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回忆小学时候老师如何教我们,一点一点纠正她的发音。有些困难,但她毕竟还小,脑子很聪明,学得也挺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国字脸的心理医生来看小雪。心理医生说小雪在这儿恢复得很快。
也许,我有一点点功劳。
看着小雪日益开朗,我也很开心,总算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六
她哥哥在两个月后的某天下午出现。
当时我给小雪讲西游记,讲着讲着,她就睡着了。我给她掖好背子,站起来才发现屋里站着一个男子。
看到那人的那一霎那,我晃了下眼。
“小雪睡了?”
我点点头,半猜测着:“你是小雪的哥哥?”
他点了点头。
然后我狠狠瞪着他。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敌意,笑道:“我想你误会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讨厌这样不负责任的哥哥的,但是那天我竟然一直跟他聊天聊到天黑。
他并非小雪的亲哥哥,或者说,小雪根本就没有哥哥。他出国谈生意,同小雪的父亲有些交情,就到小雪家,小雪硬是把她当哥哥。小雪跟我说得那些事情,多半是臆想,当然她所讲的六岁之后的就都是真实的。
小雪小时候就有幻想自己有个哥哥,在她父母死后,她这种症状越发明显。
“我想等她状况好一点了,带她跟我一起回中国生活,不过这儿办理领养手续有些麻烦,一直搁浅下来,而我又不能常来这儿。”他公司在国内,只不过业务扩展到这儿。
“哦。”
“我听莱伯医生说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帮了小雪许多,我还在想会是谁,呵呵,果真是漂亮的中国姑娘。谢谢你。”
“不客气。”我微微一笑。
月光下,他很好看。
我抬头看天,星星很多,月亮很圆。
也许,这一次上天会眷顾我。
“你结过婚了吗?”我偏过头,俏皮地眨眼,问他。
他未婚,三十一岁。
他叫林函之。
我不是三毛,遇不到荷西,但我是曾韵,我遇到林函之。
月很圆。
在我的生命里亦是可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