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事,得父亲定夺才行。”

下面楼梯间响起了平稳舒缓的脚步声,两人忙住了嘴,互相看了看,沈晔理了理衣服,禧盛恭敬的打开了雅间的门。

隔天,连庆在护卫的拱卫下,离开金川府,往平阳府急驶而去。

北寺里,江白的法会每五日一讲,已经讲了一个多月,远近大小的寺院里的僧人尼众,早早的就赶过来听经,苦寂依着李青的意思,又请了前来听经的僧人中德高望重者,登坛说法,一时间,北寺里热闹非凡,远在庆国腹地、奚地和晋地、金川府等处的僧众也开始往北寺赶过来,北寺的法会,越来越热闹起来。

香客随着僧众也多得把寺里挤得满满的,头脑灵活的小商小贩很快跟着聚了过来,玉山下天天热闹得如同庙会一般。

第二百八十章 苦河的后院玉山上下聚满了僧众和香客,日渐繁华和热闹起来,莲花峰却一天比一天凋零起来。

从年前开始,也许是从去年十月里就开始了,寒谷寺几乎每天都有人悄悄的离去,医僧医尼离开的更多,二皇子府派了护卫驻扎在山下的各个出入口,又交待了通往韩地和金川府沿线的官府,留心辑拿遣反偷偷溜走的寒谷寺僧尼,可寺里的僧尼还是仿佛凭空消失般隔几天就少一个,一个个的消失着。

端坐在方丈室打坐的苦河眼角微微抽动了下,暗暗叹了口气,二皇子妃悄悄从京城和附近的寺院里调了僧尼过来,可是,这些光会念经的僧尼有什么用?寒谷寺靠的是医术,如今,寺里能诊病的医僧和医尼哪还有几个?没有医术支撑的寒谷寺,哪还能叫寒谷寺?

苦河轻轻动了动,有些坐不住了,果量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帐查得怎么样了,苦河从蒲团上站立了起来,低着头,背着手在屋里里慢慢走动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院子门轻轻响起,一阵起落平稳的脚步声往方丈室移过来。

苦河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门外,果量跨进方丈室,双手合什施了一礼,微笑着低声禀报道:

“文丈,查好了,都极妥当。”

苦河长长舒了口气,身子放松下来,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榆木榻,“咱们坐着说话。”

果量笑着微微低头应了,两人在榻上坐下,苦河从旁边的暖窠里倒了杯茶出来,推给果量,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的果量,不过二十岁年纪,长身玉立,面容虽平常些,可处处都显得极是洁净,带着股浓浓的书生气。

苦河放下杯子,笑着问道:

“你今年二十岁了吧?”

“过了年,二十二岁了。”

果量轻轻放下杯子,微笑着轻声回道,苦河长长叹了口气,怜惜的看着果量,缓慢而伤感的说道:

“这要是有父有母,这个年纪,早成了家,儿女绕膝了。”

果量眼光微闪,垂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苦河也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低低的吩咐道:

“你取一万银子去,托个信得过的牙行,自己找个合意的地方,离京城远点吧,买几亩地放着,你年青着呢。”

果量眼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苦河,慢慢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方丈想得多了,寺里还没到那一步,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百年古刹,现如今,不过就是些小磨难,尺阔之难,略跳一跳也就过去了,方丈要打点起精神来才好。”

苦河神情有些怅然的看着果量,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

两人又慢慢算了一会儿帐,果量才告辞出去,苦河站在门口,看着果量出了院子,渐渐走得远了,又站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晕暗了下来,苦河转身从院子后门出去,沿着墙根下的隐约的小径出了寺院后角门,往后山下走去。

走了一刻钟功夫,苦河小心的站住,四下看了看,脚步加快了些,往山下星罗棋布的小院走去,苦河一边走,一边小心的四下张望着,很快闪身进了院落群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的后角门。

苦河进了角门,回身锁了门,透过门缝往外面看了一会儿,才舒了口气,直起身子,脚步安然的往正屋走去。

小丫头笑盈盈的曲了曲膝,掀起了帘子,苦河进了屋,一个十七八岁,体形妖娆异常,面容柔媚得近于妖异的女子迎了出来,略曲膝福了福,就上前拉着苦河的手轻轻摇着,笑意嫣然的说道:

“爷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奴家担心死了。”

苦河爱怜的搂着她,慢慢抚着她额前散落的几根发丝,温柔体贴的低声说道:

“怎么又出来迎我了?你有了身子,胎又不大安稳,要小心养着才行。”

“嗯,你今天来得晚,奴家担心你。”

女子温婉的伏在苦河胸前,低低的答道,苦河手下微微用力搂了搂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安慰道:

“没事,寺里忙,前些日子,我让人在玉水县买了六千垧水田,又置了七八间铺面,一套五进的崭新院子,都放在你名下了,我这里还有四五万两银票子,你也都带着,过几天,等你坐稳了胎,我就打发人送你先过去,你在那儿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不我不去,我走了,谁侍候你?”

女子低低的任性的说道,苦河搂着她坐到榻上,温柔的哄着她。

一会儿,小丫头摆了饭上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女子让人温了酒,一杯杯劝着苦河,笑着说道:

“奴家如今也侍候不得爷了。”

苦河醉薰薰的拉着女子,满眼痴迷的看着她,低低的含糊的说道:

“爷想你这身子,想得很,你放心,爷把持得住,把持得住。”

“瞧爷说的,奴家也是自小读书,自然懂得这三从四德的道理,爷就是不想,奴家也替爷想着呢,从奴家知道有了身子,就替爷留心着了,等会儿,爷看了,必定满意的。”

女子语笑嫣嫣,曲意委婉的说着话,手里又端了杯酒,递了过来,“爷,这酒里,奴家放了点助兴的东西,爷要尽了兴,才算是奴家的心意到了呢。”

苦河犹豫着,半推半就的就着女子的手喝了酒,女子笑颜如花的着用帕子替他拭着嘴边的酒渍,招手叫了丫头进来,扶着他进了内室。

屋里床前,一个形容风流娇俏的姑娘穿着件银红长衫,曲了曲膝,上前扶住了苦河,女子转头示意着丫头,两人退出了屋,带上了门。

女子站在门口,眼珠飞快的转了几转,挑着嘴角笑了起来,招手示意着小丫头,两人悄悄的转到屋后的净房里,掀起帘子,偷偷往屋里窥视着。

苦河正在手忙脚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屋里的姑娘衣衫已经褪了大半下来,半裸着羞怯般欲拒又迎着靠在苦河身上,苦河很快甩光了衣服,赤着身子,呼吸粗重着,压着姑娘倒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安抚着:

“别怕,别怕,一点都不疼,爷温柔,温柔着些。”

姑娘仿佛惊吓般娇滴滴的婉转呻吟着,下身微微抬起,仿佛不安的慢慢扭动着,蹭着苦河的下身,苦河脸上红涨起来,顾不得太多,两只手用力的揉着姑娘胸前的丰盈异常的**,下身猛然往里顶了进去,姑娘仿佛疼痛般呻吟着,极有章法的在苦河身子下面扭动起来,苦河一边压抑着“啊啊”喊叫着,一边拼命大动起来。

净房里的女子和小丫头捂着嘴笑着,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净房,站在院子里,女子低低的笑了起来,“六姐真是的,今天这处子装得可是一点也不仔细”

小丫头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半晌,两人才止了笑,悄悄往东厢进去了。

隔了几天,京城威远镖行接了一趟镖,到莲花峰下的小院落里,接了个女子和丫头,送到紧临奚地的玉水县。

连庆日夜兼程,很快就赶回了平阳府,直接去了十里庄。

平王巡营还没有回来,李青没再出去骑过马,开始整理佛说佛经,让人赶着抄了,送到北寺去。

连庆在二门里下了车,慢慢活动着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跟着两个婆子,往竹园居进去了。

李青站在正院门口,笑盈盈的迎了连庆进了书房,连庆磕头请了安,侧着身子在炕前的圆凳上坐了,接过绿蒿递过的茶,一口气喝了。

李青坐在炕上,满脸笑容的仔细打量着连庆,“庆叔这一路上肯定是赶得急了,这脸色疲倦得很。”

连庆放下杯子,笑着点了点头,“是赶得急了些,日夜兼程回来的,这事太急,也太重要,一定得亲口和夫人商量了才行。”

李青仔细看着连庆,看着他清亮的眼神,没理会他说的事,只接着问道:

“你去祭过外祖父和母亲他们的坟了?可还顺利?”

连庆脸上弥满了笑意,神清气爽的点了点头,笑着答道:

“顺利一路过去都极顺利,托了夫人的福,十几年了,我总算是能回去祭一祭老爷和小姐在天之灵了。”

李青目光复杂中带着丝怜悯,看了眼连庆,随即垂下眼帘,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笑着叹息道:

“外祖父和母亲的坟,我长到这么大,竟是一趟也没去过,真是太过不孝,今年多亏庆叔走了这一趟,算是替我尽到了心意,想来母亲也不会怪我从前没去看过她了。”

连庆眼睛里雾了起来,抬手擦了擦眼角,“不怪,小姐怎么会怪你,你可是她的命根子,再说……小姐肯定不会怪你,夫人,极孝顺,小姐知道。

连庆有些语不成句起来,忙转了话题,“我托了吴家的名头,把老爷和小姐埋骨附近的几座山,凡有主的,都买下来了,连家的老宅,我也去看了一眼,已经荒败得不成样子了,一起托了吴家,照着原样,修缮布置起来,等过两年,夫人能去洛城的时候,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远见李青笑着点着头,不再多问,连庆唠叨了一阵子,才拍了拍额头,想起正事来,“……越说越远,倒把正事耽误了,夫人,沈晔在罗甸城呆了小十天,一直住在厚德居里,看样子,肯定不是闲逛,必是有所图的,我就让顾家六少爷去见了他。”

连庆声音压低了些,慢慢的说道。

李青直起上身,眼光微微闪了闪,仔细的听着,连庆看了李青一眼,微微笑着接着说道:

“沈晔倒是谨慎,只说想到金川府看看有什么生意做,请顾六少爷提携一二。”

“嗯,这事,咱们不要插手了,就让顾家吃下去吧。”

李青仔细思量着,慢慢的说道,连庆怔了怔,皱起了眉头,“夫人,我大致估了估,就是略差些,这中间也有着几十万两银子的利息,若都给了顾家,只怕,养得太肥也不好。”

“不怕,咱们手里如今有聚源钱庄和庆余堂,也不在乎这几十万两银子,嗯,想法子让沈志远和顾家,把银子放到聚源钱庄里去。”

李青顿了顿,眼珠微微转动着,仔细思量着,接着说道:

“庆叔,咱们得想得长远些,顾家如今太弱了些,张家,那个老头子有大智慧,也别去拖他们了,免的节外生枝,双山城那个汪成彪不是一直想往上动一动吗,你悄悄给他推一推,若是能挪到平阳府府尹的位子上,就是最好不过了。”

连庆有些茫然的看着李青,半晌没有说话,李青止住了话头,笑盈盈的斜睇着他,连庆眉头拧了起来,仔细思索着,半晌,眼睛里闪过丝亮光,笑着说道:

“夫人这么想,是不是跟年前孙义侍候大少爷……有关?”

李青微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说道:

“庆叔,一支独大,总不大好,你说呢?”

连庆低头思量了半晌,才抬头看着李青,重重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李青笑着看着他,声音平缓的接着说道:

“庆叔尽量多拨些银子去玉山那边,除了北寺和庄子,还要修个书楼和书院,另外,我让朱先生带着人去看地方了,在洛水上,仔仔细细的修处码头出来,说起来,玉山那里总是我的封邑,银子用了也就用了,留在手里,还不知道往后便宜了谁去呢。”

连庆眼睛里闪过丝痛楚,重重的叹息着点了点头,李青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几口茶,声音沉郁着接着说道:

“还有件事,年初梁子玉上那个密折的事,爷跟我说,让我动手打了回去,我思量了这些天,想想还是算了,要打,也要让爷动手打回去。”

“这事,倒是爷说得对,夫人这次若不打回去,往后这样的事,只怕还得有,这事,夫人心慈不得。”

连庆不解的看着李青反对道,李青垂着眼帘,手指在几上无意识的画着圈,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解释道:

“庆叔,梁子玉上那个密折,不过就是想给爷后院再添些人罢了,说起来,于韩地有益,于爷无害,只于我……有些不好罢了。”

李青手指在几上点了点,不再画圈,抬手仔细的看着自己修长细润的手指,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其实庆叔你想想,爷的后院,抬不抬人进来,抬谁进来,除了爷,还有谁能作主?爷不想抬,不管谁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爷若看中了谁,谁又能挡得住?我也不行。既然这样,因为这么个没意思的密折,出手打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意思?再说,梁子玉的心肠,咱们也还清楚些,若这会儿换他下去,谁来接?杨元嶂威望不够,吴未俊根基未稳,其它的人,咱们还有谁可用?就是杨元嶂和吴未俊,也不见得就能死心塌地的跟了咱们的,与其换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进来,还不如就是现在这样的好。”

连庆仔细听着李青的话,拧眉思量着,突然失笑起来,“夫人,爷对你这样好,你就没信过爷?”

李青郑重的点了点头,直视着连庆说道:

“庆叔,我不是不信他,我信他,但是,你想想,他是王,是这韩地的皇帝,帝王的心思,能信,可是却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他现在对我好,这两年都对我极好,以后也许他真的不再纳人了,我相信就算他再纳人进来,不管他纳了谁进来,他也都会对我最好,这些我都相信,都知道、都明白,我都信他庆叔,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对我不好?”

李青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冰冷着接着说道:

“可若我全心全意的信了他,把人把心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他手里,庆叔,我们能不能活,活成什么样子,就只能看他的心意了,我不想这样”

连庆微微打了个寒噤,紧紧抿着嘴看着李青,眼睛里渐渐悲伤起来,“夫人说得对,小姐当年就不该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了那人,把自己的命都交了出去。”

“庆叔”

李青微微提高了声音叫道,连庆恍过神来,转头看着李青,似哭似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夫人这心思,连庆知道了,也明白得很,这话,夫人往后跟任何人也不要再提,想都不要再去想,大少爷也罢,顾家也好,夫人的心思和爷的心思,必定不在一处,这是大忌爷是个极聪明的人,比夫人聪明,夫人万不能过于托大小瞧了他,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李青笑了起来,连忙重重的点着头答应着,连庆怜惜的看着李青,感叹着说道:

“夫人这样,凡事想得太过明白,过得就苦,倒不如那些个糊涂人,悲伤就哭,欢喜就笑,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只看得见光鲜,满眼里都是福气,夫人有时候,也要让自己糊涂些好。”

李青笑盈盈的点着头,“我本来一直过着这样的糊涂日子呢,都怪庆叔,非要说起这个”

连庆叹着气,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问道:

“夫人,这几年我冷眼看着,爷是个真正有血性的汉子,对夫人,倒是真心怜惜着的,夫人有时候,不妨多相信他些。”

李青歪着头,眼光游离复杂的看着连庆,顿了顿,笑着说:

“若他能把我放在他的韩地前头想着,我就全心全意的信他”

连庆笑容里带出些苦涩来,有些伤心的看着李青,重重的一口接一口的叹着气。

亥正时分,通往平阳城的驿路上,稀疏的星光下,一群黑影鬼魅般快速的奔驰过来,平王被黑衣卫团团拱卫在中间,奔着十里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从双山城军营、到台方军营,再到上岭关,又绕到陇平府,一路奔波了十几天,忙碌劳累中顾不上想她,到了望乡驿,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下来、躺不下去,思念如同虫子般在心里咬着,只恨不得长了翅膀,立时飞进那个小院里,看着她,揽着她,听着她细细碎碎的说着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温馨香气,和她耳鬓厮磨着躺在炕上,懒洋洋的享受那份静谧和安然。

庄子里巡逻的护卫远远呵斥着迎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黑衣卫迎着护卫打着招呼,护卫们急忙让开路,平王纵马冲到了庄子前,大门很快打开了,平王急步匆匆的进了庄子,脚尖轻点,纵身往后园奔去。

竹园居一片忙乱着开了院门,绿蒿刚捧着灯盏起来,平王已经冲进了屋子里。

绿蒿手忙脚乱的放好灯盏,带着值夜的两个小丫头急忙退了出去,出了门,叫了丫头婆子起来,准备热水、茶水点心等等可能用到的东西,竹园居安静着忙碌起来。

平王甩了斗篷,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李青蜷缩着窝在床上,被子里裹得紧紧的,睡的正沉。

平王站在床上,弯着腰仔细的一点点看着李青,白皙的皮肤里仿佛能汪出水来,细长的眉笼着眼睛,幽深如潭水的眼睛睡着了,鼻子细巧的恰到好处,嘴唇,她的唇色有些淡,可这样的颜色才最诱人,小小的下巴半隐在被子里。

平王弯下腰,轻轻往那片淡粉上吻了下去。

李青惊醒过来,猛然坐了起来,头重重的顶在了平王脸上,平王低低的叫了一声,扑倒在李青身上,闷闷的笑了起来。

李青长长的舒了口气,伸手重重的拍着平王的后背嗔怪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这样,要吓死人的平王翻过身,和李青并排躺着,伸手揽着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满足的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的感慨道:

“今天不是做梦了”

李青心里微微一软,伏在他怀里没再动。

平王搂着李青躺了一会儿,手慢慢不安份的动了起来,往李青腰间滑了下去,李青忙拍了拍平王胸口,“爷没在望乡驿歇一晚,连夜赶回来的?”

“嗯,我想你。”

平王低头凑过去,缠着就要吻下去,李青忙推开他,“爷赶了一天半夜的路,先去沐浴热水肯定准备好了,爷快去,快去快回。”

“嗯。”

平王似是而非的答应着,压在李青唇上温柔的亲吻吸吮着,半晌才慢慢移开,懒洋洋疲赖的说道:

“你侍候我沐浴,不然,我就不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逝李青笑着无奈的叹着气,起身拉了平王起来,再拉着他往净房走去,平王拉着李青顿住脚步,回身看了看,却没找到衣服放在哪里,干脆脱了自己身上的长衫,裹在李青身上,揽着她往净房边走边笑着说道:

“春寒最伤人,小心些好,嗯,青青,咱们两个一起洗。”

净房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绿蒿和几个小丫头垂手侍候着,见平王揽着李青一起进来,抿嘴偷笑着,放好衣服,曲膝带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李青替平王散开头发,先用梳子通开了,才侍候着他脱了衣服,平王低着头,眼睛粘着李青片刻不离,突然伸手揽过她,利落的扯去了李青的衣服,挤着她倒到榻上,低低的笑着贴到李青耳边呢喃道:

“青青,青青,我想你,想得很……”

平王嘴唇滚烫着贴在李青唇上,舌尖灵活的探了进去,温柔的辗转吸吮着,下身坚硬着缓缓的顶了进去。

直洗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才胡乱穿了衣服,平王满足的笑着抱起李青,低声调笑道:

“你累了,走不得路,我抱你进去。”

李青直睡到第二天辰末时分,才睁开眼睛,平王懒洋洋的躺在李青身边,正看着本书,见李青醒了,转过身子,笑着捏着她的脸,“爷一早起来,练了功,再回来,又眯了好一会儿,你才醒”

李青拍开平王的手,打了个呵欠,“爷不在的时候,我辰初就起来了,都是爷闹腾的,爷还说我”

平王吃吃笑了起来,挤到李青身边,拎起她的衣领往里看着,“闹腾?昨晚,你可比爷闹腾多了,嗯,你这里,越来越丰盈了,一只手快握不住了。”

平王边说着,边又挤过来些,手飞快从李青衣领里滑了进去,将细腻的丰盈握在手掌里,满足的叹了口气,李青笑着推着平王的手,低声嗔怪着:

“快放开,我饿了咱们赶紧起来吃饭呢。”

“嗯,我也饿了,昨晚……真是消魂,爷还没吃饱……”

平王笑着压着李青,双手游走着褪了李青的衣服,明亮的帷幔里弥满了浓浓的春意,仿佛化也化不开。

两人重又沐浴洗漱,起来吃了饭,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平王懒懒的靠在东厢炕上,翻看着文书,李青坐在炕沿上,慢慢磨了砚墨,又去换了杯热茶过来,凑到平王面前,就着他的手,看着他手里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