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大人不用发此重誓,本王信你。”周潢急忙,没想到这个沈四郎会突然发此重誓,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元好没有说话,在周潢面前,她没有资格说坦荡。有时,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躲在暗处的一个阴诡小人。

“其实,这些天来,本王躺在床上,心里时不时的会想沈大人的话,本王承认,沈大人的话多数都是有理的,只是本王学佛五载,想要的是一份清静无为的生活,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却让本王的心冰凉冰凉的,为人子者不能为正大光明的为自己的母亲立牌祭奠,这有何面目立于世?我实在不明白,我父皇当年是那么的宠爱我母妃,哪怕母妃常给他脸色看,他都能一笑置之,为什么会在我母妃死后会如此的绝情?”周潢有些丧气的道。

“也许这里面有什么王爷不知道的内情吧。”元好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周潢眼光灼灼的望着元好。

“我不知道,我只是就常理推论,爱的越深恨的也就越深,皇上突然由爱转恨,如果仅是因为越妃娘娘心怀故国**,这说不通,按说,遇到这种情况,皇上应该会更怀念越妃娘娘的。”元好平静的道。

“是啊,这说不通啊。”周潢的眼神清亮清亮的。整个人的气势似乎突然的有些变了,不在是以前的淡然,而是带着一丝锋锐,好一会儿才又道上:“听尹大人说,沈大人有法子救苏嬷?”

“嗯,有点想法吧。”元好道,心里却在琢磨着周潢身上的变化,果然越王的心态开始转变了。

“那请先生教我。”周潢道,却突然的站起身,朝元好一鞠躬。

“王爷,这可使不得。”元好连忙扶着。

周潢却摇摇头,苏嬷是不一样的,周潢在她的身上放着对母妃的怀念,本来,这段时间,周潢正想法把苏嬷弄出宫跟自己一起生活的,只是没想到又突然出了这事。

元好坐下后才又问:“不知王爷宫里可有信得过的人?”

“有人是有人的,只是多年没有联系,信不信得过,现在真不好说。”周潢低头沉思着,随即猛的抬起头:“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值得信任。”

“什么人?”

“这人本是南楚宫里的一名小太监,南楚亡后,他也被带到了大周京师,父皇本来要放他们自由的,只是他是一名太监,在外面怕受人白眼,于是自愿留在了皇宫里,在宫里做一名杂役太监,毕竟是新人,自然免不了被人苛责,苏嬷在宫里也是孤老,倒是常常照顾他,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很好,苏嬷还认了他做干儿子,而这次苏嬷出事,正是他来通知本王,本王才知晓,我想,他是信得过的。”周潢道。

“即然这样,那好办。”元好说着,就着桌上的纸笔,飞快的书写,写完事交给周潢:“你让他按我写的步聚去做,想来,保苏嬷活命不难。”元好道。

周潢接过纸,看了看那上面的内容,神色则越来越轻松,好一会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多谢沈大人。”

“事情还没成呢,王爷现在谢还为时过早。”元好道。

“按这上面做,如果在这个前提下,我还不能把苏嬷救出来,那我这王爷也别当了,干脆剃了度去北塔当和尚算了。”周潢眼神十分坚决的道。

元好笑了笑。

“对了,先生对于刚才本王夫人的提议有何看法?”这时,周潢又道。

“那王爷您的意思呢?”元好问。

“小庸儿能得先生为师是他的福气。”周潢道。

“在小能得小庸儿为徒是为在下的福气。”元好笑道。

最后两人相视而笑。

第三十九章 遇鬼

小京子是后*宫杂役监的一个小太监,虽然他地位低下,可他有一颗奋斗的心,那就是他不甘于做一个杂役小太监,人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一个不想做首领太监的太监也不是一个好太监。

比如,于他同屋的小卫子,这家伙在他的眼里就不是一个好太监,只知闷头做事,刚认的一个干娘又犯了事儿,叫元妃娘娘抓住,这小子也就黄花菜的命。

半夜里,小京子偷偷起床,然后在床头一阵扒拉,将他这些年的积蓄拿了出来,今晚上,他要走出他奋斗的第一步,那就是行贿,尚膳监那边需要一个采购的小太监,这个位置,虽然地位不高,但油水不小,更重要的是往上爬也容易,据他分析,宫里大多有名号的太监都曾做过这个位置,可见这个位置是升首领太监的必备条件。

“小卫子…小卫子…”小京子看着对面床上蒙头大睡的小卫子,一阵低声的叫唤,但小卫子没一丝毫反应,这正是小京子希望看到了。

“这小子,睡得跟死猪似的。”小京子轻哼一声,然后小心的出门,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行动被人发现,开玩笑,盯着这位置的小太监不少,若让人知道自己在打这位置的主意,保不齐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要打水漂了。

小京子悄悄的掩了门出去,躬着身子在这**的廊道,花园穿棱,周围一栋栋的宫殿在夜的阴影下就如同正张牙舞爪的魔鬼,间或间,一队队夜巡的侍卫走过,又让小京子大气都不敢喘。

好不容易,快到尚膳监的总管太监刘公公的院子,突然一阵猫头鹰的叫声让他的腿打了突,差点就要尿裤裆了。

又一队巡夜的侍卫路过,小京子小心的藏好,心里也是一阵郁闷,有谁行贿象他这般的惊心动魄。

好一会儿,侍卫队过去了,小京子悄悄的从暗处探出个脑袋,四周打量,突然他的眼睛暴凸了出来,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前面不远一个廊道处飘了出来,一直往他藏身的地方飘,很快那个白色身影飘到他面前,还站着不动了,披散的头发,五官都滴着血,脸上有好几处,是焦糊糊的。

“鬼啊…”小京子想叫,可却发现此刻他跟哑了似的,做着口型,却发不出一丝毫的声音。

那鬼站在他跟前,却又似乎没有见到他似的,转身又朝冷宫方面飘去,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电光下,小京子发现,刚才那鬼影所站在地方,那地面一片焦糊糊的,似乎被烧过一般。

随后闷雷声传来,小京子叫这雷声一炸,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两手疯了似的拍着屁股,撒丫子就回跑,什么行贿,什么尚膳监,早顾不得了,一边跑,那嘴里还在念各路神仙保佑。

去的路上偷偷摸摸,回来却是快得如一溜烟,很快到了自己住的屋前,小京子在也顾不得了,重重的撞开门,连门都顾不得关,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前,脸色煞白的看着对面床上。

“小京子,大半夜,你见鬼啦。”小卫子的头终于从他那破得不成样的被子里钻出来,打着大大的哈欠,看着洞开的门,不满的道。

小卫子的一声见鬼,就跟点燃炸药包的引线一样,让小京子炸毛了,小京子突然哇的大哭起来,他之前真的吓坏了。

“小京子,出什么事了?”小卫子下了床,先关了门,才走到小京子身边。

“小卫子,我真的见鬼了,这后*宫闹鬼呢。”小京子抽泣着道。

“小京子,你不要命了,这种谣言要让人听到,一顿板子就会要了你的命。”小卫子急急的道,又打开门,四处望望,确认这话不会传出去。

然后又倒了杯水给小京子。

“我没有瞎说,是真的闹鬼了,我亲眼看到的,还是个脸烧了糊糊的,头发烧了焦焦的烧死鬼,她站的地方,那都是一片焦土。”小京子猛灌了几口水,这似乎才定了会神。

“烧死鬼,那会是谁?”小卫子喃喃自语的道。

“我知道了,定是越妃娘娘,我听宫里的老人说过,十三年前,越妃娘娘是自*焚死的。”小京子道,这段时间,因为苏嬷的事情,越妃娘娘当年的旧事又被人提起,小京子也听了不少越妃娘娘的八卦。

“你真的看清了?”这时,小卫子有些紧张的问。

“看清了,她当时就停在我的面前,我差点没晕过去,要是不信,明天早上,你再去那里看看,那地上还有焦土呢。”小京子拍着瘦巴巴的胸膛道,这会儿,他又开始逞英雄了。

“我就奇怪呢,你说我干娘,在这宫里那么多年了,宫里的规矩她会拧不清?而且以前也不见她祭拜,为什么偏偏今年就去祭拜,会不会是她知道越妃娘娘的鬼魂不安,怕宫里出事,这才祭拜的。”小卫子道。

“对,这很有可能,这样看来,苏嬷还是为了大家好,要不,明天,你去求见元妃娘娘,把事情解释清楚。”小京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小卫子白了他一眼:“没用的,元妃娘娘才不会见我们这样的小人物,算了,就让我干娘自求多福吧,我也是有心无力。”

小卫子叹着气,又指着小京子怀里的包裹道:“小京子,你抱着这干什么?”

小京子这才发现,自进屋到现在,他还一直抱着这小包裹呢,里面可是他这三年来的积蓄。连忙手忙脚乱的要收好,却一不小心,几颗碎银子滚了下地。

见小卫子一脸惊讶,小京子才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同我争哦。”

“争什么呢,我就跟着你混。”小卫子道。

“中,我要真上去了,你就跟着我混,至少让你吃饱穿暖。”小京子拍着胸膛,有些豪气干云的道,这八字没一撇,小弟先收了一枚。

“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我前日打听到一个消息,尚膳监要提一名采买的小太监,我在这宫里已经三年了,我想走走路子,把这差事拿下,于是,就去给刘公公送钱,没想遇上闹鬼这事,把我给吓的…”小京子说着,仍一脸的余悸。

小卫子却不说话了,敲着脑袋。

“怎么了?”小京子奇怪的问。

“我觉得吧,你这法子不好,没成效。”小卫子道。

“怎么说?”小京子问。

“你想啊,这事情连你都知道了,那肯定知道的人不少,我估计着这时候,许多人都在往刘公公那里送礼,人家送礼,你也送礼,你不见得能比别人强,再说了,别看这个采买的差事,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吃得下来的,刘公公也不可能完全根据送银子来定人,我看你,没戏。”小卫子道。

“啊,这样啊。”小京子立刻憋了,他承认,小卫子说的有理,他几乎就没希望。

“不过,我觉得,你如果换一个法子还是希望的。”小卫子又道。

“什么法子。”小京子如同落水的人抓了根浮木。

“这银子呢,你还得送,但要换上法子,我听说皇**里的碧桃跟刘公公是同乡,明天呢,你约了碧桃去找刘公公打牌。”

“不对啊,没听说刘公公喜欢打牌的啊?”小京子插嘴道。

“你真笨,又不是真打,你主要是借打牌这个由头把银子输给刘公公,刘公公收的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这难道不比直接送来的好,这赌场上输的银子,谁也没话说。”小卫子道。

“可是,为什么要叫碧桃呢,就算是赌钱送银子,那也是越少人在场越好啊。”小京子蒙了,总觉得今晚上小卫子神叨叨的。

说起碧桃,这也是小京子里唯一有点关系的宫女,而追究关系的源头,则是因为,有一回皇后又迷糊了,不知怎么就跑到冷宫那边,正巧小京子在那么打扫就顺便所皇后娘娘送回去,当时碧桃都快找疯了,对小京子一阵感激,而这次,尚膳监这差事的事自然也是碧桃透露给他的。

“你动动脑子,没有碧桃做引见,刘公公会跟你打牌?”小卫子有些没好气的道。

“也是。”小京子点点头。

“另外,你还要想法子跟刘公公表忠心,这一点你要做的好,我可以肯定,那个差事就非你莫属了,这一点上,你是有优势的,咱们做杂役的,说不好听的,是没有后台,随便哪一个都能拿捏,但说好听呢,那就是身底子干净,用起来不用担心看走眼。”小卫子道。

“不错,不错,小卫子,没想到你这么有法子。”小京子连连点头。

“没法子,都是逼出来的,我虽然这里时间短,可我在南楚**呆的时间可不短,这天下的皇宫都是一回事,要生存不容易。”小卫子道。

“可不是,一不小心就把小命给丢了。”小京子也感叹,随即又问:“那怎么个表忠心,我说我对刘公公忠心耿耿,可他要不信怎么办?”

“表忠心光说几句话是没用的,你刚才说,今天那鬼站的地位一片焦土?”小卫子问。

“不错不错,我看的准准的。”小京子道。

“那明天,这事定要会引起人注意的,而这类消息也是瞒不过刘公公这样的总管太监,到是,你可以假借个由头说起,然后再把你遇鬼的事情一说,这就是你的投名状了,只要你把这些事情做了,那这个差事就非你莫属了。”小卫子道。

小京子其实还没太明白了,为什么把遇鬼的事情一说,就是投名状了,可这时,他对小卫子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小卫子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好,就按你说的做,事情真要成了,以后,有我一口就有你小卫子一口,咱们兄弟有福同享。”小京子道,当然,有难同当这句在宫里千万不能随意出口的。

第四十章 运筹帷幄

元和宫。

“咣当…”元妃重重的将手中的铜镜砸在地上。

“你说什么,苏嬷被皇后带走了?”元妃拧着眉,脸色一片铁青,冲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喝问。

“是的,刚才皇后娘娘去了刑房,将人提了出来,带走了。”玉英跪在地上,磕着头道。

“你们死人哪,怎么不先拦一下。”元妃拍着桌子。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玉英和玉霞两个一个劲的磕头。

“娘娘,皇后要提人,这两宫女怕是不敢拦的。”一边的太监赵和在元妃娘娘耳边低语。

“好了,好了,你们退下吧。”元妃娘娘挥了挥手。

玉英和玉霞两个连忙退下。

“娘娘,先喝口水。”等两人退下,赵和连忙给元妃娘娘倒了杯水送上。

“嗯。”元妃微微点了点头,一手拉过茶杯,另一手揉了揉眉心,这两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老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梦见越妃。

“你说,皇后娘娘怎么突然会去提苏嬷呢,这事不管从哪方面说,都跟她没关系啊。”元妃咪了口水,皱着眉头问。

“这两天宫里有个传言,说是闹鬼,越妃娘娘魂魄不安,在宫里作祟,怕是皇后因为这个才提苏嬷的。”赵和低语道。

“啊,有这等事?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说来。”元妃娘娘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是,据传,最先见到越妃娘娘鬼魂的是杂役监的小京子,后来,浣衣监的宫女翠儿也看到过,再后来,冷宫的太监梁老头也见到过,而且,每次,鬼魂一出现,那地面必会留下一片焦土,这些,宫里的太监宫女和侍卫都见到过,如今是越传越神,想来这事传到皇后娘娘的耳里,皇后娘娘这才提了苏嬷。”赵和道。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元妃娘娘怒道。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才打听出来的,一开始出现焦土,奴才并没有想到鬼魂做祟上去,还道是哪个不规矩的奴才和宫女在烧东西留下的,暗中调查之后,才听说鬼魂作祟这事。”赵和道。

“就算是鬼魂做祟,皇后要调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怎么说,本娘娘如今也是代管宫事的。”元妃似寻问,又似自言自语的道。

赵和没接话,处在他现在的位置,什么时候该接话,什么时候不该接话,他心里门清着呢。

至于皇后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事来了,显然的,皇后娘娘虽然有时迷糊,但有时却是清楚的,如今元妃娘娘管事,长此下去,那皇后的位置就不保了,皇后娘娘显然的,想借苏嬷的事敲打一下自家娘娘。

这事,想来自家娘娘心里清楚,不需要多话。

“你下去吧,让我一人静一静。”元妃娘娘挥了挥手。

“是,奴才退下。”赵和道。说着,就退着步子往外走。

“你说,这世上真有鬼魂吗?”元妃娘娘突然又道。

“这个,奴才也说不准,这东西也许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吧。”赵和道,然后见元妃娘娘再也没有吩咐,就退了出去,小心的将门关上。

而独自坐着的元妃娘娘脸色却再也无法平静。

此刻,御书房。

德中帝正在批着凑折。

这时,老公公余顺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来看您了。”

“哦,皇后来了,请她进来。”德中帝站起来,伸了伸腰,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又快过去了。

余顺出去,不一会儿,皇后进来。

“容华,你这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宫里清养,瞧你,又花精神去给朕弄点心,早说了,这种事哪用你烦神。”德中帝看着容华皇后手里端着的点心,不由有些浅责的道,看着皇后鬓角的丝丝白发,自太子在大火中丧生,这一年来,皇后老多了,只是太子虽然死了,但德中帝心中老有根刺,太子死前,种种迹迹象表明,这逆子在密谋篡位,也因此,这一年多来,德中帝对皇后也十分的冷淡,两人已好久没见过面了。

只是这会儿,突然的见到皇后,看到她明显有些苍才的面容,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德中帝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对于这个皇后,德中帝还是比较满意的,虽出身名门,家里父兄亦是在朝官员,但从不结党结派,处事也低调,总不给他招惹麻烦,而容华皇后也贤良淑德,掌管**从不让他为此操一丝闲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太子有大逆之心,德中帝还是将事情盖过,没有殃及皇后和她家人。

“瞧皇上说的,臣妾侍侯皇上本是应当应份,只是因为臣妾的身体疏忽了皇上的日常生活,这是臣妾的过错。”容华皇后请罪道。

“好了,不说这些,容华倒是跟朕客气上了,对了,容华最近身子可好?”德中帝招呼容华皇后坐下,又捡了块点心放在嘴里,微甜,带着糯米的清香,让德中帝不由的回忆起过去两人琴瑟和谐的日子。

“托皇上的福,臣妾最近觉得身子好了不少,不在常常迷糊了。”容华道。

“这就好,不过容华还是要多多静养。”德中帝道,接过一边宫女递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记下了。”容华道,只是那表情却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容华还有事?”德中帝喝着茶问。

“是的,皇上,臣妾想说的是关于苏嬷的事情。”容华皇后咬着牙道。

“哦,那朕就听听皇后的见解。”德中帝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跟翻书一样快。

“最近,宫里颇不安静,传言越妃魂魄不安,正在做祟,我问了苏嬷了,她亦是在越妃忌日的头一天晚上梦见越妃,求她代为烧几卷金刚经超度亡魂,也正是因为这事,苏嬷才祭奠越妃的,怕万一不从,越妃的魂魄闹起来吓着了宫里的人。”容华皇后道。

“岂有些理,你堂堂一个皇后,你居然信此等莫须有之事,此等妖言谣语,岂能拿来在朕面前说事。”德中帝突然大怒,那手在桌面上一扫,将茶杯茶拖扫到了地上,越妃是他心中的刺。

“皇上恕罪,此等传言虽不能信,但却可用之。”容华皇后跪了下来,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德中帝的怒意,就算是皇后也觉得承受不起。

“哦,此话怎讲,你给朕说清楚。”德中帝瞪着眼。

“皇上,越妃之事,不仅仅是**的事,她不仅仅是皇上的一个妃子,她是北越的公主,她又曾是北越手掌大军的将领,她的事关系着政事,臣妾今日斗胆一言,当年,越妃确实寒了皇上的心,可人死罪消,更何况,她代表的是北越旧部,皇上曾言,这中原大陆本是一个整体,统一之后,不管是北越,南楚,其冶下子民于大周子民一视同仁,其朝臣旧部亦于大周朝臣平等对待,可越妃死后,只有一个荒冢,没有碑,没有陵,还不能立牌位,这让北越旧部情何以堪,又让南楚降臣心何以安,依臣妾看,皇上何不借此机会将越妃牵入皇陵,又在德馨宫为越妃立牌,一来,即可平息宫内的谣言,二来也可安北越旧部,南楚降臣等人的心,另外亦可让越王全了一片孝心。”容华皇后道,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此时,德中帝脸上表情一片淡定,但内心却是相当不平静,当年的越妃,自己对她剖心掷腹,可她怎么对自己的,可以说,越妃是德中帝至令仍然在恨的一个女人,可他做为一个皇帝,他不能让恨意蒙蔽了自己的意识。

皇后这翻话说的十分有理,这也让皇上不由的对这个相处了三十多年女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不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

“好,你起来吧,此事朕会着宗族事物署去办。而苏嬷她跟着越妃多年,总算心有忠义,就让她离宫去越王那里养老吧。”德中帝道,也预示着宫里的一番风波尘埃落定。

“臣妾代越妃和苏嬷谢过皇上。”皇后道,可她并未起身,仍然跪着。

“怎么,还有事?”

“臣请皇上降罪。”皇后道

“哦,怎么说?”德中帝看着皇后。

“臣妾刚才妄议了朝政,有干政之嫌,请皇上降罪。”容华皇后道。

听容华这么说,德中帝的脸色变柔和了,起身扶起皇后道:“越妃之事总归是后*宫之事,苏嬷之事亦是**之事,你做为皇后,处理这些事情,何罪之有啊,好了,你身子还病着,起来吧,回去休息。”

“谢皇上。”容华皇后这才顺着德中帝的手站起后,感觉那后背凉叟叟的。

“臣妾告退。”皇后说着,就退出了御书房,门外碧桃正拿着食盒等着。

两人飞快的离开,回到皇后的宫殿正凰宫。

“娘娘,皇上怪罪你了吗?”碧桃小心的问。

“没有,另外,皇上还赦苏嬷无罪,着她离宫去越王府养老。”皇后道。

“太好了,皇上这一处置就是打了元妃娘娘的脸,我看她还嚣张不,这阵子,她管着后*宫,眼里都快没有娘娘了,这回,一口气让她憋的内伤。”碧桃气哼哼的道。

“嗯,有这一次,她应该会规矩点,只是源儿一死,我这无子的皇后是再也压不住她了,唉,以后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皇后一脸无奈的道。

碧桃跟在边上也是一脸的担心。

“对了,碧桃,这回你教我的这些是谁教你的?”皇后问,容华是一个温和柔善的女人,如今天这般同德中帝针锋相对,以她的性子是决对做不来的,而这一切都是碧桃教她的,连最后那一招请罪也是碧桃特意让皇后做的。

“是杂役监的小京子教我的,据小京子说,这些话是跟他一起的小卫子教他的。”碧桃道。

“小卫子,是什么人?”皇后问。

“他是苏嬷的干儿子,原来曾是南楚宫里的太监。”碧桃道。

“哦,你以后多跟这两人处处吧,说不准,以后我要在这宫里立足,还得靠他。”容华皇后叹着气道。

第四十一章 沈家忌日

小京子如愿当上了尚膳监的采买太监,乐得他晚上睡觉都能笑醒,还特意备了酒菜,请小卫子吃酒,好好的感谢了小卫子一翻。

转眼就是二月,春风裁着柳条,点缀着点点绿意,而大周京师也是喜事连连,先是大考结束,录取了一批有才学士,皇家要摆琼林宴,而接着又是春日宴和德中帝的五十五寿辰,于是,最后,德中帝把三者合一,琼林宴,春日宴和寿辰摆在一起,弄成一个五日宴。

整个京师也张灯结彩,皇家摆大宴,那民间小宴自然也是无数,尤其是京师各大酒楼,早早的就让人订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