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像被鬼吓了一般惊恐地道:“墨公子带着…”说了一半,又卡住了。

傅悠然一拍桌子,“你TNND有话能不能一气儿说完?”

这一下让齐安惊上加惊,噎气噎了半天,才趴到傅悠然耳边小声道:“墨公子带着那个女大王进了宫了。”

女大王?傅悠然猛的起身,“是傅悠然?”

齐安点点头,傅悠然大喜,“快把他领过来。”老齐,你果然是有办法的!

齐安惊惶地道:“殿下,墨公子带着她去见了皇上!”

“他见皇上干什么?”傅悠然挠挠头,莫非要跟皇上全盘托出?

“我也不知道,今早入宫时见着他们朝御书房那边去了。”

“御书房?快,带我去!”

齐安这回倒机灵,不发一言的头前带路,直到临近御书房,齐安才道:“殿下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说出那女山贼的恶行,给予严惩!”

傅悠然脚步急停,齐安回头道:“殿下怎么不走了?”

傅悠然狞笑两声,“的确要给予严惩,去——”

齐安挨近两步,“去哪?”

“去——你mD!”傅悠然长腿一伸,将齐安踹了个趔趄,头也不回的直奔御书房而去。

到了御书房门外,隐隐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声音,刚想进去,一个小太监迎上来,“殿下稍候,待奴婢前去通禀。”

傅悠然哪里等得及,伸手一扒拉,推开那小太监径直而去,“你歇会吧,我自己通禀。”

进到殿中,傅悠然便见到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对着昭泰帝侃侃而谈。

“…世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地,但凡痛苦,便是强求。”

月白色的衣裳干净而简洁,拢在脑后的长发折射出黑亮的光泽,自然而优雅的站姿,以及那从骨子中透出的高贵,傅悠然硬生生的停下即将冲过去的脚步,这个…是“自己”吗?

昭泰帝不悦的睨了傅悠然一眼,又朝那女子赞道:“不错,朕的确不该再执著于燕辰的离去,傅姑娘不愧是燕辰的义女,不仅学识广博,道理也看得透彻,可比朕的公主们强得多了。”

“陛下过奖了,悠然不过一介布衣,岂敢相比金枝。”

悠然!傅悠然这下听清了,可还是抱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心态,借着给昭泰帝请安的当子走到那女子身边迅速瞟了一眼。

齐亦北怡然自得的朝着傅悠然微一欠身,果然!这个美女是自己!做了十七年半人妖的傅悠然倍受打击,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高贵女子。

“太子。”昭泰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可傅悠然哪有空搭理皇帝老子,她要记下现在的一切细节,NND,将来回寨她也要这么打扮!

发觉昭泰帝已然有些不悦的齐亦北连忙开口:“一日不见太子殿下,殿下可还安好?”

昭泰帝倒是一愣,“傅姑娘与太子相识?”

齐亦北道:“回皇上,悠然半月前有幸与太子结识,并一路回京,直到昨天才刚刚分开。”

昭泰帝恍然大悟,“今早时报上说的两名女子,其中之一便是你?”

“皇上恕罪,只因悠然昨日与太子同路,才被专员误认为是太子妃的人选,另一人也是悠然的朋友。”

昭泰帝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朕还道太子又与哪家女子搅在一起,如若是你,朕便放心了。”

齐亦北的额上无端的冒出几滴冷汗,嗅出一丝异常的他不敢再搭腔,被晾了许久的傅悠然终于有机会开口,“什么太子妃人选?”

这时旁边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你…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傅悠然这才注意到书房内还有一人,那人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身着湖绿色的锦袍,头束攒珠金冠,长得倒也俊美,只是脸上带着的坏笑很容易让人相信他会去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此时他正笑嘻嘻地看着傅悠然,傅悠然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齐亦北,那人倒也识趣,慢悠悠的走上前来,一揖到地,“草民墨玮天见过太子殿下。”

墨玮天,听着有点耳熟,傅悠然借着抓耳朵的时机向齐亦北嘀咕道:“是谁啊?”

齐亦北原本端庄的笑脸变得有些异样,略侧过身子以同样的声音回复道:“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傅悠然眼珠一转,好朋友就应该热情点吧?这么想着,她也的确这么做了,满脸堆笑地拎起蹶在眼前的人,环上他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哥们儿还客气什么!”

傅悠然发誓,她是的确听到了这个姓墨的小子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捧腹之声,“凌厉”的瞪了他一眼,却发现墨玮天脸上不住抽搐,傅悠然连忙推开他,怎么着?吃错药了打摆子么?

齐亦北连忙上前扶住不经意被推了个趔趄的墨玮天,“义兄小心。”

墨玮天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腰眼一下,这才憋回笑意,情深款款地道:“义妹,我没事。”

傅悠然打了个哆嗦,上前拉开互相扶持的二人,朝齐亦北道:“不准跟男人动手动脚!”

昭泰帝正在适应向来温吞的儿子突然豪爽了,又见着“太子”的占有性行为突然眼前一亮,“傅姑娘打算何时离京?”

齐亦北欠了欠身子,“此次悠然进京,本为替义父问候皇上,谁知刚至京城,便结交了几位朋友,打算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时日,再行回转。”

“那就多待一些日子,”昭泰帝显得很开心,“可以常来宫里玩玩,也可以随你义兄多去太子那里转转,你们年轻人自然是有话说的。”

啊?昭泰帝的这番话让傅悠然三人俱是一愣,本以为不知得费多少唇舌才能让昭泰帝同意让一个女子随意在东宫出没,没想到倒是他自个提了出来,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更怪异的还在后面,昭泰帝微笑地看着墨玮天道:“玮天,朕最近新作了幅画作,不如一同看看?”

墨玮天连忙正色称是,昭泰帝命宫人去取画卷,又看着傅悠然和齐亦北道:“太子,悠然头一回入宫,你带着她去逛逛,不要打扰我与玮天论画。”

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迷惑,也不好反对,只得齐齐退下,临出门的一刹那,殿中传出墨玮天那病态的、欠扁的狂笑之声。

他也不怕惊了圣驾!

“鄙视!”

异口同声的鄙视过无耻的墨玮天后,傅悠然与齐亦北莫名其妙的下了台阶,候在一旁的齐安连忙上前,刚刚被踹的余悸还在,小心地看看“太子殿下”,再看看那个突然高贵的“女大王”,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不开口为妙,别说这个女大王惹不起,就连太子殿下,都在这短短的十余天里学坏了,会踹人了。

傅悠然拍了拍齐安的肩膀,指着御书房的大门说:“我们两个去转转,你在这给我盯着那小子,有什么事立刻找我报告。”

齐安呆呆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我该到哪里去找殿下?”

傅悠然皱了皱眉,“我还没想好去哪呢,怎么告诉你?你看着办吧。”说罢抓起齐亦北迅速离开齐安的视线范围。

“那边是通往父皇寝宫的。”对于不看方向随意乱走的傅悠然,齐亦北好意提醒。

傅悠然左右看了看,又选定一个方向…

“那边通往上朝的朝堂。”

傅悠然咬咬牙,拉着齐亦北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

“那边是墙。”

“你!”傅悠然咬牙切齿的看着齐亦北,“到底哪边能出去!”

齐亦北一副你是笨蛋的样子,“你试过三个方向都错了,对的当然就是剩下的那个。”

“你不早说!”存心看她出丑。

“你也没问,我以为你知道。”无视于傅悠然的怒火,齐亦北悠闲地笑道:“怎么样?没惹什么麻烦吧?”

麻烦?差点让你失去太子之位算不算?不过为了自己的千金嫁妆,还是不说为好,傅悠然耸了耸肩,“才回来一天,能有什么麻烦?”

“那就好,想让哪去转转?”

“随便。”傅悠然随着齐亦北信步而行,“对了,熙月呢?”

“林姑娘不便进宫,现在玮天的家中。”

没事就好,傅悠然稍稍放心,又问道:“你老爹在打什么坏主意?”

齐亦北翻了个白眼没有搭腔,父皇的意思他倒是看出来一点,但是…太可怕了,不能想,更不能说,否则后果很严重。

“还有那个墨玮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不是东西,是‘你’的好朋友!”齐亦北着重了那个“好”字,“不过再好也不用勾肩搭背,这里是皇宫,不是神风寨。”

傅悠然撇撇嘴,“你一句话也没交待,我到现在也没出什么乱子,你就知足吧。”

齐亦北想想,也是,这一路来傅悠然都像个蹦兔子,哪有时间做交待?本想着回来找到国师就万事大吉,没想到玄色先一步溜之大吉,想着找个地方从长计议吧,结果“太子”又被许中强行架走,极度考验了傅悠然的临时应变能力和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后他带着林熙月前去墨玮天的府第,墨玮天自是不信这样的扯事的,齐亦北无奈之下用那张极品春宫图换取了墨色狼的信任,这才得以跟着墨玮天入宫。

二人沿路而行,随着眼前景物不断变换,傅悠然突然指着前方的月亮门大叫:“御花园?”

“你竟然知道?”

看着齐亦北惊奇万分的神情,傅悠然讪讪的没有出声,废话,那月亮门自己看了六次了。

第二十九章 被搞定的皇后娘娘

跟着齐亦北进了园子,傅悠然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不要像个土老冒,可这御花园修建得会不会太精致了点?傅悠然的眼睛又要花了,沿途奇石罗布,佳木葱茏,看不出一丝人工组合的痕迹,再看那古柏藤萝粗壮盘蜒的样子,怕不已存活百年,四周的楼阁亭台,山石盆景,更是让人在自然中体会到几分雅致,就连脚下甬道,都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一幅幅不同的图案,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看着傅悠然忙碌的眼睛,齐亦北笑道:“你得在宫里住段时日了,倒也不用这么急。”

傅悠然收回目光,撇着嘴道:“一个破园子,当谁没见过。”

傅悠然的确是逛过玉花园的,注意,是“玉花园”,而不是“御花园”。

想当年安阳县第一富商玉老爷境外投资成功后,风风光光的回到了老家,修建了一座华丽无比的府邸,尤其是其中的那座花园,更是重点修建对象,抱着福泽乡亲兼带显摆的心理,玉老爷决定,开放玉府花园以供乡亲游玩,她与林熙月就是那时前去观赏的,不过只有那么一次,只因为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太过热情,看见园子里好看的花花草草,都想拿回去留做记念,看见长势不好的树木奇葩,争先恐后的用人肥灌之,时间一长,整座花园的树木长势倒是好了,可那味道也浓郁起来,玉老爷无奈,只得宣布闭园修整,而后,这“玉花园”的大门,便再也没开过。

听着傅悠然说着这些民间轶事,齐亦北只觉新奇,也不打搅,只是偶尔会心一笑,一个说,一个听,渐渐朝园子中心走去。

御花园另一边,皇后娘娘带着一众宫人正在花池边赏莲,身边随侍着一位高贵妇人和一个美丽优雅的少女。

话说皇后娘娘首选的太子妃人选被皇上太子共同举牌否决后,也着实自我反省了一番,要说皇后娘家的势力已经够大了,本不需要再搞什么联姻政策以稳固太子的地位和她的后位,但坏就坏在前些时日昭泰帝时不时流露出的废立意图,使得皇后病急乱投医,紧紧抓住对太子素有好感、同时也是昭泰帝最信任的大将军邺青,希望得到军方的支持,没想到却造成了反效果,好在如今昭泰帝对太子改观,那么她也无需再强太子所难,可以综合的、全面的对太子妃人选做出考量。

首先,这家世是不能差的,

其次,相貌也得过得去,不能由于相貌问题重蹈覆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守孝道,这其中的“孝”,是指懂得处理婆媳关系的,婆婆说东从不说西的,处处以婆婆意见为先的“孝”女。

本次太子妃大选最热门的有两人,一个是当朝丞相之女薛萱宁,另一个就是兵部尚书之女晏佩若,虽然晏佩若是个绝世的美女,皇上和太子一定喜欢,但皇后就是不喜欢,不为别的,只因为晏尚书向来是力挺怀王的,处处与己做对的人,相信谁都不喜欢,所以没得商量,PASS!

薛萱宁呢,长得端庄娴淑,人人都道有国母之相,家世也好,可薛丞相向来标榜公正,是不理东宫纷争的,这也是皇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选中薛萱宁的原因,未知因素太多。

但事到如今,太子妃貌似只能在她二人中产生了,取舍之下,皇后今日一大早便宣了丞相夫人和薛萱宁入宫,以游赏御花园为名行拉近婆媳距离为实,对女儿期盼甚高的薛夫人自然高兴万分,一接到旨意,便催着女儿盛妆打扮,屁颠屁颠的赶进宫来。

薛萱宁的高贵恬静给皇后留下了十分良好的印像,正想着找太子前来早日培养感情,就见着太子从一侧的小路转出,连说带比划,口沫横飞,手舞足蹈,而跟在太子身边的的姑娘则是面带微笑用心倾听,薛夫人略有些紧张的问道:“娘娘,陪在太子身边的那位姑娘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皇后轻轻一摆头,朝着身旁的宫女道:“去将太子请过来。”

这边傅悠然正说得兴起,齐亦北轻拉她的衣角,“母后在那边。”

傅悠然抬头一看,问道;“要过去吗?”

“废话。”齐亦北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宫女,低声道:“这个叫寒梅,还有一个叫曼月,是母后的贴身侍婢。”他又略抬了抬下巴,“那边年长者是当朝丞相的夫人,那女子是丞相之女,名萱宁。”

“寒梅腊月夫人萱宁…”

“是曼月!”

傅悠然瞪了齐亦北一眼,不再出声,朝那宫女迎过去,而后又随之来到皇后身边,皇后稍稍打量了一下齐亦北,又朝着傅悠然慈爱地道:“太子还记得萱宁么?”

薛夫人连忙带着女儿给傅悠然见礼,齐亦北乘机打了个眼色,傅悠然明了的眨眨眼,据《大晋时报》报道,薛晏二女为争太子妃宝座打得头破血流,而优柔寡断的太子殿下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据说是舍不下任何一人,心理斗争得十分痛苦,如此看来,老齐对这两个女人应当都是有好感的,他可以为晏佩若不顾一切偷偷出京,对薛萱宁,自然也得热情周到了。

上前一步扶起薛夫人身后的薛萱宁,无视众人的诧异眼光,傅悠然颇有些得意地道:“萱宁妹妹这么漂亮,我怎么会忘记呢。”

话音刚落傅悠然便见到齐亦北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莫非自己出错了?

薛萱宁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道:“小女与殿下仅在五年前有一面之缘,殿下竟还记得?”

“啊?”傅悠然一愣,不可能吧?“五…五年啦?”五年前薛萱宁应该还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片子,难怪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大概认为太子太假了吧,唉哟,不实报道害死人咧。

看出傅悠然的难堪,皇后轻咳一声,“太子,不为本宫介绍下你的朋友吗?”

傅悠然急忙放开薛萱宁,挨到皇后身边,“母后,我昨日说的姑娘就是她,她叫傅悠然,是…”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名堂。

皇后的眉头微微皱起,暗怪太子鲁莽,怎可随意接平民女子进宫?

齐亦北察言观色之下连忙开口,“回皇后娘娘,小女傅悠然,是墨先生的义女,昨日刚到京城,今早随义兄进宫代义父问候皇上。”

“墨先生?”皇后来了兴趣,“可是墨燕辰?”

齐亦北微一欠身,“正是。”

“已见过皇上了?”

“是。”

皇后点点头,“一转眼几年不见墨先生了,他可安好?”

齐亦北又连忙称是,“义父时常叨念着娘娘昔日的恩德,此次特别嘱咐悠然定要前来拜见娘娘。”

傅悠然这才真的服了,这个老齐,吹牛不打草稿,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后笑道:“墨先生太见外了。”

齐亦北低眉顺目的道:“义父常说,当年若没有娘娘,岂能有他与义母的一段姻缘。”

皇后低叹一声,“可惜灵儿福薄,生下玮天便去世了,也让你义父因此有了厌世的念头,本宫至今思来,也不知当初撮合他与灵儿是对是错。”

齐亦北轻提襦裙跪至地上,“娘娘,义母是义父此生挚爱之人,虽相聚时日甚短,但足可聊慰一生,义父性薄,若不是娘娘,可能至今孤独,又哪有玮天义兄伴在膝下。”

齐亦北不愧是皇后嫡嫡亲的儿子,琢磨透了皇后的心理,知道怎么说才最让皇后受用。

昭泰帝每当怀念墨燕辰之时,总会提起这事,责怪皇后不该让墨燕辰有了儿女牵挂,乃至最后归隐,皇后也觉委曲,明明是为了使墨燕辰这个智囊安心的留在已方阵营,谁想到会是这个结局,齐亦北的这几句话正说到皇后心坎里,皇后展颜而笑,伸手扶起齐亦北,不经意地道:“如果皇上听了这些话,便不会时常怪责本宫了。”

齐亦北轻笑,“这些乃是义父的心底之言,自然应当告诉皇上。”

皇后心情顿舒,亲热的挽起齐亦北,朝着傅悠然假意怒道:“亦儿,你怎不早说想接入宫中的是墨先生的义女?若本宫早些知道,一早便接悠然入宫了。”

傅悠然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早知道?她还想早知道呢,他们说的都是什么东东?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的,索性不再搭茬,皇后又道:“悠然现在可是住在玮天那里?”

齐亦北点头称是,皇后不赞同地道:“虽是结义兄妹,但仍需避嫌,不如进宫住些时日,相信皇上也想多知道些墨先生的近况。”

“悠然不敢打扰娘娘,”齐亦北明白皇后的意思,开口道:“皇上已允许悠然可随时随义兄进宫,义父的一些心底之言,悠然定会早日与皇上言明。”

“如此甚好。”能解决多年的心结,皇后自然心情大好,言语上对齐亦北也亲密了许多。

眼见皇后与这个不知名的女子聊得火热,自己的女儿被冷落一旁,薛夫人可是有点急了,逮着个空子插言道:“不知傅小姐与墨先生结缘前是哪家府第的千金?”

第三十章 奸情重现

听着薛夫人的问话,傅悠然心中暗骂的同时不禁有些担忧的看向齐亦北,不知他会如何应对,齐亦北像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朝薛夫人略欠了欠身子道:“悠然的生父原是楚国太学博士,家母去世后便辞官归隐,带悠然游历天下,直至三年家父因病逝世,临终前将悠然托付给好友墨先生,如此悠然才拜墨先生为父。”

傅悠然听得热血沸腾,老齐真是个人才!瞎话假话张口就来,再想想自己老爹也算够本了,死了还闹个官儿当当,只是不知这太学博士出不出名,要是被人戳穿了可就惨了。

其实这便是傅悠然多虑了,傅姓本为楚国国姓,一块砖头砸下去,十人倒有八人姓傅,况且太学博士不过区区六品官员,这样的官在楚国多如牛毛,谁又能真去查证?这本是齐亦北为防万一而备下的说辞,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薛夫人听后稍稍把心放下,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在名淑俱乐部中未曾听过姑娘的名字。”

名淑俱乐部来源于淑女俱乐部,本是由民间率先发起,起先的参与者都是一些有钱的商家小姐,时不时的聚在一起显摆自家又添了多少衣裳,几样珠宝,听似无聊,但这些小姐们时间多得很,除了这些无聊的事无事可做,一个个倒也劲头十足,还像模像样的推选了会长,誓要引领天下时尚,将网络铺向全国,于是俱乐部的分号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范围内萌芽,全国少女的衣着打扮也无不以俱乐部的风尚马首是瞻,一来二去,终于传到了京畿之地,有句俗话,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在这装满了朝庭要员的京城,就连看门的家丁,都要比外省的县令傲气不少,更别提他们的家眷儿女了。

这些娇滴滴的官家小姐自是看不上满身铜臭的商家女子的,但又不甘心被时尚的脚步落下,干脆纠集了京城四品以上所有官员家的小姐,另立旗号,成立名淑俱乐部,有道是官商官商,“官”始终是排在“商”前面的,名淑俱乐部一出,立即将淑女的势头压下,这么一来,被淑女们压制许久的魏、楚二国的名淑们也奋起一击,纷纷成立名淑俱乐部大魏部和西楚部。

俱乐部采用会员制度,一旦嫁人便自动取消会员资格,由于三国间往来不便,俱乐部便编制了名淑手册,尽收俱乐部所有成员之档案画像,以便会员相互认识团结,至今,名淑俱乐部成立已超过十年,随着成为名淑的要求越来越高,进入名淑俱乐部便成了一种时尚、一种荣耀、更是自家身份的绝好代表。

薛萱宁,是名淑俱乐部晋国总部的现任会长,这个身份一直让薛夫人引以为傲,说“傅姑娘不在名淑之列”,一是暗指“傅姑娘”级数不够,另外也有提醒皇后薛萱宁是个名淑的意图,皇后显然也听出了这一层含义,却只是微笑道:“如此说来,悠然也是官宦之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