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圣祖太皇太后八十寿诞。天公也作美,连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

圣祖太皇太后的寿宴自有专门的人打理,而元好,那心情则显得略略有些兴奋,之前的布局已经完毕,就等着寿诞收官之作了。

元好这人呢,有心事的时候失眠,而心情波动的时候也会失眠,于是,不勉的昨晚又失眠了,早上便醒得迟了一点。

刚洗漱好,就看到小梅和苏嬷在摆弄着一座东海红珊瑚,那红晶莹通透,宛若带着一股灵性,这是洞庭郡王归降时,献给她的,而这,正是元好准备在寿宴上献给对祖皇太后的礼物。

红珊瑚不仅代表着漂亮尊贵神秘,更有调节肌体功能的功效,最适合圣祖皇太后了。

“太后,您这红珊瑚一送,怕是要将所有的人比下去了。”苏嬷看到元好过来,便指着珊瑚笑着道。

元好笑笑,没说话,说实在的,她真没想要出什么风头,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差点的东西送不出手啊。

“对了,小鱼呢?”元好问,前几天她特意让尚衣局里的人制了一套新衣服,让人穿,可刚才起来到现在,就没见到他的影子,平日,这时候,这小家伙早就在院子里开练了。

“也怪了,一早就没见人。”苏嬷嘀咕着,实在是这小家伙太能跑。

“我知道,早上,他说,也要给圣祖皇太后准备礼物呢,去年,太后在火凤宫的后院种的芍药花开了,小鱼说去采一把花送给圣祖皇太后祝寿。”一边小梅道。

“这小家伙…”元好口气宠溺着,然后打发小梅去找他。

随后元好又把莫公公叫来,问了一些寿宴的事情,知道基本已准备完毕,这才挥手让莫公公下去,然后换了衣服,准备一会儿带着小鱼去圣祖太后宫,先陪圣祖皇太后聊天。

就在这时,小鱼先头回来了,小梅跟着后面,一脸高兴的样子。

“四小姐,小鱼可找着宝贝了。”小梅远远的就道。

这时,小鱼已跳到元好的跟前,献宝似的将怀里的一块东西递到元好面前,元好接过,感觉着入手挺沉,一看之下,居然是一块书册大小的玉璧。整块玉璧通体白如羊脂,只是玉中间却十分的通透,内里有一抹冰蓝,那冰蓝色的形状宛若飞天玉女,那面目更是许许如生。

元好心中一阵震惊,如果她没有猜猎的话,这玉璧确实是宝贝,传言,一百年前,这块玉璧为北越玉妃所有,而玉妃因为貌美如仙女的缘故,被称为神女,于是此玉璧就有了称呼,飞天神女。

“这玉璧从哪里得来的?”元好问小鱼。

小鱼指了指西面,然后道:“火凤宫里找到的。”

“是啊,我去找小鱼的时候,小鱼就在那宫里一角巴拉着呢,没想却扒出了这么个东西,小鱼是福将呢。”小梅夸奖小鱼道。

“走,带我去看看。”元好道,因为传言,这块飞天神女玉璧是越氏宝藏中的藏品,如果真是这样,那它决不应该在宫里出现,又或者传言有误,这块玉璧的得主是火凤公主?可就算火凤公主遗留下来的,可无风整理火凤宫怎么没发现呢?

“嗯。”小鱼点点头,在后牵着元好的手,几人便到了西边的火凤宫。

火凤宫经过无风的整理,早已没有之前的破坏样儿,倒像是一处清幽的所在。

“是那里。”小鱼指着一处墙角道。

元好看过去,那处墙角有些塌陷,无风在整理的时候,用了两根柱子给它顶着,于是墙角和柱子间就形成了一个死角。

可不应该啊,如果是这里的话,那无风在整理时不可能没有发现这块玉璧,开玩笑,这块玉璧一看就不是凡品,无风也不可能不识货的。

元好皱着眉头想着,她觉得似乎是有人故意把这东西放在这里,然后让小鱼找到似的,嗯,不对,小鱼来这里采花是突然的决定,那人也许不是为了让小鱼发现,嗯,庸儿隔几日总喜欢来这里走走,难道有人是希望被庸儿发现?

对了,最近庸儿似乎正在为圣祖皇奶奶的寿诞礼头疼,自己帮他挑几样,他都不太满意,元好突然找到了一些脉络。

“小鱼,把这块玉璧给皇上送去。”元好又将玉璧交给小鱼,小鱼点点头,忽的一闪,人就出去了,小鱼轻身功法,越来越厉害,马公公现在已经在大叹,说他都快没什么教的了。

“呵呵,这对皇上来说,可是及时雨。”一边小梅道,她天天跟在元好身边,皇上的事情也知道些,皇上这些日子正为礼物头大呢。

“不会真的有鬼吧,越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英灵在为皇上解忧。”小梅刚说话,又突发奇想的道,火凤宫闹鬼之事一直以来传言不断,这会,这块玉璧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小梅也不由的胡思乱想了起来。

“胡说。”元好轻责了小梅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元好对于鬼神之说一向是不说不言的,但真有没有鬼谁又能弄得清呢。

就在这时,隔墙突然传来细碎的轻响。

“谁!”小梅一阵轻喝,整个身子窜了出去。不一会儿提溜着一人过来,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妇人,看着一身干净清爽,只是那脸色吓的一脸苍白,腿也微微的发着抖。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元好问。

“小妇人周氏,见过太后娘娘。”那妇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元好不为所动的问。

“小妇人有重要的事禀告太后。”周氏道,这妇人自然是周大充的娘子,这两日一直在御厨房帮忙,一直想找个机会去见苏嬷,可太后宫里,不是随便人能进去的,而她也不知道找谁通报,刚才,偷了一下空,便又悄悄的到了清和宫外,本想着在宫外候着人,好找人通话,可没想看到的却是元好等人出来,周氏虽没见过太后,可她倒底也是皇室一族,对于太后的服饰还是有一点了解,自然就认出了元好,可她也不敢冒然上前拦驾,于是便一路远远的跟着,没想惊动了太后。

“哦,什么事?你说。”元好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娘子发孙容易得了这个机会,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家男人同周狐狸的关系,以及周狐狸为德郡王办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最主要的是将自家男人从这件事里面摘了出去。

“你是说,那周狐狸是随便找了个稳婆来做证?”元好问。

“是不是真的稳婆,小妇人不知道,反正那周狐狸说了,是不是真的稳婆无所谓,只要能证明就行。”周娘子道。

“好,哀家知道了,这事,你不可再提起,下去做事吧。”元好挥了挥手,又给小梅一个眼神。

于是小梅领了周娘子下去,又顺便赏了一对手镯,周娘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回到清和宫,元好想着周娘子说的事情,元好其实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可真面临这一招时,仍气的咬牙,德郡王这一招很损,要是之前,元好真要费一番脑子,只是现在,庸儿手上有永乐王爷开的出生证明,倒是不怕他们,只是,既然德郡王弄了这么一招出来,那怎么着,也要想法拆穿他,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吗?

“小梅,去把南陵氏叫来。”元好道。

不一会儿,南陵氏来了。

“今天,圣祖太后寿宴,一会儿会很忙的,你到时帮着打打下手,布菜,撤菜什么的。”元好道。

“是。”南陵氏应着。

随后元好又低声的叮嘱了几句,南陵氏一一点头。接着,元好又写了张东西,又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将那纸做旧,然后交给南陵氏。

转眼到了下午,寿宴便在下午举行,因为天气晴好,就安排在御花园里,而文武百官自然也会到贺。

元好的红珊瑚引来一阵赞叹,当然,若论礼物之中,当属皇上送上的飞天神女玉璧。

就在这时,德郡王上前,行礼道:“德儿祝皇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另外最近就师关于皇上的传言,孙儿在彻查了一翻后,发现并非空穴来风,实在是事出有因。”

德郡王这一翻话一说,整个寿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怪异有之,气愤有之,不屑也有之。

元好不动声色的看着,元阁老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而尹随却在那里冷笑。庸儿坐在圣祖太皇太后身边,脸色沉静。

“皇上怎么看?”圣祖太皇太后问庸儿。

“十皇叔既然查出什么,那让他说吧,朕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出有因。”庸儿正色的道。

“好,德儿,那你就说说,不过,哀家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个事出有因若是没有信服的理由,别怪哀家办你个欺君之罪。”圣祖太皇太后道。

“是。”德郡王道,嘴角抽着气。

“在此之前,德儿一直认为,皇上身世之事,是有人恶意陷害,可经德儿这一查,却发现,皇上的身世疑点很多。”说到这里德郡王顿了一下。

立时,寿宴的百官也窃窃私语了起来,更有人额上开始流汗,谁都知道,如今这个情形,弄不好是一场宫变。

“德郡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这个可疑的结论下的太早了吧。”元好这时插嘴道。

“是,太后说的是。”德郡王咬牙道。

随后冲一边挥了挥手,随后两个人压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上来。

“禀圣祖太皇太后,太后,这妇人叫寻氏,是当年为皇上接生的稳婆,而据寻氏所说,当年南雅太妃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以假怀孕蒙蔽我五哥,这个孩子是寻氏由外面带进去的,寻氏收了银钱为南雅太妃操办此事。”德郡王道。

德郡王的话音刚落,在座一阵哄然,都不由的拿眼睛看睚坐着的庸儿,庸儿小小年纪,倒是也沉得住气,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

“寻氏,刚才郡王之言,可是属实?”圣祖太皇太后两眼一片厉色盯着跪在地上的寻氏 。

“确实属实,当年量个叫姚春的丫头找上我的,还给了我五百两银子。”寻氏道。

“这事可有人证?”圣祖太皇太后又问。

“有的,当年是质子府的一公公领我进的门。”那寻氏道。

她的话刚说完,这时,德郡王又让人带了一个人上来,是个年青的太监。

“皇奶奶,这位就是当年领寻氏进入质了的小陈公公,身份已由当年质子府的老人确认了。”德郡王道。

“好,小陈公公,你说说,当年,是你领着寻氏进入质了的,可有这事?”圣祖太皇太后道。

“确有其是,是姚春姑娘哈哈的,由后门进去,当时,这寻稳婆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奴才还奇怪了着。”那小陈公公跪下回话道。

一个稳婆,再加一个领路的公公,似乎一下子就证明了皇上来历不明的问题。

“刚才,寻氏说,那孩子是她由外面带去,那本太后想问问寻氏,你嘴里那个孩子的父母又是谁?”这时,元好突然的问。

“他们楚都贫民集的一对李姓夫妇,当时,正巧那家人的父亲生病,我便花了一百两银了孩子买了下来。”寻稳婆道。

“哦,那,那孩子的父母如今何在?”元好又问道。

“幸不辱命,我花了一翻心思,也寻到了。”这时,一边的德郡王说道,又冲着一边人发话,那人下去,不一会儿带了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上来。

“当年,我公公得了急病,家里又穷,实在是没钱治病,正好这寻氏说要找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为了救我公公,小妇人只好卖了刚出生的孩子,为公公冶病。”那李娘子悲泣的道,两眼却望着皇上,一脸的慈爱,嘴里说着:“孩子,孩子,都是娘的不是。”

庸儿到底是个孩子,叫这些人颠倒黑白的,那小脸色气的铁青,绷得紧紧。

“李娘子,你确认没认错?”元好冷笑道。

“没错,瞧着孩子,长得跟我多象。”那李娘子道。

一边人看着,别说,皇上那脸模子跟李娘子还真有些象。元好冷笑着,也真亏德郡王花心思去寻了这么一对夫妻。

“那李娘子,你说说,你那孩子身上可有记号。”元好再问。

元好的问话,让李娘子神色有些慌张,那眼神直往德郡王身边飘,看得德郡王眼角直抽。

“这…当时,孩子刚出生,又逢公公生生病,一时倒也没顾上仔细检查,应该没什么明显的记号,再说了,胎记这问题,有的随着孩子长大会自然消失,而有的,会在孩子成长时慢慢的长出来。”李娘子有些吞吞吐吐的道,记号这事儿,事前,德郡王并没有跟她说起过。

“呵呵,好一张巧嘴啊。”元好冷笑,突然重重咳了起来,这时,一边早候着的南陵氏连忙端了茶水过来,给元好倒了杯茶。随后正要退下,却突然盯着跪在那里的寻氏道:“寻稳婆,原来你在这里啊,叫我一阵好找,你欠我爹的八百两银子也该这了吧,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想赖账啊,正好,今天,太后,圣祖太皇太后在上,你可没法再跑了。”

南陵氏上前,一把揪住寻稳婆,在有一副请太后做主的架式。

之前,那李娘子的狡辩,众人已经能众她的口气里感觉到了不对劲,没想到这时,冷不丁的又弄了这么一出,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这位宫娥姑姑,你认错人了吧,老婆子可从未问人借过八百两的银子。”寻稳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怎么,寻稳婆,你还想不认账啊,我这可有借据呢。”南陵氏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抖开,在众人面前亮了亮,随后,却跪了下来,托着送到元好面前:“求太后为南陵做主。”

元好接过那借据,看了一会儿,却将借据递到了寻稳婆面前:“那你看看,这张借据是不是你立的?”

寻稳婆连忙接过借据,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太后,这借据绝对不是老妇人立的。”

“哦,有何凭证?”元好问。

“其它且不说,就这立字据日期就不对,这上面立据日期是顺康十七年十月十八日,地址是楚都好客来客栈。可老妇人当时并不在楚都,老妇人当时在荥水,我从顺康十七年头上一直到顺康十九年都在荥水女儿家里照顾女儿,我这女儿身子骨不好,又正逢生产,我是做稳婆的,这方面自然要顾着女儿的。”寻稳婆道。

“你确认?”元好再次确认。

“老妇人确认,如果是别的,老妇人还不敢肯定,只是老妇人的小外孙女是顺康十七年十月初九出生的,所以老妇人我是不会记错的。”寻稳婆肯定的道。

“嗯,这么说,顺康十七年十月十八日你一直在荥水,没回楚都?”元好再问。

“没有,当时,我小外孙女出生后,小女有一些小血崩,小妇人哪里敢离开,一直悉习心照顾了两上月才脱离危险呢。所以,那借据绝不是老妇人立的。”寻稳婆道。

“那这就怪了,皇上的出生日期是顺康十七年十月十八日,既然这时,你在荥水,那你如何为南雅太妃接生,难道说,你是传说中的大罗神仙,有分身之术不成。”元好突然冷笑的道。

寻稳婆咋听这话之下,腿一软,卟嗵的坐在了地上,两眼金星直冒,而一边的德郡王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之前,突然的讨债之举,打乱所有人的思维,在所有人都把思维讨债这件事上,没想到太后绕了一圈,原来在这里等着,他还真没想到出生日期上的事去,这女人太鬼气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收官

静,整个寿宴突然的十分安静,还带着一种沉沉压抑的气氛。

这时,庸儿站了起来,神情十分平静,但这种平静却给人一种即将爆发的感觉,小小孩儿气势逼人。

庸儿此时,慢步上前,沉稳的样子,能让人忽视他的年龄。

“圣祖皇奶奶,您看看这个。”周庸说着,恭恭敬敬的将怀里一张绫布递了上前,圣祖太皇太后接过一看,居然是皇上的出生贴。

圣祖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却将那出生贴交给一边的红姑,让她交给德郡王看。

“德儿,你给皇奶奶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查的,安的是何居心,别以为你这些日子,所作所为皇奶奶不知道。”圣祖太皇太后厉声的道。

“皇奶奶,德儿是叫人蒙蔽了,请皇奶奶明查。”德郡王连忙告罪道,只是那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站在百官之首位置的元阁老。

“呵呵,叫人蒙蔽了…”圣祖太皇太后冷声道,随后一挥手:“来啊,尹大人,带周狐狸上来。”

“是。”尹随应着,一会儿,就让人带了周狐狸上来,周狐狸见到圣祖太皇太后,那魂儿早就吓没了,于是将一切事情,竹筒倒豆般倒的一干二净,把他如何发现皇上没有出生牌,一直说到如何奉德郡王之命散布谣言,最后,到南楚寻找稳婆做假证之事。

“德儿,你还有何话说?”圣祖太皇太后冲着德郡王恨恨的道。

“孙儿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德郡王倒是干脆豁出去了。

“那你可知罪?”圣祖太皇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问。

“哈哈,孙儿何罪之有,这皇位乃有德有才者居之,孙儿实在不知道,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有何德,有何才,而我在周祖上,历来有后宫不得干政之祖训,可如今,却是个女人坐在朝堂上指手划脚,这是我大周皇室子孙不能容忍,皇奶奶,你违背了祖训,所以,孙儿必须站起来。”德郡王说道。

“你,你这忤逆子…”圣祖太皇太后所得一脸铁青的道,随后道:“来人…”

而就在这时,元阁老突然抓住边上的一只茶壶,重重的掷在地上。

光当一声,震得人心一颤,随后一阵有些零乱的脚步传来,一队队西营,北营的待卫迅速的冲了进来。

而于此同时,德郡王却突然的上前,一手拿着匕首,攻击庸儿,庸儿手忙脚乱的往后一退,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急闪而出,众人只见一片腿影,等人们反应过来德郡王已经被踢倒在一边,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庸儿面前,正是小鱼,此刻,小鱼冷着一张脸,跟着小煞星似的。

一边的马公公和小梅迅速控制住了德郡王。

于是场面变成了马公公等人控制着德郡王,而西营,北营的待卫则包围着整个寿宴,所有的文武百官 ,包括圣祖太皇太后,太后,皇上等。

“还不让人退下。”这时元好冷 冷的冲着德郡王道。

“退下,快退下。”德郡王挥着手,只是,那西营和北营的人却纹丝不动,为首的几人则看着元阁老,显然是一副唯元阁老之命是从的样子。

“岳父,快让人退下。”德郡王又急慌慌道,不由的他不急啊,小梅手上明晃晃的刀正逼着他的脖子呢。

“郡王说笑了,这时候,哪有退下的道理。”元阁老老神在在的道。

“岳父,岳父,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会死的。”德郡王哀求着道。

“郡王若死了,老臣为你报仇。”元阁老平静的道。

“不,不行,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支持谁?”德郡王仍然不断哀求。

“大不了,老臣去太庙将庆王爷接出来。”元阁老又道,说实在的,他一直就不看好德郡王,这人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相信,如果这时候,他去将庆王放出来,自己可是庆王的舅舅,庆王必会对自己感激万分。

“舅舅,你这是要逼我不仁,不义,不孝啊。”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庆王的说话声,说话间,庆王大踏步走了进来。

“孙儿来迟了,请皇奶奶恕罪,祝皇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庆王一到圣祖太皇太后跟前,便推金倒玉般的跑下。所有人都一阵惊讶,庆王怎么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圣祖太皇太后盯在王问。

“一切父皇早有安排。”庆王说着,就将那张赦令呈给了圣祖太皇太后。

圣祖太皇太后接过郝令一看,开怀大笑:“皇儿啊皇儿,为娘以你为傲。”圣祖太皇太后抬头看在道,对于德中帝这个儿子,开一代之疆土,甚至死了,仍能掌握着朝堂,这样一个儿子,任何一个做母亲,都会自豪和骄傲的。

“那庆儿接下来要怎么做?”圣祖太皇太后问。

“自然继续给皇奶奶做寿。”庆王说着,转过身,两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兵部的几员大将,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这几员大将的支持,德郡王和元阁老闹不出这响动,那几员大将面对着庆王阴鹜的眼神,不由的心虚的低下了头。

庆王那眼光只是扫过他们,随后却冲着一干西营和北营的将士道:“既然来了,就给圣祖太皇太后行礼贺寿,然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为首几人面面相觑。

兵部的几位这时心里明镜似的,庆王这是要将他们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那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这时,庆王话音一落,几人也朝着那些为首之人道:“还不照着庆王爷说的做。”

于是,一干侍卫,兵甲丢了武器,忽啦啦的跪了一地给圣祖太皇太后祝寿。

“祝圣祖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你们的祝寿哀家接受了,现在回去吧,做为兵甲不可擅离职守。”圣祖太皇太后道,现在还产是算账的时候,一切以安定为主。

一群侍卫兵甲又忽啦啦的退下,只是到了外面,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气,外面早就让禁卫军,京师戍卫军,洞庭军,三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心里都感叹,德郡王和元阁老弄的这一出,怕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败局。

随后禁卫军将德郡王和元阁老抓住,交由邢部,大理寺,御史台查问。

一场风波终于过来,而因为这事情,圣祖太皇太后的寿宴也草草收场。

元好牵着庸儿的手回到御书房,相人相对坐着,又相视一笑。

“母后,其实庸儿刚才好怕。”周庸有些心有余悸的道。

“其实母后也很怕。”元好道。

………

而随着元阁老的倒台,之前被压下的灾银案也浮出了水面。

“我看,这案子就交给尹大人去办吧,另外,这案子牵涉的都在朝中官员,有的口序还不低,再说了国不可无君,百官也不能无首,我看哪,就将尹大人提为丞相吧,他这次可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圣祖太皇太后道。

关于这次查谣言案的事件,元好事后才明白,圣祖太皇太后明里是交给德郡王去办,暗地里却又吩咐尹随去查,正如元好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皇上是圣祖太皇太后立起来的,她不可能让人随意的针对他,而尹随之所以故意找上元好,打得正是一石二鸟之计,只是元好没中计罢了。

不过,元好也明白,就算是没中计,但她的这一番布局严密的布局很可能会遭到圣祖太皇太后的忌讳,毕竟,自己不是庸儿的生母,圣祖太皇太后绝对不愿意看到她的强势。而今看圣祖太皇太后提议尹随为相,这不就是针对自己的一招吗?

只是…

“太后,殿下当年曾说过,尹随此人野心不小,只可掌小权,不可掌大权。”元好委婉的道。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圣祖太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