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宁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啊!”吓了一跳,看清楚了之后才拍了拍胸脯,“是老爷啊,吓到了我了。”瞧瞧这反咬一口的能力,张致远无奈,“我叫你几遍了。”说着把福久抱了起来,福久跟他也亲,父子俩腻歪在一块儿。

安宁坐起身来,整了整衣裳,笑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张致远抱着福久坐在床边儿,脸色肃穆道:“出了一些事。”安宁听他这么说怕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也没立刻问,把有些困的福久接过来抱着他轻轻拍打,一会儿小包子打了个可爱的哈欠长长的睫毛阖了起来。等把福久放回到摇篮里盖上被子,才拉了张致远出了碧纱橱坐在花开富贵椅上,自己去倒了一杯茶给他,“晚饭吃了吗?”

张致远道:“吃了些。”小妻子送来的食盒,还嘱托了清风盯着他按时吃饭,除了这般时候还时不时夹带些点心来给他垫补。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么…而且他回到家中时,已经亥时一刻了,卧房里还有着灯光。张致远看着那灯光,心中先是一暖,继而还有些生气,宁儿带着福久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推门进来,也没想惊动里间的人,只让守夜的丫鬟提了热水,稍微洗漱换了衣裳,才进了里间。没想到小妻子和福久都还没睡,小妻子恍惚着也不知道想什么正出神呢。这会儿又听小妻子关心心里暖和着呢,因为外面那一摊糟心事烦躁的心情也沉淀了下来。

“还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些宵夜来。”安宁拢了拢滑下来的发丝道,“想吃些什么?说好了复杂的可不行,小厨房早就熄火了。吃点粥怎么样?”

张致远这个厨房杀手也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小厨房,索性烧火熟练了也能把火点着了。安宁一边儿掏粳米,一边儿同张致远说话,“出了什么事?”

张致远神色淡淡的也没和安宁说,安宁自不勉强,熬了灵芝粳米粥还弄了几样小菜,看着张致远吃了收拾后,先看了看福久才掀开被子躺下,被张致远揽着说了一会话儿,神色有些疲惫,一会子就没了声音,安宁看他是太累了,确定这人睡熟后,安宁将灵力聚集在手指上慢慢的梳理着他的经脉,让他肌肉放松下来,慢慢的疏离他的身体。觉察到身边人紧绷的身体舒展下来,呼吸也变得绵延起来。安宁收回手指,这人的身体这几年没往老态发展,经过她的灵气的滋养,细胞渐渐趋向于年轻态,除了那次遇刺受伤后基本上没生过什么病。同样的福生和安康身体健康,少有感冒、发烧的时候呢,更不用说满十月出生的福久,被养的越发可爱玉润了。

“吉祥,它怎么没变化?”安宁咬了咬牙把古鼎带进了空间,不过出乎安宁意料的是,就算是将古鼎放进了泉眼里这鼎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外面的铁锈还在,如果不是那丝远古气息还在的话,安宁都要怀疑这古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破烂了。她蹲下身来戳戳吉祥的白嫩肚皮,“看出什么门道来没?”

吉祥眨巴眨巴红琉璃般的眼睛,忒单纯无辜,它耸了耸肩膀,表示它也不知道,安宁吐槽它:“不要以动物的形态做这么人性化的动作好不?”吉祥围着古鼎转悠,“不应该啊,宁宁啊你有觉察到这鼎上有神识烙印吗?按照常识的话,这鼎不该是无主的?是不是因为上面原来主人的烙印还在啊?”

安宁正经道:“也许吉祥这是你有生以来说的最聪明的一句话了。”惹来吉祥跳脚,安宁不理会它慢慢的将自己的神识和灵力渗了进去,果然不出吉祥所料,这古鼎上还存在原来主人留下来的烙印,但是不像是抹去其他灵器的烙印那么轻而易举,这…感觉就像是蝼蚁面对大象,她就是那只蝼蚁!不信邪的源源不断的输送她的精神力进去,可就像是石头沉入了大海,一点子波澜都没有掀起…随着她源源不断的调动筋脉里醇厚的灵力,神色越来越肃穆,脸色越来越苍白直至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下来。吉祥蓦然发现安宁的不对劲,“宁宁!宁宁你怎么了?”

安宁蓦然往后一跌,整个人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上毫无血色,眼前一度还漆黑一片,摸了个羊脂玉瓶毫不心疼的把发出盈润光的珠子全倒进嘴里,这才好些,睁开眼拽住吉祥的耳朵拧了几圈,听它嗷嗷大叫才放开它,“吉祥你可把我害苦了。”感觉下她身体里的灵力几乎全都匮乏了,像是原本水漫岸边的湖泊一下子干涸了。盯着那毫无变化的古鼎咒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害死我了!”

吉祥见鬼似的盯着安宁眉间,嘴里发出呜呜的似惧怕又似兴奋的声音,突然一个前扑咬住安宁的手指拽到古鼎旁。

“吉祥你干什——”安宁也和吉祥刚才一个表情,见鬼了!吉祥咬破她的手指,滴落下来的血液猩红中带了丝丝金光…

第一百七五章 洞天福地

“见鬼了!”安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滴下来一串的血液,揉了揉眼睛,这怎么可能!等她反应过来,血液已经落在了古鼎的槽里,血液顺着鼎上镂刻的纹络流动,所到之处裹在外面的杂质纷纷脱落,慢慢的展现出它原本令人不敢直视的风姿来!

安宁血液里的金色在她和吉祥瞪大眼睛下,慢慢沉淀下来覆在纹络上。 这古鼎原本镂刻的图案安宁研究过,龙纹、螭纹、麒麟纹、狮子纹、凤纹、蝙蝠纹、鹿纹、象纹、鹤纹、龟纹…仿佛就那么一瞬间吸收了血液后就像是活过来一般,似乎那龙须动了下,凤凰翅膀闪动、麒麟眼睛眨了下…安宁心砰砰直跳,此时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听到血液滴答滴答滴在鼎上的声音,远古来的苍袤气息渐渐随着华光释放出来。吉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也被这股儿气息压的呜呜的趴在安宁脚边儿不敢动弹,人家还是幼兽的好伐!呜呜…安宁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忍不住闭上眼的时候,她眉间的金文熠熠闪光,仿佛是在召唤,又似乎和发出华光的古鼎交相呼应。这样压迫人的气息下,安宁却没有岿然不动,被吉祥咬开的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滴血珠子下来,她沉吟在这苍莽的古朴气息中,渐渐的却是感觉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它不会伤害她…

华光大盛…古鼎上的纹络像是活了一般,在这广袤的草原上、高耸的山峰间、一望无际的大海里、还有茫然的雪峰顶端。彰显着它们的存在!苍袤的吟声从远古而来,祥瑞加身,最后又归于平淡,这样的异象持续了几息,古鼎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浓郁的灵气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直冲而来,整个空间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安宁根本就没来及得看上一眼,就被空间弹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椅子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太太您没事吧?”外面隔间守夜的丫鬟叫兰月,听见动静。忙披衣起来了。听得里面传来空灵的声音,兰月内心一凛,这种感觉不是面对孙嬷嬷时的俱怕。也不是面对老爷时的发自内心的尊崇,而是一种本能的臣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悠忽的回到矮榻上,掀开被子像是提线木偶般睡下。

安宁疲软的摊子床上,身体虽累,而且失血有些多,但她的眼睛就像是夜明珠般在黑暗中熠熠闪光,额头上的金符也消失不见了。她咽了咽口水,心还砰砰跳,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释放出来的猎奇心理!她现在万分期待空间接下来会有的变化。而且她有一种万分笃定的感觉——那鼎,应该和她有渊源,她在古鼎恢复原状的时释放的苍莽压迫气息里,非但没感觉到一丝挤压,反而是像沐浴在和煦的春风里。干涸的身体迫不及待地吮吸着古鼎最开始释放出来的元力,那是比最开始裹在吉祥外面金黄色的灵液还要浓郁还有馥郁,而且吸收起来半点功夫都不费。那是一种玄妙的境界,仿佛压在头顶上的巨石被轻而易举的用一根手指顶开一眼,从此后她从低凹的井底一跃跃到新鲜、自由、宽广的新世界,那一刻无比的美妙。她知道空间的结界破了,她将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激动地她脸上一片红潮,手指轻动在床沿边儿撑出个结界来,无色透明的,然而就是这样外面就听不到她的半点声音,但她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世界。按照她说给张致远的说话,就是无师自通,这样的玄妙的感觉让安宁忍不住的搂着杏子红绫被激动的滚了几圈,哦呀呀的叫了几声之后,还坐起身来做贼似得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在明明知道这结界里外面的人是如何也听不到她的声音。颠覆了她一贯在外人跟前淡定优雅的形象,反而像个得到心仪礼物的小孩子!如此折腾了好几回,安宁的兴奋劲才折腾完,还起身去了结界,弹了圆球像是泡泡似的裹住福久的摇篮,慢慢的拉到自己身边儿来。

福久不像是福生和安康,平时白天在安宁身边她照顾着,晚上就由奶娘抱回到厢房里由奶娘和丫鬟看顾。福久从刚出生就被安宁抱在身边照料,关键是这小包子不能让旁人经手,不然哭呗。不过福久相当乖,晚上安宁起夜也不频繁,白天的时候他找到一个好玩儿的玩具都能玩很长时间。安宁摸了摸摇篮里的褥子,还是干燥的,从暖烘烘屁股蛋儿下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安宁好奇得拿出来一看,嘴角咧咧,宝贝儿你这是在孵蛋吗?这是昨天这小家伙偷拿出来的桃果,本来给他放枕头边了,没想到给小家伙放屁股墩儿下面了。

安宁在外面抱着福久沁凉舒适的睡觉去了,然而空间中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几年都不曾长大的吉祥吸收了古鼎喷发出来的元力,大吼一声,出来的不是原本嫩嫩的声音,是带了些威慑力的吼声。它还有些不适应的低头,怎么觉得脚底下的东西变小了!接着空间剧烈震动起来,跋扈的吉祥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折。按照它寿命长短,吉祥现在就相当于幼儿期,害怕是理所当然的,抱着头扎到碧波潭里了!还顺手把它的床拖下去,还奇怪呢怎么觉得床也变小了,先没那么多心思管了。碧波潭虽然是以‘潭’命名,但整个潭比起这边的庄园都大了好几倍,底下更是斑驳陆离,还有吉祥的窝。不过等吉祥游到潭底,潭水的震动都没有停下来,宁宁你在哪儿呢,呜呜人家好想你!然而就在这时候吃货不改的把潭底受到惊吓的湖蟹鱼虾啊呜一口吃下去,砸了咂嘴怎么觉得今天的鱼虾变小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这厮完全没有意识到它自己长大了!当然是身体长大了,心理还是稚嫩的很!

碧波潭慢慢的扩大着,当然了整个空间都在往外扩展,还有似乎轰然倒塌的无形的结界,扑面而来的清新灵气先从结界另外一端喷薄而来。这可以用密度来解释,也就说结界外的新洞天地府蕴含的灵气无论是在浓郁程度上还是生机程度上都比原本存在的空间大的多。只是原本馥郁的灵气只是被无形中的结界挡住,如今闸被放开了,瀑布一般涌到密度小的这一方来,顺带着改造了原本的地界一番。如意莲座化成了一株菩提树的模样,树叶哗啦啦作响,闪烁着盈盈的祥瑞佛光。四喜懵懵懂懂的吸收了几口,跟喝醉了酒似的醉醺醺的倒在它的小窝里,半晌都没有动静,原本像是一坨彩虹的身体变长,羽毛更为华丽了!

当像雾一般灵气消散去,全新的世界崭露了出来。

安宁送走了知府夫人,端着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这知府大人竟然是张瑶亲生母亲陈氏的哥哥,不过如今也和他们家没有半点关系。虽然觉得这知府夫人陈彭氏知达礼,说话妥帖,但安宁和她说话时候不免带了几分有色眼镜,毕竟是从那个陈家出来的么。让安宁奇怪的是她话里有打听澄泓出身的意思,安宁不免的是往说亲这方面想,就拿当初张致远射想好的身世来搪塞。澄泓原是张父故交的孙子,因家乡受灾举目无亲才投奔到张家来的,张致远见他赤子之心、心如磐石遂爱护有加,收做了义子!陈彭氏欲言又止,安宁避重就轻,搞到最后弄得安宁一头雾水。

杏儿轻轻捏着安宁的肩膀,笑道:“太太还再想知府夫人的事吗?我看陈夫人打听大爷儿也不大像要给大爷儿说亲的意思呢?一般都是让媒婆先打听好人家的,这般亲自问起来的可是很少的。”

“不说她了,”安宁轻笑,“碧水她家姑娘明个满月,你从库房里捡几匹颜色花样鲜亮的棉布还有那块赤金的长命锁送过去罢。”碧水早两年许了谢嬷嬷的小儿子,成了管事娘子,刚得了个女孩儿,杏儿笑着应承了下来。

陈彭氏回去后忧心忡忡的,她的奶娘瞧见了开导道:“太太这是想把大姑娘许给那张家大爷么?”陈彭氏一愣,苦笑道:“妈妈,就算是我有这个心思,但看那张夫人的意思也不大喜欢的,怕是对咱家还有成见呢。”奶娘有些愤懑,道:“这也情有可原,听说那边的把死了好几年大姑奶奶的嫁妆要了回去,幸亏是分了家,不然的话可就把咱家俩好好的姑娘给连累了!不过太太那张家大爷儿怕是配不上咱家姑娘罢,毕竟身份低了些。”陈彭氏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道:“妈妈啊,你还记得…唉算了,我有些乏了,想歇会。” 奶娘见她心事重重的,有些担忧但见她不愿意开口,遂就体贴的关上门出去了。

一头雾水的安宁在得知自家老爷今日又要晚回来后,迫不及待的进了空间,然后就傻了…

第一百七六章 天外飞仙

空间里天高朗阔,灵气浓郁,但安宁并不是震惊灵气浓郁,而是入目的景色实在让安宁震惊,她还是落在庄园前,入目的灵河蜿蜿蜒蜒,金光粼粼,这还不算,让安宁的吃惊的是在灵河里撒泼的吉祥,应该说是长大后的吉祥。它从原来小狗那么大,现在有小船那么大,大概有一米高,两三米长,火红色的鬓毛像是焰火一般,它的蹄子从脚掌到小腿处不满了火红色的鳞片,冷质的鳞片闪着锐利的光芒。还有它原本白嫩的肚皮上布满了云纹形状的绒羽,也不像是羽毛,反而像是鳞片多一些,整个吉祥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团火,热情的燃烧着。

其实安宁更期待的看向空间的进化,吉祥发现她,相当郁卒的跑过来,它奔跑起来脖间的鬓毛炸开,火红火红的。

安宁一见它就来气,还不等吉祥开口,冷道:“吉祥,你给我老实交代!”

原本愤怒而来的吉祥眨巴两下无辜的大眼睛,“交代什么啊?”

安宁伸出食指来,把福久放下来,召来如意莲座,这一瞧心一惊如意莲座也变得忒好看了吧!只见原本普通的莲座变得晶莹晶莹的,流光溢彩,就像是水晶雕刻出来的一般。让它变幻成婴儿车载着福久到处去玩,安宁索性也不急着去看空间变化的,她还有一些谜底没有搞清楚。

“你说交代什么?昨天你咬我手指是怎么回事?”安宁还就纳闷了,难道吉祥还是扮猪吃老虎不成?

吉祥一听萎靡下来,“人家也不知道嘛!”见安宁明显不相信连忙解释,“我看到宁宁眉间的金文,就咬上去了!真的啊,宁宁你可千万要相信我!”大有你不相信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安宁狐疑的看了它一眼,见它挤眼睛沮丧的脸,再加上它平时的‘二货’表现。摆摆手先暂时放过它,又问:“恭喜你长大了!比以前还帅了么。对了那古鼎呢?不管了,先去看看空间好了?”

安宁说起这个来,吉祥更沮丧了。大声嚷嚷道:“宁宁啊,你不在的时候这里震啊震的,可把我吓死了!”

安宁额头冒出个井字,心道:这世界上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把你吓着呢!又想按照它的生长速度,却是还是个小孩子呢,没必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可有些人吧就是不能纵容,不然它就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吉祥就是这样的典型!

“宁宁啊,那啥啊…”吉祥一跺脚,反正宁宁都会知道,自己主动坦白绝对和被动被发现不一样啊,声音如蚊子哼哼道:“我一长大,就觉得饿了,就吃啊吃啊,等我吃饱了。就成那样了!”

安宁有不好的预感,等她看到碧波潭潭边就剩下寥寥无几的几片睡莲叶子,好嘛潭水里的鱼虾湖蟹少了大半。还有离碧波潭最近的山峰上结果实的先天灵根好不容易接出来的果子没了,光秃秃的让安宁的后牙槽痒痒的很!然而安宁的火气没发出来,忽然见全被消弭不见了!

她身后的吉祥低着偌大的脑袋没看路一下子撞到了安宁身上,缩了缩脑袋,心想这下子可完了,宁宁都不说话肯定是要惩罚我了!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安宁说话,傻了吧唧的才知道抬起头来,歪着火红色的脑袋,脖子间的鬓毛火红火红的,像是一匹火烧云。配着它单纯无辜的神色异常的可爱。“宁宁,你怎么了?”

“真是…”安宁真是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眼前的景色。

听到安宁嘀咕,吉祥也昂起了脖子随着安宁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啊!它皱了皱鼻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宁宁说这次空间进化后。那结界里的无数它垂涎已久的灵果灵草不就是能吃了!可是现在怎么没见到影子啊!虽然它才刚吃饱长大了,不是那么饿,但是那些灵果光是闻到味道就要流口水了!打了个响鼻,“宁宁啊,你看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如意莲座载着睡着的福久回来了,瞧瞧靠近很有灵性的歪歪摇篮,好似在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吉祥也一头雾水,宁宁到底怎么了啊?

如果说以前的空间能被说成世外桃源的话,那眼前的岛就是真真正正的仙境,如梦如幻。空间进化也就是原本阻碍的结界消失了,这个空间终于呈现了它最完整的面貌。该怎么说呢,结界后是一个空中岛,说是空中岛并不贴切,因为它是一座没根的山峰,被浓郁的雾气缠绕着山峰的底,让人看得并不真切。但对于空间的主人安宁来说,这并不是问题,她痴迷于岛屿的美轮美奂、无与伦比,咽了咽口水。山水绝美,灵果仙草无数自不必说,还有那浑然天成的,源源不绝的灵气也是以前不可比拟的。就是她站在外缘,都觉得

安宁刚想往前走一步,却觉得自己衣衫被拽住了,回头才发现吉祥呲着牙咬着她的衣角,亏她这身衣衫是雪蚕丝勾的不然还真会被吉祥咬烂了。只听‘刺啦’一声,吉祥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嘴里还多了一块儿绣着云纹的布。

安宁倒吸了一口气:“…”

吉祥眨巴眨巴眼睛:“…”

如意木木然然:“…”

福久小包子睡得正香:“…”

安宁咬牙,看来随着吉祥身体长大力气也变大了不小啊,还有什么破雪蚕丝不是说刀枪不入的吗?骗吉祥的么!回头敲了一下吉祥的脑门,恶狠狠得道:“拉着我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想吃那些灵气十足的灵果的吗?不会是你上去啃过吧?”安宁把拳头捏的噼里啪啦响,隐隐还能看到紫色的闪电,当然了这只是用来吓唬吉祥用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吉祥恨不得把脑袋摇下来,呸呸几口把布条吐到一边,哭开了:“宁宁啊,我看不见啦!呜呜…我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灵果了吗?”可是明明之前还能偷偷进去的啊,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吃的啊!想起了那些灵气十足的灵果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安宁无语了,不过看吉祥说话不似作假,摸着下巴沉吟了一番,她将整个空间感应了一番,那座空中岛屿确确实实存在,难道是说那岛对于吉祥来说是隐匿状态的。可是她是空间的主人,如今的空间对她来说是完全开放的。这个时候安宁才想起来她还真傻啊,之前明明就是可以感应空间的变化的,还傻了吧唧的过来看!不过你没看到就不知道那种震撼,美轮美奂的仙岛一般的存在!而且还是大胃口小吃货不会践踏到的宝岛,想到这儿安宁不厚道的笑了。

吉祥打了个寒颤,习惯性的缩了缩脑袋,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小小一个好隐藏的了!

安宁蹲下身来声音很具有蛊惑性,用手摸着吉祥松散的鬓毛,笑道:“吉祥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吃那些灵果吗?就在那个结界里面,我都看到了,一个个真的很诱人啊!”

“真的吗?”吉祥很雀跃。

安宁明眸流转,“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吉祥咽咽口水,扑腾扑腾后蹄子,往安宁指的地方溜达过去,以往的时候它可没少试图穿过结界去找好吃的,就算是那边缘的灵果灵根都美味非常,而且灵气十足。小吃货心里就想了既然外面的都那么香了,里面的肯定就更好了,它向来对自己的鼻子有信心,再加上确实能感觉到灵果灵根的波动。没什么能阻挡一个吃货想吃好东西的决心,然而事与愿违,在安宁中间什么都没有,但就在吉祥撞上去的那一瞬间有莹然五彩毫光闪过,接着就是紫色闪电打在吉祥身上,把它打入不远处的陡峭的山峰上。安宁赶紧在福久摇篮里设了结界,隔绝掉那轰隆隆的肉撞到石头上的声音。不过安宁却很明白,吉祥作为神兽,而且又和安宁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是安宁承认的人,所以说那紫色的玄雷都电下留情了。而安宁的目的就是让这个小吃货长长记性,不要为了吃的去试图撞开结界。

但事实上请不要高估一个二货加吃货的记性,而且吉祥还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而且安宁低估了吉祥的属性,它将紫色玄雷打下来的雷电吸收了,所以身上也就被撞击到山峰上碰碎了几块石头而已。它犹不死心的再接再厉的往结界上撞,这次是玄冰将它冰冻了起来,落在山峰脚下。安宁扬了扬眉毛,看它吹出一口火将冰融化了,咦,看起来是学会了新技能。不过不要以为结界拿它没办法,试了很多次之后狼狈不堪的吉祥套拉着脑袋扭头去找安宁。却发现安宁不在原地了,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以为安宁把它丢下来了,挤了挤红琉璃的大眼睛,挤出几滴眼泪,用一只蹄子画圈圈。

安宁让如意莲座送福久回庄园里睡觉,自己踏进了新生的洞天福地里,明显得感觉到从云里到空气里,灵气浓浓稠稠,她不由自主的运用起呼吸吐纳的功法,每一次呼吸间都像是吃了灵果一样让人餍足。

第一百七七章 戴罪立功

成功的进去。 一想以前它还能钻进去呢,赶紧跑去找安宁求虎摸,可找了半天原地就它一个了,可怜兮兮的挤出来几滴眼泪,用一只蹄子画圈圈。

“不让我吃,我非得吃上不成!”

“宁宁真可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说不定自己去吃灵果灵根了!哼,我就知道!”╭(╯╰)╮

“呜呜…我也想吃啊!”顶着一身乱毛在草坪上打滚,滚左滚右…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定睛一看浑身散发着悲天悯人的气质,通体萦绕着玉白的光,一股儿很香很香的味道从这人身边儿传来!吉祥一个激灵爬起来,哈喇子流了一地,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安宁还是哪个!心里直打鼓,刚才自己说的话宁宁不会都听到了吧?还有宁宁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灵果呀!腆着脸凑上来,“宁宁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闻着好香喔!”

安宁哭笑不得,绷着脸道:“我刚才好像听到谁在说我坏话,说什么来着?”

吉祥义愤填膺道:“谁敢说宁宁的坏话,是谁?肯定不是我!”

安宁:“…”这个二货,瞥了吉祥一眼,“脏死了,去洗干净过来给你好吃的。”话音没落,只听得碧波潭上‘噗通’一声,还有溅起来的水花。安宁挑了挑眉,才明白自己刚才的策略不对。吉祥这个记吃不记打的,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虽然现在看来吉祥撞结界没什么问题,但它为了吃整日这么撞来撞去惹怒了结界就不好了。安宁进去后除了呼吸吐纳吸收那郁郁稠稠几乎要液化的灵气外,还看到了那只古鼎。脱去了外面的令它蒙尘的渣滓,还原出它原本的相貌。很像是在历史籍里看到的那种鼎,方形三足。但在其上雕绘的龙、凤、麒麟、螭等纹络栩栩如生,环绕在鼎上,增添了它苍袤的气息。金色的就像是她额前浮现的那种金符。乍一看还有些暴发户气质。有因即有果,她生福久时候做了个离奇的梦,梦到金符缠身。 福久满月时澄观大师送了这口古鼎来,过了这么长时间古鼎恢复原貌,而她的空间又因这古鼎得到了进化,出现了天外岛。她只在天外岛上逛了不到天外岛的万万分之一,它看上去不大,但只有你上去的时候就会震撼造物者的神奇。当然了让安宁都流口水的则是天外岛上的灵果灵根,不像是这边的后天灵根或是低等的先天灵根,在岛上的最起码的都是中等的先天灵根,而且这岛自成方圆,很有可能这空间前任主人也没有造访过。安宁将神识笼罩了这天外岛。因而即便是她不踏足这岛屿,也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安宁回到庄园里面,福久小包子醒了,正在和四喜玩耍。四喜站起来有一尺高,身后的羽毛托在地上。斑斓的羽毛润泽有光,忒华丽了!看来是从空间进化时收益了,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被福久欺压,小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戳瞎人眼!小包子看到安宁。蹭蹭的爬过来,抱着安宁的腿瞪着清亮的大眼睛,仿佛在控诉娘亲把他丢下了!安宁把用藤条编织而成的篮子放下来,颠颠的抱起来小包子,亲亲脸颊,笑道:“宝贝儿子,有没有乖乖的啊?”

小包子很好哄,回亲了一个,窝在安宁怀里不撒手了。四喜则是很得瑟的跟安宁展示它华丽丽的羽毛,安宁问它当时什么反应,四喜伸出翅膀挠了挠脑袋,“当时动来动去的,我还以为是地动了,又吃了什么东西觉得暖暖的,我就睡着啦,等我醒来就这样啦。”

话还没说完,吉祥像个小炮弹一样的飞过来,毛上还滴着水,安宁一个眼神过去,撇着嘴停下来甩甩水珠,一会儿就干了。迫不及待地进来,看到搁在案几上的篮子,一个飞扑。‘咔嚓’咬了一嘴空气,哪里还有什么篮子,篮子在安宁手上呢。不甘道:“我要吃要吃要吃…”

安宁把福久放下来,从篮子里拿了个葫芦形状的奶白色的桃果塞到小包子手里,原本长在碧波潭边的桃果也变了模样,成了小葫芦样子,这样还挺方便小包子拿着的。

四喜现在还不能吃含有灵气太多的灵果,再说了种在这边儿的果树上结的果实任由它吃。吉祥可怜巴巴的看过来,安宁拿给它一颗血红色,表皮上长满了层次依序类似鱼鳞片一般的果子,吉祥抬头大口一张吃了。

“这龙血果味道怎么样?”安宁问。

吉祥砸吧砸吧嘴,有些不好意思,“一口吞了,没什么感觉。”

安宁无奈,招它过来,把篮子给它看,吉祥拼命咽口水。安宁摸它脑袋,边道:“吉祥啊,你想不想吃?”吉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安宁眼睛一亮接着说道:“我跟你说,那个结界你不能撞了,要是把它惹毛了,连我都进不去了,到时候你就吃不到这灵气十足的灵果了。”

“我不撞啦,可我想吃灵果了怎么办?”

得,这小家伙还不好骗啊!不过照吉祥这胃口,这结界还真是设对了,毕竟越是能结果的先天灵根,生长速度就特别的慢,而且结的果实还特别的稀少,像是她拿出来的龙血果,都要三百六十年一开花,三百六十年一结果,一次一棵树只结三十六个,这还算特别快的了,其他的你就可以想象了。当然了那天外岛上大部分的能结果的先天灵根都已经结果了,所以安宁就打算给这些先天灵根分枝,种到这边儿来,空间虽然高度上进化完了,但是只要灵气充足还是会往外扩张的。虽然分枝后这样第二代比不上第一代,但毕竟人家最开始基础在的,也不会掉价掉的哪儿去!安宁想了会儿,眼眸流转,同吉祥笑着说:“吉祥啊,你想吃的时候我会给你摘的。不过这果子里面不是有种子么,你吃了果子把种子种下去,结出来的果子你可不就能吃了?”

吉祥托着下巴想了会儿,觉得安宁说的还真在理,忙点头答应下来了。安宁笑了,临走时候还加了句,“我会让四喜看着你的,你要是撞一次结界,我就少给你一个。”四喜拍拍胸脯表示保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吉祥有得吃什么都不顾了,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张致远洗漱完刚掀开被子进来,安宁就醒了,“回来了。”

张致远把还有些迷糊她抱在怀里,拉了拉被子,有些疲倦的嗯了一声。安宁睁开眼睛,皱眉,“喝酒了?”

张致远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子牧喝了些。”

安宁见他累就没再问,闭上眼睛窝回到他怀里。这段时间他向来早出晚归,安宁就问了一次,他也没说,看来事情很棘手啊。

事实上这段时间也不大平静,本来张致远在江南所行之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几年得今上指令各处暗线都布置齐全。但又因这两年见今上没有了大动作,而且朝堂上夺嫡之争虽有今上言语上镇压,却是将大皇子嫡长子立为世子,以前许多依附于大皇子的余孽又蠢蠢欲动,不大安生了。再者当初打压江南旧臣只取了冒头太严重的几家,毕竟今上仁厚不能寒了老臣的心。然而残存下来的这些世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者说了他们盘踞江南已久,各处沆瀣一气,早几年因暗线布置当初种种十不存一二。如今恢复了些许元气,又故态萌发有了指手划脚圈钱的趋势。江南什么地方好捞钱啊,除了盐政就是布政了!这其中若说身后没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张致远送往京中折子被人私下换过,上面的要上述之事都是虽不是极为重要,但是竟然大胆到连巡盐御史二品大员的折子都敢换,这事非同小可。好在发现的及时,昨日去的折子,今日便被发现了。张致远自然要做出补救,又重写了折子,以及多了一封请罪的折子,不管如何,这被人钻了空子,都是自己疏忽所致。再请城守尉使军中快马送走。索性老天不算太亏待张致远,被调换的折子和随后写的折子一同到了御案上,等皇上看到这两份折子,冷笑片刻。虽然没治张致远处事懈怠之罪,但依旧下了密旨让张致远肃清‘杂鱼’,戴罪立功!偏屋漏又逢连阴雨,盐城改革也遇到了瓶颈,这盐城改革是张致远和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魏子牧一手促成的,自然不能功亏一篑。因而忙碌起来,一边儿又得收集那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世族的罪证,一边儿还能督促盐城改革,当真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

等进入八月,捋清头绪后一切都变得清明起来,张致远才没那么忙了,短短的大半个月,整个人清瘦了不少。等清闲了下来,就被安宁塞补汤、补药,颇有些安宁坐月子时候架势,大老爷痛并快乐着!

第一百七八章 桂花放榜

等张致远稍微清闲下来的时候,已然进入了八月,江南的世族的罪证张致远已经收集齐全,只等着他上交给皇上,就可以戴罪立功。再者盐城的事,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魏子牧已经去监管了,着实忙活了一阵子。短短大半个月,整个人清瘦了不少,清闲下来在桂院里看看书逗逗福久,安宁食补加药补的给他滋养,总算长了些肉。

如今已经到了乡试的时节,澄泓和安然在京都除了最开始几日观摩了京都的风土民情外,都在家里苦读。本朝不兴士子考前拜访官员以及从属,五服内宗亲参考的官员还必须避嫌。顺天乡试的《四书》题和贴试诗题由皇帝钦命,其余考试内容由主考、同考官员命题,各省乡试均由主考命题,以防科举舞弊的发生。他俩都很庆幸家里有过参加过科考的先例在,张家是诗书传家,而且更为难得是还由某人倾情提供的不少往年乡试的题目。因而来京都这么长时间,两人除了和好友蒋韵传些话,相约出来吃过一顿饭罢了。

乡试分三场进行,以初九、十二、十五日为正场,考生于每场正场前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因而八月初八这日,天未大亮,顺天贡院前前来赶考的士子们就已经排好队准备进场了。这些来参加乡试的士子里有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像澄泓和安然这几个未及弱冠的还很少见,大多是青壮年。

待时间到。贡院三门大开,此次的考官以及卫士从内而出,澄泓和安然站在一块儿,穿着拆缝单衣,单层鞋袜,提着考篮徐徐随着队伍前行。等监察官检查完所带笔墨纸砚以及食物都要切开检查是否夹带…检查无误后才准许进入。等到考生入围后,栅门上锁。同时顺天贡院的大门也封闭,鸣炮为响。士子们要在贡院里进行为期九天的考试里,吃喝睡排泄都在简陋透风的号舍里完成。

同时在扬州张府桂院里。张致远和安宁说起来乡试的都是心有戚戚然,安宁还有些担心安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瞧那简陋、破旧的环境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安宁瞧了一眼闲适的张致远,幽幽来了个句:“天气热,号舍的味道不好闻罢。”也不知道有洁癖的大老爷怎么过来的。

张致远很显然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把福久抱起来,在桂院里乘凉溜达起来了。安宁偷笑,心里却中秋节时去广安寺里探望两个孩子去。

时值九月,桂花盛开,十里飘香,因此乡试放榜又称为‘桂花榜’,又多选寅、辰日支。以辰属龙,寅属虎,取龙虎榜之意。是日,孙禄带着人三更天不到就去顺天府尹署前等着。

放榜时,正副主考、监临、房官、提调、监试等齐集公堂。拆墨卷弥封核实中式者姓名、籍贯,核实后交书吏唱名,唱毕填写正榜。榜由第六名写起,末名写完后再提写前五名,由第五名倒写至第一名,谓之“五经魁”。澄泓一向沉稳。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再者和安然他俩是头一次参加乡试,能入到顺天贡院来参加乡试的都是全国各地的佼佼者,一时间也难免有些紧张。不多时,孙禄带人喜气洋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扬声大喊道:“恭喜大爷!大爷中了第八名!”“安二爷中了第六名!蒋二爷中了第十二名!”澄泓和安然听了方才一颗心落到了肚中,也欢喜非常,忙封赏了去看榜的众人,连着府里众人皆有赏,一时间府里皆是喜笑颜开。又快马加鞭的差人与扬州的张府和安家报喜,蒋家叔父这边也欢喜非常,同样差人送信到扬州去不提。

等消息传到扬州,一向不苟言笑的张致远也露出了几丝笑意,安宁这个在现代参加过高考的人都不禁在心里佩服了几把,当然也是十分欢喜的。后院的张瑶也知道了自家大哥和蒋韵秋闱高中的事儿了,那几天,嬷嬷和丫鬟们没事儿都是笑眯眯的,闹得她也不大好意思了。张家从主子到仆役都是乐呵呵的,不光家里的爷们中了举,姑爷也中了举了。更不用说早就坐立不安等着消息的安家了,安老爷一听连拍着大腿说了好几声好好,安夫人更不用说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迭声说有赏!转头去看安老爷,却见他偷抹了几下眼角,心里一热,也不计较他以前做下来的荒唐事了。蒋家人异常高兴,虽说如今陛下不重文轻武,但早先抑武重文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有些世族宗亲酸儒文人还是从心里边儿看不起粗鲁的武人。蒋云扬在这个走科举的二子花费的心思远比继承家业的长子花费的多的多,不仅费心思拉拢了的张家做姻亲,更是让在京都任职的蒋二叔多费心思,如今二子乡试一朝得中,全家人喜笑颜开。

在此次顺天乡试中,解元是京都人,历届顺天秋闱的解元都点直隶人,这并不奇怪,是惯例么。然而第四名经魁、第六名亚魁、第八名、第十二名都是江南人,其中第四名经魁是苏州府学推荐到顺天乡试的,其余三人也就是安然、澄泓以及蒋韵皆是扬州府学荐来的,不由得让人赞叹江南文风鼎盛,多出才子。每年秋闱中了举的,若没有特殊缘由,都会参加次年的春闱,澄泓好友几人自然不例外。到第二年的春闱还有半年的时间,几人准备埋头苦学,再加上事先张致远和穆先生皆给自家义子(学生)写了推荐信来推荐了可以去拜访求指导的大人,如此巩固一番以求在次年的春闱会试中高中,再者还取的好的名次!

转眼到了十月二十,离家半年的福生和安康回了家。彼时福久也八个多月了,像福生一样已经磕磕碰碰的在学走路了。张致远为此没去衙门,特地休息一天,打扮一新神清气爽的从外面过来时,张玫窝在张玫身边儿笑嘻嘻的偷问姐姐嫁衣绣的怎么样了,张瑶羞得脸红不已,姐妹俩叽叽喳喳的说着悄悄话。福生和安康腻歪在安宁身边说了会儿悄悄话,过去拉着窝在安宁怀里不愿意走路的福久的小手,以过来人的身份来教弟弟走路。奶娘伸出手来,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在两旁护着。望着眼前温馨和谐的一幕,张致远忍不住露出笑容。

两个孩子报告了学业,虽然过去的半年安宁基本上以每个月一次的频率亲自去广安寺探望孩子们,但抵不住隔三岔五的叫人去看他俩。更不用说张致远和澄观大师本就有来往,见两个孩子的机会比安宁多得多,哪有不清楚他俩学习进程的,但听兄弟俩你一句我一言的童言软语,趣味良多,听得正房里笑语晏晏,和乐融融。

兄弟俩送上的是自己合作亲手雕的孩童捧桃献寿木雕,捧桃献寿的两个可爱孩童活脱脱是他们兄弟俩的模样儿。安宁拉过两个孩子来,亲亲脸颊,又是满足又是赞叹的。早两个月兄弟俩才开始拿起刻刀来学雕刻,最开始接触的时候不熟悉,白嫩嫩的手心磨的都是大大小小的血泡,等过了两天熟练掌握了才好些。兄弟俩不愿意让安宁见着,还把小手背在身后,不过那时候掌心都结了痂,也让安宁觉得心扎似的疼,要不是碍着澄观大师的身份,真恨不得骂他个狗血淋头的,当时都恨不得把兄弟俩带回家,可是福生和安康精明着呢,立马举着小爪儿来说是他们俩心甘情愿学的,在安宁怀里扭得跟麻花似的。这两个月下来他们合作雕的孩童捧桃献寿木雕,材料是上好的墨檀木,刀触虽然稚嫩,但颇具神韵,最重要的还是兄弟俩的孝心可嘉啦。惹得张致远在一旁眼红不已,在孩子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遂看着兴趣缺缺的模样,安宁挑了挑眉得瑟。

一家人围在一块涮锅子,汤底是安宁特意从空间里逮出来的老母鸡汤,并不是非常的油腻,反而是清清的,却是熬制的非常的香。一边儿各色蔬菜瓜果俱都是齐整的,肉类不是被削成薄片,就是做成了小丸子,几个人见了食指大动。

下午安康窝在正房陪着福久玩堆城堡,福生溜溜达达的去了张瑶的屋子,去时张瑶正在做一件大氅,福生眼尖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尺寸,一想森森的嫉妒了。他在广安寺呆了半年,不说别的,拿人短处功夫最是见长,再者他在广安寺里因为澄观大师弟子的名头地位当然不低么,寺庙里的不管是教授他和安康功夫的武僧还是小沙弥都是心思淳厚之人,可没少被他俩压榨。这上前笑道:“大姐姐啊,这大氅可是为了弟弟我做的?啊呀,正好天气也冷了呢,只是怎么瞧着有些大呢!这可无妨,搁到明年我也能穿么!”

第一百七九章 强词夺理

福生拽啊拽的蹭到张瑶跟前,盯着她手上的银色玄纹的大氅,笑嘻嘻道:“哎呀,看起来有些大啊!我和安康穿着大,难不成是给澄泓哥哥的?”

张瑶放下大氅,捏了捏福生白嫩的脸蛋儿,道:“你不好生让父亲考校功课跑到我这儿来,父亲逮到了有你好受的了。”

福生嘿嘿一笑道:“大姐姐这可放心了,我啊是得了娘的许可出来溜达的,不,是来看大姐姐的。”说着挺了挺小胸脯,“读书总是要劳逸结合的,日后我可是要像小舅舅、澄泓哥哥还有蒋二哥入顺天贡院考取功名的哟!大姐姐还没说这大氅是给谁的呢!难不成是蒋二哥?”捂着小心肝做出西子捧心的小样儿,惹来丫鬟抿嘴偷笑。

张瑶脸上浮现红晕,瞪了一眼福生,“你个鬼精灵。”说着自箱笼内取了一件大红色披肩小斗篷,“少不了你的,还有安康和福久的。”一件紫红色的披肩小斗篷和鹅黄色云纹小斗篷也在箱笼里。

福生嘻嘻笑道:“大姐姐亲手给做的,啧安康倒是好运气,那感情好弟弟我一块儿带回去罢,那我就不打扰大姐姐了,蒋二哥肯定会很欢喜的。”抱着小包袱,眉笑颜开的颠颠走了。

张瑶满脸红霞,心想这弟弟人小鬼大,又想蒋二哥穿上是否欢喜,一针一线的全是满满的担忧和丝丝的幸福。

福生扛着个小包袱,又颠颠的跑到张玫那儿,坳走了两个荷包,挂在腰间颠颠的回桂院里显摆了。搂着安康得瑟,“瞧大姐姐是特意给我做的时候,多出来的布料就顺便给你做喽!”安康拿起自己的和福生的比了比,推了推福生,“两个颜色不一样。”

“哈哈,这都被你发现啦!”福生耸了耸肩。又从自己的腰间拽下一个荷包递给安康,“二姐姐做的,马马虎虎吧。”说完就被安宁弹指摧残了,“你呀。你二姐姐的女红连嬷嬷都夸赞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马马虎虎了?”

福生腆着小脸道:“儿子这不是和娘做的荷包比的吗?谁能赶上娘做的,安康你说是不是?”安康郑而重之的点头,安宁假意蹙眉,不痛不痒的说了福生一句,心里哪有不高兴的。又他俩第二天才走,就决定晚上亲自下厨做好吃的慰劳兄弟俩。

福生立刻大声点菜道:“娘啊。我要吃糖醋鲤鱼!”

安康也不甘示弱,道:“娘啊,我可想娘做的拆烩鲢鱼头啦!”

福久吭哧吭哧的爬到安宁这儿来,长着小嫩嘴儿道:“啊啊咿呀!”

福生欢喜的拍巴掌,笑嘻嘻道:“娘啊,福久也要是吃肉肉呢,他要吃红烧鹿肉!”

安宁把肥嘟嘟的福久抱起来,点点福生的额头。笑道:“是你自己想吃罢,怎么还赖在福久身上?”安康也在一旁附和,背着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懂福久说什么。用手指头在脸上画着羞他。福生大言不惭道:“那说明福久和我亲,我们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么。”朝安康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兄弟俩活泼非常,以安宁为中心玩起了躲猫猫游戏,福久瞪着大大的凤眼好奇的看着,歪着小身子要去看,安宁只得抱着他转来转去。

外头丫鬟打着帘子道:“老爷回来了。”刚才还笑闹的福生和安康忙整整衣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儿。不是说怕严肃的老爹,而是怕爹爹惩罚他俩,晚上还想多黏在娘亲身边呐!张致远从外面进来。看一大三小都朝他看来,蹙了蹙眉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这是异口同声的兄弟俩。

“咿呀!”这是显然没看够热闹的福久。

安宁明眸流转,笑道:“孩子们闹着玩呢,你外面的事处理好了?”吃过涮锅子,前院大管家差人来把张致远叫走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张致远点了点头,坐在花开富贵的红木椅子上,看了一眼乖乖站在一块儿的福生和安康,捋了捋只有薄薄一层的胡须。说起来大老爷蓄胡须的道路异常的坎坷,这时代男子以蓄胡须为美,行完弱冠礼后男子也开始留胡须。安宁嫁过来的时候也诧异他没有胡须的,大红色底端绣并蒂莲喜服还有凛凛眉目,剑眉星目犹如寒星,映衬着一张脸酷帅的一塌糊涂。等他开始留胡须,福生和安康出生了,胡子扎人张致远那时候也不像平常规矩人家讲究子子孙孙、抱孙不抱子这样的规矩,也是他过了而立才有了儿子,自然是疼爱的。而且那时就出乎安宁预料的,张致远并不是个墨守陈规迂腐之人。等瞧见了儿子白白嫩嫩的下巴上被胡子扎的红点点后,第二天就见他下颚和脸颊留的胡须已经不见了踪影,刮净后也没有再蓄胡须,更养成了每日刮刮脸保持面部洁净的好习惯。等福生和安康再大时,张致远再次留起了胡须,当然了也是中年美大叔一枚,只可惜好景不长,等他蓄了胡须后福久也出生了,再次重复了之前。现在短短须根带着股儿沧桑味儿,相当的有型,帅大叔啊!安宁回过神来,脸颊有点红,抱着福久坐在榻上,把儿子放到榻上玩来做掩饰。

张致远摸了摸须根,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置,来考校福生和安康的功课。自从他俩去了广安寺学习后,安宁在他俩跟前就是一慈母,反而是张致远从原先宠溺的状态变成了如今的严厉要求的态度。当然了福生和安康也知道父亲就是看着严厉,其实内心还是很关怀他们的,因而也不会怕严肃的父亲。乖乖的站在一边儿等着他考校,一番考校下来结果自然是满意的,就是张致远也不禁露出几丝笑意,却看不得福生和安康挺着小胸膛略带骄傲的小样儿,道:“你们现在学问上才算入门,就是比其他同龄人优秀也没什么好骄傲的,日后还需要谦逊,好好跟着澄观大师学习。还有别以为你们俩不在家,在广安寺发生的事我就不会知道了!”自己说着还带着几丝笑意和无奈,兄弟俩虽然天资聪颖,但调皮起来也差点弄的佛门净地鸡飞狗跳的,尤其是福生,他们俩的性子着实该磨练磨练。

张致远后面的话已经有教训的意思了,福生和安康立马站好,低着头听讯,然后赶紧表示他们俩知错了,识时务的本领他俩数第二没人敢数第一的!

孩子们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张致远自然不会拿什么架子,再看他俩认错态度良好,大手一挥算他们来过关了。福生和安康背过身躯,就朝安宁调皮的伸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安宁忍不住笑道:“他俩还是小孩子,调皮一些是正常的,等再长大些自然就会沉稳了。” 话里的纵容和包庇的意思非常的明显。

“就是就是。”又异口同声的兄弟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张致远黑脸,“你们俩还有理了?引蚂蚁是怎么回事?还有明知道寺庙里吃素戒荤腥,你们俩倒好镇日想着大鱼大肉,还将广安寺后面小河里的鱼钓上来准备作甚?嗯?”

兄弟俩立马蔫了,套拉着脑袋连忙道:“爹啊,我们俩知错了。可是爹啊你不要只听一面之词,也要听我们辩解一二啊。”

“好,我倒要听听你们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安宁还真不知道兄弟俩在广安寺里闹出这么多花儿来,顿时来了兴趣,福久小包子爬过来坐到安宁的腿上,大大的凤眼清亮极了,好奇的看着两个哥哥。

福生和安康对看一番,福生握着小拳头抵在嘴边儿干咳了两声,安宁噗嗤笑了出来,这个动作和大老爷有时候转移话题干咳的时候太像了。笑完就对上福生幽怨的目光,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福生瘪了瘪嘴:“娘啊,好好的气氛都让你给破坏啦!”

安宁抿嘴偷笑,表示自己的无辜,道:“好好,娘知错了,你们俩继续辩解吧!”

福生鼓了鼓腮帮子,整了整衣衫才道:“首先爹啊,这蚂蚁是因为从书上看了蚁冲出入,天色将变。老师也说了要知书实行,儿子们才引了蚂蚁出来,可惜那日晴空万里,我们这才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退了一步,轮到安康了,安康道:“儿子不才,看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才做了无钩的鱼竿去钓鱼的,徒劳无功后,儿子们才想捉只鱼上来问问它为何不愿意上钩?过后儿子们立马就将鱼放回小溪里的!”

安宁忍笑忍的相当辛苦,就是张致远虽依旧沉着脸,但是眼中却有着笑意,脸部肌肉微微的抖动。看来是被兄弟俩的诡辩说的哭笑不得,这兄弟俩调皮还尽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着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嘛…

安宁朝张致远使眼色,张致远干咳两声,道:“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第一百八十章 亲疏有别

张致远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假意呵斥道:“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安宁怕打击到兄弟俩的小心肝只能脸颊颤动强自忍不住笑,抱着福久嫣然一笑,道:“你们爷仨先聊,福久有些饿了。”低头亲亲好奇的瞪着大大如同黑曜石般眼睛看自己的福久,“宝贝儿乖哦。”

张致远等妻子进了内室,朝俩儿子道:“你俩还有什么要说的?”

福生和安康眨巴眨巴眼睛,冲着严肃的父亲裂开嘴笑道:“爹啊,其实我们俩刚才在彩衣娱亲啦!”

张致远紧绷的俊脸皲裂了…

安宁一边抱着泛着奶香的小包子喂奶,一边儿听外面传来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抽了抽嘴角,顺手捂住小包子的耳朵,笑道:“家庭暴力,宝宝不宜哦。”

“爹啊,我知道错啦!”

“爹啊,难道你不高兴吗?”

“…”

“娘啊,救命啊!”

“娘啊,屁股要烂啦!”

“…”

张致远举着蒲扇般的大手,当然了这是在被把了外裤的福生和安康看来,实际上大老爷的骨节分明,纤细有力,再加上作为文人保养得宜么。但在福生和安康看来,父亲这打起手来打屁股没什么威胁性,但小男子汉的尊严让他俩觉得很羞耻!当然了作为父亲的张致远很了解,挥手让丫鬟和奶娘出去了。

还没等开始打呢,自认为小男子汉的景曜和景佑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了。弄得张致远哭笑不得。但是作为一向以严肃自居的父亲。大老爷怎么能容忍被自己五岁大的儿子以‘彩衣娱亲’的名义给娱了一把!当即每个肥嘟嘟的屁股打了几巴掌,不过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

“你们俩长大了,嗯?竟然娱乐到父亲头上了!”

“在广安寺不好好学习,竟学习有的没的,我看是要好好教训了,干脆剃度当小和尚罢!”

这话当然是气头上的,景曜和景佑撅着嘴委委屈屈的对看了一眼。趴在榻上不动弹了。

张致远还稀奇了兄弟俩不嚷嚷了,还以为是听话了,其实打了几巴掌早就心疼了。正好下了阶梯,过了一会儿,偷偷瞅过去。哟原来在偷偷的抹眼泪呢!这倒是真稀奇了,俩孩子早慧的很,就是走路摔了跟头都没有掉过眼泪,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过分了?

在里间的安宁也纳闷了,怎么外面没声音了,等福久小包子吃饱出来,一瞧,乐了,俩孩子搂在一块儿抹眼泪呢。张致远见到安宁出来眼带希冀还有没辙,安宁轻声问他:“怎么回事啊?”

听完他的话。安宁明眸流转,故意往重了说道:“他俩本来就想让你高兴呢,好心到你这儿都成了驴肝肺了,还打了他俩屁股,这下好了伤了孩子的自尊心了呗。他俩什么时候掉过眼泪了。你这当爹的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还想我这个当娘的去哄孩子不成,当心啊以后他们兄弟俩不理会你。”

张致远黑脸:“他俩敢。”自古真名士自风流,以往陈氏无子,后院也无所出的时候,张致远纵然平日嘴上说着不在意子嗣。不在意的,但是心里还是很介意的。而且在他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努力一点的都可以抱孙子了,他却才有了儿子,自然是将儿子看重的。不说儿子,就是家里的姑娘也是尽了做父亲的责任,不像其他大户人家讲究规矩姑娘就由后院女人教养,张瑶小的时候他还曾手把手的教导过她读书识字呢!就是福生和安康小的时候,完全的二十四孝老爸,要月亮不给星星的那种。当初福生和安康刚开始描红时,他都是亲自临摹的三字经的大字帖给两个孩子。福久更不用说了,有的时候换尿布都不假他人之手的。虽然在外面是冷静自持、不好接近的样子,但在家里却是个好父亲,慈爱、包容、有耐心,在这个士大夫拘泥规矩的年代,算得上一朵奇葩了。

张致远拎着俩孩子去书房再教训了,安宁偷笑,福久好奇的歪着头,安宁笑眯眯的点了点小包子的脸蛋儿,戳出个软软的坑来。

第二日张致远亲自送依依不舍的两兄弟去广安寺,也不知道在书房里同福生与安康说了些什么,兄弟俩比以往相比更加听父亲的话了。

时光飞逝,年关近了往京都的年礼早就送了过去,澄泓笑着叫住正进来的蒋韵,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大氅,道:“家里针线上做的,蒋二哥收下回去试试吧。”说着将手中的小包袱塞进蒋二哥手中,蒋韵上了马车后,才打开包袱,看着那件针线极其出色的大氅,他心思细腻,加上对未婚妻的针线熟络,便知道这件大氅定是张瑶做的,心中一暖!

铺子年底盘账,各地田庄上缴年货,因着这几年安宁开源生财,铺子和田庄自是比往年多了些,盘账对账时候往自己私库里进账不少,今年风调雨顺田庄上缴的各色年货比往年还多一分。忙是忙了些,不过安宁还是将张瑶带在身边,让她帮着自己张罗过年的各色事宜的,就是给张瑶添嫁妆的铺子和田庄都让她一一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