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点着头,心里却是焦急,孩子不比大人,总是要哭的,真的藏不了太久。

不一会儿,天就灰蒙蒙的黑了,二婆和元好回了屋。

隔壁的麻三总时不时的到元好的屋门前张望,好儿每瞧见一次,那心里就更紧张一分。

“麻大叔,天冷了,你不在屋里暖和着,老站在这屋外,小心冻着。”元好借着取水的机会冲着麻三道。

“这就回屋,真是邪门了,才十月份,怎么天就这么的冷,瞧着这风刮的,跟要下雪似的。”麻三搓着手,应和了元好两声。

“是啊,这天气真让人受不了,那我进屋关门了,麻大叔也回屋暖和着吧。”元好应着,便端了水回屋里,然后紧紧的关了门。

外面,麻三盯着门看了一会儿,他的心情并不比三个沈家人轻松,只是越不轻松越要冷静,咬了咬牙,先回屋喝点酒暖和一下,在来盯着,他就不信了,孩子真要落地,会连一点声音也没。

想着,麻三正要回屋,却看院门口站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正朝他招手。

麻三便拢着袖子过去。

“麻爷,咱们就这么守着啊?”那招手的侍卫道。

“不守着还怎滴,谁也弄不清那沈二娘子倒底哪天生孩子。”麻三没好气的回道。

“也是,对了,麻爷,你怎么不找个妇人搭把手啊,这种事情,妇人总易接近些。”另一个侍卫道。

“阮二这话倒是对头,只是原来跟我搭手的槐娘子前些日子叫马踩断了腿,如今还躺在床上呢,至于其他的女人,哼,头发长见识断的,嘴又碎,哪里是做这种事的料,真让她们来了说不准还要坏事,所以,就咱哥三个就多受些。”麻三回道。

这时,一阵风起,飘了几滴雨珠下来,随后却是一阵沙沙沙的声音。

“邪门,居然下起雪珠子来了。”那叫阮二的侍卫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这怕不是一个好兆头。”另一个侍卫插嘴道。

“管他娘的,走,先到我屋里喝酒去。”麻三狠狠的跺着脚。

就在这时,灰蒙蒙的夜光中,一道黑影从一边直窜过来。

“什么东西?”麻三一脚踢去。

“喵儿…”那黑影发出一声惨叫,丢下一团东西,几个纵跳就没影儿了。

“呗,是只猫。”麻三吐了一口吐沫。

“不用说了,定是金姑姑的猫,这不分时间的叫春,大晚上听了,怪寒碜人的。”阮二道。

“咦,这是什么东西?刚才那只猫留下来的。”另一个侍卫踢踢地上那团东西。天暗沉沉的瞧不清楚。

“我来看看。”麻三拿了根棍子挑起那东西,然后打了火折子一看。也没认出是啥。

“这个,我怎么瞧着象婴儿的胎衣啊。”一边的阮二有些狐疑的道。

“是嘛?这哪来的这东西。”麻三挑高了细看,果然是胎衣,只是上面蒙了许多的泥沙,显然是刚从土里扒拉出来的。

突然的,麻三就想起昨晚上,元好抱着猫出来的情形。

“不好,孩子已经出生,我居然叫三个女人给糊弄住了,要动手了。”麻三棍子一丢,脸色铁青,跺着脚道。

“怎么动手?”叫阮二的侍卫道。

“这还不简单,先把他们住的那间屋子点着了,然后我们就冲进去,我就不信了,一旦着火,她们还能藏的住?”麻三狠狠的道。

“这天气,火怕是不容易起。”另一个侍卫摸了一把脸上的雨珠道。

“这没什么,雨不大,但风大,我屋里还有些酒,还有点灯油,还怕点不着火,再说了,就算点不住,有烟就成,咱们主要是要个冲进屋去的理由。”麻三挥挥手道。

“好,就这么干。”阮二应声,三人便一起去准备。

此刻,元好正在屋里捣着草药,这些草药都是从荒院子那里弄来的,其中有一种月亮草的有安眠效果,元好将它捣碎,挤出汁液,然后烘干,一旦孩子要哭闹的时候,元好就点着烘干的药渣,会燃起一股子烟,这烟闻了,小仇儿就会继续睡觉。

只是小小的孩子,元好终不敢用的太多,怕出事。

就在这时,一股烟从门缝窗缝里涌了进屋。

正坐在门边的二婆最先闻到烟味儿,便问:“哪来的烟啊?”

于此同时,窗户边也涌了烟雾进来,还闪着点点火亮,远远的,更听有人在喊:“着火了,着火了。”

元好猛的站了起来:“着火了?”

这时,已听到有人再撞门了:“着火了,着火了。”是麻三的声音。

屋里三个女人立时有些惊慌了起来。

“定是麻三在捣鬼。”二婆咬着牙道。

“我们从窗户走。”元好拉着二嫂道。

只是元好话音刚落,只听嘣的一声,本来就不甚牢固的窗户被砸开了一个大口子,站在窗外的是侍卫阮二。

“快把把孩子给我,我先救孩子出去。”阮二伸了两条胳膊进来。

元好同二嫂和二婆相视看了看,又立马转身朝门边去。

而此时门也被撞开了,麻三同另一个侍卫一起冲了进来。

“呵,孩子都生下来啦。”麻三看着二嫂怀里小小的婴儿嘿嘿的道。同时给阮二和那侍卫打了眼色,三人一起包抄过来,麻三更是伸手去抢二嫂怀里的小仇儿。

而元好和二婆则将二嫂紧紧的护着,只是这一老一小的,又哪里能护得住。

“快,火势要大了,我带你们出去。”麻三仍假腥腥的说着,只是那手却重重的将元好给拨到一边,将元好推倒在地上,元好这时,只恨自己没有大哥二哥的本事,那心中有些绝望的想着,难道一切还要走上梦里的路吗?

“不…”元好咬着牙,大声的叫。立刻爬起来,然后扑上前,象个小疯子似的抱住了麻三,又踢又咬。

那麻三叫元好纠缠的竟一时脱不开身,而此时,二婆则拼命的挡着那阮二,同时回过身道:“二夫人,快抱孩子出去,老婆子就不信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还能下杀手?”

沈二嫂子见此情形,唯有咬着牙,抱着孩子往外冲,麻三看到沈二嫂子要冲出去,竟扬起手,重重的挥了一掌,正正的打在沈二嫂子的背上,沈二嫂子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往前一扑。

她扑倒之即,仍小心的护着怀里的孩子。

“二嫂…”元好一声悲呼,连忙跑到二嫂身边,那二嫂却拼着最后一股子劲将小仇儿塞在元好的怀里:“好儿,孩子交给你了,快跑,到乐坊去,这段时间七皇子常来乐坊,今晚他定在,求他看在我爹的份上保一保这孩子。”二嫂一口气说完,然后重重的一推元好,却又很快转身,死死抱住麻三的双腿。

“好儿,快跑…”二嫂拼尽余力大叫,同时,那血也大口大口的喷出。

“二嫂…”元好满脸是泪,最后一咬牙,抱在孩子,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外面竟是一个人也没,远远的偶尔有两个身影也是一晃就不见了,罪奴战战兢兢的活着,越是有事,越不敢探头。

元好什么也不顾,只是抱着小仇儿往乐坊那边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定不能让二嫂,让祖奶奶失望,哪怕是拼却这条小命不要。

第九章 掉包

沈家二嫂的话是拼尽力气说的,很大声,元好听到了,麻三他们自然也听到了。

而瘦弱的元好在速度上又哪里能比得上麻三这种有武力在身的壮汉。只不过一会儿,就被麻三等人在前头堵住了路。

元好一看不对,她虽然力弱,但因为瘦小,十分的灵活,一见三人堵住了前路,便不打二话,直接闪进了边上一座小院。

麻三没想到元好临时改变路径,本来在前面等着,这会儿,只得匆匆的带人赶上,进了院子,已看不到元好的身影了。

“阮二,你守着院门,秦强,你跟我一间一间的搜,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麻三咬着牙道。

说完,就带着那同阮二一起的侍卫秦强进了院子。

此刻,整个罪奴宫乱哄哄一片,天虽然下着小雨,但元好家的屋子的大火并没有因小雨而熄灭,反而因为风助火势,那火苗直冲半边天,映的半个罪奴宫通红通红的。

此刻,元好躲在一间屋里,从那窗户里看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光,心急如焚,不知道二嫂和二婆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那眼中的泪就不由自主的滴落,随后她又狠狠的一擦干,随后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仇儿,之前,她熏了烟,因此,这会儿,小家伙仍呼呼大睡。

“小东西。”元好轻点他的鼻尖,只是想着二嫂,那眼红通通的。

“哇…哇哇…”突然的,一阵婴儿的哭声响了起来。

元好吓了一跳,直觉的拿手去捂小仇儿的小嘴,可哭声依旧,而怀里小仇儿正好睡的安祥,元好这才惊觉,不是小仇儿在哭。

是谁?哪里来的婴儿哭声?

元好侧耳听着,这时,她才注意到屋子的一侧,放着一个三屋的食盒,而孩子的声音居然是从那食盒里传出来的。

食盒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麻爷,快,我听到孩子的哭声了,那小丫头在那间屋子里。”外面,是秦强的说话声。

元好只觉心神一乱,嘴里嘀嘀咕咕着:“糟了,让他们发现了,这时候出去,肯定撞个正着,怎么办?”自己人小力弱,此番怕是逃不过了,元好想着,有些绝望。

食盒里,婴儿的声音继续着。元好看着这食盒觉得有些眼熟,她想起来了,这好象是麻三给杨柳儿的食盒,这里,似乎是柳杨儿的屋子,可杨柳儿呢?

元好不由上前,一手打开食盒,食盒里,鸳鸯红棉的包被里,躺着一个跟小仇儿一般大小的婴儿,此刻哭的一脸通红,小模样儿,似乎苦大仇深似的。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快,把门撞开。”是麻三的声音。

门立时,响起嘣嘣的撞击声。

“你们干什么?”突然的一个焦急气恼的女声插了进来。

“柳儿,你别管,那小丫头抱着沈家二嫂刚生的娃娃,躲在你屋里,相爷有吩咐的,这个娃儿不能留。”麻三压低声音道。

“可是…”杨柳儿似乎欲说话,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此刻,元好紧紧的盯着食盒里的娃娃,她的脑子突然的清明起来,从那一次无意中在荒院听到杨柳儿和陌生男子的对话,再到质子夫人的假怀孕,还有麻三和杨柳儿的对话,这一切似乎都是尹随的谋划,突然的,元好狠狠的咬着牙,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涌进她的脑海,那食盒里的孩子,无疑的跟尹随有着关系。

“尹老贼,你要杀小仇儿,休想。”掉包,这是元好想到的,梦里的一切又在她的脑海里显现。

于是,她飞快的打开那孩子的包被,抱起那孩子,却把小仇儿放了进去。然后盖上食盒。

等一切做完,看着还在怀里哭的孩子,元好的细细的胳膊在颤抖,两眼不舍的望着那食盒,又底头,有些不忍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仇儿所面临的危险就转到这个孩子身上了,他是无辜的,可是如今,她哪里顾得了这些。

就在这时,又是嘣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几乎就在门被撞开的同时,元好就抱着那孩子往外冲。

而撞门的麻三和秦强却因为门突然的撞开,一个收势不住,直接冲进了屋,而元好就抓住他们惯性这一点,仗着身体瘦小灵活,居然一个错身,从边上冲了出去。

“他娘的,这小丫头,怎么跟泥鳅似的。”麻三气的直骂,紧跟着追出,嘴里却叫着在院外守着的阮二。

“阮二,拦住她。”

阮二正在院门口守着,正正的将元好拦个正着。

这会儿,元好无处可逃了,被阮二一把揪住了胳膊,手里的孩子也被抢了过去。

“麻爷,果然是个带把儿的。”阮二看了一下婴儿就冲着后面赶到的麻三道。

“不用看也猜到了,要不是个带把儿的,她们三个女人至于这么拼命吗?”麻三道,接过阮二手上的孩子。

元好一句话也没说,她心里清楚,在麻三这等人面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元好一低头,重重咬着阮二抓着她胳膊的手。

阮二吃痛之下,将元好重重一摔。元好远远的跌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众人望去,宫灯蒙胧的光线里,罪奴宫总管秦公公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过来,那男子一身紫蟒袍,头戴玉冠,腰间挂着金黄丝带吊着的玉佩,那脸在烛光中有些朦胧但还是认得清楚,居然是七皇子屈暄。

“见过七皇子。”麻三等人没想七皇子居然会出现,直觉着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处理干净了,一众人战战兢兢行礼。

元好连忙站挣扎着战起来,看着屈暄,是七皇子,突然,她想起二嫂的话,反正她现在是背水一战,倒不用去太讲究什么规矩,便就着屈暄的话音,便冲着他跪下道:“求七皇子为罪奴的二嫂做主,罪奴二嫂本是洞庭郡王之女,亦曾受太后垂爱,却受沈家牵连,怀甲之身,成为罪奴,已是堪怜,如今幼子刚刚降生,又遭恶贼陷害,生死不知,这帮恶贼更是连才出生一日的小儿也不放过。”

元好说完,便转过脸狠狠的瞪着麻三。

“七皇子,秦总管,误会,误会啊。”那麻三叫着屈道:“罪奴麻三,本是负罪之人,又拿里敢做那伤人害命之事?实在是今夜那沈二嫂子的屋子着火,罪奴正好住在隔壁,想着她们三人都是女子,老的老,病的病,那沈二嫂子又是刚生了娃子,这火一起,怕她们万一有个好歹,因此,小的才拼命冲进屋子,这点阮侍卫二人可作证,他们也是看到火起来救人的,今晚虽有雨,但是风大,那火势也大,小的冲进屋子,只来得及救出这孩子,可咱一个大男人,拿这小娃儿不知该怎么办,因罪奴平日听说这沈小娘子同这院子的杨柳儿关系不借,便想着把这孩子交给杨柳儿照顾一下,罪奴好回去再救人,罪奴是一片好心哪,不想,这沈小娘子却硬要说我等伤人害命,那沈家二嫂子是叫烧断的屋梁给砸伤的,真的不关罪奴的事,阮侍卫要跟她解释,她还咬了阮侍卫一口,阮侍卫一时吃痛,才将沈小娘子推倒的,请七皇子明查。”

麻三一溜解释了一大窜,听着却是有理有据。说完,麻三还将怀里的孩子举高,此刻那孩子仍在一抽一泣的哭着,显然是受了惊吓,但显然的,小命安全的很。

一边一个侍卫接过孩子,交给元好。

元好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麻三,如果眼中有刀的话,此刻麻三已被她凌迟了,这会儿,她算是见识到了这麻三的口才,睁眼说瞎话到如此程度,真是舌灿莲花呀。

这时,那秦公公在七皇子屈暄身边低语了几句,显然是在说着元好的出生来历。

屈暄听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沈家犯的是谋逆大罪,如今下场,那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这沈家二嫂,却是皇室宗亲之后,自也容不得宵小的魍魉手段,只是,最近,因为尹随被刺,查出于沈家残余势力有关,父皇为此大怒,这个时候,这件事情,他不宜太过出面。

想到这里,那屈暄便淡然的对身边的秦总管道:“这是你罪奴宫的事,本皇子不插手,不过,那沈二娘子是洞庭郡王的女儿,她和她的孩子若是有个差池,到时,说不得,皇上要给郡王一个交待,到时秦总管只怕是…”

七皇子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但那言下之意谁都明白,若是沈家二嫂和那孩子出事,这秦总管怕是脱不了干系。

一边的秦总管此刻却在冷风中冒汗了,说实在的,洞庭郡王如今被软禁在家里,手中的水军权也没了,整一个闲散宗室,这样的皇族宗室在楚都那是一大把,因此,有着尹随撑腰的秦总管倒也真没把洞庭郡王放在心上,而这次,麻三的来历他心里是有数的,而他其实也在有限配合着麻三的行动,要不然,一有风吹草动,侍卫队早就要出来干预了,哪还能让麻三等人追着元好跑,罪奴宫那也是宫禁森严之处。

只是如今,七皇子说这话了,那就说明,这件事七皇子记在心上了,那就不能再出差错了,看来这事,还得跟相爷勾通一下。秦总管想着。

于是,便弯腰行礼道:“七皇子放心,奴才定会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说着,又对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将麻三,阮二,以及沈小娘子带下去查问,还有,那边沈家二嫂和那二婆怎么样了?”

那侍卫回道:“火已扑灭,沈家二嫂和那二婆目前情况尚不清楚,我这就去看。”

秦总管挥挥手,让他快去。

而此刻,元好却是脑中急转,她现在不能离开啊,小仇儿还在那食盒里呢,如今有七皇子这一出面,至少在暂时,这些人不会再打小仇儿的主意了,想着食盒里的小仇儿,她不由大急,得想法把小仇儿换回来。

于是,元好又冲着七皇子行礼道:“七皇子大恩,罪奴永记在心。”说着,又转身朝秦总管施礼道:“秦总管,我小侄儿如今一身湿渌渌,而我们屋里的东西都烧干净,罪奴想去找柳儿姐姐给孩子换条小被,孩子太小,不能受冻啊,会出事的。”

元好恳求着。

秦总管看了看屈暄。

那屈暄扫了一眼元好,昏黄的烛光下,这小女子一脸的倔强,两眼黑漆漆,亮晶晶的,感觉那瘦弱的身体里,有一种于天抗争的不屈,心里不由的对这个沈家幺女有些好奇,虽然之前,那个麻三说的有理有据的,但实则,屈暄却是信元好三分,有时候,太完美的解释反而就是漏洞。

“七皇子,罪奴宫起了火,一会儿宫里定会有人来问,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一个侍卫在屈暄身边道。

屈暄想想也是,哎,要做个吃喝玩乐的皇子也不容易,朝中那些没事的官员就见不得他乐呵,想到这里,屈暄有些无趣。

“秦总管,孩子命最重要,让她先安顿好孩子再查问不迟,我这就离开了,你也不用陪我了,罪奴宫起火的事一会儿就会有人来问,你还是赶紧着准备吧。”屈暄给秦总管丢了一句话,就带着侍卫离开了。

恭送屈暄离开后。

秦总管挥手让人将麻三阮二等三人带下去,然后对元好道:“沈姑娘,你赶紧着到杨柳儿那里给孩子换条小被吧,然后回你二嫂和二婆那里,等我这边问清楚还会找你问话。”

“是,多谢秦总管。”元好行礼道,看着秦总管等人离开,这才焦急的杨柳儿所在的院子,小仇儿,你可不能有事啊?元好在心里叫着。

院子里一片黑暗,细细的雨仍在下,因为大火,使得空气中充满了烟熏味儿。

摸着黑,元好连忙抱着孩子回到杨柳儿的屋里,此刻,杨柳儿的屋里,油灯仍亮着,豆花大小的光亮,使得屋里灰蒙蒙暗沉沉的,只是却不见杨柳儿的身影,而原来摆在一角的食盒也不见踪影了。

小仇儿,小仇儿。元好心里大喊。

杨柳儿去哪里了?荒院?对了,定是荒院,元好一咬牙,又抱着孩子朝荒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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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麻三的暗手

风雨夜,荒院鬼影绰绰。

元好刚刚摸黑进了荒院,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元好不由的躲在一边,一个人影同她插身而过,那身形,元好十分的熟悉,正是杨柳儿,只是此刻杨柳儿两手空空,食盒早没了踪影,此刻,杨柳儿心情很好,路过时,那嘴里还低低着哼着两句小曲儿。

元好懊恼的暗中跺脚,来迟了,杨柳儿怕是已经把孩子交给隔壁质子府的接头人了,这可怎么办哪,她怎么跟二嫂交待?元好双腿发软的靠在一边的残墙处,欲哭无泪。

“啊叱。”突然,怀里的婴儿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谁?”杨柳儿没走多远,这时听到喷嚏声,不由的转身喝问。

“柳儿姐,是我,好儿。”元好抱着孩子走上前。

“哦,是好儿,你没事了吧,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你这大半夜的,到这里来干什么?”杨柳儿一叠声的问,声音有些慌张,只是黑暗中看不清脸色。

“七皇子出面,没事了,我二嫂受了重伤,这荒院有草药,我想来采一点。”元好的声音有些沮丧的道。

“这大夜里,有草药,你也看不见哪,快回去吧,孩子可是受不得风的。”杨柳儿明显松了口气,听元好的话音里,显然没发现什么。

“哦,我这就回,只是,这大半夜的,柳儿姐来这里干什么?”元好,侧着脸问,望着黑暗里的杨柳儿问。

“啊,我啊,唉,你们在我院弄了那一出,我这不是胆小吗,就出来躲躲,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这会儿正要回去,唉,真困了。”杨柳儿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也不待元好接话,就有些小跑似的离开了。

元好看着她远去的黑影,知道柳儿是不会说什么,而这些,元好也不能明问,若让人怀疑自己把孩子掉了包,那小仇儿就更危险了。

这事还得从长计较。

还是先回去,跟二嫂和二婆商议一下,想到二嫂,元好眼前便浮现出二嫂大口吐血的样子,那心不由的一跳,二嫂不会有事吧?想着,她再也不顾其他,抱着孩子,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住处冲。

元好的住处,此刻一片焦瓦断橼,扑鼻的烟味让元好一阵急喘,呼吸也不顺畅了。

止不住一边串的咳了起来,只觉那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二嫂,二婆…”好一会儿,止了咳,元好才焦急的呼唤着。

“好儿,好儿,在我这里呢,快来,你二嫂快不行了。”这时,卫虎头从一边冲了出来,冲着元好直招手。

二嫂快不行了?元好一听虎头这话,那心便直沉下去,心中立马就有不好的预感,抱着孩子不顾一切的冲进虎头的屋里。

虎头的屋子,只有一间,元好进了屋,就看到二嫂躺在床上,不知是油灯光线还是怎么的,二嫂面色如同金纸,金黄金黄的,那呼吸几不可闻。

“好儿,你没事吧。”二婆一见到好儿进来,惊喜的拉着好儿上下打量。

“二婆,我没事,我二嫂她怎么样?”元好焦急的上前,看着眼睛只睁了一线的二嫂问。

“唉…”二婆长长一叹,抹了把眼泪,摇了摇头。

“二嫂,二嫂。”元好扑到床前,大声的叫着。怀里的孩子叫这一惊动,似乎从睡梦中醒来,哇哇的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