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会心地笑着拍着她的手臂,说道:“还是岚儿贴心啊。”

话语之中无不透露着赞赏之意,直听得上官柔想要咬牙切齿,当真是打走一只狐狸精,又蹿出来一只狐狸精。

东方泽霖在听见皇后与岚儿的对话后,墨色的瞳孔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而走在上官柔身旁的柳枝却在听见对话时,眼眸一瞥看向东方泽霖。

四人围坐于八仙桌旁,由于皇后的特别安排,东方泽霖的左边坐着上官柔,右边则坐着岚儿,皇后也坐在两名女子的中间。岚儿的丫鬟立在她的身后,柳枝自然也就立在上官柔的身后,如此,她离东方泽霖也仅有一步之遥。

待四人坐好后,宫女便布了菜,菜刚一布好。却听皇后说道:“霖儿啊,这位是中书令的千金,庄岚。”

东方泽霖闻言,转眸看向了庄岚,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十分地有礼。

庄岚见状,娇羞地红了脸,微微垂下了头。上官柔见状,放置于膝盖上的手不禁握住了衣摆,东方泽霖余光一瞥便将上官柔的动作纳入了眼中,他大掌伸过,覆盖在了上观肉的额纤手之上,示意她安心。

此动作庄岚与皇后自然没有看见,但是立在上官柔身后的柳枝却将此动作看得是真真切切,她的心中忽而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刺痛般难受。

“霖儿,岚儿听说你喜欢饮孔府的陈酿,是以今日特地带了一些入宫。”微顿,皇后朝柳枝与岚儿的丫鬟命令道:“你二人上酒吧。”

“诺。”

柳枝转身去到后面端来了酒壶,随后在皇后的示意下先给东方泽霖盛了酒,当柳枝的手指伸至东方泽霖跟前儿,东方泽霖端坐的身子僵直了一番,因为柳枝的手虽然白皙,但是看着却是有些浮肿的。

东方泽霖暗自咬了咬牙,更加肯定了此刻立在自己身前的柳枝究竟是何人所扮。

柳枝为东方泽霖倒好酒后便去到上官柔的前方倒酒,上官柔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庄岚的身上,至于柳枝的手,她自然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了。

待斟满酒时,皇后端起酒盏让大家啜饮起来。东方泽霖虽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但是,他却好似有些不太配合,用膳的时候,只时不时地为上官柔满菜,倒是将庄岚晾在了一边。

上官柔开始时虽是味同嚼蜡,但是在东方泽霖的一番动作之后,心中却也甚为甜蜜,只不过那庄岚的面子上却也有些过不去。

一顿饭吃下来,皇后当成了那食不知味的人了。

晚膳过后,皇后又留东方泽霖与上官柔说了一会儿话,便对东方泽霖说道:“霖儿啊,岚儿是第一次入宫,你送她出宫一下吧。”

庄岚立在皇后的身边,垂着眼眸双手绞着手帕,满以为东方泽霖不会拂了皇后的意,却听那东方泽霖说道:“母后,柔儿身子有些虚弱,儿臣还要请太医再为她看看呢,就不变送庄姑娘出皇宫了。”

撂下话语后,竟是揽着上官柔的腰身径自出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盯着东方泽霖渐渐离去的身影,咬着牙,却又碍于庄岚在跟前儿不好发作,只是铁青着脸,紧握拳头不说话。

东方泽霖揽着上官柔出了殿宇径自朝东宫行去。

快要行至东宫时,上官柔方才期期艾艾地说道:“霖,你看看母后,她这是天天都想张罗给你纳妃呢。”

东方泽霖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放心,我不会再娶了。”

再过几日,他便带着柔儿上天上,待到目的一达成,东方泽霖也可以进入皇陵之中了,如此,那些红尘纷扰也将与他无关了。

柳枝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的身后,见他二人低眉耳语,心中似被什么带刺的东西挠了一般,怎么也有些不舒坦。

一行人回到东宫之后,东方泽霖并不打算回自己的寝殿,而是随着上官柔去了她的寝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东方泽霖今夜会宿在上官柔的寝殿之中。

上官柔自然知晓东方泽霖的意图,她领会到意思后便转回身看向柳枝,说道:“柳枝,你怎么还走在我们的后面呢?”

柳枝闻言,身子不动声色地僵直了一下,嘴唇抿起,须臾方才想起应该进殿去为二人做休憩前的打点。

直到这个时候,柳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因为今日的柳枝乃是凌萧若装扮而成,此刻,要让她去为即将寻欢的二人整理床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多大的羞辱?咳咳死,她又抱着一种一定要让东方泽霖现原形的心态,是以,这事却也不得不从。

凌萧若压下心中的苦闷与酸涩欠身道:“奴婢遵命。”

东方泽霖闻言,浓黑的墨瞳中闪现出一丝痛色,旋即便被敛在了潋滟波光之中。

凌萧若起步越过他二人,带过一阵馨香,她进了殿,只觉殿中充斥着薄荷的香气,本是虚无缥缈的香气,此刻却似梨花暴雨一般刺穿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难道云景轩爱的人当真是上官柔么?

凌萧若默默无语地为二人整理好床铺后便行出了殿宇,此时那相携而来的二人正朝内行去。

“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上官柔此刻的眸中只看得见东方泽霖,一张娇脸早已羞红,凌萧若越过上官柔身旁时瞥了一眼立在她身旁的东方泽霖。

云景轩,他当真要与上官柔翻红浪了么?莫非他们之间的生死相随,竟是如此之淡,淡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彻底遗忘了么?

当凌萧若走过东方泽霖身旁时,东方泽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雷捣鼓,声声震震。

凌萧若跨步行出了殿宇,就在她合上门扉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见 东方泽霖圈住了上官柔的身子,他渐渐俯下身子,薄薄的唇瓣似乎映上了上官柔的唇瓣。

“砰——”

凌萧若只听见自己心儿碎裂的声音,他当真吻上了上官柔么?

因为手掌红肿的缘故,凌萧若根本无法握紧,她只能在阖上房门后快步疾走而去,茶色的身影迅速掩映在了夜色之中。

良宵苦短,又是谁为了谁风露立中宵。

殿宇之中,红烛已灭,红鸾叠影,青袖浮动,一场春梦,醉的是谁人的容颜,砰的又是谁人的柔肠?

月影横斜,上官柔的殿内忽而步出了一抹挺拔的身影,他仍旧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袍,他打开殿门,负手立在房门处,墨色的眼眸转了一下后,便提步离开了殿宇。

当那玄色的身影渐渐湮没在花园深处时,却见另一清丽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景轩,你如此做戏,不觉得累么?”

来人没有给东方泽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就如此说道。

东方泽霖显然没有料到装扮成柳枝的凌萧若还未入睡。

他眼眸一眨,愠怒道:“你将柳枝弄到何处去了?”

凌萧若的脸上仍旧带着柳枝样貌的面具,她上前一步质问道:“景轩,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达到目的便是誓不罢休,你这样演戏,你以为我会信么?”

倘若在以前,云景轩这样的做法,她一定会相信,但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又怎会再怀疑呢?方才的她也想了很久,如若他喜欢的人是上官柔,他又何须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呢?

现在的他对上官柔这般好,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受东方泽霖死前所托,二来嘛,说不定他在上官柔身上可以得到一些东西。

劫后余生的他究竟在完成什么样的任务,竟是连她都不愿告知?

“倘若你认为本殿在演戏,那么便是在演戏。”东方泽霖说着冷淡的话语,身子一侧,准备从她身旁行过。

凌萧若快步上前,抬手握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倘若你今夜不将话说清楚,就休想从我面前走过。”

东方泽霖闻言顿住了脚步,他俊眉一扬,冷声问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凌萧若迅速从怀里抽出拿把手术刀,以迅雷之势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她秀眉一挑,说道:“以我的武功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想杀自己总该是绰绰有余的阿?”

月色下,那把打磨得很光的手术刀显得异常的明亮,从刀柄上折射出来的高强度光束直刺东方泽霖的眸底,他从来没有想过,若儿会拿着这把他亲自做成的手术刀来威胁自己。

他眼眸微眯,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了。他知道,若儿是一个说得出便做得出的女子,他要亲眼见着她受伤么?

还是说,继续坚持自己的初衷?

当他二人正处于僵持阶段时,忽然之间,夜风中另一片刀光剑影闪了过来。

“东方泽霖,偿命来!”

只听得一呼喝之声骤然响起,下一刻钟,已经有宝剑朝东方泽霖的胸膛刺了过去。

东方泽霖见状,眉头一蹙,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如何保护若儿,他的身形微微一动便闪身去到了凌萧若的面前。

那刺客身穿一袭黑色衣衫,脸上戴着蒙面布巾,让人看不真切究竟长什么模样。

刺客见东方泽霖闪离了宝剑所指的方向,遂手腕一转,脚风一侧,又朝东方泽霖刺了过去。

东方泽霖一手揽住凌萧若的腰身,本来可以轻易闪开此刻的宝剑,然,凌萧若却一点也不合作,直接一掌推开了东方泽霖的庇佑,竟是只身拦在了东方泽霖的身前。

那刺客本不想刺杀这名宫女,可是由于宝剑收势不及,竟是生生地刺进了凌萧若的胸膛之中。

“若儿!”东方泽霖见状低声惊呼起来。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为了试探他而将自己陷入如此险象环生的境地之中呢?

为了让自己承认自己便是云景轩,她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东方泽霖眸中带着难掩的痛色,他飞身而起,一把稳住宝剑,随后一掌拍在了刺客的胸膛之上,他厉喝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此刻身上受了东方泽霖一掌,那一掌,遒劲绵厚,中掌之后竟是坠落在了地上生生闷出一大口血渍来。

东方泽霖大掌一收环住凌萧若的身子,本来他想抓活的问清楚是谁派来袭击他的,但是现在若儿身上有伤,容不得他多逗留一会儿,遂再度一掌打了下去,直接灭了那个刺客。

因为刺入凌萧若身体的宝剑仍旧插在她的胸口,东方泽霖只能将她横抱起来,带着她飞掠而去时,东方泽霖忍不住叹了一句:“若儿,你何苦这样?”

第178章 梦醒时分

东方泽霖深深地睇着自己怀中的女子,他这一生自从认识这个叫做凌萧若的女子后,就注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因为她总能找到制服他的办法,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凌萧若听着东方泽霖这一声叹息后,眼眸垂下,并没有理会于他。

他们之间的爱情之路为何会走的这般地艰辛?

东方泽霖抱着凌萧若直奔自己的殿宇,清宏与清宇早已歇下,偌大的殿宇中黑漆漆一片。

将凌萧若安放于床榻之后,东方泽霖起身找来火折子点亮了殿宇中的红烛。

点亮烛光之后,东方泽霖忙地将自己的医药箱寻了过来。

然,当他刚想伸手去拔刺于凌萧若胸口的宝剑时,去见那本是躺在床上的女子竟是先他一步将宝剑拔了出来。

“哐啷——”一声,宝剑坠落在了白玉石地面之上,发出了一阵脆响。

因为凌萧若的随意拔出,一时间,胸口之上血渍满溢,看得东方泽霖不禁低声呵斥道:“你这事做什么?”

凌萧若眉毛挑了挑,心底那股子倔强之意又浮了上来,她翻身下床踉跄起步,冷声道:“我的伤,不用你管。”

她是有些生气了,为什么男人做事都喜欢这样,说出来要死啊?还是说,将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有辱了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她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年来是怎么过的么?一想起自己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而他却在胤东流连花丛,凌萧若怎么想,怎么就有些赌气。

现在她受伤了,他就担忧了?她就是不想让他处理伤口,他又怎能奈她何?

凌萧若迈着沉重地步伐朝殿门处行去,可是,当她才跨出一步时,便被人拦腰抱住,扣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男子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这是做什么?是一定与我反着来么?”

“你做你的胤东太子好了,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还管我死活做什么?”凌萧若手臂一挥,在东方泽霖怀中挣扎开来。

胸口处的血渍再度崩裂,可是她却察觉不出疼来,因为此刻,她的心比那伤口要疼一万倍。

东方泽霖一双墨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凌萧若的胸口,见那已经干涸的布料之上再度湿润时,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你不知道你的胸口有伤么?”

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么?为什么要折磨他?

凌萧若唇角一扯,双手一抬推向他的胸口,低哼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我不要你管!”

东方泽霖被凌萧若这么猛地一推,朝后退出了一大步,他瞬时俊眉一皱,长臂一伸,将那又想逃出他怀抱的女子再度扣进了怀中,他没有说话,而是俯身直接含住了她的红唇。

那忽然之吻,就这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凌萧若许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吻她,头脑之中竟是发起热来,那已经阔别了差不多一年的情欲,竟在他的撩拨下轻易浮现而出。

东方泽霖的吻是狂烈的,他的自制力素来很好,但是,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那个叫做凌萧若的额女子面前总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凌萧若灵眸大睁,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方才那一幕,好像刚才他才吻了上官柔,如今又来吻她,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由于心中有了一份抗拒,凌萧若的贝齿紧紧地阖在了一起,东方泽霖的灵蛇本想长驱直入,结果却被她无情地挡在了门外。

“张嘴!”东方泽霖似乎有些恼怒。

凌萧若没有回话,但是她就是把嘴闭得紧紧的,愣是不让他进来。凭什么他想吻她,她就一定要让他吻啊?

东方泽霖发现自己吻不到她,心里一阵发紧,死死扣住她的头部,愈发地在她唇瓣上驰骋起来。

他的狂乱导致了凌萧若更进一步的抗拒。

如此两厢抗衡之下,一个严重的后果终于出现了。

那就是凌萧若因为伤口疼痛用力过度外加暂时窒息,最终华丽丽地在东方泽霖怀中晕厥了过去。

一旦晕厥,东方泽霖方才从欲火焚身中清醒过来,眼见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忽然软了身子,东方泽霖鸡婆地将她横抱起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该死的!”欲求不满的东方泽霖再度咒骂出声。

他从医药箱里找来见到,将缠绕在外的那些束缚的衣服全部剪掉。当他扯开那些束缚的布料,清楚地看见凌萧若白皙的胸前那一道深深地剑伤时,俊俏的剑眉拧在了一起。

东方泽霖先为伤口消了毒,随后洒上了金创药粉,在用白色的绷带从肩膀处为她缠绕起来。

待他缠绕到最后一转时,凝眸的一瞬间却发现凌萧若竟是睁开了眼眸。

“我不需要你为我包扎,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么?”凌萧若冷着一张脸,打算与东方泽霖冷战到底。

东方泽霖手中的动作持续进行着,他唇角一扬,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他揶揄道:“你的身体,哪一处是我没有见过的?”

这样的话语让凌萧若眼角微跳,即便已经坦诚相待多次,但是这样说出口来,还是让凌萧若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男人,终究还是恬不知耻的!

为了扳回自己的面子,凌萧若哼道:“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谁了?”

闻言,东方泽霖竟然朝她咧开嘴,笑容可掬地说道:“仙鹤岛花海那夜,虽然月色很朦胧,但是我扔几看得很清楚。”

“云景轩!”凌萧若吃瘪,大声呵斥了一句。

这个男人果真坏透了,把她吃敢摸尽后居然还不承认,世上有这样无耻的人么?偏偏她还是喜欢上了这样的人,她真是太没水平了。

东方泽霖唇边的笑容持续了一会儿后,便正了正脸色,说道:“若儿,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叫云景轩的人了,从今以后,你便叫我东方泽霖吧。”

从东方泽霖用他自己的生命换回他的新生之后,他便发誓,只要他或者,便只能叫东方泽霖了。

凌萧若眼眸微眯,看向东方泽霖质疑道:“莫非你也要顶着他的脸活一辈子么?”

东方泽霖看着凌萧若,一辈子?一辈子对他说实在太遥远了,他也活不到那么长,自然也就没有想过以后的时。

鼻腔之内缓缓呼出一口气后,东方泽霖回道:“至少在这半年内,我会一直顶着这张脸过活。”

凌萧若看着沉静下来的东方泽霖,她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爱情么?”

面对这个问题,东方泽霖沉默起来。

凌萧若见他不愿意答,遂兀自说了恰里:“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转移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夫妻之间的爱情是是恩爱和美,相互忠诚,互为风险,同心同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你确定,你对我的,是爱么?”

这句话,字字珠玑,句句肺腑,一个个的字符深深地扎进了东方泽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若儿想说什么,但是,有些生命之轻,是他不能够承受的,所以,他不会说。

“若儿,过两天,我就告诉你我在做什么,你愿意相信我么?”东方泽霖说这句话时,一脸的赤诚。

凌萧若虽然心硬,但是对于这个男人,她的心却是软的,尤其在如此的失而复得之后,她的心便更加地软了,见他如此说,凌萧若终是点头道:“那我就姑且再等两天,两天之后,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两天,其实很快就过去了,两天过后,她就能知道原因,可是,凌萧若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两天对她来说,等来的结局竟然会是那样的。如果一早便知道结局,那么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的。

对于凌萧若的无条件新人,东方泽霖唇瓣微扬,面上感到十分地欣慰,他抬手抚摸了一下凌萧若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三更时分,我再叫醒你去别院,皇宫之中不太适合你养伤的。”

凌萧若唇角抽搐,状似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现在的身份像是你金屋藏娇的第三者呢?”

东方泽霖眼眸一沉,解释道:“东方泽霖救了我的命,临死前,他将柔儿托付给了我。”

“所以你打算一辈子都照顾她?演一辈子的戏?”凌萧若本来不想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是对于上官柔,她是真的不喜欢,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上官柔这个女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她怎么能够容忍一直绑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呢?

东方泽霖摇头道:“不会太长的。”

凌萧若瞥了一眼东方泽霖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因为无论她说什么,东方泽霖今夜都不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她能做的,便是等了。

接下来的两日,东方泽霖一直陪着凌萧若在别院里养伤。

别院后山有一处风景优美之地,那里有着成群的仙鹤,有着潺潺的溪流,还有那深深浅浅的芦苇荡。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东方泽霖真的希望就此停留在这一刻,永不前进。

晚霞,当火红的太阳映满天边时,他拥着凌萧若坐在芦苇荡内看鹤舞鹜飞,观火烧红云。

凌萧若靠在东方泽霖的肩头,抬起手,数了一下指头,说道:“明天,你就应该告诉我原因了。”

东方泽霖倾身将鼻端凑近她的颈项间,呵出一口气,说道:“好。”

因着颈部是敏感地带,凌萧若只觉有些酥麻,肩部一抬,说道:“别这么说话,好痒。”

东方泽霖没有撤开身子,他伸出大掌,抚在了凌萧若的腹部,仍旧不敢相信,那里已经种下了她与他的孩子。

凌萧若见他伸手抚住了她的腹部,她侧头看向他,说道:“你说这个世界奇不奇怪?就那么一次,就怀了孩子。”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孩子并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有些时候,你没有想,他倒是跟着来了,就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般。

“若儿,你喜欢这个孩子么?”

凌萧若笑着答道:“当然喜欢了。”说完话后,复又想到,倘若不是这个孩子,面前这个男人恐怕到现在还将她蒙在鼓里呢,遂接着说道:“不过,却讨厌孩子的爸爸,因为孩子的爸爸老爱撒谎。”

东方泽霖将她拥进怀中,在她耳旁轻声呢喃道:“若儿,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很真诚,为这近一年来她尝尽的相思之苦,也为以后他不能伴随左右给她的痛楚。

凌萧若抬起东方泽霖的手,随后一口便咬了上去,她咬得很用力,东方泽霖也没哟收回手,只任由她这般咬着,不一会儿便有血渍从手背上浸了出来。

待东方泽霖的手背上出现一个完整的牙印时,凌萧若方才收了口,她对着那方自己的杰作骄傲地说道:“我已经在你的手背上盖了章了,你这辈子都是属于我凌萧若的,只要以后呢,你不再对我撒谎,那么我就原谅你。”

东方泽霖抬起手,凝眸望着手背上的那个牙印,随后俯首深深地吻了下去,只听他浅声道:“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