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早……”

周太太眼泪落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拍着沈六小姐,哽咽着说道:

“乖儿,不要怕,有娘呢,还有你爹,昨晚我和你哥商量了,咱宁愿从这个家里破门出去,也不能把你送进那样的火坑里去,你放心,不怕,不要怕,你看看你,这一两天的功夫,人就瘦得脱了形了。”

沈六小姐心跳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伸手拉着周太太的衣袖,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周太太爱怜的拍着她,“那小定谁要定谁定去,谁在是敢抬进咱家来,娘就敢给他扔出去乖儿放心,别怕”

“娘”

沈六小姐声音飘浮着,紧紧裹着被子,垂着眼帘,低低的说道:

“娘,我嫁,我愿意。”

周太太愕然看着沈六小姐,下意识的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乖儿,你?”

沈六小姐紧紧咬着嘴唇,也不敢抬眼去看周太太,只拼命压抑着心虚,努力平静着声音说道:

“娘,我嫁,我愿意,做四皇子妃,做……”

周太太惊愕而茫然的看着女儿,一时呆住了。

平王在十里庄大门口下了马,回头吩咐丁一,“你亲自看着把这些东西送到小厨房,仔细看好了。”

丁一躬身答应着,指挥着家丁小心翼翼的抬着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竹篓往后面小厨房去了。平王背着手,看着丁一带着人转过转角,才拂了拂衣襟,大李青正悠闲的歪在书房南窗下的炕上看着书,平王掀帘进来,李青忙扔了书,直起上身就要下来,平王紧走了两步跨过来,按住李青,笑着说道:

“我说过了,咱们夫妻之间,不要讲究这些虚礼,咱们两个,就和那些平民夫妻一样,不讲究这些虚礼。

步往竹园居进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结李青微笑着看着平王,伸手替他解开了斗篷带子,“爷今天回来得倒比平日早得多,看爷这脸色,有什么喜事不成?”

“嗯,还是你最知道我今天赵勇传了信回来,二皇子纳了沈氏堂妹,沈志远那个女儿,今天就是下小定的日子了。”

平王起身脱了斗篷,随手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伸展着腰背,挤过来和李青靠在一处,揽着她笑着说道,李青歪着头仔细思量了片刻,笑着问道:

“接下来呢?爷还打算插手吗?”

“今天这小定若是顺利,接下来的事,哪还要咱们再多费心去。”

李青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平王,张了张嘴,平王低头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说就是,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青犹豫了下,咬着嘴唇,慢腾腾的说道:

“爷,这事,得打了死结,无法挽回了才好。”

平王微微拧着眉头,仔细思量了片刻,转头看着李青,低声商量道:

“人死了,还能有什么用?要活着才能有故事、有变故、有机会。”

李青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叹了口气,“我和爷说过,嫁给四皇子这样爱男风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若想开了,这日子倒比姬妾成群,天天生事惹闲气强得多,这是一,二来,成亲后再有什么不好,和沈青叶还有什么相干的?人都是善忘的,没多长时候,就只记得眼前让你不愉快的人,那始作俑者,只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平王凝神思量着,慢慢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这事,得在二皇子和沈氏这里打了死结才好,不过,若要在这里打死结,动作就得快。”

平王说着,翻身下了炕,几步走到门口,吩咐人叫丁一进来。

李青沉默着靠在大靠枕上,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还是那样修长白皙,如玉般润泽灵动。

听着平王沉声吩咐了丁一,听着丁一恭敬的答应着,听着丁一告了退,听着丁一退出了书房,李青才微笑着抬头看着平王,平王放松的舒展着腰身,重又坐回到炕上,笑着说道:

“今年各处送过来的贡品,已经到了不少,我记得你最爱那些稀奇古怪的食材,就看着让人挑了些出来,已经送进小厨房去了,要不,我陪你过去看看?”

李青笑着点着头,下了炕,穿了斗篷,随着平王往后面小厨房慢慢走了过去。这些天,平王平易的出奇,细心的出奇,温柔的出奇,这些出奇让李青心底生出浓浓的警惕来,这警惕让她敏感而柔顺,如同一只谨慎的隐藏着爪牙的狐狸,眼神柔顺着、警惕着,小心翼翼的想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无害的弱小猫咪。

司洁带着小厨房众丫头婆子恭敬的迎在院子里,平王抬了抬手,示意大家起来,转过身,看着李青,李青微笑着上前半步,吩咐着司洁:

“让大家散了,去忙自己的差使去吧,我和爷过来看看刚刚送过来的那些食材,你和司净陪着就行了。”

司洁曲膝应了,打发了众丫头婆子各做各的差使去,和司净一起,陪着平王和李青进了东边的库房里。

库房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几个竹篓子,司洁和司净上前依次打开竹篓的盖子,李青走过去,弯腰从离她最近的篓子里取了只鲍鱼出来,仔细看了看,微笑起来,这可是好东西,依次放着的几只篓子都是这样的海货,李青慢慢边看边走,在一个篓子前站住了,弯着眼睛笑着从篓子里取了只小小的淡纹海马出来,托在手心里转过身,伸到平王面前问道:

“爷认识这个东西吗?”

平王伸手掂起淡纹海马,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

“这小东西长得真是古怪,我平时倒没留意过。”

“这可是好东西,不过送到庄子里实在是可惜了,明天让人把这篓子拿给周医正,让他用这东西泡些酒,放到王府里,留着给爷备用吧。”

李青眯着眼睛笑着,慢腾腾的说道,平王怔了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形状古怪的东西,笑着说道:

“我x常起居都在庄子里,放王府做什么?要备用,也该放到庄子里备用才是。”

李青眼睛弯了起来,微微仰头看着平王,笑盈盈的说道:

“这庄子里,可没有用得着这个东西的时候,放到王府,说不定用的着的时候还多一些,嗯,也许在别的地方,爷也能用得着,让周医正给爷多泡几坛吧。”

李青说着,从平王手里拿过淡纹海马,随手扔回了篓子里,转身挨个篓子仔细的交待着司洁、司净,交待完了,小丫头捧着盛了热水的沐盆进来,司净忙上前侍候着李青净手,平王看了看李青,回头看着装着海马的篓子,略一思忖,悄无声息的过去两步,掀开篓子,取了只海马出来,飞快的放进了衣袖里,司洁目不斜视的盯着脚尖,仿佛什么也没看到。

隔天,平王午饭后,叫了周医正进来,紧绷着脸,把那只小小的淡纹海马推过去,“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周医正上前半步,小心翼翼的拿起海马,仔细看了看,暗暗松了口气,脸色也舒缓下来,忙陪着笑回道:

“回爷,这是味中药,叫海马,性甘、温、平、无毒,有强身健体、补肾壮阳、舒筋活络……”

“好了好了,别跟爷掉书袋子,我问你,这东西泡酒,有什么用处?”

平王满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周医正的背书,周医正微微怔了怔,忙躬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带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回道:

“回爷,这种淡纹海马泡酒,是极好的壮阳药。”

平王慢慢瞪大了眼睛,指着周医正,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京城,沈府后花园,暖融融的阳光下,沈六小姐神情委顿的趴在湖心阁的栏杆上,漫不经心的扯着手里的书,扯成碎片再一把把扔到水面上,平静无波的湖中,已经浮了一层碎纸屑。

大丫头引月脚步微微有些仓惶的奔进来,沈六小姐看到她进来,急忙扔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挥手斥退了周围侍立着的丫头婆子,拉着引月的手,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今天看到了没有?”

引月惊慌着转头看了看四周,把沈六小姐按着坐下,自己半跪在地,声音压得低低的,微微带着丝颤抖回道:

“姑娘,我在天衣坊对面的茶楼里,看到那个人进去了,是一个人进去的,没和四皇子一起,我就在茶楼里等到他出来,悄悄跟在他后面,一直看着他进了四皇子府,府门口的护卫对他极是恭敬。”

引月喉咙有些发起紧来,那个妖孽一样的男人,在四皇子府门口,回头看着她隐身的地方,笑得那样勾魂摄魄,笑得她心惊胆颤着瞬间失了魂魄,引月看着沈六小姐,张了张嘴,想说起这事却又咽了回去。

沈六小姐“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拉着引月的手,眼里闪着丝癫狂,“引月,你说,他是天衣坊的人,还是……还是四皇子府里的人?不行,我要去见他,我要……”

引月困惑的看着沈六小姐,她的姑娘自从那天从二皇子府赏梅回来,就变得魂不守舍、喜怒无常,越来越古怪起来,居然让她去找那个……那么让人……害怕的男人,现在,她竟然要去见他去见他……引月心惊胆颤的看着沈六小姐,低低的哀求着:

“姑娘,那个人……不能见,姑娘不能去且不说男女有别,姑娘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去见他,见那么个……那么个……”

引月说不下去了,那个人,不能见,不能看,看了就要被他蛊惑,看了就……引月脸上忽红忽白,神思恍惚起来。

沈六小姐脸色骤变,突然扬手,狠狠的打在了引月脸上,引月惊呼着扑在栏杆上,沈六小姐怔了怔,呆呆的傻住了。

引月捂着脸站起来,眼泪涌了出来,伤心的看着怔怔的傻站着的沈六小姐,上前扶着她坐下来,低声说道:

“姑娘,引月不知道姑娘出了什么事,姑娘从小什么话都和引月说,如今究竟出了什么事,姑娘竟半丝口风也不肯漏给引月,引月不知道怎么帮姑娘才好。”

沈六小姐眼泪如滚珠般落下来,拉着引月的袖子,用帕子仔细的抚着她的脸,“我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动手打你,都是我不好,引月,我要见他,只要见了他,就能说明白了,说明白了就好了,引月,你去找他,跟他说,我要见他,他一定有办法来见我,他肯定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引月,你赶紧去,我要死了……”

沈六小姐掩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引月轻轻拍着她,温和的安慰着:

“不要哭了,姑娘不要哭了,我这就去,这就去找他。”

第二百五十七章 殇隔天一大早,沈六小姐到上房请了安,垂着头,声音低低的和周太太请求道:

“娘,我想去寒谷寺上柱香,再留在山上住几个晚上,静静心。”

沈六小姐声音低落得几乎听不见,周太太搂着女儿,心疼的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只几天功夫,这个整天只知道笑的女儿就憔悴得几乎脱了形,早知道,她就不该带她回来,老爷说得对,这京城,是吃人的地方。

“好好,娘陪你去,咱们到山上住几天,好好静一静心。”

“娘,不用你陪,我一个人去就行。”

沈六小姐微微有些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身子,挣开了周太太,声音虚浮着低低的说道,“爹后天就要进京城了,娘还是留在府里等爹回来吧,我一个人,想一个人静一静。”

“乖儿,你一个姑娘家,万一有什么事,娘哪里放心得下,要不,让你大哥陪着你过去住几天?”

周太太唯恐惹女儿不高兴,小心的柔声建议道,沈六小姐皱着眉头,固执的坚持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好,乖儿别急,别急,都随你,就住到咱们在山上的庄子里可好?你一个人,就多带些仆妇下人过去,娘让林嬷嬷、庆嬷嬷一起陪着你过去,你看好不好?”

沈六小姐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才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娘,我想住到大姐姐在山上的那个庄子里去,那里……离寺里近,也……清静……”

沈六小姐声音渐渐低得听不见了,周太太轻轻抚着她,陪着笑应承道:

“好,娘去找你大娘说,你大姐姐那庄子如今也是闲着的,住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辆围着靛蓝粗布车围子,看起来粗糙但坚固的四轮马车,在几个健壮家丁的护卫下,正沿着宽阔的驿路,往莲花峰方向缓缓驰去。

琳琅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内饰奢华的马车里,透过掀开的车帘,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车外萧索枯败的树林。

很多很多事,他都记不清楚了,也不想清楚得记住那些事,仿佛从记事起,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各式各样的**,看着各种各样的欢与不欢的欢合,慢慢长大了,那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琳琅眯起眼睛,嘴角慢慢翘了上去,又垂了下来,那个阴冷得没一丝人气的人,是谁?师傅带他来,让他试了个男人,又让他试了个女人,他一向极其自信,他的寐惑,那些在他身上、身下颠狂的男人、女人的哭泣喊叫,还没有人能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师傅说过,他是天生的妖孽,连师傅,也想吃了他。可是,那天,那个阴冷的黑衣人,却仿佛在看一场演技拙劣的蹩脚戏一般,眼皮都没动一下。

琳琅心底升起股寒意来,身体微微战栗了下,他安排他做了流云轩的少掌柜,安排他偶遇四皇子,他成了四皇子的入幕之宾,很快就成了四皇子身边唯一的入幕之宾,他在上,那高贵的皇子,却心甘情愿的趴在他身上,他颠狂,他也颠狂。

琳琅眼皮垂了下来,许多年了,他从来不想明天,他只有今天,琳琅胸口痛了起来,胸口痛,为什么会痛?师傅说过,他们这样的人,没有心,自然也不会痛,若是哪天有了心,知道痛了,他们,就离死期不远了。

天色灰暗下来,琳琅缓步进了净房,泡在掺了茉莉精油的热水里,仔细的清洗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

过了大半个时辰,琳琅洗净出来,对着镜子,仔细的绾好了发髻,插上支黑玉发簪,穿上件黑丝长衫,披了黑貂斗篷,一个人出了角门,趁着天上稀疏的星光,沿着荒草蔓延的碎石路,气度悠然的往旁边的院落后面走过去。

看到他过来,角门轻轻的响了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引月浑身发着抖,站在角门里,琳琅温柔的微笑着停住脚步,引月仰头痴呆呆的看着琳琅,“快进来那些药,少爷给的……药,我放到汤里、菜里,都放了,都睡着了,我看着……都看过了。”

引月浑身颤抖着,迫不及待的禀报着,琳琅笑容加深了,抬脚进了角门,回过身,动作轻柔的关上门,转过身,低头看住引月,怜惜的说道:

“天冷,冻着你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引月仰头看着他眼里的专注与深情,半晌才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引着他往沈六小姐的居处进去了。

沈六小姐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与静寂,引月轻轻开了门,琳琅紧贴在她身后进了屋,突然从后面圈住她,把她拥在怀里,俯身吻了下去,引月只觉得满身血液都冲到了头上,又瞬间退得一滴不留,惊心动魂中,竟没感觉到琳琅渡到她嘴里的药末,和着口水急急的咽了下去,片刻就软在了地上,琳琅拖着她,放到旁边的熏炉边。回身关了门,掀起帘子,进了内室。

沈六小姐惊恐而焦躁的坐在床上,正专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琳琅放下帘子,缓缓的走到床前,趁着窗外透进来的隐约星光,仔细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影。

沈六小姐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僵硬的仰头看着笔直的站在床前的高大身影,琳琅轻轻笑了起来,声音温柔似水,“是我,我来了。”

边说着,边拉开斗篷的带子,脱了斗篷,随手扔在了床前,侧着身子坐到床上,伸手慢慢的抚着沈六小姐紧张得冰冷的面颊,顺着她的面颊,抚到了她细细的脖颈间,眼睛里一片清冷,手指慢慢往喉咙上滑去。

“你是谁?”

沈六小姐被他温暖的手抚着,渐渐放松了下来,紧紧盯着琳琅,声音低软而急切的问道,琳琅也不答话,只轻轻的温柔的笑着,沈六小姐往前扑过去,拉了琳琅的衣袖,眼泪不停的滚落着,哀哀的请求着:

“不管你是谁,你带我走吧,这辈子,我只跟着你,让我跟你走,下地狱我也跟着你去,你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让我做你的丫头,做什么都行,你带我走吧……”

沈六小姐抽泣着,呜咽着,请求着,琳琅的手僵在了沈六小姐的脖颈间,眼神茫然而痛楚的看着伏在自己腿上,拼命压抑着哭泣的沈六小姐,半晌,琳琅的手从沈六小姐脖颈间抽出来,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眼神茫无焦点的看着窗外微弱到似有似无的星光。

沈六小姐的哭泣声渐渐停了下来,琳琅垂着头,轻轻拂着她的头发,低低的慢慢的呓语着: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明天,没有心,没有……”

沈六小姐抬起头,满眼迷惑的看着他,琳琅温和的笑着,揽着她,贴到她耳边,慢慢吸吮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含糊的呢喃着:

“我……陪你寻欢作乐,今晚,我给你,至乐。”

琳琅仔细的慢慢的把舌尖探进沈六小姐的唇间,辗转着温柔的吸吮着,双手慢慢脱了自己的衣服,压着沈六小姐躺到了床上,温暖的双手裹住沈六小姐胸前的丰盈,微微用力揉捏着,沈六小姐迟疑着,生涩的伸手圈了琳琅,身子颤抖着急切的贴紧了过去。

琳琅不紧不慢的吻着她,双手轻柔的褪了沈六小姐的上衣,再慢慢滑下去,伸进亵裤里,轻轻的抚摩着她柔软的臀部,褪去了她的亵裤,舌尖也跟着滑了下去,在双腿间停了下来,轻柔的探进去,挤进去,用力吸吮着。

沈六小姐浑身颤抖着,两只手胡乱的抓着琳琅的手臂,琳琅慢慢直起身子,紧贴着她躺下,低头吻住她胸前,舌尖缠着蓓蕾搅动着,一只手伸到她双腿间,揉捏着,将食指试探般探了进去,沈六小姐双腿紧绷着,喘息着低低的抽泣起来,琳琅慢慢吻到沈六小姐唇上,沈六小姐饥渴的、胡乱的回吻着他,身子挺直着,急切的贴了过去。

琳琅支撑着身子,伏在沈六小姐身上,辗转着亲吻着她唇间,温柔的慢慢抵了进去,沈六小姐仿佛极欢愉,又仿佛极痛苦的低呼着,四肢紧紧缠在琳琅身上,不停的扭动起来,琳琅温柔的搂着她,任她扭动着,感受着她身体里**而出的热流,仔细的抚摩着她身体各处。

过了一会儿,琳琅轻轻压着她,慢慢退出来些,支起手臂,仔细看着沈六小姐,温柔的律动着……整个屋子里笼在一片绯艳的缠绵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六小姐在云端里游弋,从一个高潮攀到另一个高潮,浑身软得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琳琅慢慢退了出来,怜惜的看着仿佛晕厥般软瘫在自己身边的沈六小姐,轻轻拂着她的头发,垂着眼帘,迟疑了片刻,从枕边的荷包里取了粒药丸出来,含在嘴里渡进了沈六小姐口中。

不大会儿,沈六小姐就沉沉的睡着了过去,琳琅起身穿了衣服,熟门熟路的去了净房,取了只小小的沐盆出来,从床边的暖窠里倒些热水出来,抽出自己的帕子,仔细而轻柔的给沈六小姐擦净了身子,替她穿好了衣裤,盯着沉睡中的沈六小姐呆呆的看了半晌,垂着头站起来,收拾了沐盆,从床边衣架上拣了条长长的丝绦出来,甩到梁上,挽好结,抱着软绵绵的沈六小姐挂了上去。

沈六小姐无力的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琳琅慢慢下了椅子,抚着沈六小姐还温暖着的光着的脚,送到嘴边吻了吻,放倒椅子,拎起地上的斗篷紧紧裹在身上,隐入了黑暗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伤平王回到十里庄,进了二门,背着手停住了脚步,绷着脸吩咐道:

“叫郑嬷嬷来见我。”

丁一躬身答应着,急忙奔出去找人了,不大会儿,郑嬷嬷跟在丁一后面,一路小跑着进了二门。

平王面色微微缓和了些,抬脚缓步往内院走去,郑嬷嬷垂着手紧跟在平王身后,平王也不回头,只淡淡的吩咐道:

“王府外书房院子里侍候的人,也该换换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回头仔细着些,挑些妥当人送过去当差,一个丫头也不要,只挑那些年纪大些、老成稳重的婆子才最好,至于小厮,山上已经挑好了几个,过几天就到平阳府了,也交给你,你调教着学学规矩再过去当差。”

郑嬷嬷眨了几下眼睛,怔怔的看着平王,一时不敢应答,平王顿住脚步,回过身,微笑着看了郑嬷嬷一眼,才转过身,一边走,一边温和的吩咐道:

“夫人的脾气你也知道,虽说心细,可是又最不耐烦这些细务,嬷嬷就多操些心,爷身边的人,平日里你也要多留心些才好,替夫人照管一二,你是个聪明人,对夫人也是一心一意,爷身边的人,交给你,夫人放心,爷也放心。”

郑嬷嬷呆住了,怔了片刻,急忙追了上去,“爷?”

平王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着坦诚的看着郑嬷嬷吩咐道:

“只管放心去做,你替夫人打算,就是替爷打算。”

郑嬷嬷眼睛亮了起来,心里涌起股暖意来,眼眶微微湿润着,露出满脸笑容来,忙曲膝深深答应着:

“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爷,放心。”

平王温和看着她,轻轻抬了抬手,“嗯,你去忙吧。”

郑嬷嬷恭敬的曲膝答应着,脚步轻快的退了下去。

平王面容轻松下来,背着手,沿着青石小路悠悠然的往竹园居走去。

周太太在莲花峰二皇子别院前踉跄着下了车,拎着裙子往院子里飞奔着跑了进去,一群丫头婆子抱着斗篷、手炉等一应物事,仓惶的跟在周太太后面,一行人惊恐着如逃难般奔进了内院。

沈晔两眼通红,迎在院门口紧紧抱住狂奔的周太太,哽咽着劝道:

“娘,娘,你静一静,别急,别急。”

周太太面容仓惶狠厉的看着儿子,声音尖锐着刺穿了周围冰冷的气息,“你妹妹呢?玉叶呢?我的乖儿……”

周太太一把推开沈晔,往屋里扑了进去,沈晔被她推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忍着痛,急忙爬起来,跟在周太太后面冲了进去。

周太太奔到屋子里,屋子四周站满着丫头婆子,个个屏声静气,寂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周太太盯着床角处用被子裹着的人形,又转眼看着床上被子下面盖着的隐约的人形,怔怔的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沈晔,沈晔流着泪,指了指床上,周太太迟疑着,缓缓的走到床前,仿佛怕惊动了床上人一般,侧身轻柔的坐到床沿上,迟疑着、退缩着、慢慢的往被子上摸去。

沈晔上前半步,跪在床前踏脚上,拉着周太太的手,哽咽着劝道:

“娘,别……别看了,妹妹,是吊死的,吓着……您,妹妹最要好看,肯定不想……”

周太太清醒了过来,猛的扑过去,“呼”的一声拉开了被子,沈六小姐面容紫涨,长长的吐着舌头,圆瞪着双眼,仿佛在直直的望着头上的苍天,周太太“嘤”的一声,没等哭出来,就直直的往后倒了过去。

沈志远衣衫狼狈的赶到沈家在莲花峰的庄子时,灵堂已经布置了起来,周太太目光呆滞的端坐在灵堂正中,直怔怔的看着摇曳着的烛光后大些的那张灵床,沈晔搀着父亲一路进来,边走边低低的解释道:

“……是妹妹的丫头引月头一个发现的,叫了人进来,一听说妹妹的身子都硬了,这丫头当时竟一头碰死在熏炉上了……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娘说把她们两个一处葬了,到阴司,也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