,驾驶座上正冷冷注视着她的人。

【七十五】

秦空就这样默默看着她,尽管逆光,尽管夜色阑珊,他却还是能很确定地读出她的轮廓,以及脸上的错愕。

她没有走近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在离家不过三步路的地方伫立不动,任时光和冷风穿透她的身体和意识。

他是谁?他谁也不是。她在混沌的大脑里不停默念:他谁也不是。

就算她喜欢过他,就算她该死的依然喜欢他,也无法改变他谁也不是的这个事实。

两道强光忽然迎面打在她脸上,强烈的光晕模糊了他的模样,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带着决绝和冷漠,他的车轰鸣着与她擦身而过,而她的世界瞬间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那一瞬间她像是忽然坠入了浓黑迷雾,黑色粘稠的空气让她无法呼吸;口鼻都被封住,把所有求生的哀号封进心底。双腿像是忽然被破土而出的藤蔓牢牢攀住,它们争先恐后地绞缠着她的肢体,像是要把她拖进地狱——

“嗑哒——”

大门忽然被打开,一道并不刺眼,此刻却让她几乎眩晕的光线忽然罩住了她,陈笑非手提一袋垃圾惊讶地看着她:“杵门口干什么?冻死了!还不快进去?”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无声无息地走进屋里,陈笑非把垃圾仔细归位后也见怪不怪地回了屋,却被一头冲出来的她撞了个正着——

“我的包呢?!”她一把扣住她的双臂,神态急迫。

“哪…哪个?”她被她执拗而惊慌的眼神吓了一大跳:“米色的还是格子的?我…我都拿去送洗了…”

“送洗?”她整的重复着两个字,却仿佛并没明白这两个字所包含的实际意思:“送洗?拿去洗了?”

“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她被她吓得说话都倒吸着气。

“那我包里的东西呢?!”

“没…没东西啊,我都检查过了,只有一个硬币,我就随手扔在零钱罐里了…哎!哎!你干嘛啊?!”

虽然她实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什么大祸,于是战战兢兢地踱到门口向里张望,却看见她正埋首在散了一桌的硬币里疯狂挑拣,那劲头简直方圆10米内都不能近人,惊得她只能抱着门栏偷偷观望…

末了,她拣出大约7,8个一元硬币围拢摊在面前,其他硬币则散得到处都是,一幅诡异景象…

“是不是…”她弱弱地开口刚想问什么,却又被她忽然起立的动作吓得噤了声。只见她哗啦一下把那几枚硬币全扫进手心,然后对环境相当无视地径直冲进自己的房间——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这是她扔下的唯一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