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好,这两日的表情却阴沉的很,连小鱼儿看着她都吓的有些怯怯。

这天一大早起来,元好便一人出去,一直到中午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后面跟了个小二,还帮忙拿着一捆绢纸和一扎细竹片。

那小二放下东西,又收了元好的小钱,便喜笑颜开的走了。

“好儿,我说你一大早哪去了呢,原来买东西去了,怎么也不叫上我?”杨柳儿一边摆着早点,一边道,小鱼跟在她的腿边,仍是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元好。

元好知道自己这两天的坏心情吓坏了这小家伙,不由的上前,牵着小家伙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腿边,小鱼看了看元好,扁着小嘴巴,似乎无限委屈,将小脸靠在元好的腿上,两眼仍红通通的看着元好。

“好,这几天是爹不对,爹保证,以后决不会不理小鱼了。”元好轻轻的摸着小鱼的头顶道。

“哭…”小鱼摸着自己的心道,随后却又伸手到元好的胸前:“不哭。”

元好的心突然间就溢出了满满暖意,小鱼儿的意思里,哭就是指伤心,他让自己不哭就是让自己不要伤心。

小家伙其关敏感的很。

“嗯。”元好微笑的点点头。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的抚平,而留下的是深深的怀念。

三人一起吃过早点,元好就折开绢纸和细竹片,又让杨柳儿去厨房打面糊。

小鱼蹲在地上,看着元好用竹片子扎着各种形状,不由得抬起小脸儿笑道:“灯笼。”因为,过年的时候,他看过小梅扎灯笼。

“不是灯笼,这是房子。”元好指着东西,一字一顿的教着。

这时,拿着面糊过来,看着元好编这些,不由的好奇道:“好儿,你弄这些干什么?”

“今日,是我爹他们的忌日,以前在宫奴宫里,也没好好的为他们祭奠过,我想这次补上,我听人说这阴间冷的很,他们没有房子,没有冥钱,这些年,苦了他们了。”

杨柳儿这才知道元好这几天心情不好的原由,不由的上前,轻轻的拍着元好的肩道:“你说的什么话,老人都说了,天上要好神,地下要好鬼,像沈将军这样的人,到了地下,阎王便会以礼相待,说不准还会招他们做鬼将,带领着一帮鬼兵们,威风的很呢。”

看着杨柳儿说的有趣,元好便也笑了,同时也感激的道:“谢谢柳儿姐,我已经没事了。”元好知道杨柳儿这是安慰自己。

“这有什么,我说的是真话,以后好儿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咱们是患难姐妹,有事一起担。”杨柳儿的道,在她的心里,元好救了她两位命,而她的命以后就是元好的了。

“哈哈,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时,宋哲提了一坛酒进来,看到院子里,元好和杨柳儿相对而站,便打趣的道。

倒把两个患难姐妹吓了一跳。

“呵呵,宋大哥来了,别取笑小弟了,大哥怎么一早提着酒到我这里来?”元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道。

一边的杨柳儿却没给宋哲好脸色,反正自从知道宋哲是尹随的女婿后,杨柳儿就从不答理他。

“唉,今日,我心情有些烦闷,来找贤弟喝两杯。”宋哲将酒坛放在桌子上道。

“那好,我让柳儿烧两个下酒菜。”元好道。

一边的杨柳儿也不打话,先把院子里的绢纸和竹片拿了下去,然后转身带着小鱼去了厨房。

而就在杨柳儿将四碟小菜端上来的时候,又有客人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本王就讨一杯小酒喝。”进来的却是越王和涂伯。

“见过王爷。”元好和宋哲一起行礼。

“不用客气,都坐。”周潢清朗温和的道,又回复到过去的淡然平和,眉宇间甚至带着喜色,这回,用了沈四郎的计,不但救下了苏嬷,更让皇上为越妃立牌,除去了周潢一块心病,也因此,使得周潢不在如过去那般的排斥这个满腹阴诡的沈四郎。

三人坐下,元好和周潢都是浅浅轻酌。

只是,显然的宋哲今天心情很不好,喝酒喝和很猛,不一会儿,就带醉意了,这跟平日的稳重有很大区别。

“宋大哥,你可是又跟嫂子吵架了?”元好看着宋哲的样子,便问道,跟宋哲,陆灿等人相处久了,对于宋哲跟尹凤凰的事情元好也知道些,宋哲性子偏软,尹凤凰性格强势,两人之间的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

“不是,如今我科举得中,你嫂子这段时间那脾气倒是好了不少。”宋哲道。

“那大哥为何这般郁郁,似有重重心事一般?”元好问。

“贤弟可听过南楚沈家?”宋哲问。

“南楚沈是大姓,不知大哥说的是哪个沈家?”元好问。

“沈家军,贤弟听说过吗?”宋哲道。

“这个我知道,当年沈家军威名赫赫,只可惜…”元好道,心里却有些明白为什么宋哲这般。

此时,一边的周潢却又好奇的问:“怎么,宋公子的心事跟沈家有关?”

“不错,今天是沈家一门的忌日啊。”宋哲说着,又干了一杯酒,已经醉眼迷蒙。

“今天是沈家的忌日?”一边的周潢先是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随后却恍然道:“不错,是今日。”当年,他亦在南楚,而父皇对沈家之心他是有数的,只可惜他只是一个质子,影响力太小,起不了作用,当年,他只是尽最大努力,派了涂伯的儿子涂刚去通知身在边疆的沈二郎,可惜,这涂刚一去不复返,后来不久就传来沈二郎喝毒酒身亡之事,终归是回天无力。至于涂刚,至今不知下落,涂伯为些急白了头,可多方打听也没有丝毫消息。

“可沈家忌日,跟宋公子又有何关系?”周潢又问。

“唉,不怕你们笑话,当年,我曾跟沈家四小姐有婚约的,可沈家遭陷之后,我家因为跟沈家有牵连,也在清查之例,也不知那尹随怎么就看上我了,我爹为了保全一家老小,于是同沈家划清界线,而我就成了尹府的女婿,我家对不住沈家,我对不住那沈家四小姐。”宋哲边说,边捶起了桌子,一脸的愧疚,整张脸胀的通红。

宋哲已经醉了…

“大哥此话差矣,当年沈家之事,谁也没有办法,宋伯父为一家安全,那也是情有可源,小弟想,沈家小姐若是个知书识礼的,便不会怪宋家。更不会怪大哥。大哥只该好好生活,沈家一门在泉下也会安心。”元好说着,也干了一杯酒,当年跟自家划清界线的人多了,宋家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趋利避害,人之常性,元好从没想过要去怪宋家,相反的,如今倒是自己欠宋哲良多。

“贤弟此话当真?”宋哲睁着醉意朦朦的眼睛。

“当真。”元好道。

“希望如此。”宋哲说完,就已经扒在桌上,昏昏欲睡起来。

“这宋兄亦是性情之人哪。”周潢在一边感叹的道,有些事情是命运捉弄人。

元好也是长长一叹,然后起身,把宋伯叫来,递给他一块碎银道:“宋伯,你家公子喝醉了,你叫辆马车送他回去吧。”

“唉,好咧。”宋伯应声,出去叫了马车,这才扶宋哲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开,周潢却起身,举起了酒杯,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然后又朝着南方三鞠躬。

元好看着,久久没有言语,好一会儿,两人重又坐下。

“王爷光临寒舍可是有事要吩咐?”元好这才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一来,给沈大人送张贴子,是三日后五日宴的请帖,本来是礼部尹大人要送来的,正好本王要过来,就顺便带来了,二来,主要是听说沈大人在找房子,前日我四皇兄荣王送了一栋宅子给我,我也没大用处,正好,前些日子,沈大人答应教导庸儿,那宅子就在我王府的后面,我寻思着,就用来作教学之用,沈公子可带着小鱼和侍女一起去住,正好小鱼跟庸儿还能做伴,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周潢道。

五日宴的请帖,元好不奇怪,她虽然在翰林院品级低,但她顶着贾大国士的名头,去年末的杏林会上,又给皇上送了礼,这个宴会自然是少不了自己一份的。

只是荣王送越王一栋宅子?看来,上次由尹随出而的搅局已见成效了,这荣王明显是要拉拢越王,这不用说,这宅子定是送给越王作开府之用,而这其中,可能也有试探之意,而这周潢此时对开府之事一字不提,显然的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介入争斗。

元好也不急,能跟庸儿在一起,对她来说已是一大进步,于是拱手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一切事情谈定,周潢就带着涂伯离开。

晚上,元好将折好的纸房纸钱烧了,然后带着杨柳儿和小鱼恭敬的磕了头,心里直叹,小仇儿不在跟前,要不然,能在沈家一干人的灵前磕个头就好了。

不过,想着马上能跟小仇儿生活在一起,元好的心又久久不能平静。

第四十二章 寿礼

接下来几天,元好很是悠闲,荣王送给越王的宅子紧临着越王府,也就是一墙之隔,越王干脆找人在那墙上开了个圆门,算是连接到了一起。

那宅院早就打扫干净,元好带了东西搬进来就成,不用费一点神。

不过,宋哲对元好搬出宅子有些不太高兴,但对于元好能在越王府做西席,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认为,以自家贤弟那身子骨,实在不适合在朝中做事,朝中的事,伤神又伤力,人际关系又很复杂,反倒是越王府的西席来的单纯的多,而越王府如今是亲王,有了开府权,这亲王府里的西席,那也是需要朝中品序的,自家沈贤弟正合适。

而其实元好之所以要搬来除了小庸儿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由,自他是贾士谦弟子的身份暴露后,每天夜里,那小宅子里总是有些不速之客的,好在这些人暂时也没要危害她的意思,又想通过他找到太子留下的黄雀台,所以,这些人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若不是有几次被小梅他们发现,元好还不知道呢。

小梅他们走的时候,曾叮嘱她一定要小心。

所以,元好才想搬家,而越王府这里,有府卫看守,相信一般的人亦不敢乱闯。

“沈先生,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一大早,元好正在院子里绕圈慢跑,这时,越王牵着小周庸过来。

“我四海为家惯了,到哪里都习惯。”元好笑着道。又转脸看着一边的小周庸,小周庸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往日那机灵聪明乖巧的劲儿全不见了,垮着一张小脸,两只黑柒柒的眼睛一时怯怯的看着越王,又一时怯怯的看着自己,随后就把头深深的低着。

“庸公子这是怎么了?”元好一脸关心的问。

“嗯,自个儿跟先生说说。”一边的越王有些没好气的道,两人后面跟着的二婆一脸的紧张。

“庸儿顽皮,不小心把爹爹准备送给皇爷爷贺寿的九龙琉璃尊给打碎了。”小庸儿哭丧着小脸道。他也知道自己这回闯了大祸。

“你也知道是自己顽皮啊,去,去屋里找小鱼玩去,要照顾他,嗯,我和你先生说会儿话。”越王又没好气的揉了揉小庸儿的头,神情间虽然有些烦恼,但更多的仍是宠溺。

说着,越王又转身对二婆道:“二婆,看着小公子些,别让他再顽皮了。”

“是,王爷。”二婆应声,迈着颠颠的脚步紧跟着小庸儿。

元好看着二婆离去的背影,想着,二婆今年有六十岁了,这些年来,她为了沈家受累了。

“二婆岁数大了,本想给她换个清闲的差事,可没想小庸儿就认准了她,别的谁都不行,连南雅都不行,没法子,只得让她受累了。”越王在一边道。

“我看二婆喜欢小公子的紧,我想她心里是高兴的。”元好道。

“不错,我要换她,二婆是第一个就不答应。”越王道。

两人闲聊着,就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在,听刚才小庸儿说的话,元好猜得出来,越王一早来找自己,为的怕是德中帝的寿礼。

果然,一坐下,越王就开门见山的道:“皇上的大寿马上就到了,那只九龙琉璃尊是本王以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本来打算做为寿礼给皇上送上,也算出得了手,可没想叫庸儿给打碎,这次父皇的寿辰是本王从南楚回来的第一次,到时,要在百官面前呈上的,除了那九龙琉璃尊本王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好,因此,来找先生问问,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元好不由的陷入沉思,这个礼可是很有讲究的,而越王刚从南楚回来,若是在寿礼是失了份,那更会被人看轻的。

可问题是德中帝什么都不缺,要送就要送的新奇,最好能让德中帝印象深刻。

而庆王和荣王在大周经营多年,不管是财力和物力,那都是越王不能企及的,同庆王和荣王拼财力物力,越王没那资本也没那必要。

这个礼说到底就是一个揣摸心思,德中帝目前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元好想着,突然眼睛一亮,就有了主意。

她在越王耳边低语了几句。

“好好好。”越王听了连连点头。却一脸惊讶的看着元好,这位沈公子真是奇思妙想。不过,他也觉是奇怪,每回这位沈公子略近些,他都能闻都一种淡淡似有若无的淡香,好闻的很。

“怎么了?”元好看着越王望着自己,不由的问道。

“没想沈公子也喜欢熏香。”越王淡笑道。

元好先是一愣,随后才有些明白过来,不由的略略侧了身子:“没什么熏香,只是自小体弱,每日几乎药不离口,久而久之就粘染了一些药草气。”说到这里,元好又起身,一拱手:“在下则才段练身体,出了汗,这就去洗漱一番,失陪了。”

“请便。”越王道,看着沈四郎离去的身影,总觉有些急促。

很快,五日宴的正日到了。

只是元好又病了,只得在家休息,没法子去凑热闹了。

虽然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有些阴阴的,但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先是琼林宴的宴会,接下来是春日的祭祀,最后就是德中帝寿辰的高潮。

“庆王府送——夜明珠一对,青石玉砚一对,南海紫珊瑚一座。”

庆王将礼送上,一边的太监报着礼单。不管是夜明珠,还是青石玉砚,又或者这个南海紫珊瑚,那都是极品,庆王这个寿礼所费惊人。

德中帝一脸淡笑,挥着手让人收下:“皇儿费心了。”

“这是孩儿的本份,只为搏父皇一乐。”庆王行了拜寿礼后,回到席上,侧脸看了看荣王和越王等人,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

接着荣王起身,拿在手上的只有一个卷轴。席上的官员都窃窃私语,这应该是字或者画。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

庆王送的东西虽然贵重,但都是钱能买到的东西,但王羲之的真迹多少年来,都一直是书画中的圣品,那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连德中帝都不由的站了起来,细细品赏:“好,这个还容易,朕喜欢。”德中帝这态度同刚才庆王送礼时可就高下立判了,一边的庆王气的一脸铁青。

而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越王的身上,都在猜着越王会送什么?

这时,越王才在众人的目光中施施然的站起身来,然后让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上前。

“这是什么?”太监施公公问,因为越王还没有给他礼单。

越王随手将盖在上面的红绸一扯,众人见了一片哗然,居然是一桶姜,心里都想,这越王失心疯了不成。

“越王怎么送这个,也太离谱了。”坐在后排席位上的新科进士陆灿低叫道,宋哲在边上也皱着眉头,倒是那颜广,两眼冒着光,猛拍一下大腿:“高,实在是高。”

“什么意思?”陆灿和宋哲转过脸看他。

“你们看啊,装姜的是什么?一只桶,那姜堆的象什么?山。嗯,明白了吗?”颜广挑着眉问。

陆灿和宋哲都不是笨人,颜广解释的这么清楚,哪还有不明白。

“不用说了,这定是沈四郎那小子想出来的招。”陆灿道。

而这时越王才把礼单递给施公公。

施公公尖着嗓子念道:“越王送的是一桶姜山。”

众人立时都愣了,好一会儿,德中帝站起身来,走下阶梯,绕着那一桶姜看了又看,随后用劲一拍越王的肩膀:“好,好个一桶姜山。”

说着便哈哈的大笑起来,不用说了,献礼这一出,越王拨了头筹。

第四十三章 卓青梅的意图

宫中的风云于元好无关。

此刻元好带着杨柳儿拿着一些糕点和银两站在桂花巷卓青梅的屋前。。

杨柳儿敲门的时候,隔壁的一间屋子还探出一个头来,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随后那汉子就被人扯着耳朵拖进了屋里。

接着那屋里就响起了指桑骂槐的声音:“怎么眼红了,可惜你是个穷鬼,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怎么,还馋着隔壁的淫妇哪,若是你有人家哥儿长的那般俊,说不准,隔壁不要脸的倒贴你都成,可惜啊,你没那好命,瞧瞧人有,眼里看着一个,身边还带着一个…”

此时,卓青梅正开了门,肚子已经出怀挺得老大,听到隔壁的骂声,那脸色一阵青白。

元好看了看她,然后转身走到隔壁,拍响了门。

卓青梅愣愣的看着元好,不知她要做什么,而杨柳儿,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亡国后这一段惨痛的经历,倒是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咬着牙,紧紧的盯着开门的那妇人。

“你们,干什么?”那骂人的妇人有些心虚的问,却叫一边的男子拉到一边。

“这位公子,不知有什么事?”那男子陪笑着问。

“也没什么,只是看给你们提个醒,朝庭律法有一个谣言罪的,卓青梅虽说出身不好,但却是我师兄亲自赎出来的,有身契在手,那也算是还了良身,你这帮指桑骂槐的漫骂,我若是一纸状书递到衙门里,怕是你免不了要吃顿板子,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裤子打板子,那你所有的颜面就丢尽了。”元好淡淡的道。

那妇人听了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躲在她男人的身后,有些色厉内荏的道:“你说有罪就有罪啊,衙门是你家开的啊。”

“不是我说怎么就怎么,律法上有规定的,我几次来,你都这般的谩骂,各位街坊左邻想来都听到了,再说了,衙门自不是我开的,但京师令跟我倒算是同门,我这状子要递上去,多半你是要吃罪的。”元好淡淡的道。

元好说着,又朝周围的人一抱拳,自争吵开始,这条巷子里的人都从家里来,站在门口看着热闹。

“快嘴娘,这回踢到铁板了吧,早叫你留点口德了。”一边一个汉子道。

“这位公子,我家娘子只是嘴巴坏,心不坏的,还请公子愿谅。”那快嘴娘的男人道。

“即是这样,那就管好你家娘子,须知言语似刀,恶语伤人哪。”

“是是是。”那汉子点着头,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扫卓青梅。

卓青梅这时上前道:“外边风大,沈公子快进屋里坐。”

元好点点头,然后跟杨柳儿随着卓青梅进了屋。

“沈公子,京师令跟你是同门,那他也是贾先生的弟子吧?”进屋坐下,上了茶水,卓青梅就好奇的问。

“不是的。”元好笑着咪了口茶水。

“那公子为何说京师令是你同门呢?”卓青梅追问。

“自独尊儒术以来,天下读书人都是同门,我这话不错吧?”元好笑道回道。

那卓青梅一愣,然后笑道:“原来是这般,公子是吓那快嘴娘的。”

“那是自然,几句口角衙门就要立案,京师令就算有千手观意的本事也忙不过来啊。我只是吓吓他们,希望能让你以后耳根清静些。”元好道。

“肯定能,那快嘴娘最是欺软怕硬的。”卓青梅道,说着便起身,说去炒几个小菜,留两人吃个便饭。

“不用了,青梅姐,如今我搬到越王府的隔壁去住了,我这次来主要是问问青梅姐,可愿意一起过去住,你如今身子沉,一个人总不方便。”元好道。

“不了,我这样的人,自由惯了,受不得越王府里的拘束,还是这样好,如今隔壁的快嘴娘叫公子教训了一顿,我以后住的也就安生了。”卓青梅拒绝道。

“这样啊,那我就不勉强,对了,那你也去买个下人来侍侯你吧,等快生了,身边没个人是不行的,如果银子不够再问我拿。”元好道。

“够了,你几次送来的银子我都用不上。”卓青梅道。随即又问:“公子,你现在在越王府,是不是算越王府的官员了?”

“哪里,越王又不开府,算哪门子官员哪,我现不过是有个朝庭品序,但没有实职了,上回杏林会上,莫神医不是说那祝余草有补脑的作用,如今越王正在大力种植祝余草,这草娇贵,养起了伤神的很,我正好懂些,再加上,那越王府的小公子跟小鱼也特别有缘,越王便请我去府里任个西席,再顺便一起研究祝余草,将它的药效弄出来,小鱼能不能好,就看它的了。”元好叹着气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鱼那么可爱,一定能好的。”卓青梅也叹着气道,说完,那手又摸着隆起的腹部。

“那好,天色快晚了,我要回去了,以后青梅姐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通知我,一定要保重身体。”元好道。

“会的,这可是贾家唯一的一根苗,为了他,我一定保重身体的。”卓青梅眼眶微红的道。

元好点点头,然后便带着杨柳儿出门。

回家的路上,杨柳儿皱着眉。

“我怎么觉得这个卓青梅问题?”杨柳儿问。

“怎么,你看出来啦,是有问题。”早在当初,卓青梅将她是贾士谦弟子的身份泄露出去,元好就知道卓青梅不是那般简单的一个人。

“那你还帮她?”杨柳儿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