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夫人了,她这宗生意,我只坐收三成利,不插手。”

“你收三成,夫人四成,你们两口子一个大子儿不出,坐收七成利!王家出本钱定银,担着风险,才三成利,这也太过了些。”

林蕴涛愤愤不平的说道,平王看着他,眉眼间全是笑意,懒洋洋的说道:

“在商言商,若是王家信不过这方子,你知道夫人的医术,就给他们打个保票,若是觉得这利润上分得少了,让王家自己和连庆谈去就是了,做生意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嘛,若是谈不下来,王家又不肯这三七开,让连庆去找别家合伙就是,这些都是他们商人自己的事,你在这里着什么急?”

林蕴涛黑黑的脸上泛起股红意来,低下头,端起杯子喝起了茶,林蕴波眼睛里闪过丝促狭来,笑着问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体贴,帮着王家打听起这生意上的事来了?”

“你嫂子回来跟我说了这事,还说那连庆说三成的利足以能让王家满意,你嫂子不知道夫人的底细,我可是知道的,连庆这话我也得思量思量不是,不然,回头便宜了别家,你嫂子那里我可交待不了,哪里还敢不上心!”

平王轻轻笑了起来,斜着眼睛看着林蕴涛,林蕴波眼睛里全是笑,盯着林蕴涛不依不饶的问道:

“大哥不要打马虎眼,嫂子才不会因为这事和你生气,你倒说说,嫂子到底为什么生的气?你这几天,酒喝得肯定不多,快说!”

林蕴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瞪了林蕴涛一眼,平王也笑着问道:

“除了酒,你还生出新花样来惹嫂子生气啦?说说看看,爷也好掂量掂量,这事要不要帮了你。”

林蕴涛吭哧了半天,脸涨得通红,半晌才说出话来:

“前儿,酒多了,拉着个丫头多说了两句话,让你嫂子看见了,一直哭到现在了,也不理人,只要看到我,抄到什么就奔我砸过来,今天早上摸着个石镇纸奔着我就砸过来了,亏我身手还好,这不,没办法了嘛。”

林蕴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平王脸上青红不定,一时竟怔住了,他知道心里一直涌动着的不安源自何处了,不管他做什么,青青都不生气、不嫉妒,老太妃说的话也好,张氏的怀孕也好,他去不去姨娘那里也好,甚至姨娘们的冒犯,林红敏的不敬,她都不生气,一直没有热气的得体的微笑着,不带任何情感的冷冷的看着,她对他,完美到只有爱,只有体贴,除了爱和体贴,没有任何不好的情感,没有生气、没有嫉妒、没有抱怨、没有唠叨,没有无理取闹,没有……所有的不好都没有,是这份完美让他不敢置信而不安。

林蕴涛和林蕴波看着脸色变幻不定,完全出了神的平王,诧异的互相看了看,林蕴波小心的叫了声:

“爷?”

平王怔怔的,仿佛没有听到林蕴波的叫声,林蕴涛站起来,走到平王面前,伸手晃了晃,平王恍过神来,强笑着说道:

“大哥讨好了大嫂,是想纳了那丫头了?”

“爷,您就别打趣我了!我那是一时酒多,也就是想逗那丫头玩玩罢了,别说纳了,我若是敢往别的女人身上沾上一沾,你嫂子就能阉了我!这事再别提!就这多说了两句话,你嫂子那里,我还交待不了呢,爷,您一定得帮帮我,这事无论如何得透个底给我,让我在你嫂子那儿献上这个殷勤,也好早日饶了我这回。”

林蕴涛满脸苦恼的抱着拳,不停的鞠躬哀求着,林蕴波打开扇子挡着脸笑得肩膀抖个不停,平王脸色微微有些发青,转过头,看着林蕴波,突然说道:

“福生的媳妇比大嫂贤惠,必不会泼辣至此,爷赏个丫头给你如何?”

林蕴波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连摆着手,脸涨得通红,着急的叫道:

“爷,我可没招您惹您,也没办错什么事,您哪能这么害我?采薇,不不不,苏氏还不得哭死过去!这跟贤不贤惠可连不到一块去!大嫂的贤惠可是出了名的,女人哪有不嫉妒、不小心眼的!个个都是醋坛子、醋瓮!爷,您就说说算了,可千万不能害了我!”

平王呆呆的怔在了那里,女人个个都是醋坛子,那青青呢?那天的帐篷里,她窝在他怀里,给他讲那个茶壶和茶杯的比喻,她说她不愿意做茶杯中的一个,她也是只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怎么记不得了?好象从那天起,不不不,从娶了她那天起,还是从浮石城回来?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一开始就这样,只不过他是刚刚才发现了的?还是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罗甸城外的帐篷里,她就是这样?就这样完美到无可挑剔!完美到让他不安,一天比一天,越来越不安!

“爷!”

林蕴涛微微有些担忧的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一声,平王猛的缓过神来,慌忙端起杯子,连喝了几口茶,定了定心神,才开口说道:

“这生意,夫人本来是要自己做的,是我让她分些利润给王家,你把我这话说给王家,让王家老爷子自己掂量去,开了春,寒谷寺北寺就要开工,也就是今年里头,找个合适的机会,夫人这个护法身份就得公告天下,听说王家给无着庵供药半卖半送还喜之不尽,好象也不是全无头脑。”

林蕴涛还想说话,林蕴波忙拉住他,悄悄说道:

“你只管把爷这头一句话传过去,王家那老爷子可是个猢狲,必定明白的,嫂子那里你肯定能讨得了好!

林蕴波手下用力,又拉了拉林蕴涛,示意林蕴涛看又出了神的平王,林蕴涛狐疑的看着平王,又转过头看了看林蕴波,到底没忍住,关切的问道:

“爷,您没事吧,您脸色可不好。”

平王抬起头,看着林蕴涛和林蕴波,勉强笑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下去吧。”

林蕴涛担忧的看着平王,还想说话,林蕴波拉了拉他,林蕴涛回头看了眼林蕴波,犹豫了下,和林蕴波一起,躬身告了退,悄悄出去了。

平王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房里,过了半个多时辰,突然高声叫了丁三进来吩咐道:

“你去逸梅庄,跟夫人说,西院陈姨娘病了,爷要去看看,今天就不过去逸梅庄了,立即去!”

丁三心里愕然不止,立即答应着出去了,要了马,奔逸梅庄去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平王在护卫的簇拥下,出了城,直奔逸梅庄过去了,丁三回到半路,正遇到急驶的平王,慌忙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逸梅庄大门口,平王下了马,叫了丁三过来,一边大步往庄子里进去,一边问道:

“夫人怎么说的?”

“回爷的话,夫人没说什么,只说知道了。”

平王猛的停住了脚步,丁三急忙收住脚,“夫人脸色如何?”

“回爷的话,奴才没敢看,不过听声音,很平和,没有变化。”

平王怔了怔,转过身继续往园子里大步走去。

平王急匆匆的进了桃花源,秋月忙迎了出来,平王停下脚步,紧绷着脸问道:

“夫人呢?”

“回爷的话,夫人到后湖看人捉鱼去了。”

秋月小心翼翼的回道,平王怔了半晌,也不进屋,转身往后湖方向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捞鱼后湖里一片热闹,十几个健壮男仆穿着笨厚的鱼皮服,腰后拖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紧紧的拴在湖边的树上,男仆站在冰上,正热火朝天的轮流凿着几个冰眼,木通腰后也拖着根长长的绳子,跌跌撞撞的奔过来,奔过去,不管有用没用的大声叫着、指挥着,岸上站着成群的丫头婆子,笑着闹着,指点着湖里捞鱼的仆从,旁边的几个大筐子里都已经放满了鱼。

李青站在水榭里,脚边放着两盆烧得旺旺的炭,手里抱着个小小的紫铜手炉,正喜笑颜开的看着竹雨挑鱼。

平王呆呆的站在水榭外,有些发怔,琉璃回头看到平王,忙拉了拉李青,小声禀报道:

“爷在后面。”

李青笑容满面的回过身去,看到平王,忙曲膝福了一礼,笑着说道:

“爷,你看,这条黑鱼多好,让竹雨做了酸菜鱼晚上吃,还有这乌青,做鱼丸再好不过,可惜没有芥末,不然今晚吃生鱼片多好!”

平王盯着李青,仔细的看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没有答话,李青微微有些诧异,转过头,吩咐竹雨:

“把刚挑出来的几条鱼拿给郑嬷嬷,让她赶紧派人送去春晖院,说不定还来得及晚上做了给老祖宗尝尝鲜呢。”

说完,扶着琉璃,上了台阶,走到平王身边,看着平王笑着说道:

“爷累了吧?我陪爷回去歇一歇,晚上我们吃最新鲜的鱼。”

平王盯着李青,突然说道:

“给西院也送些过去吧,这鱼倒也算难得。”

李青怔了怔,收了脸上的笑容,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平王,片刻,笑意盈盈的说道:

“爷的西院,我可是连根线也不敢送进去,何况这吃食,万一吃出个好歹来,伤了爷的宝贝,我岂不是万死不能赎罪,再说,爷后院的宝贝们,自然是爷养着,若这一口吃食还要我送了过去,爷的脸往哪儿放?”

李青顿了顿,斜着眼看着平王,轻轻笑了几声,继续慢慢的说道:

“更何况,这些鱼我这庄子里的人还不够分呢,哪有余粮给别人。”

平王脸色有些红涨,又有些发青,目光变幻不定的看着李青,李青微微皱皱眉头,仰头看着呆怔怔的平王,裹了裹斗篷,笑着说道:

“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这会儿身上有些冷,得赶紧回去了,爷若喜欢看他们捞鱼,让丁三侍候你在这里看一会儿,我可是要先回去了。”

说着,裹着斗篷,带着琉璃、水萍,径直往桃花源回去了。

平王怔了怔,忙转过身,跟了上去。

丁三送了文书进来,平王坐在东厢炕上,拿起件文书来,却有些魂不守舍,李青忙着去小厨房指点竹雨做鱼去了,东厢门口水苏和石黛垂手侍立着,屋里静悄悄的,屋檐下挂着的画眉婉转的叫声传进来,更显得屋里安静异常。

平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烦燥的放下,拿起文书来,只觉得那上面的字字一个个象是在不停的跳动着,跳得人心烦意乱,平王丢下文书,怔了一会儿,绷着脸吩咐道:

“叫郑嬷嬷进来。”

石黛忙曲了曲膝应了,出去叫了郑嬷嬷进来。

郑嬷嬷进了东厢,跪倒磕头请了安,平王脸色微微缓和了些,抬了抬手吩咐道:

“起来说话吧。”

转过头,看着水苏和石黛冷脸吩咐道:

“你们出去!”

水苏和石黛忙曲膝应了,退到了外间,郑嬷嬷有些诧异,微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侍立着,平王转过头,盯着郑嬷嬷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

“爷有件事问问你,不必和夫人说了。”

“是!”

郑嬷嬷忙恭敬的曲膝答应着,平王停了停,才慢慢开口问道:

“听说,夫人入官前,曾想嫁给淮阳王嫡三子?”

郑嬷嬷怔住了,抬头看着平王,迟疑着说道:

“回爷的话,奴婢不知道这事。”

平王嘴角露出丝冷笑来,斜睇着郑嬷嬷,声音中带着些威压缓缓的说道:

“不要说你不知道,夫人的事你会不知道?淮阳王嫡三子是将死之人,这事,夫人必定是一清二楚,为什么明知是将死之人,夫人还想嫁过去?说!”

郑嬷嬷身子颤抖了下,跪在了地上,声音胆怯而恭敬的回道:

“回爷的话,奴婢真的不知道,淮阳王是到李府求了亲,求的是夫人还是二小姐,奴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是二小姐许了过去,听说新婚当天新郎就死了,二小姐是个贞节的,也殉夫去了,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平王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嬷嬷,眼角微微跳了跳,半晌才阴阴的笑着说道:

“夫人,倒是御下有方,夫人带着你们从金川府离开,是准备去哪里?”

“回爷的话,夫人当时准备去晋地。”

“嗯,去晋地找谁?怎么打算的?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

“回爷的话,晋地没有夫人认识的人,夫人说晋地富庶,生意大约也能好做些,夫人是打算着做点小生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嗯,夫人准备找个什么样的人嫁了?”

郑嬷嬷怔了怔,身子伏下了些,小心翼翼的回道:

“回爷的话,夫人说,想找个良人嫁了。”

“嗯,怎么才算良人?”

“回爷的话,大约,大约就是爷这样的吧。”

平王窒了窒,呆怔了半晌,忍不住苦笑起来,盯着恭敬无比伏在地上的郑嬷嬷,暗暗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声音缓和了些问道:

“听说你是宫里出来的?”

“回爷的话,奴婢十岁入的宫,后来跟着福安郡主陪嫁到厉家,庆历十七年指过来侍候夫人。”

“嗯,夫人很尊敬你。”

“回爷,夫人心细,人良善,对下人们都很好,奴婢们为了夫人,什么都肯做。”

平王盯着郑嬷嬷看了半晌,低头仿佛出神般想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郑嬷嬷磕了个头,恭敬的退了出去,平王站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闭上眼睛舒缓着气息,定了定心神,重又坐到炕上,仔细的看起文书来。

李青从后面小厨房回来,站在东厢门口,微微曲了曲膝,笑着说道:

“爷,我这一身的鱼腥味,怕薰着爷,先去沐浴了,再过来侍候。”

平王抬起头,看着笑意盈盈的李青,怔怔的点了点头,李青曲膝退下,往后面净房走去,郑嬷嬷已经等在净房里了,屏退了众人,悄悄的把平王刚刚问的话仔细的禀报了,李青听了,皱起了眉头,低头想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吩咐道:

“爷,今天有点儿不对劲,不过,嬷嬷千万不要找人去打听,爷身边的人,更打听不得,我仔细想过了,也没什么事能让人拿了把柄去的,再说,我和他,相互敬着才是最好,王爷是人中龙凤,自然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去管他,咱们只管过好咱们的日子。”

郑嬷嬷微微笑着应了,悄悄退了出去,绿蒿、水苏进来侍候着李青沐浴洗漱后,换了件白底流彩暗花云锦短袄,一条葱黄绫绣百蝶曳地裙,绞干了头发,微微有些松松的绾了个发髻,插了支细细碎碎垂着十来个大小不一的蝴蝶的赤金花钿,进了东厢。

李青亲手泡了杯茶捧过来,递了过去,笑着说道:

“爷尝尝这个茶好不好,今年这园子里的腊梅开得特别好,我让人采了些干净的梅花,烘干了,放到瓷罐子里,用烟罗纱裹了些眉山茶放进去,这茶再泡出来,就有股子梅花的清香味,我吃着觉得倒有些意思,爷也尝尝。”

平王抬头,看着脸上还微微带着些沐浴后红晕的李青,小袄紧贴着腰线,没有一丝多余,淡淡的黄色显得人清新而静谧,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身形却是玲珑有致,她的上身从不束起来,嗯,她的亵衣也与别人不同,亵衣是用来托着胸前的丰盈,而不象别的女人那样是束着的,青青胸前的丰盈,平王喉咙微微有些紧,他的青青无处不好。

平王接过杯子,喝了几口茶,笑着点着头,李青坐到他身边,笑盈盈专注的看着他喝茶,平王心里仿佛安定了下来,放下杯子,伸手揽着李青的腰,沿着腰一点点抚到了小腹处,顿了顿,双臂微微用力,把李青抱到了怀里,低下头,看住李青,低声问道:

“爷今天若不来,青青会不会生气?”

李青仰头看着平王,睫毛轻轻抖动着,软软的说道:

“爷这么忙,哪能天天来庄子里,爷不在,青青只会想爷,怎么会生气呢?”

仿佛有股温馨甜蜜的风吹进了平王心底,安抚着那片涌动的不安,平王脸上绽放出笑容来,低着头,仔细的看着李青,半晌,边笑边说道:

“今天大哥过来打听青青的红果生意,说是得了信好回去给大嫂献个殷勤,青青可知道,大哥是怎么得罪的大嫂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骗和被骗平王小心的盯着李青,李青歪着头,仿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平王盯着李青的神色,慢慢的说道:

“大哥醉了酒,拉着个丫头多说了两句话,大嫂就翻了醋坛子,这事,大嫂也太过了些,不过,大哥不计较,我也不好说什么。嗯,若是青青,会不会象大嫂这样?”

李青仰着头,嘴角翘了起来,眼珠微微转了半转,半晌才懒洋洋的说道:

“若是爷,直接就纳了,必定不会还拉着那丫头说什么话,反正爷西院里的空院子多着呢。”

平王怔了怔,满脸苦笑的说道:

“青青,爷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李青认真的点着头,“爷雷厉风行,做事果断,英明神武,纳个丫头,根本不用说话!”

平王脸拧到了一处,半晌才闷声闷气的说道:

“青青,爷,不是那样的人!”

李青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炕几上堆着的文书,转了话题:

“爷今天的文书怎么这么多?”

“嗯,爷上午……没来得及看,就多了点。”

平王声音微微有些低落,李青笑着推推他,“竹雨的鱼也该做得差不多了,今天这鱼一定要趁热吃才好,我去问问,若好了,爷先吃了饭再看,好不好?”

平王搂着李青,没有松手,只看住李青,郑重的说道:

“青青,爷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爷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再纳任何人,也不会再去西院,青青!”

李青眼睛里全是笑意,忍不住笑出了声,拉着平王衣服前襟,竟笑得前仰后合,平王蓦然想起张姨娘的身孕来,脸上红涨起来,渐渐又泛起了青色,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李青笑够了,斜着眼带着丝讥笑看着平王,慢慢的说道:

“爷是韩地的王,是天下人眼里的英雄好汉,总是拿这样的话哄女人,真是好没意思!哄就哄了,偏还非让人相信不可,爷若是一定让我信了才行,从今天起,我就信给爷看着就是了,肯定比爷说得话要真!”

平王的脸紫涨起来,一时竟作声不得,李青下了炕,理了理衣服,转过头,看着平王笑盈盈的说道:

“爷到庄子里来,我自然欢欢喜喜的接着爷,敬着爷,侍候着爷,爷看烦了我,喝腻了这眉山茶,就去西院,芙蓉院也罢,海棠院也好,自然也都是欢欢喜喜的接着爷、敬着爷,侍候着爷,若这庄子也烦了,西院也腻了,爷就再寻了新鲜的、别样的女子进来,谁敢说个不字?谁敢想个不字?爷何苦总要纠缠着这信与不信?

爷喜欢骗了人再被人骗,我可不想!明知道是鬼话偏还要装着是在听圣人之言,还要装出深信不疑来,爷也真是会难为人!”

李青说完,轻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平王说道:

“好吧,爷说的话自然都是真的,一言九鼎,青青信之不疑!爷,好吃饭了吗?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