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大笑起来,牵着李青,往人群中慢慢挤了过去。

第一百九章 添丁平王牵着李青,往城门口方向走过去,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着街市两边挂着的各式灯笼,李青看着街对面挂着的老虎灯,不禁笑出了声,忙拉了拉平王,示意他看,感慨道:

“爷,你看,这老虎灯必是比着猫做的,这猫倒是只柔顺的好猫!”

平王仔细看了看,也笑了起来,“青青看得清楚,说得可是,这是只好猫,就是头上多了个‘王’!”

“爷看那边,那边那只莲花灯,做得真是精致!象真的一样!”

平王笑着看过去,转过头示意丁一,丁一忙奔了过去,很快就提了那只莲花灯过来,李青满脸笑意的接过,提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递给绿蒿,微微仰着头,眼波在灯光下如水般盈盈荡漾,笑着问道:

“爷要把我喜欢的灯都买了来吗?”

“嗯!”

“唉,爷真要把我喜欢的灯都买了来,那这平阳府就剩不下几盏灯了,咱们府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挂得下呢?”

平王大笑起来,拉紧了李青的手,停下脚步,微微低下些头,看住李青,温柔的说道:

“好,那就不买了,都让它们挂在这里,爷和青青一盏盏看过去就是,这平阳府也是爷和青青的府第。”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平王,点点头,平王牵着李青,点评着花灯,继续往前慢慢逛过去。

“爷,看那边!去看猴戏吧!”

听到远处敲得极为喜庆的小锣,李青忙拉了平王说道,平王笑着牵着李青站到边上,李青满脸希奇的看着场子里的一群小猴子,一会儿扮成老太婆却是窜上窜下,一会儿拿着只木刀耍得热闹无比。

平王低下头,看住李青,微微有些失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象现在这样,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大笑,象个孩子般,露着真性情,从心底流淌出欢愉来,这是她的另一面嘛?这样的她,让他移不开眼睛,移不开心神,她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仿佛都有根看不见丝线,牵着他的心,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牵得他心痛无比。

李青看了半天猴戏,心满意足的吩咐琉璃赏了块小银锞子,在耍猴人的千恩万谢中,顺着人流,往城门口走去。

两人边走边逛,快到城门口时,平王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

“差点忘了,这走百病的可都是女子,今晚的城墙,一向是只有女子才好上去的,我要是上去了,只怕要被当成浪荡子打了下来。青青,我在城下等你,让丫头陪你上去走走吧。”

李青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平王说道:

“爷被一群女人追着打下来……”

李青想象着这盛况,忍不住笑弯了腰,平王满眼爱恋的看着笑得开怀不已的李青,只觉得心底有朵花慢慢绽放开来,李青笑够了,直起身子,拉了平王的手轻轻摇着,眼波微微漾着,笑盈盈的说道:

“爷不去,我也不去,我可是百病回避的,还要走什么百病啊!”

平王眼神温柔似水,笑容绽放开来,忍不住伸手揽了李青,低声说道:

“那,青青,我们去摸城门钉去,好不好?”

李青忙点点头,平王揽着李青边往前走,边低声说道:

“青青,摸了门钉,我们也该添个丁了。”

李青脚步顿了顿,仿佛寒冷般微微颤抖了下,转过头,眼神中隐约带着丝悲哀般看了看平王,没有说话,平王心头突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悄悄钻进了斗篷里。

回到车上,李青尽兴而疲惫的倒在平王怀里,“好累!”

两人回到春熙院,刚沐浴洗漱了,郑嬷嬷匆匆进来禀报:

“爷,夫人,西院玉兰院来找了爷好几趟了,说有要紧的事要禀报了爷,奴婢问她,她不肯说,只说这事一定得等爷回来,跟爷禀报了才行,这会儿,听说爷回来了,在院门口候着呢。”

平王眉梢挑了起来,声音有些冷淡的吩咐道:

“西院的事,回了夫人就是。”

李青在旁轻轻拉了拉平王的衣袖,笑着说道:

“她既来了,爷又在,就听听什么事,这样着急,许是有大事呢。”

说完,转过头吩咐郑嬷嬷叫了玉兰院禀报的人进来,郑嬷嬷答应着出去,片刻功夫,张姨娘的贴身丫头玉兰进了屋,跪倒磕头请了安,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李青,欲言又止,李青冷淡的看着她,却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平王低头喝着茶,冷冷的吩咐道:

“说吧。”

玉兰又磕了个头,迟疑了下,禀报道:

“回爷,今天太医来给姨娘诊了脉,姨娘有喜了,太医说,孩子还小,才一个多月,要小心安胎。姨娘让奴婢跟爷禀报:她心里不安,怕得很,想求了王爷,允她过来给夫人赔罪,恕她从前的不敬,容她把这孩子生下来。”

李青眼睛眯了起来,平王的手微微有些抖动起来,盯着玉兰,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李青盯着玉兰,眼睛里闪过丝寒意,温和的笑着说道:

“回去告诉你家姨娘,只管安心养胎,我明天一早就搬去逸梅庄回避着她就是了,不管怎样,爷的子嗣最重要,她既怀了爷的骨肉,这府里自然以她为尊,请她尽管放开心肠,既有了孩子,自然万事以孩子为重。”

玉兰怔怔的听着,呆呆的看着平王,平王突然露出满脸狞笑来,恶狠狠的吩咐道:

“叫丁三进来!”

丁三飞奔进来,仆倒在地,平王盯着丁三吩咐道:

“去,叫张家来人,把张氏接回去安胎生养!她既在这府里不得安宁,连爷和夫人都放心不下,爷就给她个安宁!告诉张家,张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有半分闪失,爷诛他张家满门!去,今晚就让张家接回去!”

丁三答应着,爬起来飞奔出去传信了,玉兰愕然傻在地上,李青眯着眼睛看着她,端起杯子,慢慢喝起了茶,平王狠狠的盯着玉兰,“怎么?还等着爷扶你起来,亲自送你回去?”

玉兰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李青看着她出了门,放下杯子,下了炕,施施然进了内室,平王怔了怔,呆呆的站了片刻,急忙跟了进去。

李青靠着个深紫色半旧大靠枕,正翻着本书,平王站在床前呆了片刻,笑着挤了过去,咳了两声,小心的解释道:

“青青,你听我说,我就去过玉兰院一趟,在你搬回春熙院前,我,那天喝了些酒,本来想去看看就回来的,青青,真的就去过一趟,西院也就是去过玉兰院这一趟。”

李青放下手里的书,笑盈盈的看着平王问道:

“爷这么说话,妾如何担当得起?西院的四个姨娘,都是入府多年,也给爷生了儿女,爷怎么能弃之不顾?妾难道是那不明理不懂事的无知妇人?逼得爷要去西院,也得象做贼一样,偷着去的?爷这样,岂不是陷妾于不贤无德?”

平王怔怔的看着李青,看着李青冰冷的眼神,脸上温和却疏离异常的笑容,半个时辰前,她的笑她的眼神,和她的人一样和他在一起,仿佛春风般包裹着他,那种温暖与安心,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牵着她的手,拥着她,心是那样的平和和安定,她是他所有的愉悦,是和他连在一起的骨肉,现在,她在远离他,他的心仿佛被割裂般痛了起来。

平王急急的抱紧了李青,搂得李青透不过气来,贴在她耳边焦急的低低的说着话:

“青青,不要走,你这样,我心痛,痛得很,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我答应过你,没做到,是我错了,青青,你原谅我这次,真的只去过那一趟,那天,我想你,想得睡不着,青青,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李青努力挣扎着,让自己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些困惑的看着平王,“爷松开我,我透不过气来,骨头痛!”

平王贴着李青的脸,闭着眼睛,不动也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才慢慢动了动,低低的说道:

“青青,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不能离开我。”

李青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掠过丝笑意,微微动了动,把自己放舒服了,不再理会平王,睡了过去,逛了一晚上,她可是累坏了。

第二天,李青直睡到辰正时分才醒过来,秋月过来挂起帘子,李青窝在床上懒懒的问道:

“什么时辰了?今天竟是我自己醒来的?”

秋月抿嘴笑了起来,“夫人哪能醒那么早?这会儿都辰正了,爷吩咐了,不让叫你起来,说你病了。”

秋月说着,又笑了起来,“爷是要把夫人惯坏了呢!”

李青伏在床上,没有说话,半晌才吩咐秋月:

“你去告诉郑嬷嬷,收拾东西,咱们今天下午就搬回逸梅庄,要快。”

秋月怔了怔,看着李青,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叫了绿蒿进来侍候李青梳洗,出去找郑嬷嬷,安排人收拾东西去了。

第一百十章 余辉下辰末时分,李青去了春晖院,辞了行,回到春熙院,简单吃了饭,换了衣服,穿了件石青色缂丝银狐斗篷,出了春熙院,上了两轮车,二门里,孙义和木通已经垂手侍候着了,孙义看着李青下了两轮车,嘴唇微微动了动,犹豫了下,转过头,看着木通低声说道:

“木管家,爷一会儿就过来,要不,你跟夫人说一声,稍等一等?”

木通咧嘴笑着摇着头,低声说道:

“又不是出什么远门,不过就是去庄子,看脸色,夫人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不敢这会儿惹夫人不高兴去,再说,这二门里冷,只怕爷也不会让夫人在这寒风里等着,夫人身子弱,冻着了可不得了。”

孙义怔了怔,苦笑着垂下了头,李青扶着秋月的手,正准备上车,抬头正看到平王背着手站在垂花门前,挺直着腰背,沮丧的看着她,微风轻轻吹动着衣角,透着淡淡的寥落和寂寞,李青怔了怔,低下了头,半晌,转过身,微微笑着走向垂花门。

李青走到平王面前,两只手轻轻拉着他的斗篷往里紧了紧,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平王问道:

“爷今天忙不忙?”

“嗯?”

平王低着头,仔细的看着李青,李青微微垂下眼帘,笑着说道:

“爷今天若是不忙,就早一些到庄子里来,若是晚了,天色暗下来,路上积雪那么厚,我不放心爷。”

平王眼睛亮了起来,一股温暖的气息飞快的漫延出来,驱散了眼底的沮丧,平王伸出手,也不顾这满院的仆妇下人,把李青揽在怀里,狠狠的搂了搂,笑着拥着她,送到车上,牵着李青的手,拉着她回过头,满面笑容的低声交待道:

“青青放心,我一会儿就过去,天黑前一定赶到桃花源,青青路上当心。”

李青笑着点点头,进了车子,琉璃跟着进去侍候着,车子缓缓动了起来,往院外行去,平王背着手,满脸笑意的目送着车子转过弯,看不到了,才转身回去了外书房。

孙义怔怔的站在院子里,早上跟爷说,夫人要车去逸梅庄,爷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从那会儿到现在,谁去回事谁倒霉,个个被骂得狗血淋头,中午饭也不吃了,爷就是再宠夫人,气成这样,这也得回转个几天吧,这可好,夫人不过笑了笑,说了两句话,爷就好了?没事了?

昨晚张姨娘诊出有孕,却被连夜送走,和今天夫人突然去了逸梅庄,只怕脱不开关系,看来,爷是一头栽在夫人这一关了,从明天开始,自己只怕又得一趟趟往庄子里跑了。

李青靠在桃花源东厢炕上,接过绿蒿递过来的热茶,捧在手里,喝了一口,舒服的叹着气:

“唉,还是自己家里好啊!”

琉璃斜了一眼绿蒿,笑着说道:

“夫人的家也太多了些!就跟爷说的那样,这韩地就是夫人的家。”

李青笑着看着琉璃,没有说话,不大会儿,水苏进来禀报热水准备好了,李青起身,笑盈盈的去净房泡她的花瓣浴去了。

申初刚过,平王已经到了逸梅庄,李青迎到正屋门口,笑盈盈的侍候他脱了斗篷,坐到东厢炕上,奉了茶过来,平王看着穿着一身淡绿单薄衣裙的李青,放下杯子,伸手拉了她过来,笑着说道:

“青青又怕冷,又不肯多穿衣服,你身子又弱,冻着了,爷岂不心疼。”

李青窝在平王怀里,仰着头笑盈盈的说道:

“爷若不累,陪我去花园里看看,好不好?”

平王笑着点点头,李青起身,琉璃取了件淡绿绣水草长袄给李青穿在外面,穿了白色挖云羊皮小靴,披上深绿哆罗呢银狐里披风,李青穿好,又侍候着平王穿上斗篷,系好带子,两人往院外走去,琉璃急忙取了厚棉斗篷来,和绿蒿一起,准备跟过去侍候着,李青转过身,笑着吩咐道:

“我和爷走一走就回来,不用跟过来了。”

琉璃微微犹豫了下,曲膝答应着回去了。

平王微笑着揽着李青,慢慢往园子里走去。

园子里的路已经扫出来了,其余的地方仍覆着厚厚的雪,白皑皑的显示出假山和灌木的轮廓来,粗大的树木顶着满头长长的冰凌,仿佛沉睡般安静的伫立着,只有满头的冰凌随风轻轻晃动着,在落日余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亭台楼阁顶上都盖着厚厚的雪,清扫干净的路面上,偶有小鸟抖抖瑟瑟的飞下来,寻找着吃食。

李青拉着平王的手,盯着脚下跳动的小鸟,轻轻叹了口气,“等会儿让木通找人做几个喂食的东西来,放上些米谷,给这园子里的鸟雀过冬。”

平王轻轻笑了起来,“青青这是妇人之仁,春生秋杀,乃顺天之令,逆之不祥。”

李青歪着头,斜斜的看了平王一眼,“顺天逆天,那是爷的事,我一个内宅妇人,可不管什么天之令、地之令,我只要管好我的人,我的院子,我的东西,这鸟儿既住到了逸梅庄,就是我的鸟儿,能护着自然要护着。”

平王脚下顿了顿,伸手揽着李青的腰,微微低下头,笑着问道:

“那我算不算青青的人?”

“青青的爷的人。”

李青笑着,声音有些飘忽般说道,平王沉默着,手下用力了些,揽着李青往自己身边靠得近了些,慢慢往后湖方向走去。

后湖里结了厚厚的冰,冰上覆着厚厚一层雪,看过去,仿佛只是一片略低些的地面而已,两人站在湖边粗大的歪脖子柳树下,看着湖面,李青微微有些失望,嘟嚷道:

“我还以为能看到冰呢。”

“这个容易,让下人们把冰上面的雪扫干净就是了。”

“扫了就没趣味了,清水出芙蓉,讲究的就是个天然。”

“嗯,青青,青青是爷的人,那我是不是青青的人?”

平王突然又问道,李青怔了怔,仰头仔细的看着平王,平王眼睛盯住李青,抿着嘴等着她的回答,李青嘴角漾出丝笑意,往平王身边靠了靠,垂下头,“冷。”

平王张开斗篷,把李青裹了进去,“青青,你还没回了我的话呢!”

“嗯,爷就是爷,反正,青青是爷的!”

李青仰着头,笑语盈盈的说道,平王眼睛里闪过丝困惑,李青伸手圈住平王的腰,把头贴在他胸前,懒懒的说道:

“我最喜欢窝在爷怀里,好温暖啊。”

平王轻轻笑了起来,拉着斗篷裹紧了李青,用下巴轻轻蹭着李青的头顶,温和的说道:

“我也喜欢搂着青青,也很温暖。”

李青窝在平王怀里,半晌,用手指划着平王的后背,带着些好奇问道:

“都说爷功夫好,怎么个好法?”

平王窒了窒,半晌才闷闷的笑了起来,李青从平王怀里抬起头来,仰头看着平王,“月静功夫也很高,爷知不知道?”

平王点点头,“那爷的功夫好,还是月静的功夫好?”

平王笑得肩膀轻轻抖动起来,李青仰头看着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的平王,轻轻踢着平王的脚,“爷笑什么?”

“青青,出家人练功,不过求个强身健体,爷练的是杀人的功夫,嗯,爷的功夫肯定不如月静的好看。”

李青笑着点着头,认真的说道:

“月静的功夫真的很好看,本来我想跟着月静练练功夫的,既然爷的功夫更厉害些,那我以后还是跟着爷练练功夫好了。”

平王笑得更厉害了,半晌,才勉强说出话来:

“青青,你,懒成那样,还练功?算了,青青,有爷呢,爷一辈子都把你搂在怀里,护着你,你不用练功,练功的苦青青可受不住。”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悠悠的叹息着:

“我小的时候,就立志要练功,练成了功,就可以在夏天里天天跳到屋脊上坐着看星星乘凉,又凉快,又安静,又没有蚊虫,可是,爷知道,我身子不好,老和尚不许我练,现在我身体好多了,我要练功,我要在夏天里,坐在屋脊上去!”

平王怔了怔,把李青往怀里搂了搂,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笑意温和的说道:

“青青若想夏天里坐到屋脊上去,我带你去,不用练功,青青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李青伏在平王怀里,没有说话,只看着远方,通红的圆圆的太阳慢慢掉下了地平线,一群归巢的鸟儿鸣叫着从落日前飞过,李青怔怔的看着圆圆的落日,仿佛是梦中,她坐在副驾上,跺着脚,叫着笑着让他快开快开,追上那落日!

李青慢慢从落日处移过眼神,仰起头微微有些痴迷的看着平王,落日的余辉下,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柔而深情,李青心里酸涩起来,掂起脚尖,吻住了平王,平王身子僵了僵,立即抬手托住了李青的头,轻柔的吻了回去。

太阳落下了地平线,大地渐渐被暮色笼罩,平王靠在树上,吻到了李青耳边,喃喃的问道:

“青青,身上可干净了?”

李青轻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平王喉咙紧了紧,笑了起来,“那我们回去吧,回去早些安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完美王府外书房,林蕴涛双腿分得开开的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林蕴波轻巧的转着手里的折扇,斯斯文文坐在林蕴涛对面,平王坐在上首桌子后面的扶手椅上,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皱着眉头喝着茶的林蕴涛,林蕴涛放下杯子,看着平王问道:

“你倒是给我透个底,这庆余堂到底是要拿红果做什么药?这中间的利润到底有多少?前儿,那个连庆已经找到王家了,说要和王家联手吃户部庆国那一标,本钱定银全部王家出,庆余堂只出方子,负责做药丸子来卖,可这利润竟要三七开!”

“三七开也算合适,毕竟庆余堂的方子就是夫人的方子,夫人的方子分去三成的利,放到哪儿也不算多。

林蕴波笑着说道,林蕴涛转过头,瞪着眼睛盯着林蕴波,声音高了上去,“呸!若是拿三成去,还用我坐在这里给你们说这个!是庆余堂七,王家三!老爷子一下子就上了火,这本钱定银全部王家出,若赔了自然是王家全赔,赚了钱却让庆余堂拿去七成!这明摆着吃亏的买卖老爷子哪里肯干?若不是看着夫人的面子,王氏先头又递过话,早就拎棍子打出去了!”

林蕴波眼睛也瞪大了,转头看着平王,带着些兴奋问道:

“爷,你一定得透个底,这连庆我也打了半年多的交道了,不是个乱说话的,到底要做什么药丸子?能生发出多少利息来?爷可得透个底给我,下个月定这标底的时候,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平王皱皱眉头,来回看着满脸苦恼的林蕴涛和一脸兴奋的林蕴波,摊了摊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