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整理好手里的女红,才准备去保合堂看看,现在她只要一天不去就会放心不下,总觉得有事没做。

马车到了保合堂,杨茉才下车,就听到周围一阵喧哗声。

“恭喜杨大小姐。”

“是啊,恭喜杨大小姐了。”

这是怎么了?杨茉诧异地向四周看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药铺里的堂医和郎中都走出来围在保合堂门口。

杨茉有些诧异,看向从保合堂里出来的江掌柜。

江掌柜还没有得空说话。

“大小姐,借着这件事也让我们出出力。”

“是啊,从来都是保合堂做在先,这次我们也该帮忙。”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话,本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心热起来,“对,从来都是各家散着施药,倒不如聚在一起义诊,眼见就是年关,大家都帮衬一把,所有人都能好好过个年。”

说是年关。

是因为对穷苦人来说真的是一关。

冬天粮食少,又没有取暖的炭火,老人、孩子因此容易患病。杨茉早有施药的打算。不过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大家就都知晓了。

杨茉想着进了屋,看向江掌柜,“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掌柜本来满脸笑容。听到杨茉这样问,不禁诧异,“大小姐还不知道?是十爷求娶大小姐送的聘礼啊,保定那边起了战事,不少灾民聚在京外,十爷打着杨家的旗子施药,从京城一直到城外,请了不少郎中去帮忙,还设下了粥棚,明天开始就连着施粥了。”

周成陵送的聘礼?

怪不得这么多坐堂医和郎中都说要过去帮忙。

她还奇怪是哪里来的消息。

江掌柜道:“这一时半刻恐怕京里都知晓了。怎么就大小姐不清楚。”

杨茉听着江掌柜的话。再想起刚才一双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不禁觉得血都扑到脸上,周成陵怎么一点口风也没透。

“那边说,还要去热河和通州。明天就起程,方才大家还忙着搬草药和米粮。”

江掌柜话音刚落。

张家药铺的掌柜张琰就进门,“大小姐,这次让我们药铺的两个郎中过去吧!”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等她拿主意,好像这件事她能做主似的。

白老先生笑着站起身,“问错庙门了,虽然是以杨家的名义,毕竟是十爷那边张罗的,大家该去找十爷才是。”

叛乱虽然没有闹腾几天,但是毕竟不少人都受了牵连。平头百姓死伤不少,又连着几日的大雪,病患每天都会增加不少,可想而知有多少看不起病的人在苦苦熬冬,朝廷也有言官上奏折请赈灾粮,皇帝却充耳不闻,京里的勋贵往年这时候已经开粥棚,可是政局不稳,大家都忙着打听朝廷动向,就没有谁牵头第一个搭粥棚。

大家以为今年就要这样过去,谁知道第二天一醒来,京城连着几条街都是搭好的棚子,连同京外灾民聚集的地方也是起了炊火。

所有的粥棚、药棚旁边都写着一个字“杨”。

杨家。

如果还不知道是哪个杨家,就可以看药棚上的旗子“保合堂”。

杨家,保合堂。

京里的哪家勋贵都没有这样的排场。

蜂拥而至的难民本是来抢粥,看得长长的仿佛望不到边的粥铺顿时傻了眼,这是施粥,这是真的施皱?不是那家大户做排场?

看到稠的能立住筷子的粥锅,里面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很多人只会张嘴说不出话来。

“知道保合堂是哪个吗?是经常义诊的那家药铺,东家是杨家的大小姐,会治疟病和痘疮的那位杨大小姐。”

几位妈妈笑着施粥,听得大家议论。

一时之间周十爷要迎娶杨大小姐的事满京城皆知,这消息也会跟着施粥施药的人传到通州和热河去。

“一个药铺能开得起这么多粥棚?”

“是宗室求娶杨大小姐送来的聘礼,因为杨大小姐经常义诊施药,聘礼也是施粥施药。”

“哪有这样的聘礼,谁家不是送金送银。”

说着话还不忘了含进嘴里一口米粥,真甜啊,甜糯的米粮,吃到嘴里好像就化了。

人群里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连着吃了三碗粥,忽然跳起来拍手大喊,“这可真是过年了,过年了。”

吃不饱饭的人哪里还会记得过年。

也就只有孩子才这样盼着,过年不是什么日子,就是开心、高兴,能吃饱穿暖。

杨茉看着那个蹦着跳着手脚满是冻疮的小女孩,快步走上前。

发现身边站了个人,小女孩羞怯地停下来一头扑进旁边的妇人怀里。

杨茉吩咐梅香,“将冻伤的药膏子拿出来。”

小女孩从母亲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到杨茉脸上满是亲切的笑容,就又大胆地将另一只眼睛也露出来,打量着杨茉。

“这是冻伤的膏子,每天擦两次,擦好了还要接着用七日才能断根,”说着杨茉伸手指了指保合堂的旗子,“如果身上哪里不舒服,吃饱了饭去那里拿药,那里有不少的坐堂医和郎中。”

妇人茫然地点着头,眼看着杨茉要走,“是…一个女子在施粥施药?那药铺也是女子开的?”

杨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连续的两个问题。

“善人可知道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杨茉笑着没做声站起身向前走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打脸 爽虐章~

刘妍宁听说外面的消息不禁惊讶。

本来一切都进行很顺利,皇上看上杨茉兰会很快想办法将杨茉兰留在宫中,那时候周成陵还没有娶杨茉兰进门,皇上会事后给些补偿,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少了门亲事皇上会另指一门,先皇的余贵妃就是这样来的。

却没想到周成陵会闹出这样的动静,现在没有人不知道周成陵,没有人不知道杨茉兰,这门亲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谁都难伸进一只手去,如果宫中强来抬人,难免会闹出大风波,叛党的事刚过,不管是皇上还是朝廷都不愿意再出什么差错。

刘妍宁正想着,刘夫人带着管事妈妈进了门,望着女儿,刘夫人脸上露出笑容,“济宁侯府那边办宴席,拿了帖子请我们过去。我回绝了一次,济宁侯夫人又让身边的妈妈亲自过来说,一来是济宁侯的生辰,二来也要答谢你救了济宁侯府女眷的性命。”

刘妍宁听着有些迟疑,“母亲自己去吧,就和济宁侯夫人说我身子有些不适。”

刘夫人看向旁边的甘妈妈,甘妈妈立即退了下去。

“你父亲说,如今是好时候,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将你的婚事定下,”刘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机会,如今你父亲名望大增,你虽说是和宣王和离,谁都知道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有杨氏在先。”

好在周成陵看上的是杨氏。

杨氏是个没规矩少礼数的,周家长辈为了这门亲事还闹到上清院去。

杨氏没有过门先丢了脸面,这才让许多夫人替妍宁鸣不平。

刘妍宁自然知道母亲的思量,“宴席在什么时候?”

刘夫人笑道:“明日一早我们就过去,两家离得这样近,用不着马车来接。”

济宁侯是太后娘娘长兄的嫡子,济宁侯的寿宴请了不少的宗室和勋贵夫人,一大早晨济宁侯府外就停满了车马。

刘妍宁换了件靓蓝色褙子跟着刘夫人一起去了济宁侯府。

母女两个进了花厅坐下,济宁侯夫人拉着刘夫人去一旁说话。“夫人可知晓我家二老太爷家的三子,去年三太太没了,一直还没续弦…”

刘三老爷虽然没有功名,却是太后娘娘的母家人,刘夫人听得心里欢喜。她就知道济宁侯夫人今天会提起此事。却还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忙着拒绝,“妍宁才和离。没想过要再出嫁,不说我们家老爷不会答应,妍宁早就灰了心,这几天还说要搬去清竹园去住。”

清竹园在刘家西院子的一个小山坡上,要走很长的台阶才能上去,谁会去搬去那里,济宁侯夫人立即变了脸色,“可使不得,那样的地方住长了任谁性子也要变得冷清。”

刘夫人点点头。“谁说不是,老爷和我都不答应,才算劝住了她。”

济宁侯夫人微微一笑,刘夫人也是心疼自家女儿,如果真的不准备将女儿嫁出去,也就不会说阻止女儿去清竹园的事。无非是才和离碍着名声不好立即说亲,这样一来她心里就有了底。

这门亲事八成能说和。

刘太傅如今得了皇上信任,刘家已是今非昔比,周十爷看到刘家今日的风光,也是要后悔当日和离。不仅丢了爵位还少了这样的岳家。

周十爷如今要娶保合堂的杨氏,以杨氏的身份和刘妍宁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算,杨氏也盖不过刘妍宁,这样也就不会有太多人议论。

济宁侯夫人才想到这里,外面的管事妈妈进来禀告,“献王太妃来了。”

刘夫人惊讶地看了一眼济宁侯夫人。

济宁侯夫人忙放下手里的茶,“献王太妃身子不好,我还以为不会过来吃宴。”

济宁侯夫人带着下人迎出去,刚出了长廊,就看到献王太妃让人搀扶着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银红色褙子,靓蓝色银狐内里披风,头戴昭君套的小姐。

济宁侯夫人仔细看,才看出是慈宁宫见过的杨氏,杨氏进宫行医穿着很是素淡,远远看去只是小家碧玉,而今这样打扮起来,倒是十分的端庄大方,尤其是一水的银红色,衬得她模样儿娇嫩,尤其是一双眼睛尤其的清亮,没有半分的拘束。

献王太妃怎么会带了杨氏过来。

济宁侯夫人还没说话,不想献王太妃就沉下脸,“可是不欢迎我们娘俩,若是这般,我老太婆就掉头回去。”

济宁侯夫人身上不禁涌起了冷汗,献王太妃向来是待人慈善,怎么今天见面就是这样的话,看起来是玩笑,却脸紧绷起来,眼睛里也多少带着怒意。

仿佛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献王太妃上门来算账。

今天可不能出差错,侯爷的生辰有不少的宾客在。

济宁侯夫人想得心惊肉跳,忙道:“老太妃要骇死我不成?太妃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我若是有二心,您就扒了我的皮。”

献王太妃这才笑起来,“扒你的皮做什么,能长面子做袄穿?”

见到献王太妃脸上露出笑容来,济宁侯夫人的心也放下一半,忙赔笑,“您若是喜欢,就当袄来穿。”

将献王太妃迎进花厅,花厅里的夫人们立即站起身来行礼,旁边说话的夫人也一同来拜见,花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献王太妃身边的杨茉。

保合堂的杨大小姐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满堂都是勋贵、宗室妇,大家不禁垂下脸用帕子去碰鼻尖。

济宁侯夫人也觉得尴尬。

这个杨氏看到了刘夫人和刘家小姐也不知道避让,反而堂而皇之地站在献王太妃身边,真不怕被人议论起来没了脸面。

和离对男方来说是极为丢脸面的事,女方求去才有和离,所以和离时签的放妻文书不过是保全男方的颜面,放妻文书就被人笑谈为休夫文书,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莫不是杨大小姐不知道?以为有献王太妃撑腰就是万事大吉。

济宁侯夫人才想到这里,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管事妈妈进屋径直走到济宁侯夫人面前,“三房的老太太来了。”

三老太太是太后娘娘的庶弟,平日不怎么来济宁侯府,这次也是给济宁侯贺寿。

济宁侯夫人十分不情愿地站起身去迎三老太太。三房虽然是庶出,到底也是郑家人。太后娘娘的弟弟。要不是碍着太后娘娘的脸面,他们早已经对三房不闻不问。

济宁侯夫人才要走出花厅,三老太太已经让人扶着走过来。看到济宁侯夫人,三老太太一双眼睛就冒出火来。

见到三老太太这样的脸色,济宁侯夫人才要说话,不想就被三老太太照脸上啐了一口吐沫。

花厅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济宁侯夫人和郑家三老太太。

郑三老太太是济宁侯的长辈,如今气势汹汹地上门,想来是出了大事。

济宁侯夫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一时半刻缓不过神来。

花厅角落里的刘妍宁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站起身来就要退出屋子,没想到才走了两步,面前就挡着一个人。

刘妍宁抬起头来看到穿着梅花裙一脸笑容的杨茉,“宴席还没开,你这是往哪里去,来都来了好一阵子。这时候走不免扫兴吧。”她跟着献王太妃走进花厅,济宁侯夫人的神情是让她避让刘妍宁。

真是笑话,她凭什么避让刘妍宁。

人不在身份高低贵贱,自尊者人必尊之,自贱者人必贱之。

济宁侯夫人来不及擦干脸上的口水。“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三老太太尖声道,“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有人娶那破落户,才被人和离,你就急着三媒六证,要让我们家娶她,我们虽是庶出却也是郑家人,你这样作践就不怕外面看了笑话。”

“我看你是被虎掏了,少了心肝,不知道天高地厚,干出这样没脸的勾当,我活着治不了你,我死了就变成恶鬼、阴灵日日来掐你。”

三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大,让所有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话谁听到都要被羞臊死,几乎所有人都被震的面目红涨,好在这话不是说她们。

济宁侯夫人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地看着如同厉鬼般骇人的三老太太。

谁是破落户,谁才被人和离就要嫁人?女眷们互相看看,目光落在刘夫人身上。

郑三老太太说的莫不是刘太傅家。

再看到刘夫人如同见了鬼似的。

天哪,三老太太说的就是刘家。

刘夫人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向她投来,好似她没有穿衣服,身上所有丑陋的地方都被人看了清楚,漂亮的褙子被她紧紧地攥住,心脏抖成一团,整张脸就要支持不住垮下来,就好像被人当中砍了一刀,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

刘夫人期盼地看着郑三老太太,希望郑三老太太说的不是她们刘家,她们本就没有要和郑家三房结亲,而是看上了郑家二房。

济宁侯夫人带着哭腔,“老太太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插手三房的事,要替三房做媒。”

旁边的下人就去搀扶郑三老太太,“老太太有什么话下去再说,您千万别动气,这里定然是有误会。”

三老太太顿时嚎哭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要一窝蜂的害我不成,”说着拉住济宁侯夫人的衣角,“我问你,你是不是和郑家长辈说过,那不要脸的女人娘家显赫,将来能攀上裙带,还说那夫家与她和离丢官丢爵,是夫家有错在先,与她名声无损。”

刘夫人看着郑三老太太嘴唇一开一合,几乎灵魂出窍,恨不得上前将她鼻口捂住。

当众被人辱骂,她却不能站起来分辩,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装作三老太太说的人不是她。

三老太太好似是在撕济宁侯夫人的脸,她脸上却觉得已经被人抓破了,鲜血直流。

“你知道什么叫名声?任着丢官丢爵也要和离,可见她是何种德行。这样的人也敢入我郑家的门,你是看我们是没脚蟹就这等害我们,仗着爵位被你们承继了,就将全族人都握在手心里折腾,太夫人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做出这种混账的事。”

三老太太干脆一头撞在济宁侯夫人怀里。吓得婆子、妈妈一窝蜂地上面拉着。

刘妍宁抬头看杨茉,杨茉早在那里等着她说话,“你可知道郑三老太太说的是谁?”

装糊涂通通都在装糊涂。

大周朝有几个人和离时让夫家丢了官爵。

当然是刘太傅家。也只有刘家。

都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可现在刘家就在济宁侯府做客,当着刘夫人和刘大小姐,三老太太就骂出这样的话来。

“我告诉你,从古到今,让人好女儿只会让人争相求娶,你是瞎了眼睛还是吃了屎,你没看到宗室是怎么求娶杨大小姐的?”

“我一路过来看到杨家的粥棚、药棚不计其数。活了怎么大把年纪,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怎么?这样求娶倒不好了?就要昧着良心图那些贤良的名声才好。我呸,郑家祖先知晓了定饶不了你们。”

“我们郑家也是,不是无赖之徒,孽障种子。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呢,你们不顾太后娘娘,我们还要顾着,你还以为自己足智多谋。呸,一肚子大粪,不怕人笑话。”

三老太太骂的济宁侯夫人僵立在那里。

谁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个勋贵夫人被人指着鼻子骂。

大家开始惊呆然后回过神来,立即从刘夫人母女身上收回目光。

可笑,在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好像就是为了看刘氏母女和济宁侯夫人的笑话。

她们都觉得脸面没处放,更何况这三个人。

“怎么说起我们杨家丫头了,别说我们拿出几个庄子的银钱做粥棚,这样的聘礼就是让我们倾家荡产我也愿意,杨家丫头都不在意那些金银的俗物,我们怎么还不舍得银钱做善事,要说名声,不靠着老子、娘传出来的才是真的。”献王太妃忽然站起身看向旁边的刘夫人。

刘夫人从献王太妃眼睛里看出自己的惊骇。

献王太妃分明字字句句都在指她。

“若是有人还拿杨丫头行医的事来嚼舌,别怪我下次不给她脸面,我们宗室娶媳妇,长辈看好的姻缘,别人哪有权利说三道四。”

“杨家肯成全这门亲事,到了吉时我们大张旗鼓迎我们宗室妇,谁敢坏了这门亲,看我老婆子不跟他拼命,你们说我仗势欺人也罢,倚老卖老也好,这门亲事我是用命保定了。”

献王爷祖上就名望很高,献王太妃也是说话掷地有声的人物,济宁侯怎么样,太后娘娘也要给献王太妃几分颜面。

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不顾宗人府。

刘夫人汗湿了衣襟,就算妍宁离开宣王府她们也没有这样丢过颜面。

这次宴席她不该来,她就算来也不该带着妍宁一起,她们太大意了,没想到…,她们根本不可能想到郑三老太太会来闹。

这件事本来跟郑家三房没有一点干系。

是有人陷害她们,是有人故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