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尽是无望的悲伤。

————**————接下来可以看做是谢清的番外————

我的母亲在我很早的时候就死了,然后我的父亲娶了一个后母,就像所有烂俗的言情小说里那样,我从小就被我的后母想方设法地折磨。

初中毕业的时候,后母明确地告诉我,因为家里的弟弟读书要钱,所以不可能再供我读高中。

好,我认命。

于是,出去打工。

上海,这个□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当然,那里也是我的梦想。

在最初的三年里,我做过小餐馆的服务生,做过按摩,甚至在最落魄的时候捡过垃圾,当然,被人欺辱早已经成为我的家常便饭。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超市的一名收银员,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对此,我几乎重拾对生活的希望。

但是,就在那年,我被超市的小老板□。

完事之后,他从钱包里丢下五百块钱到我的身边,提起裤子转身离开。

我很想有骨气地将钱扔在他的脸上,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像狗一样将那五百块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虽然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我的脸色并不好,但是我知道我是美丽的。

或许,我应该利用这份美丽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被一个人经理人看中,开始拍□。

我按照导演的要求跟各种各样不同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不过跟□不同的是,我是在镜头下而已。

我的生活慢慢地好了起来,我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将它布置得很温馨,我想只要我有了足够的钱,我就可以退出这个行业,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许安的情景。

那大概是初夏的第一场雨,雷声轰隆隆地响。我掀开窗帘,忽然有了一种想去雨中淋雨的冲动。

然后,我真的就跑了下去,站到雨里,让雨水尽情地冲刷着我的身体,好像这样就可以将我身上的一切污秽都冲刷干净。

然后,一把伞遮在了我的头上。

我回转头,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清澈如泉的眸子,我想那是我看过的最干净的眼睛。

“你没带伞吗?”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戴着一副眼睛,皮肤很白,握着伞的手骨节分明。

“嗯。”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大概只有二十岁的样子,看打扮应该是个大学生。

“这把伞给你吧。”他将伞递到我的手里。

“要不…我们一起吧。”

就这样,我们两个共用了一把伞在暴雨里走了许久许久,后来,我们的全身都湿透了。

我知道,那天我的打扮真的很像学生,梳着马尾辫,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布鞋。

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同居。

我和他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拍过□。

他一直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只说,我只是在超市里当收银员。我将我的身世讲给他听,只是省略了我被□然后拍□的那段经历。

他对我很好,甚至鼓励我重新去念书,他多我说,“你放心,一切有我。”

然后,我真的去读高中了。

重返高中的生活让我几乎以为命运对我竟然也眷顾起来了。那一段美好静谧的岁月让我以为过去黑暗的一切都过去了,未来全部是明亮的。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那一天,他将我那张□狠狠地扔在我的面前,脸色青白交加,“谢清,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

这一幕,我在梦境里无数次地梦到,现在,终于成为了现实。

意外吗?

不。

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发生的。

只不过我贪心地想让这样美好的日子多过几天。

面对他,我平静地点点头。

“没想到,你那么肮脏!”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扬长而去。

这句话,我从很多人的嘴里听到,不过再没有从他的嘴里发出更令我心痛。

再后来,我去了一家酒吧驻唱。

在那里,我遇见了冯启山。

然后,就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我被他包养了。

很奇怪是不是?

我早先就听说,冯启山有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妻子,他们夫妻情深,没想到吧?呵,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对他说,“我想当明星。”

既然都是当□,为什么不去当高级的□呢?

于是,冯启山将我包装成明星,我开始接戏,开始走红,开始出席各种高档场所,开上几百万的跑车,住上几千万的高档别墅。

我的那个父亲在某一天带着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来找我,一脸卑微的笑,“小清啊,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可你弟弟还是你的亲弟弟啊。你看你现在有名有利的,就给你弟弟在上海找份体面点的工作呗?”

我冷冷地笑,“我只知道我有个妈妈,在我七岁的时候病死了。”

然后,我让保安将他们两个赶了出去。

我关上门,听到我的父亲在门外喊,“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白生你了!”

我顺着门,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只感觉过去那种像地狱般的生活的记忆再次涌现在我的脑海里,也让我记起,我是多么的卑微。

我只是冯启山的情妇,永远都是。

无论我现在表面上多么风光…

后来,我的父亲被赶出去之后,竟然跑到报社去了。那些八卦记者正愁没我的花边新闻,得了这个消息,哪里能放过。

呵,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冯启山压下来了。

我真得感谢他,不是么?

没有他,我或许还在酒吧卖唱,忍受无数人的调戏和欺辱。

我本来以为这一生我就这样过了,只是没想到会再次遇见许安。

那是在上海市第一医院,我去打胎。

孩子…

自然是冯启山的。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与他擦肩而过。

他扶着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妇,眉眼间尽是我所熟悉的宠溺。

我低下头,屏住呼吸,却无法抑制住狂乱的心跳和钻心的疼痛。

呵,是不是很讽刺?

他是陪着心爱的妻子来产检的,我却是来打掉一个孽种的。

许诺

第四十三章

许诺

他是陪着心爱的妻子来产检的,我却是来打掉一个孽种的。

我刚刚做完手术,腹痛如刀绞,没走两步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他的眸,依旧是清亮如泉,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温柔缱绻。

“你醒了。”他的声音有些生硬,“你的…”

他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赶忙将目光移开,否则再看一秒钟,我就会崩溃。

“你走吧。”我听到我的声音里竟然还有一丝颤抖,“你的妻子应该在等你。”

“小清…”

“走啊!”我像个疯子一样叫了出来。

他却慢慢地搂住我,絮絮地道,“当初是我不对,我后悔了,我去找你了,可是你消失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小清,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我愕然,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你说的…是真的?”

“再后来,我知道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大明星了。而我…而我只是公司的小职员,我再也配不上你,所以,所以我就结婚了。”

原来,这就是真相?

我该抱怨命运?还是该抱怨我自己?

再后来,我和他重新在一起了,我们在我的别墅里疯狂地融合在一起,一如当初。

我是不是很无耻?

他的老婆大着肚子,而我却在这里勾引她的丈夫?

呵,我不要脸惯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了…我只知道,我要抓住我来之不易的幸福。

媒体终于把这件事曝光,所有指责像潮水一般涌来,我面对镜头坦然地道,“的确,我是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那又怎么样?

但是,那时候的我却忽略了一个人,冯启山。

许安在答应和我一起出国的前一夜消失,手机,QQ,邮箱,所有我能联系得到他的方式全部失灵。他就那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冯启山跑到我的别墅里,对我说,“谢清,你别妄想脱离我的掌控,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那一夜,我在他的身下像一个木头,一段真正的木头。

我的未来,没有了。

那么,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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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谢清的脸上带着近乎嘲讽的笑意。

面对她,我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她只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罢了。

“面对感情,哪里分得清那么多的对与错?”我握住她微凉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些微的温暖。

她转过头,对着我微微地一笑,霎时间我似乎又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名伶,“纤若,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只要你想,你想要的都在你身边。”

我想要的都在我身边?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那天晚上,我直接飞去了香港。

我知道莫子谦住在香港的华盛酒店的总统套房,但是在电梯口,安保人员却拦住了我,“对不起小姐,莫先生在酒店居住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我是他的妻子。”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这个莫子谦在搞什么鬼?

我打了个电话给莫子谦,“您播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不死心,又打了个电话过去,一个小时内,我一遍又一遍地听到那个声音响了无数遍。

他在和谁讲电话竟然讲了这么久?

这时,我却看到一个女人从他的房内走出。那个女人一头金黄色的波浪,白皙的皮肤,一双黑色的眼睛,微翘的红唇,再加上一件紧身的红色短裙,越发显得身材火辣。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个混血儿。

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震得我的耳膜一阵阵地疼,她从我身边走过,空气里留下魅惑的高级法国香水的味道。

真没想到,他竟然换口味了呢…

那一瞬间,我多希望自己看错了,我再一次看了看那个房号,001,Number One,呵,这倒是他一贯的风格。

我慢慢转身,只感觉自己大晚上地飞过来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就在我踏进电梯的前一瞬间,莫子谦拉住我的胳膊,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纤若…”

我转身,慢慢地笑开,“莫总,真是巧。”

“巧?”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我看,嘴角慢慢勾起,“那这三十多通未接来电是什么?”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大概是拨错了吧…”

莫子谦好看的俊美微微皱了皱,沉声道,“你跟我进来。”

“您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不动声色地道。

“纤若!”莫子谦似乎有些不耐烦,伸手松了松领带。然后,一个天旋地转之后,我竟被他拦腰抱起!

“啊!”我惊呼一声,双手却不自觉地攀住他的脖颈。

“莫先生…”旁边的那位安保迟疑地开口。

莫子谦的脚步顿了顿,回头道,“她是我的妻子。”

“哦,好的。”说完,那位安保人员就飞快地消失了。

我恨得咬牙切齿地,真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一路上,我对他拳打脚踢的,“莫子谦,你放我下来!”

进了房之后,他一把将我扔到床上,不管不顾地就吻了上来。

一想到他刚刚可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涌,这个人真是太令人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