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楚狂声音一如往常,“他们伤害不了你,也伤害不了我。我能保护你。”

这个怀抱,固若金汤,却又暖如冬日的阳光。

荏九很难不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他产生依赖。在他紧紧的拥抱里,她像孩子一样把自己蜷成一团,埋着脑袋,慢慢红了眼眶。

荏九甚至突然有种错觉,就好像,全世界,她就只有楚狂了。

就只有楚狂,知道她和她的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让我们扬起快乐的风帆的同时走点温情路线吧~

☆、第二十七章

第一波箭势稍停,楚狂不知从怀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置于地上,猛的按下,只听“嗤”的一声,白雾猛的喷出,将小树林笼罩在一片茫茫之中,林间嘈杂四起,似是对方乱了手脚。

他趁此机会,将荏九拦腰抱起,扛在肩上迈腿便跑,奔了两步,另一只手有抓住了另外一人的衣襟,拖着便跑。

待白雾散去,林间哪还有三人踪影。几名黑衣人从树上跃下,一人踢了踢地上的金属物什。几人对视一眼,有人下令道:“你们将五使抬回去,你们,追!”一声令下,林间风声微动,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一路疾驰,楚狂的肩抵在荏九胃部,颠得荏九都快吐出来了,前方瀑布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翻腾的水汽扑面,被拖了一路的付清慕终是挣扎着吼道:“走错了!绝路!是绝路!”

楚狂身形一顿,荏九立时从他手里挣了出来,也不管石头有多湿,坐在地上捂着胃半天没说话,付清慕则摸着险些被衣领勒断的脖子粗粗喘气。他勾着身子望荏九:“他……总是,用这种几乎是同归……同归于尽的方式救人么?”

荏九没有说话,转头去看楚狂,却见他背上中了三箭,膝弯处也中了一箭,荏九浑身一僵,立时爬起身来:“你伤得怎样?”

付清慕闻言,眸中神色微动,望向楚狂,却没料到这一眼刚好对上楚狂的目光,他眼神清冽,像是将他所有的心思都猜透了一般,付清慕默不作声的转头望他身后望了望,因巨大水声的遮掩,让他不得不大声说话:“我们没地方躲了!”他指了指前面的瀑布。

“有。”楚狂答得坚决,伸手往背后一摸,眼也没眨一下,下手毫不犹豫的把三只羽箭拔了出来,撕裂的声音听得付清慕嘴角动了动:“壮士……”荏九更是吓白了脸色,忙到他身后一看,却见只是衣裳破了条小口,连血丝都没看见。

是了……她怎么忘了,楚狂这身衣服刀枪不入的……

后面有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在晃动,楚狂弯下腰,迅速将扎入膝弯处的箭折断,只留箭头在里面,他站起来拖了荏九便继续往前走:“从瀑布那里跳下去。”

“你疯了?”付清慕先吼了起来,“听这动静,那瀑布少说也得有十来丈吧!谁敢跳下去?”

楚狂目光淡淡的落在付清慕身上。

付清慕咽了口口水,后退一步:“壮士……别……”

然而这方话未说完,那边一只羽箭呼啸而来,却是径直对着荏九射|来,付清慕此时动作竟比楚狂还快上一分,拽了荏九的肩,往后旁边一拉险险躲过,却不想付清慕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拽住荏九的手没有放开,只听两人一声惊呼,在什么防备措施也没有的情况下倏尔掉下了瀑布。

楚狂瞳孔一缩,想要去抓已经来不及了,瀑布巨大的轰鸣掩盖了两人的呼叫,眼里的字符飞快的滑过,但是却一直没有探查到两人的信息。楚狂眉头紧蹙,径直想跳下去寻人,但还没动作,身后又是一波羽箭袭来。

楚狂这才惊觉自己的作战顺序搞错了,他应该先冷静下来,解决追击部队,斩断他们的通讯,以赢得之后无打扰的救援时间。

他心头有些烦躁,但却并未违反心中的作战顺序,而是摸出了武器,向着追来的人迎击而去。

这方荏九与付清慕掉下瀑布,却并未直接掉下下方的巨石潭中,而是被瀑布中间巨石上的一棵老树一挡,挂在上面,然后顺着老树的弧度滑进了瀑布背后的山洞里。荏九被撞得有些胃疼,抱着肚子趴在地上干呕,付清慕则在另一方猛烈的咳嗽。

待荏九终于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一旁的付清慕也慢慢停下了咳嗽,他抖着手去摸一直别在腰间的葫芦,可是摸了许久也未果,想是方才掉下来的时候弄丢了,他忍不住又咳了几声,手掌将一旁的泥土紧紧攥在手里,像在忍耐着什么痛苦一样……

然而荏九却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她扶着洞|壁走到洞|口:“这是瀑布后面.”外面的水声呼啸,湿气浓重,但左右这一身已经湿透了,荏九也没什么在意的,她伸手摸了外面的水,“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楚狂知道我们在这里……”她左右看了看,唯有那颗洞穴下面巨石上翘着长的那棵大树是能告诉楚狂的办法,但树干湿滑,荏九根本就没办法爬到外面去,她回头问付清慕,“之前那几个人不是说你混江湖的么?你会武功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怎么了?”

见付清慕还跪趴在地上,荏九快步走过去:“刚才摔伤了吗?”

“嗯……伤了。”付清慕的声音嘶哑至极,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可能要你……帮个小忙。”

他说这话时,荏九看见一滴滴血从他颈项处落下。不知怎的,荏九心里突然生出了点害怕:“怎么?”话音未落,一只湿润的手蓦地掐住她的脖子,巨大的力道由不得她反抗,将她狠狠压在地上。

付清慕压在荏九身上,洞穴里昏暗的光线让荏九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颈项上的血却是一点一滴的落在她颈窝处,顺着她颈窝的弧度,往下滑落,乍一看去,便像是荏九被割了喉咙一样。

“方才的树枝擦破了我的脖子。”付清慕压抑的说着,“我需要……”他慢慢埋下头,“喝点你的血。”

吸……吸血僵尸?

荏九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挣扎,但付清慕的力气大得吓人,只手攥住她两只手压在她头顶,死死禁锢着她的动作。

“别!我没血!”付清慕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项,吓得荏九都快哭了,“你别咬我!楚狂会下来的!咬了我他一定会收拾你!”

“他来不了……”

荏九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外面瀑布的声音那么大,他一定不知道他们被困在这一方洞穴里了,她死定了,荏九想,她一定会被吸成干尸,她想做的事一件都还没做到就要死了……

温热的嘴唇覆上荏九的颈动脉处,坚|硬|的牙齿咬住她的皮肉,巨大的恐惧从心里疯涌而出,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叫:“楚狂!救命!楚狂!你大爷的救命!”

刺痛感……没有出现。

脖子上倏地一轻,付清慕被一股大力推到了一边,荏九捂着脖子慌忙往后边缩,直到后背抵住洞|壁她才找回喘息的力气。

而另外一方,楚狂将付清慕压制在地,手中的武器用力抵在付清慕的额头上:“我与你之前达成的任何协议均是在前提不伤害她的情况下,你今日所作所为已超过了我的容忍限度。”

楚狂的声音比往常冰冷许多。

“呵……呵……你这么护着她,为何就不……护一辈子?”

楚狂沉默,付清慕眸光幽深:“而且,你以为你当真护得了她吗……”

楚狂心底微惊,往荏九那方一瞥,晃眼间只看见了她脸色苍白,呼吸粗重,脖子上有血迹流过的痕迹……他微微分神,忽然之间,付清慕劈手夺过楚狂手里的武器,对准他心脏的地方,学着他方才握武器的方式,只听“嘭”的一声,楚狂的身子如同风筝一般猛地向后飞去,狼狈的摔落在地上。

荏九瞳孔紧缩,但见楚狂躺在那方许久未动,她几乎是爬着过去:“喂……楚狂……”

他闭着眼,嘴唇上几乎没了颜色,他胸口前的衣服上破了一个洞,但却没有血迹流出来,只是有她看不懂的字符在衣服破开的洞口上来回蹿动,他的耳朵里有极为细小的女声不知在说些什么,荏九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不该碰他。

付清慕也被这武器的力量惊了一下,紧接着他也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心道先前这男人给自己下了毒,解药必定还在他身上,如今他身体虚弱,旁边这个女人成了唯一的威胁,他理当杀了这女人,喝了她的血,再来慢慢找男人身上的解药。

如此想罢,付清慕拿武器默不作声的对准了荏九。

“跑……”

荏九看见楚狂的嘴张了张,她埋下头去想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手腕却蓦地被楚狂拽住:“跑……”他说着,听得荏九一愣,忽然背后响起“嘭”的一声,于此同时,她也被一个人抱进了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猛的袭来,在冲出瀑布之前,荏九看见那方拿着武器瞪着眼的付清慕,和楚狂被吹得凌乱的头发。

她隐约明白了,方才付清慕又对他们来了一枪,而楚狂替她挨了这枪,然后一起被这枪的力道,推出了瀑布之外。

水珠在身边和他们一起陨落。

荏九紧紧扣住楚狂的手,她想,这么一个用命救她的男人,还要她怎么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班码字真的是件痛苦的事TAT

☆、第二十八章

激流,乱石,巨大的冲击力将荏九拉得时沉时浮,根本就没有让人自救的余地,她将楚狂抓得太紧,手上的筋骨有些抽筋,但她还是握着不放开,待水流稍缓,荏九寻到一个契机便抱上楚狂的腰,然而此处乱石太多,河底暗流不断生成,漩涡的力量拽着两人直接落到河床上,又像玩似的把他们冲起来。

到底撞上了多少石头,到底受了多少伤,到底有多痛,荏九已经全然不知道了。她心里只隐约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楚狂掉了。

水流将荏九他们拖上水面,一根树枝正好从斜里支出,荏九手在水里来不及抓,张嘴一口咬住树枝,水流的力量拉着他们继续前进,粗粝的枝丫磨得荏九嘴角都破了,她一只手将楚狂抱住,一只手抓上树枝,这才松了口。

荏九试图抱着楚狂顺着枝丫爬上岸去,但她抓住的这棵树长在崖壁上,往上两三尺的距离才有一条能站人的小道,她自己爬上去是没问题,但带着楚狂……

“松手。”清冷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荏九回头一看,但见楚狂已经醒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松手。”他再次冷静的提醒。

荏九回神,她摇头:“不松。”她语气那么坚定,“打死也不松!我没办法让你被水冲走而自己活下去!要死就一起死!”她喊着,三分绝望,三分无理取闹,还有一些荏九自己也体味不出来的情绪,堵在她的胸腔里,让她眼泪流个不停,“我不想让你死!一定有什么办法让咱们俩都活下去的!一定有……”

“当然有。”楚狂中气不足,但言语间的沉着镇定让荏九暂时止住了哭声,她奇怪的看楚狂,但瞳孔的焦距却慢慢对准了空气当中的一根丝线,这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就像是当初他们从支梁山后山悬崖那边爬上去时用的那根“牵引绳”一样……

“牵引绳已经固定好了。”楚狂道,“你把树枝松开。”

荏九哭得的狼狈面容一僵。

刚才,是让她把抓住树枝的手松了吗……

她抬头看了看向上的丝线,哪还能不明白,她轻轻的“哦”了一声,有些窘然的松开了树枝。

绳子拉着他们慢慢往上,速度比起前一次爬悬崖来,要慢上许多,互相抱着的两人姿势也比第一次背着要暧昧许多。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荏九问。

“你咬住树枝的时候。”

“哦……”

一阵沉默,在荏九以为楚狂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极细的声音像幻觉一样钻入她的耳朵里:“谢谢你抓紧我。”

荏九一愣:“你说什么?”

楚狂只定定的望着上方:“不,没什么。”

安稳落在崖壁上开凿出来的小道上。牵引绳前端的月牙稳妥的收了回来,别在楚狂的腰间,变成了一个小圆盘。

他脱力一般坐在地上,呼吸粗重。方才楚狂的模样几乎让荏九忘了他先前受伤的事情,现在见他如此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认得一些草药对外伤比较好,我去帮你摘……”楚狂点了点头,荏九匆匆留下一句,“你等着我啊。”迈腿便顺着崖边小道往山上走去。

荏九走后没多久,楚狂立时猛烈的咳嗽起来,但他却没有坐在原地,反而是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瘸一拐的顺着崖边小道往另一头走,方才上来的时候,他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山洞,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人工开凿的。连着着崖边小道一想,此处应当是特地有人凿出来的,但到底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危险他还不能确定,所以他得趁荏九离开的空挡先去探查一下。

胸前和后背的伤口处,字符还在不停的晃动,耳里的女声不停的重复着:“呼吸系统受损,心脏受损,请停止行动,强烈建议进入休眠调整身体状态,呼吸系统受损,心脏受损,强烈建议进入休眠调整身体状态……”

“我知道。”他想让它停下来,可服务系统却始终一直重复这句话,楚狂知道自己伤得不轻,系统才会这样提醒他,但是他现在怎么能进入休眠,那岂不是会把采药回来的荏九吓死……

思及方才在河流中荏九哭泣的脸和嘶哑的声音,楚狂倏尔脚步一顿,胸口里猛的袭来一股暖流,让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方能将这突入起来的奇怪情绪压下去,

有点不对劲……

楚狂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身体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应,是因为……受伤吗?

他努力压下心里奇怪的情绪,再次抬脚往前走,脑子却跟生病了似的钻出荏九哭着喊要死一起死的模样,心绪微动,他扶住墙,大声咳嗽……果然,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吗……

费了大力气才走到洞|口,楚狂往里一看,石桌石椅石床,俨然便是有人在这里住过的样子,但桌椅上皆有青苔,想来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石室简陋,一览无余,理当没有机关,想来该是什么人辟出来的一块清净地,偶尔来玩玩。

楚狂放了心,在洞口坐下,果然没一会儿便听见了荏九的声音:“楚狂?在哪儿?”

“这里……”他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太小了,下面小河的奔腾声足以掩盖他的话语,但气不足,他着实没法喊出更大的声音,是以那边找人的荏九开始有点慌了。

楚狂艰难的挪了半个身子出去,正想叫她,却见荏九慌得像孩子一样在哪里来回的找:“喂!楚狂!你别吓我啊!你在哪儿啊!”

楚狂是军官,一直被勒令控制自己的情绪、欲望以及其他“人之常情”,他不容易感动,更不欣赏弱者的牺牲,但荏九的在弱小中不放手的坚强却让他感动了,他鲜少有虚荣心,但此时荏九表现出来的依赖以及在乎,不知挑动了他哪里的神经,让他满足。然而不管是感动还是虚荣,此时都败给了另外一种情绪,那种被称之为心疼的情绪,要命的在他钢铁一样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比被受伤来得更让人不适。

荏九寻着小道找来,看见坐在洞口的楚狂,她身子一软,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你就不知道吱个声吗!你就不知道弄出点动静吗!吓唬我很好玩是不是!”

“我没想吓你。”楚狂淡淡答道,“我只是……”他只是情不自禁的失神。话将要出口的时候,硬生生的换成了一句,“没有力气。”

“没力气你还能跑这么远!”荏九胡乱抹了泪。

“里面有住处。”

听得他这话,荏九这才稍稍止住了火气,往洞里一看:“这荒山野岭竟真有住处……”她有些高兴,“这里应该好久没人来过了,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湍急的河流,只要咱们守住这条小路就没人能过得来,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一阵子的伤了。”

“嗯,但是在这之前……”楚狂喘着粗气,突然开始解他那简洁得奇怪的腰带。

荏九一惊:“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做什么!”话音未落,便见楚狂略有些艰难的脱了裤子。

荏九一声惊呼:“流氓!刚出险境你就要使坏了!”她捂住脸的指缝张得极开,露出两只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第一眼不出意外的落在了楚狂的裆|部,但见他里面还穿着一条短裤,荏九莫名的有几分失落,可接下来第二眼便看见了他在滴血的膝弯。

荏九手心一紧,抓住了自己的脸,她陡然想起,先前楚狂背上和膝弯处分别都中了箭,可他当时只拔了背上的箭,而膝弯里的箭他却只是折断了后面的箭杆。并没有拔出来……

他那个时候就受伤了,后来却还来救她,被她连累的掉进河里……

荏九咬了要嘴唇,按捺住心头涌动的情绪:“怎么回事?”荏九拿自己摘来的草药在嘴里一边嚼一边问,“你这衣服不是刀枪不入的吗?”

“为了方便行动,关节处的防御会薄弱一些。”他声色极其平静,利落的从衣服里摸出一把小刀,将受伤的腿微微伸直了一些,也不看伤口在哪里,像是凭着感觉花开膝盖后面的皮肉一样,荏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眨眼,没入骨肉的剪头便被剔了出来。楚狂仿佛没感觉到疼痛,伸手出手,放在荏九下巴下面,让她将嚼碎的草药吐出来。

荏九愣愣的把药草吐在他掌心,楚狂快速的按压住血流不止的伤口。

荏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若不是他额上隐隐渗出些许冷汗,荏九或许会认为他刚才切的是别人的腿。

“痛吗?”

“不痛。”

“……骗人。”

楚狂望了荏九一眼,却也没有再狡辩。

“你胸口和后背的伤怎么样?”

“没事,只是待会儿我要进入休眠状态,或许会有36个时辰醒不来……你别怕。”最后这句话加得有点突兀,荏九没想到一向只办“正经事”的楚狂竟会破天荒的顾及到自己的心情,她愣了愣才点头,保证似的道:“我会看好你的,不让你的身体被别人抓走。你不用讨好我……”

楚狂哽了一瞬。

目光复杂的看了荏九一眼,最后却只道:“先到洞穴里面来,我给洞口设定防护程序,你身上有我的识别器,可以自由出入,如果这三天遇到任何危险,躲在这洞里就不会有事。”

“任何危险都不会有事?”

“嗯……任何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任何危险~~~嘿嘿嘿嘿

☆、第二十九章

楚狂躺在石床上说睡就睡了,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没有。

荏九不敢跑远了,索性自己拿竹竿和细绳做了根鱼竿,每天都在小道边上坐着垂钓。是以当第三天到了,楚狂在石床上一睁开眼便看见荏九坐在洞外小道上钓鱼,她全然不知道楚狂醒了,一手拿这鱼竿,一手扯了片草叶子在嘴边吹着打发时间。

楚狂第一次听见由植物奏响的音乐,音调高,音律单一,发声模式预计是空气带动叶片高频震动产生……他一半理性的大脑下意识的形成这些分析结果,另一半的大脑却像停在休眠状态似的,只印刻下了洞外的阳光,微微弓着背坐着的荏九,还有一些算不上优美,但却悦耳极了的音调。没有数据分析,没有理性判断,只把这个简单的画面印在了心上。

有意义吗?他问自己。

“除非对其产生□欲望,否则没有意义。”人工服侍系统在耳朵里回答了他的疑问。

楚狂有些不高兴,指责他的系统:“闭嘴。”

外面的音乐声却是一停。荏九扭着身子回头:“呃……是我吵醒你了?”

楚狂默了一瞬,决定转换话题:“这三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没……”荏九话还没说完,忽觉脚下一晃,她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头顶“轰轰”两声低沉极了的嗡鸣,她抬头一看,脸色陡然一白,“巨石!”她抓了先前钓上来的两条鱼便往山洞里面跑,楚狂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事,他扬声大喝:“别进来!”荏九已提着鱼跑到了他跟前,外面“轰”的一声巨响,山上泥土与巨石滚下,堵在洞口,遮蔽了全部阳光。

洞里一片漆黑,只听荏九咳个不停,楚狂肩膀上的灯光一亮,照出了洞穴里的情况。

洞口被封死,泥土飞扬又快速落下。荏九弯腰扶着石床使劲儿咳嗽,楚狂一叹:“不是让你别进来么。”

“你先前不是说什么危险都可以躲进来么!”

楚狂一默:“山崩的概率太小,不再我预测当中,但既已发生,没有提前规避风险,是我的疏漏。”

荏九“呵呵”一笑,只道老天爷是要玩死她,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躲山洞里避个难也能遇见山崩!不过她又想了想之前遇见的那些破事儿,这一件应当还算比较正常的了。

她揉了揉鼻子,终于止住了咳嗽:“你的那些很厉害的武器呢?不是可以让这些东西灰飞烟灭么,咱们在墙上打开个洞出去吧。在这里呆着迟早得闷死。”

“不能用。”楚狂道:“空间太小,武器力量过大不能确认是否会造成山体再次崩塌,如果发生再次崩塌,情况只会更糟。”

荏九翻着死鱼眼看楚狂:“那要咱们徒手挖地洞钻出去么?”

楚狂眼中闪着奇异字符,将那方巨石扫了一下,摇头道:“不行,以你我两人的人工效率估算,挖地道出去至少得用三天时间,而我们有95%的概率会在挖掘途中死于缺水。”

“那……”荏九虚心求教,“咱们是要在这里躺在这里等阎王爷来笑话咱们死得有多冤枉吗?”

楚狂正沉吟着,忽听“咚”的一声闷响传来,荏九一愣:“还要山崩?很好阎王爷连滚带爬迫不及待的来看笑话了……”

“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楚狂坐在床上轻轻敲了敲石床,听见里面空洞的回响,他起身下床,在石床周围看了看,找到了石床底部一个看四普通极了的石头,小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楚狂犹豫了一会儿,有些苦恼道:“石床下面是空的,应该有个通道,而这石头就是打开石床的机关。”

荏九蹲□子,借着他肩上的亮光看着那块石头:“那咱们要打开吗?”

“当然的,不然只能坐以待毙。”

荏九沉重的点头:“所以咱们要找打开它的正确方法是吗?”

“通过扫描透视可得,向右拧九十度角向下摁压石块便可开启机关。”

荏九转头望楚狂:“唔……所以你现在不打开它,是害怕贸然打开,会出现什么不可预估的陷阱?”

“可以确定,下面只是通道,没有陷阱。”

“……”荏九斜视楚狂,“你可以告诉我一个让你一直看着这块石头而不触碰的理由吗?”

“集中你可怜的注意力。”楚狂凝重道:“石上绿毛植物之间,有黑色生物在活动,暂时无法判断其攻击性。”

荏九嘴角一抽:“不就是几只蚂蚁你至于吗!小时候我都拿水淹死了好多行吗!”

楚狂对荏九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荏九实在忍不了他在这种事情上对她产生崇拜心理,她一屁股撞开楚狂,伸手拧了石块,向下一摁,石床上的床板“咔咔”两声打开,露出下面的通道,久未敞开的通道里倏地吹出一股凉风,带着腐朽的味道让荏九浑身一颤,心里有些发毛。

她咽了口口水:“咱们真的要进去?”

“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