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神智行将清明,偏着头好一通思索,“任凭王爷处置?”

杨复拭去她眼角水珠,“本王不惩罚你,只是目下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你可否愿意?”

她好说话的很,被他吻得有些痒,嘤咛一声应道:“王爷尽管说就是了。”

音落,难耐地缩了缩肩膀,是以没看到杨复眸中一闪而过的深色。

*

水温越升越高,袅娜雾气中,原本该有两个人的浴池,此刻只剩下一个身影。

偶尔响起一声呜咽,盘旋在浴池上空,绵软娇怯的声音:“我吃不下…”

空旷宽敞的沐室里,只余她的细声恳求和越加沉重的呼吸。

杨复倚着池壁,眉心微蹙,一手撑着池沿,一手放入水下,“别咬…”

淼淼起初很不愿意,这也太难为情了,她从不知道还能这么做…可是她答应了王爷,不能言而无信,只能磨磨蹭蹭地照做了。

这事很考验人,她一开始总做不好,牙齿磕磕碰碰,似乎让他肯痛苦。后来渐渐摸着门道,就像含着糖葫芦似的…可是她吃不完,到最后嘴巴都酸了,可怜兮兮地冒出头:“王爷,可以了吗?”

不等他说完,便被杨复俯身吻住。淼淼招架不住,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人类跟他们相差好大,怎么那么多花样…

胡思乱想见间,杨复解开她脖子后面的系带,身上一松,仅剩的衣裳便轻飘飘落入水中。淼淼微讶,她就剩这一件衣服了!

没来得及询问,杨复的手掌已经罩上一边,她下意识躲避,被他抵到池壁上,“乖。”

淼淼拧起眉心,被他捏疼了,“王爷轻点…”

手下一团凝脂白腻晶莹,形状姣好,正正适合他的手掌。杨复不由得放轻了力道,反复把玩,忽而想起一事,神色凝重,“在水里,你们是否也穿衣服?”

奇异的感觉从胸口传来,淼淼咬着下唇,想回答他的问题,一出口却是绵软的嘤咛,“穿,不过不是穿衣服…”

那是他们鲛人自己织的鲛绡,入水不湿。

杨复停顿片刻,轻声问道:“可否有人这样碰过你?”

淼淼摇头,“没有…”

她以前一直跟卫泠待在一块,卫泠才不会对她做这种事,更不会这样欺负她…淼淼瘪瘪嘴,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杨复面色有所缓和,垂眸凝睇,只觉得霎是喜人。他忍不住低头,头上是淼淼惊诧的呼声,他恍若未闻,细细品尝。

淼淼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那儿被他啜得有些疼,更多的是酥麻,“你别这样…”

为何不能这样,她也说不上来,潜意识觉得很羞人,以至于她双眼洇上薄薄一层粉色,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蜜桃,可口诱人。

*

除了鱼尾巴,淼淼被他尝得干干净净,到最后软在他怀里,面色潮红。

分明没力气了,还要被他诱哄着来到水下,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事。她吞咽得很艰难,在水面看不到杨复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淼淼不免有些得意,平常高高在上的王爷,如今被她掌控在手中,这成就感可不一般。

稍一分神,猛地被呛住,她浮出水面不住咳嗽,把嘴里的东西哇地吐出来,“这…什么…”

杨复弯起食指,拭去她嘴角津液,“没事,吐出来便好了。”

淼淼仍旧心有余悸,好像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不高兴地嗔怪了句:“我刚才都白洗了。”

杨复哑声,“那不如再洗一次?”

她可不敢,推开他到池子另一边,胡乱搓了搓双臂,“你快出去,我要自己洗。”

跟他待在一块实在不安全,天晓得他会不会又提什么古怪要求。淼淼觉得,她得重新认识眼前的人,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她便忍不住羞红了双颊,为了掩饰害羞,她鼓起脸颊撇开头,端是不肯看他。

杨复清润的笑声传来,“本王若是能出去,何苦还需要轮椅?”

淼淼慢慢扭回头,这才想起来他双腿不便。

“那、那你等着。”

没有办法,她只得匆匆将自己洗干净,游回到他身旁,猛地醒悟,“可是我现在这样…不能上岸,更加没法扶你啊。”

要是想变回人,得等到第二天早上呢,她苦恼地皱眉,犯起难来。

想了半天,唯有先坐到池边,双手架着杨复的胳膊将他提起来,她身娇力弱,待好不容易将杨复搬到岸上时,已是倒在一旁气喘吁吁了。

下一瞬她猛地睁圆双目,未料想杨复扶着一旁轮椅,起身缓缓坐了上去,末了朝她伸出手,“起来吗?”

淼淼大惊:“你能自己走?”

杨复一派坦然,“能走动几步,何须如此惊讶?”

那他刚才还…让她扶着…淼淼一口气堵着,得知他竟戏弄自己后,坐起来便跳回池子里,“王爷走吧,我只能留在这里。”

杨复弯身,拾起地上猩红绣鸳鸯戏水肚兜,敛眸折叠整齐,面不改色地塞入袖筒中,“这个本王便留着了。”

淼淼往水下一沉,双臂环于身前,红着脸骂道:“下…”

话未说完,便接触到他含笑双目,虽眉眼温和,但隐含威胁。她没出息地住了口,“那我明天穿什么?”

杨复道:“明日让人重新送来。”

她反抗未果,只得乖乖答应。

“淼淼。”杨复拇指在扶手上婆娑,徐徐问道:“你如何才能变成人?”

第66日

要说如何才能变成人,淼淼自个儿也不大清楚,她以往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只会稀里糊涂地混日子。忽然有一日,卫泠变成人身站在她跟前,她才知道原来鲛人还有这本事。

淼淼也曾问过卫泠,但他只简短地解释了几句,听得不甚清楚。总的来说,这本事跟修为有关,更需要机缘,强求不来。

鲛人一族仅有的生存者,统共两人能变成人身,卫泠便是其一。另一个据说常住东海,已有上百年高龄,难以寻得他的踪迹。或许他能知道也不一定,淼淼曾想过去寻他,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目下听闻杨复如此问,她从水里冒出头来,“我知道一个人…也不是人,他应当知道,不过他住在东海,很难找到的。”

杨复掀眸,“东海?”

这么说,是她的同类?

他想了想,应当早该猜到才是。这世上怎么可能只存在她和卫泠两只鲛人,大抵还有其他同类,分散在不同的水域。只不过委实太稀奇,若是两个月前,他想都不会想到世上还有鲛人存在。

本以为那只存在于传言神话中,未料想还真有,并且其中一只,就在他家浴池里面。

淼淼点头,不甚肯定,“具体在东海哪儿,我也不大清楚。卫泠似乎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可以问问。”

说着握住脖子上的血石,似在犹豫。

卫泠走之前她才说过大话,说日后都不需要他的帮助,眼瞅着还没到一天,她就食言了。

那块血石挂在她胸口,红得晶莹剔透,搁在她雪白的皮肤前分外显眼。她时常戴着这东西,杨复只知道是卫泠送的,对于有何功能倒真不知晓。

见她握在手中,慢声问道:“你要如何问?”

淼淼抿唇一笑,满是炫耀口吻,“你肯定想不到,这块血石的用处可大了。能让我随时联系到卫泠。”

杨复眯眸,低沉而蛊惑地“哦”一声。

不过淼淼是不会在他跟前使用的,她故意钻进水中,得意地在水下游了一圈。水面银光粼粼,透明的薄带随着她动作摆动沉浮,她身段灵活,自由自在,似乎这一方水池,根本不足以困住她。

小半刻,水面哗啦一声,淼淼探出水面,“王爷怎么还不走?”

她等着他走了,好问卫泠那个鲛人的下落呢。可是他一直在池边坐着,根本没有挪动的迹象,她终于忍不住潜出水询问。

杨复不答反问:“你今晚便一直在这里?”

淼淼不以为然,“是啊,这有什么?以前我在海棠园后面,还偷偷睡过一觉呢。”

海棠园位置偏僻,若不是此前指派她去打理,杨复根本不会前往那处。这会儿听她一说才想起来,海棠园后面确实有一处荒败之地,深处有一泉池,与外界想通,水质尚且清澈。

原来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无数次变回原来的模样,可惜他没有一次察觉。

杨复转动轮椅,面不改色道:“本王今晚留宿此处。”

淼淼一诧,往水边游去,一双嫩白藕臂撑着池边,“这里连床都没有,王爷双腿又不便,为何要留在这里?”

沐室外室有置备好的衣服,杨复没有回答,转入十二扇竹韵常青折屏后方。不多时他再出来已是穿戴整齐,湿法披散在肩后,重新回到浴池边缘。

淼淼还在水里畅游,想到方才脸红心跳的举动,便禁不住捧着脸颊,越想越觉羞人。一抬头便见杨复正在边上,登时赫住,“王、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外面天色不早,夜幕已深,没有他的吩咐,在外面守着的丫鬟都不敢过来问话。

但自打王爷与淼淼女郎进去,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王爷洗浴要这么久吗?她们距离远,听不得半点声音,总归不大放心,万一王爷在里头出了什么好歹,她们可担待不起。

是以面面相觑后,决心来到沐室门口,轻轻叩响门板,“王爷,可否需要婢子入内伺候?”

许久,室内才传来一声,“不必,都下去。”

她二人虽疑惑,但听王爷声音无恙,才放下心。

正待离去时,听另外吩咐道:“准备一张薄褥,放在门口即可。”

王爷这是…要打算在里头过夜?丫鬟不解地应下,转身离去,少顷抱着一张兽皮褥子重新叩门。直棂门从里面打开,只见王爷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月白长袍,里面仅着中单,一副才洗浴过的模样,清冷疏离,因腿伤未愈,病态中透着几许懒怠,小丫鬟直看得呆了。

直到杨复微微蹙眉,她才如梦初醒,把褥子交到他手上,“这是王爷要的,若是无事,婢子这就退下。”

他低嗯一声,“退下吧。”

关上门后,那位那丫鬟才发觉不对劲。虽然只一眼,但是透过折屏依稀能看到里面人影,难道王爷正同淼淼女郎一块洗浴?

鸳鸯浴这三个字在脑海里蹦跶,她惊讶地掩唇,接着想了想,以王爷对淼淼女郎的宠爱程度,洗鸳鸯浴实在没什么可惊讶的。奇怪的是王爷如此淡雅的人,原来也有这等雅趣…

*

淼淼眼见着他拿了褥子回来,明摆着是要过夜的打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有伤在身,为何不回屋里睡?”

杨复以手支颐,轻笑道:“你在这里。”

淼淼一滞,大约是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忙转过身闷声道:“好、好吧。”

她摸了摸脸颊,果真烫手,这一晚上脸上热度就没下去过,都怪他。

过了片刻,杨复唤她一声,淼淼转头,“做什么?”

他招呼她过去,她便乖乖地游到跟前。他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跟她一样柔软,“能不能坐到池边来?”

这倒是可以的,她本欲依言而行,转念一想什么也没穿,见肚兜在一旁榻上搭着,她够不着。“王爷能不能帮我个忙…”

杨复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何事?”

她悄悄伸手指了指一旁,脑袋恨不得埋到水下去,“帮我拿一下…”

好在杨复没有多言,替她拿了过来,她快速地在水下穿好兜衣,撑着上半身来到岸上。殊不知这样无异于掩耳盗铃,兜衣紧紧地贴着她的娇躯,胸口撑出挺翘圆润的弧度,遮不住的肌肤白嫩透滑,比不穿更容易浮想联翩。

杨复展开褥子裹在她身上,“冷不冷?”

淼淼蹭了蹭湿头发,露出懒洋洋的笑靥,“不冷,一直生活在水里,我早都习惯了。”

在水里她更加自在,何谈冷一说,没变成人类之前,她都不知道还有风寒这一回事。身子靠着他的小腿,淼淼用尾巴拨了拨池子里的水,霎时溅起无数水花,“王爷知道吗,没到别院之前,我一直在一条小河里…”

她慢慢说以前的事,从小河到王府别院,她无意间脱离了鱼群,辗转到一处乱石围成的死角,无论怎么样都转不出去。就是在那里遇见的卫泠,彼时两人还只是鲤鱼,她跟着他终于游出来,可是却再也找不到鱼群了。

后来淼淼就一直跟着他,起初卫泠对她很不耐烦,总想甩掉她,奈何这条小白鱼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就甩不掉。后来没办法,只得当成小尾巴带在身后,一直到他们在别院安居。

到别院不久卫泠就能变成鲛人了,他一直在为此而修行。淼淼耳濡目染,几年之后,很争气地也能变成了鲛人。这种事大概要看缘分和机遇,许多人竭力做不成的事,偏她误打误撞地成了。

“不过这大概是我的最高境界了…”

淼淼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末了头一歪枕着杨复的膝盖,静静地陷入沉睡。

杨复拢了拢她身上的褥子,抬眸看到她水下的尾巴,那一瞬神情格外幽深。他敛眸掩去眼中思绪,低头在她头顶吻了吻,缱绻温柔,“不会的。有本王在,一定还有办法。”

*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睁开双眼时,入目是杨复宽阔的胸膛。她眨了眨眼,这才惊觉她被他抱着睡了一夜,稍微一动,他便醒了。

杨复睡眠很浅,加上睡在池边,几乎一整夜都处于半清醒状态。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姑娘,显然还没从她的模样中转变过来,少顷弯唇,捏了捏她错愕的脸颊,“扶本王起来。”

他这么一说,淼淼才看到他为了迁就自己,双腿浸在池中,登时全醒了过来,“你…”

她又气又急,赶忙把他双腿抬出来,“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就这么泡一晚上,池里的水早凉了,即便普通人也会感染风寒,更别提他还带着伤。若是感染个风湿什么,那老了还得了!

淼淼扯下身上的褥子给他裹住,匆忙去外室穿好衣服,推着他便往外走。

正室门外两个丫鬟守了一宿,见状忙迎上来,淼淼让她们一人去请大夫,一人熬了姜汤送去溶光院。

大清早折腾了一个时辰,好在郎中说只此一次,并无大碍。只消日后不再随意走动,安心养膝上的便是,淼淼这才松一口气。

送走郎中后,她细心地给他上药,喂药,“王爷再休息一会,我先回去一趟,中午再过来…”

音落,起身正准备离开,忽被杨复攒住手腕。

他眉峰低压,眸色冷凝地盯着她的手背,“你的手…怎么回事?”

第67日

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淼淼霎时一惊,霍地抽出手臂。

只见从手背开始,逐渐生出暗红色的斑痕,一直蔓延到织金琵琶袖内。她撸起袖子一看,竟然整条胳膊都呈现这种颜色。

“这是什么?”淼淼诧异地张口,她伸手揉了揉,一点也不痛。昨天她没有受伤,更没有磕磕碰碰,为何会出现这种红痕?

偏头睇向杨复,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淼淼顿时有些不安,“王爷…你知道是什么?”

杨复将她带到跟前,拿过她另一只手臂翻看,藕粉色短褥下的皮肤光洁莹白,不同于另一只手的颜色。正要再看其他地方,被她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到底怎么了,王爷怎么不告诉我?”

杨复头也不抬,“转过去,让本王看看。”

口吻不容抗拒,淼淼一愣,旋即听话地背过身去,暗自思忖他究竟要看什么。

未料想他竟然掀开短褥下摆,手掌抚上她的腰肢,让她猛一激灵。淼淼立即回头,但见他一脸严肃,到口的话又憋了回去,闷闷地询问:“看好了吗?”

杨复放下她衣裳,微不可查地松一口气,索性没有,目下看来应当只有左手才如此。他把她带到床边,敛眸认真地给她系上系带,正色道:“这几日你少出院门,不得让人看到手上红痕。”

淼淼急了,紧张地扒拉着他的袖子,“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呀!”

他从一开始便是一本正经的模样,问他什么也不说,只嘱咐她不能让人看到,难道真这么严重?该不是感染了什么绝症吧?

她越想越害怕,水汪汪的眸子盯着杨复。杨复用拇指拭了拭她的眼睛,“这是尸斑。”

淼淼不大清楚尸斑二字何意,但能同尸体扯上关系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她是借用人家的身体,前后联系一番,大约能猜个□□不离十。也就是说这个身体不行了?

昨天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出现尸斑?

正思忖间,杨复对外唤来丫鬟,让丫鬟去请乐山乐水前来。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屏风后,毕恭毕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杨复肃容,语气不容置疑,“本王命你二人带府上十余名侍卫前往东海,务必寻到一人,今日午时便出发,十日之内回来。”

两人皆一愣,不知何事如何紧急,“敢问王爷要寻找何人?”

杨复眉头不展,“同淼淼一样。”

短短五个字,便将一切表述得清楚。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王爷这是要寻找鲛人?

然而茫茫东海,要找一个人何其困难,更何况还是在水里居无定所的鲛人。这真叫两人犯了难,但既然王爷发话,他们岂敢不从,遂恭敬地应一声是,着手下去准备。

待乐山乐水离去后,淼淼才恍然大悟,眨巴着晶亮双眸面向杨复,“我知道了,因为昨天睡觉时我是压着这条胳膊睡的,早上起来也如此,是不是这样所以才会有红斑?”

杨复摸了摸她的头顶,“除此之外,你还有哪里觉得不妥?”

淼淼拢起眉心,好像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了。偶尔有几次腿脚不利索,她并未在意,于是摇头道:“没有了。”

杨复眉宇略有舒展,看着她柔声:“不必害怕,这几日先请郎中查看。即便找不到你说的那位,一直用着这副身体,也未尝不可。”

淼淼敛眸,没有告诉他实情。她不可能一直用着这个身体,还有不到三十天,若那时仍旧没有办法,她必须得回水里去。留在岸上只会徒增他的困扰。

*

约莫半个时辰后,郎中匆匆赶来。

此人口风严谨,年过半百,很是值得信任,是以四王才放心让他给淼淼查看。即便如此,当他看到淼淼臂上暗红斑痕时也是一惊,抬头看向这个活生生的小姑娘,“你…”

淼淼一缩,下意识把手抽了回去,很不喜欢被别人当怪物探看。

杨复握住她的手,“不知郎中可有办法?”

郎中露出为难之色,起身踱了两步,还是忍不住朝淼淼瞥去,活像见鬼了似的,惊疑未定。这种只有在死人身上才会出现的红斑,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姑娘身上,况且这个姑娘还…活着?

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后,坐在案前准备写方子,羊毫笔提起又放下,始终写不出一个字,“这种病老夫真个没见过,实在不知从何下手…王爷恕罪,我这儿有几个法子,您不妨一事,若无效果,老夫再另作打算。”

杨复道:“请讲。”

郎中松一口气,让病人多饮茶水,多外出走动,多食用瓜果蔬菜一类食物,尽量忌口。“…如此七八日,再看效果。”

淼淼听得惘惘,但都一一记下,顺道让他查看了杨复的腿伤,这才将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