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浑身一个激灵,接着第一个动作便是出腿将那小男孩踹了个跟头,然后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小孩的脑袋。

“我**亲妈狗*养的,敢玩阴的?活腻味了是吧”叶欢眼球布满了血丝,像个疯子般狂躁,手指随即扣住了扳机,便待将他击毙。

小男孩被叶欢一脚踹得不轻,此刻躺在地上,艰难的咳了几声,看到那柄匕首已然插入了耿志军的心脏,小男孩顿时露出了妖异般的微笑,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天真的痕迹,此时的小男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狂变态的杀手,看到别人死在他手下便感到一阵由衷的心灵上的满足。

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脸上怎会出现如此令人颤栗的笑容。

“叶…叶欢,住手…罢了,算了,我认栽。”耿志军虚弱的阻止了叶欢痛下杀手。

叶欢浑身一颤,犹豫了一下,终究松开了扣着扳机的手指,转身蹲在耿志军身前,看着插在他胸口的那柄匕首,半尺长的刀刃已然插至没柄,不知小男孩到底是无意还是受过杀人训练,匕首刺入的位置非常准确,恰好刺在心脏正中,连叶欢自己都刺不出如此漂亮利落的一刀。

叶欢的心徒然下沉。

匕首插在这个位置,而且如此之深,恐怕耿志军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了。

泪水不由自主涌出了眼眶,叶欢蹲在他身前哭道:“政委,…你他**傻呀你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怎么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七尺高的汉子竟被一个孩子放倒了…”

耿志军软软倒在战友的怀里,脸上的血色正迅速褪去,面孔瞬间变得惨白,胸口的刀柄处,殷红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战友们流着泪,使劲用手按住他的胸口,妄图止住鲜血外流,然而一切救治动作都是那么的徒劳无功。

耿志军眼睛内的瞳孔急促的放大,又缩小,如此反复,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虚弱的叹着气道:“大意了,这次真的大意了…我忘了这里是金三角,是我们的战场,战场没有仁慈和善良,大意了,大意了啊…”

叶欢垂着头,任泪长流:“不该大意呀你不是新兵蛋子,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耿志军的目光渐渐涣散,却仍旧盯着前方躺在地上的那个小男孩,表情不怒也不怨,反而露出一抹难以理解的笑容:“心软了,是我心软了,…看到他,我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我那三岁的儿子,心软了,怎么都无法保持警惕。”

伟岸的身躯阵阵颤抖起来,耿志军口中忽然呛咳出一块块的鲜血,脸色越发灰败惨白。

“政委,你振作点儿我们这就叫直升机,把你送到医院…”叶欢哽咽不能自已,身旁的战友们早已放声痛哭起来。

耿志军摇摇头,虚弱的笑道:“别,别他**安慰我了,…这一刀扎得如此专业,神仙都救不活了,千古艰难事,不过一死而已,没有牺牲哪来的胜利?”

眼前已是一片朦胧的光影,耿志军的眼眸越发涣散无神,弥留之际,脸上露出不舍和愧疚。

“老婆,老婆…和儿子…,唉”

“政委,你放心,嫂子和你儿子我们会帮你照顾,绝不让娘儿俩生活上受到任何委屈,我发誓”叶欢哭着紧紧握住了耿志军渐渐冰冷的手。

耿志军艰难的点点头:“多谢,拜托…拜托你们了…”

努力的撑起上身,他仿佛希望自己像个尊严的军人一样死去,涣散无神的眼睛直楞楞的盯着身前数米处躺着的小男孩,良久,耿志军呢喃叹息:“孩子…只是个孩子啊…”

叹罢耿志军身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口中不断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痉挛几下以后,气绝身亡。

战友们顿时哀恸大哭起来,叶欢却呆呆的跪坐在耿志军的遗体前,表情一片木然,久久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欢的眼中掠过一道杀机,左手熟练的一拉枪栓,上前两步顶住了小男孩的眉心。

“叶欢你住手”豺狼伸手拽住了冰冷的枪管,流着泪瞪住他:“你想干什么?”

“血债血偿”叶欢从齿缝里迸出四个字。

“你在杀平民”豺狼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他**没长眼吗?这个平民刚刚杀了政委,他能算平民吗?手里拿着武器的就是敌人”叶欢疯狂大叫。

豺狼暴烈大吼:“政委走前说了,他只是个孩子”

叶欢呆住了,强烈的矛盾感令他内心剧烈挣扎,煎熬着,心脏一抽一抽的,跟中了刀一样的痛。

二人对峙许久,叶欢终于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耿志军的遗体前嚎啕大哭。

“政委,你他**死得冤啊连仇都没法报…十二个战友,土狼死了,你也死了,我们回去怎么见土狼的父母,怎么见你的老婆儿子,没脸见啊没脸见啊…”

武装直升机卷着巨大的风浪缓缓升空。

叶欢抱着枪呆呆坐在机舱里,眼睛出神的盯着直升机下方越来越小的人群和房屋,眼中露出一股深深的悲怆。

终于还是放过了那个小男孩,战友们甚至没有对那些山民采取任何报复行动,只是默默的将政委的遗体抬上了直升机,静静的离开。

是对是错,是妇人之仁还是人性中尚未泯灭的良知?

叶欢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很想闭上眼睛就这么躺下来,狠狠睡一觉,也许一觉睡醒睁开眼,一切都没变,他还在宁海那间老楼的破床上,乔木也没有离开,带着温柔娴静的笑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叫他起来吃早餐,所谓的蓝剑特种大队,何平,耿志军,诸多战友,以及那火光和枪声交织成一片的修罗场屠杀…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还是以前那个小混混,过着穷日子,但没有忧愁,没有烦恼,辛苦,艰苦,但不痛苦,没有那么多的肝肠寸断,更没有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

都活着该多好,都不曾失去该多好…

眼泪顺着叶欢的脸庞缓缓流下,痛苦不由人选择,说来便来,命运逼着自己接受这些无法挽回的哀伤,笑也好,哭也好,痛苦就是痛苦,出现了便一直深印在生命里,仿佛强行在心尖烙上的一个印子,想忘都忘不了。

豺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指着飞机下方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哽咽道:“叶欢,看见了么?这就是丛林,真正的丛林。”

“政委曾经说过,军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政委果然走上了这条归宿。”

直升机一直飞到西南军区的军用机场,众人抬着耿志军的遗体,神情悲痛的下了飞机。

先行回来的另外两个小队在机场迎接,何平看到耿志军的遗体时,神情仿佛有些木然,机械般伸手掀开遗体上覆盖的白布,仔细看着他安详的面容,何平的眼眶顿时泛了红,又使劲忍住,连面部表情都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老伙计,咱们终于还是分别了。”何平红着眼眶,盯着耿志军的遗体喃喃自语。

三十余人排着整齐的队列,静静注视着耿志军的遗体,抽噎声此起彼伏。

仍旧出神的注视着耿志军,何平头也不回道:“老耿怎么死的?”

语气很平静,却仿佛酝酿着风暴。

豺狼上前一步,啪地立正,流着泪道:“打扫战场时,被一个孩子用匕首刺死。”

“报仇了吗?”

“没有。”

何平目光一凝,飞快转身,啪的一声扇了豺狼一记响亮的耳光,阴森森道:“你们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豺狼挨了一记耳光,眼泪仍旧流个不停:“报告队长,政委临走前说了,那只是个孩子。”

何平楞了楞,接着长叹出声:“一直都是这仁慈的性子,到死都没改。”

伸手抚上耿志军业已僵硬的脸庞,何平眼中泪光迸现,喃喃道:“老伙计,你倒走得干脆,给我留了个难题啊,我怎么跟你父母老婆说?怎么有脸见他们?你儿子才三岁就没了爹,以后谁教他养他?老伙计,你走得不仗义啊…”

平静的话语里,蕴含着深深的哀痛,不知是谁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传染了众人,耿志军的遗体前顿时一片哀恸的哭声。

何平使劲眨眨眼,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沉声大喝道:“全体都有立——正向我们的政委送别,敬礼”

三十多只手齐眉而举,向这位平凡而伟大的军人致以最后的礼敬。

英雄纵逝,浩气长存

当晚全部特战队员们留在西南军区的营房里休整,叶欢躺在硬板床上双手枕着头,眼泪一直没停过。

静谧的营房外操场上,隐隐传来悲痛的大哭声,是何平的哭声。

卸下了白日的故作威严,此时的何平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卷 回归 第214章 未尽的责任

第二天,军用运输机静静等在西南军区机场,何平的特战队准备备回京城了,随行的还有耿志军的遗体,遗体被特制的水晶冰棺保存着,战友们将他小心翼翼的抬上了飞机。

临行前,西南军区的程司令特意前来送行,并向耿志军的遗体长长敬礼。

这是一次代价巨大而且无法对外公开的行动,36人的特战队,一共牺牲了5人,除了土狼和耿志军,另外两个小队也有伤亡。每个小队都打了两场丛林遭遇战,这次剿灭毒贩的战斗打得极其惨烈,除了情报虚假给了己方错误的判断以外,对方毒贩武装分子被杜斯训练了半年,其单兵战斗能力大大提高也是一大主因,从战略层面上来说,击毙那个美军海豹部队退役队员杜斯的意义,其实比击毙大毒枭洪巴更重要。

另外,这次是两大军区联合行动,西南军区方面的特种大队也深入丛林,剿灭另一伙毒贩武装,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同样是碧人出动,回来只剩25人。

牺牲的人当中,大部分并非与敌战斗中牺牲,而是被丛林的各种危险致命,瘴气,毒蛇,毒虫,以及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沼泽等等,有的连尸首都来不及抢回,眼看着就这么没了。

西南军区的程司令来送行,郑重朝蓝剑特种大队的战士们敬礼,并且上前一个个为战士们整理军容。

和平年代里,军人照样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种代价是不被世人所知的很多人牺牲后甚至只能秘而不宣,他们的名字上面除了“烈士”这个称号,根本没有别的光环,有的战士执行秘密任务牺牲连他们最亲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牺牲的,为了什么而牺牲的,家人能知道的,只有“烈士”这两个字而已。

英雄之所以为英雄,是因为他们的事迹是广为人知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被称为英雄。

烈士不是英雄,但烈士比英雄更高贵,更干净。

程司令是个五十多岁的军人,皮肤很黑长着一副标准的国字脸,他面色沉静的一个个为战士们整理军容,此时他的心中有着怎样的感慨,谁也不知道,他一直沉默不语眼眶微红,走到叶欢面前时,他目光一凝,仔细看了看叶欢的模样,道:“你,你是不是叫叶欢?”

叶欢啪地立正,大声道:“是。”

程司令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道:“这鼻的行动我都听说了不错,你干得很漂亮,不愧是将门虎子,沈家有后了。”

除了何平众战友不由纷纷朝叶欢看去,目光很好奇。

叶欢从没向任何战友说过自己的身份别人只知道他有个很有钱的老妈,不停的向军营送东西,面他与沈家的关系,战友们却从不知道。

叶欢直视程司令,淡淡道:“首长谬赞了,我是我,我干得漂不漂亮,与沈家没关系,更谈不上将门虎子这四个字。”

程司令大为赞赏:“好,好汉子!回去代我向沈老将军问个好,以后休假来西南,住我家里,我让大院里那帮靠着父母长辈余荫混日子的败家子们好好羞愧羞愧。”

叶欢勉强一笑:“有空一定叨扰。“运输机载着战士们直“插”蓝天,向北飞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飞机在京城卫戍军用机场降落。

叶欢重新踏上了京城这块土地,一别京城大半个月,这里没什么变化,可是叶欢自己却隐隐变了不少。

在血与火的浇铸里,叶欢如佛陀悟道般,忽然间懂得了很多。

关于生命,关于价值,也关于人世间除了爱情以外的情感叶欢没回军营便直接请假了,何平看着他极度疲惫的脸色,什么都没问便准了他的假。

叶欢不想回军营,至少不想现在回去。

他讨厌看到那种亲属在牺牲的战友遗体前悲伤痛哭的场面,生离死别有过一次已经足够,没必要回去再经历一次。

连mi彩军服都没换,叶欢只身来到了名流si人会所。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会所里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正来往寒暄,一派欢多笑语,歌舞升平。

叶欢站在会所的前台,呆呆看着眼前这幅盛世场景,忽然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般的落差感。

边疆的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和京城的似锦繁华,纸醉金mi,眼中的画面和记忆中的画面两两交替,反复纠缠,他使劲甩甩头,闭上眼,又睁开,那一幕枪炮隆隆和死亡前无数惨叫的幻像才从眼中消失。

我大概是病了。

叶欢lu出了苦笑。

“叶欢?你怎么来了?”柳眉惊喜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叶欢扭头望去,见柳眉一身庄重正式的黑色职业套裙,脸上略描淡妆,眼中lu出欣喜的光芒瞧着他。

叶欢嘴角一咧,笑了:“我是老板,来视察视察你的工作,干得不好我得扣你工资。”

柳眉走到他跟前,狠狠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人都说男人忙起来把家当酒店似的,你倒好,连酒店都懒得回了。”

说笑两句,柳眉这才发现叶欢跟以往有了一些不同,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那种嬉皮笑脸的神态下,隐藏着一副很深沉却不易被人察觉的面孔,而且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也变了很多,就像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尽管收于鞘中,但她仍感到剑上传来的隐隐寒光,以及一丝淡淡的如铁锈般的血腥味。

出身黑帮的柳大小姐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杀过人手上沾过人命的人才会有这种味道。

柳眉心中一紧,他最近干什么去了?

柳眉皱起了眉:“叶欢,大半个月不见,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你干嘛去了?”

“我执行任务去了。”

“你?你能执行任务?”柳眉怀疑的上下打量他。

叶欢很认真的点头:“这回我去了西南丛林,跟他妈长坂坡的赵子龙似的,端着高“射”机枪打毒贩,那叫一个血肉横飞,惊天动地,杀了上百号人呢…”

柳眉大笑!“接着吹!你还敢杀人?…

“本来是不敢的,后来差点被一女流氓强暴,叶某心情甚是不爽,于是大开杀戒嗯嗯“…柳眉笑着捶了他一下:“得了吧,越吹越没边儿了,编故事哄人家都不肯好好用点心思编…”

叶欢无奈苦笑,男人说假话哄女人,哄得女人一楞一楞的,说真话女人反倒不信了,世上那么多女人控诉男人多么无情,多么虚假,可男人认真的时候你们却不信,怨得了谁?

当下叶欢也懒得解释,咧嘴笑了笑,道:“你就当我瞎吹解闷儿吧,柳眉,这回我来找你有事…”

柳眉拉过叶欢略显粗糙的手,笑道:“有事也不能站前台说呀,去我办公室吧。”

柳眉的办公室在会所的四楼,这里原本不属于会所,后来楼上有家小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柳眉便趁势将那家二百多平米的写字楼租了下来,然后进行了大装修,全部改建成办公室,不过装饰最豪华的,还是叶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每一件摆设,每一件家具都是柳眉亲手布置,尽管叶欢从没来过,但他的办公室柳眉仍旧每天坚持打扫,而且是她亲手打扫。

柳眉表达感情的方式很温婉,很细腻,但它一直都在,不曾远离。

这个男人有着让她着mi甚至着魔的魅力,他值得她等,值得她为他做每一件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情。

拉着叶欢进了她的力公室,柳眉把他按坐在柔软舒适的大沙发上,然后双手环臂,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叶大少爷找我有事,这事儿一般都跟钱有关,这次我也没猜错,是吗?”

叶欢干巴巴的笑:“你也不用把我想得那么现实吧?”

柳眉挑了挑眉,一双美丽的晋凤眼lu出了然的目光:“难道不是?”

叶欢一本正经的指责:“小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眉啊,我得批评你,整天在商界打滚,你看看你都变成啥样了,满身铜臭

榫眉不怒反笑:“哟,今儿我可真是走眼了,叶大少爷居然不是为了钱的事儿来找我,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起来了?”

“高尚是高尚者的机动车年检通行证”叶欢面不改色道:“我来找你就不能因为别的事吗?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聊过人生,谈过理想呢。”

柳眉两眼大亮:“哟,你居然来找我聊人生,谈理想?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叶大少,…你没发烧吧?”

“老谈钱多俗气呀,聊人生谈理想就不一样,这叫清雅脱俗,咱们这样的成功人士追求的就是这种脱俗的境界”叶欢越扯越高尚。

柳眉啧啧赞叹:“士别大半月,令人刮目相看,你最近进唐里被菩萨开过光了吧?这何止是清雅脱俗呀,你整个人都成一件超脱世外的法器了…”

“柳总,你这嘴可越来越损了啊”叶欢脸有点黑了。

柳眉这会儿却来了兴致,坐在叶欢对面的沙发上,两条修长的黑丝悠然一架,翘着tui盯着叶欢,笑道:“别说,咱们认识大半年了,可还真没聊过人生,谈过理想,来,今儿咱们先聊十块钱的人生理想”

叶欢舔了舔干巴巴的嘴chun,道:“谈这么高尚的话题之前先给我划五百万周转周转吧。”

柳眉一呆,接着气结:“你不是说来找我不是为钱吗?”

“当然不是!我来聊人生和理想的顺便说说钱的事儿。”叶欢理直气壮道。

“你还说谈钱俗气…”

“可我本来就是一俗人呀…”

柳眉瞪着他,没好气道:“得了,我算明白了,敢情你老人家把会所当银行取款机了吧?要用钱的时候才舍得来一回。说吧,这回你要多少?”

“五百万。”

柳眉奇道:“你要这么多钱干嘛?我知道你花钱可不是大手大脚的。”

叶欢的笑容很快变得黯淡,声音低沉道:六心意,给战友们的一点心意,我也只能做到这点心意了。”

这次行动蓝剑大队牺牲了五名战友,烈士家属都有国家补助的,然而对那些穷困的家庭来说,国家的那点补助很明显帮不了他们多少,叶欢在回京城的飞机上就已打定了主意,给那些战友的家属们每家送一百万。

土狼和耿志军牺牲前,弥留之际念念不忘他们的家人,叶欢当时和众多战友一起向他们做了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这是男人对死去战友的承诺,叶欢今天来会所就是为了兑现承诺而来。

他要代逝去的战友担起未尽的责任,供养他们的父母,妻子和儿女,就像对待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一样,绝不让他们的生活受到半点委屈。

柳眉本想开几句玩笑,但看到叶欢脸上忽然间涌出的黯然和疲惫,柳眉的心一疼,于是很爽快的点头:“行,我这就出去给你划款,五百万够不够?不够再多划一些给你。”

叶欢笑道:“够了,钱够用就行,不必太多的,多了反倒不是件好事。”

柳眉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叶欢,我办公室里面有个单独的休息间,你就在我的房间里睡一下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你的样子太累了。”

叶欢“揉”了“揉”眉心,漫声应了。

柳眉出门前回头深深凝望了他一眼。

她越来越确定叶欢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说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但她知道,这个男人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很不平凡的故事。

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去西南丛林杀毒贩?

柳眉心一跳,不敢再想下去,她连后怕都不敢承担。

临出门前,叶欢叫住了她,深深道:“柳眉,谢谢你。”

“谢我什么?你是会所的大老板,划的钱也是你自己的钱。你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该不会以为我还给你贴钱吧?”

叶欢笑了:“回头咱们好好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没空!我得忙活会所的事儿,一门心思赚钱。”吃过亏的柳眉断然拒绝。

叶欢一脸脱俗的批评道:“俗,太俗了,俗不可耐”!。

第二卷 回归 第215章 回家

柳眉出去后,叶欢没跟她客气,打开她办公室内间的休息间房“门”,衣服都没脱便躺了下去。

他太累了,这半个多月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内心震撼,身心俱疲,很想,很想好好睡一觉…

柳眉的“床”很香,chuáy公仔,好象还特意在上面洒了香水,粉粉的,香香的,看来黑帮大小姐的内心其实是纯真的粉红少“女”,就是揍人的时候下手有点毒…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枪炮隆隆,土狼和耿志军扛着枪不停向毒贩扫“射”,后来他们被高“射”机枪击中,整个人爆开,温热的血“肉”溅了他一脸。

叶欢被吓醒了,醒来时额头冷汗潸潸,眼泪不知何时挂满了脸庞。

睁开眼,喘了几口粗气,便看见柳眉坐在“床”边痴痴的盯着他,目光中含着几许担心。

“叶欢,你做噩梦了?”

叶欢脸有些苍白,擦着汗勉强一笑:“是啊,梦到你说要嫁给我,太恐怖了,瞧把我吓的这满头汗…”

柳眉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那你怎么还哭了呢?”

“梦里我哭着跪下来求你放过我,你不干…”

“你…”柳眉当即有一股暴走杀人的冲动。

这家伙的嘴为什么一如既往的欠“抽”?每当她想对他表示一下关心的时候,他那张嘴里便不知道会冒出什么损词儿,让人满腹的关怀瞬间变成无边的杀气,恨不得当场把他杀了才解恨。

“觉也睡了,钱也拿了,叶大少爷,你该滚蛋了!”柳眉语气顿时变得很冰冷。

事实证明柳眉的观感并没错,叶欢那张嘴确实很欠“抽”。

叶欢“摸”了“摸”鼻子,道:“这话说的,好象我是被你嫖过的鸭子似的,而且还是嫖完了就一脚把我踹出“门”的那种,多少给个好评吧亲…”

柳眉:“…”

回答他的,是柳眉的一记暴踹,直接把他踹出了“门”。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出了名流会所的大楼,叶欢站在街上,看着来往如梭的车水马龙,忽然间对这个都市感到无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