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顿感无力,燕君任由他抱着,没有推拒,她闭上双目侍在他的胸前,幽幽道:“聂大哥,你相信我吗?就算我成为了燕国的国君,我都不会改变的,我还是原来的我,你曾经在楚城见到的我。”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理由,你非这样做不可?”聂风低头凝望着她,她的脸略显疲惫,脸孔也瘦弱了几分,她到底承受着怎样的负担而至于此?

第四卷入主燕国025平分天书

燕君依旧埋首在聂风的胸前,闭目幽幽说道:”聂大哥,不要问为什么好吗?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不是她不想同他坦诚,只是她担心告诉了他真相后,他会阻止她。他的付出、他的真心,燕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现在她想做些什么来回报他,所以她坚持。

“好吧,我相信你,可是婚事……”聂风轻叹了声,一想到她即将有两个王夫,就好似有一把锥子不断地击打在他的心口上,他通彻心扉。

“放心吧,不会有婚事的。我会将婚事定在半年后,半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我有信心,在半年之内,达成我的目的。”燕君睁开了眼,一股黝暗的漩涡在眸子旋转,最后隐没于无形。她给了自己半年的时间,倘若半年内,她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也不会成亲,因为她已经成了亲,有了丈夫。

“那半年后呢?”聂风低头,希冀的眼神望着她。

“半年后……”眼神逐渐迷茫,燕君退离了他几分,伸手触摸他的脸颊。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活,让他的肌肤晒成了古铜色,削瘦刚毅的轮廓,嘴唇紧抿,还有他那一双炙热而深情的眼睛,让她逐渐沉沦,陷于其中。

是啊,半年后,她会和穆青云在一起,那么他呢?她又该如何对待他?

“君彦,我不要什么权势,也不要锦衣玉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看着你,陪着你,为你做你想要做的事。”

她的手被聂风握在了手里,温热的吻印在她的掌心处,温暖她的心同时,也让她心底丝丝颤动。

“聂大哥……”她柔柔的一声轻唤,逐渐陷入情迷之中。

然而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统统给我滚开!我是你们大王的未婚夫,我想见她,难道还要通报?”那是秦风的声音,顿时惊醒了聂风和燕君两人。

燕君眉心纠起,想不到秦风如此猖狂,将她的王宫视作无物。她敛眉,沉声朝外喊道:“让他进来吧!”

没多久,秦风快步走入了寝宫,他的视线落在了同在寝宫的聂风身上,他的目光乍冷,逸出一丝阴沉和暴戾。

“聂将军?你也在此?”

聂风昂首迎视他不善的目光,朗声道:“我乃大王钦封的兵马大元帅,出现在大王的寝宫禀报军务,有何问题?倒是秦王陛下你,未经大王通传就随意闯入大王的寝宫,乃是对大王的不敬。我兼管燕宫的三千禁卫军,倘若秦王陛下下次再敢如此无礼,就别怪我动用禁卫军请你离开燕宫!”

秦风冷哼道:“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兵马大元帅又如何?你始终不是燕国人,说到底不过是被楚国驱赶出来的叛将罢了,我看你如何让所有的燕国军人都服从你的命令?”

燕君听他如此讥讽聂风,当即沉了脸,呵斥道:“秦风,你别太过分了!有什么不满的,你直接冲我来,关聂大哥什么事?”

“是他冲撞我在先,我回礼有什么不对?君儿,你为什么只帮着他说话?莫不是除了南宫神野,你还想连他也一齐纳入后宫?”

他此话一出,聂风也极为期待地望向她,等待她的回答。虽说后宫之说有些可笑,但是倘若能和她朝夕相处,聂风愿意退让一万步。

然后燕君果断地回答,还是让他失望了。

“当然不是!他不过是一介武夫,怎么配当王夫?”燕君口中说得决然,余光却担忧地望向聂风,她必须将话说绝了,否则的话,她怕秦风会掉转枪口,对聂风不利。她现在期望的是借助秦风的力量来牵制南宫神野,而她又需要绮靠南宫神野来对付天道门门主,那个至今她都未曾见过,也不知对方姓名的神秘人物。

聂风心中被什么东西猛然一撞,踉跄了下,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寝宫。

燕君没有阻拦他,只是用余光目送着他离开,心中也跟着惆怅,他一定是伤心绝望了,是她伤了他的心。

秦风闻言大喜,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焕发出耀目的容光,他拉着燕君来到软塌前,跟她一起入座,说道:“君儿,你的心意我懂,你一定是还在怪我之前对你所做的错事,所以想要惩罚我,对不对?你放心,南宫世家在燕国的势力极大,你想除去他们,就要从南宫神野处先下手。我会帮你的,我一定帮你除去南宫神野,将南宫世家连根拔起,让你稳坐这个燕王之位。”

燕君轻笑了声,不置可否。的确,她要坐稳这个王位,势必要渐弱南宫世家为首的四大家族的势力,或拉拢、或拔除,可是她最终的目的却是天道门。她当然不会告诉秦风事实的真相,因为倘若他知道她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只是为了替穆青云和聂风两人拿到天道门的解药,他就一定不会帮她,甚至还会帮倒忙,使得她无法得到解药。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太了解了。

二人静默,一时无话。

秦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侧目瞄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

燕君暗中观察了他许久,心底暗暗思衬,他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关于他们的婚事,还是……

静默了许久,秦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君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初我们三人一起在楚国太子宫盗取的天书呢?它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燕君心中一惊,她果然猜对了,他心里惦记着的就是天书。现在天书已经被穆青云带走去献给他的师傅,而穆青云没有如期地得到解药,想必天书还在他师傅的手中,她要怎么解释她手里已经没有天书了呢?

“天书吗?我后来将天书交给青云保管了,他现在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你为什么突然问天书的下落?”

秦风眼神微变,沉声道:“你别骗我了!你们已经找齐了三部天书是不是?而且你还修炼了其中的高深武功,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呢?君儿,我们当初三人一齐盗天书的时候就说好的,等到找齐了三部天书,就各取所需,分享天书的内容。可是现在,你们两个都看过了天书所藏的内容,却将我一人摒弃在外,难道这就是你们遵守约定的方式?”

燕君敛眉,不知如何应对,她知道自己倘若再对他撒谎,他一定不信。他既然如此笃定他们一定是寻找齐了天书,可见他早已产生了怀疑,应该已经查阅过藏于秦宫之中的假天书。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和青云得到第三卷天书时,是在一个山洞里,当时的情形比较险恶,根本没有办法通知你。后来义军攻城,我们陷在了逸河城中,更加没法离开。而现在呢,穆青云带着天书回天道门时,不小心被他的师傅发现他身怀天书之事,强硬地将天书给扣了下来。我当时只翻阅了武功的部分,你想要的治国经纶方面的书卷我没有留意,所以现在没法告诉你它的内容。等哪天你见着青云的师傅,再向他索要,他或许就会将天书物归原主。”她的解释很牵强,燕君心知肚明,可是除了这样推托,她还能如何?

“君儿,你真当我是傻子吗?穆青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把天书带回天道门?就算他想要把天书带回天道门,他事先也一定会将其先抄录一份留给自己,你一定也有天书的抄录版本吧?你将它给我,我取回我应得的一份。”

什么叫他应得的一份?燕君心中不平,可是又无可回击,不能让他得到天书的内容,要不然他到时候威胁到了她的王位和现存的势力怎么办?

“既然我们当初是三人一起盟约的,等我找到了青云,我们再三人一起商议平分天书吧。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如果你再咄咄逼人,那就证明你根本不爱我,你娶我不过是想得到天书罢了。”

燕君冷冷地甩袖,负手背对着他而立,心中气急,原以为他这么坚持地要娶她,至少是因为真的爱她,可是现在她却肯定他想得到天书胜过爱她多些。这就是秦风,这就是他的本性,哪怕没有了中毒、没有了赵倩茹,他还是难改他热衷权力的本性。

秦风一听,也跟着急了,他急切地走上前,抱住她赔礼道:“君儿,你别误会!我娶你当然是因为爱你!好,我听你的,我不急,等我找到了穆青云,我们再考虑平分天书之事。”

他要找青云?

燕君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忘记了挣扎,一方面她是想借口找穆青云来拖时间,而另一方面,她担心他真的找到了穆青云,那么势必会对穆青云不利。秦风啊秦风,倘若你真的单纯地爱我,不在惜名利,或许我会真的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为何你一次次地让我失望呢?

青云,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会原谅我吗?

第四卷入主燕国026倾情一吻

三日的时间,燕国的新君以雷霆之势镇压了所有仍在负隅顽抗的燕军,将所有军权都掌握在了手中,这里面多半的功劳来自兵马大元帅聂将军及其父兄的相助,可以说,在燕国如今权势如天的权臣非聂家莫属。

聂家本来自楚国,如今却成了燕国的权臣显贵,不得不说这是个传奇。但聂家的重新崛起,也离不开燕国新君的有意提携和信任,一时之间,聂氏一族在整个燕国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朝中上下不乏有意巴结聂家的大臣们,大王新赐给聂家的新府邸几乎可以被前来送礼巴结的大臣们踏烂门槛。

将军府的一角,梨花树下,一道伟岸的身影绮村而坐,孤寂而萧瑟。

手边仰倒着几只见底的空酒瓶,他的手上还握着一直半满的酒瓶,过一阵饮一口,神色颇为悲凉和凄凄。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她无情的话语:“他一介武夫,如何配当王夫?”因着这句话,他伤心地离开了燕宫,三日以来,他四处平乱,再没有回到燕宫,也再没有见到她的芳颜。思念,如潮水般狂涌,然而失落和悲伤与思念同在。

难道在她的心中,他只是一介武夫,只能为她四处征战、平息战火吗?除了这些,难道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

“风儿,外面的大臣们都想见你,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独自喝酒?”远远地,聂云龙迈着沉稳的步伐朝梨花树下走来,看到儿子异常的神色,责怪之余,他也有些不忍心。

“是为了大王?你跟大王吵架了?”聂云龙私下猜测,儿子的性情他是了解的,向来处事沉稳,遇事不惊之人,也只有遇上感情的烦恼,他才会如此失态。

聂风站起了身,在父亲的面前恭敬地站立,但由于酒意突然上涌,他身子踉跄了下,好不容易才站稳立定。

“爹,我不想见任何人,你替我回了他们吧。顺便告诉他们,我聂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会结党营私,让他们都各自回去安守本分,各尽其责。大王是明君,凡有才干之人,皆会重用,让他们不必再费心思来讨好我。”

聂云龙叹道:“唉,风儿!爹知道你为人耿直,不愿意和官员们打交道,可是你要想清楚,我们毕竟是楚国人,现在在燕国为官,倘若不能和燕国的大臣们打好关系,到时候一旦有事,谁也不能保我们啊!”

聂风醉红着脸,却摇头道:“不然!只要有大王在一日,便有我聂家繁盛之日,我和大王之间的信任,你们是不会懂的。”

“可是大王终究是个女人,他日她纳了王夫,难保她不会听信王夫之言而对我们聂家产生嫌隙,为人臣子再怎么忠诚,都不如枕边风来得有用。我们不得不事先未雨绸缪,除非……除非你能成为大王的王夫,这状况就不同了,我们聂家也就能真正地在燕国落地生根,安享太平和繁盛。”

聂云龙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儿子的神色变化,事实上他是在试探儿子的心意,但凡是一般的男子,谁愿意入宫和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身份尊贵无比,可男人内心深处的大男人主义,容不得他们放下自己的自尊而去共侍一个女人。

聂风闻言,浑身震颤了下,父亲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如今已不是他愿不愿意进宫与人共侍大王的问题,而是大王根本就嫌弃他,认为他不配成为王夫。可笑啊,真是可笑!他聂风堂堂一代将领,昔日楚国的战神,如今燕国的兵马大元帅,手上拥有几十万大军的军权,足可以呼风唤雨,然而却连成为王夫的资格都没有,这难道不可笑吗?

“爹,她不要我,我也配不上她!”他笑得苦涩。

聂云龙顿时沉了脸,忿忿不平道:“你是我聂云龙的儿子,堂堂的大将军,为何配不上她?想当初在楚国时,她不过是区区一名质子罢了,她的身份微不足道。如今她能成为燕王,还不是我聂家尽心尽力辅佐她才助她登上了王位?怎么现在她王位还没坐稳,就开始嫌弃起我们聂家?这简直欺人太甚!”

聂风闻言大惊,当即喝止父亲道:“爹,不得胡说!我聂家是辅佐了大王即位不错,但我聂家不也从中得到了好处?总之,无论她如何对待我们,我们都要抱持感恩之心。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君若负我,我亦无悔。”

他铮铮的誓词回荡在梨花树下……

聂云龙忽然扬声大笑起来,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不远处花丛后面的一抹身影,朗声道:“大王,您听到了吧?微臣这个傻儿子对您一片痴心,您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他。”他一开始也没有发现燕君,只是在儿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那抹身影明显地震动了下,似是震惊,也似感动,发出些许声音,他这才发现了她。

聂风微愣了下,随即猛地回头,在花丛的后面看到了早已站在那里多时的燕君,他彻底呆住了,为何他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聂云龙继续在他耳边说道:“大王,微臣愿意以聂氏一族永生永世的忠诚作为聘礼,只期望大王能成全风儿。”

聂云龙的话让燕君再次震撼,她万万没有料到单纯只是想来暗中探访一下聂风的初衷会变成如今聂老将军以全族的性命和忠诚为赌注,来换取她和聂风的婚姻。更让她震撼的是聂风一番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君若负我,我亦无悔,人生能得遇这样一个知己,此生无憾。

只是青云怎么办?她又该如何向青云交待?他会接受她另有新欢吗?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一言不发。而聂风则是呆呆地望着她,两人之间有种不寻常的气流在不断地来回涌动。

聂云龙左右看了看,自信地一笑,那神态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趁着两人都在发呆之际,他悄然地离开了现场。

一阵清风吹拂,梨花满地。

燕君率先回了神,举步慢慢地走向他,直至来到他的身前才站定。

“聂大哥,你真的愿意做我的王夫吗?哪怕我的心里还有青云的存在?”

“那你的心里有我吗?”

聂风的反问,出乎她的意料,她轻轻点了点头,若是她的心里没有他的存在,那么她就不会因着数日不见他而想念他,也不会担忧他一直介怀着那日她在秦风面前说的狠心话而想跟他解释,更不会因为想解他身上的毒而不惜投下赌注,赌上自己的人生。

聂风再也顾不得其他,大手一伸便捞着她的身子,急急地往怀中带。燕君的脸颊撞击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独有的阳刚体味让她心中一阵微荡,她反手回抱他,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满足感。

“有你这个答案,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威震天下的战神,竟然会痴恋于她,还爱得如此卑微,燕君忽然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一片梨花忽而落在了她的唇上,她抿着唇,娇嫩的唇瓣好似随时让人采撷,柔软无比。聂风低头看着她,一时情动,轻轻地俯下首触碰那寸柔软。他的舌轻舔,舔去了她唇上的梨花花瓣,清香的梨花味道比不上她唇瓣的甜美,他有些贪恋,慢慢地由浅至深,顺着身体的本能去品尝,用力地吸允,没有技巧,有的只是好奇地探索,慢慢地缠绕在一起。

他轻柔的动作,让燕君的身子化成了一滩春水,软软地更深地仵进他的怀中,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猫似的轻吟,那轻吟声落入聂风的耳中,更绝刻骨销魂。

远远地,传来几个脚步声,打断了两人投入的缠绵。

“大哥呢?不是说在园子里吗?”

“大哥一定又是在喝酒了,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总是一个人在喝闷酒。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应该和君姐姐有关吧!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大哥这么颓废丧气过?也就是遇上了君姐姐之后,大哥就变得不像从前的大哥了。唉,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还君姐姐呢?现在应该叫大王了。你没听说吗?大王要纳王夫了,而且一次还纳两个,大哥那么喜欢大王,听到这个消息,他能开心得起来吗?”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大哥?”

“都怪你!之前一直说要撮合大哥和大王来着,现在好了,大王一登位就要纳王夫,以后还不知要纳多少男人进宫呢。大哥他该怎么办?之前大王已经有了一个丈夫,现在又多了两个王夫,大哥就更没有机会了。就算有,让大哥那样一个堂堂的大元帅、一国的战神去跟几个男人争一个女人,这像话吗?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给大哥找一个女人,让他尽快忘记了大王才好,不能再让他继续沉沦下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大哥把大王忘了,移情别恋,我想大哥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哎哎,对了,我昨天刚刚认识了何侍郎的千金,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也很端庄,我看她行!今晚我就把她给掳来,送到大哥房里,等生米煮成熟饭,大哥不想娶她也不成。”

“去去去!什么歪主意?大哥若是知道了真相,非打死你不可!不过要说给大哥介绍对象,我觉得赵将军的千金比较合适,你想啊,大哥为什么喜欢大王,就是因为她一身的英气,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我想赵将军的千金自幼习武,身上也尽是侠女风范,一定能和大哥志趣相投,情投意合。”

“哟,你这些日子好想跟赵将军的千金走得很近喔,难道你真的舍得把人家赵小姐让给大哥,不心疼?”

“当然不心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自然是大哥比较重要!”

“哼,你就是大王说的大男人主义!活该你一辈子讨不着娘子!”

“好了好了,大哥好像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先找着大哥再说吧。”

兄妹三人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离去。

聂风和燕君两人待他们离去后,才从村后走了出来,方才也不知是不是彼此心虚,一听着有人过来,就双双往村后躲去。不想听到了聂家兄妹三人让人又哭又笑的谈话声,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暖暖的情愫在彼此间化开。

“我先回去了,记住,今晚若是你房里多了一个女人,你可要把持得住,要不然,我绝不饶你!”燕君开玩笑地冲他挥了挥豢头,冲他扮着鬼脸。

聂风朗声大笑,俊美的容颜变得生动无S:“那我可不能保证,万一那个女人是你呢?”

燕君面上一热,他这话说的也太过暧昧了,难道她会大半夜地私跑到他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去?还有,若是她真的今晚出现在他的房里,他就会把持不住吗?那他会……她猛地甩甩头,她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大白天的,竟然做这种春梦?

聂风一直凝望着她,忽而又换了种认真的口吻,说道:“你可别多想,我说的是,万一你今晚有重要的军务要和我商量呢,大王?”临了,他还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燕君又好气又好笑,当即踩了他一脚,嗔道:“我就算有军务,也只会派最丑的宫女来通知你,你做你的美梦吧!”说完,她急急地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了园子,来时她就不是从正门而入,为的就是避嫌,走时,她依旧只能撬墙角。

聂风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黑色的双瞳染上一层喜悦,然而细看时还蒙着一层薄薄的忧郁。爱上她,是一条不归路,既然已经决定了,他就绝不会放弃。

第四卷入主燕国027挑拨离间

“大王,水凉了。”宫女一身单薄的小褂,赤脚走进热气弥漫的浴房之中,脸蛋被蒸汽蒸得红扑扑的。她轻手轻脚地进来,把手上捧着的绣有金凤的轻纱睡袍放在了水池边的屏风之上,另外两名宫女则负责往温泉之中陆续地倒水。

燕君斜靠在水池边,微阖着眼,脸颊有些红润,一身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一般光滑。听到宫女的声音,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徐徐睁开了眼。

在温泉之中浸泡了一阵,整个人顿觉舒畅,白日里烦乱的朝事也跟着烟消云散。听着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跟着站起了身,打算上岸更衣。

忽而听得寝宫之中有窗棂开阖的声音,很是怪异,她迅速上了岸,裹上一层薄薄的睡袍,探头去察看究竟。

“谁?”

眼前黑影晃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入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中。一股浓浓的属于男性特有的气息扑入鼻中,有种熟悉感,燕君抬头望向跟前之人,不由地愣住。随后,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她垂下眼睑,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长长的羽睫投影下。

南宫神野?他竟然堂而皇之就闯入了她的寝宫,到底将她的王宫视作何物?

“小君儿,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头顶上方的语气有些激动和难以置信,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欣然。那日在崖上亲眼看着她跳下去,他的心也跟着她沉沦,那一刻他才清楚地看懂自己的心,他是在意她的,并不仅仅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眼睑底下的暗影不断地制造着漩涡,燕君此刻心底正掀着一浪接一浪的狂潮,聂风之所以会中毒,全是拜他所赐,她理该恨他,将他逐出王宫才是。同时,她却也需要他的协助来共同对付他的师傅,还有朝中上下以及秦国虎视眈眈的势力,想要得到一种制衡的平衡点,不得不说他是个关键的人物,她暂时还不能动他。

“小君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不想见到我吗?”南宫神野低头看她一直保持沉默,不由地心下紧张。

燕君在心中酝酿了许久,待她抬眸时,眼底是一片迷醉的氤氲,泛着诱人的光泽。她朱唇微扬,柔柔地说道:“阿神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自小便订了亲事,如今这婚事也该办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之前秦风一直纠缠于我,想要和我成亲,我一时无奈,只得将我们俩的婚事推出来。事先没有和你商量,希望你不会介意。”

南宫神野清亮的眸子闪动了下,露出复杂的神色,其中有欣喜,也有疑惑:“小君儿,你真要和我成亲?那青云呢?你和他……”

侧转了脸,燕君避开他的视线,咬唇道:“别跟我提他!他骗走了我身上的天书,随后去献给他的师傅,他背叛了我,这样的人我还想他做什么?”

“他骗走了你身上的天书?”南宫神野重复着她的话语,言语之中带着更浓的疑惑。以他对穆青云的了解,他看得出穆青云对她是真心的,又怎么会骗她背叛她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余光处瞄见他疑惑的神色,燕君加重了语调说道:“想当初在山崖边,我为他殉情跳崖,我们幸而不死,原以为可以从此厮守一生。可谁知日久见人心,原来他真正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我从楚宫盗来的天书,他不知从何处得来了另外两部天书,正需要我身上的这一部才能凑齐完整,得到天书之中的秘密。那天,他从背后打晕了我,然后带着天书离开,自此,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说,他如此待我,我哪里还需要对他留情?”

“想不到他真这样对你?”南宫神野虚着眼,半信半疑,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地说道:“好了,都过去了!既然他如此不堪,那就彻底忘了他,以后我来照顾你。”

“嗯。”燕君轻轻点头,倚在了他的胸前,黑眸处却精光闪动,暗潮汹涌。

南宫神野的手搭在她富有骨感的肩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袍,触觉分明,他忽而神思一动,有些心猿意马。尤其是她刚刚沐浴完后,身上的体香带着诱人的气息,更加让他有些不能自持。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豁地推开了她,离开她一段距离,面色有些窘困。

燕君微愣了下,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耳中忽而响起穆青云则说过的一句话,南宫神野修炼了一种特殊的武功,凡修炼此种武功者可以天下无敌,却也要付出代价,就是不能与女子结合。

想到此,她心神微凉,倘若情况属实,那么她嫁给他之后,也就无须担心他的侵犯,只要他心中一如还存着野心,那么他就一日不会碰她。

南宫神野,我也很想知道你的心中究竟哪个最重要。

 她跟着上前一步,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胸前,柔媚的目光流连在他的俊脸上,带着几丝邪魅和诱感。殷红的唇瓣向上勾起,她故作不解地说道:“阿神哥哥,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答不答应跟我成亲?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只能嫁给秦风了,他拿燕宫的存亡威胁我,要我嫁给他。当日在朝堂之上,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同时和你们两个一起成亲。”

 她观察着南宫神野的神色变化,语调一转,叹气道:“秦风他的心中只有权势,我知道他是想利用我得到整个燕国,并不是出于真心。阿神哥哥,我知道我提出一女二嫁的主意很荒唐,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制衡他。否则的话,不止我的王位不保,整个燕国都会落入秦国人的手中,成为秦国的奴隶,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你能理解我吗?”

南宫神野听着她的话,眸光逐渐变得深邃,让人读不出他真正的心绪。他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燕君心中暗暗拉响警钟,她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所以引起了他的怀疑?

“如果阿神哥哥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想秦风近日内也不会肆意地在燕国兴风作浪,等我和楚王达成协议后,两国联手一起对付秦国,虽然迟了点,但也毕竟是有效的方法。”

燕君转身,走向了软塌旁,去取她的衣裳。她这招以退为进的策略最终还是取得了功效,南宫神野几步追赶上了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小君儿,你别误会!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心中另有顾虑……不如这样,我们将婚期定在半年之后,这半年期间,我照样会守着你,帮你对付秦风,但是婚礼必须拖延到半年后,可以吗?”只要再等半年,待他大功告成,他就可以再无任何顾虑。

半年?燕君也在心中盘算着,她原本就想着要如何将婚事拖延个半年,现在却听他主动提出来,正中她的下怀。他想要半年的时间,估计和他所练的武功有关,她也懒得去理会,只有拥有足够的时间,她就能全力以赴地去达到她的目的,她相信半年的时间足够了!

 她当即点头应道:“好,我听你的,就半年的时间。”

待南宫神野离去后,燕君顿时沉下了脸,满身的寒意充斥着整个寝宫。

“来人!”

守卫在门外的侍卫闻言,立即进入寝宫中听令。

“今日守卫寡人寝宫的侍卫统统去领杖棍三十,他日若是再有人私闯寡人的寝宫,你们就无须再留在宫中了!”

侍卫们大惊,抬头偷偷瞄向他们的大王,不知他们做错了什么。但见到大王冷寒的眸子飘向寝宫的西侧一扇打开的窗户,他们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跪地俯首道:“小人失职,愿领受责罚,谢大王开恩!”

燕君轻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多数是聂风挑选的侍卫,想必功夫和责任心都不会差,要怪只怪南宫神野的武功太过神鬼莫测,就连她也是在他无限逼近身边时才察觉出来。按理说她不该怪责这些侍卫们,然而她此刻心中抑郁,闷着一口气,就是想寻处地方发泄,所以这些侍卫们首当其冲成了她发泄的渠道。这样也好,从此后他们会更加警觉,以免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的寝宫,让她时不时地都得有所防备。

一夜浅眠,噩梦连连,燕君屡屡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冷冰冰、空旷的寝宫之中。原来为王为皇者根本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般逍遥,就拿这龙床来说,坚硬无比,睡得她腰骨散架。

 她从睡上这张龙床开始,就已经很不适应了,早早地吩咐了工匠们替她另外打造一张舒适些的床,可惜时间紧张,工匠们无法提前完工,所以她只能暂时忍耐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