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一拉窗闩,用尽了全身力气向窗外猛地撞去,随后他惨叫一声从三楼直接摔向了楼下。

“啊啊啊啊……!”

秋叶白和梅苏一愣,齐齐道了一声:“糟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森然厉色。

谁都没有想到何珅竟然用坠楼来警告港口之人,何珅在港口众人面前这么死了的话,所有运粮的计划都要落空,而且还会引起轩然大波,让他们被何珅的人围攻,只怕运粮计划都要受阻!

何珅坠楼的惨叫果然引起了港口里众人的注意,大部分都齐齐抬头,看了过去,亦有人在看清楚了坠楼之人后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是何大人!”

“啊,救人!”

“不好了,何大人坠楼了!”

但是就在何珅落地的瞬间,一道白影快如闪电一般瞬间从半空中掠过,直接提着何珅的后领一挑,随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的众人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好身手!”

“大人有救了!”

梅苏低头一看,瞬间颦眉:“糟了,有人救了何珅,若是何珅摔死了咱们还能想法子缓缓事态的发展。”

至少他们可以先找点借口去试试稳住港口众人,但是何珅活着,他便可以指证他们,便不剩一点余地!

秋叶白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救了何珅的人微微发怔。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个人是谁!

……

“殿……染军师?!”宁秋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提着何珅的人影,白色的兜帽披风、白色的面具,不是方才莫名其妙失踪的百里初是谁?

宁春则颦起眉:“那位又在搞什么鬼,何珅会那样子掉下来,一定是主子动的手,让他死不就好了!”

小七则是与藏剑阁的门人悄悄地交换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手中的刀剑慢慢出鞘。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很快就会有一场混战了。

方才的‘坠楼’变故迅速地引起了港口众人的围观,尤其是冯家村的村长闻讯赶来,立刻着人扯了大夫一边怒吼“滚开”一边冲向何珅和百里初所在地。

“我的好女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敢光天化日之下谋害朝廷命官?”冯村长看着何珅浑身是血如同个血葫芦一般,尤其是下半身已经被血渗透了衣裤,他顿时又惊又痛。

不说这何珅是他女婿,就是何珅若是出事,带来的损失简直是不可估量。

何珅劫后余生,又看着自家岳父带着人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正想求救却不想他一抬头,忽然看清楚了救了自己的人,顿时大惊失色:“你……你……怎么是你!”

冯村长看着有点不对劲,立刻对着百里初道:“这位壮士,谢谢你救了何大人,我等必有重谢,但是现在请将我家大人交给我们!”

百里初却忽然一松手,任由完全无力的何珅‘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他则顺势一脚踏在而来何珅的胸口上。

看着何珅又是一声惨叫,摔得口吐鲜血,冯村长并着何家、冯家众人顿时勃然大怒,冯村长怒瞪着百里初,厉声道:“岂有此理!”

而这时何珅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声嘶力竭地道:“岳丈,杀了他……杀光他们,是……秋、秋叶白、梅苏要杀我,他们想要抢走……港口。”

此言一出,港口内的众人瞬间哗然:“什么!”

而何家的护卫和冯家的护卫们都齐齐抽出了刀子立刻将所有秋叶白和百里初带来的人齐齐围住。

看着周围不少港口里冯家村的村民和船夫也都操着刀剑,甚至菜刀、铁犁都冲出来,凶神恶煞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宁秋忍不住挑眉:“这村里的人倒是齐心。”

宁春从腰上抽出软剑一抖,冷哼一声:“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宁秋看着这情形,亦同时抽出自己的软剑,但是却神色微沉地道:“第一次他们都是普通村民和客商,咱们不可能像对付其他敌人一样全部清除,第二,我们的粮草还在城里,只要他们有一个人跑了通风报信,咱们的粮草只怕危险!”

……

而身为议论中心的百里初此刻长靴下依旧踩着奄奄一息的何珅,他从腰间取了一幅精致的金丝手套出来,手套在阳光下泛出幽冷诡异的金属光芒。

周围刀剑林立,他却慢条斯理将手里手套仔细地戴好,动作专心优雅,仿佛并不曾看见自己被重重包围一般,对冯村长的各种游说和叫嚣怒骂更是充耳不闻。

喧嚣声渐渐地低了下去,不管是骂声还是劝诫,全部都化作了诡异的寂静,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开口,不敢靠近,只是——

有的人即使独自站在人群中,不必睥睨众生,周围的空间便仿佛都要为他安静下来。

如同全不曾留意到周围人的喧嚣一般,百里初仿佛也没有看见周围人群诡异安静,他确定自己戴好了手套之后,垂下幽凉的眸子看向在自己脚下挣扎的何珅,淡淡地道:“哪只手碰了她?”

何珅脸色一白,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却只狞笑一声:“又是一个被秋叶白那贱人迷惑的蠢物……啊啊啊啊!”

他瞬间惨叫起来,下意识想去抱住自己被挑出了整条腿筋的大腿,但百里初踏在他胸口上的脚却似铁桩一般将他钉在了地面上,他扭动得肋骨都发出了吱嘎声,却依旧动弹不得。

百里初轻甩自己手里的精致小刀,将上面的血渍和肉丝甩开,淡淡道:“回答错误。”

他低下头继续看着何珅,再一次问:“哪只手碰了她?”

何珅痛的脸色惨白,浑身冷汗,他看着百里初,恶狠狠地再次怒道:“畜生,有种你杀了老夫……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伴随着何珅非人的惨叫声响起的,掉掉在旁边的黄土之上的是两片嘴唇。

“回答错误。”他低柔冰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冰冷的刀锋在百里初手上转出一个华丽的弧度,泛出瘆人的光来,他的动作干净漂亮精准,仿佛切掉的不是人的嘴唇,而是在切下枝头的花。

飞溅出来的腥红鲜血甚至没有一滴沾上他的一身白袍。

那是一种残酷到极致的优雅,这种血腥的‘优雅’让所有人如窒息甚至着魔一般动弹不得地看着他施展非人的酷刑。

何坤痛苦到了极点,*和精神皆濒临崩溃,却又无法死去,甚至昏迷,他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简直不是人!

百里初看着地面上白森森的牙床骨外露形容狰狞的何珅,他似能看透何珅在想什么,唇角勾起清浅的弧度:“何大人感受到了么,抽筋和剥皮之痛一样,通常能很好地让人保持清醒的神智。”

不——不——!

何珅抖如米糠,恐惧地摇头,想要逃跑,想要求救,却发现众人都仿佛被钉在地面上一样,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非人再次半垂了他美丽的眸子看向自己,他手中的薄刀温柔地搁在自己的眼皮之上,平静地问:“哪一只手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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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惩罚和拯救 (二更)

“是这只……是……是这只,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何珅终于忍不住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一起流,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百里初赞许地微微颔首:“很好。”

一缕冰凉的海风瞬间掠过,他指间不知何时多了四把银刀,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动作的。

只见他手腕一转,一片银光飞舞,而片刻之后,银光消散。

何珅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想要伸手去摸摸的脖子,但是手一伸,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低头一看,瞳孔瞬间紧缩,满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喉咙里发出一阵凄厉惶惑的嘶吼:“啊啊啊……!”

他的两只手从指尖到手臂竟只剩下两条森然的白骨,不过是霎时间,他的皮肉就仿佛‘手套’一般被摘了下来,或者说剔除了下来整齐地搁在边上。

真真儿干干净净,来去条条无牵挂。

百里初淡淡地道:“一条是本金,一条是利息。”

这般可怖的情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脸色发白地看着百里初。

这个人,不,他根本不是人!

百里初取了一方精致的白帕子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手上的银刀全部擦干净随后收入袖子里,随后看向包围他的人。

他幽凉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齐齐退了一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冯家村的村长到底见多世面,眼看着自己那女婿怕是不行了,便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你想要怎么样?”

百里初看着他,目光幽幽凉凉地扫过巨大的港口,此刻港口里一片安静,不管是商人或者是冯家村的村民都在看着他,眼中都不自觉地生出畏惧之色来。

百里初幽幽凉凉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朝廷的了。”

他的声音并不高,没有一丝威胁性,甚至颇为悦耳低柔,只是却让所有人都瞬间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仿佛他说的便是真理,没有人可以违背。

违背之人……

众人的目光看着那不远处正在蠕动的一团血肉,皆浑身发颤。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秋叶白静静地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情形,心中轻叹。

这个世上不管是强人、奸人或者是恶人,终归都是人,而最让人恐惧的,便是非人了罢。

死亡毁灭之花盛开到了极处,便是神佛都要退避锋芒,何况是凡人。

只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底还是有那不甘心地咬牙低声道:“凭什么,这是我们冯家村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凭什么说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

那村民的话一出,原本仿佛被钉在了的人们顿时方才如梦初醒,为何他们地方说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

村民们连着商人们都开始骚动起来。

那人原本是冯家村村长的侄儿,也是何家的大护卫,他和冯家村的村长互看一眼,得了示意之后,他忽然拔高了声音,厉声道:“父老乡亲们,这是掠夺,这就是抢,港口是咱们的,咱们多人,还能怕他们这些个朝廷的狗官,咱们……!”

但是那人煽动的话语才说了一半,便忽然听见空气里梭然想起古怪的嗡鸣声,下一刻,一片银影不知从何而来,‘唰’地一声瞬间掠过那人的脖颈附近。

那人瞪大了眼,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却不想“嗤!”一声响,腥红的鲜血瞬间伴随着他飞起的头颅,从脖腔里喷薄而出,一下子就飞溅上他身边不少人的身体。

而那弯刀飞回去的时候直接从不少人的身体边上擦过,引发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惊恐惨叫。

“啊啊啊——!”

“啊啊——!”

银光散去,冯家村和何家的护卫众人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少一根汗毛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但人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那银色真的掠过了自己的脖子……

有些胆小的直接吓得跪坐在地,两眼呆滞。

“这就是理由,战时征用,违者即叛国,诛九族,诸位还有什么疑问么?”百里初唇角微微弯起冰凉的弧度,环顾四周。

血腥无比的手段,直接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冯家村和何家所有人!

他们了不起就是盘剥乡里,何曾真的见识过这般诡异凶狠残忍的制敌手段。

瞬间,再无人敢出声,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不知何时所有港口的制高点全部都站了一道道士兵装扮的黑影,那些黑影每个人手上都握着那把泛着寒光的造型古怪的弯刀。

甚至连海盗船上的桅杆都站着一道黑影,彻底断了一干人等试图乘船逃跑的念头。

宁秋都看得愣住了,她低声问宁春:“春儿,染军师到底什么时候知道何珅这条老狗对四少心怀不轨的?”

刚才他们找不到殿下,怕就是布置这后手去了!

简直太厉害了!

宁春眼底也闪过敬服,但嘴上却还是冷哼一声:“不知道。”

小七一看这情形,便立刻低声对着她们道:“我去吩咐咱们藏剑阁的人,立刻去协助控鹤监的人守住所有离开船港的道路,不准放走一个人,你们在这里盯着点。”

宁秋和宁春皆齐齐点头。

百里初忽然抬头看向站在三楼窗边的秋叶白,两人的目光瞬间相撞。

秋叶白看着他幽凉的眸子,他深邃如海渊的眸子仿佛能直接撞进她的心间,让她忍不住呼吸一窒,心跳莫名地失去速度。

百里初看着她,魅眸微弯,似带着一丝惑人的幽光,他忽然抬手,声音幽凉却异常地清晰:“恭迎秋督公。”

不管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惧、是恨,但百里初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随着他的动作和声音瞬间让所有人都齐齐抬起头看向那座小楼。

秋叶白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怀疑、怨恨、打探、愤懑、而更多是畏惧的目光。

她早已习惯了来这种目光,在朝廷里比这些更恶意的目光,她亦不是没有经历过,她看着百里初,神色里闪过一丝复杂和异样。

而与此同时,宁春并着司礼监众人亦齐齐抬手,不约而同地用了内力齐喝:“参见督公!”

她抿了抿嘴唇,随后神色恢复了平静,足尖一点,径自从三楼飞身而下,似一抹惊鸿瞬间自天而降,翻飞的披风仿佛巨大的羽翼,带着她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平身!”

秋叶白淡淡地一抬手,目光缓缓地环视四周,看到了港口众人、甚至冯家的那些领头人的脸上几乎都呈现出敬畏来——那是对权力,或者说实力的畏惧。

而与此同时,忽然山路口进港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港口里的众人瞬间一惊,冯家村和何家的人脸上都闪过一点子喜色,莫不是有人发现港口这里的不对搬来救兵来了?

而宁秋、宁春等人则是微微凝眸,紧张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剑。

但是随着第一个出现在山道入口处的人影,朝着秋叶白直奔而去,宁秋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四少,四少,我们把人带来了!”小油菜略显尖利的声音让秋叶白亦露出了一丝喜色,她含笑看着不远处提着各种鱼叉、菜刀武器匆匆忙忙赶来的不少渔民打扮的汉子,又看向奔近了的小油菜,赞许地点点头:“很好,够机灵!”

小油菜得意地道:“我刚才看着这里情形不对,就马上通知了大鼠叔,让他立刻带着人冲进来呢!”

而周围冯家村和何家的人再一次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

他们也在这一刻认出了来者何人,那些穿着破烂的渔民,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冯家村曾经的死对头——牛家村的诸人!

被他们欺压了几十年的冯家人,怎么会帮着他们?

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可谈判的条件了!

“平身!”

秋叶白淡淡地一抬手,目光缓缓地环视四周,看到了港口众人、甚至冯家的那些领头人的脸上几乎都呈现出敬畏来——那是对权力,或者说实力的畏惧。

而与此同时,忽然山路口进港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港口里的众人瞬间一惊,冯家村和何家的人脸上都闪过一点子喜色,莫不是有人发现港口这里的不对搬来救兵来了?

而宁秋、宁春等人则是微微凝眸,紧张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剑。

但是随着第一个出现在山道入口处的人影,朝着秋叶白直奔而去,宁秋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四少,四少,我们把人带来了!”小油菜略显尖利的声音让秋叶白亦露出了一丝喜色,她含笑看着不远处提着各种鱼叉、菜刀武器匆匆忙忙赶来的不少渔民打扮的汉子,又看向奔近了的小油菜,赞许地点点头:“很好,够机灵!”

小油菜得意地道:“我刚才看着这里情形不对,就马上通知了大鼠叔,让他立刻带着人冲进来呢!”

而周围冯家村和何家的人再一次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

他们也在这一刻认出了来者何人,那些穿着破烂的渔民,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冯家村曾经的死对头——牛家村的诸人!

被他们欺压了几十年的冯家人,怎么会帮着他们?

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可谈判的条件了!

……*……*……*……*……*……

司礼监和控鹤监的人都各自在大鼠和小七、一白等人的带领下分头将所有原先港口的人分批羁押看管了起来,而牛家村的诸人则协助梅苏、宁春、宁秋去检查各类可以使用的船只及准备物资。

秋叶白安排完诸般事宜之后,一转头却发现竟不知百里初去了哪里

她一愣,忽见一角白袍子在楼门边一闪,她迟疑了片刻,立刻向下楼走了过去。

“染军师……。”

她才进门就看见熟悉的人影正静静地站楼梯边,便立刻上前几步,同时伸手想要拉住他。

却不想她才拉住百里初的披风,却见他忽然身形一晃,竟直接往地上栽去。

秋叶白瞬间大惊失色,立刻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就势取了他的面具,扶着他半坐了下来,担忧地道:“阿初,你怎么样?”

百里初半靠在她的怀里,阖着眸子,神色有些倦怠和苍白:“无事,只是有些累,很想睡,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顿了顿,微微睁开精致眸子深深地看着她,伸手温柔地抚过她雪白的脸颊,轻叹了一声:“小白,小白,你让我怎么放心睡……怎么放心睡,那么多人心怀叵测。”

秋叶白看着怀里之人眉宇间的疲惫温柔和隐忍,心似遇上一片春风化作无边雨,她咬着唇,微微红了眼圈:“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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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有猛虎嗅蔷薇 上 (一更)

秋叶白的手一颤,睫羽微微颤,一滴泪珠落下来,咬着唇角:“阿初,是我太心急。”

她太心急让他和寻常人一样,却忘了他原本就是‘非人’,思虑问题自是更接近本能,她怪他不曾站在她的位置上去思量,她又何曾思虑过他心中的焦虑,只一昧和他赌气。

却看不见他总在处处思量,如何能更好地护着她。

百里初眸光幽深,指尖轻抚过她的眼角的泪,有些着迷地看着指尖的那颗剔透泪珠,轻声道:“小白,你的泪好烫。”

他忽然微微一笑:“在你之前,世间万物与我何干,在你之后,方知人间便是爱别离,怨会憎,求不得,放不下这诸般颜色。”

秋叶白浑身一颤,明眸里水意泛起:“阿初……。”

他慢慢地将那滴泪握在掌心,仿佛握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将手搁在心头,有些疲倦地闭上眼,轻叹:“从前总想看你掉泪是什么样子,如今每每看着,却只觉得心头烫得难以忍受,我可以让天下人跪地落泪,但能不能教我怎么让你不哭泣,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小白?”

他的无奈、他的茫然、他的黯淡,让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倔强和理智都在霎那之间溃不成军。

她很想让自己不掉泪,却忍不住泪如雨下,只能咬着微颤嘴唇低头吻上他的薄唇:“百里初……你这个笨蛋。”

世间至刚至柔不过一个情字。

吾心有猛虎,低头嗅蔷薇。

她的阿初,是*之兽,低头瞬间的那些小心与柔情,却让她心中蔷薇遍野盛放。

……*……*……*……*……*……

宁秋抱着一捧册子准备给秋叶白过目,却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人了!

她只得逮着人四处问。

“瞅见四少没有?”

“没有。”

在经历过数次这样的对话后,宁秋摇摇头,只觉得脑仁疼。

这港口里一片混乱,人又多又杂,找个人实在不容易。

直到一个牛家村的粗壮大叔抱着一只锚经过的时候,见她皱巴着一张脸,好心地道:“小丫头,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长得挺俊的年轻大官?”

宁秋立刻眼前一亮:“没错!”

“刚才好像进楼里去了。”大叔用烟杆之指了指那栋何珅掉下来的小楼。

“多谢!”宁秋欢喜地点点头,立刻抱着册子往楼里去。

看着宁秋窈窕妖娆的背影,跟在大叔身边的少年一脸痴迷:“大牛师傅,那个姑娘好漂亮,不知道说亲没有。”

“得了,你别瞎想,那种姑娘不是咱们能消受得起的。”大牛叔伸出烟杆子敲打自家小徒弟的脑门:“快去和二狗子他们一起把准备出海的东西准备好!”

小徒弟立刻点头,笑眯眯地道:“好嘞!”

“师傅,咱们真的要帮着他们?”大徒弟二牛有些迟疑地问。

大牛叔环顾着港口,神色有些苍凉和激动,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了,咱们村的港口又回来,到底没有对不起祖宗,就冲着人家把港口从冯家人手里夺过来交给咱的份上,咱们这个忙一定要帮!”

……

且说小楼这边,宁秋匆匆忙忙地进了楼里,才发楼里有些昏暗,她只得轻声呼唤:“四少,四少?”

果然,在二楼一处干净的房间里,她看见熟悉的身影,立刻一喜,正要端着东西进门,但进门前她仔细一看,便可见自家主子坐在床边,膝头上枕着的人,不是方才硬生生用血腥手段震慑住了整个港口之人的摄国殿下又是谁。

宁秋想起何珅那副可怖模样,顿时又有点发寒,但还是小心地走进房间,:“四少,染军师又睡着了么?”

秋叶白头也没有抬,淡淡地道:“嗯,先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