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筝挣开了木长空的钳制,回转身看向他,黑色的长袍包裹着他颀长的身形,此刻他一手负后挺拔而立,眉宇间不由自主地便多了一分王者的威严,其实他的模样挺迷人的,英俊中带着一丝冷酷,恐怕任何一个女子见到他都会为之倾心,也以为凭自己的美貌与智慧能够使对方爱上自己。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裴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木长空就是一颗无法打动的石头,不,他比石头还要硬。

裴筝有些后悔,后悔她为什么没有听娘的劝告。

娘说,感情是不能强求的,若是那个人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若是想要将之剜去,那无疑是挖掉他的一块心头肉,那样的感觉能够让人痛不欲生,除非他能自己明白过来,并且放下。

但更可笑的是,那个住在他心里的人竟然是她的姐姐,她的亲姐姐啊!

到了今天,裴筝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放手吧,这世间上并没有那么多相爱的男女,即使勉强成为了夫妻,她相信他们也不会幸福的。

木长空看了一眼裴筝,不由沉默了下来。

是啊,她该是哪样?

活泼的,开朗的,无拘无束的?

这一切都不是她,会这样的人是裴霜,他只是将裴霜的影子套在了裴筝的身上,这么多年来将她塑造成了自己想像中的模样。

其实不然,在这一刻他才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裴筝看似文静淡然,实际她的性子比谁都倔,她坚强,她隐忍,但她却有一颗比白雪还要纯净的心。

在那些他痛苦无助的日子里,在那些他控制不住思念成灾差点陷入疯魔的日子里,是她陪在他的左右,宽慰他,开解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泥沼,重新振作起来。

他不想将她当作另一个人,也不想利用她来忘记那个人,只是有她的陪伴,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种习惯。

即使他知道她每年来上南疆一次有多么不容易,却也在心里默默地期盼着她的到来。

到了今天,他终于失去她了吗?

“再见,木长空!”

裴筝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又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筝儿!”

看着裴筝离去的背影,木长空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他急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该走的总会离去,历来都是如此,而他也已经渐渐习惯了。

笼了笼身上了大氅,挡住了夜的寒气,再转头看了一眼那仍然明亮的屋子,听说龙凤喜烛要燃上一晚,这一夜对他们来说注定是无尽的甜蜜,而他,只需要默默地祝福。

番外二援手

这三年里,裴筝走遍了大江南北,看遍了风土人情,她原以为会这样自由自在游走四方的人会是裴霜,没想到却是自己。

不过她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向双亲提出这个想法时他们有掩不住的震惊。

好吧,永远是乖巧可人的裴筝终于展露了她倔强不羁的一面,好在娘是理解她的,爹爹那里即使有些说不通,也总是会被娘劝服的,英雄难关美人关,历来皆如是。

其实裴筝很羡慕父母的感情,他们可以相爱那么多年,好似每一天都过得很甜蜜。

但羡慕归羡慕,这样的幸福却不是她能拥有的。

三年的旅程让她学会了很多生存的技巧,多一技傍身总是无害的,而她也在这种历练中飞速地成长了起来。

有时候她会坐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在夜色下仰望沙漠的繁星,天空是那么浩瀚,而自己不过是一粒小小的尘埃。

也许她的悲伤并没有那么难熬,只要等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她总会忘记的,不是吗?

她与姐姐不同,姐姐天赋异禀,还有安叶师傅为她淬体强身,虽然她与裴曦之后也练了武,不过只是皮毛而已,远远达不到姐姐那种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足够自保了。

她很聪明不是吗,随机应变,窥探先机,所以这一路走来总是有惊无险的。

这一夜,裴筝歇在了一处断垣残壁之间,点燃了火堆,烤软了随身带着的干粮,和着清甜的泉水缓缓下咽。

火花在眼前噼啪跳动着,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来。

有火就能够感觉到温暖,有火便不会感到孤单。

最近她已经很少想起他来,也许他还藏在她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她不想碰触,也不能碰触,因为一碰就是一次锥心的疼痛,她希望能够给这个伤口慢慢结上厚厚的痂,今后再也不会因他而喜,因他而悲。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似乎还夹杂着人们恐惧的惊呼。

裴筝心中一凛,赶忙将火堆扑灭,身子一闪便隐在了断壁之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远处的动静。

有一个年轻男人从不远处奔跑而来,他跑得很快,也跑得很用力,似乎要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在他身后另一名奇装异服的男子正纵马而来,他的手中挥舞着一把回形的弯马,放肆而张扬的笑声响彻夜空,仿佛他正追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待宰的野兽。

“竟然碰上沙盗了!”

裴筝咬了咬牙暗叹流年不利,沙盗比狼还凶狠,他们就是沙漠商旅们的克星,那么那个被追击的男子是一个商人吗?

说是商人,但他的身手似乎太过矫健,当然那些商人也不乏会雇佣些好手来随行护卫。

那么他就是商队的护卫?

救还是不救?

一番挣扎后,裴筝选择了放弃,沙盗都是群出群没,这个落单的不过是为了来追杀此人,若是惊动了整个沙盗群,她可是没有半点好果子吃的。

好吧,只要眼下她不暴露,等沙盗结果了这个男人她便可以顺利脱身,各走各的道。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裴筝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动静。

那个纵马的沙盗眼看就要追上那个男人了,弯刀在空中挥舞而过划过一道闪亮的银芒,就在她以为那个男人会头颅落地时他却猛地一弯腰接着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沙盗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他弃了弯刀,用嵌在手臂上的弓弩向男人射了一箭,那短箭正中他的小腿,让他想要站立的姿势猛然一弯,重心不稳地向后跌退了一大步,却恁是忍住了那声痛呼,因为疼痛,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头落下。

“跑,你再跑啊!”

沙盗跃下了马来,得意地步步逼近。

男人拖着那只受伤的腿往后退去,就快要接近裴筝藏身的断壁。

不会这么倒霉吧?

裴筝闭了闭眼,这男人能够不往她这退吗?

总共才一截断壁,她根本无处可藏,若是稍微动作一下,或许还会引起那沙盗的注意。

显然的,老天爷并没有听见裴筝的哀呼,男人已经退到了断壁边上,退无可退,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半蹲着身子的她。

而在下一刻,他果然转头了。

看见蹲在那里的裴筝,他眸中爆发出一阵亮光,裴筝知道,他是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裴筝无奈地一叹,对着男人摆了摆手,那意思大抵是让他走远些,不要连累自己。

男人眼中更是震惊,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

你愤怒个鸟,你愤怒个毛!

裴筝瞪了一眼那个男人,救他又不是她的义务,更危险的是她还很可能会为这事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条小命她可是她娘给的,她至今仍然很珍惜,并且绝对不想死。

可眼下她已经没有心思和那个男人作眼神争辨,因为沙盗已经步步逼近,若是让他发现了自己那就失了先机,而看眼前这男人的模样也能知道,若是她不救他一定会被他给拖下水去。

裴筝低咒了一声,缓缓蹲下身子抓了把细沙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

等着沙盗一靠近,她立马将手中的细沙飞扬着洒了过去,趁着乱沙迷了沙盗的眼睛,她整个人一弓一跃弹射而出,猛地将沙盗扑倒在地,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脏。

沙盗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这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裴筝松了口气似地跌坐在地上,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是的,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不过她杀的都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所以再多杀一个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以至于到了如今她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喂,帮我把人给弄到马上,不能让他呆在这,不然待会其他沙盗找了过来,咱们可没有命了!”

裴筝唤了那人一声,那个男人冷眼看着她,说出的话语带着质问,“你刚才竟然不想救我?”

“难道我必须救你?”

裴筝扯了扯唇角,眸中蕴着一抹嘲讽,她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特别还是这种傲骄型的,他以为他是谁?以为长着一张英俊的脸便以为天下女人都会为他而痴迷?

他又不是他!

裴筝动作一顿,一脸的懊恼,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能想起他来?

男人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裴筝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这个女人看模样很年轻,或许年纪比他还要小,虽然生得不错,可生活在这种蛮荒之地的一定是那些不懂汉化的野蛮女子。

将匕首插进沙里抹掉了血迹,裴筝这才站起了身来,“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沙盗应该还没走远,想活命的就过来帮忙搬人,不然待会沙盗群来了,咱们准得一块玩完!”

“我受伤了!”

男人想到了一个正当理由,更是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不动。

“受伤了吗?”

裴筝冷冷一笑,眼睛往男人腿上一瞟,确实血流了不少,不过死不了人,“我不介意让你伤得更彻底一些,你要试试吗?”

“你这个女人,心思简直毒如蛇蝎!”

男人在那里咒骂着,不过裴筝不在乎,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在发泄他悲伤恐惧情绪的大男孩,说真的,这男人或许连裴曦都不如。

好吧,她那亲爱的弟弟是个四处捣蛋的大王,早在爹爹致仕归田之前便成了上京城里的小霸王,之后便被送到山上磨练去了,眼下她已经好几年都没见过他了。

裴筝不以为意地拾起了落在沙盗脚边的弓弩,一左一右地四处找着准头,男人心头发悚,终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忍着腿上的伤痛与裴筝一起将那个死去的沙盗搁在了马背上。

裴筝又在马的臀上扎了一刀,以保证这匹马儿能够尽可能地跑远一些,将危险也给带离而去。

可是这样也不算完,若是想要顺利度过今夜,恐怕她还要做些事情。

“这里不能呆着了,想活命就跟我走!”

裴筝回到断壁前打包了自己的行囊,转身便往另一边走去。

男人回头看了看远处燃烧的火光,自知队伍生还的希望已是渺茫,这才转身跟上了裴筝的步伐。

沙盗是个统一行动的团体,任何落单的个人都会被找寻,若是发现其中的一个同伙被杀了肯定会愤怒地四处搜查。

这一夜为了睡个好觉,裴筝把自己埋在了沙里面,将随身携带的麦管含在嘴里作呼吸之用。

男人不明白她的用意,只坐在一旁看着,等裴筝埋好了自己,他听见远处响来阵阵马蹄声这才惊慌失措地拾起地上的麦管也将自己给埋了起来。

就这样,他们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劫。

“我叫郑阳,你叫什么名字?”

裴筝没好气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答应护送这个男人回家,天知道原来他的冷硬与傲骄只是外在的一层保护色,实际上的郑阳能够黏死人。

“我爹是江南十三省的首富,只要将我顺利送回去,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郑阳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裴筝只觉得聒噪。

这又是一个被父母保护得过头的孩子,原以为自己能顺利地将商队带过沙漠之旅,没想到最后失人失财,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丢飞。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筝懒懒地看了一眼郑阳,“我爹是皇上册封的忠勇侯,有良田千庙,华宅百栋,虽然现在致仕归田了,这爵位可是世代传承的。”

郑阳愣愣地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裴筝,他以为她就是个野丫头,没想到…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信不信由你,送你回扬州后我便要回家了,咱们后会无期!”

裴筝说完这话也不再搭理郑阳,手中马鞭一扬一抽,马儿顿时跑得更欢畅了。

送别了郑阳,再回到彭泽,他们的家就在这里。

曾经彭泽的老宅已经被拆了重建,整条街上的屋宅都并入了裴府,宽敞又大气。

没有人知道她今日会回家,就像当初没有人知道她何时会离开。

娘同意了她四处游走的想法之后也不是没有派人跟着保护她,只是她不需要,之后想办法甩掉了尾巴,每到了一个地方住腻了临走的时候再给家里捎个信,只要家人知道她平安的就不会担心了。

裴筝走的角门而入,她的院子应该还是老样子,娘会为她保留着的,她还是未嫁的女儿嘛,即使她已经十八了。

花园里传来一阵欢笑声,裴筝不由放轻了脚步。

绿幽幽的草坪上坐了好些人,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幸福,有娘、爹,还有姐姐和姐夫,另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他慢慢转过了头来…

“木长空!”

裴筝面色一变,连脚步都僵住了。

“孩子…那是他的孩子?”

裴筝攥紧了手边触及到的枝叶,只觉得心都在发颤,没想到她才离开了没多久,他竟然…竟然已经成亲生子?

她原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他,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才知道他已经深深烙进了她的骨髓,她总是能够轻易分辨出他们兄弟俩的不同,即使他们长着一样的脸。

这一幕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由转身跑开,却不知道树枝刮掉了她的一截衣角,引起的响动足以让人生疑。

“是谁?”

裴衍警觉的目光扫了过去,只看到晃动的树枝,却不见一个人影。

季重莲笑着倚在他胸口,打趣道:“临到老了还那么警惕,这是在咱们家里,方圆几里都安排了护卫看守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裴霜与木原野对视一笑,论武功或许裴霜最高,但木原野长年与暗卫打交道,侦察洞悉的能力自然是更强一筹,他们夫妻俩几乎是同时发现了裴筝。

只是木长空在逗弄着孩子没有注意罢了。

“只怕是筝儿回来了!”

裴霜笑了笑,目光转向了木长空,明显地见他面色一滞,“大哥,我与原野要带孩子,爹爹又要陪娘走不开,你去帮我们看看筝儿怎么样了,她都三年没回过家了,也不知道眼下野成了什么模样!”说着偷偷对季重莲眨了眨眼。

季重莲自然心领神会,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是啊,若真是筝儿回来了,长空快去看看,我与你义父去准备晚宴,好给筝儿接风!”

木原野接过孩子,附在木长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去吧大哥,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天知道裴筝离去之后木长空疯了一般地找她,只是这丫头太过聪明狡猾,总是让人摸不清她的行踪,眼下总算是知道回来了,怎么能让她这般轻易离开?

木长空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往那方走去,到了树枝旁后看到那截被挂掉的衣角,他取了下来凑到鼻间一嗅,原本紧绷的面容缓缓放松了下来。

真的是她回来了!

木长空眸中惊喜绽放,脚步再无停歇,向着裴筝的院子奔跑而去。

这次,他再也不能错过她!

番外三喜嫁

敲门的声音都响了有一刻钟,是什么让木长空有这样持之以恒的耐心,并且敲了那么久的门节奏都没有改变?

裴筝终于炸毛,一把抽了门栓,唰唰地开了门,“你烦不烦啊?!”

“不烦!”

木长空扯了扯唇角,虽然他不常笑,但笑起来却很好看,一时之间晃花了裴筝的眼。

眼前的女子果然是裴筝,不,确切来说又不太像是她。

当年的她不过是十五岁芳龄,时隔三年再次相见,她比他记忆中又长大了一圈,至少那挺立的胸脯着实傲人,他试着忽略过去,却又因为她激动的情绪而引发的起伏波涛又再次投注了目光。

“木长空,三年了,我已经离开你三年了,我已经决定要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裴筝咬了咬牙,她真想撕碎木长空的笑脸,刚才不过是一时的迷醒罢了,她已是呕了半天的气,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那么,你忘记了吗?”

木长空向前跨了一步,裴筝不得不向后退上一步。

裴筝撇过了头去,闷闷地不发一言。

“筝儿,你走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想了我们从前在一起的点滴…”

木长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段话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有多艰难,可他还是说了出来,但是裴筝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让他很是挫败,难道他从前真有那么差劲吗?

木长空越走越近,裴筝越退越远,终于俩人远离了木门,他袖袍一甩,那门栓竟然自动给插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

裴筝皱紧了眉,虽然她不是没和木长空一处呆过,可也不需要紧闭门栓,他当这里是哪里,她的闺房,岂容他一个男人在这里撒野?

“不干什么!”

木长空抬头望天,半晌后,他的声音才闷闷地响起,“我错了,筝儿!”

“嗯?”

裴筝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木长空,“你错了,你错什么了?”

“我错了,错在不该放开你的手!”

木长空想要牵住裴筝的手,却被她闪身躲开了,心中又是一阵失落,难不成她真地不再喜欢他了?

“现在知道了?晚了!”

裴筝冷哼一声,背转过身去,“你如今孩子都有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心埋汰我不成?”

“孩子?”

木长空怔了怔,接着哑然失笑,“你是说泽儿?那是你姐姐和原野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姐姐的?”

裴筝这才转过了身来,狐疑地将木长空从头看到脚,这才点了点头,“的确,看你那副模样也生不出这般可爱的孩子,那就应该是我姐姐的没错。”说着走到了门口,“这下解释完了,你走吧!”

“我不走!”

木长空左右看了看,穿过珠帘直接进到了裴筝的内室,这里果然如多年前一样,布置一点都没变过。

裴筝急急地追了过来,见到木长空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闺床上不由一阵气恼,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学了木原野的赖皮,果然不愧是双生子,就算外在的表现不同,这内里的本质也相差无几。

“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裴筝上前使劲地攥着木长空,耐何他一坐下便不动如山,不管她是拉是攥他都纹丝不动。

“啪啪啪”!

敲门的声音响起,裴筝不耐烦地回头喝了一声,“谁?”

“筝儿,是我!”

门外响起裴霜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忍不住的笑意,“扬州的郑家上门来向你提亲了,那郑家公子说认识你,你要不要出去见见?”

“是郑阳?!”

裴筝表情错愕,“他来向我提亲?”

“没错,是叫这个名字,看来你们果然认识。”

裴霜在门外笑道:“筝儿,你刚回来便有人来提亲,看来郑公子与你的情谊非浅,这门亲事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木长空一下坐直了,“你敢?”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门那边,裴霜没事来凑什么热闹,这妮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裴筝压根就没想过会与郑阳那小子怎么怎么样,对了,他也是刚刚回到扬州,而她随后便往彭泽出发,不过中途耽搁了一阵他便追到了家门口,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看着木长空一脸妒愤的模样,她还是有些惊奇,这又是唱的哪出?

心思一转,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中成型,木长空他不会真地喜欢上她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中不抑制地浮上了一抹狂喜。

人说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惜,难道她离开的这三年他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