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并不等于不能帮啊,怎么说她都曾是贾二哥的女人,何况她还怀了贾二哥的孩子。”元好道。

“可我总觉得他们跟一伙儿似的,你难道没发现,你同那快嘴娘斗的时候,那快嘴娘的男人看了卓青梅一眼,卓青梅就插嘴领我们进屋了。”杨柳儿皱着眉道。

“不愧是混过宫里,这都叫你发现了。”元好翘着嘴角道。

“那这卓青梅到底要干什么?”杨柳儿问,跟在元好身边,这段时间她也算对大周的朝堂了解了一二。

“这也是我想要弄明白的,当初,她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我问过她,她承认了,还说是为了逼我帮贾庆宇报仇,可我越想越不对,即是要我报仇,那就更不该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只有躲在暗处,报仇的成功率才越大,卓青梅的解释行不通。”元好道,不过,今天有一件事她倒是明白了,那就是卓青梅很可能是荣王的人,至少她跟荣王一定有关系,之前,她跟卓青梅说搬到越王府隔壁,但并没有说那隔壁的宅子是越王府的,要知道,在这之前,那宅子是荣王的,可显然,卓青梅早就知道,所以她回话说,住在越王府不自在,这种错误正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概念才会犯的。

显然,卓青梅早就知道,那栋宅子如今是越王的了。

只是她又想不明白了,卓青梅即是荣王的人,那怎么又跟贾二哥在一起,贾二哥留给她的信里提过,两人一起住在桂花巷那屋里有两年了,但显然的贾二哥对她也有防备,所以,贾二哥一方面让她将一些遗物给自己,同时又在扇子里留暗语,让自己去北塔找那扫地僧。

唉,复杂,不过,如今知道卓青梅是谁的人,元好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了。不管如何,有一点两人是一致的,贾二哥的冤一定要申,同时,也就意味着太子的死要查。

元好边低头沉思边走着。

“失心疯了,我们这哪有你儿子,滚一边去。”两人在路过一条街面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被人边上的相公馆里丢出来。

“你们让我看看,有人说在里看到我儿子的,求求你们,我求你们了。”那被丢出来的人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脸青紫,显然叫人打的不轻,可仍兀自的求着,这时,一个站在一边的穷苦妇人连忙上前,扶起那男子,也跪在一起磕头,只是那相公馆的门已紧紧关上,谁还理他们。

“唉,这对夫妻真可怜!”边上有人道。

“怎么回事?”元好问。

“这对夫妻是从山西那边来的,有一独子叫庆哥,年方十三岁,去年走失了,前不久听人说在京里相公馆见过,这对夫妻就不远千里,来到京师,所有的钱都花在相公馆里找儿子,至今还没有找到。”那人摇头叹气道。

“唉,这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边上又有人道。

这时,那两个夫妻眼见无望,互相抱头痛哭,边上人看着都眼眶发红,唏嘘不已,元好想着自己一路到京师,为了找小庸儿也是吃尽万般苦头,如见虽见到小庸儿,可她反而觉得小庸儿离自己越来越远,这种心情实在是有苦说不出,于是元好上前,将怀里两绽银子正在两夫妻面前:“你们这么找也不是个事,即然知道孩子在京里,你们就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找份事,然后再慢慢找,孩子要找,可你们也要活下去。”

“是啊,是啊,这位公子说的对,孩子要找,可你们也要活下去。”这时,边上围观的人也你几个我几个的铜钱赞助着,一会儿,这夫妻面前就堆起了小小的一堆。

“谢谢,谢谢大家。”那夫妻感激的道。

而此时,元好却同杨柳儿离开了。

只是两人刚回到住处,却看到越王和尹随两人坐在厅上。

“王爷,尹大人,宫里的宴会结束了吗?你们找我有事?”元好上前行礼问道。

一边的尹随没有受元好的礼,连忙虚扶了一把。

而越王却紧盯了元好,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的道:“你是不是铁了心站在我这边?”

“自然,我想墙头草不会有人喜欢?尹大人,对吧?”元好道,她不明白越王为什么问这个,但回答的却一点也不迟疑。

“王爷,沈先生一片赤诚,这点不用怀疑。”一边的尹随连忙道。

“那好,我不管你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为了你师兄贾庆宇的事情,总之,只要你是站在我这边,从今后,你和尹大人助我,哪怕是以卵击石,我也是要搏一搏。”越王难得的决断道。

越王说完,就拂袖离去。

“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元好转脸问。她从未见过越王这般。

“昨晚皇上家宴,庸公子不知怎么掉落荷花池,差点淹死,幸好被路过的苏嬷的那个干儿子小卫子相救,要不然连命也没有了。”尹随道。

“什么?不是有马公公跟随吗?庸公子没事吧?”元好焦急的问。

“还好,救的及时,没啥大事,马公公刚巧去见皇上了,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宫里就怕皇子公主们出意外,那花池砌了很高的台子,庸公子那么小,以他之力,根本就爬不上去,这明显着,就是有人下暗手。你知道的,庸公子是越王的命根,别的他能忍,唯处这个忍不了。”尹随一脸气急败坏的道。

“原来这样,不管了,我先去看看庸公子,我是大夫”元好道,此刻她心急如焚,不见到小庸儿不安心。

“同去。”尹随道,脸色同样十分的焦急。

第四十三章 父亲的心

庸儿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寒,吃了一贴药后就沉沉睡去,二婆在他身边照顾着。

元好从小庸儿的房里出来,就看到周潢背负双手,站在院子里,天已经黑了,一轮月牙挂在高空,走廊上的宫灯正显得周潢此刻的背影更加的挺拔。

“尹大人走了?”元好问。

“走了。”周潢说着,转过身,在一边的石桌边坐下。

“四郎,来,一起喝杯茶吧。”周潢亲自沏着茶水。

“王爷,我来吧。”元好道。

“这杯茶该本王来沏,今后一切就要仰靠先生了。”周潢淡淡的道。但语气中能听出诚恳。

“王爷真的决定了?”元好问道。

“决定了。”周潢道,视线对上元好的眼睛。

“是因为小公子受害这事吗?”元好又是问。

“有一部份,但不完全是,在宫里,当本王看到混身湿淋淋的小庸儿的时候,本王心里害怕会失去他,本王也气愤行此丧心病狂之事的人,可说到底这只是其中之一,你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害小庸儿吗?”周潢看着手里的茶杯道。

“为什么?”元好问,她知道,一定是宫里出了什么状况,这些人才会征对小庸儿的。

“今天,父皇很快乐,尤其是小庸儿上前念祝寿词的时候,父皇别提多高兴了,这小家伙还偷偷带了一个用糯米做的寿桃,献给父皇,把父皇乐的合不拢嘴,父皇便抱着小庸儿问他,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小庸儿是怎么回答的?”周潢问道。

“怎么回答的?”这答案就太多了,元好一时哪里知道,而这个问题是所有长辈都不免常问晚辈的一件事情。

“小庸儿说,他以后要做一个象皇爷爷这样的人。”周潢道。

元好听了倒吸一口气,这小庸儿可等于是在明着要皇位了,虽然是孩子话,但若是有心人要弄大,那一个弄不好,杀头都有可能。

“本王当时吓坏了,连忙请罪,可没想,父皇却高兴万分,说庸儿小小年纪,就有大气魄,象他小时候,父皇的这句评价很重啊。”周潢道。

“就因为这样,就有人要害小庸儿?”虽说皇上这评价很重,但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你知道先皇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周潢又问。

元好摇头,德中帝在位已经三十年了,她从贾二哥那里所了解的也仅是德中朝的事情,对于先皇是怎么登上皇位的还真不知晓。

“当年我皇爷爷之所以登上皇位,正是因为太宗帝喜欢我父皇,认为我父皇会是一位中兴之主,所以,他才把皇位传给我皇爷爷,而今我父皇很喜欢庸儿,如今又说庸儿象他,这才有庸儿今日之劫。”周潢道。

“我明白了,原来有人怕旧事重演。”元好点头道。随即又道:“那以后小公子的安全要格外注意。”

“放心,我父皇又拨了两个影卫跟着小庸儿。”周潢道。

“影卫?大周朝最传奇的卫士,跟着皇上南征北战,数次救皇上于危难的影卫?”元好道,这可是大手笔,同时心里却暗暗叫糟了,这一下小庸儿成了众矢之的,要知道,能用影卫的,除了皇上,只能是皇太子。

“王爷,你明天上朝,第一件事就是为小庸儿请辞影卫。”元好一脸慎重的道。

“为什么?有影卫保护着,小庸儿才不会有事啊。”周潢道。

“王爷,能用影卫的,除了皇上只能是太子,小庸儿用影卫,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了,在此这前,是庆王的目标是荣王,而荣王的目标是庆王,可一小庸儿用影卫,就会成为这两人心中的刺,那么他们首先要除去的就是小公子,而有影卫在小庸儿身边,他们的人必无法下手,那么,他们就会转移目标,征对王爷您,而王爷您一旦出事了,又凭什么来保护小公子。”元好一脸慎重的道。

“不错,本王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大不了本王以后多派点侍卫跟着小庸儿就是了,这个影卫一定要辞。”周潢说着,又朝元好一拱手:“多谢四郎提点。”

“王爷客气,这是四郎应尽之责。”元好道。

随即又问:“对了,王爷你刚才说您的决心并不仅是因为小公子受害之事,那又是因为什么?”

周潢看着元好,却突然问:“四郎还未娶妻吧。”

元好摇摇头:“功未成,名未就,娶什么妻。”

“四郎此言差夷,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只有家稳了,你才能去成功立业,这可是古训。”周潢看着沈四郎有些好笑的道,这位沈公子,说起谋略来侃侃而谈,淡定从容,深沉可怕,可一但说到儿女之情,却是青涩的很。

元好只得摇头一脸悻悻。

“说起来,有些事情也只有为人父才能明白的,本王之所以下定决心,也是因为小庸儿,回想本王过去,身为人子,却得不到父母的欢心,身为皇子却不能为国为民尽一份力,只是当了一枚棋子,被人放在这里,放在那里的,可谓失败之极,本来这些本王倒是无所谓,北塔的大师说过,人活着,只问本心,可大师说的毕竟是出家之人,本王还有个家,本王身为人子,得不到父母的欢心,可本王如今也是身为人父,本王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失望,本王什么都能失败,但不能做一个失败的父亲,因此,凡是庸儿想要的,本王就要给他,即然庸儿要做一个象他皇爷爷一样的人,那么本王就要为他搭桥。”周潢声音清郎的道。

看着周潢从容决定的神色,元好突然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为了让越王能够下决心参加这皇储之争,尹随不知费了多少心,那南雅夫人更是磨破了嘴皮,就连自己也费了不少心思,可这周潢却总下不了决心。

可如今为了小庸儿,他义无反顾,这就让元好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小公子还不太懂事,他的话还做不得数的。”元好道。

“你不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不管孩子的话做不做得了数,但做为父亲的,都是千万百计要为他达成的,这是本王唯一能为他做的。”

看着周潢那一脸溺爱的面容,元好甚至在想,也许告诉他小庸儿的身世,他也不会害小庸儿,这样,自己就能把小庸儿名正言顺的认回来了,可这个念头在她脑海晨打了个转又被她抛飞了,不,决对不能说的,这里面还牵涉到南雅夫人,牵涉到尹随,又牵涉到皇家血脉,自己真要说了,那是把小庸儿逼上死路了。

“怎么了?”看着元好沉思的样子,周潢问。

“没什么,只是感叹,小公子有王爷这样的父亲是他的幸事。”元好道。

“幸于不幸不好说,也许遇上我这样的父亲恰恰是他的不幸,他如果降生在普通人家,那么此刻他也许正享受着天伦之乐,自由自在的生活,哪象现在这般,三番五次的遇上险境。”周潢叹了口气。

“不,如果不是遇上你,他已经没命了。”元好轻轻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周潢问。

“没什么,天晚了,王爷这些日子也累,早先休息吧。”元好说着起身告辞。

“那本王接下来该怎么做?”周潢在背后问。

“王爷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还是按着往日一样生活就行。”元好道。

“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这段时间,王爷先是提为亲王,如今皇上寿宴王爷又拔了头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接下来,王爷只要低调就成,没事种花养草的,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王爷要知道一件事,争是争,不争也是争。”元好道。

“争是争,不争也是争,这话怎么说?”周潢疑惑的问。感觉这位沈四郎的话可能跟北塔的大师相比美了。

“争是因为,以前你一直留在南楚,从未在外人的视线里了现过,在朝中人眼里,你甚至连后面几个未成人的皇子都比不上,所以才要争,才要在别人面前亮亮剑,而这段时间,王爷由郡王升为亲王,又有尹随的力量在明处,所以,即管王爷什么都不做,王爷在皇子中的实力排位也处于第三了,这个时候,王爷自然要低调,不能让庆王和荣王不舒服,也不能让皇上不舒服,虽然谁都知道历朝历代,争储是免不了的事件,但做为皇上,自然不希望看到争储的出现,但同时,皇上在位时,也决不会希望看到一个强势的皇子势力,因为这样必然会危及他的统冶,所以,在这点上是很矛盾的,而如今庆王和荣王的斗争已在明处,而皇上就是利用他们的这种争斗将一切掌控在手里,如果王爷这时候冒进去,必然会打破这种平衡,这样就会引起皇上的不满,这是得不偿失的,所以这段时间王爷不争,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元好道。

听了元好一翻话,周潢看了元好一眼点头道:“行,本王听四郎的。”

元好点点头,然后告辞离开,转身出了园门。

周潢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每回看到这背影,这位沈四郎总给他一种纤弱的感觉,根正面相对时完全两样,正面相对的沈四郎,让他有一种压力,而北面的沈四郎,竟让他有一种要保护的感觉,周潢觉得,自己头昏了。

“王爷,夜深了,回屋休息吧。”南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周潢身后,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肩上。

“夫人先休息吧,本王还要去书房看一下经书。”周潢道。转身去了书房。

只留南雅恨恨的咬呀。

“怪了,这世上哪有不沾腥的男人,咱们王爷不会读经读傻了吧,他都不要女人的。”跟在南雅身后的侍女姚春道,她是南雅的贴身侍女,真算起来也是王爷的女人,可连夫人都难得跟王爷同房,又何况她这个侍女呢。

“你别胡说。”南雅瞪了姚春一眼,然后转身回屋,心里却十分的着急,庸儿是她跟尹随一起弄进来的,可终归不是她的孩子啊,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姚春,你明天找机会出宫,按着这药方帮我抓来,记住,分开抓,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南雅递了一张药方在姚春手上。

“是,夫人,奴婢明白。”姚春应道。然后小心的将药方藏好。

第四十五章 庆哥事件

楚风馆是大周着名的相公馆。说起养相公这恶习,最早是在南楚兴起,并流行,随后才传入大周。

“我说四郎兄,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爱好,你太对不起柳儿姑娘了吧。”楚风馆门口,陆灿大咧咧的道,故做一脸气愤,为杨柳儿不值的样子。

“你这家伙要是不乐意就回去吧,趁着四郎兄弟不在身边的机会,你说不准还能在柳儿姑娘面前卖个乖,讨个巧呢,不过,柳儿姑娘似乎不太爱答理你吧。”颜广取笑道。

“呵,你们风流快活,想把我支开,没门,听说楚风馆有个拂风公子,那模样,惹得人人争做卫灵公,做那分桃之事,我怎么着也要见识一下。”陆灿一脸没好气的反驳。

“呵,刚才还挤兑四郎贤弟呢,这会儿又说要当卫灵公,人不能如此反复。”一边的宋哲也笑道。

“你们就埋汰我吧,还是四郎兄弟最好了,不会跟你们一起挤兑我。”陆灿说着,就走到元好身边,那胳膊就架在元好的肩上。

“陆兄要当卫灵公,可四郎不是弥子瑕啊。”元好说着,不着痕迹的挣脱陆灿的胳膊,然后走到宋哲的一边,一脸笑意的道。

“天哪,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陆灿耍着宝道。

一行人看着他吃憋的样子,哈哈大笑,任何时候,有陆灿在,都会欢声笑语的。

“几位爷请进。”楚风馆的门童很有眼色,远远的就认出颜广这位曾经的状元公,连忙殷勤的相迎。

不一会儿,楚风馆的管事也亲迎了出来。

“可有空的包厢?”宋哲问。

“巫山阁空着呢,几位爷要不就进巫山客”那管事道。

“行,对了,听说贵馆有一位叫拂风公子的,人物风流,领来我们这里喝杯茶吧。”宋哲道。

“哎呀,这可一巧了,拂风公子在永乐王爷的阁里,这会儿是分身乏术啊。”那管事一脸抱歉。

永乐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九弟,庆王等人的九皇叔,最爱男风一道,这京师男风盛起,九皇叔功劳不小。

宋哲等人并非好此道,只不过来见识见识的,倒也不太计较这些,那宋哲便道:“即是如此,那你就安排个琴艺不错的到巫山阁,我们听听琴喝喝酒。

“是是是,这次怠慢。”见宋哲等人这般好说话,那管事松了口气。

“相请不如偶遇,几位即然都是仰慕拂风公子的名头而来,又都是风雅之人,那不如到本王的阁里,一起听琴,欣赏拂风公子的风采。”这时,隔壁的一间阁里走出一个人,窄袖金丝莽袍,正是永乐王爷。

“见过王爷,谢王爷,固所愿,不敢请尔。”几人见王爷相邀,自然欣然应从。

阁内,拂风公子长发飞扬,一身大袖宽袍,面如冠玉,唇似点朱,神态写意安适,唯眼中波光流转,道不尽万种风流。

几人落坐,拂风公子就命着身边的小郎道:“庆哥儿,给各位公子倒酒。”

“是。”那庆哥儿应声,便一一给众人斟上。

“我等叨扰王爷的兴致。”宋哲拱手道。

“哪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况尚有沈生先在此,本王对沈先生可是闻名已久。”永乐王爷转脸冲着元好道

“多谢王爷抬举,只怕是见面不如闻名。”元好行礼回道。

“错了,是见面胜似闻名哪。”永乐王爷笑道。

元好只悻笑,正要说话,却又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不由的巨咳了起来。

一边的宋哲等人跟她相处日久,自然知道他又犯病了,不由紧张道:“贤弟,没事吧,药可带在身上?”

元好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喘着气道:“药在里面,取三粒。”

“好,我来。”一边的陆灿接过药瓶,拨开瓶塞,倒出三粒药丸,又倒了一杯水,这才送到元好嘴边,元好吞下药丸,好一会儿咳喘才平息。

“沈先生没事了?”一边的永乐王爷也一脸关心的道。

“多谢王爷,没事了,倒是吓着王爷了,平日一般不会咳的这么厉害的,可能是屋里的酒气重了点,我自幼留下这病根,每遇酒气便会发作,倒叫王爷笑话了。”无好道。

“原来是屋里的酒气太浓,来人,把酒撤下去。”王爷一挥手,冲着下人道。

“我看不必了,这阁里再宽敞,终究不如外面,今天外面春阳明媚,我们不如邀拂风公子一起春日游吧,美酒,佳人,鲜衣,怒马这才尽兴,而外面空气清新,风景迷人,也定能缓解沈兄弟的病气。”一边的颜广道。

“好,宋公子此言,正合我意,走,我们就去白马桥狮子山,那里风景最好,场地也宽阔,定能让人心胸舒展。”一边永乐王爷拍着大腿道。说着,永乐王爷又转脸问一边正弹着琴的拂风公子:“不知拂风公子意下如何?”

“王爷在哪儿,拂风就在哪儿。”那拂风公子灿然笑道。

“好好好。”永乐王爷一脸大乐。

几人带着侍从,那拂风公子也带着庆哥儿,大家一起出门。

“滚开,早跟你们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人,来人,把他们乱棍打走。”刚到门口,就听门外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啊?”永乐王爷有些不高兴了。

“回王爷,没事,两个想儿子想疯的疯子,到处撒泼,小的这就赶他们走。”那管事的道。

“不,我们不是疯子,庆哥儿,庆哥儿,那不是庆哥儿吗?”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叫的更大声了,只见一对夫妇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冲了进来,扑到了庆哥儿的面前。

“儿子,儿子,爹(娘)可找着你了。”

“爹…娘…孩儿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此时,那庆哥儿也抱着那对夫妇痛苦失声。

这对夫妇正是前些日子元好和杨柳儿碰到的那对找儿子的夫妇。

“怎么回事?你们不懂规矩吗,儿子即然卖进了相公馆,怎么还这般的纠缠。”一边的永乐王爷不悦的道。

“不…不…这位大爷,我儿子没卖,没有卖的,是去年叫人拐走的,我夫妇两个找了一年多了,我儿子是良民身份哪。”那对夫妇跪趴在地上道。

拐卖良民,那是大罪,至少要流涉三千里,若是案子大,都要杀头的。

“怎么,你楚风馆也太大胆了,居然敢拐卖良民。”永乐王瞪着一边楚风馆的管事道。

“王爷,给我个天大的胆子,小民也不敢做那犯法的事情啊,这庆哥儿可是我从官奴院买来的,他可是官奴身哪,请王爷明查。”那管事焦急的解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官奴还买出事来了,这要落个拐卖人口的罪名,那别说楚风馆,怕是他人头都难保了。

“怎么可能是官奴,小民这有户籍度牒为证。”那庆哥儿的爹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一叠子证明。

永乐王爷接过户籍和度牒,看了看,又问庆哥儿:“他们是你爹娘?”

“是的,王爷,当日,在家乡,小子那日早晨便按时辰去书舍读书,没想到半路上叫人打晕,醒来后就被人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当时屋子里还有其他一些跟小子一般十二三岁的人,后来几经辗转,我们就到了京师官奴院,一个个被按了官奴身,随后小子就被送到楚风馆,小子几次想逃,却差点被打死,是拂风公子看小子可怜,将小子收在身边做小厮,王爷,小的实是良身哪。”那庆哥儿扶着自己的娘也痛哭道。

“可王爷,小的买的确实是官奴,由契约为证。”这时那楚风馆的管事也呈上了契约。

一方说是良民,有户籍度牒为证,一方说是官奴,有官奴契约为证。这倒底谁是谁非?永乐王爷头大无比。

“王爷,这事您怕是不好插手,要在下看,不如将一干事人送到京师衙门,由京师令断明根由,一切按律办事。”元好道。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永乐王爷连声道。然后朝身后的侍卫一挥手:“来人,将这一干人事送去京师衙门,交给崔百岁,着他一切禀公断事。”

“是…”侍卫应声,带着人直奔京师衙门。

而永乐王遇上这事,游兴全都败完,元好一干人也不便久留,于是各自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