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霄眉头微蹙,回道:“我替她把了脉,并未出现其他症状,现在看来,她不醒来,许是被梦魇着了。”

“梦魇?”子潺与轩辕宏同时出声惊诧开口。

东方泽霄点了点头,说道:“如今看来是这样的。”

“二师兄,需要请师父过来看看么?”立在三人之后的东方泽雪见二师兄的眉头蹙了蹙,遂开口问询起来。

东方泽霄看着床榻之上秀眉紧蹙的女子,昨日还见她活蹦乱跳,脸若潮红,现在竟然羸弱至此,他素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却是为她破了例,第一次为女子诊治,看来她还真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也许,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宠物,也许,他应该请师父出关来为她看病,即便冒着被师父责骂的危险。如此,游戏才会更加有意思,不是么?

“意之,你在这里先照顾着吧,我去请师父。”东方泽霄放下话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凌萧若一直反复做着那几个熟悉的梦境,脑中浑噩一片,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境忽然指尖开阔起来,身体也不再那般的冷了,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她背心缓缓注入,让她有些冷却的身子开始有了暖意。

自从身子有了暖意之后,她的梦境也不再黑暗了,转而来到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她好像看见了一座像教堂一样的房屋,房屋周围有树木,有花草,还有秋千。

秋千之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上面摇晃着,雪白的纱裙在阳光下分外耀眼,随着风儿轻轻摆荡,小女孩有着一头及肩长发,额前刘海齐整,一双乌黑的眼眸似泉水般清澈。

这个梦境是她常常梦到的那一个。

凌萧若忽而屏住了呼吸,心随着小女孩儿的动作一起一伏着。她慢慢走近小女孩儿的身边,朝她唤道:“萧若水。”

女孩儿没有听见她的呼唤,玩了一会儿秋千后便下来了,她在花园中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金色的风儿撂起了她的纱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要去哪里?”凌萧若跟上她的步伐在后缓步前行。

无一例外的,每次梦到这里时,总会有一个男人挡住她的去路,告诉她这里不是她的家,让她回去,回去王城她的任务,说那里才是她的家。

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而这一次的梦境,她看清楚了,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拦住她去路的男子身穿一袭蓝色的道袍,他的头上束着道冠,面若冠玉,丰神俊朗,只是眼角旁却是留下了岁月的风霜。

他缓缓立于风中,金风扫起他蓝色的长袍,他右手持着拂尘,洁白的拂尘轻轻搭放在他的左面臂膀之上,随着风势摇摇摆荡。

凌萧若眼眸瞪大匪夷所思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惊道:“南华真人?师父?怎么是你?”

这个男人怎么会是师父?是他将自己招回古代的么?是他么?为什么?

南华真人在听见她的呼唤时,唇边扬起了一抹笑,什么话都没有说便似白烟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凌萧若的眼前。

“师父,师父······”

凌萧若见着南华真人消失在了眼前,惊得双手一抓,抬步朝前追赶而去,却仍旧扑了个空。

虽说扑了个空,可是凌萧若只觉自己的鼻子怎么被撞得这么疼呢?疼得她眼冒金星,鼻血都要被撞出来了。

“好疼啊,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出口惊道,凌萧若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不睁眼还好,一睁眼便见到眼前竟是摆放着一双黝黑的瞳眸,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瞳眸中映着自己有些泛白的脸颊。

对着一双眼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的唇瓣似乎触及到了一个柔柔的,软软的东西,那柔柔软软的东西,好像貌似有点儿像人的嘴唇。

这样的感觉当真犹若五雷轰顶。

嘴唇?吻?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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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如此懂她

凌箫若心中一个惊吓,身子猛然间朝后退去,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乃是一堵厚实的墙体。

眼见着她的螓首就快要敲击在了墙面之上时,纤腰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揽了回去。如此一揽,凌箫若纤弱的身子便向前一倒,那张放大的俊脸再度出现在了她眼前,鼻尖似乎又触碰上了他的鼻端。

这个男人是谁?

“小心,后面是墙。”

男子暗哑的嗓音中带着些微邪魅的语调,低低地传了过来。

凌箫若眉头一蹙,本能地抬手想要去撇开那只揽住她腰身的手,唇角轻扬,颌首说道:“谢谢,请您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东方泽霄束缚住她腰身的手紧紧地圈住了她,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她带向自己的怀中,搂得更紧了。

刚刚他本想为她把脉探查一下她的身体情况,谁知她忽然坐起身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唤他为师父,最让他惊讶的是,她一个直立,竟然撞上了他的脸部,唇边还贴了上来。

这是她主动地投怀送抱,他有可能推却么?

凌箫若瞥了一眼带着微微坏笑的男子,她秀眉一挑,朝他露出一个温婉浅笑:“你确定不放?”

东方泽霄在看到她脸颊之上的浅笑梨涡时,瞬时有些目晕神眩,这女子微微一笑,当真仿若桃花盛开,果真是美不可言。

“方才还主动地投怀送抱,如今又故作矜持么?如此温香软玉在怀,我有放的理由么?”东方泽霄桃花眼微微一眨,戏谑地说道,薄薄的嘴唇似乎快要触及到凌箫若的小巧的耳垂了。

凌箫若挑了挑眼皮,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要抱尽管抱,但是你没有觉得你的手臂有些疼痛么?”

东方泽霄好看的俊眉蹙了起来:“你说什么?”

问话声出来之后,不知为何,手背处竟是传来阵阵刺痛,那刺痛逐步蔓延而去,又痛又痒,那感觉让他瞬时心慌起来,再也顾不得怀中佳人,手臂一松,转过手朝下观望起来。

一旦观望,他不禁心生气恼,方才还含带些许情欲的眸中已写满了愤怒,只见他的手背处出现了数颗红疹,那疹子又大又圆又疼又痒。

“你在我手上下了毒?”

东方泽霄有些不敢置信地出声询问,却在一抬眸间,发现那本是坐在床上的女子竟是没了踪影,待他转过身时却发现那女子毫无形象的坐在房内的方形木桌上,一腿蹬在条凳上,一腿晃动着,正拿起茶壶大口大口地朝下灌水呢。

如此形象,不禁让他忘了责备与愤怒,眼眸竟是锁在那条不断晃动的纤腿之上。

这个女人…

凌箫若跳上桌子之后便将茶壶拿了过来,也没往茶杯里倒水,直接将茶壶嘴放到口中喝起水来,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渴,如果再不喝水,她肯定会被渴死的。

“咕噜咕噜——”

喝水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之中异常的响亮,将她之前树立起的唯美形象彻底毁灭,可是她却犹自沉侵在甘甜的茶水之中浑然不觉。

隔了一会儿终是解了渴,凌箫若放下茶杯后,身心愉悦地顺了一口气。

“喝够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没了方才的阴郁与愤怒。

凌箫若点点头道:“够了。”

说罢,从桌子上跳下来,没有理会东方泽霄径自朝门外行去,她似乎昏迷了很久,昏迷之中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最令她惊诧的便是,她看清楚了那个让她回古代的男子,她千猜万猜却没有猜到那人居然是南华真人。

这个梦境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他为了什么将她带回现代?要让她完成什么任务?而今梦境中的他已经显露出来,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穿越而来的秘密,那么只能回苍山去找南华真人了。

说不定,从他那里,她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你竟敢无视我的存在?”东方泽霄看着子青在喝完水之后这般除了房门,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大胆到这般田地,她在他手背上落了度还想就此离去么?

一个纵身飞跃,东方泽霄轻而易举地揽住了凌箫若的去路。

凌箫若抬眸看了一眼拦住她去路的男子,说道:“是你自己不愿意放的,关我什么事?”

方才晕厥时,她记得子玲跳下了山崖,而大师兄也跟着跳了下去,她要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她要弄清楚子玲自焚的缘由,如此,她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来陪这个贱男玩暧昧游戏?

东方泽霄眼眸微眯,露出淡淡的危险光束:“你落了毒,就想轻易地离开么?你以为我会就此放你离开么?原不知,你们苍山派的人竟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凌箫若转头看向他,疑惑道:“是你救了我么?”

东方泽霄嘴皮扯动,冷哼道:“你以为呢?”

话语一出,东方泽霄只觉眼前白影晃动,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接,却见手中竟是一个白瓷小药瓶。

待他低头的时候,凌箫若已经提气朝院外行去,只留下了清淡的声音于院中徘徊。

“这是解药,早晚各敷一次,一天便好了。”

声音响起之时,东方泽霄的视线方才从药瓶上转移开去,待他再度回眸望去时,别院中哪里还有那抹素色的身影?

握着那冰凉的药瓶,唇角微微扯了一抹笑,世间竟然有这么有意思的女子,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将她绑在身边好好玩一下呢?

这个想法确实很有意思呢。

泰山是由群峰组成,子玲掉落于山崖之后,轩辕宸一直在崖底寻找,寻了整整一宿方才在清晨十分将她寻到,寻到她时,她的整个身子已经烧的溃烂不堪,曾经白皙的脸颊之上也因多处灼伤而变得皱皱巴巴,往昔美丽的容颜全然不复存在。

轩辕宸飞奔至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焦急地问道:“子玲,你醒醒…”

他的心冰凌如雪水,她用火点燃了自己,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该不会真的离去吧?

子玲早已气若游丝,昨夜掉落下来时她便晕厥了过去,曾经好几次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可是终究没有断下那口气,只因着想要见大师兄最后一面。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泪水滑过了脸庞,浑身上下疼痛无比,可是她的心却是雀跃的。

“宸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没有力气的她说出的话语都十分地微弱,除非近在咫尺,否则根本就听不到。

轩辕宸握住她那烧的焦黑的手腕,摇头道:“不丑,婷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宸哥哥心中永远都是那般美丽,亦如初见一般。”

“初见…”

倘若人生如初见…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能不能挽留住大师兄的脚步?能不能让他不要上苍山?如此,他就不会遇见子青了,如此,他就会爱她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他上了苍山,遇见了子青,还爱上了她。

“你忍着点痛,宸哥哥现在就带你上去医治。”

轩辕宸抱着她站立起身。

子玲闭眼阻止道:“不了,宸哥哥,没用了…”

“不,婷儿,你不能死,不能死,你知道么?我要救活你!”

大哥死了,子青不爱他,倘若婷儿也离他而去的话,那么他的世界还能剩下些什么?

怕是什么都没有了吧?

所以婷儿不能死,不能啊…

上天不能对他这般地残忍,将他最后一份温暖都剥离而去。

“宸哥哥,你知道婷儿爱美,爱干净,所以,我离开之后,你就把我烧了吧…然后随风而去…”

“不…你不会死,不会的!”

轩辕宸闭上了眼眸,无论多么刚毅冷漠的男子,在此刻,却已化作了一汪春水,即便他在不想哭,也终究是落下了痛苦的泪水。

他,又一次哭了,为了这个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紧紧追了他十年的女子。

十年的依恋,十年的追随,在此刻,即将终结。

为何没有觉得如释重负?为何留下的却是满腔的血泪?

“宸哥哥,若有来世,婷儿,还会爱你…珍重…”

子玲说完这句话后眼眸缓缓磕上,搁置在轩辕宸臂弯中的手垂落而下。

“不——”

轩辕宸仰头嘶喊出声,那悲惨的湖水震动了天地,让林间的色彩瞬时变了颜色。

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永远…

天穆然一黑,苍穹从山顶上倾轧而下,直逼崖底。

轩辕宸埋首在子玲的身前,将黯然的泪水全然掩盖在了下方,心已经痛到了无以复加。

天色将亮,雾霭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离离青草之上,为其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时日已是初夏,可这崖底却似霜冻冷天。

良久之后,轩辕宸抱着子玲找了一个干爽的地方,搭好柴堆之后,他将她放在了上面,找来火折子之后,便将那柴火一一点燃了。

星星之火很快便演变成了燎原之势。

轩辕宸目无焦距,凝视着柴堆之上的女子,看着她寸寸化为灰烬…

凌箫若自出了院落之后先后遇见了子潺与轩辕宏,她将昨天的事告之后便飞奔而去寻找轩辕宸。

她是在泰山后山的一处向日葵园地里找到轩辕宸的。

金灿灿的葵花铺了满园皆是,轩辕宸一身蓝衣立于其中格外的显眼,银白色的长发系于身后,与花丛共舞。

沿着渠道缓缓朝他行去,凌箫若屏了呼吸,终究立在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凝望着那迎着太阳茁壮成长的花朵。

“子玲说她爱干净,所以,我把她烧了。”

轩辕宸目不斜视,仍旧看着那一片金色的花海,淡淡地开口说道,话语中的忧伤不露自显。

凌箫若心中早已做了准备,可是却在听见他的话时仍旧凉了半截。子玲她终究是死了么?因为被人玷污,所以她选择去死?

“都是我的错,倘若我没有给她下毒,她就不会这般凄惨。”

是的,如果不是她落了度,凭子玲的功夫又怎会轻易被人玷污呢?

大师兄昨日定是听了子玲说自己在她身上落了毒,才会导致被人玷污,所以大师兄才会那般看她吧,不过,现在子玲已死,再去纠结过往的恩怨又有什么意义呢?子玲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将永远埋藏在她的心里,从此,她也不会再用毒了,因为只要一用毒,她的胸口便会憋闷,便会想起崖顶之上子玲那决然的一跳。

“子青,我喜欢的女子我还会不了解么?”

轩辕宸仍旧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天山的云彩缓缓说道,他与子玲相处了十年,她是个什么性格他会不知道么?而子青,那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他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呢?

“大师兄…”

凌箫若侧眸而望,轩辕宸眸中淡淡的神伤刺痛了她的眼眸,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抚平他眉间的那抹伤痕?

为什么他总是那个最懂她的人?为什么她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轩辕宸缓缓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对她说道:“不要在意子玲最后说的那句话,不要相信天命,自己的幸福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明白么?”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

凌箫若压抑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那奔涌而出的情感终是让她扑进了大师兄的怀中。

倘若上一次轩辕宇的自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这一次子玲的事却是与她相关,如若没有她,子玲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

她伤了大师兄,还背负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她欠大师兄的这一辈子都换不清。

轩辕宸见状,抬手抚上了她柔顺的发生,安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

“大师兄,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吧,这个是我研制出来的药水,每日里涂抹在头发之上很快便能变黑了。”凌箫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将它拿至轩辕宸的眼前对他说的。

前段时间虽然因着凌家的事而忙乱不已,但是她却没有忘记为大师兄配药,不知试验了多少次她才配制了这样的药水,抹上这药水配以她开的药方,想要由白转黑也不过是年岁的问题。

轩辕宸接过凌箫若手中的药瓶,抬手抹干了凌箫若挂在眼角旁的那滴泪水,他说:“傻丫头,你跟在大师兄身边是不会幸福的,不要觉得心有愧疚或者怜惜而去做这样的事情。”

凌箫若眼眸一挑,掰着指头数了起来:“怎么不会幸福?我会做很多有趣的小玩意,还有很多很多故事可以跟你讲,都是你没有听过的。”

大师兄眸中的孤独让她看着心疼,倘若能够让他舒服一些,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不再去追究南华真人为何将她弄到古代来一事,人这一生也不一定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处才算幸福吧?现在,于她来说,只要看见大师兄能够灿然一笑,那就是幸福。

轩辕宸握着那莹润的小药瓶,看着那似献宝一样的女子,开口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父亲和兄长都还活着呢?”

仍旧掰着指头的凌箫若在听见这句话时,眼眸一瞪,手指一僵,楞道:“你说什么?”

轩辕宸看到凌箫若眸中闪过的那抹光束时,心底着实有些疼痛的,不过却掩盖在了深邃的眸中,他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这事前天夜里就该告诉你的,结果我一到泰山便发现了子玲的事,之前因着大哥的事我便一直留在燕北,待我将母后的情绪调整好后才听说凌家出了事,心下担忧你便去了临南,去到临南之后又听子沣说你的事,他说子然怀疑凌家一案内有蹊跷,所以在斩首时冒险换下了囚犯,用两个死囚去替换你的父亲与大哥,如今他们二人被他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子然让我们转告你,他已经想起来了,知道你便是子青,让你莫要担忧。”

凌箫若在听完这句话时心下已不知是什么感觉了,酸酸的,胀胀的,还有一丝隐约的期待,期待之后又有些黯然伤神,总之她眸中的神色千变万化,那感觉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大师兄,你是说云景轩救了我的父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横亘在她与云景轩之间的那道沟壑不就全然消失了么?可是…

眼眸微微一转,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轩辕宸。

“是的,如此,你还会待着我的身边么?”

男子浅浅的话语在凌箫若心中掀起了千层浪花,她垂了眸,微微转动了一下后便抬眸看向轩辕宸:“是的,我已经决定了,要待在你的身边。”

她与云景轩之间已经错过太多了,他们之间误会丛生,似乎从来都没有安定过,想来老头也不看好这段缘分,如此,她又何必再过强求呢?

轩辕宸闻言,揽过她的身子,将她圈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发丝上飘来的清香,大掌放置在她的背心中央,他垂了眸,说道:“第一次你被青铜面具男抓走时子然为了救你差点丧命,后来又为了救我不辞辛劳去往天山,再度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今凌家出事,他冒着杀头的危险调换囚犯,保下了你的父兄,如今又为了救你再度去往天山,你当真要辜负他的一往情深么?”

其实,出于私心,他真的好想将子青留在身边,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是他唯一的机会,倘若他让子青为他停留,她一定会待在他的身边的,可是,他怎么忍心让她受尽相思之苦呢?子然,那个一直风轻云淡的男子,那个救了他性命的被他视为弟弟的男子,他又怎么忍心让他一世凄苦?

“他又去天山做什么?”凌箫若不知道,她问出的话语中那份焦急却是怎么也欺骗不了的。

“听闻子沣说,抓你的那个青铜面具男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神兽,而子然在去天山为我取冰蚕与雪莲时曾经也见到过一只神兽,那只神兽本是与他为敌,后来却救了他的命,他想在去天山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神兽来抵御腾蛇的侵袭。”

凌箫若听闻有些无力地垂下了眼眸,为什么她会欠这些人那么多的情?

“哦。”

隔了许久,凌箫若方才吐出这么一个字,因为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地靠在轩辕宸的胸前,平静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