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世子不高兴地问。

萧霆扫眼跟在世子旁边的两个小太监,她淡淡一笑,“淳哥儿调皮,我看着他。”

嫂子这么喜欢他,淳哥儿开心地笑了。

世子嘟起嘴,刚要赶她走,眼睛转转,扭头继续往前走,不管这个姑姑了。

花园里好玩的不少,淳哥儿没心没肺的,玩得起劲儿。世子本来想欺负淳哥儿的,但看看那位四姑姑,世子假装去净房,走到拐角让身边的太监低头,小声嘀咕了几句。

太监惶恐劝道:“世子不可啊,四公主是王妃的贵客……”

“快去,不然我抽你鞭子!”世子被惯出了不容人忤逆的脾气,瞪着眼睛威胁道。

太监顿时想起前不久刚挨了鞭子的一个宫女,脸都打毁了,吓得打个寒颤,乖乖去办事。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气喘吁吁跑了回来,将一个细长的小竹筒递给世子,“世子小心,千万别放出来。”

世子一把抢过东西,坏笑着朝四姑姑与淳哥儿跑去。

萧霆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摇着团扇慢悠悠扇风,旁的不说,这女人用的团扇还挺好用的,扇起来特别凉快。瞧见朝她跑来的世子,萧霆笑了下,倒要看看这不懂礼数的混孩子想怎么“欺负”他。

“淳哥儿过来,我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世子捂着小竹筒的盖子,站在萧霆面前喊道。

淳哥儿颠颠颠从莲花池旁边跑了过来,傻乎乎问:“什么好东西啊?”

世子瞅瞅没有任何防备还在摇扇子的“四姑姑”,等淳哥儿走到跟前,他在稍微松开盖子,示意四姑姑也来看。

萧霆如他所愿,低头凑了过来。

世子猛地移开竹筒盖子,哈哈大笑:“是天牛!”

萧霆一看,竹筒里果然有条黑得发亮的大天牛,两条长长的触角冒了出来,仿佛随时都会爬出来似的。乍然看到这么个大虫子,淳哥儿吓得躲到世子身后了,萧霆暗暗骂弟弟没出息,然后一边摇着团扇一边关心般叮嘱世子:“天牛可凶了,最喜欢咬男娃的小鸡鸡,世子小心千万别被它咬了,不然长大没法娶媳妇。”

淳哥儿听了,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裤裆。

世子也觉得底下有点凉,想嘘嘘,但他拿虫子过来是为了吓唬四姑姑的,现在四姑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还吓唬他被咬小鸡鸡,世子就不高兴了,举着竹筒就朝四姑姑甩去!

一道黑光扑过来,萧霆非但没躲,反而伸手给抓住了!

五岁的淳哥儿、四岁的世子,都看傻了,呆呆地盯着他。

“哎呦,它咬我了!”萧霆假装被咬一般,突然朝世子甩手,世子吓得一蹦三跳,发疯般摔胳膊踢腿,嚎啕大哭喊娘。萧霆早就抱起淳哥儿躲到一旁了,淳哥儿吓得紧紧趴在嫂子肩上,害怕,但还忍不住扭头去看世子。

萧霆幸灾乐祸地笑,举起手让弟弟看他手里是什么。

淳哥儿低头,看清嫂子手里的大天牛,小身子一激灵,差点尿出来。

萧霆偷偷在弟弟耳边道:“三嫂吓唬他的,天牛不咬人。”说着把手里的虫子丢到后面的草丛里去了。

淳哥儿看看草丛,再看看那边抱着世子帮他脱衣服的太监,茫然地眨眨眼睛,不懂三嫂为什么要吓唬人。

“他看不起三嫂,还想拿虫子吓唬我,淳哥儿你说,三嫂要不要报复回去?”听到昭王妃等女眷赶过来的动静,萧霆放下淳哥儿,蹲着问道。

淳哥儿立即点头,三嫂做什么都是对的。

萧霆飞快亲了弟弟一口,悄悄耳语道:“一会儿不管谁问,淳哥儿都说是世子先往我身上丢虫子的,然后虫子飞世子那边去了,不然让王妃知道我吓唬世子,她去皇上那边告状,皇上肯定罚三嫂。”

说完了,特别可怜地看着男娃。

淳哥儿早能听懂大人的话了,知道皇上最不喜欢自己的三嫂,立即信了这话。

萧霆低声夸弟弟,然后掏出帕子,搂着男娃蹲在路边假装抹泪。

“怎么回事?”昭王妃、恭王妃领头而来,柳氏与三位公主走在后面。

“娘,四姑姑往我身上扔天牛,还说天牛会咬我小鸡鸡!”世子再坏,都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因为害怕天牛咬他,一股脑把身上衣服都脱了,裹着太监的外袍委屈无比地跑向母亲,一边跑一边告状,小脸都哭花了。

恭王妃去年刚成亲,至今还没有好消息的,平时对昭王府世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现在亲眼目睹世子丢人,恭王妃忍不住抬起手,掩饰笑意。后面她的亲小姑子,宠妃丽妃膝下的三公主,也忍俊不禁。

二公主默默垂下眼帘,五公主紧张地攥住柳氏胳膊,既恼那位四姐姐给萧家惹事,又怕昭王妃把账记在萧家头上。京城就两位皇子,虽然丽妃娘仨更受宠,但谁敢保证昭王没机会?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谁都不得罪。

柳氏只担心儿媳妇受委屈,众人里神色变化最精彩的,当属昭王妃了。

虽然想拉拢萧家,但如果四公主真欺负她的宝贝儿子了,还害他们娘俩在恭王妃面前丢脸,可能明天就能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那她绝对会替儿子做主。只是骨子里,昭王妃不太相信,四公主会说出“虫子咬小鸡鸡”这种话,四公主再不受宠,都是一位公主,还是一位素来以冷漠稳重闻名的本分公主。

昭王妃抱起儿子,简单安慰几句,终于关心起四公主来,“妹妹没事吧?”

萧霆摇摇头,牵着淳哥儿站起来,抿唇不语。

昭王妃瞪儿子身边的太监,“怎么回事?”

太监当然偏心小主子,跪在地上,含糊道:“世子请五公子看天牛,不知道四公主说了什么,天牛突然,突然飞出竹筒落在了四公主身上,四公主抓起天牛又丢世子身上去了……”

除了世子拿天牛的目的,其他他说的都是实话。

昭王妃脸色一沉,刚要质问四公主,淳哥儿突然站出来大声辩解道:“他撒谎,世子故意拿天牛吓唬三嫂,往三嫂身上扔,三嫂害怕跳了起来,天牛不知道飞哪去了!三嫂才没丢世子!”

“大胆,我打你鞭子!”淳哥儿竟然撒谎,世子气得忘了害怕,尖声道。

先是三嫂被人欺负,现在世子还想打他,淳哥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霆及时将淳哥儿拉到怀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昭王妃道:“二嫂,我这人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这次二嫂盛情难却,我才随母亲过来一叙。世子还小,他偶尔顽劣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姑侄一场,我不想他长成一个作威作福、满口谎言的世子。”

没有一句是替自己辩解,但那一身问心无愧的态度,却更让人相信她的品行。

恭王妃聪明地抓住机会,走到萧霆身旁劝昭王妃:“嫂子您真是关心则乱,天牛那种东西,哪个小姑娘敢碰?真有虫子落到身上,怕要昏死过去,绝不可能再耍什么坏心眼,更何况,四妹妹堂堂公主,怎么会说出那等粗鄙之话……”

既替“四公主”说了好话,又暗示错在世子。

昭王妃气得指甲扎进掌心,气自家设宴,去给恭王妃送了机会拉拢四公主与萧家,可她最气的是,她也相信四公主说的都是真的,是她的儿子在撒谎欺负人。

“去给四姑姑道歉。”亲自赔完罪,昭王妃沉着脸放下儿子,让他去道歉。

“我没错,我才不道歉!”世子不服,捂着太监的袍子气鼓鼓跑了。

昭王妃假意派人去追。

柳氏忙劝道:“王妃言重了,要我说这都是误会,那虫子乱飞,不定飞哪去了,公主、世子都以为虫子落自己身上了,因为害怕才多想了些……”言罢问那边的太监,“可在世子身上找到虫子了?”

太监哆哆嗦嗦地摇头。

昭王妃有了台阶,脸色好看了点,走过去柔声劝慰萧霆。

萧霆只想教训教训世子,没打算真与昭王府撕破脸,便笑着和解。

众人再次去了水榭。

萧霆带着淳哥儿坐在一角,凭栏赏景,身边忽然多了一道身影。萧霆抬头,认出来人,他意外道:“二,二姐姐?”

二公主柔柔一笑,摸摸淳哥儿脑袋,打发淳哥儿去一旁玩。等淳哥儿走了,二公主才转向萧霆,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细声问:“妹妹在宫外过得可好?看你气色不错,想来驸马对你极好。”

萧霆不懂二公主与景宜的交情,但他还算了解二公主,是个大方贤淑的姑娘,不像三公主仗着皇上宠爱自以为高人一等,也不像五公主那样缺心眼,分不清好赖。

“挺好的,多谢二姐姐关心。”萧霆笑笑,客气道。

景宜几乎没有笑过,萧霆笑得那么灿烂,二公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十分羡慕。四妹妹才十五,就出嫁了,嫁了一个好驸马,她都十七了,姻缘还指不定落在哪里。母后今年相中一个,去问父皇,父皇不准,宫里都有传言,说公主都会远嫁和亲……

“驸马对你好,四妹妹就安心跟他过吧,遇到事多于驸马或夫人商量,别草率决定。皇兄们这边,你尽量别搀和。”挥散对自己命运的迷茫,二公主握住四妹妹的手,低声提点道。四个姐妹,二公主觉得她与四妹妹是最像的,只不过她稍微好点,有母后照顾疼爱。姐妹一场,她没什么可送给四妹妹,只能说几句贴己话了。

萧霆听得出来,二公主是真心希望景宜过得好。

“我知道,二姐姐也好好照顾自己。”萧霆拍拍二公主的手,顺势分开。

心里头,替景宜记下了二公主的姐妹情。

用过席面,柳氏娘仨没怎么多待,早早打道回府。路上柳氏生怕儿媳妇受委屈,一直在安慰儿媳妇。萧霆从小被母亲骂不争气,就算关心也是拐着弯的关心,当了景宜,每天享受亲娘最直白的维护,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柳氏不但自己关心儿媳妇,傍晚儿子练武回来给她请安,柳氏还把今日儿媳妇受的委屈说了一遍,叮嘱儿子回房体贴点。

景宜一听柳氏说“四公主怕虫子怕得都快哭了”,便觉得,萧霆可能没那么无辜。

回了陶然居,景宜先沐浴,再去后院。

“回来了?今天累不累?”萧霆估摸着她要到了,命人洗了一叠樱桃,摆在桌子上等她一起吃。

景宜坐到他对面,挡开萧霆递过来的樱桃,盯着他问:“王府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霆把樱桃塞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解释了一边,吐了核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他不长记性以后还敢挑衅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副随时会跟人打架的语气。

景宜头疼,低声道:“一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淳哥儿都比他让人放心。

萧霆闻言,去拿樱桃的手一顿,幽幽地瞪她,“他若对我不敬,我才懒得理他,可他不把你放在眼里,我若什么都不做,算什么男人?”

景宜不说话了。

“尝尝,刚洗的。”萧霆笑,重新抓起一个樱桃递给她。

白净净的小手,掌心托着一颗红红的果子。

景宜犹豫片刻,抬手去拿。

萧霆却突然缩手,然后在景宜诧异的注视下,自己吃了,被果汁打湿的嘴唇,比樱桃还要红艳。

景宜莫名口渴,立即移开视线。

晚上萧霆凑过来亲她,景宜尝到了,酸酸甜甜的樱桃味道。

那晚两人约好月底再……试着生孩子,但每晚睡觉前,萧霆都会凑过来亲一会儿,说是让她提前练练。今晚之前,景宜始终一动不动,他亲几下就会走,今晚萧霆还是那样,轻轻啃几下,就靠到她肩窝准备睡觉了。

景宜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回味……那樱桃的味道。

第36章 @036

早起,练武,筋疲力尽,回家睡觉,再早起……

景宜没有差事,现在唯一的正事就是学枪法,每日天未亮就起,傍晚归来,疲惫又充实,然后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月底了。

“明天多陪陪景宜,刚成亲你就天天跑来这边学武,夫妻俩都没机会好好相处。”红日西斜,高氏一直将外孙女婿送到徐府门外,慈爱地嘱咐道。

景宜低声道好。

“去吧。”高氏笑着拍拍少年郎结实的手臂,站在门前送道。

“外祖母也回去吧。”景宜翻身上马,寒暄过后,策马走了。

夕阳明晃晃,带着白日酷热的余威,景宜身体疲惫,精神却一反前几日的困乏,难得地清醒。人在马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但景宜脑海里只有萧霆的身影,只有那天晚上,她无措茫然地躺在床上,一切都在萧霆掌握之中。

景宜不喜欢那种被操纵的感觉。

因为无知,才会不得不把一切交给萧霆。

今晚要做的事更多,想到早上萧霆意味深长的眼神,景宜皱了皱眉。

行到将军府,景宜下马,将缰绳交给牵马小厮,她先去给姜老太君、柳氏请安,陪淳哥儿玩了会儿,再回陶然居,一身是汗,照旧先在前院沐浴。洗完出来,景宜走动书房前,叮嘱阿顺,“我要研习兵法,没有我的吩咐,不得任何人进来打扰。”

主子神色肃穆,阿顺连忙保证会看好房门。

景宜一人进了书房。

这是萧霆的书房,书房很宽敞,但景宜初来将军府时,这边绝大多数书架都空置着。景宜喜欢读书,没乱动萧霆的“藏书”,她让阿顺收拾了几个书架,慢慢填满了。两人成亲后,书房还是那样子。

大婚前夕,萧伯严派人送了一匣子书来,景宜翻了两眼,发现是教男女之事的,便束之高阁,一直没动。

现在,景宜将那个匣子取了下来,坐到书桌前一页页翻看。

景宜悟性极好,没有任何功夫底子,但徐广传授内家拳法时,景宜是四个师兄弟中领会最快的。现在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加上她对女子身体的熟悉,不用看备注的图,很快也就明白夫妻同房是怎么回事了。

收好书,再次将匣子放到书架最高处、最里面,景宜神色如常地去了后院。

她不苟言笑,每天几乎都一个神情,有什么变化也不明显,但今天萧霆话明显少了,吃饭时只给景宜夹了几次菜,多余的闲聊一个字都没说。饭后景宜坐在屋里看书,萧霆去沐浴。

一更天,外面还没有彻底黑下来,两人已经进了纱帐。

景宜后进来的,她负责放帐子,掩好了刚坐下,萧霆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唇也落在了她脖子上。景宜呼吸一重,有些事情,虽然学会了,但真正动手做,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少,景宜做不来萧霆的主动。

可当萧霆试图帮她宽衣时,景宜还是及时按住他手,低声道:“我自己来。”

萧霆的手总是乱动,明显别有居心,为了长辈为了萧家、徐家的子嗣承袭,景宜愿意跟他生孩子,但她无法接受萧霆近似……调戏的手段。

“好。”一起过了这么久,萧霆也摸清楚了景宜的脾气,太过正经。

往床里面挪挪,萧霆兴奋地等着。虽然他现在不是男儿身,但他照样可以疼她,像男人宠幸女人那样。他想看景宜在他怀里害羞,想听景宜求饶,更想她食髓知味,真正喜欢与他亲近。

唯一的遗憾,是他只能享受她的娇态,自己尝不到啥滋味儿。

但光是景宜愿意与他做真夫妻的念头,就够萧霆满足了。

眼看景宜身上只剩一条中裤,萧霆再次抱了上去。

景宜双臂绷紧,察觉萧霆试图按倒她,景宜最后犹豫片刻,忽然反身抱住萧霆,并轻而易举压着他倒了下去。长痛不如短痛,犹犹豫豫的尴尬不如快刀斩乱麻,景宜努力稳住呼吸,伸手就去扯萧霆腿上的清凉纱裤。

“你做什么?”

想要宠她,还没开始就被景宜压倒了,练得解释魁梧的男人身板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她撑高了,却想扒他裤子,萧霆脑筋还没转过来,却本能地捂住了裤腰,捂得特别紧。

景宜当他生出了退缩之意,立即收手,哑声确定:“你后悔了?”

他终究是男人,可能接受不了以女人的身体承欢,也可能是不想怀孕生子,如果萧霆真的临阵退缩,景宜理解,也愿意尊重他的选择。

“什么后悔?”萧霆还处在对她一连串举动的震惊中,茫然地问。

景宜抿唇,提醒他道:“圆房,生子。”

圆房……

脑海里轰的一声,萧霆终于明白她为何要脱他裤子了,这女人,这女人,竟然真想当男人?可他根本还没想过要当一个真正的妻子,他只是想利用生孩子当借口,先跟她亲近亲近,而这个办法确实有效,她都乖乖给他亲了好几晚了……

天还没有彻底转黑,萧霆目光躲闪,景宜看得清清楚楚。

迅速起身,景宜背对萧霆披上外袍,声音冷寂,“你根本没想要孩子,是不是?”

萧霆抿唇,慢吞吞坐好,心虚地看她,“不是,我,我想要孩子,只是,还没准备好。”内心深处,他还是期望哪天两人能换回来,他做真正的丈夫,由她生儿育女。

景宜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许久,才顺着他话道:“你才十七,子嗣确实不急。”

萧霆说他想要孩子时,她也挣扎了很久,最终才下定决心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本分。所以萧霆说他还没准备好,景宜能体谅他,她也不想因为萧霆的欺骗跟他争吵,但……

“等你准备好了,记得告诉我,在那之前,你我分床睡罢。”

穿好鞋,景宜站了起来。

萧霆曾说,男人都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一点,景宜早有体会,萧霆只需要帮她上上药,只需要简单亲她几下,甚至只是靠到她怀里蹭蹭,景宜都会有所反应,但她不想再让萧霆那样帮她,不想,再被他故意撩拨、戏弄。

萧霆不想当怀孕生子,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做真正的男人。

挑开纱帐,景宜抱起直接去了外间。

纱帐里面,萧霆愣愣地坐在床上,就像被人从汤泉里捞出来,丢到了寒冬腊月的冰湖中。她生气了,气他骗她,气他想方设法占她便宜。可,他喜欢她啊,她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他不耍些手段,她怎么会给他亲?

萧霆胸口有点闷,但,他也知道,是他做错了。

身体互换后,景宜一直在迁就他,三番两次为连累他郑重道歉,被徐广严厉管教辛苦练武的同时,还要替他孝敬父母照顾弟弟。她还特别傻,他说什么她都信,甚至真想跟他生孩子……

跳下床,萧霆赤着脚朝外走去。

景宜刚在外间榻上躺好,听到动静,立即坐了起来。上次要分床睡,他跑来说了一番子嗣问题,将她哄到里面,这次任他说的天花乱坠,景宜也不会再信他。

“我准备好了,现在就生吧。”来到榻前,萧霆径自躺好,闭着眼睛道。

她想当男人,他就给她当女人!不就是生孩子吗?他给她生!

他躺得笔直,景宜却僵住了,盯着萧霆看了一会儿,她别开眼道:“三公子,你真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她知道,萧霆改变主意,不是因为他真的想通了,他只是在怄气,只是一时冲动。

“不是你想生孩子吗?”

他都准备好了,她还一堆废话,萧霆噌地坐了起来,扑过去扯她裤带,“刚刚不挺有种的吗,怎么,现在又想起自己是公主了?”

他满嘴粗话,无疑证明他就是在怄气,景宜攥住他手,头疼道:“三公子……”

萧霆不听,捧住她脸就亲了上去。

景宜推他,萧霆死死抱着她脖子,赖在她怀里不走,“你到底还想不想生?”

景宜动作一僵。

萧霆重新堵住她嘴,磕磕碰碰的,尝到血腥味儿,才心起怜惜,慢慢温柔下来,一手环着她脖子,一手解她中裤。景宜脑海里特别乱,刚刚神志清醒,知道按部就班,现在被萧霆胡搅蛮缠,她突然不知所措,怕不小心做错什么,又激怒他。

“不就是当女人吗?”萧霆在她面前跪立起来,一边发泄般扯那薄薄的纱裤,一边盯着景宜咬牙切齿:“先便宜你几回,四公主你等着,等咱们换回来了,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