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连忙说:“好,给你。”

——说实话,刚才他看季笙的反应,以为她会把这盆花给怎么样,所以才藏起来三盆。

他送她下楼,在楼下看她开车锁时,他说:“我送你回家吧?”

季笙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时的眼神让宋阳心中有了预感。

“对不起,宋阳,我们分手吧。”她说。

宋阳眼中含泪,努力想笑,他点头,又点头,用力点头,抖着声音说:“好,祝你幸福。对不起。”

季笙推着车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不是你的错,宋阳。”看他这样,她实在觉得是她对不起他,她看着他说:“我有一件事不敢告诉你,总之,这件事不能怪你。还有菟丝草,别再管它了,以后也不要跟别人说。”

宋阳听她说着,却连她说的什么都没听到,他的两条腿像被钉在原地一样,目送她离开。

刘鲜出于好奇,也是出于责任心,怕这两个小孩子再闹出什么事来,所以一直在外面等着。反正他也没事,今天下午也不用再回所里了。

他看到季笙一个人出来,车篓里放着一盆花,可宋阳却没有送出来。要是和好了,肯定是要送女友回家的。

“分手了啊……”刘鲜叹气,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中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41、第41章

季笙报了个柔道班,迅雷不及掩耳,事先谁都没说。她从宋阳那里走了之后,骑车经过一条路时看到了招生简章,然后就报名了,进去见了老师后,付了两期的费用。

她存了很大一笔钱。在去年九月以后,她就没有再花过钱了,支付宝和银行卡几乎没怎么动,而苏梦柳还按月往里打钱。

所以她能一口气付清两期的费用,回家后就告诉父母明天起她就要去学柔道了。

“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季秫蹦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题。

“报名的是女老师,教我们的是男老师。”季笙很快明白过来了,她解释说:“有二十几个人一起上课呢,而且我们都穿着运动服。”

但季秫还是不放心,“明天我陪你一块去吧。”

为了让爸爸放心,季笙点点头。其实她觉得在这次事件中,父母比她更需要安慰,在旅行的时候他们就不许她走出视线,不管她是想去上厕所还是去买瓶水,肯定有一个人陪着她。

苏梦柳本来打算明天就带季笙去医院,但她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就改主意了,她想明天她先去找医生聊聊,看看季笙是不是变好了点。

所以第二天刘鲜来的时候扑了个空,季家没有一个人。他本来是想当个不速之客,好让这家人没办法拒绝他见小姑娘,现在却不得不给苏梦柳打个电话了。

“好的,好,那您晚上过来行吗?笙笙明天还要去上课,是,她报了个柔道班,是……”苏梦柳很快的结束了这个电话,对面前的孙医生说:“大夫,您看我要把笙笙带过来吗?”

孙医生想了下,摇头说:“我想暂时还没这个必要。你不用太紧张,其实笙笙恢复的情景很好。她主动去学柔道就是个好现象,这表示她正在努力振作起来。而且,你说她不像以前那么开心快乐了,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才发生过那种事,我们不能要求孩子很快把这些给忘了。你需要给她时间。”

“我知道,我明白。”苏梦柳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想她可能是太着急了。

季笙上了四个小时的课,季秫就在门口等了她四个小时。幸好柔道班租的这个旧旅馆大厅里的空调,季秫还买了本杂志,在四个小时里把它翻了无数遍,还跟旁边的两个人聊了会儿天。

看到季笙出来,季秫马上过去接过她手上的包,递给她一杯切块水果:“吃吧,我刚才出去买的,学得怎么样?”

“挺好的。”季笙嘴巴塞得鼓鼓的,水果块切得太大了。

她的体力和神经反射都不错,所以老师在看了她一节课后,第二节课就让她跟着二班上了。这个柔道班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减肥班,一班除了收一些零基础的学生之外,大多数姑娘们都是来想办法让自己的肌肉和脂肪更加协调,而且据说柔道减肚子很棒。

二班就算是入门了,会直接的教一些基础动作,季笙无形中省了一期的钱。

他们回家时手上提满了东西,季秫这一路进了三家蛋糕店,一家中式,两家西式,还有水果店,干果店等等,他只会用这种有些笨拙的方式来表达父爱,就像季笙还是个小宝宝,只要给她买吃的就能让她开心起来。

不过进家门后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刘鲜,季秫的瞬间就沉下脸了。

这让刘鲜特别不安的站起来问好,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失败一半了。

“季秫,进来帮我做饭。”苏梦柳把季秫给喊进厨房。

“你怎么让他进来了?”季秫熟练的撸袖子洗手,看看案板和水池,就抓起干香菇用软毛刷轻轻刷起来。

“小声点。”苏梦柳躲在厨房的窗户后偷看,“让他自己跟笙笙说。”她回头跟季秫解释,“大夫跟我说的,让笙笙自己慢慢面对,有时咱们太保护她了会起反效果。”这就像心理暗示,当把一个人当病人保护时,他慢慢的也会觉得自己生了重病。

客厅里的一切意外的和谐,在刘鲜说出来意后,季笙只考虑了一秒就点头说:“那天是秦风。”

似乎在跟宋阳分手后,她彻底脱去了身上最后一层温柔的装饰。现在她像个女战士,她没有男友,也不需要当个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她以后都不会再谈恋爱和结婚了。

她只需要保护她的家人就行了。爸爸妈妈都已经老了,她必须坚强起来。

再说,被植物寄生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严重,最可怕的还是人。

——而且宋阳怎么会猜到秦风做的事的?

她猜警方应该已经找到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秦风,她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特别是在她今天出来前,宋阳打算把他四六级的书给她时,她就知道从一开始,秦风就在说谎了。而她也在警方面前露了一个大马脚。

她说:“那天,我的朋友给我发了个短信,就在我当家教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找到贝露佳寄来的短信,“她们说有人替宋阳带东西给我,因为我们之前说好了,他把他的四六级的书拿给我,我就不用买了,我以为是这件事,所以家教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学校。”

刘鲜几乎是如饥似渴的听着来自受害人的第一号证词,她能把所有的拼图都拼起来吗?

“秦风就等在我学校门口。我们学校有好几个门,但我从家教回来坐的车就在林荫路的那个门口停。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挑在那里等我……”季笙皱了下眉,她在旅行中曾经不止一次的回忆那天的事,抛开之前让她痛苦的部分,前面仍然有很多过于巧合的地方。

刘鲜让她快速跳过这里,“这些你不用考虑,等我们把他抓捕归案后就能知道了。你继续说。”

“他说他给我带来宋阳的书,然后他说书太沉,可以帮我提回寝室,我就跟他一起走了。”说到这里时,季笙的脸色变糟了。

刘鲜抓紧时间问:“他有没有说别的?他之前还入室盗窃,趁另一个案的当事人,也就是宋阳,你认识他吧?趁他不在家进了他家,带走了他的电脑主机。我们猜测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报复行为,而是有他的目的在的。”

季笙转了一下脑筋,她认为警方并不坚持知道秦风想找的是什么,他们只想找到秦风确实有这个目的的证据。

她点头说:“是的,他问我知不知道宋阳的教授给宋阳的什么研究还是什么的,他好像认为教授给宋阳开小灶了。”

刘鲜兴奋的想,这下都串起来了!

季笙在笔录上签字,送走了刘鲜。接着她就没有再听到来自警方的消息了。很快暑假过去,季笙回校参加了补考。

她去交学费时,关老师特别高兴,叫她等一等,他跟她一起去教室。

“回来上学紧张不紧张?”关老师悄悄问她,“有什么不习惯的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你知道吧?回头家里电话也给你留一下。”他压低声说,“还有就是,没有人知道,别害怕。”

确实没有人知道。关老师当时的处置保证这件事只有他和钱老师,还有葛副校长知道。学生中更是一个都不知道,他们参加了一次安全报告大会,然后暑假两个月的时间把这件事的印象给清洗到最低。

季笙回来后,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你整容了?”这是姚东海看到季笙后的第一句话,也让季笙想通了为什么刚才班里看到她的女生几乎都表情怪异。

很快到晚上,就有流言说季笙暑假前请了一个月假是去做整容了,言之凿凿的说她开了眼角,垫了下巴,削了脸颊,可能还吸脂垫鼻子了。

贝露佳神情严肃的把手放在季笙的下巴上,轻轻的揉,半晌说:“确实没有垫东西。”

季笙……面无表情,她的心情挺无奈的,可能以前她就该欲哭无泪或者别的什么了,但现在她也只能木着脸说:“我只是长开了。”

“她就是长开了。”姚东海坚定的说,下午她见到季笙后已经试过了,人家确实没垫下巴,只是突然变成瓜子脸了而已╰_╯

季笙打开手机,调出苏梦柳的照片说:“看,我妈就是瓜子脸。我爸是方脸,我以前像我爸,现在转回来了。”

贝露佳,还有也在这个寝室的其他女生都遗憾的叹息,她们几乎都在好奇之下摸过季笙的下巴,而且每一个人的手势都格外轻柔——她们都怕把同学的下巴摸歪了。

但知道季笙没垫下巴之后,她们又都转为羡慕,要是自己也能这么幸运就好了。

贝露佳说:“我不行,我天生就像我妈,要像我爸,我早一头碰死了。”贝露佳的爸爸是梯形脸,有个宽大无比的下巴。

虽然在寝室里,季笙好像说服了大部分人她没有整容,但在整个年级里,还是流传着她整容的传说。这让更多人想从她这里知道整容医院的名字和医生的名字,还有她用的假体的名字,不少人问她是去北京做的手术还是去上海?还有人问是不是专门请假出国了,在女生中兴起了一阵整容潮。季笙惊讶的发现有很多人已经整过了,就是在高中毕业后,而更多人打算在大学中完成这一任务,这样到拿毕业证时,她们的照本就是最新的了。

季笙只是走在了前面而已。

季笙以复习补考为由谢绝了继续跟大家讨论整容问题。这又引发了另一波热议,大家都认为季笙爹妈都非常疼爱她,为了让她整容还愿意让她错过所有考试!

关老师悄悄给季笙拿来了他所能拿到的所有考卷:电子版。看起来像是有手机拍的。季笙发现就像姚东海说的,大部分补考都是用原卷。只是原卷是a卷的补考用b卷,而原卷是b的则用a卷或c卷。就是轮着来,基本保证了所有人补考时没见过原题。

有关老师的“保驾护航”,季笙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补考。而据说改考卷时,关老师又特意去说情,总之,在补考完了之后,任课老师中好像不少都认为她是关老师的熟人,在课堂上对她非常关照,表现为让她帮着发东西,或者想不起班长叫什么名或不认识班委时,就叫她。

季笙无意间更受欢迎了,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更让她吃惊的是大部分人把这归功于她的整容,就连姚东海也说:“因为你变漂亮了嘛。”

但季笙自己却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她天天穿着长裤和长袖衬衣,宽宽大大的那种,毫无线条感。她也不再擦防晒霜,任由太阳把她晒得越来越黑——她现在是班里最黑的女生,但又得了个黑珍珠的外号。

她也不再剪流海,注意保养,海淘漂亮衣服。她三点一线,只去教室、食堂、寝室,当然,早上她仍然去林荫路慢跑。每次跑过那条路,她都有种窒息感,但她像自虐一样每天都去。因为每次她去,树林里所有的植物都在欢迎她,它们发自内心的爱它。

她在回校后第一天就去见了树兄。它还在老地方,笔直挺拔。

她靠在它身上,依抱着它。

树兄温柔又可爱,它每回传递给她的信息都带着树木特有的清香味。

树兄:你看起来更好了

季笙:嗯

树兄:你还小,好好吸收营养,等你长到像我这么大,你就不用再怕那些动物了

季笙摸着树兄身上粗糙的树皮。

它说:教你个招数

季笙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调动起了她身体里很微小的一部分,然后它们就像涓涓细流一样,慢慢通到了她的全身,浮到她的身体表面。

她觉得自己像出了一身汗,好像就是身上突然一热,等热度下去,汗留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是淡淡的苦涩味。

树兄:分泌这个可以杀死爬到你身上的小虫子,也能让鸟不再来啃树叶

季笙又舔了手背,她发现这股苦味是真的。

——这是毒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42、第42章

开学后,学生们会发现时间过得相当快,转眼间就又过去了半学期。当树叶仿佛在一夜之间掉光后,冬天也快来了。

季笙现在对温度的感知已经很迟钝了,她跟着姚东海和贝露佳穿衣服,不然就算是现在,她也只需要一件外套就够了。

没有多少人发现她的不同,只有贝露佳说过一次:“你的流海好像一直没长啊?”以前她们三个几乎每周都要一起剪剪流海,这样就省了去美发店的钱。但季笙已经很久没让她们俩帮忙剪流海了。

“我回家剪,我妈办了个卡,不去钱就浪费了。”季笙说,这个理由太正当了,很快取信了朋友们。

贝露佳立刻想起她也有一张三千块的美容卡,连忙去翻出来后发现今年都快过完了还没用过几次,马上拽着姚东海和季笙去做了一次美甲。

季笙和宋阳分手的事是两个朋友慢慢猜出来的。因为他们没有再天天发短信,打电话,微博也很少交流。姚东海和贝露佳都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她们只是像每一个好朋友一样在此时默默关心季笙,抚慰她“失恋”的心灵。

季笙为了避免让宋阳背黑锅,主动说分手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宋阳一点错都没有,是她厌倦了。

贝露佳默默点头说:“早就猜到了,你跟他在一起压力是大了点,要我也早就受不了了。”

朋友们似乎找到了理由,都认为她主动提分手是因为跟帅哥谈恋爱压力太大,连“整容”之说都再度有了市场:她肯定是因为男友太帅才想整容,但受了难以想像的折磨之后,她又对这段恋爱失去兴趣了。

逻辑与情理上竟然无懈可击。季笙都有点服了,而且最让她吃惊的是,虽然她越来越沉默寡言,都让苏梦柳悄悄跟季秫商量着给她找心理医生了(君子兰什么都告诉她了),但在闺蜜们的脑补下,都认为她是失恋伤心——虽然是她甩人,那也是失恋,也能伤心。

失恋的季笙得到了更多的关心,渐渐她失恋的事和整容联系到一起,都认为她是整容后才被宋阳甩了的,由此可证天然的脸是最美的,男人都不喜欢人造脸。

季笙没想到她现在没有以前活泼了,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关注(微博关注真的在增加)。在这种让她多少哭笑不得的背景中,他们迎来了寒假。

学生放假后,学校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了。路上再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学生,学校像突然空了一般。

李强是个校工,负责维护校园林木,以及校园里的灯具。在学生都离校后,确定没有人逗留,学校关闭了大部分的校区,只留一个正门进出,除此之外所有的校门在晚上七点后全部关闭,进出有门卫验看证件。

这是因为在今年夏天,学校里发生了一次恶*件,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开来,但学校职工是都知道的。受害学生的名字是保密的,随之而来的是学校的安全工作一再抓紧。

李强接到通知,校区关闭后,林荫路这边的夜灯每晚十二点关闭,以节约用电。

林荫路长一百一十六米,原来只在装了四盏高约八米的路灯,但在今年夏天后,又新增了二十盏,除这些路灯外,林荫路两边小树林里又装了五十盏草坪灯。

李强就是要把这些草坪灯关掉。他拿着大手电筒匆匆赶到草坪前,在中间一盏草坪灯下找到开关关掉它。

眼尾突然扫到一道黑影。

李强条件反射的把手电照过去,但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他猜可能是条野狗或野猫,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就走了。

小树林里漆黑不见五指。

一个身影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原来他刚才趴在地上。他的口鼻前没有白雾,而且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才突然发现这个,然后他剧烈的喘息起来,喷出一口口白雾。

最后,他又慢慢停止了,白雾再也没有出现。

他的手脚似乎不太协调,脑筋似乎也不太清醒。他蹲在那里足有半个小时,然后才开始左右张望。跟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想起了东西,他的动作灵活了起来,他转身往围墙走去。他毫不费力的就趴到围墙上,向外张望,好像在观察围墙外的马路有没有车或行人经过。

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这个时间也没有行人,远处也没有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那在晚上会非常响。

他翻了出去,跑远了。

刘鲜苦大仇深的写结案报告,路过的警察都安慰的撸一把他的头发,或者拍一拍他的肩。

“刘鲜,别难过,以后还会有案子的。”一个年纪大点的女警说。

案子明明已经差最后一步了,但就因为抓不到嫌疑人,就败在了最后一步了。这个案子到现在来说还不能算结案,但它的档案却必须要封起来了,日后等抓到嫌疑人才会再起出来。不能浪费警力,一直放着这个案子。临近年末,警察也要做总结,这种案子只能暂时先写个结案报告放起来了。

刘鲜本来还以为今年是他的好年,能来个开门红,什么都查完了,口供证据都有了,结果嫌疑人死活不归案,他真是不甘心啊。

居朝东进来看刘鲜这张脸,好笑的捧着热茶杯过去:“还想不通?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每年那么多案子,下回有好的还给你啊。”

“我想不通啊居哥!秦风从他的性格上看,他不像是有这种脑子的啊,他就是个冲动的家伙,他怎么会能这么完美的躲上半年呢?他就是拾垃圾也有个卖的地方啊,何况咱们这市里的垃圾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人承包,出来个抢生意的,还能露不出来?”刘鲜就想不通,秦风是怎么躲的?他以为照秦风的性格,他只会犯下一个又一个案子,根本不会有躲的脑子。

比如他逃走的时候没钱,也没取卡里的钱,当他花完钱后,除了抢就是偷,要么就是骗,他早就做好从小偷小摸里抓出他的准备了,结果人家不出现!

居朝东嘿嘿笑,刘鲜还在嘀咕:“头一回就入室,第二次□□,这第三次怎么着也要来个大的才像他啊,杀人?放火?”居朝东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想点好的吧!他犯了案,累的还不是咱们!赶紧把你的报告写完去把猪肉领了!”

宋阳从实验室出来时刚好碰到去吃饭的司邦毅,看他脚下生风的样就知道他的工作大概是有门了。司邦毅已经打算走了,他在老教授这里刷够了东西,靠现在他手里拿的专利,找个差不多的工作不难。

看到宋阳,司邦毅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叫他一起去。宋阳摇头笑道:“不了,师兄快走吧,一会儿说不定会下雪。”

司邦毅端起师兄的架势教育他:“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别太实心眼,咱们教授学术上过关,可这做人上……”他撇嘴摇了摇头,他压低声说:“你记得咱们做这个实验时,又有个公司拿项目来找教授,当时就让教授找人做也行,你说咱们实验室加你四个人,分出两个去做这个不就行了?教授非给推了。你说到时要是有这个新项目,我带着你,你肯定也能……对吧?比现在当个名儿都不记的好多了!”

宋阳见司邦毅不喝都半醉了,不想陪他在这风口里站,催他快走,别让人久等。司邦毅是想带宋阳一块走的,他新去一个公司负责一摊,总要有自己的班底。他就想拉宋阳一起,最近对宋阳特别热情,见他不接茬也不急,还好声好气的说要不要给宋阳带点回来?

宋阳哭笑不得,被硬扯着一直到校门口才摆脱这位师兄。等他走后,宋阳脸上的笑就收了,转身去公交站等车,准备回他租住的小屋。

研究生也有宿舍,但宋阳在保健他们毕业后也跟着一起彻底搬了出来。现在他除了去实验室和听课,几乎不去别的地方。结果到现在竟然跟司邦毅和赵晓虹最熟,这在半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没有了秦风后,实验室的气氛终于恢复正常了。司邦毅还是那么脸酸嘴贱,跟赵晓虹竟然又合好了,两人继续狼狈为奸,撩撩木淑娟,欺负欺负宋阳,表现也就是好事争先,坏事恐后。但这种偶有小勾心斗角的气氛却让人安心多了,总比之前秦风在时,大家都要对他客气对他微笑,却在心里越来越提防人来得要好。

跟季笙分手后,他还在悄悄关注她。但她发的状态非常少,有时几乎好几天没有一条。偶尔也只跟姚东海和贝露佳回应一下。他记得以前她追星、追剧,还关注了一些团购号,但现在这些都取消了。

宋阳一直觉得,季笙跟他分手就是因为秦风那件事。虽然她最后跟他说当时什么都没发生,她成功逃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心就没有受伤。只要想到这个,宋阳就恨不能把秦风给剁碎,如果他当时在那里,他一定会宰了他的!

他想在旁边一直守护她,等着她。等到她能再次接受他为止。在这之前,他不会谈恋爱交女朋友。如果她以后跟另一个男人结婚,只要她幸福,他就会祝福她。

他跟她分手后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培养3.0.他发现3.0的生命力超出寻常的强。现在3.0已经结过一次花种了,他觉得这些花种都只是雏菊花种,种出来后的发的苗也确实是雏菊。看来他确实失去了真正的2.0.这些3.0只能说继承了2.0的某些特性,它们不是2.0.

其实从这方面看,3.0已经不能说是2.0的变种了,它们最多能算是雏菊的2.0.

这个结论在一开始让宋阳沮丧得很,但在他试着把3.0稼接到别的植物上时,却发现不管是什么植物,几乎都能一次稼接成功。虽然他目前只试过仙人掌和葡萄树,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植物却都成活了,这是让宋阳最震惊的。

他重新写了观察报告,这一次是手写,各种乱码拼音网络语言交插,有一段还是摩斯密码。而电脑上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他还不知道这次的研究能带来什么,但未知吸引着他继续走下去。

司邦毅在外面租了间房,他从大三时就住在这里,每年过年时都不回家,因为父母太爱唠叨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上楼,半途电话响了,“喂?妈,行,行,我明天回去吃饭,好,中午吧,晚上我怕有事,行,我一定回!一定!”他不等妈妈多说就挂了电话,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进门后他靠在门板上嘿嘿嘿笑起来。

今天这顿酒一吃,这事就有八成了!年前估计就能把合同签了!到时过年去老教授家跟他说,教授肯定会放人的,很快就有新人了,何况宋阳现在也能用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脚甩的东一只西一只,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他先去的厕所,却在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不对:地是湿的,就像有人在这里洗过澡。

司邦毅被酒精淹没的脑袋有点迟钝,他至少站在厕所前愣了五分钟才转过身——

客厅里站着一个人。

他的脸色是一种让人不快的苍白色,有些发青、发紫。他似乎变得瘦小了一点,个子变低了。他阴森的看着司邦毅,微笑着看着他。

司邦毅往后倒在坐便器上,把洗脸台和旁边的架子都给撞翻了,他的舌头也有点迟钝,他说:“你、你不是失踪了吗?你来我家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43、第43章

司邦毅听到鞋柜那里传来的电话铃声,这是第四个。

他被绑在洗手间的水管上,右臂大动脉正在放血。秦风问了他的银行卡密码,还在他的右上臂伤口处绑了一道半紧的绳子,这可以延长他的时间,不然十五分钟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