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个暗恋他的女生就莫明其妙转学了。后来,她才知道,是黎煊哥哥给了笔钱给那个女生的家人,让她转学来个眼不见为净。

十五岁时,第一次叫他煊,像是融化了原本万年的冰霜,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温暖,悸动了她的心灵。

又想起黎煊了!君无菲甩甩头,念了一遍让她心痛的字,“煊…”

欧阳煊面色很是冷淡,“嗯。时辰很晚了,本王让人收拾一间客房。”

“不用了。”不是她的煊。她敛了敛神色,恢复笑魇,“我怕爹担心,回君府好了。”

“本王派人送你。”

“嗯。”她走了几步,又转身说道,“你房里的尸体记得搬走,对着尸首不好。”

“已经派人处理了。”

“早些睡。”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远去。

他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么潇洒,有点羡慕,也嫉妒她总是那么快乐。

永恒宫大厅里,范畴向永太妃禀报,“君无菲根本医术不精,虽然诊断出睿王中了毒,却救不了睿王。”

“中毒!”永太妃拳头不由捏握起,“谁那么大胆子敢向煊儿下毒!”

“奴才不敢妄言。”

“依本宫看,煊儿要是没命了,欧阳澈就可以一步步掌握实权。”气愤地一拍桌子,“他是受不了做个傀儡皇帝了!”

“太妃娘娘说的是。”范畴马上附和。

永太妃眼神微眯起,“本宫不会放过他。君无菲处理得怎么样了?”

“王爷阻拦,奴才取不了她性命。”范畴加油添醋地说,“君无菲那个狐媚女子,肯定是向王爷献媚,不然王爷又岂会帮她?”

永太妃面色深沉,“你的意思是本宫的儿子昏庸,会被一个女人左右?”

“奴才不敢!”范畴赶忙跪下,“娘娘,奴才侍候您这么多年,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睿王爷是真命天子,他不该蒙尘,君无菲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又带着只拖油瓶,哪配得上尊贵的王爷?”

“她倒是有几分姿色。”永太妃很明白事理,“既然煊儿想玩玩,等他玩腻了,本宫再代为处理掉就成了。”

“太妃娘娘真是个好母亲,奴才感动之至…”

“别拍马屁了,本宫心头烦着呢。”永太妃精邃的眼中泛起忧愁,“煊儿身中的毒也不知何时才能解。”

“睿王爷吉人天像,一定会没事的。”

“本宫乏了,掺本宫去歇息。”

“是…”

睿王府下人驾马车护送君无菲回了君府又折返,君无菲刚走进君家大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即朝她扑了过来,“娘亲!”

君无菲一俯身把他抱了起来,“小宝,怎么这么晚不不睡?”这个时间应该是凌晨近四点了。

君小宝连连打着小呵欠,“娘亲不回来,小宝睡不着。”

“傻孩子,不用等娘亲的。”她感动地在小宝嫩呼呼的脸上亲一口,“小宝在哪,娘亲就一定会上哪儿找小宝。”

“娘亲真好。”君小宝漾起灿烂可爱的笑容,窝心地靠在她肩头。

君无菲抱着小宝走进客厅,见君佑廷也还没睡,唤了声,“爹。”

“菲儿,你总算回来了。”君佑廷脸上的担心扩散,姜河也在一边说,“小姐,老爷从您进宫后一直开始担心,连晚饭都没吃。还有小少爷晚上也啥都不肯吃。小的劝他,说他不吃饭,小姐您会不高兴,小少爷才免强吃了点。”

有家人的感觉就是好,以前在现代,爸妈都太忙,很少享受到亲情。君无菲心里升腾起感动,“以后大家不必等我。我是个大人,做的事情,心里都有底。爹要总这么等我,我反倒该担心您老了。”

君佑廷点点头,“我的菲儿是真的长大喽。”

“爹,我让厨房做点宵夜,我们一快吃。”

“宵夜厨房做好了一直用小火煨着,就等你回来了。”

无菲叫醒君小宝,一同吃了点东西才去睡,一睡到隔天中午才起床。

026第一公子就这货

起床洗漱用过餐后,君无菲在书房里看帐目,姜河走进来,“二少…”

“姜叔有话直接说吧。”她快速翻阅帐目,未曾抬头。

“您稍早从帐房里支了七万两银子,又让小的做了一份假帐,不知二少要这么多钱…”姜河有点不放心,“小的知道不该过问这些,只是小的怕二少上当受骗…”

“姜叔放心,还没人骗得到我。我拿去做别的买卖了,只是这事儿,得保密,你心里有底就成了。”

“是。”

君无菲合上帐本,“君家恐怕会起些风浪,所有的生意都扑在明面上,连条退路都没有,绝对不是件好事。而我,一向喜欢给自己多留条路。”

“小的明白了。”姜河恭敬地应声,“小的相信二少的决策。”

此时,丫鬟绿梅走了进来,“小姐,宫里来了人,说是受永太妃差遣,来取您提过的药方。”

君无菲在宣纸上快速下笔,将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拿去。”

“是。”绿梅拿着药方走了。

君无菲站起来走到书房外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姜叔,外头谣言满天飞了吧。”

“那十位债主吃亏免了君府的债,到处放话说君府做生意不仁。可有更快一步传言,说是他们先为富不仁,诈骗君府钱财,如今被免点小债,不过是君府正当防卫。如今百姓们都觉得是那些债主的错,认为那些债主做了坏事,还破坏君府的名声。”

“嗯。”君无菲微点头。

“二少,利于君府的传言是您先一步派人放出去的?”

“自然。”

“二少真是未卜先知,聪明过人。”

君无菲耸耸肩,摇开折扇,身影消失在了转角。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君无菲悠闲地走在街上,有人认出他,“这不是君二少嘛?”

“果真是君二少!”

“君二少真是好相貌!”认出她的人越来越多。

君无菲微笑以对,脚步不自觉往一个方向前行,见到睿王府大门上方那块巨大壮阔的匾额,止了脚步。

理智告诉她,不能去找欧阳煊。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缠着他不放是坏事。心中却又太过想念黎煊,想看一看那张与黎煊一模一样的脸。

“唉,东风无力百花残。”她叹息一声,转身欲离去,欧阳煊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王爷府里的眼线动作可真快,这么快就知道我到贵门口了。我不是来找你的。”君无菲回身,露出灿烂的笑容,“君某只不过是路过。”

欧阳煊俊美的面色有些苍白,妖冶的瞳光明显不信,“路过能对着睿王府的牌匾看个半天?”

被戳破谎言,她继续掰,“那块匾额镶金的,很贵。多看几眼应该的。”

“你要是喜欢,本王可以送你百八十块。”

“睿王爷倒是非常大方。”她一摊手,“可惜我现在又不喜欢了。”

“变得真快。”他拉住她的手,两手相触的一霎那,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她僵了下,面上划过不自在。

手心的温度使欧阳煊心里感受到了淡淡的温暖,拉着她进了不远处准备好的轿子。轿夫抬轿而行,轿内十分安静。

欧阳煊冷淡地开口,“不问本王带你去哪?”

“睿王爷决定的事情,听说无法更改。”

“或许…可以试着稍做改变。”

她认真地盯着他绝帅的侧面,“真心的?”

他微微沉下脸色,“本王不喜欢被怀疑。”

她无所谓地撇撇嘴,强迫自己撤回目光,掀起轿帘,看着外头熙熙嚷嚷的行人。一会儿后,轿子停在了一处湖泊边。

下了轿,入目可见,湖面宽广,碧波荡漾,晴朗的天空飘着一朵朵白云。从记忆中得知,这里是京城西郊的西泾湖,真正的君无菲死前的半个月,曾见到魏子溪在这湖上带着沈雁荷游湖,上岸后,魏子溪还说沈雁荷不需要扶一个草包。

一艘豪华的画舫停泊在岸边,魏子溪在岸上等候,一见到欧阳煊与君无菲,就走了过来,只跟一个人打招呼,“睿王。”

欧阳煊面无表情地指了下魏子溪,向君无菲介绍,“天下第一公子,你很熟悉吧。”

被魏子溪无视,君无菲眉目含笑,“就这货也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公子?”

“君无晗,你这话什么意思?”魏子溪脸色丕变。

“魏公子听不懂人话,本少爷不介意解释一遍。”她好心地说,“就是你魏子溪第一公子不过浪得虚名,不过尔尔。随便抓几个出来,都比你优秀。比方说,我身边这位。”比了比欧阳煊。

魏子溪觉得被羞辱了,气得脸色铁青,又不方便说睿王不好,“王爷,游湖赏景一事,恕魏某不感兴趣,告辞!”气愤地一甩袖摆走人。

“得罪魏子溪,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欧阳煊面色冷淡。

“我的性子野习惯了,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君无菲表示不在意,“倒是睿王你,魏子溪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一向为本王所用。本王今日与他约好了一边赏景,一边谈公事。”

“这么说,还是我打搅到你们了。我还以为,你猜到我今天会去找你,特意找了魏子溪来试探我。”

他深邃的眸光闪了闪,“本来是想知道,见到你的前夫,你会有何反应。”

“寿宴上不是见过了?”

“在众人前面视而不见,不代表人少时也如此。”欧阳煊意味深长地说,“你的做法,本王还算满意。看起来,你似乎不喜欢他?”

“王爷是承认在试探我?”她表情不悦。

“众所周知,你一直暗恋魏子溪,甚至在他休弃你时,撞柱自尽。”欧阳煊语气并无波动,“本王想像不到,一个前一刻还爱别的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转变会这么快。”

“王爷是对你自己没信心了?”君无菲不再说话,摇着折扇走到画舫的甲板上,目光眺望着远方。

欧阳煊也上了画舫,舫船开动,渐渐向湖中心驶泊。

一阵清风拂过,吹动着她洁白的衣袂,浸浴着阳光,使她看起来恍若下凡的嫡仙,美绝出尘。

注视着她许久,欧阳煊竟不忍开口,怕惊扰了落凡的仙子。

“他在我心中,无法替代。”目光有些迷离,深远地,她吐出那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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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戏良家妇女

欧阳煊冷哼了一声,“本王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明白他误认为是魏子溪,她也不解释,“不说这个了。”

“品偿一下西泾湖刚打捞上来的鱼。”下人已经准备好一桌香喷喷鱼宴,他走到桌前坐下。

她坐于他对面,开动筷子,夹了块水煮鱼,朱唇微动,咀嚼的样儿有一种自然唯美的诱人风情。

他不由多看了几秒,“味道如何?”

“滑而嫩,非常鲜美。”她点评。

一旁侍候的下人将鱼刺剔了去,周到地侍候两人用膳。

她的目光都放在一桌美食上,尽量不看欧阳煊。待用过餐,欧阳煊递给她一条白绢,她接过擦拭嘴角,“王爷向来都是这么体贴周到?”

摆了摆手,侍候的下人收拾碗筷离去,只余二人时,欧阳煊才说,“本王从来不会为女人服务。”

“听过传言。”

“你听到了什么?”

“睿王欧阳煊从不纳妾,亦不纳妃,甚至不近女色,有传言说你喜欢男性,有断袖之癖。”

“你倒老实。”

“当然,在睿王爷面前,我犯不着说假话。”

“你怎么看?”

她将白绢丢于桌面,“睿王爷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你的自由。我绝对尊重别人的喜好。”

“真不介意断袖之癖如此惊世骇俗?”

这种事,在现代多了,公开的都不少。她点头。

见她坦然的表情,欧阳煊妖凉的瞳仁闪过一抹异色,瞬间多了几分欣赏,“你依然未正眼看本王。别再说什么怕被本王迷住的鬼话,傻子都不会信。”

君无菲眸目光定格在他英俊的面庞,“跟聪明人打交道,太过直白,也太过透明。我不是不愿正眼看你,而是怕陷得太深。”表哥梁少华都只有三分像黎煊,引起了她狂热的纠缠,这一缠,就缠了七年。要不是坠楼挂了,让她清醒了不少,面对一个与黎煊长得一模一样的欧阳煊,真的会让她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真的不想理他,又渴望看到他的脸。纠结…

欧阳煊细盯着她美绝尘寰的眉目,她的表情似有情,又或无意,看不穿究竟真情或假意,“很少有本王看不透的人。”

“在说我?”她哑然失笑,“连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半晌,他说出那么一句话,“本王觉得你像一本书,应该好好品读。”

“多谢王爷夸我有涵养。”

“本王没夸过女人,也不喜接触女人,你很幸运的成为第一个。”

“遇到你,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站起身,走到栏杆边,望着对岸的群山,山峦连绵起伏,青翠碧绿。穿越到古代,原想再不理会前尘旧事,欧阳煊的出现,也许是黎煊在天之灵,不希望她忘了他。

她的身影很单薄,白色的衣裳随风飘扬,神态看起来娴静而安详。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地水湖,像美丽多姿的浅红绸缎,映着湖水,荡漾轻摆。就那么站着,晚霞的余辉照耀在她身上,很是温柔,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忧伤,孤寂惹人怜。

一副画,此刻的她美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他的心微微触动,“你喜欢什么?”

她回过身,摇开折扇,脸上又挂出痞痞的笑,仿若忧伤只是人看花眼,“王爷是想送本少东西?”

“是,只要你想要,本王都可以送给你。”

“倘若我说,要江山呢?”

他拉下脸,“一介女子,瞎说什么。”

“既然知道是瞎说,王爷又何必摆脸色?”

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态度,他缓和了神情,“只要你开口,君府的债务,荣华富贵,金银珠宝,本王都可以给你。”

她笑容淡淡,眉清目朗。

他却从那灿烂的笑颜中,看到了一股疏离。他忽然明白,她不要这些,他的话伤了她的尊严。

“君府的欠债,我自己会还。我所要的富贵钱财,自己会赚。”船靠岸,她依旧笑着说,“时辰不早了,多谢王爷盛情招待,君某先告辞。”

瞧着她远去的身影,欧阳煊倏然觉得离她的心好遥远、好遥远。

在街上拐了一道弯,君无菲一直向前走。

“爷,您看,她居然目不斜视,当没看到我们!”莫问站在转角,脸上浮起了火气。

皇帝欧阳澈眼神平静,并不言语。

君无菲又走了十来米,见一美丽的姑娘走过,像混混一样吹起了口哨,那美姑娘见他如此俊俏的模样,竟然没跑走。

君无菲上前一把捏了下人家姑娘的下巴,“小姐长得可真水灵,不知小姐芳龄,婚了否?”

“爷,她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莫问正义感冒了出来,欧阳澈依然不说话。

“奴家翠玉,年芳十八,尚未婚配。”那美姑娘娇羞地瞥着君无菲,含情脉脉,明显看上他了。

“十八姑娘一朵花呀。”君无菲露出满意的表情。

“公子贵姓,可以上我家提亲…”翠玉姑娘眼中露出期待。

还真够直接的。古代女人十五岁就及笄,可以结婚。十八岁还没嫁人,都快成老姑娘了。君无菲凑近她,“爷很穷,怕没办法多养姑娘一个。”

“没关系。”翠玉不介意,“奴家家底丰厚,嫁妆不挥霍可以吃一辈子。”

“这样,太好了,那就没问题了。”君无菲乐呵呵地点着头。

莫问顿时觉得君无菲简直胡闹,女人哪能娶女人?看她怎么收场!

翠玉兴奋地拉住君无菲的胳膊,“公子明天来我家提亲?”

君无菲神色比她还高兴,“好啊。本少爷风流倜傥,帅气非凡,也才不过纳了二十九房小妾,加你一个,刚好凑足三十,然后每一天去其中一个小妾那,刚好分得很均等,可是有些天只有二十九天,有些天又有三十一天,还是少了一天,或多了一天,这可如何是好…要么少去二夫人那一天,她人老珠黄,爷不喜欢了…三夫人不够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