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身为鹤卫如何不知道这其中厉害,早已闭上眼,心中乱如麻,此刻忽然听见云桥这么喊出声。

她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向云桥:“你说什么?!”

她一定听错了!

云桥此言一出,不光是云姬,就是所有的鹤卫们眼里都露出惊讶的目光,随后众人轻蔑地睨着云桥。

这等背主的畜生!

云桥呼吸一窒,但是想起双白的那些话,顿时一狠心,咬牙道:“云姬姐姐,你是我的主子,你下的命令我怎么敢不从?”

她不是怕死,不是……这种死法简直太可怕,不是人应该承受的!

所以,云姬姐姐,不要怪她。

宁秋是江湖人,江湖人只最讲究一个义字,最看不得这种背主忘宗的事情,她讥诮地轻嗤:“好一出狗咬狗,呵呵,还真是姐妹情深。”

云姬看着云桥,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她呆愣了好一会,忽然惨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她的笑声凄凉而悲切。

“是,都是我,与云桥无关,不管是在珍珠上下药,还是后来起了杀心,在秋大人的马上动手脚,都是所为,她只是……被我强迫而已。”云姬忽然停下了笑声,闭上眼,缓缓地道。

她好后悔,后悔自己起了贪念,想要贪图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好后悔,后悔自己错信奸佞小人,以为自己对人有救命之恩,对方便不会害自己了。

可是真正不会害你的人,未必是你曾经帮助过的人,更应该可能是曾经给予你帮助的人,救助过你的,为你付出的人,比如她的义父,比如双白,比如鹤卫里的弟兄……

甚至,可能是殿下,如果不是殿下,她不过是一介村里农女,又怎么能有今日的风光。

她原本可以将所有的美好全部转成宝贵的回忆,但是如今……是她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在她被背叛的那一刻,她忽然彻底明白老甄为什么会不认她,说云姬已经死了!

老甄看着云姬的模样,他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所有一切,悔之晚矣。

云姬的话让众人也是一愣,云桥也没有想到云姬竟然会如此干脆地担下所有的罪责,但是她也只是眸光闪过了一丝愧疚,却没有再说话。

这般情景,自然都落在百里初和秋叶白的眼里。

百里初看向她,淡淡地道:“小白,你是受害者,你怎么看?”

秋叶白眯起眸子:“若是我说我还想亲自动手呢?”

有些东西,她不动手还真不痛快!

百里初顿了顿,见她眼底的那种光芒,也还是同意了:“好,小心点。”

大喇嘛正帮着秋叶白薰药,看了眼百里初,很有点不赞同的样子,但是见他的‘大自在天’正不自觉眼含宠溺地看着秋叶白,暗自叹息了一声。

看来大自在天,不,湿婆大神,遇上了他的雪山神女就是没辙。

秋叶白从床上下去之后,双白忽然从袖子里取了一把奇怪的长满了倒刺的短鞭子递给她,那鞭子上的短刺还在空气里泛着寒光。

她挑了挑眉,看着手上这看起来就很痛的玩意,这位看着斯斯文文,妙目含笑的管家娘子,实际上还真是只笑面虎。

“够上道,不过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她微微一笑。

双白扯了扯唇角,他脸色还是发青,淡淡地道:“不客气。”

云姬看着她提着鞭子走向自己,便一咬牙,闭上眼。

秋叶白提着鞭子,走过云姬身边,看也不看她,越过她径自走到了云桥的身边,在云桥错愕的目光上,抬起鞭子一点不客气狠狠朝着她劈头盖脸地就抽了下去。

“这十鞭子算是替我自己抽的!”

“啊啊——!”几鞭子下去,抽得云桥秀丽的脸上一块皮肉翻了起来,鲜血淋漓。

她向来爱美,哪里能忍受自己被毁容,下意识地抱住了头脸:“饶了我罢……啊啊……好痛!”

她趴在地上,想要翻滚避开秋叶白的鞭子,但是她肋骨原本就断了,哪里还能躲得开,只能硬生生地受着,痛得哭爹喊娘。

“这些鞭子是为了八殿下抽的,有人在保家卫国,有人在背后阴谋诡计!”秋叶白明眸里微微泛出腥红来,咬牙道。

想起那些为了掩护她、掩护百姓牺牲的龙卫,想起了那些牺牲在养珠场的藏剑阁门人,想起了司礼监大壮、小油菜……一张张熟悉的含笑面孔皆不在,远去消失在血与火间,曾经相聚的时光永不再来。

想起这两个月的煎熬……她手上越来越狠,眼中却已经渐渐起了薄雾。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该死的人都活着,该活着的人都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这些畜生!”

“救命……救命……。”

云桥惨叫声已经渐渐喑哑,她蜷缩在地,血肉模糊一团,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只剩下死死护住的脸还好些。

秋叶白的手却没有停,她哄着眼,喘着气,却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太多的悲伤和负累一下子涌上来。

“好了,小白!”一个宽厚的怀抱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按住了她拿鞭子用力到发抖的手,百里初低声在她耳边道:“一切这种东西,不值得小白气坏了身子。”

秋叶白僵了僵,随后闭上眼,靠在他怀里一会,挣开了他的怀抱,向云姬走去。

云姬看她走过来,刚想说什么,秋叶白也是直接抬手就左右开弓给了她两鞭子。

云姬被抽得吐出一口血来,她抬起眼,依旧恨恨地瞪着秋叶白:“我后悔对你动手,只是因为如此便是背叛了殿下,但却不代表我不恨你夺走我爱的人。”

秋叶白睨着她,冷笑:“所以这两鞭子是只为我自己,至于你和明光殿的账,你们自己算!”

随后,她将鞭子一扔,转身出了门。

宁秋立刻追了出去。

而百里初冷冷地看了眼云姬:“云姬,带回明光殿处以青冢之刑,云桥不算鹤卫的人,交给司礼监,听说他们那儿剥皮的手艺很好,剥了皮人还能活着,带回来喂尸虫罢。”

说罢,他转身离开。

云姬闻言,闭上眼,泪如雨下。

云桥则是直接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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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检查身体

“四少,你去哪里?”宁秋满脸担忧地冲了出去,却见秋叶白并没有走远,只是冲进了院子里,便停住了脚,静静地负手而立,闭上眼让满天飞落的雪花落了满头、满肩。

宁秋一愣,刚想走出去,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果然看见百里初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正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殿下,我家四少……。”宁秋压低声音想要说什么,百里初却朝她淡淡地摆了下手:“你进去罢。”

宁秋迟疑了一会,还是微微颔首,转身进了房内,将后院交给自家主子和百里初。

百里初走了过去,将自己肩头的狐裘取了下来给她披上,却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陪着她站在院子里。

好一会,她仰头闭着眼,忽然轻声道:“我以为我身着男装,便会能全然抛却女子的多愁善感,可是直到今日,我方才发现,不是的……不管我装扮成男子的模样多久,却还是没有办法……。”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低低地笑了一声:“你看我,还是会迁怒他人,其实那些弟兄们的牺牲和云姬、云桥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一想到我们在前线拼死相搏,被外敌算计,还要被韩忠、云桥、云姬这些‘自己人’在背后算计,我就忍不住心寒。”

云姬动手射她的马儿,她可以理解为爱冲昏了头的女人,在以为情敌死后,自己有点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可是她忍不了自己手上的枪是云桥动的手脚,在她领着大家离开大队人马折回养珠场到遇袭的那么长时间里,但凡云桥有一点良知,都不会隐藏着秘密不说。

云姬最终选择也选择了隐瞒这件事,她更是无言以对。

她总是会想起,若是在养珠场内她懂得枪就断了,她毫无防备之下受伤,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全军覆灭。

是不是……她再也见不到他?

背叛,尤其是来自自己人的背叛从来都是带来致命的毁灭性打击。

而尤其不能让人忍受!

百里初看着她紧紧地闭着眼,睫羽沾染了碎雪和水光,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脆弱。

他伸手轻环住她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柔温凉:“人生在世,意不动,则心不动,亦不受外物侵扰之苦,但大千世界里有几人能做到这一步,你可知本宫曾经多羡慕你这般踏遍天下,尝遍世间百味的人生,外物不可控,唯可控自只得你我之心,常守本心。”

常守本心……

这一句话说来容易,做来难,一如曾经的云姬,她的本心对百里初何尝不是忠心一片?

她靠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睁开明眸,看着银霜素裹的世界,许久,方才颔首:“嗯。”

不管来日如何,但她愿和他共守本心。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轻笑:“你这般说话,倒是让我一时间不认得你是阿初,还是阿泽了。”

这般蕴含佛理的温柔劝慰,只像是来自阿泽。

百里初垂着眸子看着她,神色有些莫测:“我和蠢和尚是一个人,不是小白说的么,小白不喜欢?”

秋叶白见他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异样,但是又说不上来。

百里初却忽然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随后将她再次拢在怀里,眯起的魅眸里柔光微凉。

“不管我是谁,小白,你都是我们的本心。”

你若在,本心便在,你若是不在了……

他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眸子里光芒瞬间变得森然阴戾。

……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都不曾说话。

直到,秋叶白忽然轻声询问:“是了……你真的打算用青冢处置云姬,老甄那里,他大概会很伤心罢?”

在愤怒过后,她并没有忘记老甄从室外进来的样子,他虽然脸色冷漠,但是就是因为他的脸色太冷漠了,才显得不正常。

老甄从来都是笑吟吟的模样居多,他虽然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世外出家主持,但还是那个嬉笑怒骂,心如明镜的老甄。

“你可会怪我方才让云姬那般质问你?”百里初却忽然问。

秋叶白一愣,她是何等聪明之人,此刻怎么能不明白百里初的意思。

摄国殿下做事从来只问心情,不问理由,想要杀一个人,从来没有‘证据’可言。

但是方才他给了云姬机会说话,给了云姬和她对质的机会,甚至亲自用了摄魂术,让云姬吐露真言。

这种事情如果只有百里凌风那种性格的人会做,但绝对不是百里初这魔头的行事风格。

如果他会这么做,必定是考量到了一个他在乎之人的心情。

如果她没有记错,在老甄进来之后,阿初说了一句:“你终于肯进来了。”

秋叶白忽然若有所悟,大约,他早已知道老甄站在门外,却一直不肯进来,就是因为老甄心中正天人交战,痛苦而纠结罢?

“你想让老甄对云姬死心罢?”

秋叶白明眸微动,伸手轻抚过他的手背,温柔道:“老甄是不同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你,大概也没有你我这的这一段姻缘,要紧着他老人家,是应该的。”

老甄若是无情之人,当年他就不会自襁褓里带大了阿初、阿泽,甚至为了他入真言宫、净身为内监,他不但有情,更有义,一颗慈悲为怀的佛心。

而云姬虽然只是他在地宫里一时怜悯收养的,但到底是认在了民下的义女,付出了关爱的孩子,怎么可能全然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酷?

云姬不义,但是老甄却是他们,甚至鹤卫们都在乎的‘老爹’一样的存在罢?

百里初伸手将她耳边的乱发轻抚平,声音幽冷无情:“若云姬没有老甄义女的身份,她方才就不只是被你废了武功那么简单了。”

秋叶白闻言,微微一愣,但倒也不太惊讶,原本的百里初就是这样冷酷的人,只有入了他眼底的人,才能得到‘神的眷顾’。

“云姬我不再过问,但是我要云桥交到司礼监。”秋叶白忽然道。

云姬是鹤卫的人,她懒得参与最终的处置,云姬虽然算不上叛国,但是却已经是悖逆大罪,这清理门户这种事情,按照江湖规矩自然由鹤卫们去处置。

但云桥不同,她的行为已经涉及到了另外一个近似叛国的层面。

她要交给司礼监处置,以儆效尤。

“出门前,本宫已经吩咐了。”百里初淡凉地道。

他太了解小白这种恩怨分明的性子,所以一开始就这么处置了。

秋叶白一愣,随后点点头:“嗯,我们回去罢,你身子也疲乏了。”

百里初看着她细腻的侧脸,似并不愿意再多言及别的,他眸里闪过异样的幽色,伸手将兜帽给她温柔地戴上:“好。”

……

看着秋叶白先行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宁秋也上了马车的侧座。

双白转身看向百里初,恭敬地道:“殿下,一切准备就绪,您可以上车了。”

百里初示意一边的大喇嘛将包裹好的各种药物交给他:“你中的唐门暴雨梨花的毒可要紧?”

双白一愣,下意识地轻抚了下肩头,唇角微紧,但还是平静地从大喇嘛手上接过药:“多谢殿下关怀,小喇嘛刚才已经替属下逼出毒针,如今已经好了很多。”

百里初淡漠地道:“既然已经好了很多,那么和一白去传本宫的命令,立刻封锁上京城门,严查所有来自江南的车和人马出入。”

一白此时也正走过来,他知道双白受伤,便自然而然地从双白手里接过药物,忽然听得百里初的吩咐,顿时眼里闪过精光:“殿下的意思是……。”

“小白坐的那马车制形来自江南梅家的商号,本宫原是想着留着那人,等着他狠咬一口老五,但是不想梅家这条狗狗胆包天,真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当初真小瞧他了。”

百里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精致的眼眸下的暗青色,让他原本精致的笑容看起来血腥而扭曲,让一白等人顿觉得光线都黯淡森然。

他们想起在最初的日子里,殿下不是没有怀疑过梅苏的,一直都有人盯着他,但是梅苏却一直都在京城中‘养伤’。

甚至有消息传出来,梅家在四处‘疯狂’地搜寻秋大人。

不想竟然真是梅苏?

待一白和双白他们细看百里初的神情,百里初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而秋叶白正转过头看向他:“不上来么?”

百里初神色温和:“嗯。”

随后,他下了台阶,向车上而去。

……*……*……

大雪纷飞

一道修长的人影静静地站在街角的树后看着远去的马车和鹤卫护卫队。

那人整个人都白色的,满天的大雪飞落下来笼了他一头一身,让人差点看不清楚那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只是他的手深深地陷入树皮之中,原本精致的指尖此刻血肉模糊,仿佛他在强忍着什么极度的痛楚一般。

“大公子……大少爷!”他身后匆匆跑来一道人影焦灼地唤道:“咱们必须赶紧走,此地危险,要带回夫人,来日方长!”

梅苏闭上近乎狰狞的眸子,伸手轻抚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仿佛她的味道还在唇间。

他再次睁开腥红的眼,喑哑着嗓子道:“走!”

随后,他一戴兜帽,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马车上,精致的雕金火炉暖暖地烧着,散发着暖气。

但是车上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异样的古怪,两人各自在软靠上半坐着。

“小白,我想看看你的伤。”百里初搁下了手里的茶盏,看着秋叶白,声音幽凉而低柔。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衣襟,但随后不动声色地淡淡道:“方才大喇嘛已经检查过脉象,无事。”

“嗯,是么?”百里初看着她,眸光幽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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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你可恨我?

双白转身看向百里初,恭敬地道:“殿下,一切准备就绪,您可以上车了。”

百里初示意一边的大喇嘛将包裹好的各种药物交给他:“你中的唐门暴雨梨花的毒可要紧?”

双白一愣,下意识地轻抚了下肩头,唇角微紧,但还是平静地从大喇嘛手上接过药:“多谢殿下关怀,小喇嘛刚才已经替属下逼出毒针,如今已经好了很多。”

百里初淡漠地道:“既然已经好了很多,那么和一白去传本宫的命令,立刻封锁上京城门,严查所有来自江南的车和人马出入。”

一白此时也正走过来,他知道双白受伤,便自然而然地从双白手里接过药物,忽然听得百里初的吩咐,顿时眼里闪过精光:“殿下的意思是……。”

“小白坐的那马车制形来自江南梅家的商号,本宫原是想着留着那人,等着他狠咬一口老五,但是不想梅家这条狗狗胆包天,真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当初真小瞧他了。”

百里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精致的眼眸下的暗青色,让他原本精致的笑容看起来血腥而扭曲,让一白等人顿觉得光线都黯淡森然。

他们想起在最初的日子里,殿下不是没有怀疑过梅苏的,一直都有人盯着他,但是梅苏却一直都在京城中‘养伤’。

甚至有消息传出来,梅家在四处‘疯狂’地搜寻秋大人。

不想竟然真是梅苏?

待一白和双白他们细看百里初的神情,百里初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而秋叶白正转过头看向他:“不上来么?”

百里初神色温和:“嗯。”

随后,他下了台阶,向车上而去。

……*……*……

大雪纷飞

一道修长的人影静静地站在街角的树后看着远去的马车和鹤卫护卫队。

那人整个人都白色的,满天的大雪飞落下来笼了他一头一身,让人差点看不清楚那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只是他的手深深地陷入树皮之中,原本精致的指尖此刻血肉模糊,仿佛他在强忍着什么极度的痛楚一般。

“大公子……大少爷!”他身后匆匆跑来一道人影焦灼地唤道:“咱们必须赶紧走,此地危险,要带回夫人,来日方长!”

梅苏闭上近乎狰狞的眸子,伸手轻抚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仿佛她的味道还在唇间。

他再次睁开腥红的眼,喑哑着嗓子道:“走!”

随后,他一戴兜帽,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马车上,精致的雕金火炉暖暖地烧着,散发着暖气。

但是车上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异样的古怪,两人各自在软靠上半坐着。

“小白,我想看看你的伤。”百里初搁下了手里的茶盏,看着秋叶白,声音幽凉而低柔。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衣襟,但随后不动声色地淡淡道:“方才大喇嘛已经检查过脉象,无事。”

“嗯,是么?”百里初看着她,眸光幽黯。

“小白……。”百里初看着她,幽沉的眸光微动,倒也没有强求,而是微微点头,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也岔开了话题。

“小白的脉穴封了快三个月,内损有些大,这次大喇嘛帮你金针渡穴和薰药暂时只能恢复五成内力,这是小喇嘛新制的药草茶,活血通脉,对你恢复内力有些好处。”

秋叶白见他没有继续坚持,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散发着药物腥气儿的热茶:“所有的内力恢复要到什么时候?”

刚才大喇嘛帮她解穴,她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内息被封太久,一瞬间恢复了脉穴通畅,但丹田内息却没有了从前那般充沛。

百里初微微一笑:“小白的生死玄关已经被打通,让大喇嘛再为你金针渡穴和薰药数次,多喝些药茶,你自行多调息,不出三个月,便能全部恢复了。”

她闻言,便放下了一颗心,她自是知道很多事情不可强求,也曾经担心自己的内力修为无法再恢复,如今三个月就能恢复已经是意外之喜。

但是……

她抬起头看向百里初,见他亦正喝茶,眸子下两片乌青,让他原本就精致靡丽的容貌看起来多了一种颓废的靡艳和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