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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间断的铁甲摩擦声,在寂夜里尤其清晰。它们不断徘徊在环臂村的空地上,却没有破门而入,不知是不是门前的火堆吓住了它们。

清早醒来时,尾尾已不在身边。方棠走出去一推门,空气中隐隐有血腥气扑鼻而来。

旁边有几个村民拿着工具往村外走,她拉住其中一个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村民看也不看她一眼,表情呆滞地平平说:“有人被鬼兵杀了。我们去收尸。”

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高声叫道:“尾尾!尾尾!”抬脚朝村口跑去。跑了没多远就看到尾尾提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迎面走来。

方棠站住脚弯着腰,手捂着胸口按住狂跳的心脏。还好不是尾尾!虽然只相识一天,但是是在异世睁眼就相遇的人,不自觉地生出手足之情。她问:“你去哪了?”

尾尾举了举手中野兔:“是昨天下的套子,今天套住的!好幸运没被鬼兵用脚蹍碎。鬼兵把附近的走兽都杀得差不多了,这是十多天来第一天抓住兔子呢!”

方棠惊魂未定:“昨晚真的有人被鬼兵杀了吗?”

尾尾含着惧意点点头:“杀了好几个呢,村口那里一地碎尸,是出门回来太晚的人,被鬼兵遇上了。姐姐不要过去看,太吓人了。”

她才没有兴趣去看!在另一个世界生于太平盛世的她,哪见过那种场面。

收尸的人回来了,沉默地回到各自的家,没有悲伤的哭声。冷血人从来不会大声哭泣。

方棠又留意了一下村子中央的空地,果然有一些怪异的脚印。这些脚印有五趾,形状像赤着的人足,却比普通人的脚大很多,足有四十公分长,每个脚趾的前端都有一个小孔,让人仿佛看到巨足生着怪兽一样弯利的趾甲。脚印在干燥的地面下陷三公分,昭显着脚印主人身躯的沉重。

老锡木从门里拖着脚步走出来,瞅一眼那些脚印,神情凝重地说:“鬼兵是从几个月前出现的,不光杀人,连野兽都不放过。大家都害怕,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赶走它们。”

她说:“那不要让尾尾出门了,太危险。”

老锡木哼了一声:“储粮都耗尽了,不自己找食物,等着饿死吗?”

方棠无语,惭愧地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天真了。

尾尾在旁边说:“姐姐别担心,它们只在晚上出来,天一亮就不见了,白天出去没事的。”

不论是前身还是现在,方棠都比尾尾大,坐等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冒险打猎来喂养,方棠很愧疚:“辛苦了!我……我来收拾兔子吧!”她想力所能及地做点事。

“好。”尾尾拎着野兔的后腿交到她手中。

野兔扑棱棱一阵猛烈的挣扎!

“啊啊啊啊!”她恐惧地想撒手又怕跑了,把兔子拎得离自己尽量的远,惊叫连连。

尾尾:“呃,还是我来吧。”

老锡木在一边发出嘲讽:“这么废柴,怪不得冬眠的洞都打不好。”

方棠被刺激了,怒从心起:“不,我能行!”

……

方棠手执凶器,与兔子展开了一场搏杀,终于把剥洗好的野兔架到火堆上烤时,洞门口已是狼籍一片,遍地血迹。邻居纷纷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杀了一头骆驼呢。

方棠脸上抹着血迹,狞笑着自言自语:“呵呵!穿越到荒漠又怎样?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寂寞冷,跟摇说说话好嘛~~

故事怎么样,人物萌不萌,吸引力有没有?

【乖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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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

这个世界正在走向末世。

方棠闲里钩着话跟锡木聊天,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这里有先进的基因合成技术,又落后到连电器都没有。这片陌生的大陆能源匮乏,只有数量不多的煤矿储藏,没有发现过石油。金属和其他矿藏种类也很单一,使得至今电池、发电机还没有被发明,武器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原生智人千百年来最热衷的是对生命的研究,半巫术、半科学,犹如拥有上帝之手,造就新的物种,奇异的植物疯狂生长,古怪的兽类奔突,用于危险或艰苦的环境下的“兽类基因合成人”被制造出来。

真是个有意思的世界啊。

然而人毕竟不是上帝,他们已经得到了自然的报复,或者说“神”的报复。

人口最多的冷血基因人脱离原生元维人的控制,自立为“族”,引发的热血终战终于将大陆带向灾难。战争之末,反常的长冬降临,物种大量灭绝,无尽的绿野沃土变为戈壁,现在失控横行屠戮的鬼兵,都是人类染指“神的权力”得到的恶果。

每一个族群,都在战争和长冬中损失了很多人口,有的族群甚至全部覆没。坚强生存下来的各部族也四分五裂,元维人、基因合成人、冷血族人或划地为王,或分散,或混居。

反省之后的人们,焚毁了基因合成术的所有书籍和设备,全面禁止了这种逆天而行的技术。但是基因合成人的后代,仍然带着明显的兽类特征分散在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而鬼兵的复苏,将试图养息重生的大陆再度推向毁灭。

起初几天,方棠对每晚响在门外的铁甲声很害怕,但最近再没发生屠杀事件,鬼兵好像与夜里游荡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只要别被它们看到就没有危险,她也习以为常了。

冬眠后虚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体力,白天里,方棠开始跟着尾尾出门寻找食物,她们带的捕猎工具都出自老锡木之手。尾尾的是一把十连发□□,方棠则是选择了一把双头刀。

家里的双头刀可不止老锡木用的那把,墙上挂着好几把呢,据说这种刀是仿造一位受尊重的冷血族人的武器,在冷血族中十分流行。

双头刀与她前世在幻觉中看到的那形状很像:两头的刀身各有一尺长,中间既是把手,又是个可以旋转的机关,打开是双头刀,合并就是个短刀,配了一个皮革刀鞘。设计得十分巧妙,却没有幻觉中那把精美,那把的手柄上还有雕花呢。即便如此,拿起来也感觉很称手。

尾尾见她挑了这把刀,得意地说:“我们的武器都是锡木大叔自己打的,手艺不错吧?这把刀值一枚银币呢。不过双头刀使起来有点难,你要小心伤到自己啊。”

老锡木手艺好,村子里其他人抢劫用的刀具武器,也有很多是买得他们家的,算是另一份收入。

在环臂村住了也没多久,方棠感觉冷血族人除了性格有点孤僻、长相比较有特征,其他与她知道的人类也没有很大不同,她很快成为了其中一员。

天气晴朗时站在高处,远望悬星城的方向,只能看到戈壁与天空的交接。尾尾说朝着落日的方向走好多天会看到冷血王族所在的悬星城,她从未去过,据说那是个神奇的、浮在天空的城市。

城市怎么可能浮在天空?那是大漠里的海市蜃楼吧?一定是谣传。不管怎样,显然是个重要地标,方棠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去寻找命运被如此摆布的答案。

可是鬼兵让人畏惧,遥远的路途上也不知潜伏着多少危险,贸然行动必会死在半路。还是先跟着尾尾每天干活、寻找食物,积累生存经验。

在学习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有力量,敏捷、轻盈,有强劲的弹跳和攀爬能力。视力和听力都很强,捕捉猎物时的手法很快就练得精准狠。具备蜥蜴基因的身体,行动力果然与一般人类不同。

戈壁上只有蛇和兔子可以抓来当食物,至于戈壁狼……不沦为它们的猎物就谢天谢地了。她最希望的是抓住一只野兔。毕竟蛇类的鳞片跟自己身上的太像了,这么久了还是难以克服心理障碍。但实在没食物时,不吃也得吃。

捕猎的时候那种全神贯注的紧张感觉让她有些着迷,甚至有时候会想:就这样做为冷血人一直生活下去,也不错。

天黑后鬼兵会出来,她们没有时间对猎物挑三拣四。可是有时候,人想避开黑夜,黑夜却会挽留住人。

今天她们收获一条肥蛇,还没来得及高兴,发现被一群骨瘦如柴的戈壁狼围住了。它们的数量有七八匹,狼脊背上干枯的毛发耸起,眼睛金黄,利齿呲出,涎水淋漓而下。戈壁滩猎物很少,在它们饿疯的眼里,这两个冷血族少女是美味的大餐。它们摆出队形,追赶着两人跑出很远,将她们逼到一处砂岩壁下,慢慢缩小着包围圈。

两个少女背抵砂岩,一个□□上膛,一个手持弯刀。第一次遭遇狼群的方棠慌得手打哆嗦,尾尾却冷静得很。她盯着狼群,对方棠沉声说:“姐姐别害怕。我有十发□□,它们只有八匹狼。等它们进入有把握的距离我再发射。我准头好得很,说不定还能剩下两枝箭呢。”

方棠对她充满敬佩,深呼吸几下,冷静了许多。说:“好,我不怕。反正一切都是假的!”

这话听在尾尾耳中,当成她在自我鼓励。实际上她是在说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所有令人害怕的东西可能都不是真实的,即使是死了,说不定一睁眼,发现自己不过是趴在打工的咖啡店柜台上睡着了呢,一切都是噩梦呢!

这样想着,胆子就大多了。

“嗖”的一声,尾尾出手了,最前边的一只狼脑门深深插入一支箭,尖声哼了一声就倒毙在地。

好箭法。

然而后面的狼没有被吓退,这一箭像是打响了信号,几头狼一齐扑了过来!尾尾连发数箭,有的射中有的落空,又有三头狼倒下,却有一头避过箭锋,直扑到她们面前。

“唰”地一下,温暖的血喷溅在冷凉的皮肤上,感觉格外滚烫。尾尾发出赞叹声:“姐姐好样的!”

方棠保持着挥刀的姿式身形凝固,并非耍帅,只是懵了。狼的獠牙近在眼前的时候,几乎是动作抢在了意念之前,反应过来的时候,狼已经摔倒在她们脚下抽搐着,半个脖颈被划断,血汨汨涌出,渗入干涸的砂地。

冷血基因带来的本能反应,还真是厉害啊!

剩下的三头狼不敢再贸然上前,又不肯放弃到口的猎物,远远地守着,死死地盯着,直到天黑了还不肯离开。它们凶残的眼神使方棠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狩猎,更像是一场证明谁才能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教量。

实际上此时尾尾只有一发箭了。幸好狼不识数,否则它们一起扑上来还真应付不来……

刚刚这样想着,它们已经围上来了。不管识不识数,黑暗给了它们勇气,饥饿给了它们力量。

尾尾咬着牙低声说:“我杀一个,你杀一个。剩下的那个,我们一起上,掐也得掐死它!”

方棠的手忍不住颤抖,却狠狠点了点头。不是你以我为食,就是我拿你充饥,身处如此鲜明的荒漠法则之中,不拚命又有什么办法呢?

狼的智力极高,它们已经弄明白不能逐一上,以三对二同时扑杀才有希望!三头野兽迎面扑来,一只中箭倒下,另一只被伏低身子刀刃向后上方棠划开胸腹,五脏飞溅,方棠几乎变成了血人。

可是还有一只狼呢。它一定是狼群里最狡猾的一头,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了尾尾身上,或许它并不懂得尾尾已没了武器,它选择她的原只是因为她个子比较小。不管怎样,它选对了,尾尾无力抵抗,退无可退,而方棠也被她杀死的那头狼身体的惯性砸翻在地,来不及过去相救。

尾尾眼睁睁看着狰狞的狼首袭到颈前,腥气扑面。

狼头突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移开了,它整个身体在半空里断裂,她们清晰地听到了骨肉分离的声音,血泼溅一片。

吓呆的尾尾和方棠缓缓抬头,看到了她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惨淡月色下,一个足足有两米高的“人”站在面前,头部戴着顶部呈现扁平的三角形、嘴部张开、利齿森列的毒蛇头形状的头盔,身上的鳞状铁甲锈迹斑斑,腐烂得残破不全,依然贴合健壮的身躯,更像是生长的他的皮肤上,从肩部一直覆盖到大腿。粗糙发青的巨足□□着踩在地上,背后铁鞭一样的蛇形尾缓缓卷动。手是人手的形状,指甲弯利如野兽利甲,提着一柄厚重漆黑的巨斧。

把狼砍成两截的,就是这个怪物。

尾尾滑坐在地,嘴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呢喃:“鬼……兵……”

☆、意念奔波

这只鬼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时候过来的?只顾得对付狼,完全没有注意到。

它的毒蛇头盔裂开的蛇口部位黑洞洞的,里面有如血的莹红瞳孔,凶恶目光盯在尾尾身上,手中厚重的大刀再次举起!

尾尾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音,绝望地等着死亡降临。方棠尖叫了一声:“不要!”

大刀停滞住了,腥红的目光移到方棠脸上。

方棠的心堕入冰窟。死定了。这次穿越之旅要以被劈成两半的方式结束吗?在这个世界死去,还能不能在另一个世界醒来?

虽然不知道答案,但她直觉地感觉到,死亡就是死亡。

可是过了很久,鬼兵依然维持着举刀姿式站在那里,刀没有落在她们任何一人的头上。不知僵持了多久,旷野里忽然传来了呼喊声:“尾尾!方棠!”

是老锡木,老锡森来找她们了!但是她们不敢回应,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刺激到鬼兵。

不过老锡木很快就寻了过来——冷血人嗅觉灵敏,他嗅到了死狼的血腥气。老锡木举着火把,喊着她们的名字朝这边吃力地跑过来,突然看到漆黑高大的身影,吓得站住了,与两个少女远远地面面相觑。

他突然疯了一样又跳又叫,顾不得一把快要散掉的老骨头,挥着火把大声嚷嚷:“这边!看这边!鬼兵!来来来!来追你爷爷!”

鬼兵缓缓回头,金属鳞甲发出锈铁般的摩擦声,恐怖的目光盯住那个挑衅的老头。突然转身,巨足踩踏着砂地腾起沙尘,以猛兽一样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向老锡木!

老锡木一呆,扔了火把就跑,鬼兵却在瞬息之间袭到了他的身后,拽住他的脚,把他倒拎了起来,看那架式,是要把他摔扁在地上!

两个女孩发出了“不要、住手、放开他”的尖叫声。她们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捡起石块朝鬼兵乱砸,慌乱之中准头不好,有的还砸中了老锡木。

鬼兵脸转向她们,头盔后面发出威胁的“咝咝”声。

拎着老锡木的手突然一扬——两个女孩吓得大叫,以为它要把他摔死了。然而老锡木却被扔了过来,跌在她们面前,虽然摔得不轻,但并没有死掉。

她们一时反应不过来。鬼兵是被她们疯狂的石块攻击吓到,放了老锡木了?没有时间思考,一人一边搀起老锡木朝着村子的方向没命地逃去。

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鬼兵跟来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跟随而来。一直跟着。它并没有放弃,只是在玩逃杀游戏吗?三个人几乎崩溃。

直到跑回村子,逃进他们洞穴的家,还听到鬼兵的脚步声一直跟到了门前。

用力抵着门的三个人绝望了。这个怪力的家伙一巴掌就能把薄薄的门板拍碎吧!然而过了一阵,脚步声再起,它走开了。

却也没有走远,只是在环臂村的空地上来回逡巡,直到天亮才消失,躲在屋里的人悬着的心才放下,开门走出去。

村子里其他人也探头探脑地出现,看到他们三个还活着,并没有被鬼兵杀死,十分惊讶。尾尾问:“你们说,鬼兵是不是个子太大,钻不进洞门,所以才没追进来?”

方棠思索着摇摇头:“它连门都没推一下。而且……”方棠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事件过程,记起了鬼兵把狼杀死后,原本是要袭击尾尾的,却在她喝止以后停止了动作。还有,它放过老锡木也是因为她在远处跳叫阻止吗?最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回村。难道……

她小声说:“难道,它是在护送我们回来?”

老锡木冷冷说:“不对。鬼兵的头脑简单到基本没有自己的思维,它不可能有主动护送谁的想法。它只是想杀我和尾尾,又畏惧方棠,所以才恋恋不舍得跟着的。”说完转身朝自己屋走去。

方棠紧紧跟上了他:“锡木大叔,为什么它会畏惧我,还听我的话?”

锡木头也不回:“可能是你太丑。”

“……您是有毒蛇基因吧?”

“鬼兵本性狂暴,就算它听你的话,你对它的影响也是很有限的,一旦发起疯来,你控制不住,不要忘乎所以。”布帘子甩在她的脸上,把她挡在外面。若有若无的自语飘出来:“原来还会这样。藏不住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方棠满腹不安。老锡木的反应不正常!他肯定还知道些什么。不行,必须问个清楚。一撩帘子闯进去,却见老锡木平平躺在了砂岩床上。她愣了一下,这就睡了吗?睡着了也要晃起来问清楚!

走到床边说:“锡木大叔,我们谈谈。锡木大叔?”喊了几声没反应,伸手晃了他几下:“锡木大叔……”怎么晃也晃不醒,这才发觉不对,惊叫起来:“尾尾快来!”

尾尾跑进来,两个人又是拍又是喊,也唤不醒老锡木。方棠慌道:“他不会是死了吧?”

尾尾探了探老锡木的呼吸:“不会,有气呢。姐姐你别怕,以前他也犯过好多次这种病,睡一阵就醒了。” 尾尾努力维持冷静安慰着方棠,表情一向漠然的小脸上却流露出担忧。

两人守着老锡木一夜无眠。天一亮,鬼兵退隐,尾尾就急忙出门找草药,不管有没有用,先灌一点再说。方棠则在家门口点火准备烧水。正忙活着,洞室内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句抱怨:“哎呦,奔波一夜,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小子,累死老人家我了……”

她一回头,正看到老锡木慢悠悠从洞室里走出来。她呆了半晌,问:“锡木大叔,您没事了?”

他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慌张:“唔,没事了没事了。”

她迷惑地盯着他:“刚刚您说什么?奔波一夜?您不是昏睡了一夜吗?”

“啊,对对对,昏睡一夜……老了,说昏就昏……”他的目光躲闪着。

方棠总觉得哪里不对,低头继续烧水。脑中忽然一闪,猛地抬眼看住老锡木。

身体明明在这里昏睡,却说自己奔波一夜。奔波的难道是他的灵魂,或说是意念?尾尾说他以前也有过昏睡的情况,那也是他用“意念离体”的方式,在另一个世界追杀她,最终将她带到这里的吗?

越来越确定他就是那个人了。

这一次他的意念是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呢?会不会又把什么人带来呢?

“嚓”地一声,她抽出了双头刀。

幸运地寻到一棵有大补功效的肉菘蓉的尾尾正好归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姐姐你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逼迫到老锡木面前,狠狠说:“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的。能带我来,也就能送我回去。”

老锡木惊讶地扬起了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小家伙,要跟老人家动手吗?”

“对不住了,您不爱幼我也就不遵老了……哎哎哎!”她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因为老锡木突然出手了。这个看似风一吹骨头就要垮的老家伙以极迅疾的手法夺去了她的刀,并把冰凉的刀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