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侍候你去了外面的大衣服,你躺下来睡一会儿吧,这会儿还早,咱们也不用太赶,路上稳着点,师太就在这路上好好睡上一两个时辰,好不好?”

智然师太笑着点头应了,李青往前挪了挪,侍候着她脱了外面的大衣服,躺了下来,又取了条淡黄绣兰草拉丝被给她仔细盖好,师太轻轻舒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

李青轻手轻脚的往边上挪了挪,取了匣子过来,打开取出了帐册子,就着车窗帘子透过来的光线,仔细的看了起来。

车子不快不慢的平稳的往前晃着,很快,丁二就在车外恭敬的禀报道:

“禀夫人,到山门外了。”

李青收了帐册,锁好了匣子,智然师太已经睁开了眼睛,李青忙上前扶着她坐起,笑着说道:

“咱们到山门外了。”

李青边说着,边侍候着智然师太穿好了外面的衣服,又仔细的上下看了一遍,才轻轻敲了敲车厢板,车帘子从外面掀开来,月如和月静已经站在车外了,上前扶着师太下了车,李青也跟在后面下了车。

苦寂早就带着众人迎在了山门外,黑衣卫远远的挡着好奇的香客,苦寂眼睛发红的看着智然师太下了车,急忙双手合什,恭敬的见着礼,智然师太含笑仔细的打量着他,微微点头还了礼,笑着说道:

“这一年多不见,苦寂看起来长进了不少。”

苦寂眼睛涌了出来,哽咽起来,“师叔”

“你看看你,好好的,哭什么呢?师太过来了,这是喜事,看来你这是欢喜得太过了些。”

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笑着淡淡的取笑道,苦寂忙抬手抹着眼泪,连连点着头说道:

“护法教训得是,我是欢喜得太过了。”

“这山门外风大,师太一路上辛苦劳累,如今已经是乏极了,还是赶紧进去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取之有道李青笑着吩咐道,丁二忙挥了挥手,两个侍从抬着个小小的两人抬,恭敬的放到了智然师太面前,李青和月如一左一右扶着师太坐了上去,智然师太也不推辞,安然坐定,李青回身接过水苏手里捧着的紫貂斗篷,给师太盖在了膝上,笑着低声说道:

“师太且耐一耐,这韩地风寒极重,这一路上去,又是迎着风的,这个东西不过一时盖盖,挡挡风,师太且权宜用用。”

智然师太笑着点了点头,侍从小心翼翼的抬起两人架,李青、苦寂、月如、月静等人随侍左右,一起往寺里走去。

李青陪着智然师太进了月如等人居住的院落,安顿在了正屋里,笑着解释道:

“师太先在这里安歇几天,后山的院子,我这让人去收拾出来,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就能搬过去了。”

智然师太微笑着点头应了,李青陪着师太吃了饭,一直盘恒到未末时分,才起身告辞,赶回十里庄去了。

车队走了没多长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衣卫分成内外两队,警戒范围也往外扩展过去。

李青放下车帘,手里拿着帐册子,靠在大靠枕上出着神,水苏小心的点燃了琉璃盏,挂到了车厢四角的灯架上,见李青闭上了眼睛,伸手想把她手里的帐册子取过来,手伸到一半,想了想,又缩了回来,回身从车厢前的格子里取了条明黄绫丝被来,小心的给李青盖在了身上。

李青动了动,睁开眼睛,示意水苏取了匣子过来,把手里的帐册子放了进去,锁好放到自己身边,才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李青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传来一片急促的马蹄声,车子顿了顿,停了下来,李青惊醒过来,直起上身,正要探问,车帘从外面掀了起来,平王紧绷着脸,站在车外,水苏半跪着行着礼,急忙下了车。

平王上了车,李青坐起来,往前挪了挪,伸手去给他解斗篷,平王脸上露出笑意来,抬手拦了李青,“我自己来,外面落雪了,斗篷上凉气重。”

平王说着,解下斗篷,扔到了车厢一角,李青笑着敲了敲车厢板,丁二忙在车外应答着,李青将车帘掀起条缝来,笑着吩咐道:

“打发个人回去告诉郑嬷嬷一声,让她把爷的斗篷取一件交给二门当值的婆子,备着爷下车的时候穿,鞋子也取一双来,爷的斗篷鞋子都湿了,还有,让人送只薰炉来。”

丁二恭敬的答应着,离开车子,急忙吩咐了下去。

李青回过身来,从暖炉上的银壶里倒了杯水出来,递给平王,笑着说道:

“爷今天不是要去军营的嘛?怎么会路过这里?”

“哪里是路过,我是专程绕过来接你的,师太可好?”

平王接过杯子,慢慢喝了两口茶,舒服的长出了口气,笑着问道,李青歪着头看着平王,笑盈盈的点了点头,“人虽然极瘦,极憔悴,不过身子还好,没什么大事,这一路上太过辛苦劳累着了,安心调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平王喝了杯子里的茶,李青接过杯子,放回到茶格里,转过身,接着说道:

“师太说,要进后山静修,我也没劝她,月如现如今各处都应付得很好,师太这样年纪,又经历了这场变故,也应静心养养,安度晚年了。”

平王笑着点着头,伸展着腰身,靠在大靠枕上,伸手揽过李青,“这些事,随师太心意的好,后山离寺里也极近,你看,咱们要不要挑几个婆子送过去侍候着?”

“不用,师太事事亲力亲为,从不让人伏侍的,这也是寺里的规矩,我已经吩咐月静也搬到后山去住了,她跟着师太长大,最知道师太的喜好,能照顾好师太,再说,月静还做得一手好斋饭,师太最爱吃她做的菜饭。”

李青笑盈盈的说着话,平王“嗯”了一声,就着车厢里昏黄的灯光,低头看着李青,长长的眼睫阴影落到眼睛下,笼着汪深潭般的眼睛,嘴唇粉红水润,正笑盈盈的说着话,平王慢慢伸手按在李青唇上,轻笑着低声感叹:

“灯下看美人。”

李青怔了怔,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伏在了平王胸前,平王揽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半晌,李青才止了笑,坐直了身子,伸手从车厢一角取了匣子过来,斜睇着平王,笑着说道:

“这匣子里有真正的美人,爷要不要看看?”

平王惊讶起来,伸手接过匣子,李青递了钥匙递过来,平王打开匣子,取出帐册子,仔细的翻看了半天,抬头看着李青,惊讶的问道:

“这是什么?““这是方丈让师太带给我的,是寒谷寺的家底子。”

李青边笑盈盈的说着,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了黄玉印章出来递给平王,“帐册上的银子存在这些商号里,随时都能支取,支取时只凭这个印章就行。”

平王放下帐册子,接过印章,捧在手心里仔细的翻看着,轻轻感叹起来,“这也是木莲的旧物?你看这莲花,这样精致,天下哪有工匠能雕得出来?怪不得只凭这个印章就能支取。”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他,拿起帐册子,笑着说道:

“这帐册子上记着得银两,我也粗粗算过了,一千万两略微不到一点,是寒谷寺这数百年间一点点积下来的。”

平王对着灯光,看着手心里泛着柔和光晕的小小的黄玉印章,手慢慢握紧了起来,把印章握在了手心里,转过头看着李青笑着问道:

“这银子,木莲大师让做什么用的?”

“方丈说,木莲说让做寺里救急之用。”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平王答道,平王舒展开手掌,满眼赞叹的看着手心里的印章,又长长的叹息了起来,“木莲大师之远虑,世人不能及”

李青眼眶微微缩了缩,仍旧笑盈盈的看着平王,平王捏着印章,伸手取过李青手里的帐册子,慢慢翻看了半盅茶的功夫,才重重的、不舍的叹息着,扔下了帐册子,把手里的印章递给李青,笑着说道:

“你赶紧收起来吧,我要是再看一会儿,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李青扬了扬眉梢,满眼戏谑的看着平王,平王伸手揽过李青,把印章小心的放到她随身的荷包里,再把荷包系好,又回身把帐册子放进匣子里锁好,才舒了口气,面色有些郁郁的说道:

“你知道,爷如今缺银子缺得简直见不得白花花的东西,可爷毕竟不是山大王,这银子无论如何都得取之有道,大师肯信任我,信任韩地,把寒谷寺,把你全部托付给我,我再穷,也不能辜负了他去。”

李青也不言语,只笑着看着平王,平王看着李青满眼戏谑的笑意,摊了摊手,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解释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今天若用了这银子,这名声不过早晚,必定会传出去,这往后,谁还敢信任爷?信任韩地?咱们韩地苦寒贫瘠,又偏于一隅,没有什么可以依持之处,爷只能用心做个好名声出来,唉,也是没有别的法子,我一定要取了洛水一带,若有了河北道,爷也就有了底气”

李青眼神郑重起来,收了笑容,仰头看着平王,伸手抚着平王的面颊,微笑着低声说道:

“爷是真的英明神武。”

平王笑了起来,伸手捉住李青的手,笑着说道:

“林家有祖训,要敬天法地信神佛,心存畏惧。”

平王顿了顿,笑着指着匣子,转了话题,“这些银子,是寒谷寺的家底,你替寺里好好收着就是。”

“嗯,”

李青眼睛里溢出笑意来,坐直了身子,笑盈盈的看着平王说道:

“这银子,死放着也没意思,我原来就一直想着开家钱庄,开家天下最大的钱庄,只是,这开钱庄的本钱一直不够,也只能想想罢了,如今有了这上千万两的银子,再仔细经营个三两年,做出个天下最大来,也没什么难处,爷看呢?”

平王也坐直了身子,满眼兴趣的看着李青问道:

“你懂钱庄上的经营?”

“这有什么懂不懂,别人能做,咱们自然也能做。”

李青只笑着,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平王窒了窒,正想开口反驳,突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般,笑了起来,“这个钱庄,你有什么章程、打算的没有?说给爷听听。”

“这钱庄要做得好,不能有背景,也不能没背景,刚才我也仔细想过了,这钱庄不能开在庆国,也不能开在韩地。”

平王面色郑重起来,看着李青,仔细的听着李青的话,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他,接着说道:

“晋地也不行,太远了些,背景上也单一,不够乱,奚地也不行,太弱了些。”

平王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来,笑着问道:

“庆国、韩地、晋地、奚地都不合适,那天下哪还有地方?”

“金川府啊,金川府是韩地属下,在咱们控制之中,可金川府原来又是奚地、韩地、庆国三处势力交汇处,也许晋地也有些势力隐在其中,加上金川府的大小头人,边上的拉井山越人,放在那里,这背景可就有得猜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伎俩(上)平王拧眉仔细想了想,大笑起来,伸手揽过李青,“说得极是,这金川府,爷本来就是打算象浮石城一样治理起来,把它养成爷的另一个钱袋子,若你这钱庄再开进去,就是锦上添花了。”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等他止了笑,才叹了口气,有些发愁的说道:

“就是这总管钱庄的人选,有些个犯难,本来,庆叔就最好不过的人选,可庆叔这一两年在外奔波太多,认识他的人也就多得很了,若接了这钱庄,只怕这钱庄的背景被人一眼就猜穿了,可是又能到哪里找这么个又能撑得起天下第一的钱庄,又能让人放心的人去呢?”

平王用力揽了揽李青,笑着说道:

“这事,你找连庆问问就是,他必定有主意,说不定还有人选给你。”

李青抿嘴笑着,没再说话,平王揽着李青,半靠在靠枕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平王低声问道:

“连庆今天过来和我说了吴未俊的事,他对这个吴未俊评价倒是很好,你哪天空了,见见他吧,我就不见了。”

“嗯。后天吧,今天折腾了一天,累了,明天歇一天,后天再见他吧。”

李青低声答道,平王用手慢慢抚着李青的后背,笑着说道:

“哪天都行。”

平王顿了顿,微微迟疑了下,才接着说道:

“红袗,前些天又病了,我去看了,咳得很厉害,去无着庵请人过来看了,说是受了凉。”

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伏在平王胸前,没有动也没有接话,只垂着眼帘,等着他往下说,平王低头看着李青,停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红袗一直随母亲住在春晖院暖阁里,身边又有嫡亲的姨母照顾着,丫头婆子更是不敢离身,哪会受了凉?我想着,许是别的原因,就让人把你给红袊的药丸子取了几粒,给红袗吃了,倒也管些用,咳得好些了。”

李青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平王眼睛里滑过丝失落,看着李青,声音低了下来,“青青,明天我让人接了红袗过来,你给她诊诊,好不好?那么小的孩子,咳起来气都上不来,比当年红袊还要可怜。”

“嗯,爷明天让人送她过来吧,说起来,我还真是连一面也没见过她呢。”

李青直起身子,笑着说道,平王微微松了口气,连连点着头,“好,那就好,我明天一早就让人把红袗送过来。”

两人回到十里庄时,已经是戌初过后了,郑嬷嬷早就带着众丫头婆子等候在二门里了,见李青车子过来,忙捧着斗篷和鞋子上前,递了进去,李青半跪着,侍候着平王穿了鞋子和斗篷,自己也取了斗篷穿了,才扶着平王的手下了车。

第二天,平王辰初过后就离开十里庄,去了平阳府,李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叹着气起了床,今天是不能再睡下去了,事情已经追着粘着她到了十里庄。

李青起床洗漱后,换了件淡青色薄棉短袄,一条月白色素绫棉裙,吃了早饭,郑嬷嬷就进了屋,李青让她坐到炕上,笑着说道:

“正要让人去请嬷嬷呢,有事得和嬷嬷商量了才行。”

郑嬷嬷侧身坐到炕沿上,从竹叶手里接了茶,笑着答应着:

“夫人有什么事,吩咐给嬷嬷就是。”

李青笑着挥了挥手,竹叶忙带着屋里侍候的小丫头们退了出去,李青慢慢喝着茶,看着竹叶等人出了屋,才放下杯子,敛了笑容,眼睛里微微带了丝冷意说道:

“才不过清静了半年多,就有人又要生事出来了。”

郑嬷嬷脸色凝重了起来,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往李青身边挪了挪,看着李青,等着她往下说,李青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昨天爷和我说,红袗到现在,一直也没怎么好过,前天又咳了起来,从无着庵请了月影过去,月影诊了说是受了凉,爷有些不相信,说红袗就住在老太妃院里的暖阁里,身边又有嫡亲的姨母照应着,丫头婆子自然更是不敢离身,哪会受了凉?”

郑嬷嬷眉头拧了起来,“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月影诊得不好?还是说有人从中作祟?”

“爷的意思,只怕是说月影诊得不准,说今天让人送了红袗到庄子里来,让我给她仔细诊一诊。”

李青声音微微有些清冷的说道,郑嬷嬷眉头拧得更紧了,仔细的看着李青的神色,李青看了看郑嬷嬷,继续说道:

“月影看儿科是极好的,她又是个极谨慎的人,若有一分半分不能把握,也不敢这样下了断言,月影诊得不会错,这红袗必定是受了凉,才咳起来的。”

郑嬷嬷凝神仔细思量了片刻,嘴角闪出丝冷笑来,“夫人,这事,大户人家里也不少见,不过是些小伎俩,嬷嬷这就出去找人仔细打听打听,四小姐既然过来,这些小鬼小怪自然也要跟着过来,嬷嬷正好也闲着,就动动手,替四小姐去了这祸根,也算是给自己积些福德吧。”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低声吩咐道:

“嬷嬷一并打听打听,府里的那两个姨娘,现如今日子过得如何。”

郑嬷嬷笑着应了,“我知道,你放心,这红袗过来,既是诊病,只怕要住上个十天半月的,安置在哪一处好?”

“不用另外安置,就在这院子里,在前院收拾出几间屋子来,让她们住着就是。”

李青眯了眯眼睛,嘴角闪过丝讥笑,慢腾腾的吩咐道,郑嬷嬷眼睛也眯了起来,片刻,轻轻笑了起来,“这样也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事也是越快越好,夫人这里正经忙着呢。”

李青眯着眼睛笑着看着郑嬷嬷,郑嬷嬷拧眉仔细思量了一阵子,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道:

“夫人放心,嬷嬷这就出去安排安排。”

李青眼睛里满是笑意,郑嬷嬷突然重重拍了拍手,满脸笑容的说道:

“哎哟,你看看我,差点忘记了,我这一大早过来,是给夫人报喜的”

李青扬着眉梢,有些惊讶的看着郑嬷嬷,笑着问道:

“我能有什么喜事的?”

“夫人,可是大喜的事秋月有了,算起来,也快有三个月了,是不是大喜的事?”

李青满脸惊喜的看着郑嬷嬷,“这秋月,真是福气好杨家老夫人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可不是,昨天杨老夫人遣了杨元嶂过来报喜,也真是不巧,夫人不在,我收拾了一大车的补品,让杨元嶂给秋月带回去了。”

李青“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指着郑嬷嬷嗔怪道:

“嬷嬷,我可不是心疼那一车子东西,哪有你这样一车一车的送过去的?秋月这个时候,第一不能补,第二还真不能吃太多东西,不然,孩子太大,生产的时候可是要人命的”

郑嬷嬷笑了起来,“我这不是高兴嘛,又不是让她一天吃完的,夫人说起这个,嬷嬷正想和夫人商量商量,夫人看,要不要先挑两个稳妥有经验的婆子过去侍候着?要不,从太医院稳婆局里挑两个送过去?那些稳婆,跟着夫人学了这么长时候,可是长进了不少,不是外面的稳婆能比得起的。”

李青仔细想了想,笑着说道:

“从太医院挑人过去不合适,违了例了,就从咱们庄子里挑两个送过去吧,你仔细着些挑,人要细心,更要谦恭和气,万不能到了杨府,颐指气使,惹得人家不快,倒值不得了。”

郑嬷嬷忙点头应着,“夫人放心,这事我省得,若是没帮着秋月,反倒给她添了堵,倒不如不派。”

李青舒了口气,笑着点着头,眼睛弯着笑了起来,轻轻感叹着:

“说起来,秋月是个福气好的,真是憨人有憨福。”

李青想着琉璃,琉璃是个聪明通透的,却那样早早的走了,秋月本份却少份灵气,平淡就是福气,人是不能太过聪明了。

李青怅然起来,郑嬷嬷留神看着李青,忙笑着说道:

“夫人今天还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秋月去?”

“不用了,咱们若是一天一趟的派人过去,一来累着了秋月,二来只怕要给杨老夫人添了心思,倒扰得杨家一家不得安宁,过几天再派人过去看她吧。”

郑嬷嬷笑着点头应了,李青想了想,犹豫了下,吩咐道:

“你让人仔细查查,嗯,这事,晚上我再吩咐丁二一声,让他也帮着你查查,看看红敏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来历不明的,或是来历太过清楚的,还有红袖和红袊身边,也都要仔细查清楚,咱们心里得有数才行。”

郑嬷嬷舒展着眉头,笑了起来,“这就是了,咱们虽说不在府里住着,可夫人毕竟是王府正牌子王妃,该管的事还是得操心管着的,这些事,件件都该心里有数才行,夫人放心,还有呢,我跟夫人说过多少次了,咱们的人,得多安置些进去,各处都得有”

李青有些无奈的笑着看着郑嬷嬷,“好好好,嬷嬷说得对,都照嬷嬷说的去做,嬷嬷,我就没打算过管那个王府,费那个心做什么?”

“夫人,这王府,不是你说不管就能不管的你看,这事不也跟到庄子里来了?就怕你不管事,那事也跟在你身后,甩也甩不脱”

李青轻轻的哀叹着,“好了,嬷嬷,我知道了,往后,我留心些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伎俩(中)午初时分,红袗的车子就到了十里庄二门里,奶娘抱着红袗,张七小姐扶着丫头紧跟在后面,随着婆子往园子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