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走,我可供差遣。”

到C城的商业核心区,反正卖奢侈品的商场就那么几个。季时年一个牌子一个牌子地逛过去,最后决定了一家。周裕之抬头看,是前些时候一部美国影片说的牌子,看来女人的钱最好赚,随便个影视或广告就会引来跟风。

店员是认得周裕之的,热情地向季时年介绍几款礼服,怂恿她逐件试穿。不好拂店家的好意,季时年拿了件V字领的进了更衣室。

周裕之正翻看图册,听到女店员惊呼,“这件衣服太衬小姐的肤色了,周先生您看合不合适。”

回头不禁愣住,季时年平时不过是些典型的OL装束,评语无外乎是知性漂亮,大方优雅,现在却不同,深紫色的丝缎衬得肤色如月色皎洁,合体的剪裁恰到好处地突出了胸部和臀部,如果用艳光四射形容也并不过分。

季时年被周裕之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转了个圈,露出后面大片白皙的背部,这礼服前面是小V,后面是大V,几乎开过腰际。

本来是要说好的,就在这转身的瞬间周裕之改了主意。

“不好,颜色有些暗。”

季时年诧异地对上周裕之的眼睛,刚才他的眼睛里明明是赞赏嘛,本想坚持,又想我不过是陪他去参加宴会,这钱也是他掏,就由着他好了。

店员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兀自说,不暗啊,灯光下最漂亮了。

那边周裕之挑了件白色的单肩礼服,“这个也许好一些。”

店员大喜,“周先生真有眼光,这是我们的精灵款,限量版的,小姐穿一定合适,气质符合,当然价钱也在那里。”

季时年再次出来的时候,周裕之满意地微笑,老实说,他还是喜欢这件,有些纯真,有些娇艳,右肩扎了朵大团的花,左肩□,裙摆在膝盖上一点点,的确是个精灵,像个花仙子。

“啊,小姐左肩有处胎记,可以贴一个纹身,花朵的,藤蔓的,都好看,如果贴个兽头,会有天使与魔鬼的惊艳。”店员看着季时年左肩胛处一处颜色发青的印记遗憾地嘀咕。

周裕之也看到了,大概有拇指腹大小,形状像花儿,他倒觉得无妨,反而觉得有一点点的小性感。

不料季时年却淡淡地不容置疑地,“那就换一件吧。”

店员讪讪地看小姐有点冰凉的眼神,匆匆挑了件银色的一字露肩晚礼。

造型很好,前面简约,背部腰际却有层层叠叠的褶皱,周裕之和季时年都没话说。

“小姐是要包好还是…”

“就这样吧,省得再换。”话是搭着店员说,眼神却看向周裕之。

“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先去吃点儿东西,这种宴会几乎都是冷餐,吃了胃不舒服。”

“你不需要?”

“当然去吃,不过我去的地方不适合你。”

“别那么麻烦了,我跟你一块儿吃吧,可以省时间。”

“你确定?就这身衣服?”周裕之想不出这身礼服出现在那样的地方会引起怎样的骚动。

“我也需要吃东西啊,走吧。”季时年拎着换下来的衣服看一眼周裕之,意思是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车子停到一个小巷子口的时候,季时年的确傻眼了,这不是她见惯了的C城,繁华时尚,干净整洁,仿佛是卫生标兵一样。

巷子大概就是一辆车的宽度,石板路,坑洼不平,两边的店铺一看就是路边摊儿,看样子是城中底层居民的生活区。

“如果不方便,我们换一家。”

周裕之的话听着体贴,摆明了是看笑话,季时年挺了挺已经板直的腰,“带路吧。”

路边的人都回头看季时年,这身打扮根本和这里是两个世界,幸好路不长,只几十米就到了,季时年吁口气抬头看小小的门脸儿上挂了更小的牌子,“马记面店”。

进了门,季时年觉得磨难再次开始,小店里人满为患,本来是吵吵嚷嚷的,她的到来霎时间就安静了,周裕之有先见之明,在车里脱了西服摘了领带,眼前不过是个穿衬衣的上班族,而她季时年活生生的是被人观瞻的。

周裕之眼疾手快抢了一个靠门的位置,让季时年坐里面,将她与周围隔开。

“老板,两碗拉面,一大一小,再来一碗牛肉,半筋半肉,一碟酸黄瓜,不放葱蒜。”

“你怎么不说清楚?”季时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既来之,则安之,尝尝这里的面和牛肉,祖传配方。”周裕之神态轻松,不介意季时年的怒气。

面很快上来,季时年斯文地用勺儿喝口汤,马上就不说话了,旁边周裕之抿嘴笑,“怎么样,不错吧。”见季时年点头,夹块牛肉给她,“尝尝这个,炖得很烂。”

两人埋头苦吃,就听对面有人用方言窃窃私语,季时年听不懂,见周裕之笑,问他们说什么。

周裕之偏头凑到她耳边用西班牙语说,“他们说我这个穷小子交了好运,娶了个公主。”

季时年料不到周裕之说的如此大方,怔了一下,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吃口面,心里疑惑为什么周裕之要用西班牙语说,他怎么知道自己懂西班牙语,无意识地咀嚼,突然几个月前的一幕跳到脑海,那个她晕倒的夜晚在周裕之房间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回来被西班牙芳邻撞见冲她喊的那些暧昧的话。

脸色暴红,这时候她有点儿感谢这里的嘈杂了,沉默也不觉得突兀,几口吃完面,放下筷子,“我好了。”

周裕之慢条斯理拿出手绢擦擦嘴巴和手,站起来护着季时年出了小店。

季时年低头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放心不少,还好,没有沾一身牛肉味儿。

周裕之知道她想什么,懒洋洋地,“特意挑了门口的位置,你不穿礼服我们可以坐里面,我车子上备着西服倒不怕。”

“幸好穿了礼服,否则那碗汤喝下去,这身衣服就白买了。”

周裕之不着痕迹地瞄一眼季时年的腹部,扯扯嘴角他不打算告诉季时年其实她的小腹有些隐隐的凸出。

作者有话要说:超长的一章,如果分开发会打断他们的甜蜜的

谣言

季时年去洗手间的时候终于看到自己身材悲剧的一幕,似乎面和牛肉并没有消化一点,反而有发酵的意思,所以腹部明显凸出,若是平日还好,可这晚礼服是最经不起身材的些微变形。据说明星们穿礼服的时候是基本不吃饭的,为的就是怕出现了不该突出的地方,所以这晚礼向来是愉悦了别人的眼睛,折磨了自己的身体。季时年偏偏极爱漂亮,容不得自己的外形有任何差池,如今礼服没展现漂亮竟然弄巧成拙,小女儿爱美的心态作怪,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周裕之很少参加宴会,来了也从来不带女伴儿,所以季时年的出现自然吸引了一在众目光,何况是传出来的正宗女朋友。季时年本来是来混事儿,她怎么能想到周裕之会有这样的魅力,连带着鸡犬升天,自己无所遁形。

整个宴会一直提气收腹,季时年觉得人都要背过气去了,挺了一会儿忍不住到露台放松,一口气吐出来,松懈好多,腰也累,不禁右手握拳敲敲后腰。突然几道闪光,季时年惊讶地回头看两台照相机正对着自己,心里不忿,强打精神重新回到宴会。四下看周裕之身姿潇洒地正和几个男女说话。

似乎感应到季时年的目光,周裕之回头,并不意外,抬手示意她过来。

季时年迎着众人的目光优雅地走过去,不等她挎上他的胳膊,周裕之已经伸出手臂扶住她的腰,说句不违心的话,有这个手臂搭在腰际,撑直了的腰稍稍轻松一些。所以季时年顾不上计较这个动作有多亲密,与他们平日的相处相比太具突破尺度。

“时年,这是豪天大酒店的孙董。”

季时年微微点头,伸出手轻轻一握。

“季小姐的专业造诣高深,上次品酒会让人一见难忘,我也附庸风雅喜欢玩酒,哪天烦请季小姐拨冗讲解一番。”

季时年本就不喜欢这种生意场上的圆滑客套,见孙志鹏一脸虚伪熟络,心底里泛起厌恶,加之衣服不适,面上便有些冷淡,“孙董事长不用客气,我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孙董不要见笑才好,哪还敢四处招摇让人取笑。”

话里话外听着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孙志鹏倒没想到季时年如此不给面子,当众拒绝。心里发恨,面上却呵呵一笑带过,“裕之,你这女朋友倒真是直率可爱啊。”

周裕之也笑,“任性惯了,孙董事长不要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

“季小姐好福气,难得见周总如此体贴人啊。”

“哪里,哪比得上孙董事长爱妻情切啊。”周裕之笑着看孙志鹏面不改色地接受恭维。

揽着季时年的腰穿插在人群中,周裕之姿态亲昵地带季时年到人少之处。

离开孙志鹏,季时年觉得自己半被拖半被抱着走到一角,刚抬眼要表示不满,却看到周裕之略有些严肃的脸色。

“孙志鹏不是善类,你虚应他即可,谁也不会把这些场合的话当真,何苦惹他?”

“你也没告诉我他这人不能得罪啊?”

“不是不能得罪,但是起码的谈话礼仪不用我说你吧。”其实周裕之也就是一说,未必是真批评季时年,只是提醒她而已,既然知道孙志鹏是头狼,那最好还是躲着他。

“我跟你签协议可没说我要受你的训话。”

“比你年纪大,比你入世久,自然是金玉良言。”周裕之话还没说完就见季时年双手孩子气地捂住耳朵背转身体不理他,强行拉下她的手。

“你多大啊?”

“我要回去。”季时年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周裕之。季时年本就不愿意来,加之乱七八糟的原因早就烦了,若是其他人她或许还保留一些淑女的教养,在周裕之面前大概有过的难堪都经历了,索性发大小姐脾气。

季时年倔强地本着嘴角,一侧梨涡闪烁,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撒娇更合适,周裕之被那双眼睛瞪得心里一软,“气性还真不小,跟我再见一个人就走。”

周裕之发现了,季时年在长辈面前温顺乖巧,在同事面前优雅得体,惟有在他面前这些都抛了开,如果他说出这样的季时年,别人一定不信。他早就发现和这个人共事是有乐趣的。

要见的人姗姗来迟,季时年看一众人前呼后拥一个男子进到宴会中心,那男子并没穿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立领衬衫,气质也不像生意人,反倒有些书卷气,看样子年纪不会超过四十岁,季时年听到有人叫“方秘书长”。原来是政府官员。

孙志鹏陪在方秘书长身旁,看来是有内应,一早得了消息。周裕之携季时年上前握手。那方秘书长和周裕之浅浅握手后,眼神转向季时年,“这位是…”

“是我女朋友,季时年。”

季时年又恢复了优雅,梨涡漫出温婉的笑意,客客气气地,“方秘书长,您好。”

“你好就可以了,我也没那么老嘛。”方秘书长微微一笑。

季时年想不到这个方秘书长如此回答,一时窘迫,面色泛红。周裕之在旁边笑着接一句,“方秘书长平易近人,我们可不能失了尊重。”

孙志鹏立刻笑嘻嘻地,“又不是官方场合,方秘书长是想让大家随便一些,是吧?”看方秘书长但笑不语,又接着道,“方秘书长年轻有为,刚四十岁就官至副局级,我们自然不敢小觑,即使像我年纪大也不得不佩服,只能惭愧自称小孙啊。”

“那么大个豪天摆在那里,我们的利税大户,谁敢叫小孙。”方秘书长打断孙志鹏的话,眼睛扫过众人,眼神又落到季时年身上,“季小姐我有印象,上次风华品酒会直播的主持人,以后有机会还向季小姐请教。”话说完并不等季时年回答,身已动,向里面走去。

季时年松口气,碰碰周裕之的胳膊,想说我没为难你吧,却见周裕之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跟着众人往前走。

方秘书长也就出现了十几分钟,然后孙志鹏陪着先行离开宴会。众人再送至门口的车上,方秘书长坐到车里回首和众人告别,墨色玻璃升起遮挡住眼睛时,目光堪堪落在季时年身上。

重要人物退场,人群作鸟兽散。

周裕之开车沉默不语,季时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刚才还笑脸现在又是块钢板,也懒得再理他,只轻轻地捏小腿放松放松。

车到公寓季时年下车,低声说再见,周裕之也只是点头,不等季时年走远车子就呼啸着开走。

第二日上班季时年晚到,有工作人员见她分外的热情,几个部门同事也欲言又止,吃完饭刚巧和一个大姐搭一个电梯,中年妇女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季总监,你这样子再穿高跟鞋不合适了。”

“怎么啦,我很习惯啊。”

大姐一脸无药可救,“还是小心为好。”

看季时年一脸不解,大姐语重心长,“前三个月胎儿最不稳定,穿平底鞋会稳妥一些。”

幸好电梯楼层到,季时年跌跌撞撞地出了电梯,特意在服务台取份报纸,她想起了昨天的那两个拍照的家伙儿。

季时年很少看报纸,上面说的都不是她熟悉的生活。

娱乐版头条新闻:风华大少情定外籍女,好事将至奉子成婚?

季时年难以置信地看完报道,再看旁边附的照片,一张是她在露台挺着肚子捶后腰,另一张更诡异居然是周裕之揽着她的腰,眼神看向她的腹部。如果光拿这两张照片定罪,一点儿都不冤,太像了。

拿起电话拨了几个数字,电话嘟嘟响着,并没有人接,又拨手机号码,却是该用户已关机。季时年觉得自己要爆炸,周裕之去哪里了,电话拨出去仍然是关机,季时年毫无修养地将手机扔到地上,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周裕之遁走,留她一人面对这样的难堪和羞辱。

一上午如坐针毡,等来的却是徐至美的电话,“时年,小报都是乱讲的,不要在意。这些事情你不理它,几天就没有人关注了。”

季时年压着情绪听徐至美安慰,几乎脱口而出,周裕之在哪里?却在舌尖上咬住,缓声说,“伯母,我没事儿。”

失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慢慢渗出来,协议究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即使他们算是相处得融洽,但周裕之还是没把她当回事儿,这么大的事情只对父母做了交代,对她这个受害者却只字不作解释,难道他以为她的力量足以大到可以平静接受这样的羞辱和谣言?

季时年呆坐一会儿,给陈万山发一封信请假外出。陈万山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猜测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只是没想到闹到这样大,要说C城的媒体如此八卦好像还不至于吧,顶多占个小豆腐块儿,何至于头版头条。不过就算是谣言,两个人欢欢喜喜的,早晚的事情而已。

周裕之晚上回家,周闻生一直等在书房,今天的宴会自然有主题,他急切地想知道。周裕之把过程略略说了些,又把对孙志鹏的猜测分析下,当然季时年那段略过。

周闻生不由皱眉,点了烟斗,“裕之,只怕这孙志鹏已经先下手了,看起来他和这个新来的市委秘书长关系不错,收购事件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明天一早去海南跟当地再敲定砸实了,我恐怕生变。”

清早坐最早一趟航班周裕之飞往三亚,那里有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收购项目,作为友好城市,C城和三亚由政府牵线做了些经济交流,本来是风华和前任副市长交好,又因风华名头响,政府有意让风华拿这个项目,谁知政府换届,原来的副市长调任,新来一个市委秘书长,项目就一下子悬了起来。

飞机起飞,周裕之翻看当日的报纸不禁被那个耸人的标题惊着了,时间赶的太寸,那边一定一堆麻烦,先还是要安抚父母,季时年那里也得解释,这个女人矫情得厉害,谁知道又发什么脾气。他在高空也没有回旋余地,苦等几个小时下了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家里打电话,果然周闻生和徐至美已经被熟人问候了个遍,他们当然一概以儿女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搪塞,待周裕之解释才放心。周裕之再拨季时年的座机,没人接,拨手机,用户已关机,猜到生气,也不好惊动父母,只能忍耐了去谈公事。

到下午算是吃了颗定心丸,见到对方负责人,打保票说会和政府举荐,而就他们和政府的关系来说,向来不错,何况又是政府已经默认的,问题不大。

周裕之心里还是不安,继续待下去也无用,匆匆登上回C城的航班,下飞机后季时年的电话仍是关机,公寓的座机也没有人接,心里慌,不知道这个丫头生气之下会做出什么举动。他有种预感,今天不把这事情说清楚,他们俩的合作就要半路夭折。

守株待兔从十点多等到十一点的样子,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儿拎大包的东西蹒跚着回来,快步过去。

“怎么不开机?”

季时年被吓一跳,心情不好买了大堆衣服,手里的纸袋也掉在地上,待看清周裕之,不禁冷笑,“阵亡了。”

“什么意思?”

“我不想和你有联系,摔了,明白了吗?”季时年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周裕之,可这口子一开火气就出来了。

“我打你电话一天,一直关机,事情我也是在飞机上知道的,没有办法,下飞机后已经联系不上你。”周裕之也累,一天奔波,又是飞机又是开会,结局还不明朗,回来还要受女人的气,心里也烦,还是按捺住。

季时年大概听明白了事情,隐约一丝庆幸,周裕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语气仍然不善,但声音已经解除武装,“你去哪儿了?”

“三亚。急事,昨天半夜决定的。”周裕之弯腰提起季时年脚底散落的购物袋并不等她回首就走。

灯光下周裕之发青的面色和黑眼圈,季时年再有委屈和怒气,也不便多说什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气的。

“那你说怎么办,都是你害的,你快想办法解决。”

“不就是谣言,别人愿意说就说去,你怕什么,何况别人看来都很正常。”周裕之的太阳穴跳的疼,没有心思分辨季时年已然是撒娇的语气,既然季时年没什么事情他得回去和父亲商量,周闻生还等在家里听详细汇报。

“是因为协议在先,所以我的名声就这样不值得珍惜,谣言和传言都不是错,未婚先孕也由着大家说?”季时年本就是抱怨,游逛一天也想明白了,这种事情你越在乎,越不会平静。知道周裕之说的是事实,可是周裕之毫不在乎的态度又让她心冷。

“季时年,现在很晚,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调查,但不是现在,还有,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难听。”周裕之再无精神应对,转身出门。

看着周裕之转身出门,季时年没风度地脱了只鞋恨恨地扔过去打在门上,疲倦地爬楼梯进卧室,突然笑起来,季时年啊季时年,原来你也有泼妇的潜质。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中即景

一连几天见不到周裕之的面,更别说粉碎谣言的事情,季时年自己行动,特意穿了修身的针织衣裙或合体的职业套装,小腹突不突出不言而喻,几天下来便也没有太多诧异的眼光。或许酒店外还有传闻,那却不关她的事情了。

再次接到周裕之的电话已经是四天以后。

季时年接起电话,公务式的回答:“你好,周总经理。”

周裕之一愣,看来这孩子还在生气。季时年对他的称呼分为三种,如果是和平友好期,季时年会直呼他的名字,如果偶尔有小脾气,则是周总,这周总经理则是最坏的时候。

“时年,晚上我妈妈让带着你回家吃饭。”

“不好意思,晚上我已经安排事情了。”季时年肩膀夹着电话筒偏着头打电脑。

噼里啪啦地声音清晰地传到周裕之的耳朵里,“可以推掉吗?”

“以后烦请周总经理提前约时间,您这样让我很犯难。”

“还为那谣言生气,你自己不都自行破解了吗?挺聪明的嘛。”周裕之当然知道这些天季时年做了什么。

“我聪明是我的事儿,但你答应的没办到是你失信。还有事情吗?我挂了。”季时年轻轻挂上电话。

周裕之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他怎么失信了,这几天陈明的狗仔正忙个不停,他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周闻生说的对,这事情万不至于上到头版头条。

回手给徐至美打个电话,“妈,我这手里突然有事情,今天得晚回去,改天和时年回家吃饭。”

徐至美叹口气,吩咐吴阿姨不要准备饭菜,儿子不回来吃饭了。

翻看手里的书,却是一字看不下去,她得找裕之谈谈。

周裕之说的话也不算假,反正他手里有很多工作要做,就光是海南那个酒店的收购就凭空费了好多精神,既然不回去索性加班。

有人敲门,周裕之诧异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抬头却见母亲推门进来。一时不知哪里出了纰漏,赶忙从桌子后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