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若举目望了一下,眼眸一转,当她看见那浩瀚长龙时发现必须要插个队才行,不然,铁定会被抓回去的。她垂眸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旋即一抬手,一头如瀑长发顷刻直下,随风摆动,如世间最美的绸缎。

她用发簪在身后简单束了一个女子的发髻,在人群中搜索一阵子后,沿着人群外侧去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边,她眼眸一眨,一滴晶莹的泪珠旋即落了下来。

那男子见有人在他身旁哭泣,遂转眸惊愕道:“这位娘子,你怎么了?”

凌萧若轻轻抬起头,眸中挂着晶莹珠串,看了他一眼后掩眸抽泣道:“这位公子,我的夫君昨日夜里忽然殁了,我这是急着进城去看他呢,你说这大喜的日子…”

年轻男子见面前女子身穿黑色衣衫,头上只梳着单髻,又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心下怜悯心顿起,瞬间点头道:“小娘子,您站我前面吧,真是苦了你…”

凌萧若闻言,抬眸看了看年轻男子,随后掩面点头道:“谢谢公子了。”

说罢,身子轻易,站到了男子的前面。年轻男子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犹自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她,快,上前抓住她!”这时,遥远的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阵男子低沉的声音。

凌萧若一听,眼眸一瞪,装作没听见一班,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了人群之中。

后方数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看见凌萧若时,想要在人群中穿梭上前将凌萧若拿获。

结果,当他们甫一往前插队时,便有人跳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道:“你们吃什么长大的?不知道进城要排队的么?”

此声一出,周围瞬时似炸开锅一般,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围攻起插队的人来。

追过来的男子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横声喝道:“你们吵什么吵?我们只是找人而已!”

当他们以为这些人终会屈就在他们的淫威之下时,却见其中一个排队的中年妇女,卷起袖子劈头就朝一个黑衣男子的身上打了过去,一面打一面骂道:“活到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插队这般嚣张的,乡友们,给我上手打,看他们还知不知道秩序!”

“好!”

“打!”

“看你们还插队不插队!”

一声号令之后, 排队的人群瞬间乱了起来,所有的人皆伸手朝那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见状惊得抱手挡住了头部,有些想要拼命往前挤,却是一直未果。这些叱咤武林的好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民众当街暴打。

凌萧若先是惊叹了一下胤东民风的彪悍,随后趁着混乱先一步进了城,进了城之后,她旋即朝最热闹的城中心行去,准备穿城而过。

她一面行走一面脱下了黑色衣衫,方才换衣服时,自己的里衣未脱,而青铜面具男的里衣是玄色的,如此,她将他的衣衫系在了腰间,全当罗裙了。锦仁城的城中心只有几条大街而已,而今的大街之上摩肩接踵,万人空巷。凌萧若在人群中穿梭而行,借道而过。

到得其中一条最繁华的大街时,前方的路被衙门的差役堵住了,不让前行,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凌萧若眼眸一瞪,问道身旁围观的一人:“怎么回事?”

如果前方道路被封住,那不是意味着她只能返回而去?现在返回岂不是很容易被抓回去?

那人闻言,回道:“这你都不知道么?每年庆丰收时,都有大型的游街活动的,游街一会儿要从那边开始,差役挡住是为了避免破坏游街队伍。”

凌萧若闻言,眼眸瞬间一亮,问道:“那我们能不能参与游街呢?”

那人点头道:“当然可以了,跟在后面只要不乱了秩序就行。”

凌萧若哦了一下,方才本是因着不能前行而暗自紧张,如今看来,是她虚惊一场了,只要能跟着游街,那么今日,她必定就能逃脱,想到此,心下终是松了一口气。

游街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手持一根稻穗,代表着今年的丰收,他的身后是舞狮队,凌萧若看了看那上下蹦跶的舞狮人,旋即将这个逃跑方法摒除在外,舞狮队后是舞龙队,长长的舞龙队一过,身后紧跟着秧歌队。

当围观的群众在看见秧歌队到来时,欣喜地加入了其中。

凌萧若自然也加入了其中,她一面扭着秧歌,一面转眸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跟过来的黑衣男子。

她扭着小腰,在队伍中穿梭行走,一番走动后,她去到其中一个身穿素色衣衫腰系红绸带头戴人头头套的人说道:“兄弟,咱打个商量,可好?”

因着头套上有两个小洞,而那两个小洞刚巧开在了眼眸的地方,当那个扭秧歌的人在看见与他搭讪的乃是一个绝色女子时,应声笑着回问道:“姑娘何事?”

凌萧若故作一脸纯真,指着他头上的娃娃头套天真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好好玩,您能不能借给我戴戴?”

那人见面前女子十分可爱,自是同意,遂点头道:“好的。”

他取下头套后,凌萧若又装可爱道:“红绸带也一并借我,可好?”

因着是喜庆的节日,那人自然乐得愿意,遂将腰上的红绸带给解了下来,凌萧若旋即系好红绸带,道了一声谢后将头套戴在了头上,当她刚一戴上头套,舞着红绸带走了两步时,一转眸便于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照旧一袭黑衣如墨,即使在如此换了的人群中,他的脸上也映不出半点喜悦之气来,只觉如寒霜照面。

虽然他长得普通,但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来,那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恶整的青铜面具男。

凌萧若在看见他时,忍不住牙齿相搓,低骂一声:“靠,来得这么快!”

她决计不能被他抓回去了,不然,就她塞在他胸前的那两只鞋袜,都能让他灭了她!一个男人最受不得的侮辱便是,被人恶搞成了女人,还是一个有胸脯的女人!

此刻,青铜面具男站立于人群之中,因着软筋散的缘故,身影有些微微躬起,他的身侧有两名黑衣男子搀扶着他,他身高七尺,立于人群之中十分地显眼。

那双平淡的眼眸正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一一扫过,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凌萧若隔着眼洞,于不期然中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眼神穿越人海如潮,在空中碰撞开来,似有火花飞溅而出。

甫一交汇,凌萧若只觉心中咯噔一响,一颗心往下一沉,恼恨道,不至于这样都能认出她来吧?如果真是那样,他还是不是人?

不过,不知为何,她怎么总觉得如此平凡的他看着竟是那般的龙章凤姿呢?莫非她出现了幻觉

凌萧若甩开心中想法,眼角微微抽搐,怔愣一秒,即刻收回视线,手握红绸带,按照音乐的节奏扭起秧歌来。

还好她会扭秧歌,并且,扭得貌似还不错,不然,还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街道之上,鼓乐声,声声入耳,唢呐声,斜刺入云,游街的队伍缓缓朝前行去。

凌萧若跟在人群之中卖力地晃动着水蛇般的细腰,扭了一阵子后,她再度朝人群中望去时,便再也没有见到青铜面具男的踪影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凌萧若那颗悬起的心终是稳稳地落地了。

第078章 心爱女子

临南皇宫

秋日的艳阳高高挂在天际,将皇城禁宫的黄色琉璃瓦照耀得更加刺眼与明目。

此时,正是云博海上朝之际,今日奏折上说燕北皇帝已病入膏肓,内战已然全面爆发,燕北太子急书,想要临南出兵支援。

云博海眼眸一挑,问道下方的臣子:“谁愿请战前往?”

一声问询之后,云景轩上前一步颔首道:“儿臣愿领兵前往。”

云博海似乎没有料到云景轩会说这样的话,他挑眉问道:“靖王愿意担当此任么?”

云景轩即刻颔首道:“儿臣愿意!”

然后,当他回话之后,却听右丞相皇甫齐颔首说道:“臣以为靖王领兵,却有一些不妥。”

云景轩闻言转眸睨了一眼皇甫齐,皇甫齐目不斜视,只颔首朝着云博海的方向。

右丞相的反对之声后,却听另一名大臣也颔首说道:“臣也认为靖王不适宜领兵。”

云博海调适了一下姿势,他身子往龙椅后方靠了靠,问道:“皇甫齐,你为何认为靖王不妥?”

皇甫齐颔首回道:“启禀皇上,靖王从未带病征战,对战场上的战术战法恐是了解不多,如若我大军因着帮助燕北而伤亡惨重,倘若有他国来犯,国家危矣。”

云景轩闻言俊眉微微一挑,原来皇甫齐是害怕兵权落在他的手中,想必上次他带着兵马护送大师兄回燕北,显露出了战场上的实力,让他有些心生畏惧,如若此次他又在燕北立功,从此便在临南士兵之中立下了赫赫军威,他是担忧兵权落入他手。

云博海闻言,点了点头道:“轩儿确实从未带兵征战过,上官爱卿说得极是,那么,爱卿认为谁能担当此任呢?”

皇甫齐刚想回话,然而,云景轩却打断了他的话语,他抬眸看向自己的父皇扬声说道:“父皇,儿臣有个请求。”

云博海手一扬,说道:“你说。”

云景轩看了一眼皇甫齐,随后直起身子,微昂着头,一脸的叱咤风云,只不过,狭长的凤眸之中溢出的却是冰寒之意,他说道:“儿臣愿意领家将一万人前往燕北协助燕北太子夺权,不用朝廷一分兵马。”

“哇…”

如此狂傲的口气让朝堂之上的臣子们皆暗自感叹起来,当然,感叹声之中自然也有不屑之声,毕竟,他自小体弱多病的事实,朝中有不少人是知晓的。

皇甫齐闻言眉头微蹙,余光瞥着云景轩,如果说他带家将前往的话,他却也找不出不让他去的理由了,因着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握于身前的手有些微微湿意。

云博海在听了云景轩的话后,眼眸一眯,想着此方法却有可以实行,遂点头道:“准奏!”

云景轩颔首回道:“谢父皇。”

此议之后,云博海朝太监总管摆了一下手,太监总管旋即在旁高喊道:“退朝!”

众朝臣听后,皆伏地朝云博海说道:“吾皇万万岁万岁。”

山呼声之后,众人皆散了去。

散去之时,有一些朝臣在云景轩跟前拱手道:“靖王果真英勇无双啊,微臣静候王爷的佳音。”

云景轩微一颔首,表示领会。

皇甫齐在退去时,瞟了一下云景轩,终是摇了摇头离开了大殿。

云景轩掀袍准备离开时,却听太监总管王公公的声音在旁响起:“靖王爷,皇上说要见您。”

“好。”云景轩闻言,点了点头,随着王公公身后朝云博海的养身殿而去。

到得养身殿时,云博海正在批阅奏章。

云景轩入得殿内时,他似乎专注于走着,似并未见到云景轩入殿一般。

云景轩凤眸微眯,目光深沉,一直盯着自己的父皇看,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从未将父皇看懂。因为他的眼眸挡住了他所有的心思,让他难以解读。

“年轻人,不该意气用事的。”忽然之间,云博海朝云景轩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景轩闻言,唇角微微一撇,看向那个继续埋头看奏章的一国之君,看来他的父皇还是对他不够关心,其实,只要他稍微对他上心一些,便可知晓,他其实已在苍山学艺多年,学艺这么久,学的可不只是武术,自然也有排兵布阵这些基本的东西。

“儿臣愿下军令状。”云景轩没有回答云博海的话,只是颔首冷淡说道。

云博海在听见他冷漠的声音时,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双手负于身后,踱着浅浅的步伐朝他行去,他行至云景轩跟前时便停了步,立在他身旁,眼眸深邃,盯着他看。

凝睇一会儿后,他扬声问道:“听你母妃说,你不记得凌萧若了?”

云景轩语气淡淡,回道:“着实不记得了。”

自从上次醒来之后,他就全然不记得有凌萧若这么一个人了,逐月一直想着办法让他记起凌萧若,譬如,将她的画像一直摆在他的面前,与他说凌萧若之前的事情,不过,无论他怎么做怎么说,他都一点也记不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子成为了他的王妃。

云博海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也从未喜欢过她,现如今,上官柔已经是胤东太子妃了,你也就别想那么多了,凌萧若失踪已经有些日子了,朕派了许多人手去查她的踪迹,尽量将她找回,待她回府后你再慢慢拾回记忆吧。”说到这里,云博海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的靖王府可不能没有女主人,朕先赐给你一个侧妃吧,而今,想要嫁给你的人比比皆是,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云景轩一听父皇又要给他赐婚,当即皱眉拒绝道:“儿臣不想纳侧妃。”

他从来就不喜与女子待在一起,之前父皇赐给他的两个侍妾,他看着她们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今又不记得自己的王妃了,如此,他还纳侧妃作甚?

云博海听云景轩拒绝,遂皱眉道:“你莫非还想着那上官柔不成?”

云景轩蹙眉道:“这跟她没有关系,儿臣从未喜欢过他。”

云博海一听云景轩从未喜欢过上官柔,脑中想起了宫中之前的盛传,他旋即拧眉道:“莫非,你如传言一班喜欢男子?如若是这样,你当心朕打断你的腿!”

“儿臣喜不喜欢男子,莫非父皇不清楚么?”云景轩见云博海勃怒,遂反问起来。

云博海自然听出了云景轩话中的些微责备之意,是的,这么多年来,他对云景轩的关怀当真不够,他想管,无奈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心思似乎回转到了许多年前,女子娇美的容颜,灵动的舞姿,顷刻间满盈了他的思想,让他重温了旧时的美梦。

思索一番后,他垂眸问道:“轩儿,你是不是有了心爱的女子?”

云景轩在听见心爱的女子几个字时,心口之中瞬时空空一片,整颗心旋即飘忽起来,朝远方飘逝而去。

因着心中所思,他于不经意中抚上了心头。

他有心爱的女子么。为何他的记忆里全然没有这样一个人?克死,为何他的心会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有些隐隐作痛呢?

如此细微的动作与表情变换,云博海自是看在眼中,他拍了拍云景轩的背,叹道:“帝王家的人,最后不要爱,因为…”

云博海的话语停顿在了此处,云景轩扬眸看向自己的父皇,等待他后面的话语。

“因为爱了以后,你会发现,你终究会遍体鳞伤,痛彻心扉…”

——遍体鳞伤,痛彻心扉——

这几个字沉沉地敲击在了云景轩的心中,他忽而望向自己的父皇,莫非,他的父皇也曾经爱过人?莫非,他爱的人不是萧贵妃?

如若不是萧贵妃,那么他,爱的是谁?

云博海将云景轩翻涌的思绪全然看在眼底,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他只叮嘱道:“带兵去燕北时,切记注意安全,你跪安吧。纳侧妃一事,待你凯旋而归时再说,堂堂亲王,不可能不纳妃的。”

说罢,云博海转身回到御桌前,继续批阅起奏章来。

云景轩凝望着他的父皇,不管父皇他如何做,反正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娶,至于他的王妃,由于对她毫无记忆,他也没有办法对她产生超过于相敬如宾的感情。

凝睇良久之后,云景轩终是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

胤东锦仁城

凌萧若扭胯摆姿良久后,队伍终是走完了全程。

她将头套还给了旁边的人,由于不通风,鬓前是全然汗湿的发,她找了一个街角坐了下去,径自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无论是靖王府还是凌府,都认为她被青铜面具男抓去了,他们不知她其实已经逃脱了,如此,她就应该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去燕北找大师兄,将玉佩要回来,那个玉佩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找到亲生父亲又有何意义呢?她找回玉佩,只是想将它放在奶奶的坟前,让她安息而已。

本来她出行时,身上带了许多银两,但是,有许多都被青铜面具男拿走了,现在她身上只剩一点点碎银。

那些银子只够她度过今夜,从明天开始,她便身无分文了。

她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赚钱的方法。

“哎…”凌萧若叹了一口气后,又在街角坐了良久方才找了一个最近的客栈住了进去。

这一夜,因着没有青铜面具男的监视,她睡得十分地安稳。

翌日,橘色的晨光穿透窗棂照在了凌萧若的床榻之上。

她睁开眼眸,伸了一个懒腰后便起床了。

洗漱完毕后,她出了客栈,在街上闲晃起来。街上有许多医馆,凌萧若进去问了一下,大多都不收短期工,就算收短期工,一天给她几十钱,想要去到燕北,怕也是不可能的。

“怎样才能快速的赚到钱呢?”凌萧若挠着脑袋,实在想不出很好的办法。

闲晃之下,凌萧若于不经意间去到了一条大街,昨日因着是庆丰收,每条街上都挤满了人,而今日,却是不尽相同,仅有繁华的大街上才有行人与商人。

现在她所处的大街无疑是繁华的,因为此时人群熙攘,游人如织。更让她眼前一亮的是,这条街的中央似乎有一处很宽阔的场地,就像现代的市民广场一般。

她在广场上漫步着,抬眸间,却是见到了一块横幅,白底黑字,异常鲜明,看清楚后,她忍不住瞪大眼眸,眸中全是激动之意。

因为那横幅上没写什么让人惊诧的字,只写了如下几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其一夺魁者,赏纹银一百两。

凌萧若在看见这些个字时,那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在她头上打着圈儿了,数量乃是二百两纹银。

就这八样之中,她有信心拿到第一的有两样,一是琴,二是棋,说不定挣扎一下,她那另类的画兴许也能整个第一。

如此之下,去燕北的盘缠就能全部到手了,还能过得比较潇洒。

凌萧若双掌一击,去到排队处站立在了最后方。

到得后方时,她疑惑地问道前面的女子:“这位姑娘,请问这是什么比试,意图为何啊?”

前面那女子回转身时,将凌萧若上下一打量之后,眼眸一瞪,眸中那嫉妒之火如燎原之势燃烧起来,使得她周身的温度都跟着烫了起来。

瞪完之后,她竟是没有回答凌萧若的话,径自转过身去。

凌萧若在见到她的动作时,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番,心里骂了一句怪胎。

排队的队伍似一条长龙一般,等了许久,当凌萧若的双腿已经全然麻木时,方才轮到她去报名。

坐在桌子前负责报名的人身穿小厮的服装,因着已经处理了太多一样的事情,导致他已经完全麻木了,当凌萧若到得他跟前儿时,他头都没抬地问道:“姓甚名甚?”

凌萧若回道:“菁玲。”

小厮在听见凌萧若的声音时,抬眸朝上一望,这一望之下,旋即看愣了眼,只见身前女子穿着一袭素色的衣衫,墨色的发丝简单地在身侧挽了一个发髻,凝眸间芳华乍现,绝色倾城。

由于小厮直接看愣了眼,是以,没有接着问话,凌萧若用手在他眼前扇了扇问道:“请问这个是什么比赛,目的是什么?”

小厮闻言,旋即回过神来,他脸上堆着笑,问道:“姑娘是初来锦仁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

小厮接着说道:“我们慕容山庄在招丫鬟呢。”

凌萧若闻言,眼眸抽了抽,愣道:“丫鬟?”

有没有搞错?招个丫鬟而已,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更恐怖的是,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排队,貌似还有一些是千金大小姐。这些人这么乐意去慕容山庄当丫鬟?

慕容山庄是个什么山庄,很牛么?

“是的,”小厮点了一下头,跟着说道:“比试者要经过初次,再次,终次选拔,最终获胜者方能入府。”

凌萧若的嘴角不可遏制地抽搐起来:“招个丫鬟而已,没必要这么大的派头吧。”

那小厮摇头道:“我们其实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一说是给少爷找丫鬟,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