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谨躬身称是,紫烟则哼了一声,也不客气,由宫人引着进了早已备好的贵宾专用席。紫烟冷冷的扫了一眼傅悠然,严重闪过一抹不屑,傅悠然则笑眯眯地望着她…准确的说,是望着她的脸,心底不断的念叨:“黑!快黑!”

紫烟肯定不知道傅悠然的心思了,她一直等着傅悠然的报复,却空等了一个月,心中不禁起了几分蔑视之情,再送过去一个白眼之后,她一甩宽大的袍服,再将手合于胸前,慢慢坐下,倒真是贵族的气派,可是…

“噗——“

一个响亮的,婉转的,悠长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响彻大殿内外,所有人的动作因此僵住,再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声音起源地——贵宾专用席上。

紫烟涨的满脸通红,站起身来尖声道:“不是我!”

顾倾城脸上也有几分难堪,朝着紫烟轻声道:“快坐下。”

紫烟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将椅子上的软垫掀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愤怒之下一脚将椅子踢翻,昭泰帝脸色一沉,喝道:“放肆!”

紫烟吓得一哆嗦,顾倾城连忙出列跪倒:“请皇上赎罪。”

昭泰帝没有理会顾倾城,盯着紫烟冷声道:“你打伤太子妃,本是死罪,今不予处罚是念在倾城和魏国的情分上,谁知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傅悠然捧着肚子已经笑瘫在椅子上,TNND,谁这么有才!

紫烟强自定下心神,眼睛巡视一周,突然抬手指着傅悠然嘶声道:“是她,是她搞的鬼!“

傅悠然揉揉肚子,坐直身子道:“紫烟姑娘,这种事情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了,我又如何搞鬼?不过你也不必难堪,我们都很理解你的心情,大家不会笑你的。”话是这么说,不过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傅悠然说完后用手轻轻的面前扇了扇,又轻皱眉头,以手掩鼻,倒像她真的嗅到了什么不雅气味一般。

傅悠然带头,在场的女士有大半倒掩上了鼻子,紫烟气得七窍生烟,怒骂道:“你们等着瞧!我…”

顾倾城脸色发青怒斥道:“住口!”

皇后冷笑一声:“自己殿上失仪,还要怪到旁人头上,魏国的礼数还真是周全!”

昭泰帝朝着皇后道:“皇后,这个女子是不是魏国的公主,尚未定论,不可轻言。”

皇后看了东方谨一眼,而后对昭泰帝微一欠身,“臣妾失言了。”

东方谨见躲不过去,只得起身道:“升平自小离宫,如今只凭数面,小王实在难以确认,只能从习惯细微之处观察,希望可以早有结果。”

“东方谨!”紫烟的尖叫声显得有些刺耳,“你明明早就认出了我,为何不说出实情?”

傅悠然笑得几乎憋出内伤,真是废话,你当你做了好人好事人人争抢着要认吗?骂吧骂吧,你越骂,东方谨越不敢认你,哈!傅悠然简直爽歪了,忽然她瞪大了眼睛,脸上现出狂喜之色,假装惊讶道:“紫烟姑娘,这事本不能急于一时,你何苦气得脸都发黑了?”

众人正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听傅悠然这么一说,定睛一瞧,可不,紫烟原本白皙的脸蛋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青,而且颜色还在继续加深。

紫烟瞄着自己的鼻尖,果然有些异样,更遭的是青黑自内而外,还在脸上扑的白粉之下,这下可好,真是白中透黑,黑里带白了。

关乎容貌,紫烟这下可慌了手脚,带着哭腔道:“师姐…”

顾倾城尚跪在殿中,见状也是大惊,顾不得礼数,起身奔到她身边,看了看他的眼睑,又将指腹搭到紫烟腕上。

气得脸发黑?顾倾城是不信的,可是观这脉象,又不像是中毒,心急的望向傅悠然,傅悠然迎上她的目光,惊讶道:“怎么?刚刚她要放p要赖给我,现在她不人不鬼的也想说是我弄的?”

顾倾城急道:“表嫂,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悠然气愤难消地朝着昭泰帝和皇后微一欠身,“儿臣失仪了。”

昭泰帝和皇后看着场内的情形,难掩心中惊讶的对视了一眼,齐亦北倒是看出些门道,靠近傅悠然低声说:“原来你找那个瓶子就是为了这个?”

傅悠然一抿嘴,忍住笑意道:“掺了太多水,效果差远了,依我看最绝的是那个声音,也不知是那路神仙替我出气,真想不通是怎么做的,垫子下面明明没有东西。”

齐亦北低咳了一声,伸手支腮以作掩饰:“垫子下面当然没有,机关在垫子里面。”

第八十五章 傅悠然的决定

傅悠然闻言猛地抬头,盯了齐亦北好一阵子,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你就是那个替我出气的神仙?”

“我本以为你没有行动的,”齐亦北含含糊糊的说着话,嘴巴却没有什么动作,“早知你有戏码,我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怎么会。”傅悠然从没笑得这么开心,几乎忘记了演示,“你比我损多了。”

他二人在这边交流心得,林熙月早蹲到地上笑岔了气,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脸上涨得通红,“我不行了,先出去避避风头,一会不用等我,我自个儿回去。”

傅悠然若不是拘于现在的身份,也想跟她出去大笑三声,真是可惜,点头表示同意后,林熙月捂着肚子从一旁的侧门出去。傅悠然只顾着看殿中的好戏,没留意到林熙月出门不久,不远处的怀王也站起身来,跟出门去。

这边顾倾城实在是看不出紫烟是出了什么问题,只得低声劝慰,紫烟此时也顾不得脸上如何,抓住顾倾城,尖声道:“师姐,你跟他们说,我是大魏的公主!”

这让顾倾城如何证明,她微蹙着眉头想了想,轻声道:“你可有什么随身信物?”

东方谨脸色微变,紫烟却眼睛一亮,“险些忘记了。”说着从她怀中抬出一面半个巴掌大的小金牌,随手一抖掷于东方谨面前,面带怨恨之色地道:“东方谨,这是本宫的印信,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东方谨将金牌拾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那面小小的金牌看了个通透,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朝着昭泰帝躬身道:“这金牌倒的确是皇妹的。”

紫烟总算是出了口气,暂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窘境,恨声道:“待我回国,定要向父皇禀报你今日所为!”

东方谨很巧妙的翻了个白眼,脑中不断的盘算着该如何收场。齐亦北突然出声,淡淡地道:“公主不必心急,待月前之事有了定论,你便可随东方兄归国了。”

东方谨深吸了口气坐回原位,并不急于开口,昭泰帝微微一笑。“秦有禄,传宴。”

傅悠然见好戏已过,也少了些兴趣,起身道:“父皇、母后。儿臣不知是否嗅了不雅之物,觉得有些头晕。”

昭泰帝关切地道:“竟然如此?太子速送太子妃回宫歇息,再传召太医,以防旧伤复发。”

齐亦北起身领旨,无视紫烟地杀人目光,半掺半扶的拥着“头晕”的傅悠然出去。

待除了大殿,傅悠然赫然发现店外有许多朝臣候在那里。从服饰上看,还有跟东方谨一同前来的魏国使臣,这才明白,原来不管东方紫烟是不是魏国公主,大晋都不会善罢甘休,魏国也同样做好了准备,所为的认人程序,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现在不过是大战前夕的平静,宴罢舞毕,便是两国讨价还价地时候,也是他们正式登场的时机了。

“真是痛快!一定要狠狠敲他们一笔!”傅悠然雀跃了一路,齐亦北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不过跟在傅悠然身边看着她的喋喋不休的小嘴,似乎也不是一件太无聊的事。

“那个机关到底是什么?”

“是…一只充了气的牛皮囊。”齐亦北有些不太自然,毕竟身为太子是不应做出这种事的,呃…却又忍不住手脚并用的解释。“入气口连上一截空心竹,一端覆以半固定的牛皮,另一端用棉花轻轻塞住,她坐下时的重量压挤气囊,冲开了棉花,那些气通过竹子时冲到那些不固定的牛皮。就会发出那种声音。”

傅悠然满脸的崇拜,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不好意思,不知道有多天才,这也能想得出来!”

齐亦北失笑道:“你也不差。”

“不行不行,我差远了。”

二人嘻嘻哈哈的一路回了东宫,齐亦北没做停留,又赶回了紫宸宫,傅悠然的连上就刻了一个“爽”字,哼着小曲这晃晃,那逛逛,一直到了天边渐暗,林熙月才从门外晃进来。

傅悠然猛地扑上去,揪住林熙月的耳朵吼道:“跑哪去了?把我一个人撂在这。”

林熙月的心情显然也是非常之不错,被人扭了耳朵,不仅不还击,还把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儿,傅悠然起了一身的鸡皮,“你干嘛?又发花痴?”

林熙月点点头,“怀王陪我在园子里逛了一个下午,萌不萌?”

傅悠然大讶道:“怀王没去紫宸宫?”

“干嘛这么惊讶?”林熙月搔首弄姿地道:“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吸引力么?”

傅悠然推了她一把,“少做梦了,这不是太不正常了么?怀王是个事业心超强的男人,今天是去敲魏国的竹杠,稳赢不输出风头的事,他怎会放过。”

林熙月看了她半天,摇摇头道:“你被老齐同化了。”

傅悠然一愣,“我?”

“对,你也开始用偏见看待怀王了。”

傅悠然撇撇嘴,“我倒不觉得,总之你自己把握,我现在倒是认为,他们这些王公贵族,跟我们真的不是一条道儿上的。”

林熙月笑道:“每个人的际遇不同,如果你不出宫,那就是一条道上儿的。”

不出宫?傅悠然的情绪低落了不少,回到寝室里,不由得拿出那只紫檀盒子,打开了,拎着自己的紫晶看了看,又拿起齐亦北的玉佩瞧了瞧,长叹了一声,将那块龙行佩重新挂到颈上,要走了,就当纪念品吧。

傅悠然就那么坐在窗前,想着该如何对齐亦北开口,还有怎么运那只箱子出宫,也是件难事,说不定可以找墨玮天帮忙…想着想着,竟已到了深夜,出去问问,齐亦北还没回来,这么晚了,宫门也关了,不用说,一定又是出宫跟倾城妹妹彻夜长谈去了。

傅悠然的心情彻底跌到谷底。要出宫的信念也更坚定了些,于是,第二日齐亦北回到东宫的时候,便在寝宫内发现一只几乎能装下他的超大包袱,怀着迷惑的心情打开一看,尽是傅悠然的衣物。在包袱底部还发现了一只首饰盒,装的满满当当,全是太子妃的珠宝配饰。

这下齐亦北再不灵光,也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傅悠然要走?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让齐亦北拍散于无形,他不喜欢这个想法,非常不喜欢。

“你回来啦?”

齐亦北闻声回头,傅悠然捧着一只小花盆走了进来,见了床上散开的包袱,埋怨到:“好不容易才包上的。又给我弄乱。”说着将花盆放到桌上,跳上床去收拾包袱。

“你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傅悠然与包袱全力抗战,“我知道东西的确是多了一点,但是这些都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不拿走别人也用不上,白白的浪费了。”

齐亦北心里堵了一口气。坐到桌边看着那盆花,说它是“花”,还真是抬举了它,巴掌大的花盆里只露了一片叶尖,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恶声道:“这个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傅悠然将包袱重新打好,这才下了床,坐到齐亦北申辩道:“我养了快一个月了,不过一直也不长。”

“废话。”齐亦北没好气的道:“眼看就冬天了,种什么花?”

“那么凶干什么?”傅悠然白了他一眼。“这个不是花,前段时间我看宫门口的那片草有点变黄了,就挖了一棵新鲜的,看看能不能让它渡个冬。”

齐亦北彻底无语,将花盆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你种草?”

傅悠然一把抢回来。“不用你管。”说着找出一块丝绢,将花盆包了个仔细,也塞到大包袱里,又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唯恐有漏网之鱼。齐亦北支着腮帮子坐在那里生闷气,傅悠然转悠了一大圈,终于发现了齐亦北不大对头,坐下关切地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

“嗯什么嗯?”傅悠然想了想,“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大师兄出手了?”

齐亦北莫名其妙地道:“什么师兄?出什么手?”

“顾倾城的师兄啊,昨天你还好好的,今天就变得跟死狗似的,肯定是感情受挫了。”

齐亦北送出个白眼,“没有、”

“我才不信。”傅悠然见齐亦北像是有些恼怒,摆摆手道:“不说就不说罢,反正我是帮不了你了,对了,昨天的结果如何?”

“只能说我们没有太过分吧,除了让魏国致道歉国书外,要他们进贡三年,以示友好,还有…”

“进贡?”这是属国做的事情,这还不过分吗?傅悠然诧异道:“他们答应了?”

“进贡只是通俗说法,协定上写的是友情赠予。”

“那紫烟呢?”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公主,我们是不能动她的,不过等她回国,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也算给你报了仇了。”

傅悠然忽然显得有些懊恼,“其实我们昨天那么捉弄她,也算是报了仇了,她让魏国损失了那么多,回国还有命在么?”

齐亦北轻笑了一下,“就算没有这码事,依她的性子如果留在宫内,也就是一年两年的活头,你当谁都受着她么?魏国的后宫比这里更深。”

“‘更深’是什么意思?那里的后妃斗得比这里还厉害?”

齐亦北微讶道:“你竟不知道?那里的斗争激烈的多,不光有女人,还有男人。”

“啊?”傅悠然打了个激灵,“倒是听说魏国盛行男风,没想到皇宫里也流行这个。”想了想,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个东方谨一副娘们儿样。”

齐亦北笑着掐了掐傅悠然的脸蛋,“少见多怪。”

“喂!”傅悠然不满地道:“不准动手动脚!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找墨玮天进宫一趟。”

齐亦北闻言脸色“唰”的沉了下来,盯着傅悠然看了好一会,傅悠然不自在的摸了摸脸,“怎么了?”

“你一定要走?”

傅悠然垂下头去,轻轻点了点,而后又抬头笑道:“晚上过来,咱们喝个散伙酒。”

“好!”齐亦北像是下定了决心,再不发一言,站起身来,走出寝宫。

第八十六章 爱曲 谁中了陷阱

午膳过后,墨玮天来了,与傅悠然关在屋里不知密谋些什么,又急急的赶出宫去,直到火轮西沉,才一脸奸笑的回来、关门、密谋…

当天晚上,傅悠然在寝宫内设宴,感谢齐亦北一直以来的照顾和贡献,让她空手而入,满载而归。

林熙月请求旁听,被傅悠然回绝。将来或许就没了相见的机会,今晚或许将是最后的相聚,怎能让她搅了局?况且还有一个绝不能让她知道的计划…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熙月肯听话,她就不是林熙月了。傅悠然召来宫中的太医,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太医捂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不一会便差人送来一小包药粉,事实证明,下九流的东西不是只在下九流的地方才有,皇宫里也有。

于是,林熙月在晚膳之前喝了一碗开胃汤后,很平静的睡了,平静的绝不会打扰到傅悠然的人和计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齐亦北却迟到了,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齐亦北仍是没有回到东宫,傅悠然呕个半死,难道她早上见到齐亦北都是幻觉么?告诉齐亦北她今晚宴请也是幻觉么?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桌上的佳肴慢慢冷却,傅悠然气沉丹田、力走四肢、脚踏天罡、飞跃抽打,掌掌生风,转眼间已打了近十套伏虎罗汉拳以卸去自己的怒气,正当她准备第十一次起手式时,齐亦北终于出现在门口,傅悠然大喝一声,“看招!”以猛虎下山之势直冲齐亦北面门。

齐亦北不知是错愕还是被这阵仗吓到发傻,眼睁睁的看着傅悠然的掌风袭到,却不闪不避,傅悠然见这架势一个旋身卸去力道,以一招“白鹤晾翅”停在齐亦北面前,接着又一招“灵蛇吐信”,提腕收肘。五指并拢,手心向下,做蛇首状瞄着齐亦北道:“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快说!咝咝——”呃…最后是在给“灵蛇”配音。

齐亦北面无表情的盯了傅悠然半天,突然笑着将她抓进怀里紧紧拥住,傅悠然只觉得环住自己的力量渐大,几乎想将她揉碎一般。连忙挣开身来,假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咱们先喝酒。”说着拉起齐亦北。齐亦北像没听见似的,站在那里不动一步,目光牢牢的盯着傅悠然,有无奈,也有不舍。

傅悠然回过身来看着他,又趴到他身上嗅了嗅,“你喝酒了。”注意。傅悠然说的是陈述句。

傅悠然登时火冒三丈,用力一推,将齐亦北瑞了个趔趄,“你明知道晚上我有节目,还跑去喝酒?跟谁?顾倾城?”傅悠然脸色铁青,“这么急着喝酒庆祝。连明天都等不到了么?”

“你胡说什么。”齐亦北终于开口,伸出手来想拉住傅悠然,却被她一掌拍开。

看样子傅悠然是要爆发的,但等了半晌,齐亦北并没等到暴风雨的降临,反而见到傅悠然深深长长地吸了口气,纵身跳到寝室正中,双腿微分,沉腰错步。左掌置于胸前,右掌护住丹田…

“哈!”随着一声爆喝,傅悠然终于第十一次耍起了那套伏虎罗汉拳,口中念念有词道:“不生气呀不生气,生气只能气自己,气死自己谁如意?旁人全都没咋地…”

齐亦北悄悄抬手擦去额间地一滴冷汗。开口道:“我没有…”

“没事了。”转眼间,傅悠然已笑靥如花的斩倒齐亦北面前,“来,我们去喝酒。”

这下齐亦北不干不动了,随着傅悠然做到八仙桌旁,看着满桌的佳肴叹了口气,“菜都凉了,让荣升换一桌吧。”

“不用麻烦了。”傅悠然小心地端起一杯酒递到齐亦北手中,“先喝酒。”

齐亦北苦笑了一下,端起就被凑到嘴边,刚要一饮而尽,却又放下,“悠然,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傅悠然盯着齐亦北的就被,脸上稍带有些失望,而后又一脸积极地道:“我也有话对你说,我们先喝酒,喝完了一起说。”

齐亦北不是心思地道:“下午玮来过了?”

傅悠然点点头,“是啊,不是你找他来的么?”

“你…真的决定了?”

“这是早就决定好地事情。”傅悠然的注意力始终没离开齐亦北的酒,“我们还是喝酒…”

酒?齐亦北瞄了瞄手中的就被,没什么异常,但看傅悠然的神情,没有问题才怪。不会是…想毒死他吧?齐亦北心中一颤,受伤也跟着一抖,傅悠然赶忙抓住他的手腕,“别洒了。”

绝对!有问题!

虽然傅悠然应该不会狠毒到散伙酒变断头酒,但是要提防这丫头会不会迷晕了他,将他剥光丢到东宫大门口供人参观,虽然这好像不是一个太子应该有的正常想法。

“来,先干了这杯再说。”

傅悠然盛情相邀,齐亦北自然不能推辞,“叮”的一声,二人举杯相碰,傅悠然的眼睛一直瞄着齐亦北,直到他真的将杯中水酒喝得一滴不剩,眼中才闪过一丝得逞的兴奋,而后又微带些羞意的低下头去,慢慢喝光自己的一杯。

齐亦北,他当然没笨到明知酒里有问题还喝下去,酒是到了嘴里,可却又借着擦嘴角的机会将酒水吐到了袖子上,看着傅悠然微红的双颊和略带些得意的笑容,他不禁想知道这酒力到底加了什么“好料”。

傅悠然细嘬着杯中的酒水,却没品出什么滋味,注意力全放在齐亦北身上。

“怎么了?”齐亦北有些好笑的对上傅悠然的眼睛,“不是有话对我说么?”

“呃…你、你先说吧。”墨玮天明明说一杯见效的,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