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过来了。”印象中徐至美平日深居简出,很少来酒店,自言说做不惯老板娘视察的事情,反正不懂,索性不去。

“吴阿姨给你炖了汤,我也很长时间没来过风华了,顺便看看。”

周裕之何尝不明白母亲是有话对自己讲。

看儿子一碗热汤下肚,徐至美才缓缓开口。

“裕之,你和季小姐到底怎么回事情?”

“啊,没什么,就是她为那个未婚先孕的传言生气,耍小性子不肯见人。”

“裕之,你得给我说实话,我既然来这里就不是你一句两句话可以打发走的。”徐至美表情温和目光却是坚定,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

“我是在和时年谈恋爱啊。”

“不要骗我,我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你们俩太冷静,太清醒,回来吃饭不见你们腻在一起,时年不谈你,我提起你,她才说一两句,也要求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而你呢,天天工作,约会都没有,季小姐甚至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葱,不吃猪肉,难道你们的约会都是吟诗作画、舞风弄月吗?”

“妈,我们都是成年人,怎么会因为感情抛开工作呢,大家都理智。”

“你不觉得太理智了吗?成年人恋爱比情窦初开的小青年更甚,再说,季小姐是个诗情画意的女孩子,若是恋爱了,恐怕绝不是现在这样。她是眼神没有,你的眼神也没有。裕之,你不用再跟我绕弯子,今天我只等实话。”

周裕之看母亲的脸,又低头搅着碗里的汤,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说。

“妈,我们有协议。”

看着徐至美瞪大的眼睛,狠心道,“我想要风华,想让风华在我手里成就比父亲、爷爷都要大,想建成世界一流的酒店,而不是C城一流。但您知道父亲和我是有经营冲突的,葡萄酒的策略我会保留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做得本末倒置,父亲不信我,他以为我接手风华后会将葡萄铲掉,所以有心找职业经理人,我觉得这是笑话,儿子能干,为什么还让外人干,何况当初也是父亲坚持我回来的。所以,为了风华,为了施展,我请季小姐帮我拿到风华的管理权,让父亲相信我。”

徐至美不可置信地张大嘴,职业经理人是听周闻生说过,而且那个劳伦斯来了,她也有揣测,万不料周裕之居然猜测到,而且通过这种欺骗的手法争夺大权。这不是她的儿子,以前的周裕之骄傲自信,小小的时候就说过,妈妈,我有能力保护你,眼前这个为权力钻营的人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周裕之吗?

“那季小姐如何肯答应你?”徐至美忍着心痛质问儿子。

“她的确有事需要我帮忙。”

“那就是说你们各取所需?”徐至美失望的站起身走到窗前,不仅失望儿子的欲--望,也失望他们拿感情不当回事儿的游戏态度。

“妈,您相信我,我不是为了那个权力,我需要父亲相信我,您或许会失望,但请相信我。”周裕之抓着瓷碗的手如此用力,青筋鼓起,一跳一跳的。

突然“咔嚓”一声,徐至美回头,周裕之手里的瓷碗碎了满地满手,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惊呼一声,“小宝!”

徐至美扑过去哆哆嗦嗦地要用手拿掉那些碎片,周裕之右手臂隔开,镇定地说,“妈,那边柜子里有急救箱。”

高度被火速叫过来,也不知道这对母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说周裕之是最孝顺母亲的,回家必定要拥抱一下妈妈,从外面回来一定要给妈妈带礼物,怎么会剑拔弩张,不过眼见着周裕之黑着脸,徐至美满脸惊惧和那双泪眼,只低头做份内的事情。这碗是上好的瓷做的,碗壁轻薄,的确不经周裕之的手力,有些碎碴进了肉不好取。

待收拾好,周裕之开口,声音疲倦,“高度,麻烦你一会儿把我妈妈送回去,你先到外面等一下。”

高度出去,周裕之单臂搂住母亲,“妈,今天的事情您不要和爸说,也不要再试探时年,这件事情是我提出的,也是我逼了她的。”

徐至美点点头,“小宝,我不希望你受伤害,妈妈只希望你做事听从心,不快乐的,我们宁肯不要。”

左手火辣辣地疼,却无暇顾及,原本是要保护母亲的,却原来不经意还是伤了最爱自己的妈妈。

周裕之第二天一早被周闻生叫到办公室,劳伦斯已经在里面。周闻生看周裕之裹着纱布的左手,皱着眉,“怎么搞的?”

“昨天和高度无聊比手劲儿大小,结果那杯子不结实。”周裕之若无其事地说。

“你们俩多大了还玩儿这个,没有深浅,伤口深不深?”

周裕之的心里暖了一下,“不深,几天就好了,反正是高度在。爸找我什么事情?”

“跟你说一下,海南那个事情我想劳伦斯也参与进来,他刚才也提了不少中肯的建议,我觉得有几个不错。”

周裕之依然是若无其事的脸,“我也愿意洗耳恭听。”

“听周总裁说这个项目是一早就参与的,政府也有意让风华做,风华出了不少人力物力,但是豪天现在呼声又很高,与政府也有不错的关系,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在关系上一时无法分出伯仲,那不如将风华做好。”

周裕之听劳伦斯说完,轻笑一下,“劳伦斯先生,这个我们也知道。”

“我的想法还是葡萄酒。”劳伦斯并不在意周裕之的嘲讽,“我这次从法国回来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法国文化部长近期访华,尽管行程已定,我想我们可以利用此次机会做一下文章,一个是C城历史上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他们对C城今日的发展必定是关注的;二是C城的葡萄酒也多半是法国脉系,这文化部长可是个葡萄酒专家;三是我在的酒庄本身跟法国政府交好。这样我们可以炮制一个法国文化部长访华C城行,而风华是一个重要内容。这样不仅在C城,即使全国风华都有了名声,受到关注,那到时候政府的决断也必定会更多偏向风华,海南的项目胜算就会大。”

“我觉得不错,但这个外交事务上的运作有更大的困难,劳伦斯说他想试一试,裕之,你觉得怎么样?”

“拿殖民地说事儿,不丢人吗?”周裕之冷冷地说。

“周先生没发现现在的C城旅游一个很大噱头就是宣扬当初殖民遗留的文化,包括葡萄酒,包括建筑。”

周裕之沉默不语,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不过劳伦斯这个方法的确是有相当的冲击力的,如果真能够实施,的确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会把海南项目的情况跟劳伦斯讲一下,让他尽量多取得信息好去交涉,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尽量协助,政府那边我会继续盯好。”

周闻生以为会有一个困难的说服过程,没想到周裕之仅仅是沉默了几秒就痛快地接受,裕之还是有大局观,他的儿子总没错的。

周裕之和劳伦斯出门,听见周闻生说一句,“你那手掌要小心,这几天别沾水。”

到电梯口,周裕之伸出右手,“有劳了。”

劳伦斯握上,“应该的。”

面对风华的生存,两个男人,求同存异,同舟共济。

季时年瞅了下午不忙的时间去看徐至美,前几日只是生气周裕之,却无端让徐至美难过,买了新上市的栗子到了周宅。

其实心里是忐忑的,如果徐至美问起那天的事情,她怎么解释,她甚至都没跟周裕之串供,他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吴阿姨把季时年迎进来,略带遗憾的说,“时年小姐啊,前几天没来可惜了,鸡汤炒米,两年的本地母鸡炖的鸡汤,吴阿姨的家乡菜。”

季时年尴尬又后悔,这么好吃的菜被周裕之给搅黄了。

徐至美在窗前绣花,季时年走过去把栗子放在小桌上,也不说话静静地看。

徐至美绣完一个树叶尖方才抬头,摘下眼镜,“年轻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湘绣,这几天又捡起来,还真是手笨了。”

“这个活计,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费眼费神,您还要多注意些好,光线不好就不要做了。”

“嗨,反正也无事。”

徐至美饶有兴致地给季时年讲了半天四大名绣的故事,季时年本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也捻了丝线欲比划比划。

那边吴阿姨端来一碗银丝面,喜滋滋地,“时年小姐,要说这汤煮面比汤更有味道,夫人特意留下来一些冻了,刚化了煮面味道不错。”

“咱不吃下午茶,来个面也是一样的。”徐至美微笑着看季时年。

季时年心里泛酸,她和周裕之的事情伤到这样好的老人家,上帝会惩罚她的,如果是真的该多好,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

那鸡汤煮出的面果然好吃,除了汤和面,什么料都没加,只是配了两碟爽口的小菜,季时年吃的满口生香,头上也沁出薄汗。抬头看徐至美定定地望着她出神,有些不好意思。徐至美却忽然一笑,“裕之也喜欢吃这样的面。”

季时年眼睛涩涩的,想起周裕之毫不在乎的话,那面也不怎么香了。拿着碗送到厨房清洗,倒是吴阿姨在旁边插了嘴。

“年轻人闹别扭不能当回事儿。”

季时年愣愣地抬头,难道这是周裕之给的理由?

“哪次你们俩不是让回来就回来的,这次偏偏什么加班,让我这一锅汤白炖了。裕之手也受了伤,小孩子家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季时年想周裕之怎么就受伤了,她不知道。心不在焉地又陪徐至美坐了会儿告辞。心里思量要不要给周裕之打电话什么的,可是自那个电话后周裕之并没有再找他,两三日来连信箱里也是安安静静的。

MSN上的头像还亮着,毫无浪漫地显示“周裕之”三个字,终于下决心发一条信息过去,“你没事儿吧?”

隔了好久一条回过来,“没事。”

再无话,季时年关掉通讯软件,拿把伞下楼,秋天了,居然还下这么大的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季时年毫不犹豫地撑开伞冲到雨里,小步快跑。

街道上有了不浅的积水,为了鞋子免遭淌水,只能跳着走。忽然脚下一沉,人歪倒路边,伞也失手扔了。季时年顾不上伞,爬起来看右脚,原来鞋跟儿嵌到下水道的水篦子里。晃了晃居然纹丝不动。季时年心里哀号,这说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别看有七寸的高跟,穿起来却很舒服,鞋楦好,虽然价格贵的离谱,但贵得让人心动啊。

一辆车子滑行停到马路的一侧,仍然对着鞋子孜孜以求的季时年回头看,正是周裕之灰色的车子。

看到季时年的MSN灭掉,周裕之也再无兴趣待下去,这几天事情太多,项目的中途停滞,劳伦斯的加入,以及孙志鹏和新任秘书长走得近的消息都让他不能掉以轻心。季时年说的对,他的承诺没有做到,到现在还没查到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宴会并没有邀请媒体,怎么会见报,如果说有人针对他也未必,或许他们当日参加的人个个都被狼群盯着。

汽车前方路边蹲着一个身影,雨伞扔一边,人却弯着腰似乎在地上做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只白生生的脚踩在地上,周裕之本是停下来帮个忙,却在那女子回头认出是季时年的脸。

开门下车,“怎么回事?”

“我的鞋子卡在下水道水篦子里了。”季时年头也不抬,水篦子的水流很大,根本看不到鞋跟卡的样子。

“你有脑没脑,为双鞋在这儿淋雨?”周裕之弯腰拖季时年的胳膊。

“不要你管,我喜欢这鞋。”季时年忽然想起周裕之的冷漠,赌气喊道。

周裕之每见过这么吝啬固执的女人,手上使力把季时年一把拽起来,“你上车,我来弄。”

季时年坐到车里看周裕之蹲在下水道口,衣服被淋湿,突然想起他受伤的手,也没看清是哪只手,被雨水淋,肯定会发炎。急忙跳下车,赤着脚跑过去拉他,“周裕之,你别弄了,我不要了,你瞧你的手不能沾水的。”

“快好了。你怎么不穿鞋,知不知道这是秋天?”周裕之的身体纹丝不动,尽管心里埋怨这个女人傻气,可她真的说了不要,他又不愿意让她失望,简直是犯贱。不管自己受伤的手,可看到那双雪白的脚站在雨水里,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给你撑伞。”季时年捡起地上的伞撑到周裕之的上方。

周裕之看满面雨水咬着嘴角神情倔强的女人,两把脱下西服团了团儿放在地上,“你站上来。”

还是周裕之想了个办法,花圃里捡两块石头挡在下水道的上游,雨水的流势被缓解,才看清鞋子卡着的情况。

两个湿透的人上了车,周裕之把鞋子扔给季时年,“我看也不能穿了。”

季时年没看那只鞋子,盯着周裕之的左手,“你的手怕是要发炎,快回去处理一下。”

小公寓里,季时年拿剪刀把纱布剪开,果然本来已经结痂儿的地方已经被水泡得又有些红肿的意思,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小心翼翼地用蘸着酒精擦,加上手指上的大大小小有七八处伤。再涂上药水,用纱布认真地裹了,最后打个精巧的蝴蝶结。

“你这个蝴蝶结比高度打的好看。”周裕之转转手腕,“快去洗澡,那衣服湿漉漉地舒服吗?”

“你呢?”季时年看周裕之同样湿透的衣服。

“我回酒店。”

“别着了寒气,楼下有卫生间,你车上不是备着衣服吗,我可以把衬衫给你弄干了,若是纱布湿了,我还可以帮你再换一下。”季时年收起急救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并不等周裕之同意。

周裕之偏头看季时年的背影,笑笑,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

这湿透的衣服在身上的确不好受,他刚才都没敢坐沙发。

乍着一只手洗澡还真不方便,慢吞吞地脱下衬衣,听见门被敲,“浴袍放门边椅子上了。”

答应一声,再把外裤脱掉,又听见脚步声走近,敲门,“西服取回来放在沙发上了。”

刚要说话,又一声,“小心你的手。”

周裕之咧着嘴笑说知道,打开花洒沐浴在温暖的水流中。突然门又被敲,“把你的湿衣服放到地上的水盆里拿到门外。”

季时年听到卫生间里男人的爆笑,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事情。

周裕之洗澡出来衬衫、西裤都已经摆在沙发上,甚至还有一个一次性的内裤,楼上有哗哗的水声,穿好衣服把浴袍叠好,轻轻带上门。雨还在下,心情比来时的好。

季时年躺到被子里手机一闪一闪,一条短信,挺长的一个段子:从前有一个人,非常非常吝啬,有一天在屋顶干活不小心掉下来,那个楼很高,估计不会生还,在经过他家的窗户时看老婆在干活,就大喊,老婆,今天中午的饭就不要做我的啦。

季时年看着段子咯咯的笑,笑着笑着就伏到枕头上捶打枕头,“周裕之,你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父母官

作者有话要说:俺,周末在家宅了两天,误了大好春光(可能是夏光了),

介于你们和俺差不多的恶趣味,特意在此慢热文空档儿写了短小精悍内容博大精深的《采莲说》,

以解JMS之烦闷,居然没人去看,难道乃们都从良了,不花花了?

秘书小刘看看后视镜里的方秘书长正闭目休息,神态放松,知道这个时候跟领导探话最容易,说对了有赏,说错了不罚。

别人看方秘书长气度儒雅,待人温和,像个大学教授,他不否认这点,方秘书长在众人还不大懂计算机的时候就读了计算机,在众人还不清楚市场经济到底为何物时已经经济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到如今博士也基本读了出来,如此认真读书的领导,在政府里也少有。可是他们不知道,官员就是官员,官阶在那里摆着,不是大学教授的民主自由,市委秘书长,那是常委,几乎是C城的金字塔尖,平易近人是他的风度和姿态,而作为属下当时刻记着要爬多少个台阶才能跨过这距离的鸿沟,所以领导谦逊,属下必更谦恭。

“方秘书长,前些天工会说想搞个葡萄采摘活动。”

“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很好啊。”方战并不睁眼。

“工会还说想请个专家来给大家讲讲葡萄酒,您也知道上次那个品酒会直播市民都挺有兴趣的。说要请就请个大家伙,国内的不要,当然这价钱上也会比较贵。”

“他们看中谁了?”方战睁开眼。

“据说是那个品酒会的主持人,当然不是电视台的,是那个法籍华裔季时年。”

“跟人家谈妥了吗?多少钱?”方战又闭上眼睛。

“好像没呢,先得看您的意思,这毕竟不是笔小数目。”

“先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屈尊给你们凑乐,陪你们玩儿。”

“市政府这么大个牌子戳到那儿,谁还拒绝啊。”

“市政府就厉害吗?”方战笑。

小刘看事情有门儿,回转身坐正,心里美呐。不料身后边方战慢悠悠地说。

“小刘,你最近是不是和孙志鹏走的近了点儿?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上他。”

这一声让小刘一个激灵,汗立马儿从背后渗出来。

“孙董,哦,孙志鹏是跟我打听过您的安排,可我没多说。您也知道他的野路子多的很。”

“哦。”

方战不置可否,眼睛始终未睁开。小刘却不敢再放松,一路上脖子梗得直直的,动也不敢动。领导心思难揣摩,时阴时晴,这一手他还浅。要说揣摩人,这孙志鹏绝对行,他怎么就知道方秘书长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职工福利活动呢。

桌上的电话响起,季时年看一眼是个陌生电话,接起来,“你好。”

“是季时年小姐吧?”那边是个男声。

“哦,您哪位?”

“不好意思,冒昧了,我是市政府的王平,是这样的,我们想搞一个品酒活动,是职工自娱自乐,大家也是看了上次直播特别崇拜您,特别想让您来参加一下。”

“李先生,不好意思,我不参加风华以外的任何活动,谢谢您的美意。”季时年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拒绝了。

“市委领导也参加的,方秘书长嘱咐我们做好的,这个活动水平是很低,可是大家都仰慕季小姐的风采。”

“李先生过誉了,其实水平无所谓高低,只要热爱就好,只是我实在胜任不了。”

“那就打扰季小姐了。”

挂掉电话,季时年想起那个直播,的确是让她有了些许名声,有时候上街会被认出,倒不会烦,但多少也有不便。

刚收拾好东西,还是白衬衫的周裕之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手抓着门把手,身体靠在门上,姿态说不出的写意,和平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嗯,如果换件衬衫就更好了,可以当电影男主角。”季时年摸摸下巴打趣。

“是要演白马王子吗,那不正好。”

自从那场大雨后两个人又恢复了和谐融洽的关系,偶尔地,周裕之不忙时候会约季时年一块儿吃饭,当然地点不再是豪华的餐厅酒店,今天是便装去重访那马记面店。

刚到大厅却碰到劳伦斯。劳伦斯看季时年笑语吟吟和周裕之春风满面,眼神黯然,脚步却没迟疑地迎上来。

“周总,刚才总裁打电话让我过去,说你我去他办公室,好像有新情况。”

周裕之面色为难,他刚答应带季时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