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生出点怪异之感,但又不讨厌。蹙了蹙眉,她抽出腰间的帕子压了压嘴掩饰,低低地应了一声:“嫂子若不嫌弃,多走动。”

郭满喜欢瞧美人儿,男女都可。立马高兴地点头说一定,只要不打扰娴姐儿就好。

娴姐儿礼数周到地说她要来便欢迎,潋滟的桃花眼极快地上下扫一圈郭满,心里给了个肯定的印象。嗯,比谢思思那女人瞧着顺眼许多。

于是来之前想问的也懒得开口,周钰娴扶着丫头的胳膊,丢下一句便打算走。

周博雅哪还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自个儿都管不过来,还操心他?真真个爱操心。不过…素来不爱管杂事儿的娴姐儿都来瞧瞧,怕是下人嘴巴不老实,散播闲言碎语。淡漠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周博雅低头说了句‘走吧’,抬脚又继续走。

郭满此时还不知道,她眼中高冷的仙女周钰娴,正是谢思思最难缠恨不能弄死埋掉的小姑子。乐呵呵地看着美人儿一摇一摆地走远,又扯了一把周博雅的袖子。

周博雅被扯得脚步一顿,回头:“…”

小媳妇这习惯真不好!

“小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真真儿好看!”郭满兴奋道。

“…”不知道怎么接。

“气质如兰,行走间步步生莲,”郭满夸美女素来不吝溢美之词,若非女儿之身,当真可谓油嘴滑舌之最,“郭家的姑娘,没一个能抵得上娴姐儿的…”

“你过誉了…”

“…除了我。”

周博雅差点没被这最后一句给噎死。

作者有话要说:郭满:我貌美如花,你不觉得吗?

第13章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早上起得早就是好,郭满喜滋滋地带着双喜双叶两丫头逛园子。周家的花园布置得比前世景观还要雅致,格局大,且处处透露出周家百年世家的底蕴。亭台楼阁与花草树木交相辉映,芬芳的草木清香萦绕在鼻尖,心旷神怡。

双喜双叶两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欲言又止的,想劝她又不知从何开始。

按她们说,这新妇嫁进夫家的第二日,不是都该与新姑爷腻在一起?她们姑娘方才还在念叨姑爷生得第一俊。既然第一俊,那为何不厚着脸皮腻着他?似这般没头苍蝇在园子里乱走,不就是给了那些个心思不纯的丫头机会向姑爷献殷勤?

双叶是暗中把清欢清婉给狠狠记恨上了。

…能不记恨么?

就在方才,她们姑爷姑娘一起回了屋子。姑爷前脚刚走,清婉清欢就一幅心神不宁万事惫懒的模样。掐着细腰,眼睛很不得跟着姑爷飞走。过一会儿瞧一眼外头过一会儿瞄一眼窗户外头,打量她们才来不知道?不就是在瞧姑爷是不是回来了!

双叶心里清楚,所以更计较,然后就处处不满。

实在瞧不过眼便指使个事儿,那清欢立即就蹦了起来,跟她做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清婉倒是没炸,但也阴阳怪气地指明她们俩是姑爷书房里头伺候的,并非一般的粗使,做不来这等递茶送水的粗活儿。真当自己跟周家正经姑娘啊,架子端得比谁都大!

双叶心里头耿耿于怀,可又不能跟她们家姑娘挑明。

她清楚自家姑娘的,行事最是干脆粗暴。若被她晓得了那还得了?依她们家姑娘的性子,清欢清婉定然要被撵出去!虽说姑娘是女主子自当有这个权利,可才嫁到人周家两天就撵人姑爷院里伺候的大丫鬟,那成什么人了?

且不说这头双叶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书房那边周博雅命人唤了周家大管家,心情不美。

“不管是何人绝不姑息,还请公子息怒。”

大管家还没见过周博雅黑脸,冷汗当下就冒出来,连连保证一定查到底。他心下也正在纳闷儿呢。新奶奶昨儿才进得门,连面儿都没见着。这些个有鼻子有眼的胡吣,到底从何人的嘴里冒出来?

周博雅摆摆手,示意他自去。

人一走,他拿着公文看了一会儿又放下,起身往周大夫人的院子去。

周大夫人在福禄院喝了新媳妇茶,又陪大公主叙了会儿话,才将将回。周博雅不来,她正巧跟苏嬷嬷俩又琢磨起新媳妇还是个青瓜蛋子的事来。

新媳妇听说才及笄,十五岁。寻常姑娘这个时候来是有些晚,但新媳妇在娘家过得苦,晚些也能理解。实在不行,也可以请太医看看。她烦是烦周博雅,她们家雅哥儿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岁,这么干熬着等也不是事儿!

“若不然,给雅哥儿备上两个通房?”

她这话一出,旁边替她捏肩的丫鬟风铃身子顿时就是一僵。忍了又忍,才没在方氏跟前露出端倪,只是手下却更体贴了些。

“这般不妥吧…”前头才和离就提过一回,被大公子给拒了,这回再提,定更不会答应。

苏嬷嬷没注意到风铃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说,“咱们大公子的性子跟旁人不一样,最是不喜跟丫鬟们纠缠。这般行事…他约莫不会高兴的。”

“这不是没法子么!”

周家自祖上起便有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上至周绍礼下至周家小辈,后院都只一个正头夫人。但正头夫人只一个,通房小星却是不拘的。琢磨了会儿,方氏觉得可行,“挑老实的便是,总不会给媳妇难看的…”

“不必了母亲。”

苏嬷嬷还没接嘴,正巧过来的周博雅听见了,“母亲。”

“雅哥儿来了,”方氏抬眼一瞧立即笑了,“怎地这时候过来?”

周博雅人高腿长,看着不疾不徐,眨眼就走到了跟前。他笑着与方氏行了个礼,便被方氏指使到身边下首右侧的椅子坐下。

他一坐下,丫鬟立即莲步上前奉上热茶。

方氏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就又开口了,“通房还是要备的,媳妇年岁太小身子骨儿没长全,总不能坏了她根基。你且放心,娘心里有数,自不会留那些个心术不正的。若你是怕新妇瞧见了引起夫妻不睦,就把人搁前院书房,侍弄书墨,红袖添香。”

“母亲想哪儿去了!儿子是这急色的?”周博雅皱眉,“红袖添香就不必了,研磨儿子自己会研。”

周博雅接过茶轻呷一口,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太苦!

自然地放下杯子,推了开,他又缓缓道:“儿子如今已弱冠之年,正是立业的好时候。朝堂上也有诸多事儿要忙,没那些精力再去应付。”

“又不是正经妻妾,谁教你应付?”

方氏不以为然,呷了一口茶。上个月采摘的新茶,最是清爽:“不过是给你平日里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母亲说笑了。”周博雅抬眼看了她,淡淡一笑。继而轻飘飘感慨了一句,意有所指,“这人只要是活的,再是个玩意儿,也会生出小心思的…”

“话不能这么说,玩意儿生出小心思还能拿主人怎么着?”方氏就不信了,“你若是怕她们生出心思,别给脸就是了。”

“能少些麻烦自然是好的。”周家家大业大,京中多少世家巴不得周家翻车?周家男人知道,与女色上素来克制,避免后院失火。

不过再克制再严格,也挡不住有些自恃貌美之人一颗想往上爬的心就是了!尤其盯紧了府上的香饽饽,嫡长孙周博雅。

茶水周博雅喝一口便不动了,奉茶的婉玲眼一动,公子不是最爱新茶?这可是最新的…

心里嘀咕,转身退了下去。

周博雅又说,“儿子平日里公务也忙,时常处理到深夜。这般也是为了自己打算。况且母亲也别忘了,儿子再是冷清,也是个普通人。是人总就有懈怠的时候,到时书房里头日日伺候的,自然比后院里头的亲香…”

本还坚持的方氏听他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一僵,渐渐就消声了。

她垂下头,自然忆起,周大爷年轻时候也养过三个通房。

原本是自幼在他身边伺候大丫鬟,情分自然有。方氏考虑着怀了孕身子不方便,于是就做主给开了脸做通房。结果这一开脸果然就出事。那通房仗着与周大爷多年的情分,私下里偷偷倒了避子汤。

一来二往的,果不其然就怀上了。

周大爷最是个怜惜柔弱的多情人。怜惜通房柔弱,非闹着不给药掉。怀了七八个月,不能再如何,就只能生下来。那通房尝到了甜头更会得寸进尺,见天儿地怂恿周大爷给孩子抬身份。孩子的身份要抬,生母自然不能再当奴婢。若非大公主强势,不容情面地将作妖的几个通房送去庄子上,周大爷差点就坏了周家的家规,给抬了妾。

如今俩庶子庶女也十四十五了,虽不敢与周博雅兄妹争锋,却也时常碍了周大夫人的眼。

“呼…”周大夫人想到这儿心中犹如吞了一坨秤,这通房啊…心思真要不正,面上再是看不出来的。正头夫人再能耐,还能管到人家心里去?还是莫要再造孽,“雅哥儿说的是呢,且再等等吧。”

猝不及防触及旧事儿,周大夫人也有些心烦:“媳妇儿你瞧着可还康健?”

原本不放心派人去打听,结果打听的都是在说这郭氏身子骨儿最是病弱不堪。结果今儿才一见,瘦是瘦了些,瞧着却是一幅乖巧又聪慧的皮相。

“尚可,”周博雅想起那一把骨头,斟酌地说道,“还要在好好将养。”

“罢了罢了,你且自己做主吧。”也只能这样了。

方氏早上起得早,如今头有些疼。按了按额头,她促狭地说了句玩笑话,“左右你也懂事儿,你的小媳妇儿就你自己养。”

周博雅被她这一句给酸得头一麻。

抬头见周大夫人笑得一脸暧昧,顿生无奈。他也并非为了新妇而来,只是私心里实在不喜后院女子太多罢了。人多是非多,省得到时候给他招惹麻烦。况且他性子使然,虽有欲.望要纾解,却更厌烦旁人靠他太近。与别人肉贴肉相比,他宁愿憋着。

“母亲,那儿子告退了。”

方氏摆摆手,便由丫鬟扶着去屋里躺下了。

周博雅人行了个礼,转身就出了院子。

正要进花园,后头就小跑着跟上来一个丫鬟。边跑边一声一声地唤他。他想了下,顿住脚步。

只见是芳华苑的风铃,娇.喘吁吁的,手里抱着一个木盒。

跑动间,她胸前一耸一耸的,此时抬起盈盈如水一双剪水眸,仰头温柔地看着周博雅:“大公子,这是夫人命奴婢拿去给新奶奶的东西。奴婢手里头还有些事儿,正巧劳烦您给带回去。”

周博雅有些诧异为何母亲方才不直接给他。

不过也没多想,接过盒子。

东西确实是方氏命人送去西风园的,是一本养身的食谱。

方才方氏忽然想起来,叫苏嬷嬷找出来送给郭满养身子用。新媳妇太瘦了,这么瘦什么时候能长大?必须得补!苏嬷嬷手上有事,找出来就唤个小丫头替她送去。风铃听见了自作主张给截下来,说她来送。

周博雅打开看一眼,忍不住就笑了。合上盖子,便要走。

然而脚下才一动,风铃又轻唤他一声。

“何事?”周博雅声音清凉如山上泉水,不含喜怒却沁人心脾。

“大公子,”大公子素来宽容有礼,对下人从不苛责。风铃咬了咬下唇,有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忍了又忍,说了一句,“您今日来夫人这儿应当携奶奶一起,这般一个人来去…不太好。”

周博雅淡淡挑了眉,转身离去。

风铃的脸,蓦地涨得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周博雅拍拍食谱:以后小媳妇能不能长成波霸,就靠你了。

食谱:关我鸟事!

第14章

“姑娘,您到底在看什么?”

双喜实在不懂她们姑娘用了早膳就四处走动到底所为何事,她们都快把这片逛了个遍,“走这半天也该累了,咱们回去吧。”

“在确定一些事。”郭满走了许久,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双叶不知她要确定什么,试探:“那姑娘看了这许久,确定了么?”

郭满插着腰苦大仇深:“没。”

双喜双叶对视一眼,半点摸不着头脑。但见自家姑娘如此坚持,也只能陪着她。

说到这,事情还要从用罢早膳说起。

按规矩,新奶奶进门,西风园易了主,掌事嬷嬷自然要领一众奴婢来主屋给新女主子见礼磕头的。西风园以往就周博雅一个主子,如今添上一位,下人们自然要认准了主子,省得以后冲撞了。世家贵族的女子嫁了人都要经历,郭满知道其中厉害,自然不会马虎。毕竟往后她能不能拿捏住西风园,就看这日的威风立得如何。

她这头刚摆好了姿态,头一个上前磕头的便是身为院中一等大丫鬟的清欢清婉。

说实话昨日折腾了一整日,又盖着盖头,郭满她没仔细瞧过周家这边的下人。今日一瞧,就惊觉周美人不仅自己美,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不是一般长相。这两大丫鬟,无论是样貌还是穿戴,比一般大户人家娇养的姑娘都要精细一倍不止。

讲真,若非她此时是一身正红地坐在上首,而两人恭恭敬敬跪在下首。端看皮相和身段,旁人约莫以为这俩才是主子。

郭满当即心下纳了闷,心里嘀咕着周家厉害了。

就见两人盈盈下拜,给郭满磕了个头。清欢清婉的礼数从未有过半点不当,端看举止,连双叶再计较也要夸一句不卑不亢。

两人带头给新主子见了礼,后头自然就顺下来。

郭满把屁股坐得稳稳当当,虽说怕被人磕多了头会折寿,但知道这是封建社会。无规矩不成方圆,非跟第一次见面的家仆论什么平等,免除必要的威慑手段才是真脑残。

等一群人磕完头,她还要训话,再查看掌院的要西风园的账册与私库画名册。方便自己带来的嫁妆摆进去她心里有个数,往后若是查验也有据可循。

这些都是流程,郭满自己也懂,自然不会不耐烦。

然而一众下人磕头的磕完头,她该训的话也训了,西风园掌事嬷嬷呈上账册的时候,清婉突然冒了一句话。叫一心专注只看账册的郭满,心里突地一抽。

周博雅私库的钥匙,自来是清婉在管。郭满知道后便顺便问了一句,清婉心里不高兴,便立即不知何意地回了这么一番话。大致是说,前奶奶出身谢国公府,身后又站着当朝皇后娘娘,身份高贵,真真儿的金枝玉叶。她连自个儿的嫁妆都还摆在落霞院没搬,决计不会眼皮子浅贪图大公子私库那些东西。

清婉的本意是不是嘲讽郭满没心思在意,她被谢国公府这四个字给惊住了。

出嫁前那日,她在梦里还看过一回那书。虽然醒来记不得多少,必要因素还是记得很牢的。她嫁的这美人姓周,若前头和离的那少奶奶真是出身谢国公府,郭满心中突然冒出了个可怕的猜想。

冷汗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郭满仔细回想那本书的内容。

然而回想了半天,除了男女主又酸又长的感情线和某些进行不和谐运动的场所,她实在想不起来其他。虽说记得男主有娶过一个短命的继室,但她完全想不起来那个纯为促进男女主感情一年就挂的炮灰继室姓什么,是不是姓郭。

…应该不会这么狗血的?郭满小心肝开始抖。

她是不想往这个方向思考,可是仔细想想,周大美人的人设很可疑啊。正常人能长成那样?跟画中走出来的似的。过了分,未免显得虚假…可转念又一想,人生哪有那么狗血?这又不是写小说,手动动就有了。

不过事有万一,务必确定清楚。

在郭满仅剩的对那本书的记忆,那本小说除了男女感情纠纷,似乎也没啥剧情。不过作者为了表示这不仅仅只是一本单薄且无脑的恋爱文,她还是有深度的,于是添加了不少建筑物的描写。

不过就算建筑描写,其实也只是描写男女主运动的场地而已。时隔太久,郭满大到能漏风的心里就只记得男女主啪啪啪最大胆的一个地方。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周家水榭亭台。

水榭是女主与男主继和离之后,关系破冰的一大关键点。

郭满记得很清楚,文中说男主家大家长多少岁大寿不记得了。但在这天,女主破天荒想通了,跟随嫂子来男主家做客。中途因触景生情醉了酒,然后便一路歪歪倒倒,找来水榭。

正巧男主在此处喂鱼。

她冲上来,又是哭又是喊地发酒疯。强拉着男主来了一场夹杂泪水与酒气的啪啪啪。自那之后,女主重生后与男主之间深深的隔阂仿佛有了个突破口,变得自然起来。

因为那是个重要的转折,作者极尽文字之能是,把这场鱼水之欢写得缠绵悱恻。郭满看书的时候年纪还小,没经过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洗礼,很没见过世面地把那个亭台水榭深深刻在脑海,如今还记忆犹新。

郭满围着周家花园一直往南走,水榭她记得建在周家大宅的南苑。

可是走半天到了南苑,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亭台水榭。郭满插着腰一脸严肃,也许是她多心了,毕竟这种事怎么说都太离谱,她哪有那么倒霉?

“姑娘,您看好了?”双叶见她终于停下,“咱们回去吧?”

“嗯…”

郭满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那么倒霉。她相信自己,毕竟她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慵懒而迷人的王霸之气,整个人一看就是主角的命,怎么可能成炮灰?况且天底下姓谢的多了去,在历史长河的某个未知的朝代出个谢国公府其实也很合常理,毕竟谢姓也很大。

所以,绝对不可能!!

“先回去吧。”

她们回了院子,周博雅人已经回来了,正拿了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看得入神。

郭满站在内室的帷幔边上,悄摸地打量他。

从头看到脚,再从手指看到眼睫毛,这个人都是真实且活生生的,一点不像个用‘貌若神祗’四个字就概括的假人。

她心里又稍稍放了点心,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窗户洞开,郭满现在发现,这男人似乎很喜欢明亮。不论外头光有多强,只要他坐这儿,窗子都是要大开的。外间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肩上,明明碎碎,晃人眼。郭满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书封看,发现周博雅在看一本药膳的食谱。

“哎?夫君还对药膳有研究?”

郭满有些惊讶,他看得如此入神,她还以为他在看什么要本孤本。所以…那本书的男主有看食谱的爱好吗?郭满仔细想了想,没有!那男主爱笑么?不,他就是个行走的神像。那个男主仙气得恨不得不食五谷杂粮,饮晨露吸收日月精华从而羽化飞升,这捧着食谱的人肯定不是他!

周博雅目光从书页上抽出来,弯了弯眼角,“随便看看,打发时辰。”

喜欢笑,性子很温柔,说话也没有惜字如金。

郭满心里对比着,当即心里最后那一点疑惑也消了。咧开嘴也笑:“若是打发时辰,看食谱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人活着,其实就是为了能大口吃佳肴痛快喝美酒,夫君你很实在啊!”

“呵呵呵…是吗?”周博雅被夸得想笑,“那娘子也实在么?”

“嗯,我,不,妾身也喜欢研究美食。”郭满觉得找到了共同话题,“不过妾身虽然会吃,却不会做,若是夫君想尝,妾身可以指挥厨子做。”

“…那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连连摆手,非常大方地表示,“美食共享是应该的,一个人吃独食多没意思。”

周博雅淡漠的眼眸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仿佛寒潭里被丢进了小石头激起了点点波纹。郭满看着他,脑中蓦然冒出一个词,一笑生花。

周博雅这次娶妻,朝廷给他十日假期,公务都挪到一边。

闲来无事,便寻些书来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