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唇馥郁,软舌丁香。

直到亲得气喘吁吁,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这下、这下,”酒儿话都说不连贯了,“公子你…可以说了罢…”

南宫霖星眸闪亮,眼里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他先是紧紧握住酒儿的手,害怕人跑掉的样子,略带忐忑地开口:“先说好,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许不理我。”

嗯?好端端的公子说这个干什么?

酒儿点点头:“不会不理你的,快说快说嘛!你到底是干嘛的?”

“其实我有两个名字,名字中的霖,原先是道:“我们回去再说。”

知府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南宫霖微微颔首:“我与陆公子见过几面,陆小姐则算是我以前的同窗。”

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陆嘉宜,在此见到南宫霖,喜出望外,原本被刻意压制下的情感此时像野草一样疯长,愈来愈盛。每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上苍都会送来一个希望,也许她和她,到底是有缘的罢。

知府开始正式介绍起双方来。不过没有言明南宫霖的身份,只是向陆老爷说南宫霖是自己故交之子,家住京城,因为喜爱潼城而在此置下了宅子,每年会在此住上几月。

随即几人在知府的招呼下入座,然后婢女端上一壶新酒,名曰蔷薇露,一一给在座贵客斟上。此酒色如蔷薇,泛着淡淡的粉色,酒芬极香,入口醇厚甜美,是难得的佳品。

知府举杯:“今日家常小聚,诸位不必拘束,一定要尽兴而归啊,来,干杯!”

南宫霖一饮而尽,随即他转身对酒儿说道:“你去陪着小狼吧,自个儿找地方玩儿,我喝两杯就来。”

酒儿叮嘱一声:“嗯,那我先下去了,公子您少喝点,可别醉了。”

“知道知道,快下去吧。”

南宫霖浅浅一笑,悄悄捏了捏酒儿的手,还嘟嘴做了个亲吻的动作。酒儿脸颊一臊,瞪了他一眼,随即害羞地跑开了。

其他人都没有察觉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唯有坐在南宫霖斜对面的陆嘉宜看见了。她端坐在桌后,双手放在膝上,完完全全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模样。可桌下的双手却是狠狠扯着手绢,指节发白,手背青筋都要爆出了。

陆嘉仁察觉到自家妹妹对南宫霖的别样眼神,会心一笑。他哪儿会看不出来这小妮子的心思?既然如此,他这当兄长的怎么也要帮妹子一把!

突然,陆嘉仁想起自己怀里还有包东西,是前两日出去同一帮“志趣相投”的朋友喝酒,有人送的助兴药粉,据说和着酒喝下,奇效甚佳。

第四十七章 迷魂酒

柳色碧浓,东风长来,迢水起皱,波光粼粼。

九霞杯内盛美酒,几番连饮,酒意微醺,众人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知府笑问:“陆兄,最近可是又淘到什么宝贝了?”

陆老爷哈哈大笑:“你怎的知道?前两日有人送了我块葡萄玛瑙石,珠大色纯,玉质温润,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石!”

知府一听又道:“如此珍品,改日一定要去你府上观赏一番!”

陆老爷兴致极高:“好啊,随时恭候大驾!不过你衙门里的那尊桃花冻才是石中一流,我这等小物恐怕是入不了你眼,我怕你见到实物失望。话说起来,多久让我开开眼界?那尊石佛我可是倾慕已久了,不求收藏,只要能亲手摸一下,便也心满意足了。”

“哈哈,这个好说好说,以后看机会罢。来来,喝酒,先喝酒…”

南宫霖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酒,一边关注着知府同陆老爷的对话,时不时微微蹙眉,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嘉宜见状又是一阵失神,她身旁的陆嘉仁看了,暗暗下定决心。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借口吹风醒酒,背对众人悄悄摸出怀中纸包,接着打开桌上酒壶的盖子,把药粉一股脑儿到了进去,然后阖上壶盖,轻轻拿起酒壶晃了两下,让药粉完全融掉。

眼见大功告成,陆嘉仁端起彩璃酒壶,走回去正准备找借口让南宫霖喝上一杯。这时却见一个清瘦的小身影急匆匆跑来,神色慌张。

“公子不好了!小狼、小狼掉进湖里去了!”

十八妹一路不停歇地跑来,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他非要下水玩儿,我和酒儿姐都不许,可他趁我们不注意就一头栽了进去,半天都没冒出头来…酒儿姐想都不想就跳下去找人了,可是她都不会水!公子你快去救他们!呜呜…”

说着说着,十八妹放声大哭,吓得不行。南宫霖一听,脸色剧变,顿时把手里杯子一扔,赶紧就朝她所指的方向奔去。众人闻言也是受惊不小,急忙一窝蜂朝出事点赶去。陆嘉仁同样把酒壶往桌上一搁,抬脚就去追十八妹了。

与小榭相隔一院的莲池里,新荷初露,碧叶连天。酒儿正站在池中,池水已经没到她的腰身,可她还在不断往池中央走。

“小狼——小狼——你在哪里?小狼——”

酒儿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她说话声音颤抖,脸颊还挂着泪珠,眼里通红,几乎快要渗出血来。

“酒儿回来!”南宫霖刚到便见到酒儿站在水里,立刻开口叫住人。

这笨丫头连过条小溪都不敢,现在居然跳进湖里,不要命了?!

酒儿循声回头,杏眼含泪,我见犹怜。她伤心地说道:“公子,我找不到小狼…”

这么小一个孩子,还没她大腿高,池里的水又深,跌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谁知南宫霖却是丝毫不担心小狼,反而一脚踏进池里,向着酒儿走了过去。他人高步子大,没几下就来到酒儿身边,把泣不成声的泪人搂进怀里。

“别哭别哭,本来就没多好看,再哭下去就更丑了,我们快些上去。”

酒儿方才被吓住了,一直缩在南宫霖怀里嘤嘤地哭着,闻言抬头,哽咽道:“小、小狼还没找到…呃,他会不会…”

“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提起小狼南宫霖火冒三丈,朝着池塘怒吼一声:“你给我滚出来!我数三下!一!二!”

“三”还没说出口,哗啦一下,岸边一块石头旁的水里,钻出来个小小的身影,手里还逮着一条红色鲤鱼。

小狼显摆地举起手里的鱼,高兴大喊:“快看快看!我捉到条大鱼!”

南宫霖眸子一凛,杀气腾腾的眼刀子就飞向小狼。小狼素来机灵,很会察颜观色,一看舅舅要杀人的表情,一下噤声不语,默默地爬上岸去,然后乖乖躲在了十八妹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水里的二人。

“这小家伙三岁不到就会游水,比鱼精还能折腾!也就你才担心他被淹了,笨丫头!”

南宫霖把酒儿抱上岸之后,把脸一沉,死瞪着小狼:“过来!”

小狼又往十八妹身后躲了躲,害怕极了的样子。家里的臭老头虽然凶狠,但是好歹有娘亲帮着说话,问题是现在娘亲不在,舅舅又是个平日脾气好,发起火来六亲不认的煞星,节骨眼儿上谁来救他?

酒儿见小狼没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扯住南宫霖衣襟轻轻晃了晃:“算了公子,饶过他吧,小孩子不懂事。”

南宫霖不依,冷面无情地说道:“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揪你过来。”

小狼躲不下去了,心惊胆战地走出来,把手里的红鲤高高举起,委委屈屈地说:“我是想捉条鱼送给姐姐嘛…”

酒儿一听心更软了,连番求情:“他也是出于好意,公子你就饶了他罢,求你了~~~”

…狡猾的小骗子!

南宫霖咽不下这口恶气,甩给小狼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虚惊一场,知府连忙差人准备香汤,腾出地方给南宫霖和酒儿清洗,并让自家夫人拿了衣衫给酒儿换上,还端上了驱寒的姜糖水。经过这番折腾,两人收拾妥当已是入夜,知府备好了晚宴,于是众人又留了下来,准备用过膳再走。

期间陆嘉仁把陆嘉宜拉到一边,避开闲杂之人,说上了悄悄话。

“妹妹,我问你,你是不是当真喜欢那南宫公子?”

问题如此直白,陆嘉宜羞于回答,只顾抿唇不说话。

陆嘉仁见状急得不行:“喜不喜欢你给句话啊!你若是喜欢,哥哥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遂了你的愿。父亲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个你也看见了,一点风吹草动他就急得不行,他真会把你嫁给那活阎王的!与其等着葬送你后半生的幸福,我们不如今日搏一把!”

提起逸王,陆嘉宜心头划过一丝怅然。她喜欢南宫霖么?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南宫霖眼中好似从来没有她,刚才荷塘一幕,犹如火烙之印烫在她心头,痛得难以复加,可偏偏还恒久挥之不去。

为什么怀里的人不是她陆嘉宜?为什么!

陆嘉宜看了看腰间荷包上绣的芙蓉,手掌紧捏,用力点头:“喜欢!我喜欢!”

“喜欢就成!”

陆嘉仁一拍大腿,随即凑近小声说道:“我有个法子,保证万无一失的,只不过…你是女儿家,我怕你不好意思。”

“什么法子?你说来听听。”陆嘉宜倒是不惊不怕,反而平静询问。

“简而言之一句话,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父亲知晓也没辙了,只能让你嫁过去,再说有知府大人作证,这门亲事他南宫府也赖不掉。你附耳过来,我细细说给你听…”

华灯初上,府中空地搭了个不大的台子,请了几位琴师乐伶前来,小奏几曲、浅唱两段以助饮酒雅兴。

席上时新花果、砌香咸酸、雕花蜜煎、香药脯腊一应俱全。三脆羹、肚胘脍、花炊鹌子、鸳鸯炸肚、荔枝白腰子…光是下酒的就有七八盏,更别说琳琅满目的各式劝酒果子,插食小点了。

在南宫霖的要求下,知府给酒儿他们安了个席位,就在他身后两步的地方。酒儿看着席上的东西,偷偷一笑,凑过去咬着南宫霖耳朵说道:“知府大人还蛮懂投其所好的嘛!呵呵…”

坏丫头!居然笑话他!

南宫霖瞪她一眼:“笑什么笑?!再笑把你留下刷碗!”

酒儿赶紧捂嘴,闭口不言,悄悄在背后做了个鬼脸。南宫霖见状笑了笑,像是为自己辩解一般说道:“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做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都能入眼的!”

众人入席坐定,筵席正要开始,又来了一位客人,一张端正的国字脸,是潼城通判宋茂才。知府先差人把他安顿好,之后才举杯邀约,正式开席。

宋茂才出身寒门,苦读十年一朝考中,便入了官海。他近些年来爬得很快,短短时间就从从八品的小官,到了正六品的通判,可谓前途无量。如今他整个人脱胎换骨,走路都洋溢着一股春风得意,不免有些飘飘然。

酒儿不喜此人,她还记得上回在杏花林宋茂才有意无意的讽刺,摆明就是个势利鬼!要是现在让他知道公子是比知府还大的官,看不吓死他!

宋茂才乍见南宫霖也在此地,略微惊讶,怎么知府也会请他?难不成这小子另有背景?怀揣着试探之意,宋茂才顺手拿过一位婢女端着的酒壶,走向南宫霖。

“南宫兄,没想到在此地遇上了,我们同窗相见,怎么也要喝一杯。来,宋某敬你!”

宋茂才给南宫霖的杯里斟满酒,随即又给自己倒上,举杯道:“先干为尽!”

南宫霖见他已经喝了,自己不饮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也端起酒杯:“敬宋兄。”

喝罢酒,宋茂才便回了自己的席位。他侧首打量了一番不远处的陆嘉宜,是越看越喜欢,名门闺秀,貌美如花,更重要是财力雄厚,要是能娶到手的话…

再看了眼陆老爷,宋茂才唇角轻轻扬起。

“那壶酒呢?哪儿去了?”

这厢,陆嘉仁走在路上挠耳抓腮,急得不行。

他明明把酒放在小榭的,可是回头过去看却不见了,路上拦着个婢女一问,说是酒全部送去了筵席之上。陆嘉仁一听大惊,要是那壶酒被其他人喝了怎么得了?!于是他赶紧往回赶,到了席间目光扫视一圈,终于在宋茂才的桌上发现了那个彩璃酒壶。

陆嘉仁眼睛一亮,从桌上拿起另一壶酒,端着酒杯就过去了:“哎呀呀,原来是宋大人呀!你今儿晚上可是来迟了,罚酒三杯!”

宋茂才一看来人是陆家公子,他想着若是以后真能娶到陆嘉宜,眼前这可就是大舅子,那是万万得罪不得的。遂站起来笑脸相迎:“陆兄说的是,小弟确实该罚,我自己来。”

陆嘉仁一边劝着宋茂才喝酒,一边悄悄把那加了药的酒藏进袖里。伸手一掂,发现酒壶轻了不少,再看宋茂才,脸上已经泛起些许不正常的红色了。

糟糕!这死家伙喝了酒!

陆嘉仁有些慌神,在与宋茂才客套完毕以后,他先跑到陆嘉宜那里,把酒壶悄悄递给她:“给,你拿这个去敬南宫霖,自己可别喝呀,千万记着!”

说罢他转身欲走,陆嘉宜拉住他袖子:“哥!我…你替我去行不?”

“那姓宋的喝了酒,我得想个法子把他弄到一边儿去,不然等会儿在席上出丑,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嘉仁说完便又回去找宋茂才了,陆嘉宜咬咬唇,终于抛掉最后一丝矜持,下定决心去找南宫霖。可她站起身来往对面一看,才发觉南宫霖不见了踪影,只有酒儿带着那小孩儿坐在后面,兴致勃勃地吃着东西。

人去哪儿了?

一时之间陆嘉宜犹豫起来,她把酒壶重新放下,准备等到兄长回来再作打算。

这厢,酒儿一边照顾小狼吃东西,一边左望右盼:“怪了,公子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去醒醒酒么?”

十八妹听言道:“要不酒儿姐你去找找罢,我替你看着小狼。”

酒儿正有此意,于是起身悄悄退席,循着南宫霖刚才离去的方向,走进了花园。

前院热闹非凡,此处却是寂寂无声,唯有清风穿林而过,树影花枝摇曳不已。孟夏之际石榴花开得正好,满缀枝头,个个鲜红,好似精巧的红纱灯笼,为她照亮这幽黑的一隅。

前方传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酒儿伸手拨开眼前树枝,小步走进石榴树林,试探着唤道:“公子?公子?你在不在?”

榴瀑觅踪,只影难寻。猝不及防一下,一只大掌过来抓住酒儿,随即猛力一扯。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跌进了男子炙热的怀中。

身躯火热,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淡淡墨香。酒儿抬眸一看,发现南宫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迷离,俊颜泛绯。他俯首贴过来,脸上肌肤滚烫得吓人。

“酒儿,我难受…”

第四十八章 榴花下

第四十八章榴花下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陆嘉仁素来混迹风月场所,酒量那是没的说,在他的连番劝说之下,宋茂才屡屡端杯狂饮,不一会儿便支撑不住了,作出头晕想吐的样子。陆嘉仁心头一喜,连忙架起人,询问了一下周围伺候的婢女,接着便把人扶下去了。

宋茂才先是吐了不少,随后药性发作,乱抓乱摸的,陆嘉仁被他揩了不少油,一路气得黑着个脸。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了僻静之处,宋茂才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眼冒绿光,也不管眼前之人是男是女,抱着陆嘉仁就要亲上去。

“喂喂!你住手!恶心死了!别亲!”

男人力气大,陆嘉仁好不容易挣脱出来,顺手就抄起地上一块石头砸向宋茂才后颈。一声闷响之后,宋茂才软泥似的倒在了地上,陆嘉仁伸指去探了探他的鼻下,察觉呼吸平稳有力,这才放心把人拖到一块石头后面藏起来,自己则转身往回走。

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宋大人自己不胜酒力,出来醒酒却晕倒了,于是睡了一大觉。至于头上的包嘛,当然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陆嘉仁一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边走回了宴席之上。他先是往陆嘉宜那方一看,发觉自家妹妹没在,再一看南宫霖席位,也没人,心里一阵激动,看来是成了!

余光一瞥,见到一个清瘦身影,正是十八妹。看着那稚气未脱的清秀脸庞,再想起两人几次的相遇,陆嘉仁心头浮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话说陆嘉宜,她方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等右等,既等不到南宫霖出现,也不见自家兄长的身影。时间一久,便有些按捺不住了。这时她刚巧听见身后两个婢女在说话。

“绿翘姐,你怎么才回来?鼻头还有汗。”

“嗨!别提了。刚才我端着壶蔷薇露,正要送去给老爷,可是那宋大人却把酒壶拿了去,跟那边的俊俏公子喝了两杯。我没法子,只好重新回去端一壶。老爷吩咐过,蔷薇露要用这种彩璃酒壶装,我翻腾老半天才找着瓶子。这对壶只有一对,听说是上头赏下的,老爷很是宝贝呢!”

陆嘉宜闻言侧首一看,发现说话的婢女正拿着一个彩色琉璃壶,跟自己桌下的一模一样。

既然这壶只有一对,宋茂才刚才喝了,那俊俏公子也喝了…

陆嘉宜赶紧抓起酒壶藏于袖中,然后起身对一旁的婢女说道:“我饮了几杯有些头晕,想找个清净地儿歇一歇。”

婢女提议道:“那边有个园子,不如奴婢陪您去那里坐坐?”

陆嘉宜婉拒:“不必了,我自个儿走走就好。”

说罢,她按照婢女所指的方向,独自走进了花园之中。

开始还遇着几个仆役婢女,走得远些便渐渐没有了人影。知府家宅大,陆嘉宜又是头一次来,夜深无光的,她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

手中的酒是万万不能留下的,陆嘉宜没有忘记这点。在路经一个小湖之时,她用力一甩,把酒壶扔进了湖中央,任其沉入湖底。接着她便继续往园子深处走去。

忽然,耳畔传来簌簌沙沙的声音,她有些害怕,壮起胆问道:“有、有人吗?”

突然,一双臂膀从后环上来抱住她,满颈都是那人洒落的粗重气息。

石榴林中,霞红花下。

南宫霖先是抱着酒儿一阵胡吻乱亲,接着双手开始不规矩,居然扯上了她的衣裳,甚至直接撩开衣襟钻了进去。

酒儿现在穿着的是知府夫人的衣衫,是贵妇里最时兴的样式。内里齐胸襦裙,外面一件轻薄丝衣,前边不系带,方便露出裙上绣的花团,还有光洁的脖颈,意在展示项链坠子之类的饰物。

不过,这样的衣裳更方便了南宫霖上下其手。他手掌自上而下伸进裙里,一下就握住了一边丰盈,还使力捏了捏,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喟叹。

“呃!”

酒儿羞愤难当,伸手使劲推南宫霖:“公子你干嘛?!不要这样!”

任由她又捶又打,南宫霖就是不为所动,甚至变本加厉,搂着她就倒在了草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