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们都不知道是谁丢了他们出来,如有鬼神打墙,凡人不得入。

消息传出去之后,都传得神乎其神,愈发地显得圣军神秘诡异。

但是圣军作战之凶猛狠辣又让整只文嘉军都佩服异常,无人敢去找茬。

只是今日这片神秘地却……不太神秘。

“啊哈哈哈哈……骑马马……飞飞……抱抱!”奶声奶气的声音甜得跟蜜一样,软软嫩嫩,听着就让人心都酥软了。

但是那被当成马儿骑的人可一点都不觉得酥软,只因为那一只抱着自己脑袋,骑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肉球正一个劲地揪住自己头发当马缰:“驾、驾、驾……。”

一白一脸狼狈地蹲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快哭了,伸手捧着骑在自己的小肉球的屁屁:“小祖宗,你别再揪叔叔的头发行吗,你再揪,我就变成秃子了!”

他一向俊美阴柔的脸上还带着好几只小爪子印,看着狼狈万分。

骑在他肩膀上的小肉球粉妆玉琢,漂亮得像个玉做冰雕的水晶娃娃,一双丹凤大眼几乎占据了肉呼呼苹果脸的一半,睫毛一扇扇像黑凤翎。

只是小鼻子因为流着鼻涕一抽一抽的,小嘴儿里却兴奋地呼和着:“秃子姨、秃子姨,揪……毛……揪头毛毛!!”

说着,他更使劲地揪一白的头毛。

一白瞬间泪奔,一手护着自己的一头乱毛一手护着肩膀上的小屁屁,就怕他摔下来:“不是秃子姨,我是秃子叔!”

“噗……。”隐在周围的鹤卫们再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白也没有时间和兴起像平日里一样去威吓他们,只求救一般地看向双白:“你不能见死不救!”

双白正坐在雪地里的一处小桌边,优雅地摆弄着自己面前桌上的花瓶和花瓶里的梅花,凉凉地一笑:“贱死不救,这不是很正常的么,这不是你自个儿选的么?”

今儿不是一白这个白痴嘲笑他是奶娘嬷嬷,他也不会让难搞小日去好好‘伺候’一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奶娘嬷嬷’。

小日那小祖宗什么性子,他最了解,只要让小日对一白感兴趣了,折腾不死那嘴贱的家伙!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白如果不是还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自尊心,就差点给双白跪了,泪流满面,他再也不嘴贱嘲笑双白娘炮了。

小日看着是个可爱得不得了的玉雪娃娃,实际上皮起来,还有那恐怖的折腾人的能耐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偏生他嘴巴一扁,你还不忍心责怪他。

他咧开粉嫩的小嘴儿一笑,你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大祸水了。

比自家那位大祖宗更了不得。

一白被小日揪得脸上一抽一抽的,痛不欲生,又不敢揪小东西下来,只因为一旦不如小东西的意,小日就会哭,他还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忧伤的只流泪不出声,但所有人都会找他麻烦。

连他都忍不住想要抽自己。

可是就这么让小屁屁在自己头上揪毛,他就真的要变成秃子了!

一白陷入了极大的痛苦和纠结里,而头顶上的小恶魔却玩儿得不亦乐乎。

直到他忽然被人一抬手,就给揪了下来。

小日毫无防备地被人一扯,直接屁股着地。

他瞬间瞪着大眼,恶狠狠地就要往自己身后瞪,哪个活腻歪了敢摔小爷的屁股!

只是他才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和粉嫩的小脸蛋。

小恶魔瞬间一僵,随后顿时就一瘪嘴要靠过去,伸出两只肉鼓鼓的小手:“阿姐!”

但是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粉嫩小姑娘一挑眉,指尖在他眉心一点,奶声奶气地道:“秋晴日,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周三会有女帝的后记出来~最近改出版稿,改疯了。

后记 女帝 二

“阿姐……屁屁痛!”粉嫩水晶小包子明显不喜欢自己的阿姐这样拒绝自己的抱抱,大眼睛里瞬间就涌起两泡水来,小嘴也一扁,脸颊肉鼓鼓的,委屈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小姑娘。

粉嫩嫩的小姑娘摇摇头,颇有点严肃,一点不为面前小肉包子的委屈样子所打动,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对着他摆了摆:“小日,阿娘说过你这样仗着自己的优势老欺负人是不对的。”

小姑娘不为所动,但是一边的“受害者”一白还有周围围观的人却都不舍得了,看着小水晶包大眼睛都是泪光打转,像被人戳了软肚肚的小猫咪,委屈又无辜。

软萌得人满脸血的样子,一白挠着自己一头乱毛,赔笑:“哎呀,月小姐,属下只是和小日少爷闹着玩儿的。”

小姑娘却抬起头,一本正经,又奶声奶气地道:“一白叔叔,阿爹说了你们不能太惯着小日!”

看着小姑娘头上扎着漂亮的蝴蝶结,软嫩又漂亮,却一本正经的样子,大伙都有点想要笑。

按理说双生子应该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虽然偶然也有生得不相似的,但是也没有这对姐弟差异那么大。

小姐姐和小弟弟一起出生的时候还有些相似,但是姐弟两长着长着越来越不像就罢了,这小丫头生长得竟比小日要快不少,三岁左右的年纪竟然比小日高了半个头。

小日神肖国师,而小月则是更像秋大人。

小月小姐虽然没有小日少爷那般生得美丽如琉璃娃娃,一颦一笑都能勾得人心轻软,能把一群大人勾得团团转。

但她也生得玉雪可爱非常,而且小丫头说话做事儿,总处处模仿大人,一副幼儿老成的样子,偏生那些话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想要笑,又可爱得不得了。

若是大人和国师都不在,也只有她能制得住她那顽皮的小弟弟。

也许是天生就有做姐姐要看顾弟弟的本能,也许是秋叶白曾经叮嘱她性子沉稳,要看着那小皮猴子,小月儿总是特别老成。

“一白叔叔也没有惯着小日,只是玩一玩游戏嘛。”一白被面前的小姑娘这么一看,嘴角就不自觉上翘,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脑瓜。

这个小姑娘也是个不喜欢穿女装的,也许是受秋四少的影响,也喜欢穿着小男孩的衣服到处跑,头上的小毛毛也只扎了两个小包包,衬着她粉红的小脸,看着可爱非常,像年华里的小娃娃。

却不想他还没有摸到小月儿,一只软绵绵肉嘟嘟的小团子一下子就冲过来,对着他的手就是一口。

“不准碰……阿姐……小日的!啊呜!”

一白瞬间僵住,哭笑不得地看着吊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男娃,他只露出两只‘凶神恶煞’的大眼睛瞪着他,像某种成了精的小生物。

为什么他这么招小孩儿咬呢?

以前家里的小老虎也爱咬他。

那种软嫩小嘴贴在手臂上的感觉让他心都化了,只怕那小东西咬坏了牙,赶紧哄着那小日:“快别咬了,小心……。”

但是他话音未落,就听见身边的小姑娘一边道:“小日,松嘴儿!”

说着她上去就要把自己的同胞小弟弟扯下来。

一白心情非常感动,小月儿真是善解人意,又温柔可人,又善良柔软的小姑娘。

“脏死了,阿娘说不能随便吃东西!”小月儿伸出小爪子抱着小日圆嘟嘟的小肚子往后拉,一脸嫌弃的地道。

一白:“……。”

双白:“呵呵呵呵……。”

小日乖巧地松了小嘴儿,一回身就扑进了小月儿的怀抱里,两只小肉爪子抱着小姐姐的脖子,软软地笑:“阿姐,抱抱咯。”

他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心愿得偿的满意。

小月愣了愣,似乎想起来自己刚才才拒绝抱这只小肉球作为惩罚他不乖,但看着自己怀里的用毛茸茸的脑瓜蹭自己的小弟弟,她便奶声奶气地拍拍他的小屁股:“下一次不可以咯!”

一白忧伤地望着天空,唉,他还是不招小娃娃待见啊。

双白则是看着那对小姐弟轻叹了一声,小日这孩子果然继承了殿下的能耐,天生就知道怎么调动人心,达成自己的愿望。

而小月儿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但是也很疼这个亲弟弟。

就是不知道日后,若是小日也希望登上皇位的时候,小月会不会把她太女的位置让出去呢?

殿下或者说国师已经明说了绝对不会坐上帝位,如今天下大半在手,只待攻下眼前的京城最后的防地,再将赫赫人赶出国境,这天下,必定就是秋大人坐上女帝之位。

按照国师给出的文嘉王女的新预言,和这些年秋大人在文嘉军中和天下人心中的威望,她登上帝位不会有任何阻碍。

既然身为女儿身的秋大人能登上帝位,那么小月儿身为长女,自然也是如今众人心中默认的皇太女人选,而且比起小日儿古灵精怪的性子,她天生在这般稳重老成的小性子,也很得军中众人和大人身边幕僚们的欣赏。

只是小日儿自小就这般聪颖,天生就是个心机深的小娃儿,日后……

双白摇了摇头,他真是操心太过了,也许是因为一直在宫中的缘故罢,他暗自轻叹了一声。

殿下和秋大人是不会让他们的孩子也变成那么可悲的,他坚信这一点。

他思索间,忽然看见小日儿一下子从他撒娇发嗲的小姐姐怀里蹦跶了出来,像一枚圆滚滚、胖乎乎的小水晶球一般瞬间滚向了营房外。

他不禁愣住了,能让小日儿从心爱的小姐姐怀里蹦跶出来,只有……

“阿娘!”

秋叶白才进圣军营帐便看见一团粉妆玉琢的雪白冲着自己滚了过来,像一只看见主人回来的小奶狗,她立刻弯腰下意识地伸手就将那一团雪白的‘小奶狗’抱了起来,脸上笑容温柔:“小肉肉,一个月不见,你又沉了。”

会这么热情奔放的,只有她的小肉肉——小日儿。

“阿娘,阿娘,回来……么么哒~”粉妆玉琢的小家伙大眼睛一眯,撅起粉嫩的小嘴儿对着秋叶白嘴上就是一记湿哒哒的香吻。

秋叶白瞬间被怀里这一团软嫩嫩的小东西亲得心都化了,尤其是他奶声奶气的那句学着她说的么么哒,还有那软软的小嘴儿贴上来的时候,像足要讨好自己的小动物。

“嗯,么么哒,我的小日儿。”她立刻抱着她的小肉包子,左右开弓在他软嫩的小脸上烙印下几个吻。

好些日子没有将小宝贝的香香软软的小身体抱在怀里,之前赶去京城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还不觉得什么,回来的路上,思子心切,让她越发挂念家里的两个小东西。

说话间,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将小日儿一把捞走。

“本尊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地方可以亲,什么地方不可以亲?”百里初泽双手驾着那只小肉团子,挑眉看着他。

有些地方,是他这个做爹的才能亲的。

当初他就知道这小东西生出来是个不省事儿的,当初小白生他的时候,可比生小女儿要费劲,生出来以后小白还大出血,就是因为他太胖了,出来的时候又急,让小白有些伤着了。

当时情况不妙,好在他准备充足,否则若是小白有个什么事儿……

他的眸光幽冷下去。

如今生出来就知道这是个小精怪。

小日儿一见他爹那双银色的凉薄的眼睛,顿时就蔫儿了,他最怕阿爹了。

小家伙两只大眼睛四处溜转,甜甜地伸手抱着他爹的脸“吧唧”一声就亲了上去:“阿爹,么么哒~”

百里初泽看着他,轻嗤了一声:“小东西,你这套对我没有用。”

说是这么说,但是原本驾着小不点儿的姿势也变成了抱,他顺手就将小家伙抱在臂上,自称也变成了‘我’。

而与此同时,一道小小的身影也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地走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作揖,软软糯糯地道:“小月儿拜见阿娘,阿爹。”

秋叶白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和百里初互看了一眼。

这两个孩子的性格真真是南辕北辙。

小月儿早慧,整日就偷偷摸摸地模仿她的行事。

小日儿狡猾,整日就干些折腾人鸡飞狗跳的事。

百里初一看见小月儿,原本凉薄的眸子瞬间换成一片温柔,整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低头一下子就将小月儿也单手抱了起来,含笑道:“小丫头,想我了没有?”

小月儿点点头,乖巧地有晃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思之成狂矣。”

“噗……。”秋叶白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抱过那粉嫩的小丫头,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小丫头,来,告诉娘亲,你想阿娘了没?”

这时候小月儿抬起小脸蛋愣了愣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感受着娘亲的温暖,她原本自持的小脸蛋上忽然一皱,大眼睛也红了起来,伸手抱着秋叶白的脖子,软软地抽噎了起来:“小月儿好想念阿娘,阿娘你们去哪里了?”

看着怀里的小东西说话间如此柔软,眼泪汪汪的样子,秋叶白笑容愈发温柔:“阿娘和阿爹这不是回来了么,别哭了。”

这才像个小丫头嘛。

百里初泽一见爱女哭了,立刻上前将秋叶白母女二人,连着小日儿一起抱在怀里。

==~出版方对俺们真的很好了,争取到了我能放上结局,然后出版稿也不会删减太过,所以俺这些天有在忙写老八的番外丢在出版稿,还有出版稿子的结局这边,我也在折腾,大概会有点不一样。当然也是HE的好结局。

加上上班,忒忙啦~所以后记写得有点慢,一周一到两篇的样子,下一篇后记在周日放出,么么哒。

后记 女帝 (三)

桃木梳子一点点地梳理过手里的秀发,百里初泽满意地颔首,柔声道:“白的头发越来越黑软了。”

安置了两个肉嘟嘟的小不点,剩下的时光便是属于他们的亲密时间了。

这几年白一直在忙着打仗,领军,没有太多时间打理自己,前些日子,他帮着她梳头,发现她的发质枯黄,不免想起老甄说女子乌发变黄便是耗损过度,便让双白寻了好些黑谷豆子给她做养身的东西调理。

虽然行军打仗,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些天下来,她的发质还是有所转变的,这让他很满意。

秋叶白搁下手里的战报,看着镜子里的人温柔如水的银眸,便含笑道:“嗯,辛苦你了。”

百里初泽摇摇头,温声道:“我只是负责翻翻书,有些佛膳的经书里养生方子不错,食材和处理多是双白在看着,他才是辛苦那个。”

秋叶白点点头,看着他银眸安静而温和,暗自轻笑,这也就是阿泽才会这般实诚,若是阿初,大约会傲慢地道——“嗯,你打算用什么答谢本尊呢?”

只阿泽从不邀功,她和阿泽在一起这些年,倒也知道这温柔澄澈的‘佛’心中其实很有些傲气,丝毫不输给阿初,但他有一说一,不是自己干的事儿,绝对不会占便宜。

她双手伸出握住他的手,继续笑道:“若不是你记挂在心中,双白也不会去忙这事儿。”

他被她这么一握手,两颊竟飞起两点红云:“嗯……。”

她见他那样子,忽然有点好笑,一用力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摸摸他的脸:“这么些年了,怎么还这般害羞?”

阿泽和阿初还是一样,阿初有多奔放恣意,他就有多害羞内敛,简直像个大姑娘。

秋叶白穿着的睡袍是淡紫色的薄绸,松松地挂在身上,这么一拉一动,从他的角度,便可以看见她胸前一片温软起伏的雪润来,他瞬间觉得喉咙又有些干了,别开银眸:“贫僧……。”

他顿了顿,换个自称:“我没有……害羞。”

秋叶白知道他早已认为自己犯了戒,并不再自称僧人,而只自谓居士。

她点点头,知道他还是害羞。这些天,双白除了忙着要打理他的事情,又要帮着参谋,还得照料她这个文嘉王女,确实也辛苦了。

“是了,双白最近好像心里有事儿?”她索性岔开话题,免得每次看见阿泽温温柔柔,像只身娇柔软易推倒的文静小白猫,就忍不住想要戏弄他,给自己惹麻烦。

每次和阿泽在床第之间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和阿初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反过来。

她若是‘欺负’阿泽太过,那么和阿初在一起的时候,那只野猫王绝对加倍给她折腾回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现世报了。

这种……“情趣”着实让一般人消受不起,不过还好她‘身经百战’,早已神经强韧。

只记得不要对阿泽戏弄太过就是了。

他点点头,微微叹息了一声,替她将长发拨到脑后:“嗯,苗疆九翠圣女以向我们文嘉军称臣为条件,要将九簪公主要回去,你可还记得?”

秋叶白闻言,点点头:“记得的,那九簪公主回去也有两个月了罢?”

她当然记得,那位九翠圣女可比她那苗疆土司的爹要能耐多了,也识时务多了,见他们和天极打起来,只按兵不动,对天极来调兵用各种借口拖延,只持观望态度。

然后天极将倾覆,她便立刻着人送来了书简,提出交换条件。

不可否认九翠给出的条件,让她和众臣都想不出有什么必要拒绝。

文嘉军现在和天极交战,属于内战,而赫赫趁火打劫南下劫掠,其余诸国都在观战,不时扰边,此时苗疆愿意主动示好称臣,还提供不少粮食,就是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她虽然相信文嘉军一统天下,将赫赫人驱逐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得到同盟军,更是极大的鼓舞士气,更是天下归心的一种表现。

“宫变的时候,九簪曾经帮助过我,她那样的姑娘,应该是山林间的清风和精灵,不应该被束缚在中原的礼教之中,太格格不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放她回去,有什么问题么?”秋叶白有些奇怪地看着百里初泽。

九簪因为帮了她,自然不能再留在宫中,何况她身为无足轻重的人质,在宫中一向不受待见,若不是因为明光殿的照拂,九簪只怕早就死在深宫里了。

所以他们叛了以后,九簪就跟着他们走了。

他轻叹了一声:“这就是双白心神不宁的原因了。”

秋叶白闻言,几乎有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什么……你……是说双白和九簪……这怎么可能?”

她是知道双白和九簪算是朋友,但是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人……会有什么暧昧的可能。

毕竟双白那种管家婆……呃……那种沉稳、细致谋士风格的人和九簪那种跳脱的性子,差距未免太远了罢?

何况双白当初心中爱慕的可是云姬那样的女人,虽然云姬对自己不利,和自己是情敌,但是她必须承认云姬那种类型的女子确实能吸引不少优秀的男儿。

云姬和九簪的性子完全南辕北辙啊!

“情之一字,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轻叹了一声:“只怕双白自己也不相信九簪那姑娘会在他心中留下影子罢,白,你可记得这些年九簪有很多机会能回苗疆,但是她都没有走?”

秋叶白一愣,若有所思。

没错,当初她可是曾经打算将九簪送走,但是九簪只说兵荒马乱,她当初帮着天极抓捕了不少阿奎的人,已经算是苗疆的叛徒了,所以她不能回去。

自己一想,确实如此,虽然九簪当初的做法其实是帮助更多的南疆的人免去了被阿初的怒火牵连,救了更多的人,但是在南疆之人的眼里,大概这个公主已经形同叛徒了。

再加上她看着那时候的九簪已经变得沉默了许多,心事重重,不复曾经的跳脱活泼,所以她还是留下了九簪,安慰她总有一日南疆的人们能理解九簪的苦楚。

此后和天极的交战之中,九翠圣女确实非常的识时务,她便也没有再注意九簪了,只知道九簪跟在司礼监中,也算是过得不错,只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牵扯。

“其实阿初已经注意到双白对九簪到底有所不同,只是当初以为双白对九簪多一份的关注,不过是物伤其类,但九簪走了以后,他虽然做事一如从前,但是偶然间却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连一白都看出来了。”他笑了笑,将一杯茶递给秋叶白。

她接过茶,也叹了一声:“连一白都看出来了,可见这事儿还是真的了,只是当初九翠的书信送来的时候,我且按下不发,亲自去问了九簪,九簪却只犹豫了不久,便答应回去了。”

九簪一直都在期盼能得到族人的谅解,这她是知道的,所以南疆那边的书信送来算是一种和解,起码九簪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去了,九簪才答应得那么利落,但是她也记得九簪答应之后,神色之中毫无喜色,或者说更有一种近乎凄然的神色。

她还以为那姑娘是在担忧族人们没有完全谅解,何况九簪如今也快双十年华,在汉人里都算是晚嫁的了,是在忧愁回去的后路。

却不想……竟是和双白有关。

“这也怪不得人,毕竟这两人没有一点口风透露出来,若不是双白的不对劲,我们怕也是没有往九簪这上头想,他们藏得太深,只怕彼此心中都压抑着太多的事情。”百里初泽看不得她的眉心微颦,伸手温柔地轻抚过她的眉心。

“白,我们终归是外人。”

秋叶白搁下了茶杯,有些无奈地一笑:“嗯,等诸般事情皆了了,我再寻个机会让双白走一趟苗疆罢,苗疆的姑娘敢爱敢恨,九簪能走,只怕心中是存了要放下双白的心思了。”

她自己得到了幸福,却也希望身边的亲朋好友也能得到幸福,不要再出现一对静萍和天书那样的……怨偶也非怨偶,但爱侣也算不得爱侣的情形。

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身不由己,蹉跎太多的光阴,只能耗损掉所有爱情里的美好。

她自己也算是过来人了,风风雨雨过去,太明白个中滋味不好受。

说着,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再害羞,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片刻,随后温柔地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低头在她秀发上轻吻:“都依你,只等诸般万事了。”

他伸手轻过她的脊背,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她身上的薄绸睡衣间,还能隐约可见背上一片华丽的牡丹花纹,那是当初他睡前以血为调了特殊的药物为墨汁在她背上描绘下的印记,也是留给她漫长时光里的念想和他的寄托。

“是了,这牡丹怎么还没有开,当初你说你醒来它便开了,不是么?”秋叶白感受到他的指尖落在自己的脊背上,也知道他在描绘什么,便随口有些好奇的问。

下一篇在周四~么么哒!==忽然发现大家居然还有给俺月票~谢谢

后记 女帝 四

秋叶白身后够了够背后,总觉得背上这玩意儿忒古怪,老让她想起一身花绣的江湖草莽。

可人家不是左青龙就是右白虎,但她背后折腾了一堆花。

上回她领军过长江的时候和那沿江驻军打了一场,火炮伤了点背后,紧急包扎的时候,教大夫看见,一脸古怪的样子。

毕竟这年头背后纹花的,也只有些高调出挑的青楼女子,人家还都是风骚妩媚的。

偏她大马金刀地在一跨腿坐着,一身血腥杀气未退,背后一片华丽丽的花,怎么看怎么违和。

原本她想着这些玩意儿都是染上去的,总会褪色的,却不想这些年过去,两个小猪仔都圆溜溜大了起来,她背上的花还鲜艳如初。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褪色啊?”她微微颦眉。

他见她一脸郁郁的样子,低低地一笑,宽慰道:“这颜料里沾了很浓的尸香引,又加了我的血,原本是到了一年半的辰光,我顺利醒来,然后……。”

他忽然想起什么,瞬间呆了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什么?”秋叶白有些不明所以第看着他,只见他白玉一般的耳朵竟然变得绯红,人也一副极为不自在的样子。

“呃……然后总会退的。”他支吾了一会,避重就轻地道。

秋叶白见他那局促的模样,便起了疑心,拉住他的手臂:“阿泽,你总要说出个所以然罢。”

他想走,却见她一副追根究底的样子,不肯放了他。

他纠缠不过,只得干干巴巴地道:“那个……那个……其实……颜料是有尸香的缘故需,待……醒来之后……阴阳和合……就……就开了,那颜料只是有些有颜色,有些没有颜色,触了尸香本源之后就会隐没了些颜色,显出一些颜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