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被小三儿甩了,或者你突然发现你儿子长得像隔壁的王叔叔…”叶欢固执的为耿志军的找死行为找理由。

其他几名队员闻言噗嗤一声笑开了。

“叶欢,你狗日的嘴也忒损了,当心回去后嫂子冲进军营拿擀面杖揍你…”

耿志军气得脸都绿了,狠狠指了指叶欢,怒道:“等着,回去老子好好收拾你”

扭头环视众人,耿志军沉声道:“同志们,经过八天迂回行军,我们顺利的到达了洪巴村落的外围,如果能端掉这个村落,击毙大毒枭洪巴,我们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现在大家都说说,有什么办法能端掉它?”

众人互视一眼,挠着头半晌没人吱声儿。

一旁的角落里,叶欢那欠揍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建议政委同志脑袋上绑根红布条儿,然后抱着炸药包冲向洪巴,高喊几句口号后与洪巴同归于尽,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向世界媒体宣布,蓝剑特种大队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

第二卷 回归 第210章 夜袭(上)

叶欢毫不讳言他对此次行动的悲观态度。

从古至今的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不是没有,很稀少,而且或多或少都占着几分侥幸成分,战争靠的是实力,双方的兵员素质,武器,战术等等对比,决定一场战争胜负或许其中有着偶然的因素,但实力才是最大的决定因素。

十一条破枪跟几百号武器精良的毒贩们相比,叶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如果非要套上一句俗话,那么就是“杀鸡用牛刀”,当然,自己这方是那只可怜的鸡。

“政委,端掉洪巴的老窝真的不太现实,咱们老祖宗传下来一个挺精辟的词儿叫‘人心不足蛇吞象’,眼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再考虑考虑吧。”叶欢苦口婆心的劝着。

“用不着考虑,只要战术部署得当,蛇照样可以吞下象。”耿志军的态度很坚决。

“要不咱们等何大队长他们会合以后再商量个办法?人多一些行动起来也更有把握呀…”

耿志军瞪着叶欢道:“商量什么?这是军事行动,我下命令,你们执行,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哪来的时间等何队长他们?”

叶欢哀叹,政委这是铁了心一条道儿走到黑呀。

“同志们,自古以来的战争,以少胜多的真实战例很多,人数和武器都是死的,毫无意义,我们真正要重视的是战术,在恰当的时机用上恰当的战术,十一个人端掉洪巴的老窝并不是不可能,我需要你们给自己坚定的信心”耿志军目光灼热的看着众人。

特战小队的队员们此刻有些迟疑。

经历过的战斗次数不少了,除了叶欢,其他的人都可以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特种作战并不像大规模的两军对垒,一旦交上火,只能一往直前,特种部队作战很多时候都讲究一个“趋吉避凶”,这个说法其实跟建国以前的游击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甭管打不打得赢,打完了都要跑。

话很直白,不过这却是事实,他们干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以小博大,当然不能跟正规野战军那样明刀明枪的跟敌人正面冲突,于是偷袭摸营往往是特种部队干得最多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特战小队的战士们也没把握了。

对方实在太强大,要想端掉戒备如此森严的毒贩老巢,难度太大了。

耿志军看出了大家的担心,于是分析道:“大家别小看了自己,或许人数和武器上我们大大不如对方,但我们现在有两个优势却是他们比不上的,其一,洪巴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潜伏在他们村落外围,以有心算无心,我们的胜算并不小,其二,八天前针对我们的埋伏可以肯定是洪巴策划的,我们在那次行动中栽了跟头,但同时也得到了一个好处,那天围剿我们的武装人员高达数百人,几乎是洪巴手中一大半的兵力了,而且我估计那些人至今还在埋伏点周围搜寻我们的下落,并没有回来,所以这个时候正好是洪巴村落兵力最空虚的时候…”

“我们只要使用常规战术,摸营,伏击,狙杀,只要配合得当,行动一定能成功”

众人听得入神之时,叶欢暗暗撇嘴。

这政委当兵前肯定干过传销,语气太他**蛊惑了,他仿佛刻意忘了一个事实,事实是,不管自己这方有多少优势,真正的实力跟毒贩们相比仍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持,靠鬼鬼祟祟的摸营和伏击能干掉好几百人吗?扯淡耿志军指着远处的村落,接着道:“刚才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很久,他们的高塔观察哨有四处,高射机枪有四挺,装甲车两辆,据我估计,可能还隐藏着一些比如口径100mm以下的小山炮,数十年前军火市场上淘汰下来的轻重机枪,火箭筒,榴弹炮等等,总之,敌人的火力很猛,但我们仍有机会战胜他们,胜利的关键我刚才已经说了,以有心算无心,敲掉他们几个重武器点,整个村落就在我们火力的覆盖范围之下,解决洪巴并非难事。”

叶欢听了半晌,才算是听明白了,——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明白”。

政委的意思,大概就是搞几样重武器,然后朝毒贩们一顿乱扫吧?

耿志军说完站起身,肃然道:“现在我来下达作战任务,红狼,你负责敲掉东南面的高塔哨上的探照灯,然后把上面的重机枪控制住,苍狼,你负责敲掉西面的高射机枪,豺狼,你负责干掉东边村落那栋咖啡色木屋的守卫,我注意到那栋木屋周围戒备特别森严,很有可能是洪巴的住所,当一切都控制住的时候你再开始行动,所有控制住的重武器都会给你提供火力支援,叶欢…”

叶欢抬头萌萌的看着耿志军,语气里透着一股可怜劲儿:“政委,我就负责为自己好好活着,可好?”

耿志军嘴角一勾,接着又恢复了严肃,道:“你把南面的高射机枪干掉,然后你再好好活着吧。”

叶欢脸一垮,又急忙拿过耿志军的望远镜朝南面看了半晌,接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起来:“政委,发现新情况”

“什么情况?”

“南面控制高射机枪的是个女人”

耿志军紧张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女人不是人吗?金三角的毒贩老巢里,女性武装分子比比皆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报告政委,我拒绝执行这个任务”

“为什么?”

“那女人太丑了,不但又黑又壮,脸还长得跟他**LV包包似的,老子下不了手”叶欢回答得理直气壮。

“何谓LV包包?”

“驴呀政委”

众人轰笑。

耿志军一把揪住叶欢的前襟,压低了声音怒道:“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要你干掉她,不是要你**她长得是美是丑毫无意义,她是敌人,敌人懂吗?”

叶欢苦着脸唉声叹气。

他对女人一直都是怜香惜玉来着,何曾试过辣手摧花?尽管那花儿又黑又丑,…可它毕竟也是花儿呀,没准在那帮审美观扭曲的毒贩们眼里,那黑胖女人是他们村子里的村花呢…

拿起高倍望远镜再次观察了一下控制南面高射机枪的女人,叶欢只看了几秒钟,再次惨不忍睹的闭上了眼睛。

这女人…她老妈是不是被山里的黑熊**过?瞧她那个黑,那个胖,那个丑,给她换套古装整个儿就是一现代缅甸版的梁山泊宋江呀…

耿志军继续分配完任务,最后肃然道:“现在是下午六点,所有人原地休息,进食,养好精神,我们将在凌晨四点正式开始行动”

顿了顿,耿志军语气有些异样:“这次行动吉凶难料,我们中或许有人会死去,但请大家记住,舍身报国是军人的神圣归宿,国家的尊严要靠我们这些军人去捍卫,去争取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当我们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很多人都会铭记,有那么一群人,为了和平而战斗着,奉献着,我们的奉献也必将得到回报,那些在和平的国土上平静生活着的人们会铭记我们的名字,名传千秋,那座烈士的丰碑上会刻下我们的名字,与天同寿”

入夜,深林中的温度骤然降了很多,一股寒气沁入体内,饶是一群生猛精悍的汉子也情不自禁的浑身轻颤,却一个个咬着牙硬撑着。

已是凌晨时分,距离行动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了。

前方灯火寥寥的村落里,执着手电筒的武装分子来回巡梭不断,高强的炽白探照灯不停在村落中扫来扫去,除了巡逻的武装人员和洪巴住所外的守卫,大部分武装分子已经入睡了。

四周静悄悄的,夜色中的小村落跟国内所有的村子一样,都是那么的安详,宁静。

宁静即将被来自中国的一群特种兵打破。

凌晨四点整,随着耿志军断然一声令下,十一条人影像黑夜中觅食的灵猫,箭一般悄然无声的窜了出去。

近半个月的行军,战斗,策划,辗转迂回丛林中数百里,今夜将揭晓最后的结果。

潜行很顺利,没有惊动高塔哨,也没有惊动巡逻队,十一人飞快扑向各自的任务所在地。

叶欢在夜色中轻悄的奔跑着,高低起伏的田陌夜色在飞快倒退,他喘着细不可闻的粗气,眼中的焦点在奔跑中一直注视着南面的高射机枪,那是他今晚的任务。

干掉那个黑胖女人,然后控制高射机枪尽管对耿志军策划的战术很有些不以为然,但叶欢还是选择了执行,没办法,只有干掉洪巴,自己才有可能离开这该死的丛林老山回到京城。

想要活着回到京城,而不是装在骨灰盒里被人捧回去,那么今晚就必须玩命的把活儿干好,干漂亮。

——只希望最后不要真的把自己的命玩掉了。

夜风凛冽,冰凉。

无声潜行中的叶欢不忘回头观察了一下,西面的高射机枪后面两点暗红色如烟头一般的亮点忽然灭了,没过几秒钟又忽然亮了起来,看来苍狼已完成了他的任务,控制住了西面的高射机枪,还悠然自得的点起了一根烟…

叶欢不禁有些羡慕起来,人家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瞧人家干活干得那叫一个洒脱,漂亮。

再想想自己马上要面对一个近两百斤重的女黑胖子,叶欢高昂的战意不由有些低落。

这他**叫什么事呀干掉了她,别人会笑自己不过只是干掉一个女人而已,被那个女人干掉,别人那话就更难听了,不管什么结果都没一个好听的。

不过任务就是任务,耿志军的命令叶欢必须执行。

此时离南面的高射机枪不足五十米了,叶欢心中的警惕心越发深重起来。

虽然控制机枪的是个女人,但叶欢仍不敢掉以轻心,千万别以为女人就好对付,女人捅起刀子来比男人狠多了,从古至今栽在女人手里的英雄好汉还少吗?

毒贩里面没一个面慈心善的,面慈心善的人在这个特殊的群体里肯定活不长,这个女人养得那么胖那么壮,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怎么才能干掉她呢?

叶欢悄然潜行中,脑子里却飞快转动着。

一般来说女人的五感比男人灵敏,如果想悄悄接近,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她,难度比较高,如果被她发现,然后大声叫喊起来,今晚十一人的行动就算是完全失败了。

正想着主意的叶欢一个没留神儿,落脚忽然重了一点,脚下踩着了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声音很小,但在叶欢耳里听来却不啻晴天霹雳。

叶欢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

紧接着,距离他十米处的南面高射机枪后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然后一道紧张粗重的难听女声传来。

“叽里咕噜?”

叶欢呆了一下,完全听不懂,应该是问他是什么人或者口令什么的。

幸好他的反应也不慢,嘴里平静的叫出了一串连他自己都不懂的火星语:“叽里咕噜我是你爹斯密达。”

对面的女声愈发疑惑:“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叶欢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挺直了身子大明大亮的朝高射机枪走去,嘴里含糊不清跟女胖子对话:“叽里咕噜你妹,你妹跟老子叽里咕噜…”

对了几句后,对面的女声愈发严厉起来,朝叶欢厉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叶欢也不示弱,语气也严厉起来,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表达出来的肯定是责骂的意思。

两人鸡同鸭讲了好几句,这个时候叶欢也走到了女胖子身前不足一米处。

夜色中,叶欢只看到窝在高射机枪后面的硕大身影,像一座山,像一堵墙,像一只只有在网游里才能见识到的巨大怪兽BOSS…

女胖子这时也看清了叶欢,楞了一下以后,接着露出了笑容,黝黑的面孔徒然在夜色中露出两道白牙,分外瘆人。

接下来女胖子一反严厉的表情,反而亲热的拉过了叶欢,一双粗糙如蒲扇般的大手开始在叶欢身上游走起来。

叶欢悚然大惊,她想干什么?她在老子身上摸来摸去是啥意思?

“住手臭流氓”叶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往后弹了一步。

自从被高胜男那个过以后,他对女流氓特别敏感。

女胖子楞了一下,接着怒气冲冲朝他狠狠扇了一耳光,然后抽出腰侧的军用匕首朝他比划了两下,神情很狰狞。

叶欢脸上火辣辣的痛,这些年他泡妞无数,可从没有女人敢甩他耳光,今儿在这毒贩的老巢里倒开了先例,叶欢心中顿时冒了火,一股杀意在胸腔中翻腾不休。

反手按住腰后的匕首,叶欢正打算抽出匕首跟女胖子拼命,谁知女胖子却一手拿着刀,一手又把他拉了过来,一只手在他身上继续游移抚摸…

叶欢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个古怪的念头在脑海中不住的萦绕。

这女流氓该不会把他当成慰安男了吧?

念头刚冒出来,女流氓便用行动直接告诉他这个念头的准确性。

只见女胖子忽然把手中的匕首随意往地上一扔,然后两只手像黑熊的熊掌一般死死箍住他,一张又黑又丑的脸蛋使劲朝他凑过来,看那样子是想亲他…

叶欢欲哭无泪…

哪儿都有女流氓哪儿都有女流氓

难道老子真是蓝颜祸水,国色天香,特别招女流氓眼红?

以前高胜男把他那个他忍一忍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个大美女,屈辱中看着她那美丽的脸蛋,妙曼的身材也算是赏心悦目,可现在呢?

如果被这只跟母熊差不多模样的家伙**了,自己哪还有脸回去见江东父老?一头撞死得了叶欢想到这里,立马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这样…啊,亚买爹,别脱老子衣服亚买爹…”

一阵剧烈撕扯下,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叶欢的衣服被女黑熊撕成了碎片。

叶欢急了,真的急了。

老子是来干掉她的,不是送上门让她干的“流氓,你再这样老子不客气了啊”叶欢又惊又怒。

女胖子不管不顾,仍旧撕扯着他的衣服,或许在她看来,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洪巴给她送来慰安的礼物,供她发**望用的工具。

当叶欢的衣服被她撕得几乎赤身裸体的时候,二人也推搡进了高射机枪后面的坑道中。

女胖子刚才扔下的匕首斜斜的插在叶欢眼前不足一米的泥土中,寒光毕露。

叶欢一边挣扎一边探出手,稳稳的抓住了那柄匕首,眼中杀意一闪,接着拧身,出手冰冷的寒光掠过,女胖子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双手放开了叶欢,捂住自己的喉咙,肥胖的身躯摇晃几下,最后轰然倒地。

一刀抹喉,这个动作叶欢在训练中已练得炉火纯青。

吐了口口水,又狠狠在女胖子尸体上踹了一脚,叶欢喃喃低声道:“早跟你说亚买爹,亚买爹了,你还一个劲儿的撕老子的衣服,完全不顾老子的感受,没看过**儿吗?文盲”

第二卷 回归 第211章 夜袭(下)

耿志军分配的任务,叶欢已干完了属于自己的这一份儿,于是清闲起来。

目前为止一切都没出意外,很好,但十一个人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所有的高塔哨和高射机枪干掉,难度并不小,虽然打夜战是我军多年来的强项,但毒贩们到了晚上也没变成瞎子傻子啊。

叶欢一手握紧了匕首,另一手点起了一根烟,坐在高射机枪的坑道后深深吸了几口。

神态很悠闲,只可惜他忘了刚才跟女流氓搏斗,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撕成了碎片,这会儿如果用高清卫星给他拍个照的话,就像是坑道里一坨白花花的肉上面还插了根烟,祭祖的供品似的。

夜色仍然很静,可是平静中酝酿着风暴,叶欢现在在等,等战友们干完属于自己的活儿,然后集中重武器火力,把洪巴的住所像犁地似的狠狠犁一遍,然后…洪巴如果死了一切搞定,如果命大没死,大伙儿上去再补枪。

听起来儿戏,但这是叶欢对耿志军下达的任务的理解。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想想自己数月前还只是一个混在街头连居委会大妈都得朝她陪着笑的小混混,几个月过去,自己居然千里迢迢跑到异国他乡的丛林里合理合法的杀人,这种奇妙的人生际遇的转变谁能拥有?

等了大约十分钟,连吸了两根烟,叶欢还没等到东面传来信号。

叶欢的心有点悬乎了,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现在叶欢最怕的就是出现意外,意外代表着变数,代表着行动暴露,战友们包括自己在内,会受伤,会牺牲,会死在这片陌生的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越想越担心,特种军营受训两个月,射击,格斗,野外生存等等科目叶欢一直都处于半吊子水平,半吊子水平的货色,其心理素质自然高不到哪里去,五分钟以后,坐在坑道里等信号的叶欢已然坐立不安了。

玩命的事儿开不得玩笑,无论哪个战友失了手,走了风,被连累的却是小队所有成员。

犹豫了很久,叶欢决定在这异国他乡玩命的紧张时刻来一次助人为乐…

不得不说,这世上有的人确实有着一副好心肠,当然,不一定所有好心肠的人办出来的都是好事,满怀悲天悯人之心专干祸国殃民的事儿,这种人从古到今没见少过。

无组织无纪律的新兵蛋子叶欢决定行动了。

任务之外的行动,一个在耿志军计划之外的变数渐渐成形。

按原定计划,叶欢控制南面高射机枪后应该等在机枪后面,等待其他战友把各自的活儿干完后一齐朝洪巴住所开火。

叶欢离开高射机枪前还很细心,他怕自己离开后又有毒贩武装分子控制了机枪,于是从地上挖了不少石子泥土,像外科医生做手术似的,很专心的将石子泥土塞进了机枪的枪管里,还用细树枝夯实…

然后叶欢挎着微冲便重新潜入了夜色中,鬼鬼祟祟朝东面五百米左右奔行而去。

于是,一具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的白花花肉体在深沉的夜色中裸奔而去…

他的目标,是停在村落正中空地上的装甲车。

——叶欢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特别是在战场上,他固执的认为把自己装进大铁盒子里比较安全…

反正装甲车配着机枪,战友们失了手他可以在车里帮忙打几梭子,风向不对也可以开着装甲车掉头就跑。

这真是个完美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的他自信心有点太过盲目的乐观,他忘记自己连普通的汽车都开不好,更别提还要一边开装甲车一边打机枪,…无照开装甲车被交警抓到不知该判多久?一个月没跑了。

奔行中的叶欢很奇怪自己这个时候居然有如此无聊的念头。

村落毒贩的巡逻队不时经过,短短五百米的距离叶欢前行得很艰难,每有巡逻队打着明亮的手电筒经过,他就不得不把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当然,他也没忘记自己这具赤身裸体的白肉太招眼,于是扯过一根枝叶繁茂的树枝当掩护,整个人以一种日地球的姿态小心的趴着,有了树枝的阻挡,居然也没人发现,委实是个不小的奇迹。

走走停停大约十分钟,这个时候耿志军那边的行动信号还没发出来,叶欢愈发觉得情况不妙,肯定是某个环节出问题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边走边停,像武侠片里飞檐走壁的高手一般,好不容易来到距离装甲车不到二十米的一堵矮墙后面,叶欢停下来,轻松的喘了几口粗气。

光着身子在敌人的地盘上玩裸奔,这辈子干过那么多疯狂的事儿,唯独今晚最刺激…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刚喘了几口气,叶欢像遇到危险的猫似的,浑身突然炸了毛。

他感觉到有人在靠近,甚至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微微的热度。

叶欢第一反应便是握紧了匕首。

按无数狗血的情节来推断,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多半是半夜起床嘘嘘的武装分子,没有公德,不讲卫生…

叶欢打算把那家伙的命根子割下来,好给世人做个警示,随地大小便是怎样一个下场…

微弱的月光照射下,矮墙的左侧出现一道狭长而暗淡的身影。

叶欢手执匕首,暴起发难,毫不犹豫的朝来人的脖子抹去,冷光掠过,留下一道低微的破空声,准确而快速。

然而一刀挥过,叶欢的心徒然一沉。

刀落空了,对方是个高手

两个月的训练让叶欢的反应灵敏了不少,一刀落空后,叶欢几乎同时跃起身子,然后朝来人的下面狠狠踹去,手下动作也不慢,握着匕首的手蓄满了力,如果一脚再次落空,匕首仍将补上,在这个危险的地方,绝不能给敌人喘息呼救的机会很显然,对方确实是个高手,身手似乎比叶欢更强,叶欢连使出的两招都被对方不慌不忙的避了过去,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还手攻击,也没开口叫人,沉默着任由叶欢一招接一招打了个痛快。

深沉的夜色下,偏僻的矮墙边,两人无声的斗了十几个回合,最后叶欢受不了了,越打越绝望,他发现对方在让着他,不论自己怎么攻击对方都能好整以暇的避开,这么打下去实在不会有结果。

于是叶欢把手里的匕首一扔,索性骂开了:“**大爷八字走背,碰到个哑巴高手…”

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居然开口说话了,一口字正腔圆的中国话:“**也是中国人?”

叶欢呆了一下,道:“不是哑巴?”

壮着胆子凑近一看,叶欢气得连二弟都差点尿了出来:“豺狼?狗日的怎么是你?”

这时豺狼也认出叶欢来了,刚才一直没还手的他这会儿气得狠狠把叶欢踹了个跟头:“是你狗日的吓死老子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衣服呢?”

叶欢不答反问,叹着气道:“哎,别提了,你呢?你跑这儿来干嘛?你的任务不是干掉洪巴屋前的守卫吗?”

豺狼一撇嘴,道:“我一直在附近等政委信号呢,结果现在都没发出信号来,我估摸着是不是出纰漏了,转过来打算摸到东边的高塔哨上瞧瞧去呢。”

两人在夜色下互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