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之后,屏风里瞬间响起了男子有点变了形,带着喘息的含怒之声。

“小白……!”

“本宫……呜……总有一天拆了你的绿竹楼!”

再下去,便是一片压抑而旖旎的近乎低泣的喘息声。

时隔两年,秋楼主,终于再次展现了她绿竹楼完美的阁主手段。

……*……*……*……*……*……*

正月十六

甲午年,丙寅月。丁已日

宜嫁娶、开纳财、纳畜、入宅、移徙、安床

鞭炮之声隆隆,敲敲打打的送嫁鼓乐队,并着无数华美的嫁妆足足绵延了半个上京。

所谓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

‘名满天下’的摄国殿下终于在‘她’二十八岁的高龄正式嫁人了,嫁的也是风流之名满上京的司礼监提督,秋家四公子。

皇帝陛下特赐摄国府,却不知道为何‘公主’二字直接省略了去,却更见皇恩浩荡。

皇帝陛下甚至顶着不适的身子出来亲自送了嫁,虽然他也只是皇宫城墙上站了一站,赐了吉物,却也足见皇帝陛下对摄国殿下的恩宠,绝对不会因为‘她’嫁人而少半分。

今日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便是摄国府了。

一干重臣们全部都到了公主府去贺喜,县官不如现管,摄国殿下可是他们正宗的顶头上司,何况这位上司虽然私生活并不那么检点,喜用严刑酷法,还是个女人,但是‘她’处理政事的大方向却还是没有什么值得太多非议的。

虽然这个驸马是摄国殿下‘抢’来的,但新任驸马骑着高头大马领着摄国殿下的华丽十六人抬步辇绕城一周,他神色之间却不见众人心中期待的冷漠,伤怀和忧愁,这就不免愈发地让人心理不平衡了。

毕竟这桩婚事,没有一个人看好,秋叶白是永宁宫的人,和明光殿是死对头。

但是正主儿似乎对他未来异常尴尬的处境一无所觉,只满面含笑,仿佛他娶的是‘心上人’,这更让人心中嫉恨。

男人的嫉恨除了动刀子解决,自然就是酒桌之上见真章了。

没有人打算让摄国殿下和秋叶白有一个满意的新婚之夜,用尽一切法子给秋叶白灌酒。

秋叶白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她明白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众人的围攻下不顾一切逃之夭夭的。

她想了许久,终于想了个法子,借着尿遁,让宝宝替她把酒量好的一白给易容成她的模样,也不管一白是不是比她高太多,看起来有点奇怪,便将一白丢进了敬酒的百官‘狼群’之中。

她赶紧换了身鹤卫的衣衫在宁春、宁秋的陪同下回了房内。

虽然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自己的酒量虽然也不算差,但是对手太多,她可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便吐了个人事不省,然后第二天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被‘新娘子’吊着吃干抹净。

这就是那日她和自己未来新娘子‘甜蜜蜜交心’之后的后遗症。

她得防着某位有点伤了自尊的‘公主殿下’心情不好地随时想要反咬她一口。

但秋叶白才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却见一道修长的的人影已经等在门口,见她过来,双白便看着她微微一笑:“驸马爷,请跟在下来。”

秋叶白一楞,看了眼房门:“怎么了,殿下不在里面?”

“不是,只是殿下有东西要送给您。”双白妙目含笑,看不出什么异常。

秋叶白沉不疑有他,便跟着双白转身到了附近一处房间。

她才进房间里,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就愣住了

“这是……。”

“这是殿下送给您的东西,希望您今晚能穿上。”双白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套华美的女装和一只精致的首饰盒子,微笑道:“这是殿下准备了许久的礼品之一。”

秋叶白迟疑了一会,她是记得百里初并不喜欢她穿女装的。

“但是你们殿下似不会喜欢我这么穿罢?”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百里初看见她穿女装之时,那种无法容忍的表情,打击得她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女装丑不可耐。

“您不必担心。”双白笑了笑,退了出去,同时体贴地替她关上门。

秋叶白转身了看那暗红色的华美女装,伸手轻轻触着迟疑了许久。

还是宁秋看不下去,径自上前道:“四少,你不必担心,秋儿来替你妆点。”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点点头,伸手解开自己身上鹤卫的袍子。

……

一刻钟之后,宁秋收回自己手中的眉黛,眸中都是惊艳地看着面前的之人,有点回不过神来。

秋叶白看着宁秋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怎么,很难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颦眉,暗自沉吟,这该说不上丑罢,难不成像男人穿女人的衣衫?

宁秋看着她,立刻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地道:“很美,真的很美。”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四少穿女装,而且是这样的女装也会如此的令人心悸。

宁春也盯着秋叶白看了半天,才道:“比宁秋漂亮。”

秋叶白失笑:“不想春儿都嘴甜若此,且说今儿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宁秋无奈地道:“四少,不管您信不信,您再磨叽下去不肯出门,天色就要亮了。”

秋叶白:“……。”

果然,身边有太聪明,太了解她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宁秋目光瞥见一块与衣服放在一块的,还有一张精致的鲛珠纱帕子,便立刻取了过来道:“您要是怕自己个像个男人,那么就盖着盖头好了。”

也不知道到底摄国殿下怎么打击自家主子了,让一向干脆利落的她这般犹豫。

秋叶白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让宁秋给她戴上那帕子,方才起身出门。

双白在门边,听见有人出来,便含笑迎过来。

鲛珠纱帕子轻薄而半透,隐约之中,还能看见帕子之下,那张姣美异常的容颜,让门外准备领路的双白都忍不住怔然了好一会,才垂下眸子,立刻道:“请。”

秋叶白自然是也将双白的模样看在了眼底,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安静地跟着双白一路前行。

不一会,她便又转到了自己新房门口,双白推了门引她进去。

秋叶白款步而入,老甄早已在门内笑眯眯地等着,见她进来,立刻去迎了她过来:“丫头,你到底来了,殿下可是等久了。”

新房颇大,卧房外还有一个花厅,以屏风隔断,老甄便引着她一路到了那华美的屏风边,含笑道:“进去罢。”

她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失速,仿佛穿了女装之后,便也跟着沾染了小女儿的那种优柔寡断和羞涩,仿佛真成了初嫁的小娘子,她暗自嗤笑自己,跨入房门之内。

正月里,天气异常的冰凉,所以房内都烧了地龙,当是温暖入春,只是秋叶白才踏入房内,便感觉到迎面一阵凉风而来,直让穿着单薄华美嫁衣的她打了个寒战。

待她定睛看去,方才见房内开了一扇窗,窗外月光映照着满园沾了细碎白雪的梅花,凉风夹着细细的梅花花瓣飘落进房内,满室梅花暗香,房内红烛宫灯在夜风中摇曳,异常的美丽。

但是……

房内却空无一人。

秋叶白怔然,有些不明所以,随后便走到了窗边,正打算关上窗,却不想又是一阵凉风吹来,径自吹落了她头上的鲛珠纱帕子,亦让她看清楚了那梅林之中是有人的。

抬首之间,便见那梅林中长身玉立的青年,手执一枝暗红含苞待放之血梅,宽肩窄腰,一身玄色深衣,深衣之上绣着精致华美的蟠龙纹,腰束玉带,下坠长剑,及膝长发以金冠束在头顶,再顺着头顶垂落腰间。

听到窗边动静,他转头过来,但见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面容之上,只衬托得他容色如玉,眉目如画,精致非常,那一双原本如无边子夜一样的黑瞳,也倒映了月光一般,似流光溢彩,隐约至今仿佛竟似坠了满天星河。

苍白的容色,此刻也越发显出一种淬冰碎玉似的白,但就是这种不似凡人应有的白,让他看起来似因着满园的梅香绽放,便踏着月色临凡的天君,姿容逼人夺目。

她愣了,几乎疑心自己看花了眼,那张面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你是谁?”

他精致的薄唇微微扬起,上前一步,看着窗边的女子,方才夜风寒凉卷了她柔软的帕子,才露出帕子下的姣美容颜。

她原本就生得好颜色,此刻秀眉明眸之上染了绒薄的粉色,明丽而柔软,秀鼻之下的红唇因染了蔻色愈发地显得丰润诱人。

满头青丝长发并不挽以复杂的发髻,而以金簪水晶莲花冠挽起,挑出两缕顺着脸颊边垂落,饰以细小南珠,其余长发间坠以水晶珠,垂落在身后,英气之中更见一种奇异惑人的妩媚。

透柔软轻薄而昂贵的鲛珠纱裁成贴身的嫁衣,没有多余的绣饰,却极为贴合秋叶白的娇躯,愈发地显得她腰肢纤细异常,不盈一握,简单而优美,细致的肌肤若隐若现,异常地诱人。

而她总是并不自知。

他看着她,眸中星光渐隐,瞳色渐深。

“小白。”

秋叶白一怔,明眸微睁:“殿下?!”

随后,她忍不住轻摇臻首,暗自嘲笑自己,真是糊涂了么,此刻,能距她如此近的人,除了百里初又还有何人?

只是……

“你这身打扮,我都认不住来了。”她忍不住抬眼又看向面前之人,不同于元泽的纯澈温柔,素日里百里初的靡艳不可方物,此刻百里初的神态姿容之间皆是一种属于男子的英气勃发。

他的一身皇子装扮,气势风姿丝毫不输给百里凌宇和百里凌风等人,让她心中不免感慨不已。

百里初站在窗边,看着她,微微一笑,眸色幽幽:“小白的这身打扮……。”

秋叶白闻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揪住嫁衣的衣袖,冷冷盯着他,他又要说她丑了么?

却不想百里初轻温然地道:“是本宫最美的新娘。”

她一愣,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赞她的时候,莫名其妙便觉得脸颊发热,她轻嗤:“谁是你的新娘!”

百里初微微一笑,忽然抬手将手里的梅花递给她。

她亦不曾多想,便伸手接了过来:“怎么这么冷的天……。”

她话音未落,便已然仲怔地看着那单膝点地,跪在窗下的百里初,他反手握住她握梅花的手腕,抬首微笑:“此生路漫漫,人间多风雨,小白,你可愿嫁我,与我执手共行,白首不相离?”

秋叶白一怔,微微睁大了美眸。

“你说过,西洋人若是要娶妻,便会单膝着地,以示诚心。”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淡淡一笑,抬头目光一片静水深流,却似有细碎的温柔花瓣在黑暗中的水流淌过。

月光落在他优雅的身姿之上,镌刻成永恒的光影,仿佛虔诚的信徒看着自己的神祗。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的一日,她是女子,并非没有想过能披上嫁衣,十里红妆。

只是,人生从来都如月,总有盈缺,她早已自知命中未必有女儿娇命。

但是……

这是属于她的嫁仪,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秋叶静静地站在那里,垂下眸子,眼眶泛红,水雾迷离,唇角不可自抑地上扬在极轻,极轻地道:“我愿意。”

他梭然起身,足尖轻点,轻巧地越过了窗棂,伸手将她一把拦腰抱起,低头在她唇角烙下温柔轻吻:“成交,小白。”

你终于是我的了。

如此的名正言顺,我的新娘。

……

鸳鸯对枕,宫灯摇曳。

囍字成双。

窗外残雪依旧,窗内红烛摇曳,这一折戏,是假凤虚凰,这一折戏是你我的天作之合,我走过漫长千年的时光,原来不过是为了听你说一句,你可愿意嫁我,白首不相离。

然后,应一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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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过,一宿没睡,有点难码,手残党想着,昨儿亏欠了大家地,码了整个带今天的章节,算是弥补吧,让大家看了有个好心情,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一百零二章 蜜月 上

罗衣轻解,缠绵鸳被。

婉转郎肩头,十指扣相交。

生世不相离。

窗外飞雪漫漫,房内燃着地龙,温暖如春。

地面上散落交织着未及挂起的衣衫、绣鞋和靴袜,甚至一地珠玉琅嬛,金冠玉饰,绣剑配饰,红色幔帐安静地半垂在华丽精致的雕花大床前,双鱼纯金账钩上半插着一支盛放的红梅。

红梅开到荼蘼,散落了些花瓣在床上酣睡的人儿乌发及雪白的肩背,红白相映,一如她肩头上细碎的红痕,异样的诱人。

让静静坐在床边欣赏着美人春睡图的人,原本温沉的眸光渐沉。

秋叶白是习武之人,五官敏锐,虽然酣睡,但依旧敏锐地感觉到投落在身上的侵略性的目光,她闭着眼下意识地就往枕头下摸去,那里总有一把她搁着的袖底剑。

但是随后,肩头传来温软潮湿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松了握剑的手,转而懒懒地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轻哼:“天亮了……但昨儿大婚,不是可歇七日不上朝么。”

好困呢!

她这么一拱香肩,细细的腰肢和臀儿便拱成诱人的曲线,百里初眸色更深,眼前不自觉掠过她在身下婉转承欢时隐忍的诱人模样,低头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上轻吮了一下,声音有些喑哑:“小白,起罢,我饿着呢。”

秋叶白只觉得肩头痒痒的,不得不睁开眼,看了下窗外,却见天色依旧昏暗,她眯着困倦的眸子,再看不远处新进贡的西洋座钟,忍不住嘀咕:“我不饿,你自己用宵夜罢。”

难怪那么困,他们这才云消雨散了一个时辰,比起吃宵夜,她宁愿睡大头觉。

百里初用秀挺的鼻尖在她肩头蹭了蹭,顺带舌尖一卷,将她腰肢上的红梅花瓣给卷进唇间,一边品尝着香艳的味道,一边眯起眸子温柔地道:“小白,咱们出去玩罢。”

秋叶白直接向后一伸手,不客气地推开在背后骚扰她好眠的俊颜,丢出两个字:“不去!”

大半夜,这厮又折腾哪一出?

“啪。”百里初这回直接在她臀儿上拍了下,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威胁:“再不起身,本宫就用小白果腹了。”

秋叶白身子僵了僵,只好不甘不愿地起身,一脸郁猝地猛扒拉头发:“阿初,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他和阿泽一样,整天就是饿、饿、饿!

吃肉也吃人!

百里初看着面前的人儿一脸起床气,也不恼,只忽然倾了修长的身子在她不着寸缕的雪软左胸房上轻轻一吮:“衣衫都准备好了,我伺候你,嗯?”

说罢,便起身去给她拿衣衫。

秋叶白瞬间脸上一热,下意识地捂着光洁雪软的胸口,只觉得他那亲昵而私密的一吮,似吮到了心头上,心上受不住地一阵乱跳,人也清醒了许多,亦恼不起来了,起床气全化了莫名的羞意……轻甜蜜意。

不一会,百里初便端着一盘衣衫过来了,见秋叶白有些呆呆的样子,便轻笑:“小白?”

秋叶白这才立刻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

百里初不可置否地将衣衫搁下,便坐到不远处的暖榻上等着。

她原想着让他出去等着,却忽然记起他们已经成亲,何等亲密的事儿早已不是第一次,便迟疑了片刻,还是撂下床幔,自己在床上换衣衫。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般朦胧的遮掩,只平添了诱色罢了。

百里初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托着脸颊,欣赏着活色生香的美人更衣图,眸色幽幽。

小白虽然身形比寻常女儿家修长秀挺,但是解了衣衫,该有的,一样不少,几乎可称楚腰纤细掌中轻,粉臀圆翘若香桃,只是平日里被长袍男装遮了去。

往日里只觉得皆是女子让人作呕,但是在小白身上,却都成了让他难以自持的美好诱人之处。

也许,正如老甄说的——

因为是那个人是小白,无关男女,不管是她,还是他,都能让他意动。

秋叶白哪里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他人眼中的‘风景’,只换好了衣衫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是一套典型的女子衣衫,走出来看向百里初,不免有些奇怪地道:“为何是女装?”

她才对上百里初的眼眸,瞬间便是一窒,他的眸光幽沉之中似带了一点子灼人的火,凝视着她的模样,让她想起之前缠绵时,她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女装……不太方便。”

百里初起身向她走,弯起唇角:“虽然京城贵族多有好男风者,但是若第摄国殿下大婚第二日即有驸马深夜抛相下新嫁娘,与男子亲密同游街头的事儿传出去,总归不好罢。”

秋叶白这才注意到他身上也是一身男装,长发以白玉发冠挽在头顶之后自然垂落身后,额上横拦住镶玉抹额,一身暗蓝色绣飞云麒麟暗纹的束腰锦袍将他的身形包裹得异常修长,腰系长剑,足踏乌云长靴,手边还搁着黑貂大氅,真真儿丰神俊美的佳公子。

她看着有点愣神,直到他眼中似含了笑看着自己,她立刻转过脸,暗自唾了自己为美色所迷,随后便转过身往梳妆台边走去。

宁秋早在门外候着,听着里头唤人,便立刻进来,为秋叶白梳妆。

秋叶白见她眸中的笑意味深长,有些不知在地轻咳了一声:“别弄得太繁琐,轻便些。”

她不喜欢太复杂的女子发式,满头珠玉,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会移动的琅嬛树,打架跑路都不方便。

宁秋立刻点点头:“四少放心就是。”

宁秋手巧,不一会,便帮她妆点完毕。

秋叶白看了看镜中人,也还算满意,碧娜起身看向百里初:“好了。”

百里初看着面前的人儿,乌黑长发并没有挽起发髻,也只是用玉扣扣在头顶,长发垂落身后,头顶饰以点翠兰花华胜,然后从头顶挑出两束乌发挽了四条个辫子自耳边绕向脑后,简单束紧了,此外不再用任何首饰。

衬着她隽秀明媚的五官,看着别有点利落大方又不失妩媚的异国风情,这是这段时日在京城贵女之中很是风行的一款赫赫贵女发型,衬着秋叶白领口袖口都镶着白色狐狸绒的淡紫色窄袖束腰裙,倒是异常的合适,似雪中绽放的天山紫莲。

百里初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轻叹道:“嗯,到底像个女人。”

秋叶白一顿,看着他,也露出一丝温存笑来:“嗯,到底像个男人。”

宁秋:“……。”

……*……*……*……*……

火树银花不夜天,流光溢彩映今朝

秋叶白撩开窗边珠帘,看着已是三更时分,却还是热闹非凡,灯火流丽的的上京,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今儿是不宵禁么?”

“朝上封笔之后,一直到正月三十都不宵禁,你这司礼监提督竟不知道么?”百里初把玩着怀中之人的发辫,懒懒一笑。

她这才想起来,是了,她竟忘了这一出,天极民风开放,于民束缚也宽松不少,天子脚下但逢节假都是不宵禁的,尤其是以正月为最,整个正月都不宵禁。

“年幼的时候也留意年节是因为年节便能吃上点好东西,后来一直不在上京,所以都忘了上京与别地不同,回来以后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这个。”秋叶白淡淡地一笑,看着窗外热闹闹的街景。

百里初点点头,温然道:“正月十六的人少些,不若正月十五人潮太凶,所以今儿带你出来游街,光景也能看得舒服些。”

她闻言,唇角微微扬起,心中亦浸在温水之中,一片暖柔。

他的用心总在无声息之间,这是属于‘神’的温柔。

不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

这里是最热闹的西市,只允许步行,不允许任何马车通行。

百里初便率先下了马车,她习惯性地跟着就要利落地跳下马车,却忘了自己穿着裙子,一脚踩在裙摆上,就大头下,直接朝着雪地里栽去。

她一惊,暗自诅咒了一声——该死的,丢脸丢大发了!

百里初直接伸手一托,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抱在怀里,优雅转了半个圈卸了她摔下来的力道之后,轻巧地放了她下地,在她耳边轻笑:“小心。”

一边路人看着,也笑了起来:“小娘子小心,夫君真是好身手!”

秋叶白瞬间耳朵一热,有些尴尬,扶着他的手站稳了,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低声应道:“嗯,没事儿。”

她果然还是不合适穿女装。

百里初这回竟未笑话她,只是执了她的手,替她系上雪狐披风,含笑道:“娘子,前路湿滑,牵着手,便不怕摔了。”

秋叶白听他温言轻语,不知为何,竟似语带双关,她抬首看他,但见他眸光温柔,幽幽眸中似倒映了灯火流丽,正静静看她,让她心中温软,便也轻轻一笑,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嗯。”

这一次,她不会再如在淮南之时,放开他的手,任由人流冲散彼此。

两人便一路携手向西市而去。

身后一白、双白和宁冬、宁秋等人俱远远地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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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过~阿弥陀佛

第一百零三章 蜜月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