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熙悦龇牙咧嘴地支起身体,缓了缓才勉强起身,血浆自她唇边一直蔓延到衣领,看起来相当吓人,她机械化地接过助理拿来的漱口水,却一抬眼看见了他——

她只是匆匆瞥他一眼,便低头漱口,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狠心的女人。他在心底默念,却无法抑制心头那心疼的感觉,冲动到几乎想跑过去让导演不要再拍了!这种戏为什么一定要大全景?根本就是有病!

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后,他赶紧用深呼吸来平复,却始终坐立难安。

这个女人真是…真是个妖怪。

“第五条!Action!”

“第六条!Action!”

当唐欣再一次“没站稳”时,他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动作先于理智地一个箭步冲出来,站在了她和她之间——

所有工作人员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十分莫名其妙,导演赶紧走上前去:“这场没你的戏,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等着!”

他却充耳不闻,双眼直直望向唐欣:“够了吧。”

身后的任熙悦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他也不转头看她,只是一径盯住唐欣:“差不多可以了吧。”

唐欣尴尬地咬住嘴唇,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经有水气在氤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温度,陌生地让她心惊。忽然他转而面向导演:“这种镜头何必全景?分解拍特写就可以了。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我替她请个假。”

说着,他就在导演目瞪口呆的注视里,转身走向她——

“还不起来?”他对她伸出手,挑了挑眉。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的眼神让她非常不安,于是她努力撑起自己,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起来;而他在看出她的意图后,非常干脆直接地双手一捞,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怒目圆睁地低吼:“不要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

他紧抿着嘴唇,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众人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也只能张口结舌的看着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和他一起消失在视线里。

一直呆站在那里的唐欣,此刻忽然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颓然靠在了墙边。

【九十五】

“放我下来!”她一边四处观望有没有记者,一边挣扎扭动:“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钥匙。”他把她安放在她的车前,伸出手。

“你的车钥匙。”

她一愣,旋即转身向片场大步走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夺过她的包就翻起来——

“你想干什么!那是我的包!”

她心急火燎地去抢,于是恰到好处的被他捉住手腕塞进车内:“回家?”

“这个时候在回什么家?”她气喘吁吁地挣扎着:“放我下去!我今天还有好几场!”

“那就我家。”

车轮呼啸的声响很快就盖过了她的抗/议声,疾驶上了公路。

“你——”她简直为之气结,连太阳穴都在隐隐跳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不能理智点呢!?”

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改变不了你,你同样也改变不了我,所以不用再争论了。”

“那我的事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站出来吗?!”

“她针对你是因为我,我当然有责任。”

“哈!”她不禁冷笑出声,语调更是嘲讽:“难道你没想过,因为你的‘挺身而出’,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更难过?”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瞥她一眼,然后望向前方,语态坚定。

“你…可你现在妨碍了我的工作!”她语塞,他的冥顽不灵真是让她火冒三丈:“剧组里其他的人会怎么想?我们又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你自己闯祸我不管,但麻烦你别扯上我好吗?!”

他忽然一个急刹车,她差点一头撞上窗玻璃——

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紧到青筋暴起;面无表情的侧脸棱角毕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

“你担心的到底是工作,”他用深而慢的呼吸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激动:“还是…马培胜的心情?”

她深深看住他,起伏不定的胸口昭示着这一刻的情绪不稳,然后狠狠别过脸去——

“他的心情当然重要!我已经被贬到女N号了,难道你还想再落井下石?!”

“…真心话?”他牢牢看住她,眼眶里布满血丝,用力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她作势疲惫地用手遮住额头和眼睛,不能再多看他一眼:“所以…请你不要再害我了,算我求你好吗?”

他仰头靠住椅背,闭上眼;她木然地呆坐着,不敢看他的脸。

“…你走吧。”

他打开车门锁,声音低回而疲惫,仿佛已经用尽全身力气。

这三个字忽然让她鼻头酸涩,软弱得几乎要哭了——在这个无计可施的时刻,一向自认无所不可及的她,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身不由己。

可她还是把一切都弄糟了,太糟了。所以她必须收拾残局,连同他的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手触上门把;门外却忽然晃过几个黑影,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反应,窗前忽然挨到一猛棍,一整片玻璃顿时龟裂四射!他赶紧下意识地护住她的头!下一秒她这侧的玻璃也应声而裂,他赶紧用外套牢牢裹住她的头,同时左脚一个飞踢踢开车门,连拖带拽地把她一起拉了出去!

袭击他们的是一群陌生人,气势汹汹绝非善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起飞奔,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可古装繁复裙装实在是累赘得很,于是她惊恐地发现他们越追越近,几乎就要触着她的肩膀——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脚踢飞街边一个废弃的柏油桶,趁着他们因为闪避而落下几步,赶紧拉着她往旁边小路上又是一阵没命地奔跑——片场为什么总是设在这么荒芜人烟的区域?真是见了鬼了!

由于她衣裙的拖累,他们终究是越跑越慢了,她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脚步打滑到几乎是半拖半跑,以至于被其中一个歹徒抓住了襦裙外的纱衣,她猛地倾身一让,干脆把纱衣留给了他;可另一边有个手持长棍的歹徒正好赶到,照着秦空的头就是一棍,他歪头躲避,结果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疼得他闷哼一声,下一秒又被一记飞踹放倒在地,歹徒的头子便趁机抓住她的头发,猛地一拉,抬高她的脸——

“就是这个娘们儿!金主说只要划花她的脸就可以交差了!”后面赶到的歹徒赶紧递上一把铮亮的水果刀,刀锋的寒光闪得她心头一紧,想挣扎却怎么也睁不开,头皮都快爆裂了!

“啧啧啧,多水灵的一张脸啊?”抓她的歹徒一口烂牙,嘴里的臭气熏得她简直想吐:“大明星你可怨不得我啊,我这也是拿人钱财□,你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了狠角色吧!”

说着他眼神凶狠地挥刀就砍,却被刚刚挣扎着起身的秦空一把摁住手腕,可他刚刚吃了棍又挨了踢,力道明显不够,结果被烂牙狠狠挣开;烂牙狞笑着举刀再刺,一刀下去立刻鲜血四溅——

她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鲜血汩汩从他指缝间流出——他居然空手接白刃?!

“好小子!挺够胆哈!”烂牙咧嘴笑着,忽然猛地拔出带血的刀刃再次朝她刺过去,他再次飞身上前,用肩臂再挡一刀,鲜血立刻喷了她一脸,把她整个人都吓傻了——

“妈的!都愣着干嘛?一起上啊!”面对这个牛皮糖般不依不饶挡刀的家伙,烂牙啐了一口,赶紧招呼所有看呆了的兄弟一起上。拿长棍的终于如梦初醒地往秦空身上狠狠抽过去,他忍着剧痛下意识地躲闪,手臂和后背又生生挨了两棍,整个人于是不受控制地跪下去——

烂牙龇牙咧嘴地笑容在却他倒下去的一刹那忽然凝固,因为——

“啊!啊啊啊啊啊啊!!!”烂牙不知所措地摊开双手,眼珠上依旧深深扎着的发簪让他无法做出“捂”的下意识动作,他全身发抖地踉跄着,倒退着,比起巨痛,眼眶里那不断流出的热乎乎滑溜溜的东西更是让他恐惧到了极点!发出的声音用鬼哭狼嚎都不足以形容!可下一秒他的脖子却又被人死死扣住,太阳穴旁冰凉冰凉的触感让他吓得几乎要尿裤子!整个人立刻像团棉花絮似地瘫在了地上——

“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

秦空用没有受伤的左臂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任熙悦手里的另一支尖细的簪子正稳稳对准他的太阳穴,频临疯狂的眼神让一众小啰啰皆惊惶失色,眼看老大的命被他们捏在手里,又没人能拿主意,一时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她颤抖着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放到耳边,用嘶哑的声音失控地吼:“喂!这里是XX片场东侧两公里处,我们遭到歹徒——”

话音未落,这帮人人就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她一脚踢开早已昏迷的烂牙,不知所措地环抱着已经气息奄奄的他;其实刚才她根本就没拨出去,而此刻颤抖的手指几乎无法顺利地拨通急救电话;她看着手上身上布满的不知谁的血,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发抖的眼眶里砸落下来,却怎么也拨不对号,几乎要疯了——

“冷静…”他只能用微弱的力气碰了碰她的手心:“我…死不了…”

“你是白痴吗!!你是白痴吗!!”

她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失控地再也找不出第二句话,因为他越流越多的鲜血而抖得不能自已!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捡起那把水果刀,照着自己下摆的布料用力刺下去!扯出长长的布条,用尽浑身力气在伤口上方扎紧,然后继续打急救电话…

等这些完成,她也彻底虚脱了…

他整个右半边的衣料都染红了,面无血色的脸上不再有任何动静,这一幕吓得她心脏几乎停摆!眼泪像疯了一样飚出来!她不知所措地把他的手牢牢贴在颊边,祈祷着救护车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求求你…

只要你没事,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九十六】

这原本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医院,此刻却完全被围得水泄不通——既然里头住着个被砍伤的大明星,又怎么可能不被记者和粉丝挤爆呢?

陈笑非艰难地通过重重关卡,又是查身份证又是登记又是出示工作证的,简直比X博会查得还严!这才在一众焦急等待的粉丝们欣羡的眼神中挤进围栏,走进了私人加护病房。

秦空立刻朝门口望去,看见来人后虽然微笑,却还是难掩失望之情。

“感觉好点没?”她把鲜花□花瓶。

“还不错。”

说是这样说,但苍白的脸色还是泄露了他的虚弱,他也不便动弹,便朝旁边空地上满坑满谷的果篮和营养品努了努嘴:“你自己挑喜欢的吃吧。”

“不用了,”她兴趣缺缺垂下眼:“我就只是替她来看看你。”

直觉告诉他她的情绪似乎有些问题,但不是太熟也不便细问,话题于是回到两人间唯一的联系上——

“她…没事吧?”

“她没事,就是剧组里比较忙,所以…”

“没事,我知道了。”他对她和善地笑笑,笑容却难掩落寞。

“其实…”看他这幅样子,她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呃…她还是挺担心你的…”

其实以她对她的了解,她可能是怕他们的绯闻会拖累他才不敢来看他的。这两天她人虽然在剧组,但其实能有几场戏呢?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拼命地刷网页打探他的伤势,让原本就心里好难过的她,看得更难过了…

闻言他自嘲地笑了笑:“嗯,这我倒是相信。”

不是不重要,却不是最重要——这样的位置,他是不是应该甘心?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观察了他许久,这才鼓起勇气开口。

“嗯?”他似乎有点惊讶:“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熙悦?”说完她就暗暗啐了自己一口——这不是废话吗?!

他哑然失笑:“这不是秘密了吧。”

“呃…我的意思是…”她踌躇了半天,终于一鼓作气地倒了出来:“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她到什么程度?就是…假如说你一定要放弃现在的事业啊…名声啊什么的,才能和她在一起,这样你也可以吗?!”

他有些诧异,旋即眼色又黯然起来:“这个问题…你似乎应该去问她。”

“啊?”她张大嘴。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他似乎陷入沉思:“其实她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定想要的东西。爱情和名利并没有是非高低之分。可我却妄想改变她的梦想,所以,错的人是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虽然她的脑袋一向不太好使,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你是说她放不下?没有没有!呃…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啦,但是真的…你不觉得她最近变很多吗?要不然像她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混成这样?现在整个就是半雪藏状态啊愁死我了都!”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不确定地看着她,对她有感性而无理性的表述方式着实有些…费解。

“就是…就是马总一直对她很有兴趣,但她就是死硬派…然后马总就生气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既不答应马总又不答应你…反正她做事情我从来都搞不清…”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被绕糊涂了,干脆双手一摊——

“但我就是觉得她肯定比较喜欢你!因为上次一听说你进了警察局,她整个人都快疯了,一整个下午坐在那里动也没动过!然后忽然跑出去,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可我问她干什么去了她死也不肯说,总之就是很反常!而一个人一旦开始反常了就说明她喜欢上谁了,电视里都这样演的!”

由于她的话信息量过大,且描述太过跳跃,让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心底却有一小簇希望的火苗在重燃…所以,她可能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的无动于衷?

“总之…你要是遇到她可千万别说这是我说的,她会杀了我的!”她露出怕怕的表情:“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穿过层层人群的阻挡,当她再一次站在暖春的清新空气中时,心头忽然又抽痛了一下——

怎么办?她的□了,可她至今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即使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也找回了久违的笑容,但心里总有一些什么,似乎和从前不同了。

或许上天觉得她的幸福来得太容易,所以收走了;那么,她抬头仰望天空——

那两个这么不容易的人,可不可以让他们幸福呢?

与其一个人胡思乱想,倒不如给别人带去一点安慰——于是晚餐后精神略好的他,便一点一点地放了粉丝进来,为了让他们放心,他努力用左手给他们签名,却没想到一批批人会那么多,结果硬生生地让他练出了一手左手签名的绝活,倒也挺有成就感。

虽然有些疲倦,但被人需要的感觉还是很温暖。

“快十点了,你们回去还有车坐吗?”他看了看钟,关切地问那两个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一个摇头一个点头的,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医生推着手推车进来,默默地站在一边standy by。

不是刚换过药么?他心里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依然和颜悦色地面向粉丝们:“这么晚了该回去咯,下次办签名会再来看我好不好?”

她们反正还是一样泫然欲泣的脸,每一个激动到足以永生难忘的时刻,当下总是会让人很失常。

于是他摸摸她们的头,转而拿起电话嘱咐门外的保安记得要给她们车钱,并挥手目送她们离开。这才礼貌地转向女医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你还真是8岁到80岁都不放过啊。”

她用熟悉的声音冷嘲热讽,并同时干净利落地掀开大口罩扯掉医生帽,在他极度震惊的表情中露出了真面目——

“怎么,不想看到我吗?”任熙悦脱下白大褂随手扔在一边,一个凉凉的眼神斜过去:“我这可是冒了风险的,刚才在走廊上还差点被个没眼力见的病人家属拖去打针,好不容易才脱身。”

他愣了好半天才哑然失笑——怎么办?明明生了她几天的闷气,现在却很没出息地烟消云散了,刚刚才接受过粉丝瞻仰的他,瞬间位置就倒转了。

算了,就让他做一个容易满足的小粉丝吧,至少他的大明星还愿意为他冒险,多美好。

“过来。”他对她勾勾手指。

她趾高气昂地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起来还不错,比我想象中好。”

“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口气?”他挑高一侧眉毛。

她自知理亏地扁扁嘴:“要吃什么水果,我帮你弄。”

“嗯…芒果好了,”他坏坏地看着她:“要那种青皮的,看起来很生但是很甜很软的那种…”

她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但还是绷着脸装淡定:“季节不对,还没熟。”

“那…什么时候才会熟?”

“先喝汤吧!”她尴尬地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从手推车底部拿出一个保温瓶,一打开顿时香气四溢。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碗端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缠满纱布的右手和右肩,于是认命地在他床边坐下,舀一口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送到他唇边。

他默默无语地喝,双眼却直勾勾地看着她,黯黑的双眸里发射出浓浓的侵略性,直盯得得她脖子出汗,后脑勺发麻——

“…味道还行吗?”她试图用随意的谈话来打破这种致命的暧昧,因为再这样下去她估计会连碗都端不住…

“我…很想你。”他低低地说,犹如叹息。

“…哦。”她脖子下意识地往后倾,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横冲直撞,周身仿佛都被涂上了一层磷,随时随地可能会自燃——:

“哦?”他尾音上翘。

“我是说…你觉得味道还行吗?”慌乱中她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问题:“因为第一次煮这种带药材的汤,所以我不知道…”

“那你自己尝尝吧,”

他单手夺过她手里的碗,可惜她思路不清晰到误以为他想喂她喝,于是赶紧阻止:“我不喝,我讨厌药——”

最后那个“味”字消弭在他舌尖,她终于在他唇齿之间尝到了那带着药草清香的鲜甜汤头,以及能让她立刻瘫软下来的,专属于他的汹涌气息…

一只手也无所谓,他捧着她的侧脸一点点深入,吸吮、啃咬、舔舐…就像在品尝最美味的食物,不舍得单调地吞咽;她也闭上眼和他忘情纠缠,开始了一轮真正意义上的“唇枪舌战”,右手更是情不自禁地爬上他的后脑勺,左手却没有忘记他的伤,只能小心翼翼地贴靠在他胸口,感受着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谁也不想结束的结果是一起呼吸困难,他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依旧难舍难分地不住轻啄着…他贪婪地牢牢看住她泛红的脸,假如眼光能吸住人,那她一定已经整个栽进去了…

热吻之后该说些什么?该有些什么反应?她有些尴尬地把视线放在他胸前,心底却阵阵涟漪,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累吗…要不要躺下?”她终于胡乱找了句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