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姓卫,以前的家族当然是卫家了,苏城卫家,很出名的,你应该听说过吧?现在的家族呢,自然就是禹家了。”卫澄十分认真地答道,小脸带着几分稚气。

“苏城卫家?哈,完全没有听说过!不过肯定是血统高贵的家族吧?倒是我短见了,居然没有听说过苏城卫家。”禹果冷笑道,眼中露出明晃晃的嘲讽之意。苏城,那是个普通小城市而已。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禹果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恐怕这位小主母要生气了吧!

还有,苏城卫家,哪怕以前不出名,现在,恐怕是要飞黄腾达了啊,改天一定要去打听打听这个苏城卫家,能讨好就一定要讨好啊。

卫澄倒是不生气,而是叹了口气,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禹果,“没错,你的确是短见了。你说说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就这点见闻,我也不知是该说你什么好了!”

禹果脸色一寒,眼闪过寒光,凡是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她年龄大,可卫澄偏偏说她一大把年纪了,禹果哪里受得了?当即扬高了声音尖刻道:“主母真是好教养,你就是这么对族中长姐说话的?最起码,主母也该叫我一声长姐,就是家主,论年龄也得这么叫。”

卫澄默,的确是如此。不过,这个女人故意挑衅,她可不想被她就这么欺负。

她瞪圆了眸子看着女人得意冷笑的嘴脸,猛地站起身,眼睛一眨,小嘴一瘪,眼泪就掉了下来,抬起小手抹了把眼泪,女孩儿小脸上全是委屈之色。

大堂之中刹时一片安静,连呼吸都紧张起来,一双双目光都盯着正在哭鼻子的小主母。

这……主母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除了冷笑连连的禹果和不以为然的三长老,其他人都变了脸色,主母,这是被气哭了?第一天来禹村就被气哭,以后的日子可咋过?主母的威严彻底地荡然无存了啊!

禹楠脸色一变,温和的表情顿时隐隐有些发寒,他正要起身去安慰女孩儿,卫澄却先一步动了,她竟是朝着禹铁跑了过去!

像是普通小盆友受了委屈会跑到爸爸妈妈身边告状一样,卫澄跑到禹铁身边,小手拽住对方柔顺的长须,揪着用力晃了晃,猫瞳泪汪汪地看着禹铁道:“爸爸,那个老女人欺负我?她是谁?他的身份比主母还高吗?她居然骂我没教养,我现在的监护人可是楠楠,爸爸,还有爷爷!”

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哽咽,在寂静的大堂里回响,所有人都觉得,女孩儿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所以,主母这是在向家长告状吗?而且,主母的监护人是家主!老家主!老老家主!

禹果的身份当然没有主母高!试问,一个臣子的女儿敢说她的身份比皇后高吗?哪怕这个臣子也是皇亲国戚!

禹铁的冰块脸出现一瞬间的狰狞和扭曲,因为他平时哪怕是睡觉都怕压到的美须,此刻,正被女孩儿毫不怜惜地揪在手里,而且,他敢保证,绝对有不下三根被揪掉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刺疼,嘶!他的美须!

禹铁觉得他心都疼了!但是,禹铁现在真的顾不上他的美须了,因为卫澄正瘪着小嘴,用那双泪汪汪的猫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对上那双无辜可怜的眼睛,好像不帮她出气,就是天理难容一样。

老头儿在一旁,看到卫澄手里揪着的长须,他惊恐地缩了缩脖子,眼神崇拜无比地看着卫澄,老大果然就是老大,不同凡响啊,连冰块脸的胡子都敢揪!

禹楠则唇角一弯,女孩儿的举动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澄澄这一招实在干的漂亮,向爸爸告状的孩子真是萌的他心都要化了!

禹铁心中暴燥的想杀人,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若不是她欺负了这女娃,这女娃就不会跑过来向他告状,这女娃不过来向他告状,也就不会揪他的美须!他的美须!

于是,禹铁冰寒刺骨,杀气腾腾的目光就转向了禹果。

禹果在卫澄向禹铁告状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主母这么没节操,换了一般人,难道不是尽力维持自己的威严,故装坚强挽回颜面吗?

怎么这位主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受了委屈就哭鼻子找家长告状,你是主母,主母知道吗?堂堂主母找家长告状,你就不嫌丢人吗?就算你不嫌丢人,但你的节操呢?节操最起码应该有吧?

“你是三长老家的孙女吧,你想反了是吗?尊卑有别,这么简单的教养你都不懂,是被狗吃了吗?亏你一大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孩子!来人,给我把这个不分尊卑,冒犯主母的女人拉出去按族规处置!”禹铁寒声道,声音冰冷彻骨,让听到的人血液都能冻结。

“不要啊,老家主,果儿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想冒犯主母的,她只是一时口误,是无心的!”

三长老慌了,对于禹铁的冰块脸,他们都是怕的,这位可是真正的翻脸不认人,曾经铁血家主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处事完全是决绝不留后路,更不会像一般人大多时候都会‘做人留一线’,这位可完全不信这个,他是真的敢杀人啊,惹恼了他,他谁、都、敢、杀!

“我亲耳听到的,他辱骂主母,目无尊卑,怎么,三长老是觉得我耳背?”禹铁冰冷的眼眸,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扫向三长老,只要三长老敢说他耳背,他连三长老也不放过。

三长老也是跋扈的性子,此刻却是硬生生被禹铁眼中的杀气震的软了骨头,忙告饶道:“是果儿的错,还求铁家主您大人大量,从轻责罚!”三长老跪了下来。

“哼,她得罪的人可不是我!”禹铁冷哼一声道,眼神扭曲地抓着自己长须的那只白嫩小手,这只小手,不,爪子真是太太太可恶了!。

三长老马上看向了卫澄,禹果眼中也闪过怯意,她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可唯独怕禹铁啊!禹铁那张冰块脸,没几个人不怕的。

“求主母大人大量,饶过果儿这次吧,老夫代她向主母道歉,还望主母看在老夫一大把年纪的份上,饶了她吧?”三长老说道,换了一般人,一定会趁机下台,饶过禹果,毕竟,主母初来乍到,第一天就真的处置了三长老的孙女,未免不太好。而且,三长老都如此低声下气地求饶了。

大堂中的众人是这样想的,三长老和禹果也是这样想的,禹果甚至阴沉地盯着卫澄,暗暗思量着以后如何整一整这个小主母,最好让她怕了自己才好!

哪知,卫澄却是摸了把眼泪,板起小脸认真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是很正直的主母!三长老你别想让我循私枉法,那是不对的!”

三长老一噎,禹果也瞪大了眼眸,二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其他人也是愣住,目光深沉难辨地再次认真审视起这位哭鼻子找家长告状的小主母。

很快的,禹果就被两个黑衣侍卫架了起来,向外拖去。

“不,放了我,放了我,家主,你说句话啊,爷爷,爷爷救命啊——”禹果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难听死了,跟杀猪一样,又不是要杀了她,只不过是二十板子的事儿嘛,堵上她的嘴!”卫澄噘起粉嘟嘟的小嘴说道。

二十板子,那还不得打的血肉模糊啊?禹果这辈子被宠的无边无天,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而且,主母麻烦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把脸上的泪豆子擦干?你挂着两颗泪豆子,软软糯糯地说着打人的话,真的像样吗?

禹果尖叫的声音很快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呜’声,三长老眼睛赤红,愤怒地瞪着卫澄,“主母,你当真要打她?她会这样都是我教导无方,你打她不如打我吧,你打我吧!”

“闭嘴,吵死了,你都一把年纪了,万一打死了算谁的?不许欺负澄澄,小心我揍扁你!”老头儿端起茶杯,瞪大小眼睛就朝着三长老丢了过去,一脸的任性。

‘啪’的一声,茶杯在三长老脚边碎成渣,三长老一呆,一时没了反应,整个大堂雅雀无声,所以,这是爷爷和爸爸都在给小主母做主了吗?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胡子了吧?”禹铁回头,眼神凶残地瞪向卫澄。

“爸爸,没想到你是这种外冷内热的人,难怪楠楠说你很好,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真是个好爸爸,以后澄澄要是被人欺负了,澄澄就来找爸爸等着,爸爸你一定要给澄澄做主!澄澄看好你哦~”卫澄放开禹铁的长须,小脸萌萌哒看着他说。

禹铁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人。

简直……简直厚颜到让他无颜以对!

“回你的位子上坐好!站在这里做什么?”禹铁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

预想中迷惑了他儿子的主母居然是这幅德性,所谓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他是没看到,但他却是看到了一个厚颜无赖,没底线没节操的小破孩,他也不知是失望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总是没有一丝庆幸感。

“澄澄知道啦,爸爸你是怕澄澄站在这里累着吗?澄澄这就回去坐,爸爸你放心,澄澄不会累到的。”卫澄说完,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禹铁气的胡子颤了颤,脸色铁青一片!他修身养性多年,哪怕是杀人,情绪也没这么剧烈起伏过!

卫澄一回到禹楠身边,禹楠就心疼地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乖,澄澄不哭,让澄澄受委屈了!”

众人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主母真的受委屈了吗?

禹书墨目光复杂地看着卫澄,果然,能被禹楠看上的女孩儿,不是真的无害啊!他们都轻敌了!主母看似哭鼻子告状有些丢人,但是,经过这一招,谁还对她出言不逊?谁敢?没人敢!没人想成为第二个禹果!

老家主和老老家主,分明都是在护着这个主母的!所以,别管什么招儿,达到目的就是好招儿!

“好了,时间都差不多了,我要带主母去祠堂里拜见各位祖宗,大家先散了吧,晚上家宴的时候大家再聚!”禹楠环视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

家主发话,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一众人就此散去。

“澄澄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禹楠端起茶杯,递给女孩儿。

“有点渴了。”卫澄接过茶杯喝光里面的水,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楠楠,我们现在就要去拜祠堂吗?”小尘说禹鼎就在祠堂里,她还等着用禹鼎煮饭呢!

禹楠在女孩儿眼中看到了一丝雀悦,显然,澄澄是真的在惦记着用禹鼎煮饭,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澄澄,你要是真的和爷爷一起胡闹,我真的会打你屁股的!”禹楠严肃地说。

卫澄小嘴一瘪,马上就要落泪。

“停。”禹楠马上叫停,“我说澄澄,最近你这掉眼泪的技能是大暴发吧?怎么说哭就哭?”禹楠好笑又宠溺地看着她调侃道。

卫澄收了泪水,小嘴一撇,转身就给了禹楠一个后脑勺,“楠楠不带我去祠堂里了。小尘,咱们去玩吧?”

“好呀好呀,咱们去玩,老大,我带你去东边的林子里玩,有果子吃!”老头儿拍手欢呼,拉着卫澄就要走。

“给我站住!”禹铁大喝一声,脸色铁青地大吼一声,“你看看你们,简直不像话!”

卫澄和老头儿双双回头,均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两人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此时大堂里就他们祖孙四人,禹铁可不会讲究什么孝不孝顺,他冷冷地瞪着老头,“禹尘,你给我老老实实去密室里闭关去,在外面野了这么久,也该收收心了吧?”

老头儿老脸一苦,顿时成了苦瓜状。

然后禹铁又瞪向卫澄,眼神更加凶狠狰狞,“你胆子不小,敢揪我胡子,以后再跟你算帐,现在,马上,跟禹楠到祠堂里拜祖宗去!”

“你是坏人,一没人你就欺负新媳妇,你真是太不讲究了!”卫澄不满地瞪大了眼睛,委屈地大声斥责道。

“去不去?”禹铁寒声道。

卫澄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向禹楠。

禹楠以拳抵唇,掩饰唇边的笑意,他轻咳一声走到卫澄身边,牵起她的手,“澄澄乖,咱们先去拜祖宗,不理爸爸了好不好?”

“好。我不理他了,他要是再凶我,我一定会揍他的!”卫澄扬起小拳头。

“澄澄刚才不是还说爸爸很好的吗?”禹楠牵着女孩儿边走边问。

“哼,我那是在恭维他,他刚才凶我,我当然生气了。”卫澄用鼻子冷哼一声。

看着两人走远,禹铁的冰块脸上寒气越发浓重,看了一眼傻站着发呆的老头儿,怒吼一声,“还呆着干吗,快滚去密室里修炼去!你看看你,一身的烟火气,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懂得修身养性,成天就知道瞎胡闹!”

“火气这么重,补药吃多了吧?”老头不服气地嘀咕一声,不情不愿地往密室去了。禹铁可不是禹楠那么好说话,他说去密室,就一定得去密室,不然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呜呜,老大,你一定要快点来救我啊!

禹果的二十大板用了半个小时才打完,每打一板,就要歇上会儿,再打下去的时候,疼痛和心理上的折磨就会成倍放大,这种慢性折磨,可比一次痛快的打完折磨人多了。

禹书墨听着女人痛苦的呜咽声,扬了扬眉,看来,那位小主母还是给他留了情的,他走到自家的车前,车子驶离祖宅,不多时回到了大长老的府邸,他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悠哉地坐在他家沙发上喝茶。

禹书墨看着那个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女人回头,浅笑道,“书墨少爷回来了?怎么样,今天的戏精彩吗?”

禹书墨目光一闪,回神笑道,“精彩,无限精彩,我们的主母果然不同凡响,第一天来禹村,就把三长老的孙女打了二十大板!”禹书墨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懒洋洋地靠在靠背上,斜睨着对面的女人。

“哼,她果然还是那么任性妄为!”女人正是闻挲儿,她刚到这里不久,别看她表面淡定,可心中哪里能真正平静无波?一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主主位置被别人占了,心中那种火烧火燎的钝痛感就让她阵阵窒息。

“我突然很后悔接你来,那位主母可不是好惹的,我要是因此得罪了她,恐怕会被她整的很惨!”禹书墨漫不经心地说道。

闻挲儿一愣,不明白他话里有几分真假,却是轻笑一声道:“难不成还有你书墨大少爷害怕的人,我可不相信书墨大少爷会真的怕了她!”

禹书墨轻笑一声不作声,不知是认同她的话,还是不认同。

闻挲儿不甘心,“老家主接受她了?”

“为什么不接受?老家主虽然铁血冷酷,但哪里会和自己的儿子儿媳过不去?更何况主母可是掌握着禹家的半壁江山呢,真惹恼了主母,整个禹家也得晃三晃!”禹书墨嗤笑一声看向闻挲儿,以前他还觉闻挲儿狠辣聪明,可现在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

而且,还愚蠢的厉害,不过,这女人的狠辣无情到是真的,说好听一点是狠辣,说难听一点就是没人性。

再狠辣的人,也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杀光自己的家人,毁了自己的家族,真是愚蠢又没人性,畜牲也不会这么干吧!

而且,这女人还喜欢惺惺作态,表面上大方又爽朗,十几年如一日,所有人都被她的表面骗了,事实上这个女人的内心阴毒尖酸,目光短浅。

这样的女人,连给小主母提鞋都不配,禹书墨不得不承认禹楠的眼光不赖。

“今天的晚宴,我也要去。”闻挲儿道,说完,她目光一黯,若是她的家族还在,闻家还是四部家主之一,她又何必如此被动,禹楠做真的可真绝,毫不犹豫让别的家族取代了闻家,害的她现在想参加个禹家晚宴还得求到禹书墨。

禹书墨心中闪过一丝嘲讽,看吧,明明大好的家世,却亲自动手毁了。就算毁了又如何?禹楠还不是不要你?

“你放心吧,晚宴我帮你安排,一定让你也参加,洪亦琼今天可是也来了,那小脸儿白的呀,看来是被打击的不轻呢……”

“哼,那个贱人,看她还怎么大言不惭放话要非禹楠不嫁!”闻挲儿刻毒地冷笑一声。

禹书墨眼神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她嫁不成,你也嫁不成啊,可是,她还有家族在,你却……”

“禹书墨,你闭嘴!”闻挲儿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狰狞,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些后悔毁了自己的家族。

“别这么激动嘛,注意你的形象,万一被人看到爽朗大气的闻小姐这幅失态的样子,可怎么办?我只是随便说说,好了,我还有事去找我天祖爷爷,晚上见!”

禹书墨说完起身,闻挲儿脸庞扭曲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一脸大气温婉地坐了下来,姿态悠闲适然。

啧!禹书墨惊叹一声,这女人变脸的本事可真牛逼!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祖宗们

卫澄和禹楠站在禹家的祠堂门前,厚重古朴的大黑门,古旧的铜环带着古老沧桑的气息,两列身穿黑甲的侍卫端着刀枪身姿笔挺地守地在祠堂门前,看到他来到来,纷纷单膝跪地,“参见家主,主母!”

“免礼吧,我带主母来拜见祖宗,把门打开吧!”禹楠说道。

“是,家主。”带头的两个侍卫恭敬地应了一声,其中一个有些好奇地看了卫澄一眼,正好对上卫澄同样好奇的圆圆猫瞳,侍卫吓连忙低头,眼神却有些怪异,主母长的……有点可爱啊?

两人跨过门槛儿,走了进去,卫澄看到密密麻麻的牌位,顿时呆住了,“楠楠,好多啊!”

“嗯,从古至今,细算起来每一代都不算多,只是积累在一起看着有些吓人罢了。”禹楠摸摸女孩儿的头,轻声安慰道。

“哦。”卫澄应了一声,禹家这么多牌位,从古至今,可见传承久远,底蕴深厚,别的家族再厉害,祠堂里的牌位也不会一代代地陈列下来这么多。

最高处只有一个牌位,卫澄一眼望去,那个独居最高处的牌位正是大禹。

再往下就是禹的儿子,孙子等,牌位一直延伸,到了秦时期,卫澄已经看的两眼都是蚊香圈。

“澄澄,咱们先给祖宗们上柱香吧!”禹楠好笑地递给女孩儿三柱香,他也手持三柱香,香上烟丝袅袅,卫澄看了禹楠一眼,小脸渐渐认真起来,跟着禹楠走到牌位下方认真地拜了三拜。

“第三千九百七十八代子孙禹楠携妻禹卫氏前来拜见各位祖宗!”将香插入香炉后,禹楠拉着卫澄在牌位下方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卫澄瘪瘪小嘴,她都成了禹卫氏了,这个金主找的太坑澄澄了。

卫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视线扫过分散在祠堂各个角落的七口黑色大鼎,她认真道,“各位祖宗,澄澄是楠楠的小媳妇啊,澄澄来拜见你们啦,你们要是有灵的的话,一定要大方一点啊,把黑鼎借我一口煮个饭,澄澄一定会很感谢你们哒!”

说完,卫澄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禹楠俊脸一黑,目光所及,一道身形从牌位里冒了出来,正是禹泱。

禹泱打量着卫澄,目光有些古怪纠结,“这女娃儿就是你媳妇儿?”禹泱看向禹楠。

“禹楠见过高祖爷爷!”禹楠连忙拜道,“没错,她就是禹家现任主母,我的妻子,不过澄澄年龄还小,高祖爷爷要多多担待些才好。”

卫澄磕完头,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清朝打扮的男人站在她和禹楠面前,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卫澄猫瞳登时瞪的溜圆,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捂住小脸,害怕地惊呼一声:“啊!楠楠,有鬼!”

女孩儿害怕地抖啊抖,黑溜溜的眼睛却透过指逢往外瞅。

禹楠满脸无奈抚额,他可不觉得澄澄这是在害怕,她分明是故意的,这调皮的小家伙真是让他头痛。

不过禹泱可不知道卫澄是装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歉然,“你叫澄澄是吧,别怕,高祖爷爷不会伤害你的。”禹泱和蔼地安慰道。

“呜呜~”卫澄放下手,小红通红,眼睛也红,猫瞳里泪汪汪的,显然吓的够呛。

“哎呀,这、长的可真……”禹泱有些傻眼,回头就瞪了禹楠一眼,“你这孩子,这个时代不是要成年才能结婚吗?澄澄成年了吗?”

禹楠叹气,无奈地看了女孩儿一眼,“回高祖爷爷,澄澄再过两个月就成年了。”

“哦,还好还好,已经及笄。”禹泱松了口气,“难怪你一直不带回来,原来是澄澄年龄还小,确实,这个时代,这个年纪还是孩子呢,不过呢,也没办法,成了禹家的主母,就不再是普通的孩子了,楠楠你要好好教教澄澄,可别让她吃亏了。”

“是,高祖爷爷,我会保护好澄澄的。”禹楠点头。

“不是保护,是教会她独挡一面,唉!”小姑娘太小了,现在正吓的瑟瑟发抖呢,害的他都不好意思继续站在这了,灵光一闪,禹泱回到了牌位之中。

咦?卫澄瞪大了猫瞳,“别走啊,这就走了?高祖爷爷你还没答应澄澄要借给澄澄黑鼎呢。”卫澄急了,也顾不得装害怕了,急的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那个清朝的再出来,卫澄眼珠转了转,“高祖爷爷,你不出来就是同意了对吧?澄澄谢谢高祖爷爷,高祖爷爷真大方!”

“美的你!”脑门儿上被人敲了一下,卫澄顿时泪汪汪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唐朝打扮的年轻男子手拿折扇,笑眯眯地瞅着自己。

卫澄揉着脑袋,眼睛瞪的溜圆,她小心翼翼后退了几步,来到禹楠身边,扯了扯禹楠的衣袖,“楠楠,他是谁?”

“他是唐朝太宗年间的祖宗。”禹楠温和地解释,卫澄圆圆的猫瞳里浮现了两个蚊香圈,“楠楠,为神马他们都还能出来,他们都没去投胎吗?楠楠,你家祠堂好奇怪!”

“现在也是澄澄家,咱们以后也是要近祠堂的。”禹楠是指他们百年之后。

卫澄狂摇头,“不要不要,楠楠,澄澄不要和他们一样呆在这里,憋都憋死了,楠楠,我要和你离婚,你家到处都是坑,澄澄受不了啦!”

禹楠顿时黑了脸,暗道今天一定要打她屁股,不打手痒!

“哈哈哈!”唐朝那位暴发出一阵大笑,卫澄扭头看去,就见他正抱着肚子,笑的十分夸张,卫澄眼中顿时露出鄙视的神色,哪知,唐朝那位突然抬起来,一脸感动地看着卫澄,“海内存知己,岁月若比邻啊,哪怕隔了千年岁月,可我禹大才子却依然能够遇到平生知己,真是三生有幸啊!”

说完,他感慨地叹了口气,“你叫澄澄是吧?澄澄,听你一番话,我觉得我终找到了知己,我也觉得老是呆在这个地方憋都憋死了,你和他离婚吧,然后你带着我去浪迹天涯,笑傲江湖如何?”

禹楠一脸黑线,他看着唐朝这位,他终于知道老头儿的性子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隔代遗传的基因,是如此的强大!这位比老头儿还不靠谱!

“别忘了您的身份,祖宗!”禹楠咬重了祖宗两个字,这天下间,还有这样抢后代媳妇儿的祖宗吗?

“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唐朝那位一挥袖,将禹楠生生逼退了两步,他‘忽’地飘到卫澄跟前,满脸的期待,“你带我走吧!”

卫澄鄙视地看着他,小脸上堆满了嫌弃,“浪迹天涯有饭吃吗?你能养的起我吗?你有楠楠有钱吗?你有楠楠帅吗?”

唐朝那位被问的呆住,瞪大了桃花眼掩面悲呼,“我以为,你我为知己,心心相印就足矣,你说的那么俗气,真是让我伤心。”

“那我就说点儿不俗气的!”卫澄抿了抿嘴道,那位顿时放下衣袖,期待地看着卫澄,卫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我种族不同,纵然你有心跟我走,我却不能带你走,人鬼殊途啊!”

唐朝那位顿时呆住了。

“噗哧!”一声轻笑低低传来,卫澄转头看去,漫不经心地猫瞳顿时一呆,粉嫩的小嘴也不知不觉地微微张开,满脸惊呆的样子,她的眼底浮现出了一种类似惊艳的神彩。

那人身着广袖宽袍,淡雅高洁,长发不束,随性散于身前身后,温和的眉目皆是风流的韵味,一频一笑,一举一动,皆流露出一股狂放不羁唯我独尊的超然气势。

看着他,就向看到了云,悠然自得,漫步天边;看着他,就向看到了风,自由洒脱,无拘无束!

那双沧桑的眼中透着一丝高傲,一丝率真,一丝温柔,修长的身形,白皙的面容,带着一丝苍白的虚弱和病态,光着脚如林间漫步一般,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

卫澄两眼桃心,小脸红扑扑的,猫瞳定定地看着这个美男:“如果是他,人鬼殊途澄澄也不怕!”

“噢!”唐朝那位捂住心口,一幅心灵受到打击的模样,“这是区别对待啊!”

卫澄害羞地眨了眨眼睛:“美男,你跟我走吧,澄澄带你去浪迹天涯!”

“小丫头,你拿什么养我啊?你有钱吗?能买得起最好的香,天天给我上三柱吗?”那人屈指敲了卫澄脑门儿一下,眼含笑意。

卫澄小脸一苦,遗憾地捶胸顿足,“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为什么我不直接穿越到魏晋,为什么啊!”

禹楠的脸真正黑透了,看的出来澄澄是真的喜欢这位祖宗,让他不知该哭该笑的是,这位祖宗顶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气质却是完全不同啊。

魏晋时期的祖宗好笑地看着卫澄,这小丫头眼中透出纯粹的喜欢,眼底却是十分的清醒,是个心性坚定的主啊,他那后代子孙,不知能不能驾驭得了她。

“我买不起香,没有钱养不起你,所以,只能和你相忘于江湖,不,相忘于祠堂,看在我失落的心情,美人,把鼎借给我一口,我回去煮祸饭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卫澄泪眼汪汪地看着美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