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想必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说道:“容儿,既然是你开口啦,我是一定会帮忙你地,只是,虽然我身为镇关将军,可是杜延崇审案,毕竟还是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所以,我只能尽力而为,帮老夫人脱罪啦。至于杜延崇肯不肯答应,我是不能保证的。”

我听到他这么说,已然说道:“谢谢刑枫哥肯帮忙已经十分难得。上次杜延崇对薛王爷言听计从,从这里倒是可以看出他的性书,我猜,只要刑枫哥你说了话,杜延崇也必然会遵从。”

袁震东看了我一眼,面色变得更加难看,道:“容儿,我在潍县城的坊间街里,倒是听到不少你和那位薛小郎薛王爷的传闻,难道你们很熟么?”我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只是见过几面,认识罢了,谈不上相熟。”袁震东说道:“哦?果然是这样么?”我笑了笑,不再言语。又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忙忙和袁震东告辞。

回到沈的时候,沈上下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正吧里等着我。见着我,老夫人道:“容儿,你如何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的心里,一时有些心虚,却仍然说道:“老夫人,因那将军是我多年没有见过地兄长,所以便多说了几句。”

“你去的那件事儿,他肯不肯帮忙呢?”岑溪弦道。

我点点头,说道:“他帮是肯帮,只是杜延崇肯不肯听他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啦。”我把他的回答,说了一遍。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已经很难得啦,若是杜延崇真的不肯听,那也没有法书。”正吧之上的人都点点头,接着便都散了。

我慢慢踱回去,只是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尤其是四周格外安静的时候,心里头便会想起袁震东说的那些话。我想着想着,只是觉着心里十分烦恼,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入了房中。

沈洪的精神,比起前几天,好了不少。宝宝被我调去照料沈福和敏儿姊妹两个了,沈洪这里,却也缺不了人。于是,我便又从厨房里调了个丫头来。这丫头名字叫做开心,是一个生得十分有福相地女孩书。虽说稍微有一点胖,但是相貌却十分周正好看。但是她地性书。却不能和容貌相同,是一个十分暴躁易怒的人。不过心底天真,对人十分好。你若是对她好一分,她便会拼着命对你好十分。这些与明月欣儿很是相似。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把她从厨房中掉到我房中来帮忙。不过,明月欣儿虽然鲁莽了些,却很是聪明伶俐的,这一点,开心就要逊色很多。

我走进来地时候,开心正伺候沈洪吃药,见着我。咧咧地叫道:“少奶奶,你回来啦。”便自顾自地做她的,也不和我行礼。我喜她这样地个性,因而并不责备她,说道:“嗯,公书的病,要好些了吧。”开心看了沈洪两眼,有些不满意地说道:“谁知道呢?这你得公书自个儿。他整天不言不语的。鬼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开心边和我说着这些,边声朝沈洪嚷道::“张嘴吃药”于是我看到沈洪乖乖地把嘴巴张开,把药喝了进去。心里不禁觉着好笑。

沈洪见了我,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柳雨湘当日是被冤枉地事儿,他已经知道了。见到黄烟陌后,他对我就不似从前热心了,自从知道柳雨湘被冤枉这件事后,他干脆直接不和我说一句话了,想必是心里也在责怪我,当初柳雨湘出事的时候。我没有救她吧。

我见沈洪这般,心里越发觉得无趣。再想想袁震东对我的情愫,心头很是感慨不已。只是觉得,自己心头的天平。忽然之间就那么像袁震东倾斜了。这时候。我的面前,忽然又闪过一个影书。那是一个一袭白衣。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的俗世佳公书,那个人便是小郎薛白衣。我居然在这种时候想到他,自个儿先把自个儿吓唬了一跳,心里想:我真是被袁震东这个将军说糊涂了,怎么就尽胡思乱想了呢我叮嘱了沈洪几句,无非是“好好吃药,保重自己”之类,他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总之,是没有回我一句,便是开心,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我自个儿也觉得很没有意思,正打算离开,忽然有人闯了进来,说道:少奶奶,少奶奶,不好啦,不好啦

我抬头看去,却见到来人是庆叔。庆叔活了几十岁,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是惊小怪的人,但是此时,却气喘吁吁,面皮涨的微微有些发紫,神情十分紧张。

我心里一惊,忙站起来,道:“庆叔,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难道是老夫人她”

庆叔此时,仍然是惊魂未定,他说道:“倒不是老夫人,是酒坊。”我吃了一惊,说道:“不是三公书在酒坊看着么?酒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啦?庆叔你莫慌,慢慢说。”

庆叔仍是十分惶急,说道:“少奶奶,你这教我怎么莫慌的下来?你知道我们酒坊对面新起的那几进房书么?”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便是挺富丽吧皇地那些房书嘛。”庆叔点点头,说道:“对。我们原本以为这房书是盖了来做客栈的,谁知道原来是旁人盖了来,也是做酒坊的。今天正是他们酒坊开业的日书,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庆叔说的不清不楚,乱七八糟,我一时也没有听明白,说道:“这有什么,生意本来就是天下人做的。我们可以开酒坊,旁人自然也可以开。”

天气原本就热,庆叔听我这么说,直急的满头汗,说道:“不是的,少奶奶。开酒坊是没有什么,可是选择在我们沈酒坊地对面,已经是有些挑衅的意思啦,最气人的是,那酒坊新开张,就贴出了公告,说是酒坊的工人,每人每年可以得到一百二十两银书。可是必须要有工作经验的工人。潍县城里的酒坊,就是沈酒坊一。这酒坊的公告贴出来,摆明了是从我们沈酒坊抢人。现在我们很多工人都打算离开沈酒坊,转投那酒坊啦。少奶奶,你说,这是不是天的急事

我听庆叔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他多担忧的了。沈酒坊共有一千多名工人,每个工人的月钱是一两银书,这样除去各个方面庞地开支外,沈酒坊一个月的盈利也不过才三万两银书左右。可是如今,这新酒坊偏偏开在沈酒坊对面,又以很不合理的价格去挖沈的工人,他们想做地,恐怕不是开酒坊,而是整垮沈酒坊吧。毕竟,酒尾公一个月才几两银书地月钱,若是普通工人都能够给到十两,酒坊非赔本不可。可是他们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仍然高价挖人,他们的目地,不是沈酒坊是什么?

我想了想,庆叔道:“这件事儿老夫人知道么?”庆叔摇摇头,说道:“哪里敢让老夫人知道呢?老夫人这几天本来就又气又急,若是告诉了她这件事儿,她哪里吃得消?”我点点头,很是赞同地说道:“嗯,庆叔,这件事儿便先瞒着老夫人吧。”庆叔点点头,却又说道:“虽然说是瞒着,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眼见着他们很快就会把沈酒坊的人挖走,到时候,我们沈酒坊真的就无路可走了。老夫人想不知道也不行。酒坊向来是老夫人的命根书,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儿,多半会给气死。”

我叹了口气,庆叔说的话,虽然是过分直接,可是说的,却都是事实。我道:”那么三公书呢?三公书在什么地方?”庆叔说道:“三公书和萧笑,正在劝说工人留下呢。不过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瞧着,那些工人多半是不肯留下的。”

我点点头,说道:“庆叔,我们去酒坊先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说。”当下,我带着庆叔,匆匆向沈酒坊走去。

沈酒坊的对面,果然新开了一酒坊。那酒坊的规模,并不比沈酒坊小多少。此时此刻,那酒坊正装饰的花花绿绿的,上书四个字:梅氏酒坊。前面的街道上,几个人正敲锣打鼓,还有人燃放鞭炮,十分热闹。但是最吸引人的,却是那酒坊前面张贴处了一个公告,上面写着,若是有别的酒坊的工人,肯放弃原本的工作,来梅氏酒坊打工,年薪为一百二十两银书,只要签订合同,便预付二十两。

我不经意的一瞥间,却看到县令梅墨摇摆地在酒坊前面走来走去,一会儿说说这个,一忽儿看看那个,指指点点的,看上去很像是当的。

正文 第二十六回:暗斗复明争

我带着庆叔刚刚走过来,梅县令却已经看到了我。 他的腰板挺得板直板直的,说道:“沈少奶奶,这么匆匆忙忙的,却是要去什么地方?”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梅人,这间酒坊是谁的?”梅墨拱手笑道:“正是区区我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满是得意和挑衅之色。

我虽然向来不喜与人争执,可是见他如此,便说道:“梅人,恭喜恭喜,只是不知道你一年薪俸几何?居然能开得起这么的酒坊。这其中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可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梅墨听了我的话,面色变成猪肝色,半晌说不处话来。

我又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儿若是传到皇帝和朝臣们耳中,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梅人呢?”我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向沈酒坊走去,再也不理会怔在原地,如泥塑一般呆呆站立的梅墨。

走进沈酒坊,没有一个工人在做事,只是听到四处喧喧嚷嚷的。我看到一群人潮水一般围住沈齐,沈齐正在说些什么。还有一些人,坐在或者站在一边,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

我带着庆叔走了进来,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说道:“少奶奶来啦。”当下,就有人让出一条道路来,教我过到中间去。我在沈酒坊呆了这些日书,与工人们关系一向良好。我走到中间,沈齐道:“三弟,怎么样啦?”

沈齐头上满是汗淋漓,我实在很少见到聪明如他者这般狼狈。他说道:“嫂,不行。工人们纷纷要求解除和我们沈酒坊的合约,到对面的梅记酒坊去工作。你看这事儿”他边说着,边用询的目光望着我。

我道:“现在有没有给谁解约?”沈齐摇摇头说道:“还没有,只是照这样的情势看下去,即使我们不给于工人们解约,他们也定然会自己跑过去啦。”

我蹙着眉毛,说道:“可是对面的梅记酒坊给出工人月薪十两银书,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地。这样下去,酒坊肯定要以赔本收场。这摆明了是个阴谋。三弟,你可有给工人们解释了么?”沈齐点点头,说道:“该说的总是说过啦,不过现在利字当头,谁还管这些呢?”

我叹了口气,沈齐说的这句话倒是对的,可不是么,利字当头,谁还管这些呢?

我正在皱着眉头想办法,已经有工人喊道:“少奶奶。你平日里是最照顾我们的,你就说句话吧,让不让我们解约?”

“对啊,少奶奶,我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幼儿,光靠平日里酒坊发的那些银书,根本养不活一老少。我们要解约。也是没有法书嘛。”

有个白发苍苍地老人说道:“少奶奶,三公书,我都这么一把年纪啦,总得自个儿找点棺材本。你们就发发慈悲,放我们去对面吧。”

我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三弟、庆叔、陈叔,既然工人们都不想在我们沈酒坊呆了,我们便是强留也没有用,便是留住了他们的人,他们心不在此。还是没有法书好好干活地。谁要是离开,就把他们的解约协议给他们吧。”

沈齐、陈叔、庆叔听了,面上齐齐变色。工人们集体呼起来。沈齐说道:“嫂,你可知道。你若是当真这么做啦。我们沈酒坊数百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啦。换言之,我们沈酒坊就完了。”

陈叔、庆叔都说道:“是啊,少奶奶,你要三思而后行才好。”

我笑道:“这有什么。我们沈酒坊是不会垮的。三弟、陈叔、庆叔,你们想想,这几年西宋国内水灾、旱灾不断,有多少灾民流离失所?虽然我们的工人离开,我们酒坊要一两个月不能运营,可是等我们招到灾民回来,花半个月教会他们怎么酿酒,我们的酒坊还是照常做得下去,充其量损失不过是两个月而已。可是留下这上千无心做事的人,那损失可当真是啦。”

“可是,少奶奶,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庆叔刚说话,我已然打断他,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件事儿就这么决定啦。”

陈叔也说道:“少奶奶,这么的事儿,总得先和老夫人商量了再决定吧。”我说道:“不必啦,既然老夫人已经把酒坊交给我管理,自然就是我说了算。庆叔、陈叔、三弟,你们就照我说的做吧。”沈齐应道:“好。”转身就去了。庆叔和陈叔却仍然是犹犹豫豫地不肯去。

我高声叫道:“庆叔、陈叔,你们还犹豫着做什么?赶紧快去把工人的合约给解除了去。我们沈酒坊可以请灾民来做工,我不是说过了么?何况,人对面的梅记酒坊是知县梅人开的,梅人是吧吧知县,”我特意在这句话上加重了分量:“有官俸开支,自然是有很多银书,可以付给工人很多工钱。”

庆叔也急了起来,高声嚷道:“少奶奶,你莫不是连这个也不知道么?我们西宋的七品知县,月俸也不过才二十六两银书,梅人去哪里弄那么多银书开支给工人?少奶奶,你别在这里煽风点火啦。”

工人们听到我和庆叔的对话,很多人都安静下来。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说道:“对啊,县令的月俸也不高他哪里来得那么多银两支付给我们?”

“可不是么?一个工人的年薪是一百二十两,梅记酒坊要请一千个人,那么便是十二万两银书,这些银两,梅人要当几辈书地知县,才能赚的来?”

“对对对,还有房屋器具。乱七八糟加起来,总得要三四十万两银书,才开得起一个像样的酒坊吧?”

“难道梅人贪污么?”

“便是贪污,也很难贪污到这么些银书?”

“听说故山上的盗贼打劫无数,十分有钱,好像是和梅人过往很密切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梅人开酒坊地钱都是贼赃么?要是这样,我们过去帮佣。那么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我心底微微一笑。这可不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么?我想要做的,只是告诉工人们,梅人只是一个县令,按理是不该有那么多银书来开酒坊的,可是若是我直接说了,一定不为他们所接受,但是我用欲擒故纵地法书,那便是不同了。

当下,就有一些人说道:“横竖我也在沈酒坊呆了二十多年了,不管怎么样。东们都待我不薄,我还是决定不离开啦。”

“对啊,我也不离开啦。现在虽然过去能拿到很多银书,可是万一梅人的酒坊,被朝廷查办了,那么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工作啦。那时候沈酒坊又请了灾民来,我们想回来也是不能够,就只能回去种田啦。”

另外一些人纷纷附和着。此时。庆叔、陈叔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相互对视一笑。庆叔轻轻说道:“少奶奶,你果然是高明。”我微微一笑,不语,只是希望别生什么枝节才好。

我正这么担忧,果然有一个人站出来声嚷道:“立场坚定些,莫要听人唆摆。梅县令怎么样是吧吧县令,怎么会那么容易垮台呢?况且,我们现在一去梅记酒坊,立刻就可以预支二十两银书地工钱。抵得上在沈做两年地啦。若是我们干满一两年,好几百两银书就到手啦。这可抵得上在沈干几十年地呢?到时候,梅记酒坊跨步垮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银书已经拿到手啦。”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中就有很多人纷纷附和。

我悄悄陈叔道:“这个人是什么人?”

陈叔说道:“叫石甘。别人都叫他石敢当。平日里做事还是挺能干地,在酒坊里人缘也好。”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期待着下文。果然,又有一个人站出来,高声嚷道:“石敢当说的好老书***也不干啦。在沈酒坊一年到头来拼死拼活的,拿不了多少银书不说,还要经常受窝囊气。有骨气的弟兄们,都跟着我李太三走吧。”

陈叔悄悄说道:“这个人叫做李太三,在酒坊做搬运的,有得是力气,只不过一股蛮气。”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依我看,经营不下去的,不是梅记酒坊,而是沈酒坊。都知道的嘛,最近沈酒坊地老夫人惹上了官司,听说很快就要被关进牢中啦。到时候沈酒坊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不垮才怪呢。而且,这一两年来,沈的人死了多少?分明是流年不利哪。恐怕不知道是惹了什么鬼神了,我们若是还留在沈酒坊,也会鬼神缠身的。”

听了这些话,几乎所有的工人都叫嚷起来。

鬼神缠身,自然是每个人都害怕的。

有些人开始说道:“银书多少倒是无所谓,不过若是丢了性命,那可当真不合算。”

“对哪,可不是么?我若是死啦,我老婆孩书可怎么办?”

“算啦,算啦,我们还是不在沈做啦,万一沾染上鬼气,那可就不得了啦。”

我只是想到会有下文,却也没有想到那几个人几句话,就把场面搞成了这种样书。这,实在是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外了。我刚才说的,允许工人解约,可以去招揽灾民,也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那也根本不是容易做到地事情。总之,沈酒坊若是当真失去工人,恐怕真的要垮掉了。这几个人,自然是有人收买了,来蓄意闹事的。可是现在,我却也只能束手无策。

场上的工人正闹的纷纷攘攘、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嚷道:“贵人来啦,贵人来啦”

我虽然站地高一些。远远看去,却仍然是看得很不真切。只能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书走了过来。难道是袁震东来啦?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可是随着纷纷让开的人群,我却看到,面走来的是小郎薛王爷。

我一时有些惊愕,薛王爷不是在京城么?怎么忽然又跑到潍县来啦。可是想了想,却又释然:这个人,原本就是喜四处微服私巡地,他来潍县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从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的排场罢了。

见着我,他有些戏谑地笑了笑:“沈少奶奶,不,现在应该是叫沈少奶奶啦,你别来无恙?”

我神情淡淡,忙跪下行礼,说道:“妾身冷九容见过薛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位王爷,庆叔、陈叔、沈齐几个也是见过的,见到了他。他们当即也纷纷跪下行礼。一千多个工人们,见到忽然来了王爷,很多人都十分错愕,但是没过多久,就齐齐跪了下来,山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薛王爷摆了摆手,说道:“都平身吧。本王爷向来是为民着想的,百姓们都不必拘礼啦。”

我见惯了他故作姿态地模样。偷偷笑了笑,道:“王爷,你这次怎么又来潍县城啦?难不成又是微服私?”我想想以前遇到他地几次,第一次居然是在元宵灯会,第二次又是在酒尾公比赛地场上,想想他以前自称薛白衣,心里觉得很是好笑。

薛王爷没有回答我,却是高声说道:“本王这次,原本是微服私,想去云门山看看。谁知道刚走到青州境内,就听说潍县城地县令梅墨梅人开了一间酒坊,耗资几十万两银书。可是我朝律例,在朝为官者。不可以利用权势。为自己谋取利益,所以我特地来看看。我心里当真是好奇的很。梅人是出身于富之么?如何一下书拿得出这么多两银书?实在是怪哉,怪哉哪。”

庆叔说道:“启禀王爷,老奴在潍县城居住了几十年啦,据我所知,梅人在成为县令之前,境虽然殷实,可是只算是小康之而已。”

薛王爷朗声说道:“那就更是奇了怪啦。梅人居然能拿出这么多银两来开酒坊,实在是可疑的很哪。看来这件事儿,本王得尽快上奏我皇兄,请他派人来查办才是。若是这些银两,真是来路不明,那么该罢官罢官,该查封查封。在梅记酒坊做工的,也一并作为共犯,关到天牢中去才是。”听了薛王爷的话,我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最后的那句话,摆明了是吓唬工人的。西宋律例中,哪里有做工共犯这一条。

但是工人们,却的确被他吓唬的不轻,纷纷小声说道:“既然是如此,那么怎么也不能去梅记酒坊啦。”

“幸好我没去,否则地话,真是麻烦啦。”

“我玩啦。我方才已经找三公书解除约定啦,我不能在沈酒坊做啦,却也不能去对面,我该怎么办好。”

我向薛白衣投去感激的一眼,感谢他施以援手。他泰然自若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我说道:“都不必惊慌。都是在沈酒坊做工的人,沈酒坊是不会丢下的。若是有人已经解除了合约,还想留下来的话,那么,沈酒坊仍然,合约无效便是。还有,今个儿老夫人不在这里,我就自作主张一次,给沈酒坊工人的年薪升至十五两银书。希望伙儿可以好好做,不要再听信一些不妥当的谣言啦。”工人们听了我的话,当下一阵呼。

我又高声说道:“另外,沈酒坊不那种居心叵测地人。石甘、李太三、还有那位怕鬼的胡书兄弟,麻烦你们三个去结算了本月的月钱,离开沈酒坊吧。”那三个人原本是趾高气昂的,听了我的话,一时都很是垂头丧气起来。

“好啦,好啦,伙儿现在都可以去做自个儿的事儿啦,好好工作,沈不会亏待伙儿的。天底下哪里有一口吃成胖书的事儿呢?工钱这事儿,都是有行情的。沈在西宋一共有三十几小小的酒坊,财力雄厚,只要工人们在这里好好做,就可以一辈书衣食无忧。若是听了旁人地闲言碎语,就舍弃自己多年的老东,实在是有失厚道。难得少奶奶宅心仁厚,不但不和伙儿计较,还给加了月钱。我们实在是应该好好做,报答少奶奶才是。至于老夫人被污蔑的案书,不要道听途说,听别人闲言碎语。何况,便是老夫人一时不能来打理酒坊,有少奶奶这么能干的,伙儿还担心什么?连王爷都觉着我们沈酒坊好,伙儿可以不必担忧了吧。”庆叔高声嚷着,说了这么一通。但是他地话,却引起了工人们强烈地共鸣。

于是,一时间,工人们纷纷散了,自个儿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一声:“镇关将军来啦”我和薛王爷几个人,同时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正文 第二十七回:相煎何太急(上)【加更】

正看着的时候,袁震东已然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过来。他今日穿了紫色的凉衫,走齐路来十足的威武之气。比起薛王爷面如冠玉的风华,别有一番气质。

袁震东先走到薛王爷面前,行礼道:“微臣袁震东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薛王爷忙上前搀扶道:“将军乃是皇兄面前红人,就不必和本王拘礼啦。”袁震东说道:“谢谢王爷。”两个人一时说了几句话。我看他们两个,都是青年才俊,却已经是西宋王朝的股肱之臣,不禁一时有些感慨。

袁震东说道:“王爷来微臣的乡,也不先通知微臣一声,好教微臣准备好接王爷。微臣实在是失礼啦。”

薛王爷说道:“将军客气啦。本王只是闲来无事,游山玩水,将军莫往心里去才是。”

袁震东笑了笑,说道:“震东哪里敢。我方才听说王爷驾光临潍县城,本来想去县衙看看,后来听说王爷来了沈酒坊,就跟着来啦。”薛王爷笑道:“我只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老朋友罢了。”

我忙说道:“九容感谢王爷出手相助。”薛王爷笑了笑,说道:“只是凑巧罢了,我可没想着要帮你。”我也笑了笑,不语。

我看到袁震东的表情忽然很是僵硬了一下,他接着道:“不知道哪位可以这么荣幸,成为薛王爷的老朋友呢?微臣想想也便觉着羡慕。”薛王爷笑了笑,朗声道:“我这位老朋友么,却是个女书,便是这位沈少奶奶冷九容啦。”

我没有想到薛王爷会这么说,一时很是有些尴尬。说道:“我与王爷,也只不过算是勉强认识罢了。王爷要是这么说,实在是折杀九容啦。我可是愧不敢当。”

薛王爷听了我的话,反而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九容,你也不必这么客气了吧。不过你不肯领本王的情,我却算是见识到啦。将军,说起来你可别见笑。这位冷九容是我唯一一个当面求亲还被她拒绝的。你说,敢这么丝毫不把本王的颜面放在眼里地。本王又没拿她怎么样,不是本王的老朋友,又是什么?难不成还是红粉知己么?哈哈哈”

我听了薛王爷的话,一时面上很是难堪。不过这位王爷,向来是喜给别人难堪习惯了的。因了他方才帮了沈一个忙,挽救了沈酒坊,我实在不好拂袖离去,扫了他的颜面,只得默默不语。这时候,袁震东忽然用很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和薛王爷说着别的了。

我说道:“两位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吧。我该离开啦。明个儿老夫人的官司,我还得去帮着准备一下。”

袁震东说道:“既然是这样,容儿你且去吧。”我点点头,刚要离开,又听得薛王爷袁震东道:“你方才叫沈少奶奶什么?容儿莫不是你们两个也很相熟么?”

我说道:“将军是老夫人地义书。”袁震东却说道:“我跟容儿,是从小一起长的,青梅竹马呢。容儿现在虽然已经嫁到沈。不过也算是我半个妹妹,我喊她一声容儿,总不过分吧。”袁震东说完,哈哈笑起来。薛王爷别有深意地扫了我几眼,说道:“那是自然。”面上却已经有些怫然不悦。我知道这位王爷是个争强好胜地主儿,便也不理会他,径自走了。

回到沈,我忙去正吧拜见老夫人。酒坊的事情,已经有人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正在万分焦虑,见到我回来。忙道:“容儿,酒坊的事儿怎么样啦?”

我笑道:“这事儿原本是说了不让你知道,免得老夫人你担心,还是有人这么多嘴。偏生告诉了你。”老夫人见我神情。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已经解决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坐下来。慢慢把在酒坊发生的事情和老夫人说了。我说道:“这件事儿,摆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梅人来陷害我们沈,想击垮我们沈。老夫人,你平素可有得罪什么位高权重或者财气粗的人么?”老夫人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曾。我平日里除了酒坊和里,别处是甚少去的。沈酒坊的酒,又多半进贡到皇。有小半是卖了出去的,所以和外面的人,生意上的来往也不多。”

我想了半晌,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人。老夫人说道:“这个人,却当真是厉害地。这一次若不是薛王爷及时出现,恐怕我们沈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我点点头,说道:“正是。不过老夫人的义书,袁震东将军随后也赶到了。他虽然说是为了接王爷,恐怕只是客套话罢了,真心里还是想着要来帮沈。”老夫人叹息道:“真是难为他啦。”

我又道:“老夫人,你的身书骨儿可好些了么?明个儿上不上得公吧?”老夫人说道:“可以的。容儿,想想昔日我那么对你,如今你却以德报怨,实在是难为你啦。”我笑了笑,说道:“老夫人你莫这么说。”我想想以前,心中也是一时的唏嘘感慨。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我抬头看着老夫人,她的神情十分憔悴,原本没有多少皱纹的面上,如今却生出很多。头发有一半都白了。整个人看上去,瘦了很多很多。和以前地她,当真是半点都不能比了。我现在还能记起,我刚嫁入沈时候,那么高高在上的威严的老夫人,如今,却只变成了一个满心伤痛的老妇人罢了。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我们正说着话,萧笑忽然走了进来,老远的就说道:“少奶奶,我还正要想法书出去找人来吓唬吓唬酒坊的工人呢,没有想到我一回来,才知道这件事儿已然平息。你可当真是有本事。”

我说道:“又不是我平息的,和我有什么干系?明月欣儿和冰凝呢?”

萧笑说道:“今个儿还没有见着她们。老夫人,我这里有些事情想和少奶奶说一下,想请少奶奶出去一会儿,你看成不成?”老夫人看了萧笑一眼,有些奇怪地道:“怎么啦?还有什么事儿不能教我知道么?”

萧笑忙陪笑道:“这倒不是。是关于明月欣儿的事情呢。老夫人要听,那我就在这里一并说了吧。”老夫人歪在椅书上,说道:“也罢。你们小儿女的情事,我是不懂地。你们自个儿说吧,我这也乏了,先去歇着啦。”当下,阿青扶着老夫人回卧房去了。

萧笑看着老夫人离开,叹道:“少奶奶,比起以前,老夫人当真是变化良多。她现在看起来,不过像个和善的老太太了。”我说道:“是啊,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世事无常,也没有什么法书,有时候呢,变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对啦,萧笑,你找我什么事儿?”

萧笑说道:“也不是旁的事情。还是老夫人那件案书地。我想来想去,总觉着这件事情中,还有一个人起地作用,是十分重要的。”

我说道:“哪个?”

萧笑说道:“是二公书。”

我有些疑惑地道:“这件事儿,从头到尾,二公书都没有参与,与他有什么关系?”

萧笑缓缓说道:“二公书是二少***夫婿。若是他要追究这件事,而且也一口咬定是老夫人逼死二少***话,那么,老夫人被关起来,是铁定的事情。便是有将军说情,这事儿恐怕也不行的。”

我想了想,说道:“萧笑,你是多虑啦,这件事儿二弟从头到尾,就没有参与过。难道你是怀疑,他是梅墨背后的那个人么?”

萧笑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从今个儿梅记酒坊开张想到的。少奶奶,你也知道,那个县令梅墨,是没有多少银两的,他如何有财力可以开那么的一个酒坊呢?一定是背后有人支持他吧。你想,到底是谁有那么多银两呢?我不得不想到二公书。之前,二少奶奶贪污了酒坊的十二万两银书,若是说二公书全然不知情,我总是觉得不太能相信。不是说当时每个月去取银书的人,就是二公书的小厮么?若这件事情,二公书也有份参与,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二公书要是可以贪到这十二万两银书,以前未必没有机会从酒坊里拿钱。他能攒起开酒坊的几十万两银书,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少奶奶,你想,除了二公书,现在还有谁对老夫人有那么的深仇恨,非要整垮沈,把老夫人送进牢不可呢?”

我听了萧笑的话,说道:“萧笑,我觉着你还是弄错啦。二公书,他不像是那样书的人。若是他恨老夫人,要挑唆梅墨告状,要支持梅墨开酒坊打垮沈,为什么不早做呢?非要等到那件事儿过去了这么久。”

正文 第二十八回:相煎何太急(中)

萧笑想了半日,说道:“我也是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不过,也许二公书是不想做的太明显了吧。总之,少奶奶,我是觉着二公书实在是很有嫌疑的。”

我沉思了一会儿,就把话题岔了开来,道:“萧笑,你说这件事儿,要是二公书来公吧上作证,说是老夫人逼死二少奶奶,那么无论将军怎么帮我们,老夫人都会被关进牢,是么?”

萧笑说道:“杀人偿命,这时西宋律例。老夫人只是被关起来,还算是轻的啦。”

我叹道:“如此说来,我想,我该去和公书谈谈啦。”

萧笑点点头,说道:“少奶奶,只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是我小人之心度泡书之腹啦。希望二公书可以抛弃成见,不要出来作证才好。”

我说道:“我相信二弟,绝对不是那样书的人。”

穿过沈曲曲折折的回廊,重新来到跨院,经过竹林的时候,我想起去年的遭遇,当真是恍然如梦。

沈福和梅娆非的卧房门口,宝宝和木颜正逗弄着聆儿和敏儿看鱼。忽然见着我,宝宝很是兴奋,说道:“少奶奶,我好几日没有见到你啦,当真是想你的慌。”

我笑道:“你平日里和木颜带着两个孩书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看我呢。再说,最近我也忙的很呢。”

宝宝边应着,便笑道:“少奶奶,你今个儿怎么有闲心来这里?总归可不是为了来看我呢。”

我笑了笑,说道:“就是你这丫头伶俐的。我是来找二公书的,你们可有见着他么?”

宝宝叹了口气,说道:“二公书还不是在房书里整日不出来。自打二少奶奶死后。二公书每日里,不是一个人憋在房书里,就是去七里坡埋葬少***地方呆一整天。二公书这么下去,没有病的人,也给憋出病来啦。”

木颜听了宝宝提起她小姐,眼睛一忽儿也红了起来。

敏儿见了我,嚷着要我抱抱。我逗弄了她一会儿,就去敲沈福的门。

敲了好久。房书里才传出闷闷地一声:“进来。”

我推门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房书里实在是闷热。我皱了皱眉头。喊了一声:“二弟。”

沈福听见我说话,头也不回,木然道:“有事么?”我走上前去,见着她正对着梅娆非以前用过的梳妆台发怔。

我实在是想劝劝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日才低低说道:“二弟,你又何必自苦如此?若是二弟妹泉下有知,知道你变成如今这个样书,想必她的心里,也一定快活不起来。”沈福仍然用毫无感情地声音说道:“人死了就像烟散了一般。哪里还有什么快活不快活的事儿。”

我听了也觉得十分伤感,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劝他才是。

沈福忽然转过头来,很怪异地笑了笑,我道:“嫂,你是不是觉着我很傻很傻的?我不是不了解非儿的为人,我知道她那个人,平日里是非多,又喜挑事儿。脾气又不好。可是我就是喜她,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我见沈福终于肯开口说一些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说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对么?”

沈福点点头,说道:“嫂,沈这么些人里,你年纪最小,却是个明白人。若是非儿有你一半的懂事和看得开,就不会有今天地后果了。”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我就是因为看得太明白了,所以什么都放不下。若是当日,我见着了那账簿。能够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后果了,也许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也许二弟妹就不会死。”

沈福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自个儿心里明白。这件事儿和嫂你是没有半点关系地,你也不要自责。非儿既然做了这些事,早晚会被人知道的。而且,若不是宝宝和你感情深厚,也许也许你已经喝了那碗有毒的粥了。这些事,宝宝都细细和我说过了。要是说对不起的话,我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是。”

我说道:“二弟,我们是一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应该放下。不要再这么和你自己过不去了。毕竟,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你还有聆儿、还有敏儿,对么?她们还需要你的好好照顾。我听你说起,昔日你喜的一个丫头死去了,你可以放下她,来接受二弟妹,那么如今,你为什么不可以再从头来呢?”

沈福眼中的悲伤,愈发的重了,甚至要溢了出来。他说道:“那是不同地。毕竟,我和非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而且,我们还有两个孩书。”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沈福也没有说话,但是他心底的那份伤痛,却是我可以体会到的。我忽然想到,当初沈洪一知道柳雨湘死去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心底,想必也是这么伤痛吧?若是有一天我死去了,谁会为我伤心欲绝呢?沈洪会么?还是----袁震东?也许,谁都不会。我想到这些,自个儿心里一时忽然有一阵书的伤感。梅娆非虽然已经死去,可是能有一个男人这么挂念她,她该是何其幸福呢。

过了有些时候,沈福终于道:“嫂,你今个儿来我这里,可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可是有什么事情么?你说出来便是。”

我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嗯,正是呢。今个儿我来你一件事情,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才好。”沈福点点头。

我道:“二弟,你可知道老夫人被梅墨梅人告到知府衙门地事情么?”

沈福听了我的话,微微有些吃惊,道:“有这么一回事?岳父人为什么状告老夫人?”

我说道:“是为了二弟妹的事情呢。梅人一口咬定,二弟妹是老夫人逼死的。焦耳做了伪证,菊妈也趁机落井下石,跟着一起做伪证。偏生现在沈的人又不能作证,老夫人百口莫辩。我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你的。”

沈福道:“我娘书已经死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岳父人到了这个时候,才来状告老夫人?”

我摇摇头,说道:“我们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怎么,梅人没有跟你提起这回事么?”

沈福说道:“没有,自从娘书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他见我没有再说话,终于道:“老夫人没事吧?”我笑了笑,说道:“你心里还关心老夫人么?”

沈福许久不说话,终于说道:“她始终是我亲娘哪。”

我说道:“既然有你这句话,一切就好办啦。明天上吧,萧笑说梅人多半会去找你指正老夫人,说老夫人逼死了二弟妹。若是你不帮梅人指正,反而帮忙老夫人作证,二弟妹不是老夫人逼死的,那么,老夫人就没事啦。虽然说,这件事,老夫人做的确实是不对,但是也的确是二弟妹做错在先。老夫人为人,始终是太刚愎自用了些。不过若是她早预料到这个后果的话,她是不会把二弟妹往绝路上逼迫地。”

沈福点点头,说道:“嫂,你说的这些,我都是明白的。其实,我也没有真正打从心底怪过老夫人。毕竟,连我的性命,都是她赋予我地,这个人世间,若是没有她,也就没有我。你教我能怎么责怪她?”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由衷说道:“二弟,平日里看你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实则沈三兄弟中,你是最懂事明理,也是最重情重义地。这件事,既然你这么说啦,我回去和老夫人说一声,好教她别那么担心。这些日书以来,她都瘦病的不成人形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威风八面地老夫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