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拼命的护着我,我趴在大哥的肩膀上,捂着眼睛不敢看,也不知道他们要扔到什么时候,我害怕极了。

直到那些男孩里有人发出“啊”的一声,攻击停止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木桩子,呆滞地盯着这边。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另一个女孩已经倒下了,太阳穴被一块石头打中,流了好多血。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梦,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就是大哥所说死了的“姐姐”。

我猜,当时我只有四岁,因为在我四岁半的时候,我和大哥就来了这里,至于大哥说的那两个弟弟,我对他们的印象很模糊,大哥也没有提起过,但我想,也已经不在了吧。

徐烁合上日记本,一手搭在有些破旧的封皮上,指尖敲了敲。

“精彩么?”

这一次顾瑶的情绪比他讲述上一个故事时稳定许多,已经不再是强行压制,而是顺其自然的平定。

徐烁好像也发现了顾瑶的转变,并没有着急问她的分析结果,而是说:“我发现你的适应能力很强。”

顾瑶抬起眼,没什么表情。

徐烁:“其实我也有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其中有一本说当一个人遇到重大挫折和打击时,会经历四个心理阶段,震惊、悲伤、冷静、接受现实,大部分人经历这些的时候会跳过第二和第三个过程,直接到四,而这种情绪压抑的行为累计过多就会导致抑郁症。依我看,你好像就是从一跳到了四。”

顾瑶淡淡说:“相比起一年前我遭遇的车祸,你这种程度的拘禁根本算不上挫折。”

徐烁仿佛笑了一下,笑容一闪而逝:“哦,是么,那祝盛西的过去呢,不值得让你震惊么?还是你不够爱他。”

安静了一秒,顾瑶开口:“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生长环境,他是孤儿这个事实不是他造成的,他的弟弟失踪,姐姐被一块石头打死,也不是他希望发生的。”

徐烁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的确,这些遭遇和经历听上去,真的非常让人同情,尤其他长得还不错,事业有成,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些故事,都会由怜生爱。”

徐烁的口吻半真半假,忽而一转,又说:“不过看你的反应,他应该没有和你提过这些事。不知道在你的心理分析里,这意味着什么。”

徐烁是什么意思,顾瑶很清楚:“你是在暗示我,祝盛西对我有这么多隐瞒,是因为他不够相信我,或是我们的感情有问题,所以他没有对我敞开心扉。可这关你什么事,你会不会太鸡婆了。”

顾瑶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动怒,仿佛只是单纯的提问。

“是不是你们当律师的都喜欢用这样的谈话技巧,以为用尖锐的和富有暗示性的问题,就可以激起对方的情绪反应,然后露出破绽?你知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是一种病。”

“呵。”

一声低笑,徐烁的眼角跟着挑了起来。

顾瑶盯着他。

被骂了还笑得出来?

看来他不仅有精神病,还有神经病。

顾瑶挪开眼神,没兴趣欣赏徐烁那副讨厌的笑容,尽管她的女性潜意识不得不承认,坐在对面的这个混蛋非常有魅力。

如果不是用这样糟糕的方式相识,她甚至会以为这个男人受过良好资深的教育,还有一个高级而稀缺的职业,过着低调充实的生活,双商很高,终其一生都不会触碰法律的界限。

但事实却证明了,凡事不能以貌取人,“斯文败类”和“衣冠禽兽”的由来是有道理的。

顾瑶等了片刻,等徐烁的笑容淡下去才把目光转回来,说:“其实第二篇日记就算没有我的分析,你也能找到结论。日记里的大哥和‘我’目前可以判定为是有血缘的兄妹关系,但我想应该不是同父同母。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有同一个母亲。”

徐烁挑了下眉:“理由呢?”

顾瑶一气呵成地说:“我假设这个女人生了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那么她为什么没有养大他们,她去哪里了,死了,还是走了?如果这个女人有丈夫,她死了还可以有男人来养,可是连丈夫都没出现,甚至连亲戚朋友都没有,还放任他们走散、下落不明、被孤儿院带走,以及被石块打死,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也许谈过很多次恋爱,但是因为某些原因遇人不淑,那些男人要不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能力照顾她,要不就是已婚,只是给她的肚子留下一些纪念品。这个母亲的生育能力很强,她出于母性的本能需要独自抚养这些孩子,但没有一个和她谈恋爱的男人能接受她有这么多拖油瓶,所以她要时常装作是单身,只能将这些孩子散养。到后来,或许这个母亲死了,或许她跟某个男人走了,令这些孩子彻底成了孤儿。还有,这个女人的生活能力非常差,性情散漫,而且还相当自私,只生不养,这说明她非常贪图□□享乐,做事不顾后果。”

听到这里,徐烁仿佛故意挑衅一样提出质疑:“也许她是做特种职业的。”

顾瑶:“如果是特种职业,不会这么不小心,她一定会非常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注重保护措施,因为身体是她赚钱的饭碗,要是被一些不干净的病和怀孕耽误了,她怎么维持生计呢?”

徐烁笑了一下,说:“那么,这个小女孩呢?她在这篇日记里多次提到对‘死亡’的恐惧。”

顾瑶说道:“这很容易理解。人类的本能有两大驱动力,暴力和性,这两个词意味着毁灭和生育。人类从骨子里就是优胜劣汰的物种,但是对于‘死亡’却有着天然的恐惧,其实针对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就好比说,有一条眼镜蛇在你面前,它或许会咬你,或许不会,可是在你离开它,这种未知的恐惧会一直存在。”

说到这里,顾瑶顿住了,她有些迟疑,想了一下才继续说:“虽然这两篇日记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但我应该没有判断错——这个女孩有潜在的暴力倾向。”

徐烁又一次提出质疑:“就因为她曾经诅咒小丰和袁阿姨早点死?你别忘了,在小丰欺负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她很胆小,只会哭,快要十四岁了还玩布娃娃。”

顾瑶仿佛哼了一声:“‘弱小’并不代表没有攻击性,小猫看着可爱可是会抓人,兔子看着无害也会咬人。这个女孩在日记里说,希望袁阿姨像小丰一样死去,而且被扔到污水道里,这说明她认真想过那幅画面。还有,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深刻,大部分都忘记了,却记得姐姐死去的一幕,那件事对她冲击很大。有的人在经历过重大冲击之后,记忆会被扭曲和改写,那是因为那段记忆对她充满威胁,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将记忆阻挡在意识之外。不过所有被记忆掩盖的真相都记录在潜意识里,记忆会骗人,但潜意识不会。就好比说,她会下意识的在日记里袒露她对死亡的看法,她希望小丰和袁阿姨以怎样的方式消失。”

徐烁说:“就凭她做的梦,你就轻易下判断?”

顾瑶非常平静的说:“有潜在的暴力倾向的人通常会有几种特质,比如喜怒无常,凡事喜欢走心,睚眦必报,或是在暴力原生家庭长大,自我为中心,对他人毫无同情心,社交能力缺失,内心自我封闭等等,她刚好都占了。”

徐烁仿佛存心杠上了:“你只听了两篇日记,凭什么判断她凡事喜欢走心,睚眦必报?”

“她把不愉快的事都记录在日记里,而且印象深刻,还幻想欺负过她的人用某种方式毁灭,这种行为已经说明问题。”

“也许我只是故意把这样两篇摘出来给你看,也许其它的都是非常阳光的记录。”

“不可能。你前面说过,这里面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我可不认为你指的‘精彩’和阳光有关。”

徐烁不太认真的问:“哦,那同情心呢?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顾瑶反问:“袁阿姨流了那么多血,她是如何表现的?”

“还有社交能力,她提到她有一个玩的比较好的女孩,在她十岁的时候。”

“她所谓的玩的比较好,是和那些平日没有交集的孩子相比么?那个女孩死了,她关心的重点却不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是原来踩到一根铁钉子也会死人。基于以上这些,还有那个布娃娃,我甚至怀疑她有轻度自闭。”

到此,顾瑶话落。

屋子里安静了半晌,徐烁再次低笑出声。

那声音不仅低沉,而且富有磁性。

顾瑶眯了眯眼,没吭声。

直到徐烁拿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两下,说:“我找到一条二十年前的新闻,你看看。”

然后,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往前一推,手机就滑到了顾瑶面前。

顾瑶一怔,想不到徐烁竟然会把他的手机给她,难道他不怕她看这则新闻之余顺便做点别的吗?

顾瑶一边想一边拿起手机,低头一看,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199x年六月,警方在江城城郊发现一个八岁女童的尸体,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八岁女童还有四个疑似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其中有两个年纪较轻的男孩,一个失踪,一个被生父领走,另外还有一个六岁男童和一个四岁女童,目前被立心孤儿院收留。八岁女童尸体经过法医验证,证实是太阳穴遭到重击而死,嫌疑犯已经找到,同样是几个未成年的男孩,因为和女童的弟弟发生冲突,双方在厮打时误伤女童。医院方面已经证实这几个孩子都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被母亲长期疏忽照顾和虐待,现在警方正在积极追查这位母亲的下落。”

顾瑶一动都没动,就盯着这段新闻。

徐烁开口说:“按照几个孩子的年龄推断,他们的生母未必是同一个人,除非里面有双胞胎。新闻上也没有提到亲子鉴定的事,所以到底你的男朋友祝盛西有多少亲兄弟姐妹,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顾瑶依然没有吭声,她垂着眼皮,装作正在划拉新闻的模样,事实上却已经将界面关掉,转而点开通话记录和微信。

然后,她愣住了。

通话记录里空空如也,连通讯录里也没有一个鬼影,微信里更加只有她一个人的聊天窗口,朋友圈就只有Jeane吧的照片那一条

与此同时,徐烁的嗓音再度响起:“这是一部新手机,虽然没有什么使用痕迹,不过我已经充了话费,你可以现在打给110,我绝对不会阻止你,还会和你一起在这里等警察来。”

顾瑶关掉了微信窗口,安静的抬起眼,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她知道,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

但她也相信,从这以后,她很有可能不会再听到这本日记里的任何一个字,也不可能再从他嘴里问到任何事。

思及此,顾瑶将手机放回到茶几上,放弃和外面联系的机会。

然后,她说:“第三篇日记,我要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告一段落~明天继续走剧情一万多字没了,感觉自己被掏空,需要鼓励┭┮﹏┭┮

红包继续么么

Chapter 20

Chapter 20

“第三篇日记, 我要自己看。”

顾瑶话落,目光平静的看着徐烁, 只等他自己交出来。

反正现在她这条鱼已经上钩了, 他没理由藏着掖着扮矫情。

谁知, 徐烁却对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爬到眼底,连眼角的小钩子都浮现出来,他好像很高兴。

顾瑶下意识皱起眉, 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就见他将修长挺拔的身躯打横,直接躺在长沙发上, 穿着皮鞋的脚搭在另一边的沙发扶手,还将那个笔记本垫到后脑勺下, 假模三道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说:“顾小姐,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你不睡我还要睡。”

顾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直接站起身, 绕过茶几走了几步。

“你废了这么大力气把我关在这里, 就只为念两篇日记?”

徐烁没回答这个问题, 转而以问答问:“那你知不知道一对陌生男女如果通宵聊天会发生什么事?你别想对我用美人计。”

一股热气缓缓涌上顾瑶的脑袋,她不是害羞,而是生气。

她吸了口气,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教养:“那好,你睡你的, 把日记本给我,我自己看。”

说这话时,顾瑶又朝他走了两步,来到他放脚的沙发扶手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徐烁将双手枕在后脑勺,目光慵懒,笑容欠揍:“相信我,你一个人看会很闷的,而且你还剥夺了我阅读的乐趣,我拒绝。”

顾瑶:“”

“或者你想扑过来抢走日记本,顺便吃我豆腐,我恐怕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顾瑶:“”

屋子里沉默了几秒,气氛跌入冰点。

顾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等她默念了几遍对自己洗脑成功,才开口:“我很好奇,你是从小到大性格都这么讨厌,还是过了青春期才变成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徐烁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下颌微微紧绷,笑容尽收,眼里也流露出一丝轻讽。

“我青春期没更好,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很讨厌我?”

顾瑶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已经恢复冷静:“有一种人,就算事业有成,还组建了幸福的家庭,他也永远不会快乐,而且还有潜在的劣根性,会让身边的人一起陷入孤独。这种人就是所谓的精神无家可归者。”

徐烁扬了扬眉:“你在说我?”

顾瑶没说话,转身要走。

徐烁的声音却慢悠悠的追上来:“请问你和你男朋友有多久没聊过天了,除了吃喝拉撒以外的话题。”

顾瑶脚下一顿,不明白他的意思。

徐烁又补了一句:“就像今天晚上我和你这样。”

顾瑶本不想理他,可她脑海中却本能的跳出来一个数字,那是从她上一次见到祝盛西到现在的时间。

她就站在那里,安静了几秒,从徐烁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影,她的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前,身体纤瘦单薄,但轮廓姣好,五官柔和却透着不逊,还有一双非常会说话的眼睛。

徐烁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这一幕,直到顾瑶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说:“既然你想睡觉,那我就不打搅了,希望你明天早上能遵照约定让我离开。”

话落,顾瑶就走向通往休息室的小门。

徐烁无声的笑了一下,直到门板合上。

顾瑶回到休息室,没有开灯,直接脱掉鞋爬上床。

她曲起双膝,在黑暗中将屋子环顾一圈,没有看到任何红点亮起,估计那个男人还没有变态到要监控她睡觉的样子。

顾瑶也没跟他客气,既然有张床可以睡觉,她也没必要死撑,索性拉开被子钻进去,只是刚躺下就闻到一股男人味,鼻子皱了起来。

然后,她闭上眼,安静的回想着那两篇日记的内容。

她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祝盛西,最起码这一年来祝盛西从没有和她提过在孤儿院的事,只是不知道在她失忆之前,她是不是知道这一切。

那个徐烁虽然混蛋,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一年来顾承文和祝盛西的确对她保护的太好了,好像当她是瓷器,一摔就碎,就算出了事也会不约而同的隐瞒她。

顾瑶胡思乱想着这些,直到不知不觉的意识昏沉,辗转睡过去。

梦里,顾瑶不知不觉的来到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这间房不仅破而且逼仄狭小,几乎没有下脚地,开门就是书桌,桌旁就是一张床,门对着窗户。

天色昏暗,但屋里没有开灯。

顾瑶就站在门口,她看到桌前站着一个削瘦的少年。

少年侧着身,胯部斜坐在桌上,一脚支地,他的一只手搭在大腿上,拇指和食指捏着半支烟,烟头燃烧着。

这时,外面忽然起了一阵风,风卷起窗帘,连同窗外的那片树叶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的短发也被吹乱,他一身衣服颜色浅淡,却仿佛要和周遭的昏暗融为一体,仿佛一副光影处理完美的油画,颜色纠缠间隐藏着七分面目。

忽然,少年动了,他转过头来,目光流转间同时抬起拿烟的手,凑到有些干涸的嘴边嘬了一口。

烟雾吐出,那原本该泄露灵魂的眼神,也因烟雾而蒙上尘灰。

然后,他朝她笑了一下。

顾瑶一下子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皱了下眉头,又闭上眼,安静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回忆着一闪而过的梦境。

她刚才好像梦到了少年时代的祝盛西

是的,就是祝盛西,无论是五官还是神态,都和她车祸清醒后,祝盛西拿给她的过去那些照片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祝盛西说过,她和他是高中时认识的,上同一所学校,他在理科班,她在文科班。

那时候的祝盛西没现在这么严肃,笑的次数比现在多,性格上有很多棱角,眼神不逊,身上长满了刺。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少年时代的他?那时候的记忆她已经没有了啊。

难道是因为临睡前听了两篇日记?

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人的潜意识力量是非常强大的,最真实记忆都埋藏在那里,有时候会通过梦境输出,有时候会产生口误,或者会在催眠中呈现。

也许,是那两篇日记和她临睡前的所思所想,对她的潜意识进行了暗示,这才连带勾出一些画面?

其实顾瑶也曾想过催眠,但几次冒出念头都被她按耐下去。

潜意识有多么强大和神秘,她作为心理专家非常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不敢轻易触碰,没想到现在只是两篇日记就对她产生了暗示

想到这里,顾瑶又一次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

屋里是昏暗的,从门缝那里透进来一丝光,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几分,但是按照自己的精神状态,起码睡了七个小时以上。

顾瑶下了床,走到洗手间处理私事,随即洗了把脸,将自己整理干净,这才打开休息室的门。

办公室里亮堂堂的,却不见徐烁。

办公室的门打开着,好像自由在跟她招手。

徐烁没有食言。

昨天吃饭的茶几上摆着一份早餐,一杯咖啡,咖啡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顾瑶直接坐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不再对这个环境赶到排斥。

盘子里的三明治还是温的,她拿起来就吃,一边吃一边看字条,依然是龙飞凤舞的字体。

“十个小时到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你对下文感兴趣,今天中午一点,咱们约在江城第一看守所的停车场见,到时候我会把我调查的你男朋友的资料和第三篇日记打印出来一起给你。”

顾瑶默默看了两遍,消化着这里面的信息。

他要给她第三篇日记的打印版,也就是说她有机会看到那个女孩的手写字。

还有祝盛西的资料,除了他和那个叫田芳的律师助理一起去过Jeane吧的照片,徐烁应该还调查到很多东西。

至于“江城第一看守所”,那绝对不是一个开朗读会的好地方,徐烁为什么要约在那里?

答案只有一个——他要去探监,探监对象就是田芳。

她还记得昨天徐烁说过,这次“江城基因”高管服食药物身亡事件,将会是他来江城的第一个case,而祝盛西也说,公安已将证据递交检察院,很快就会对田芳以故意杀人罪进行刑事起诉,田芳那边已经接受了祝盛西和律师事务所安排的律师团队为她辩护,希望改成过失致人死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