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观他南楚的行为,实在让人不能不引以为诫。”元好继续劝道。

“他南楚的行为,虽是太过荒唐,但却正是我大周所乐见的,可以说,尹大人的南楚一行,很好的完成了大周托付的任务,他是南楚的罪人,却是我大周的忠臣,你如今是我大周的太后,不该带有私怨,那尹大人自回到大周,相当一段时间,没得到重用,哀家倒觉得应该补偿,就这样了,你明日跟朝臣议议,然后交哀家盖印。哀家累了。”圣祖太皇太后说着,挥了挥手。

元好只得无奈的退下,圣祖太皇太后这话,明显的对她不满了。

晚上,元好迟迟睡不着,让她眼睁睁的看尹随坐大,这怎么能甘心?这样下去,别说自己家的仇,到时候,整个朝堂被尹随把持,庸儿只能成为尹随扶持的傀儡皇帝,而自己,一旦尹随掌握了主动,那就动手除掉自己的时候,只要条件成熟,尹随决不会让她活着的。

想着,元好就再也睡不住了,披衣起订,朝外面走去。

“四小姐…”小梅睡眼惺忪的跟着元好。

“你回去睡吧,我想一个人走走,没事的。”元好挥挥手道。

小梅也看出元好的心情不好,有些不放心,只是元好的命令她又不能不听,只得回屋。

元好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得,就到了火凤宫,她一直低头想着心思,突然抬头之时,却看到火凤宫的一处偏殿有灯光在闪烁。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火凤宫的秘密

“没听说火凤宫里住人啊?”看着那隐隐约约的烛光,元好奇怪了,庸儿让无风把火凤宫整理好,却一直都没派人入住,只是定期的让无见打理一下。

难道是儿?元好想着。便拢了拢衣服朝着烛光的方向过去。

夜风轻拂,虽已近初夏,但晚上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远远的,夜风中,元好还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只是声音很低,听不清。

走近些了,却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

这声叹息让元好的身子不由的有些微微的发抖,这个偏殿是庸儿用来摆放越妃和周潢灵位的,而刚才那声叹息,元好感觉十分熟悉,那声音太象周潢的声音了。

元好小跑的上前,重重的推开那虚掩着的门。

“太后,您怎么来了?”意外的,在屋里的却是无风,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本经书,有些诧异的望着元好。

“你怎么在这里?”元好问,无风管影卫,这后宫却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元好说着,还四处看着,只是这里,除了无风,再没别人。

“禀太后,前些日子一直在下雨,皇上有些担心这火凤殿会不会出问题,所以让臣来查看查看,而且殿下每晚都有诵经的习惯,以前,皇上常常在晚上的时候,到这里来,在殿上的灵前诵上一篇,皇上事多,就让臣代为诵上一二篇。”元风躬身立在一侧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元好点点头,确实,自火凤宫重新整理后,庸儿在相信他爹的时候,便会到这里来为他爹诵经。

“皇上最近还好吧?”元好问,经过德郡王一事,庸儿越来越沉稳了。

“很好,就是更加努力了,刘大人陆太师都夸皇上呢。”无风道。

“那就好,不过,你们也要多注意皇上的身体,别太累了,他现在还小。”元好叮嘱了句。

“是,臣领命。”无风道。

元好点点头,那目光看向一边的灵台,便道:“有也来为殿下上柱香。”

元好说着,拿了几根香,在香炉上点着,看着周潢的牌位,深深的拜了下去,心里却有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刻,她觉得,她真的十分想念周潢,以前,有周潢在身边,虽然一切都是自己在谋划,划那时候,她只是单纯的谋划,天蹋下来,有周潢顶着,那时候自己很安心,可如今,她的心总好似在空中飘飘荡荡的。

随后元好又在越妃的灵前上了一柱香,然后离开,还是赶紧回去睡着,这种想念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天人永隔。

那感觉,让她觉得更冷。

无风默默的在后面送元好回宫,然后才又转回火凤宫,此时殿里又多了一个人,正是周潢,他坐在轮椅上,看着无风回来便问:“她回宫了?”

“呵,我看她进去后才回来的。”无风道。

“把灯吹灭吧,小心些好。”周潢又道。

无风将灯吹灭,两人便立时隐没在了黑暗之中,继续着之前被无好打断的话题。

“属下已经将宝藏的事情跟皇上说了,皇上之前 也来看过了,说,暂时不必启用,就让它们放在那地下室里,让属下平时看管着。”无风道。

“怎么,他没跟太后说?”黑暗中,好一会儿,周潢问。

“没说,皇上吩咐过我了,谁也不准说。”无风道。

“这孩子,长大了,知道防人了。”周潢叹了口气道,每一位皇者都免不了多疑,好儿到底不是庸儿的生母,又垂帘听政,再加上她又是南楚人,皇权从来都是不容人共享的。

“嗯,我听说,最近,圣祖太皇太后也不满意太后,两人的关系不如以前和谐了。”无风又道。

“为什么?”周潢问。

“圣祖太皇太后提了尹随为丞相,做了百官之首,太的不同意,圣祖太皇太后责备太后说以己之私,而废大周公义。”无风道。

“尹随为相?”周潢先是疑惑,随后却暗地里点了点头,他明白圣祖太皇太后的意思,随着元阁老一系的崩塌,元好的势力必然大增,洞庭一系不说,朝中,新生力量中,还有陆灿,颜广,此二人对元好是唯马首是瞻的,再加上,元好放出了庆王,庆王不免要承元好的情分,如此一来,如果不加控制的话,元好的力量将是一家独大了,再加上,元好又非庸儿生母,圣祖太皇太后怕长此下去,会影响到庸儿亲政,所以,圣祖太皇太后才要扶起尹随来跟元好对抗。

“为相就为相吧。”周潢道,随后却从一边的经书下面抽了一本书出来,交给无风:“明日,你把这本书交给皇上,就说是我以前常看,让他也看看,我相信,庸儿会从里面学到很多的。”

每一个皇者都是从荆棘路上攀上顶峰的。

“是。”无风应着,接过书一年地,是北越名士赵名天写的权臣录,收罗了古今上百位权臣,其中权臣录的最后一人就是写尹随的。

“另外,你再派两个影卫暗中保护太后,如今挡在尹随之前的只有太后了,我怕尹随会对太后不利。”周潢道。

“我知道,不过,有小鱼在,一般人还真近不了太后身边,那小家伙,再过几年,马公公都拿他没办法了。”无风道。

“那小家伙确实厉害,庸儿跟他一起学的,如今那本事连他一成也不到。”麦克风潢摇摇头。

“皇上聪明着呢,只是他志不在此罢了。”无风为庸儿辩解。

“好了,送我下去吧,你在宫里一切要注意,还有那个谋杀我的人,你要加紧查,一日不查清,我都不放心,他们上回针对我,焉知下回会不会针对庸儿和太后等。”周潢说着。

无风点点头,然后打着了火,走到灵台一边,轻轻的按了一个机关,整个灵台就慢慢的移开了,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随后无风推着周潢下去。而上面的灵台又慢慢的回到原位,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初夏的早晨,空气有些沁冷,元好一早起来,那喷嚏就打个不停,没一会儿,那头脑就昏昏沉沉起来,一边的小鱼连忙倒了一杯白开水。

“姑姑,用这蒸气蒸鼻子,舒服。”小鱼捧着那白开水凑到元好的鼻尖处,元好将鼻子凑到了杯子上面,用力的吸了蒸气,果然的,不一会儿,鼻子就舒服了。

正在这时,屋外廊上的鸟笼里,那只八哥又急吼吼起来:“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我看看真假,这小东西老是谎报军情。”小梅呵呵笑着出去。正迎面碰上进来的庸儿:“小梅,朕啥时候成了军情了?”庸儿说笑着,看到小鱼,却笑呵呵的拉着他比谁长高了。

小梅在一边伸了伸舌头,却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过来,手里拿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来,皇上试试,太后昨晚可是熬到三更天才收的针。”

庸儿接过鞋子,看着那鞋底密密麻麻的针脚,眼眶不由的微微泛红:“太后身子不好,以后不要为庸儿操劳了,若是累得太后病倒了,那就是庸儿不孝。”庸儿慎重的道,心里却不由的为自己有些太后而惭愧。

“我…”庸儿欲言又止,本想把宝藏的事情说出来,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为皇者,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情感和理智常常需要相违背。

“怎么了?皇上。”元好问。

“没什么。”庸儿道。却当场换了鞋子,然后怎么也舍不得脱了。

元好也不追问,却牵着他和小鱼的手道:“那正好陪母后用早点,苏嬷做了金银馒头,又熬了奶粥,虽然品味淡了点,但味道纯正,吃着对胃有好处。”

“嗯。”庸儿点头。

一边太监和宫女便布了早点。元好和庸儿边吃边聊,而小鱼,则一门心思全在吃上,时不时的冲着两人笑笑。

“对了,灾银案越牵越广,刑部送来的案卷已堆满了桌子,而朝中许多人惶惶不安,皇上,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元好道,最近,元好很少直接参于朝事管理,而只是给庸儿提建议,圣祖太后力撑尹随,元好自然知道她的目的,也怪她之前太过锋芒毕露了,还是要低调啊。

最近从颜广以及小梅收集来的消息,尹随果然手段非凡哪,这灾银案成了他收编元氏人员的一个工具,对于元氏的人,他先是给点好处拉笼,拉笼不成便自然往死里整,许多人因此都投到了尹随的门下,谁都能看明白他的野心,可偏偏尹随对人心把握十足,大批大批的珍品往圣祖太后宫送。

随后尹随又借着对圣祖太后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心思,为一些投到他门下的官员求情,于是尹随是里子面子全挣足了,朝堂的威望也起来了,圣祖太后呢也叫他的迷汤给迷住了。

元好心中焦急,但是孤掌难鸣。虽然辅臣中还有陆太师,但因为广平公主在德郡王叛乱中虽没有明着支持德郡王,但却是默许的,广平公主是陆家的儿,陆太师也因此受到了一些牵连,虽然问题不太大,但无疑,朝中话语权低了。

“关于这一点,庸儿倒是有个主意,今天也是为请教母后的。”

“嗯,你说。”元好点头,倒有些好奇庸儿有什么主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祭

面对着元好,庸儿侃侃道来。

“庸儿仔细的分析过灾银案,其实真正主要牵涉灾银案的只有那几人,只是元阁老为了拉大家下水,因此,凡是元氏一党,都分了一点利钱,这才使得整个灾银案越牵越广,这几天,庸儿一直在看一本叫权臣录的,里面提到,大周开国时,有一个案子跟这个灾银案很相似,它是军饷案,牵连也十分的广,太祖的处理方法是,严惩首犯,重犯,对于其他的涉案人员,太祖在北门设立了募捐箱,凡是涉案人员,只是将所得的军饷募捐了出来,就一律免罪,而太祖也凭着这一举动,凝聚了朝臣的新,而这些人里面,包括了后来的一代名相魏南风。”庸儿道。

魏南风此人,元好知道,是大周开国时最重要的一位重臣,可以说,正是他开启了大周盛世,使得大周国力迅速的强盛起来,也为大周后来一统天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此人对大周的贡献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庸儿想学太祖这一招?”元好道,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一招可以说是破局的一招,既能为庸儿笼络朝臣的心,又能破了尹随的局,一举两得。

“母后以为何如?”庸儿反问。

“好。”元好伸了伸大拇指。

第二天,庸儿就在政事堂提出了这个建议,这一招虽然打乱了尹随的算盘,但这是皇上第一次自主的提出意见,尹随心想着这是自个儿的儿子,倒是不能反驳,再加上圣祖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支持,于是,这一建议很快通过。

而随着这一政策的推出,朝中那些惶惶不安的官员也终于松了口气,连带着对小皇帝更多了一丝感激和敬畏。

朝中人私下传,皇上虽小,但已具皇者霸气。

“呵呵,我尹随的儿子,果然不同一般啊。”此刻,尹随在书房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些自豪,但又似乎有些憋屈。

尹随最近一直以来春风得意,但皇上这个举措却让他有一种吃了苍蝇似的难受,本来他都想好了,先收编元阁老的人马,在加上陆太师受广平郡主的牵连,力量削弱,而他又得到了圣祖太皇太后的信任,可以说,只要按他的计划,那么他就能很快的掌握政事堂,到那时,那沈元好又怎是他的对手。

想到沈元好,尹随也是气闷,这些年,沈元好一直联合力量压制他,两人的力量形成了一种均衡,谁也奈何不得谁,而这回元阁老之事,对于他来说,正是一次机会,可没想皇上这一招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皇上和那沈元好的合作很是默契。而这正是让他心惊的,他怕皇上受到那沈元好的影响针对自己,以庸儿对那沈元好,可是相当的亲近的,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想到这里,他用劲的一拍桌子,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沈元好留她不得,至少,不能让庸儿这么亲近她。

“怎么,发愁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被自己的儿子打碎,是不是很憋闷啊。”这时,门边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穿的很随意,可让人惊讶的是,这女子,居然是已经死在宫中的南雅太妃。

尹随一听这声音,猛的转过脸,两眼狠狠的盯着那依在门边她道:“南雅,你怎么出来了?”随后又冲着外面喝声道:“徐九,你怎么看的人。”

“别叫了,我刚才在屋里,假装晕倒,他吓坏了,去请大夫了。”南雅不屑的道。

“回屋去。”尹随狠盯着她。

“不回去,我不要象一个囚犯一样被你关着,我恨你。”南雅咬着牙到。

“你恨吧,不是我,你已经死了。”尹随不屑的道。当初,圣祖太皇太后让红姑半夜送毒酒,而尹随事先早就买通了红姑,红姑通知了尹随,事先用一相似的女子将南雅换了出来,而那女子中毒后,一脸发黑,皮肉糜烂,自然谁也分辨不出来了。

于是,尹随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南雅救了出宫,然后一直关在府里的密室里。

“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好不好,放了我,我躲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好不好。”南雅突然的扑上前,扑到尹随的怀里哀求着。

“不可能,你知道皇上跟我的关系,你要么死,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活着,没有其他的选择。”一岁冷冷的推开南雅道。

“可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啊,我会发疯的。”南雅嚎啕大哭。

“那你就疯吧。”尹随不为所动,随后大声的叫:“徐九。”

这时徐九快步进来:“是小的疏忽了,请相爷责罚。”徐九说着,终日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中了南雅的计,误了事,怎么让他不恨,看了一眼南雅,那阴鸷的眼神,使得他那一张疤脸,看起来格外的阴狠。

“把她押回屋再说。”尹随挥手道。

“是。”徐九应着,上前一步,重重的扭着南雅的胳膊。

“哈哈,姓尹的,皇上对那姓沈的比对我这个名义上的亲娘还亲,小心你自食恶果,那真是老天有眼。”南雅恨恨的道。

“这不需要你操心,我早就有防备。”尹随冷笑的冲着徐九挥了挥手,皇上是对姓沈的亲,可在皇上的认识里,南雅才是他的亲娘,如果,一旦皇上得知,南雅并不是被刺客杀死,而很可能是死在姓沈的手上的话,那皇上还会对那沈元好言听计从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徐九提着南雅朝密室去。

“姓尹的,你不得好死......呜呜......”南雅恨恨的骂,不过很快那嘴便被徐九用布堵住,而随着密室门的关闭,呜呜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

晚上,庸儿睡不着,仍然在看那本权臣录,尤其是每一个人物后面,那用红笔做的批注,那是父王的笔迹,看着这笔迹,他更思念起父王来。

“皇上,夜深了,喝了安神汤休息吧,明儿个还上早朝呢。”二婆端着一碗汤进来,这是滋补的安神汤,皇上正长身体呢,这是元好开的方子,补脑的。

“谢谢二婆。”庸儿接过安神汤,就一口喝光,然后将碗交给二婆道:“二婆,你先回屋睡,我再看一会书,就休息。”

“皇上......”二婆还要再劝,却被庸儿一个眼神止住,如今庸儿越大就越有威仪,二婆已经不太敢象以前那般作主说话了。

只得小心的拿着碗退下。

庸儿看着二婆退下,却收了书,又批了一件衣服,然后吹灭蜡烛,悄悄的出了寝宫,朝火凤宫去,他想去看看父王留给他的宝藏。

想到宝藏,他不由的便想起了关于宝藏的传言,人人都说原太子殿下得到宝藏,可谁又知道,其实宝藏一直在越妃的手上,越妃在建造火凤宫时,就将宝藏秘密的藏在地下密室里,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下怕没有人想到,越氏宝藏一直在宫里呢,而知道宝藏下落的,却只有自己的父王,涂伯和无风,若不是无风告诉他这些,他是真不可能知道,破败的火凤宫下面,藏着越氏宝藏。

也正是因为这个,庸儿才重整火凤宫,并在里面立了越妃和父王的牌位,并规定,任何人不得擅入。

庸儿边想边走,夜风中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哭泣声,谁在哭?庸儿在好奇之下,便寻着哭泣声走去,只见御花园的一角,一个宫女正跪在那里,烧着香纸,显然在祭拜什么人。

“太妃,马上就是您的忌日了,香儿知道您死得冤,可太后高高在上的,香儿没有能力为您报仇,只有在这里给您烧点纸钱,让您在泉下有个花用。”那宫女边哭边对着地上插的香磕头。

宫女的话让庸儿脑袋一蒙,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太妃死的冤,太妃不是叫刺客杀死的吗,又关太后什么事?

“你给朕说清楚,什么是太妃死的冤,什么是太后高高在上。”庸儿快步上前,用力一推那宫女。

那宫女吓的大叫一声,转过身来,提起放在一边的宫灯一看,居然是皇上,不由的吓的跪趴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恕什么罪?你给朕把刚才的话解释明白了。”庸儿急切的道。

“奴婢......奴婢......”

“再不说,我就让莫公公带你下去,乱棍打死。”庸儿恐吓着。

“奴婢说,奴婢说,其实,奴婢也不太明白,只是奴婢当年曾听太妃宫里的江嬷嬷说过,太妃不是让刺客杀死的,而是被秘密赐死的。”香儿跪着战战兢兢的道。

“秘密赐死?被谁赐死,为什么赐死,你给朕说明白了。”庸儿颤着音道,这一切他不能接受。

“具体奴婢也不太清楚,圣祖太皇太后和太后都下了封口令的,只知那日,太妃在宫里的佛堂为先殿下敬香,随后,太后就陪着圣祖太皇太后去了佛殿,接着就从佛堂里抓出了姚春和那阮二,而圣祖太皇太后却把太妃当场锁在了佛堂里,皇上想啊,如果当时,太妃叫刺客刺伤了,怎么不传御医啊,反而将太妃锁在佛堂里,而后,太后在刑堂,避开了刑堂的管事公公,私自审问姚春和阮二,而姚春和阮二,在此后就一前一后的死了,这不可疑吗?而到了半夜,突然传来了太妃暴毙,江嬷嬷说,这弄不好,就是太后布的一个陷害太妃的局,圣祖太皇太后被利用了。”那香儿道。

“那个江嬷嬷呢?”庸儿咬着牙再问。

“当日,所有太妃宫里的人都被太后遣去守皇陵了。”香儿道。

庸儿绷紧着小脸,两手紧紧的握着,两眼看着香儿一眨不眨。香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滚......”好一会儿,庸儿冲着香儿道。

香儿连忙起来,拿起一边的宫灯,正要踉跄的离开,却又听庸儿叫着:“你给朕听着,今晚之事,以及你刚才嘴里说的事情,若是有一星半点的传出去,朕必要你的命。”

“奴婢知道了,奴婢谨记。”香儿忙不迭的道。

“退下......”庸儿绷着小脸挥挥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难

转眼就是正和五年,冬月。

时正正午,阳光很暖和,元好拿了本书,坐在太阳地里,眯着眼看,神情却十分的倦倦,这两年,她觉得身体越来越差了,尤其是这冬天,一个月下来,她能上朝的时间也不过那么两三天。

不过,这两年,庸儿确实已经成长起来了,就算自己现在离开这个世界,她相信,庸儿这皇帝也会做的很好,只是让元好有些失落的是,这两年庸儿跟自己是越来越疏离了,再也不会跟自己谈心,每日的请安似乎也是例行公事,甚至,他还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将苏嬷嬷和笙儿调离他宫中,他这是要亲自照顾笙儿,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的不放心,元好想着。

“姑姑,冬至饺。”正在这时,小鱼捧着一碗米饺过来,小家伙的鼻尖上还沾着粉,冬至饺是楚地冬至必吃的东西,在大周并没有这习俗,只是自南陵氏跟在元好身边后,她自己本是南楚人,而元好也是南楚人,因此,这两年的冬至,清和宫便有了吃冬至饺的习惯。

小鱼最喜欢吃冬至饺了,今儿个一大早,就跟在南陵氏身边,在一旁瞎忙活,弄得整个人跟粉人儿似的。

“真丑。”小梅看着那盘里的饺子,皱着鼻子道,嘴角含笑,显然在逗着小鱼。

小鱼气哼哼的瞪了她一眼,又转脸看着元好。

元好放下书,拿着象牙筷子夹了一只饺子,看着小鱼那迫切的眼神,也起了逗人的心思,于是先是看了看,然后放在嘴里嚼着,却故意不去看小鱼,也不说好与坏,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吃着。

小鱼在边上急的不得了,用劲的扯着元好的袖子,然后又转过身子,站在元好的面前,睁着眼死命的盯着元好,小小心思暴露无疑,不用说了,这些饺子定然是小鱼包的。

“好吃。”元好见他那样子,也不忍在逗他了,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擦去他满脸的白灰,满眼都是宠溺。

听了元好的夸奖,小鱼便呵呵呵呵的笑了,十分开心,直接拿手钳了一直饺子放在嘴里,鼓着腮帮用劲的嚼,那样子,就象南楚异闻录里面记载的气鼓鱼。

“太后,要不要给皇上送一盘去?”这时,南陵氏过来问。

元好想了想,便道:“好,哀家亲自给他送去,今儿个天好,哀家正好走走。”元好起身,接过南陵氏拿来的饺子,放在食盒里,然后牵着小鱼出了清和宫。

不一会儿,就到了御书房的门口,里面皇上似乎正同人谈着事情。

“见过太后。”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元好过来,连忙行礼。

元好微微点头,门口这两个侍卫元好不认得,似乎不是原来那两个。

“太后是来见皇上的吗?属下这就去通报。”就在这时,宴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道。

“不急,皇上正谈着事呢,等一会儿再说。”元好道。

“那太后在边上的屋里休息一会吧。”宴青道。

“好。”元好点头,便带着小鱼随着宴青进了边上的屋子,转头,看到宴青在吩咐那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似乎喊宴青首领,元好不由的有些奇怪,禁卫军的首领不是秦大吗?

于是便问:“秦侍卫呢?”

“怎么,太后不知道吗,秦侍卫已经调离了禁卫军,去了北营。”宴青回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元好问,不由的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舒服,秦大是她的人,要调离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十天前,皇上亲自调整的。”宴青道。

“秦侍卫可是犯了什么错?”元好问。

“回太后,没有,是皇上新定的规矩,以后禁卫军和北宫羽林卫,将定期换防。”

定期换防,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措施,可为什么之前,庸儿丝毫没跟自己提起呢,元好不由的闭了闭眼睛,感觉心中有些刺痛,她知道这两年,庸儿对她有些猜忌,可她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自己原来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如今一个个的都被调开了,如今,只有二婆还在皇上身边,甚至连马公公也不常跟着庸儿了。

这种猜疑,尤其是来自最亲之人的猜疑,元好的心中有一种不能承受之痛,本来就病态的脸色,更显苍白。

小鱼一手轻轻的扯了元好的衣袖,元好转过脸看他,小鱼的脸上一脸的关切,这孩子还是那么的敏感,只要元好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他都能感觉出来。

“我没事。”元好冲着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