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云顿时回了神,差点就露了馅。为博取她的同情,他又将被角扯高了几分,咬在嘴边,水汪汪的绿眸轻眨着望向她,怎么看怎么委屈。

燕君有些受不了他受虐的表情,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退离了他。算了,算她倒霉,谁让她昨晚喝醉了酒呢?

反正她的心已死,不会再找其他的男人,他想要跟着她那就跟着吧。只是他若想得到她的心,她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同样的伤,若是再受一次,那么她就是傻子。

此时客栈大堂的客人较少,燕君点了几样小菜填肚子,坐下没多久,穆青云也穿戴整齐跟了来。燕君转头瞄了他一眼,他一脸红光焕发,精神奕奕,尤其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风骚。她真怀疑这妖孽是不是吃了什么兴奋剂,要不然怎么这么不正常?

斜眼在他浑身上下扫视了几遍,她这才调回了视线,开始埋头吃早点。比起美色,她对眼前的食物更感兴趣些,谁说只有红颜祸水?男色同样也是祸水,总之她以后定要避而远之,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那个让她伤透心的男人,她的眼神黯了黯,胃口顿时下降。

穆青云观察着她的神色,很是好奇,若是换作其他女子,发生了她以为的那种事,不应该哭天抢地地要男人对她负责吗?她倒好,除了给他的那一拳外,似乎并不那么在意,反倒是轮到他来讨要负责。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忍了,直接吃了她,也不枉他徒背上个不实的罪名。

“娘子,吃早餐呢?”

听到他的唤声,燕君一口馒头卡在喉头,脖子以上涨得通红。真是被他害死了,大清早地就来雷人!

“娘子,你噎着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穆青云隐忍着笑意,好心地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燕君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冲他甩甩手,呵斥道:“谁是你娘子?你再给我乱叫一声,我就……”她左右看了看,抓起一只馒头就朝他身上砸去,一只觉得不够,又连续朝他砸了两只。

穆青云轻松地在半空中接下馒头,好整以暇地浅笑道:“谢谢娘子的馒头,我就知道娘子对我最好了。”他张嘴咬了口馒头,嘴里啧啧作响,露出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

燕君抛了个白眼给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无赖的男人,不再理会他,将他晾在一边,继续埋头吃饭。穆青云见她不理人了,撇了撇嘴,顿觉无趣,只好在她对面坐下,优雅地用起了早餐。

用餐间,听到邻桌的人在讨论着什么,引起了燕君的兴趣。

“刚刚我从镇南过来,看到官兵们在四处盘查,听说是在找一名女子,你说官兵们找一个女子做什么?”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女子是二皇子殿下要找的人。从昨夜开始,官兵们就在盘查了,没想到现在还在查,也不知他们要找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二皇子殿下不是已经完婚了吗?怎么还找其他的女子?听说二皇子此次归国是带着他的新夫人一起来的,这样一来他的新夫人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燕君听到此,轻摔了下杯子很是不悦。她好不容易从昨晚的伤痛中缓过神来,一大早又听到他的消息,不由地皱眉。

邻桌的人听到动静,朝她这边瞄了一眼,继续说道:“谁知道呢?总之二皇子这次归来,大王很是欣喜,二皇子的才能有目共睹,相信过不来多久,我们秦国就能超越楚国,成为三国之首。”

“论才能,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不相上下,未来究竟谁能继承皇位还难说呢。”

“太子殿下的娘家是右相府的,而武将那边也有大半的人支持他,论朝中的势力,自然是太子殿下更有胜算些。二皇子殿下如今虽有楚国做他的后盾,但毕竟是敌国,泰楚之间早晚有一战,我并不看好二皇子殿下。”

“你难道忘了二皇子殿下的娘家可是左相府的,左相的势力与右相相比的确弱了些,但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呢?”

“要说这朝中真正有实力的人当属大王的胞弟靖王爷了,二皇子和太子殿下之间若是要分出胜负,那就势必得得到靖王爷的支持,谁有了靖王爷做他的后盾,那也就离王位不远了。”

“有道理,有道理!”

燕君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有些意外,想不到区区秦国普通的民众也能对朝中的势力洞若观火,真是不简单。听起来,随着秦风的归国,朝中的势力很快就会分成两派,各有后盾支持。而他们口中的靖王爷则是个关键的人物,只不知这靖王爷究竟是何许人物,能够拥有大权,而不遭泰王猜忌,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摇了摇头,关心这些做什么,与她何干呢?

如今梦已破灭,下一步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她忽然有些迷茫,或许她应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天书上,等她集齐了三卷天书,那么她就可以寻找归去的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嗯,那就先去太子府见一见林倩儿,确定她平安无事后,她就继续开始寻找另一卷天书的下落。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穆青云见她久久地发呆,不由地出声询问。

燕君回了神,撇嘴道:“没什么,吃完饭,我要去郦城,你呢?”

穆青云弯唇浅笑道:“娘子去哪儿,我自然就去哪儿。”燕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口一个娘子,他也不怕闪了舌头?

余光瞄见一对官兵从客栈的门口处进来,紧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唤声:“君儿,你果真在此!”

秦风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脸上的伤疤依然醒目,血迹未干,如此糟蹋的模样和平时俊美无俦的形象全然不符。

燕君豁然起了身,不愿见他,在桌上留下了一锭银子就绕过他是身侧往门外走去。穆青云见此,也跟着起身出门,进过秦风身边时,两人的眼神交汇,一个冷寒刺目,一个带着挑衅的意味。

“君儿,你要去哪里?”秦风几步快走,又追上了燕君。他昨夜骑马在镇子周围寻了她一夜,至今都未曾合眼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燕君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冷眼盯着他道:“我说过,我们之间从此一刀两断,无论我去哪里,都无须和你交代。”

秦风胸中一滞,微拧了下眉头,说道:“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呢?不是说好一起寻找天书的吗?”眼下他也只有拿天书来留住她了,她的性子太烈,出乎他的预料,他有些无奈。

燕君皱了皱眉,负气道:“天书,我自己会找,不需要你来操心。”的确,他说中了她的心事,放弃这段感情,她唯一的寄托也只有天书了。然而,想要得到存放在秦宫中的天书,势必需要他的帮忙,想到此,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013小嘴很甜二更

秦风见她蹙眉,便知自己押对了宝,眸光忽亮,继续说道:“天书虽在秦宫之中,却是由我父王亲自保管,外人很难从他手中的得到天书。听闻父王有意将天书传给未来的储君,而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争夺储君之位,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夺得储君之位,就将天书拱手献上。”

储君之位,原来你心里看得最重的还是储君之位。

燕君心中冷笑,她早该看透他的不是吗?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君儿,如果你想要天书,那就跟我一起回郦城,我一定会把天书亲手送到你的面前。”

“郦城自然是要去的,但不一定要与你同路。”

燕君冷冷地走开,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因为他实在伤得她太深。

秦风没有再追上去,他是聪明人,知道此刻不是时宜,死缠烂打只会遭人嫌弃。目送两人离开后,他抬手吩咐了声,便有两人尾随而去。

滚滚的尘土飞扬,两人两骑策马狂奔在官道上,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官道前边缓行的行人车辆听到后面的马蹄声,皆纷纷让道。待他们过去后,少不得谩骂几声,也不知两人究竟害是不是赶着去投胎,竟然赶路赶得这么急。

官道上很快蒙上了一片尘土,两人过去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谁也没有看清楚两人的容貌,只是余下淡淡的竹香和自然的幽香。

穆青云策马紧跟在燕君的身侧,他们已经连续赶路半日,丝毫未曾停歇,即使人不累,那马儿也该累了。看着飞驰在前边不断挥鞭策马的身影,他不由地叹息,她心中的结究竟何时才能解开?

“君儿,歇息一下吧,再跑下去,马儿可就要跑死了。”

燕君没有理会他,继续挥着马鞭疾驰。早晨见了秦风后,她就一直处于心绪不宁的状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起波澜。她不停地挥动马鞭,仿佛只有那飞驰的速度可以让她发泄心中的愤懑。

“嘶……”

一声马嘶后,座下的黑马忽然俯冲倒下,发出哀嚎声,而燕君则因着惯性从马背上被甩了出去。眼见着就要撞上前方的大树,她在空中一个翻越,稍减了俯冲力,蹬着树干反弹落地。

穆青云见状,忙下马,前来查看她的状况。

“君儿,有没有受伤?”

“没事。”燕君冷淡地推开了人,这点小状况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她走至颓然倒地的马匹身边,弯身察看,发现它已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竟活活地跑死了。她苦叹一声,轻抚着马儿的毛发,内心很是歉疚。她只顾自己发泄情绪,却忽略了黑马的感受,她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穆青云走至她的神身侧,洞悉了她的心思,婉转低说道:“我们把它葬了吧,给它找一处安身之所,随后离开。”

燕君轻轻地点头,虽是匹畜牲,却是因着她而丢了性命,怎么着也得给它安置个去处。

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将黑马埋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说起来也可笑,只不过是埋葬一匹马,根本无须寻什么风水宝地。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还是因着心情的缘故,两人竟耐着性子从挑选地点到挖坑,再到拖马、埋马,等一切完毕,两人皆已累得够呛。

看着彼此脸上的汗水和身上沾染的少许黄土,两人会心地笑了。原来,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份宁静和一份忙碌,这样才能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

燕君和穆青云两人并肩静躺在一处僻静的花丛中,闭目呼吸着清香的空气,感觉空其中漂浮着香甜的味道,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许久,燕君侧头望向穆青云闭着双目的侧脸,终于开口道:“哎,老实说,昨晚……我们到底有没有……”她至今都还在疑惑这件事,若说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而且他也检查了床单,并没有发现落红,究竟是这具身体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还是昨晚之事根本就子虚乌有?她蹙着眉头,很是疑惑,所以想直接从他嘴里听到事实的真相。尽管有些难以启齿,可她毕竟是从千年后来的人,思想没有那么闭塞。

穆青云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眉头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下,模棱两可地说道:“昨天你喝醉了,如果你不想对我负责,我也不会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没用,我明明可以推开你的,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做到。”那话说得无限哀戚,仿佛她一旦说出不负责任的话,那就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般。

燕君撇了撇嘴,看来昨晚还真是犯了错误,她重重地长叹一声,继续闭上眼独自忏悔去。

穆青云一直等着她的下文,却不想她就问了一句,不再追问了。羽睫扑扇,他徐徐睁开了眼,侧头就对上她恬静的睡颜。想起昨夜她美好的身躯尽皆展现在他眼前,他还记得他的吻印遍了她的身体的每个角落,那柔软的触感和甜美的滋味,让他的喉头不由地上下滚动,绿眸也跟着黝黯。

燕君闭着眼,忽而感觉到身侧那淡淡的竹香越来越近,她眉眼一跳,豁地睁开了眼,印入眼帘的是穆青云无限放大的脸,而他的唇瓣正在逐渐压向她,但见到她的双目睁开,绿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

“你干嘛?”她眯眼瞪向他。

穆青云保持着现在的姿势,眼神游离了一番,吞吐道:“呃,我看到你耳边有只虫子爬过,所以替你捉一下。”他干笑了声,假装在她耳侧的草丛中捉虫子,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假。

“是吗?”一丝冷笑自燕君的嘴里逸出,他们此刻的距离近得有些夸张,他说话的气息全部洒在了她的鼻翼间。这感觉有些熟悉,仿佛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片段,似曾相识。若是她没有记错,昨夜酒醉之时,她也曾有过如此感觉。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在穆青云猝不及防下,她忽然拉下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中一悸,即使和秦风之间有着海誓山盟,他们之间也未曾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仿佛置身于云端,有些飘飘然。

对于接吻一道,她完全陌生,只是轻碰着他的嘴唇,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而穆青云则是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主动送吻,心中狂喜,他顿时撇下了心防,托起她的后脑,用力地深吻她。她的反应很是生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狡黠地一笑,很是喜欢她如此青涩的滋味,吞着她的唇舌,吞噬着她的呼吸,直至她几近无法呼吸。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燕君熏红着脸,她终于肯相信昨夜是真有其事。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又忽然重重地推开了他,她不过是想证明一件事,可不想沉醉在这个深吻之中,尽管它的滋味……还不错!

穆青云被她推倒在草丛中,颇为狼狈,不解地望向她,神情有些委屈。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可不是真的对你有意思。”燕君斜睨着他,语气冷淡,然而染着红晕的双颊早已泄露了她此刻难以平复的心情。

穆青云无奈地撇了撇嘴,就知道她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情,颇为委屈道:“那确认的结果如何?”

燕君左右顾盼了一番,抿嘴道:“还不错,小嘴很甜!”说完,她背转了身,提脚离开,一抹自然流露的笑意就在她的唇边悠悠绽放。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有些夸张,她忽而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怎么这么没出息?

穆青云听了那一句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被人调戏了!

他的颊面也跟着不自然地染红了大片,在见到她突然甩自己的耳光后,他抿嘴笑了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的也不错,很甜!”

燕君在前边闻言,脚下猛地一绊,差点跌倒。她稳住了身子后,立即加快步伐,迅速地远离了他的视线。

夜阑具寂,星月稀疏,微弱的火光自一间破庙中传出。

嗞嗞的柴火燃烧声在寂静的黑夜候总更加明显,隐有浓郁的肉香自破庙飘出,勾人食欲。

在这样的黑夜里,十余条黑影正猫着身,脚步细碎地朝着破庙方向靠近,他们的身上皆配有武器,杀机毕露。

而破庙内,燕君和穆青云两人正为这抢食一块肉而兴致勃勃,丝毫没有感应到危险的临近。两人一人握住一整只烤兔的一端,谁也不肯想让,大眼瞪小眼。

“快点放手!不知道女士优先的道理吗?”燕君微眯着眼,咬牙威胁。

穆青云不但不松手,还一脸轻佻地邪笑道:“没听说过!不过,若是你承认自己是我的娘子,我倒是可以考虑把它让给你。因为相公礼让娘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去!想占姑奶奶的便宜,你还不够格呢!”她的手肘向后一撞,直接顶在了他的胸口处,迫得他不得不松手。

穆青云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不由地暗叹,她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心说她身为燕国公主,金枝玉叶,自该是温婉娴静,知书达理才是。可她倒好,大字不识一个,言行粗鲁,还爱打架,真不知这燕国的皇室是如何调教出这么一个公主来的。

不过,不管怎样,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率真、爽直,毫不做作。

单手支撑着地面,他斜着身子大量着她有些不雅的吃相,笑容浅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就中了她的毒呢?为何无论她做什么,他都看不厌,还越来越喜欢,着究竟是什么道理?

出神间,忽而听得门外有些异动,他连忙朝着燕君嘘了声,打了个手势。燕君收到讯息,也全身警戒起来,丢下手里的烤肉,迅速扑灭了篝火。

不多时,整个破庙陷入黑暗之中。

门外的黑衣人正徐步地靠近破庙,忽而见到里面的火光被熄灭,皆齐齐地停下了脚步。中间为首的一人打了一个手势,所有的人齐齐向他靠拢,首领压低声音说道:“里面有一男一女,五公主下令,杀了那个女的,男的可以不管。现在,你们分成两组,弓箭手分别守住破庙大门的左右,屋顶上也上去两人,防止他们从上面突破,其余的人跟着我杀入破庙中。记住,女的格杀勿论,男的可以不管他!”

“是!”黑衣人应和了声,纷纷向各个方向散开。

14情殇

黑暗之中,只有些许微弱的月光从窗口处透射进来,但这已经足够破庙中的两人看见彼此的位置。燕君向穆青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到门的左侧去,而她则藏身于门后右侧的梁柱后,剩下的就是守株待兔了。

咔嚓一声响动,第一个黑衣人从庙外推门而入,躲在两侧的两人依旧静候,没有任何动作。直至通行的所有人都进入了破庙,黑暗中一声清脆的响指打响,那是行动的暗号。下一刻,破庙中一阵悉悉索索声,没有任何人的叫声,只有干草被踩踏的细碎声响。

守候在庙外的弓箭手皆凝神关注着破庙中的动静,眼见着他们的首领带人进去,却迟迟没有发出下一步的指令,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整个破庙寂静得有些可怕。他们开始有些迷茫,相互对望着,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没有首领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又等了许久,里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守在左侧的几名弓箭手等不及了,开始往破庙方向靠近。他们不敢擅自闯入,先是派了一人进去打探,结果那人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于是,他们又派了一人进去,还是同样的结果。

接下来,他们学聪明了,两个两个进去,彼此照应,可结果还是相同,着情形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如此诡异的事情一再地发生,剩余的弓箭手们都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经,认定他们的首领和同伴们多半是遇了害。不知是谁发了命令,所有的弓箭手都拉弓搭弦,乱箭朝着破庙一顿齐射。

“啊——”

“啊——”

一男一女的惨叫声自破庙中接连响起,随后破庙再次陷入了一片静默中。

门外的弓箭手听到声音,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弓箭,似长松了一口气。一行人先后进入了破庙,想要寻找他们的首领和同伴,谁知刚一进门,就有人用刀架住了他们的脖子。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他们已失去了知觉,永远地长眠地下。

最后一个进入破庙的黑衣人明显比其他人要来得谨慎,他发现前面进去的人迟迟没有将火折子打亮,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在门口轻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便率先在门外点燃了火褶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入破庙中。

火光照亮处,空旷一片,只能看到铺地的干草和尘土,连具尸体或者人际也没有。然而越是如此,气氛越是恐怖,他惊恐地竖起耳朵静听周围的动静,唯有阵阵的风声轻拂,四周安静得可怕。

“老大,小四、小五,你们还在吗?”

黑衣人发着颤音探问了几声,只听到自的回音,却没有人回到他。他开始犹豫和害怕,虽说他们是五公主的侍卫,理当听从她的命令,然而眼下这种情况,他没有理由再去白白送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五公主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的手下,一定不会再处决他。

对,还是留着性命要紧!

想着,他就丢下了手里的火褶,拔腿就往门外跑。

燕君和穆青云两人在里面等了他许久,见他畏畏缩缩地吃吃不进,本就已经等得不耐烦。这下好,他竟然就这么跑了。

想跑?没有那么容易!

敢打她燕君的主意,那么就休想兜着走!

她慢慢悠悠地移步走出门外,也不急着追赶前面逃跑之人,待得他将要消失在黑暗中之际,她袖底抖动,一支飞镖自她手中脱手而出,直逼那黑衣人的脚跟。

“啊——”

黑影一阵俯冲,扑到在了地上,惨叫连连。那支飞镖贯穿了他的脚骨,他的左脚顿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素来研究人体穴位的燕君,自然之道射中哪个位置能让人痛不欲生,射中哪个位置连路都走不动。

黑衣人回头,看到有两个人影从破庙中走出,他顿时慌了神,拖着受伤的左脚,忍着疼痛,一点一点地向前匍匐爬行。

燕君慢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故意留了个活口,目的就是想从他口中问出幕后指使之人。她一脚踏上黑衣人的背,手中的一支飞镖也同时射出,狠扎进黑衣人耳侧的地里,吓得黑衣人猛缩脖子,就怕自己的耳朵被她削下来。

燕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犹如掌握着生死大权的阎罗,脚下使劲用力,喝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什么任务?”

黑衣人龇牙咧嘴地哀嚎着,却硬是不肯回答一句。

“很好!虽然胆小懦弱,倒还算有几分骨气,我就留你一条性命。”燕君讥笑了几声,话音也跟着一转,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她突然蹲下了身,右脚依然踩在他的后背上,而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在指尖来回耍弄着。

“嗖”的一声,匕首忽然插入地下,而那位置正好在黑衣人的五指见,吓得他尖声大叫。

“回答我方才的两个问题,我数到五,每多数一个数,就多砍你一根手指,你可要想好了。倘若我数到五,你还是没有回答,那么你这只手,还有那边的那只手,从此就不会再有手指出现。”燕君勾唇冷笑,笑得邪魅,未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便已开始数数,“已”

“咔嚓”一声,随着她口中数数,手中的匕首也开始了动作,一根手指就这么没了。这一过程,她连眼睛都为眨一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的手指被斩断,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自然。

黑衣人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在黑夜中响起,此刻的他宁可痛快地死去,也不想要经受如此折磨。他只顾着喊疼,却忘了她的数数还在继续。

“二!”

又一根手指离了他的手,他疼得几乎昏过去,趁着还有最后一丝神智残留。在她即将数到三时,他连忙惊喊出声:“是五公主派我们来的,要我们杀了你!”

燕君持着匕首的手顿住了,眸中精光骤敛,原来是她!

她就这么看不得她平安无事地存活在这世上吗?

赵倩茹,是你先惹我的,日后可别怪我不客气!

周身的寒意在瞬间扩放,黑衣人一边嘶嚎着,一边打哆嗦,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五公主不知可怕多少倍!

一番心思辗转后,燕君从地上随意捡起一颗小石子,掰开黑衣人的嘴,将那石子迅速地弹进了他的食道,冷声威胁道:“你给我听好了,方才我给你服下的乃是一种剧毒的毒药,名为五毒散,每隔十日就须服一次解药,你必须尽快通知我。这样,我可以定期给你解药,否额,我若是出了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黑衣人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点头道:“是是,小人记住了!”

燕君这才放开了他,起身俯视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似随意的询问,却还是让黑衣人感到毛骨悚然,颤着声回道:“小人张飞。”

“张飞?可惜了这个名字。”燕君耸了耸眉头,这名字还真是有意思,只可惜他和那三国中的张翼德形象相去甚远,连胆量也不及人家万分之一,但恰恰是这样的人最容易收为己用。

她甩了甩手,呼喝道:“你去吧!休想跟我耍花样,我会让你见识我其他折磨人的手段。”

“是,小的不敢!”黑衣人哪里还敢顶撞她,拖着受伤的脚,就要爬着离开。谁知身后的人并没打算立即放他离开,而是捉住了他的脚踝,一番折腾,疼得他几乎没有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