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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葵…”檀九哑声说,“做傀儡真的很不好,有好多事情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傻不傻,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是最傻的行为!”重葵的心脏在颤抖,仿佛当年在傀儡之国看着檀九为她死去一样。

这个檀九,明明什么都不懂,为何依旧会这样做?

“是很傻吗?”檀九问,“在人类眼中,这样的行为很傻吗?”

“傻得不行!”重葵自责地低着头,她不应该对檀九说那种话。

他简直一根筋,她说了那句话,他就可以舍弃自己去救姬玄殇吗?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你讨厌很傻的人么?”檀九一转不转地看着她,迫切地想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重葵低着头,眼睛酸的发痛,像是有火在眼眶周围燃烧着,她想自己应该有无数泪水,但是傀儡没有泪水。

她只能感觉到流泪的痛。

她讨厌檀九这样的人吗?当然不讨厌!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可是…就像死去的檀九那样,如果给了他希望,他会怎样泥足深陷,飞蛾扑火?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看见一点点希望就会拼命抓住。

不管怎么样,他都向往人类,都拥有人类本性中的固执。

她拼命咬着嘴唇,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点头:“是的。”

檀九睁大了眼睛,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现着巨大的失望和悲伤。

“我讨厌这样的傻瓜,特别讨厌。”重葵再一次强调自己的意思,希望他能听懂,从而死心,“这样的人,总是做些很傻的事情,谁会喜欢?在人类中,这样的人只会被人欺负和利用!”

檀九因为悲伤而愤怒:“谁说的,谁也不能利用我!”

“刚刚我不是就利用了你吗?”重葵立刻说。

檀九说不出话来,嘴唇张了张,最终只能颤抖着,咬着牙说:“你敢利用我,我不会放过你!”

“现在的你能做什么呢?”重葵似乎嘲弄地说,“你用了命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你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看着檀九的脸说这些话,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坏!

她知道这样有多伤檀九的心。

可是让他痛一次,总比痛一辈子好。

他和她一样,不可能变成人类,那么又何必在人类的感情上执迷不悟?

第1734章 傀儡断念【4】

他可以做他的傀儡师,一辈子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强大而伟大。

看着檀九一直睁着眼睛没说话,重葵便站起来说:“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檀九低着头,一直都不去看她,好像和她赌气一样。

重葵走到姬玄殇身边,说:“我们走吧。”

姬玄殇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煞白的面色,明明情绪已经崩溃了,却还面前维持着冷静镇定。

“走吧。”把她搂到身边,护着她一起离开。

檀九这才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要走远了,才忍不住大喊:“重葵!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不会放过你!”

他在身后大喊大叫,像头受伤的狮子发出愤怒的叫声。

可是自始至终重葵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檀九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觉得身体中有个地方无休无止地痛起来。

“檀九大人!苏蕖大人!”

腿短的呆毛此时才赶到这里,看到苏尥檀九都躺在地上,不禁吓了一跳。

这两位大人都是最伟大的傀儡师,谁能把他们伤成这样?

苏蕖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檀九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一个女人,让你这么没出息!”

檀九眼中有怒意闪过,却什么都没有说。

呆毛左右看看这两个人,觉得谁都不能得罪,只好说:“檀九大人,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咸阳宫里吃好吃的吗?现在就走吧。”

提起咸阳宫,檀九心里一阵抑郁,冷冷道:“不去了!”

呆毛的呆毛焉了,垂头丧气走到苏蕖脚边,却被苏蕖踹了一脚,滚到一边去了。

苏蕖继续对檀九说:“你还看不清楚吗?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你为他执迷不悟,迟早害死自己!”

檀九按着自己的脑袋,他想要相信苏蕖的话,可是脑海中却有个声音在大声阻止他。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听苏蕖说的话,也不想继续想起重葵。

他踉跄着爬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夜色深处出。

“你要去哪里?”苏蕖大声问。

“别跟着我!”檀九厌恶地说,“我不想成为跟你一样的傀儡!”

苏蕖怔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他飞快地离开。

不想成为跟他一样的傀儡?他这样的傀儡有什么不好?

呆毛又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看着,纠结着到底要跟着谁走。

苏蕖大人是最厉害的,也是创造了他的人,理所当然他是要跟着苏蕖大人的。

可是檀九大人…他更喜欢檀九大人,那种喜欢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喜悦和期待,他舍不得檀九大人。

“苏蕖大人,我们偷偷跟着檀九大人吧,他一个人一定会遇到坏人的。”呆毛哭丧着脸说。

“不用跟,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苏蕖生气地说,“总有一天他会懂得,傀儡就是傀儡,不管他多想靠近人类,也绝不可能变得和人类一样!”

说完,苏蕖往相反的方向转身走了。

第1735章 离间之计【1】

呆毛站在两人中间,很是纠结为难了一阵。

最后他想:苏蕖大人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被人欺负,檀九大人却什么都不懂,让人放心不下。

所以他选择了檀九的方向,并且在心里默默地对苏蕖说了对不起,然后就飞快地拔腿跟上檀九。

夜色太深,就好像永远不知前路如何的未来,一路踏进去,深渊,陷阱,却不能止步。

重葵踉跄了好几步,终于走不动,靠在姬玄殇的怀里。

“我对不起檀九,”重葵闷声说,“可是他为我死过一次,我不想再害他。”

“我知道。”姬玄殇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你没有错。”

重葵沉默了很久,才抬头看着他,他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虚弱。

她刚才只是稍微利用了万兽无疆一会儿,便几乎耗尽了灵力,变得虚弱不堪,他和万兽无疆联系了那么久,受到的损伤肯定比她还大。

“你…”重葵刚想说几句关切的话,便见他的身体忽然朝着她倒下来。

重葵手忙脚乱抱住他,却整个人都被压得向后倒去。

身上被沉重的他压着,重葵只好伸手去摸他的脉搏,一摸之下,立刻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么乱?

“血凰!”重葵忽然大喊一声。

黑夜中,浑身责的火鸾鸟从高空俯冲而下,停留在他们面前。

重葵分出一部分灵力,将姬玄殇包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血凰的背上。

“回宫。”她吩咐一声,血凰立刻飞上了高空。

咸阳宫中冷冷清清,宫女内监没有吩咐是不敢进入秦王寝宫的。

重葵带着姬玄殇进了寝宫,却发现他身上有汩汩的黑气在散发出来,虽然很细微,但积少成多,很快会被人发现。

他是魔族,而且十分强大,身上的魔气太浓郁甚至会影响周围的气候。

重葵想了想,还是把他扶进密室中,开始以灵力压制他体内的魔性。

这一次和万兽无疆牵连的时间太久了,那块邪恶的黑玉会将他体内所有关于魔族的本性都引出来。

她的灵力微乎其微,却也只能稍微压制一下魔性,重葵又喂他吃下一枚昊阳丹,看着他才慢慢平静下去。

她累得几乎脱力,靠在姬玄殇身上一动不动,最后轻轻闭上眼睛睡着了。

而在大秦帝国和匈奴帝国交界的上郡,绵延而起的长城阻挡了北方匈奴的进攻。

自从秦王将长公子扶苏派来上郡后,扶苏的聪明才智,礼贤下士很快收获了一批人的忠心。

尤其是他对迷惑秦王的那个妖女重葵的态度,更让许多能人异士自愿来到扶苏手下效忠。

这一夜,扶苏领着一队人从长城上巡守而过,看着长城之外浩浩荡荡的黄沙土地,荒凉贫瘠,不知为何心中生出几许悲凉之感。

不知为何,今晚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祸事要发生了。

可是这么平静的夜里,能发生什么祸事呢?

匈奴已经被他们打怕了,短时间内绝不敢来进犯。

第1736章 离间之计【2】

“公子,郎中令大人请您过去一趟。”一名齐鹿身边的护卫跑来说。

扶苏点点头,吩咐身后的人继续巡视,自己则跟着护卫走下城楼,骑马到郎中令的府邸。

齐鹿是他的老师,从小养育教导他,他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可是在齐鹿身上,却能感觉到那种舔犊之情。

“老师。”扶苏走进书房中,看见齐鹿依旧如同往常一样靠在榻上,形销骨立,面容消瘦,好像动一下都很困难。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齐鹿面前蹲下,说道:“今夜巡视时,似乎看见天色有异样,是来自咸阳那边的,老师是否感觉到了什么?”

“天下要易主。”齐鹿缓缓地说。

“父皇?”扶苏大吃一惊,第一个想法便是父皇的身体,“是不是那个妖女做了什么危害父皇的事情?”

“扶苏,她是你母亲,你不应该这样说她。”

“她不是!”扶苏固执地说,“我母亲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一个妖女幻化的,不仅蛊惑了父皇,还害得人间失去灵力,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怎么会是我的母亲?”

“你对她误解太深。”齐鹿也不打算解释太多,又说:“扶苏,你想做大秦的君主吗?”

“想。”扶苏想也不想便点头,“师父不是从小便以君王之道教我?况且我已经是储君,不管我想不想,将来都是大秦的君主。”

“如果有人阻碍你呢?”

“老师说过,杀无赦!”

齐鹿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要记住这份决心,决不能输给任何人。”

扶苏点点头,复又关切地说:“老师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还是多休息吧,那个禁术…最好不要使用了。”

他自然知道老师总是用禁术观察着重葵,尤其是她回来之后,只要开启禁术,老师的身体就会比以前更加虚弱。

“放心,最近已经不用了。”齐鹿唇角的颜色都是苍白的,看得人格外心疼。

扶苏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医治老师的身体,等我当上秦王,便更能方便寻找为老师治疗的办法了。”

齐鹿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欣慰,这十九年,若说自己的痴狂没有减退半分,那必定是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自然而然,他把对重葵的痴狂都转移到扶苏的身上,从小到大对他呵护备至,悉心照料,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交给他。

他多么希望扶苏长大之后,能有几分重葵的影子,至少让他看到的时候,可以怀念她。

可是扶苏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这个孩子虽然对自己很好,可是却没有半分重葵身上的影子,连容貌都不像她。

但毕竟在他身上花费了十九年,齐鹿期待着有一天这个孩子能为他带来他想要的。

“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只是…”齐鹿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有人匆匆进来说道:“太子殿下,大人,安然公子和季丞相来了!”

扶苏皱了皱眉,问道:“安然来做什么?”

第1737章 离间之计【3】

安然是他唯一的弟弟,不过他从小也不怎么喜欢安然,不知道为何,他总能感觉安然身上的敌意。

表面上安然是个对他很尊重的弟弟,在他面前永远一副天真淡然的模样,可是有时候从阴暗的角落里,安然朝他看过来的目光却让他心惊胆战。

一个人的情绪不可能永远藏在心里,扶苏觉得他应该是察觉到安然真正的内心了。

他们并不是兄友弟恭的一对兄弟。

“属下不知道,但听安然公子的人传令说,他们带着陛下的诏书而来!”侍从说。

“诏书?!”齐鹿坐起来,很是震惊。

扶苏知道侍从不可能知道是什么诏书,于是说:“老师别担心,我去看看是什么诏书。”

“去吧。”齐鹿点点头,看着扶苏走出去,忽然又叫住他,担忧地说:“扶苏,多带一些人在身边。”

“我知道,老师不必担心。”扶苏走出郎中令府,点了一对护卫跟在身边,随后说:“带我去见安然公子吧!”

安然和季枢站在长城上,北风呼啸而过,夜晚的月光下,那片荒凉的土地仿佛一片雪白的海滩。

然而广阔无边的土地,让人生出无数壮阔的心情。

安然道:“丞相以为这长城内外,需要多长时间能统一?”

“长城以外的土地多是荒废,掠夺这些土地没有太大的意义。”季枢说道,“最富庶的七国已经统一,陛下为公子打下的江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今公子最需要的考虑的是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听到这一番劝说,安然笑了笑:“这是丞相的肺腑之言吗?”

“是。”季枢说,“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但臣愿意辅佐小公子成为超越陛下的一代明主。”

“那有什么意思?”安然低声说。

长城上风太大,如果不大声说话,很容易被风沙吹散。

所以季枢也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长城上守卫的人沉默无言,所有人的五官都在火把的光芒之下被映得如同陶俑一般。

很快,脚步声传来,扶苏带着一对护卫走上城楼。

安然转过身,看着他微笑,却没有行礼,只有季枢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扶苏心下奇怪,安然总是很会做表面那一套,每次见了他都特别有礼貌,尤其有人在旁边的时候。

“父皇的诏书在何处?”扶苏性格里要温厚一些,没有计较那没有行礼的事情,他只是关心让安然带了什么旨意来。

“兄长跪下听纸吧。”安然笑着说。

扶苏看见丞相拿出了诏书,便跪下来,神情很是恭敬。

季枢看了他一眼,缓缓将诏书打开,看着上面的文字,心中迟疑纠结。

“丞相怎么了?需要我来念吗?”安然看向季枢。

“不用劳烦公子。”季枢深吸一口气,开始照着诏书,把几乎能背下来的几行字大声念出来。

长城上的风很大,扶苏听着听着,忽然震惊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郎中令府

齐鹿扶着内侍的手挣扎着起身,走到书房外,看着黑沉沉的夜空。

第1738章 离间之计【4】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安然小公子带了一份什么诏书来?”齐鹿焦灼地问。

“回大人,还没有回来。”

齐鹿的眉头越皱越深,这种时候秦王让人送来诏书,会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特地让安然小公子和季枢丞相一起送来,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派去的人没有回来,但外面却有侍从通报说安然小公子来了。

齐鹿怔了一下,安然小公子不是应该在宣读诏书吗?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

没有说请进来,安然已经带着一队铁甲森森的护卫走进来。

齐鹿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走进来的少年,他离开咸阳的时候,安然还是一个小婴儿,如今看起来,却仿佛一个可以主宰生死的人。

安然还是一派少年气息,看着齐鹿微笑道:“多年不见郎中令了,您老了。”

齐鹿如今是近四十的人了,自然不再年轻,不过他被秦王下令施过宫刑,因此面上无须,皮肤苍白,看着却也不是那么老。

“参见小公子。”他走到自己面前时,齐鹿才弯腰行礼。

“不必多礼。”安然摆摆手,“我奉命而来,有重要的事情。”

“不知小公子有什么事情吩咐?”

安然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十分悠闲地说:“父皇派我来传旨,是关于王兄太子之位的的取舍。”

齐鹿的面色微微变了。

安然道:“你也知道,父皇有多爱王后,而王后只生了王兄一个孩子,所以要轻易放弃他是不可能的。”

齐鹿没有说话,而安然却笑着转过头说:“父皇讨厌你,你心里很清楚吧,这些年都是你在带坏王兄,如果没有你在一旁蛊惑,或许王兄不会这样。”

“什么意思?陛下要除了我吗?王后不会同意的!”齐鹿说,他现在被费思量反噬得厉害,根本无法窥探重葵的心思。

安然扬唇笑道:“你觉得,在王后心里,是王兄重要,还是你重要?”

“不可能!”齐鹿笃定地说,“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何况扶苏也不会舍弃我!”

安然在心里冷哼,这个老妖货倒是很了解重葵和扶苏!

“如果真的不舍弃你,那他们怎么不来这里救你呢?”安然淡淡地瞥着他。

他身后铁甲森森的护卫都是曾经姬玄殇身边的,这些人被安然一起带出咸阳,本来是帮助他顺利让扶苏退位,如果遇到反抗可以自保。

但安然想用这些人做点事情。

看着那些铁甲护卫,齐鹿的心里也不确定起来:“我要见扶苏公子!”

“王兄现在不会见你!”安然说,“大秦江山和郎中令你比起来,孰轻孰重呢?”

“我不会听你胡言乱语!”齐鹿忽然把安然推开,大步走下楼梯。

安然看了他一眼,便对护卫冷冷开口:“抓住他,就地处死吧!”

护卫一拥而上,在这些高手对比之下,齐鹿显得弱许多。

他当年偷学禁术费思量,便已经知道这禁术会腐蚀自己的灵力,最终让他一无所有。

第1739章 同归于尽【1】

现在正是费思量反噬最厉害的时候。

他被护卫按在地上,明晃晃的刀光在眼前晃悠,齐鹿的瞳孔不断地紧缩着。

“我要见扶苏公子!他不可能杀我!不可能!”齐鹿大喊着。

“你把自己想的也太重要了,你只是他的老师,他连生下他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手,何况是你?”安然站在一旁,冷冷地笑着。

长公子扶苏要杀那个蛊惑秦王的妖女,而那妖女是他的母亲,这件事在秦国又不是什么秘密。

相信齐鹿会比他更加清楚。

齐鹿红着眼睛,急剧地喘着粗气。

每次看到扶苏那么坚定地要杀重葵,齐鹿心中便觉得一阵心寒。

扶苏小的时候,重葵那么疼爱他,可是依旧让他讨厌厌恶,这是齐鹿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

如今…难道真的是他从小教导的结果吗?那他算是自食恶果吗?

“不可能…”他喃喃地念着,身上忽然有一层灵力细细地飘荡开来。

安然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继续说:“郎中令,你也别太伤心,你教导了王兄这么多年,你死了之后,王兄一定会好好安葬你…”

“啊——”忽然齐鹿一声爆喝,猛地从地上弹跳而起,掀翻了周围按住他的护卫。

那是禁术最后的爆发了!

安然对一个护卫使了一个眼色,那护卫说了一声:“上!”

一群护卫再次涌上,这一次却不仅仅是按住齐鹿,而起兵器纷纷砸下,刀砍斧劈。

齐鹿踉跄了几步,忽然抓住其中一名护卫的兵器,疯狂地横扫一圈,便带着一身鲜血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小公子,太奇怪了,中了那么多剑都还活着。”一名护卫不解地说。

“是啊。”安然皱着眉假装疑惑不解,“父皇下令要杀他,可是他这样杀不死又该怎么办?”

临走之前,他确实接到父皇的密信,要秘密处理掉齐鹿,所以他才能带着这么多铁甲护卫出来。

“属下派人追上他,先抓住他吧!”护卫说。

安然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护卫们追出去,可是说也奇怪,才一转眼的功夫,就看不见齐鹿了。

此时在长城上,北方从远处的沙丘中吹过来,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比刚才更加剧烈。

扶苏望着北方,一脸生无可恋的悲凉,眼眶湿润着说:“父皇被她蛊惑了!她不是我的母后,为什么没有人相信?”

“公子,她确实是王后,谁都会认错,陛下怎么会认错?你把陛下想成什么人了?”季枢叹息了一声,看着扶苏这样,他也觉得心里很遗憾,“如果公子能回去向王后认个错,或许陛下会原谅你。”

“错的不是我!”扶苏固执地说,“难道不是她害死了灵王吗?父王也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子!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为什么反倒要我认错?”

“作为人子,错的确实是您。”季枢说。

铿——

扶苏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面色坚毅:“我不会回去认错!”

第1740章 同归于尽【2】

季枢知道劝不了他,便说:“既然这样,那微臣便派人送公子前往封地吧。”

“老师怎么办?”扶苏问。

季枢道:“安然公子方才说有事情,我想应该是陛下交代他,要除掉郎中令吧。”

扶苏瞪大眼睛,激动地说:“父皇让安然去杀老师?!”

季枢点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不过陛下一直厌恶郎中令,如今既然废去您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会留着他。”

“不可以!”扶苏转身往城楼下走。

季枢一把拉住他说:“公子,你清醒一点,据我所知郎中令身患奇病,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您就算违抗陛下的旨意让他活下来,又能活多久?他活着也仿佛在受苦一般。”

扶苏猛地想起他之前去见老师时,他身上腐朽颓败的气息,就仿佛他幼年时在战场上见过的腐烂尸体。

他能当上秦王的话,可以为老师遍寻天下名医,不惜一切代价救老师,可现在父皇已经让他没有继位的可能。

那老师…

扶苏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公子,听微臣一句劝,这个时候不要和陛下作对,他是您父亲,您当真要让他对你的最后一点亲情都因为郎中令而消失殆尽吗?”季枢语重心长地劝说。

“父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扶苏失落地说。

季枢叹道:“若陛下不喜欢你,凭你对王后做的那些事,那些言论,陛下已经杀你一万次了。若陛下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也不会被齐鹿牵制,当年他抱走你来威胁陛下和王后,陛下也妥协了,所以这十几年分开,你才觉得和陛下生疏了。”

“是老师抱走了我?”扶苏有些吃惊,“是父皇把我交给老师啊…”

“这件事,咸阳城中很多人知道,你可以随意去问。”季枢说道,“郎中令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也许是怕掌控不了你吧,这些年若不是他,或许陛下也不会废弃你的太子之位,你心里不亲近陛下和王后,却亲近一个多次觊觎王后的人,陛下怎么会不对你失望呢?”

扶苏满脸悲伤:“我…”

忽然一阵风卷上城楼,一阵风沙顿时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季枢是纯粹的文官,这风沙来的时候,他一下子站立不稳被掀翻在地。

扶苏则很快抬手遮住眼睛,没有被风沙眯了眼,待风沙过去,他从指缝间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扶苏有些没有看清楚,但是那股腐朽的味道他却熟悉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