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奴才”二字,雁儿娇躯为不可见地一颤,上前矮身一福:“王爷有何吩咐?”

“小玉儿身子不适。好好伺候着吧。”被这么一闹,江怀闲也没了刚才的兴致,起身淡淡交代着,又道:“…本王想要的,从来不会让它从掌心溜走。”

这番似是警告的话,沉玉听过就忘了。见他走远,吐了吐舌头,顺手把身上华丽繁复的衣裙胡乱剥了下来。雁儿连忙上前接过,不到一会,沉玉只穿着单薄地亵衣。翻身滚到床里。

雁儿见她背对着自己,安安静静的似是睡熟了。放轻了手脚,缓缓退出了房间。

殊不知沉玉睁大着眼,默然地盯着掌心里的三颗小小的黑色药丸,暗自出神。

关敏死的蹊跷,后院内的侍妾却无人敢议论此事。一反常态,各自呆在自己地院落内。极少出门。

至于争风吃醋之事,原本也多多少少有些做戏的成分在里头。如今保命要紧,当然安分守己,不敢作出什么逾越之举。

府内少了人,时有发生。不过是关敏来王府多了那么两年,给下人的印象要深了些。可也就持续几天,很快就被所有人抛诸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了。

沉玉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之前不管如何。还有一个关敏来找她扯谈。如今这人走了,她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也只能发发呆,日子过得无趣至极。^^首发 君 子 堂 ^^

那天之后,江怀闲似乎也忙碌了起来。阮恒时常来访,频密出入书房重地。两人密谈至深夜,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沉玉。她也乐得轻松,偶尔逗逗鸟,再赏一赏窗外的秋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王爷,当日随行的暗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依雁儿所言,确实疑点重重。”书房内。阮恒低下头。恭谨地分析道。

江怀闲美眸一垂,面无表情:“长史怀疑小玉儿说了谎?”

“下官不敢。只是那俞席衡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合,所以…”阮恒欲言又止,自是怀疑沉玉和这宰相大人之间的关系。

江怀闲冷笑一声:“连区区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把那些暗卫留作何用…至于俞席衡,静观其变便可。”

“是,王爷。”阮恒低声应了,躬身退下。

“…把沉玉身边的暗卫都撤换下来,”想到有人在他眼皮底下乱窜,江怀闲便暗暗不悦。

“遵命,”小元跪在地上,面无表情。暗卫被撤掉,下场只得一个,那就是…死!看来,他得好好物色新的暗卫人选了。

“监视关家,有何异动?”江怀闲勾唇一笑,当初跟沉玉所说地话只有一半。确实他为关敏留下了好名声,可是这又何妨不是保存了关家的颜面?

赵怀津权衡利弊,定然会舍下卫家。隐在背后的关家,恐怕也要惴惴不安,哪天也会成为下一个被帝王丢弃的棋子。这份间接地手下留情的恩惠,何曾不是给多疑的赵怀津一个错觉,凌王与关家很有可能已经在暗地里联手…

这重隐患,关家即使愤恨,也只能勉强咽下。芮国皇帝的胸襟如何,他们自是明白。江怀闲笑了笑,赵怀津确实有足够地城府和野心,可惜作为帝王的容人之量,却是远远不够。

他多疑,所以谨慎。起初或许是个长处,但是时间一久,劣势便显现出来了。在芮国广为设下茶馆,明面上似乎为民伸冤提供了好去处。暗地里,却也为清除异己找到了理由。

杀一方霸主,一处官员,请人到茶馆大肆宣扬。之后,只需摆出仁义的脸孔,连人证物证也省下了,随时就能将人清除掉。

思及此,江怀闲冷哼一声。赵怀津这番假仁假义,明眼人自是心照不宣。茶馆内议论百事,唯独不敢说皇帝的一句不是。那些因为玩笑或是醉语诽谤赵怀津的人,皇命在前,官府确实不会找他们麻烦。可是离奇失踪,被抛尸荒野之事,却也是屡屡发生。

这么一点浅显的警告之意,即使不识大字的穷苦人家,心里也是明白得紧。于是,这茶馆的谈论总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引导着。而幕后握着线头地人,原本紧紧抓在赵怀津的手里,如今,却渐渐缠绕在江怀闲的指尖上。

表面上还是向着赵怀津的意思,茶馆的言谈也是有利于他。暗地里的人云亦云,可就脱离了他地方向,被江怀闲小心地操纵着。

一句假的话,说得多了,便会成了真的。散播不实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事实。

江怀闲的耐性极好,花费了十年,一点一点地剥开赵怀津的势力,一丝一丝地侵蚀。说是循序渐进,不如说他相当享受着这一过程。

如今,也是到了收网的时候。只是不知,赵怀津在最后地最后,会作怎样地困兽之斗?

江怀闲很期待,看着高高在上的赵怀津终于一败涂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赵怀津颓败地神色,以及不可一世的神色被击溃的那一刻。

抬眸看向窗外的天色,子夜已过。想起隔壁房内的那颗难啃的顽石,江怀闲剑眉不禁一皱。明明已经将那个女人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心底却有种感觉。终有一日,沉玉会脱离他的控制,消失无踪…

自嘲一笑,他居然也会有这般患得患失的时候。

美眸凝着冷霜,江怀闲起身站在窗前,一弯新月当空。若果这世上少了她这么个人,未免无趣。可是,他隐隐有预感,沉玉为成为自己最大的绊脚石,甚至弱点!

芮国已经足够强大,那批传说中的宝藏江怀闲丝毫不感兴趣。麾下能人无数,把沉玉的鲜血制成丹药,效用与此时无异。

按理说,这女人已无利用价值,他强留着,究竟为何?

开头以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刻意寻觅。后来知晓沉玉不过靠着武运,有些小聪明,却不足以为敌。可是身世扑朔迷离,引得他兴趣盎然。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只会成为累赘,为什么还让这女人活着?

有舍下与牺牲,才能得到…

先帝曾告诉他的这句话萦绕在耳边,江怀闲阖上眼,掩去眸底一掠而过的矛盾之色。唤粉红票子呢!

有亲问这文啥米时候完结,这个,望天。。。可能是四月,也可能是五月,咳咳。

第四卷 第一百零九章 美景难留

锦国臣服于芮国,龙颜大悦,特赦锦国王族死罪,赐予其爵位。这一辈子算是衣食无忧,可惜这爵位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头衔。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半点实权没有。但是对于逃过一死的一干皇亲国戚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只是不知,他们面上叩首感谢赵怀津的大恩大德,背地里会怎么想,是否真的会甘于现状,又或是暗暗谋划一二,试图东山再起。这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赵怀津不是愚笨之徒,下旨把锦国数位出色的年轻王族之辈请进宫来。昭告天下,是为陪伴年幼的太子,增进两国的情谊。

事实上,不过是怕锦国反咬一口,预先把人质扣下。纵使卷土重来,群龙无首,也成不了大气候。

另外,又选拔了一批锦国的青年才俊入朝为官,官位不高,但起码翻身做了主人。赵怀津特意找来以前在锦国不得志,又对芮国敌意较轻,身家清白之辈。毕竟这样的人,小小恩惠足以笼络,算得上忠心耿耿。

平步青云,鸡犬升天,这样好的机会,谁又会甘愿错过?

凌王依旧闭门不见客,可如此大事,早朝不得缺席。

免得被人揪住把柄,给了赵怀津一个藐视皇命的罪名。一大早,江怀闲便起身稀疏穿戴,准备入宫。他特意在天亮前溜进沉玉的房间,躺在她身边。这会起身,把院外伺候的丫鬟都唤了进来,一并服侍。

众目睽睽下,掀起纱帐自榻上而下,一身单薄的亵衣,以及沉玉在锦被下半露的雪白肩膀,引人遐想。尤其脖颈和锁骨上印着点点鲜艳的晕红。暧昧至极。丫鬟们红着脸,心里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这番刻意而为,榻上被众女羡慕和妒忌的某人自然半分不知。=君 子 堂 首 发=连屋内这么多的人来参观,也没有被惊醒。一干人还以为昨夜两人酣战多时,才会如此疲惫。殊不知。这某人被点了睡穴,会醒来才怪。

可怜沉玉日上三竿才睁开眼,便看着各方向她投来地哀怨眼色,只觉莫名其妙。但看见水盆里的倒影,原本穿着亵衣入睡,如今仅剩下一件肚兜,立马就想明白了,摸着脖子恨得咬咬牙:“雁儿,不是说别让闲杂人等进屋来么?”

“姑娘,王爷是府上的主子。奴婢不敢以下犯上。”雁儿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开口。

纵使再有脾气,看见她这模样,这火也得消下去。沉玉摆摆手,叹道:“算了,把早点摆上来吧。”

“是,姑娘。”

这才应下。屋外的丫鬟便如鱼贯出,眨眼间就呈上了十数碟清香满溢的精致糕点,看得沉玉又是一愣:“这是做什么,一天的吃食么?”

雁儿躬身道:“姑娘,这是王爷吩咐下地。”

沉玉挑挑眉,这么一说,她自是不能反驳的。反正有人愿意出钱,她只要空着肚子来吃就好,谁怕谁?

不过。一边咬着块松软的点心,乌目眼睁睁地望向桌子。有一点,只有一丁点的心痛,好浪费啊…

还说吃不完能留到午睡后再用,谁知雁儿小嘴一张,满桌的点心就被丫鬟利落的撤了下去。沉玉眼巴巴地看着。好奇道:“这些…要送去哪里?”

雁儿低着头,恭谨地应道:“糕点凉了,容易吃坏肚子。王爷叮嘱下来,不能让姑娘用冷糕点。这些吃剩的,会扔到后头的巷子里去。”

端着茶盏的手一抖,沉玉吓得站起身来:“扔了?这么好的点心,不能送给底下地仆役分吃么?”

“姑娘要赏给他们么?”雁儿略微抬起头。^^君 子 堂 首 发^^飞快地瞥了她一眼。

沉玉其实更想留下来给自己继续享用。既然江怀闲搁下了话,自是没有人敢违抗。

心里念叨着“浪费”、“奢侈”几字。她点了点头,转眼又摇头道:“算了,平日怎么样就怎么做吧…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江怀闲这人喜怒无常,特意送来的点心赏给下人,说不准反倒害了他们。反正他财大气粗,这桌糕点又算得了什么,自己犯不着替他省下银两。

“今儿锦官上朝,向皇上与王爷行三叩六拜之礼。午时后,王爷需代皇上迎接各位太子伴读入宫,宣旨安置。酉时末,皇上宴请百官,王爷…”

听着雁儿一一禀明,沉玉不耐地打断道:“我就随口问问而已,你不必把王爷的行踪仔细说来。”

“王爷交代下来了,姑娘问起,定要知无不言。”雁儿垂下眸,声调平平。

沉玉一怔,唇角微扬。难得那人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只是这句“知无不言”,雁儿身为婢女,其实清楚的也不多。江怀闲不愧是王爷,连这点都算计进来了…

吃饱又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歇息,芮国的冬天即将来临,冷风萧瑟,枫叶落满了一地。看着渐渐光秃地枫树枝头,沉玉难免有些不舍。

美景,总是让人迫切地想要留住。可惜,若真能长长久久地留下,反倒怕是要看得厌了,原本再好的美景,也变得暗淡无色。

沉玉歪着头,微微笑了开来。不知在江怀闲眼里,她也快要变成如此了么?

见她唇角一弯,身旁的雁儿奇怪地望向窗外。冷冷清清,满目萧索,有什么值得发笑之处?

将近子夜,江怀闲才回到了王府。沐浴洗漱后,转身便踏进沉玉的寝室,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微微阖上眼。

沉玉见他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心想晚上的宴席恐怕是一场鸿门宴,面对一堆牛马鬼怪,即使是像他这样的老狐狸也要吃不消的。

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殊不知闭目养神的人突然睁开眼,将沉玉地神情看了进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江怀闲笑道:“小玉儿,本王头疼,肩膀也有些酸了…”

沉玉挑挑眉,也是一笑:“那我唤雁儿进来,她手巧,帮王爷按压一下吧。”

“本王素来不喜欢外人碰我,还是小玉儿来吧。”不由分说,把她的小手搭在肩膀上,江怀闲侧过身背对着沉玉,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沉玉撇撇嘴,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捏着他的肩膀。

谁知江怀闲一脸享受地模样,薄唇微张,时不时舒服地呻吟几声。偏又声线低沉沙哑,衬着那张如玉的俊颜,让沉玉也不禁红了脸。

这人,铁定是故意的!

捏了不够一刻钟,她的指头又酸又痛。江怀闲哼哼叽叽的,一会说这边酸软,一会瞥了眼过来,抱怨她手上的力度太小。沉玉怒极,恨不得把这人的肩膀捏碎。

想归想,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尊大佛伺候好了。总觉得江怀闲晚上突然过来,肯定不会是戏弄自己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片刻后,他淡笑着开口道:“小玉儿,你猜今晚本王见到了谁?”

“什么人值得王爷如此注意?”沉玉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实际上半点兴趣也没有。在王府这么久,她在锦国地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她向来便是这样,不高兴地事从来不会往心里去。毕竟人生苦短,欢喜的事情都记不下了,还让那些扫兴地占了位置,这又何苦?

江怀闲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眯起了眼:“小玉儿的熟人不多,居然会在芮国遇着了,连本王当时也是吃了一惊。”

沉玉睨了他一眼,这人虽是这样说着,面上却连半点惊讶之色也没有。乌目微闪,她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心里却有些不好的感觉,想要阻止江怀闲说出那熟人是谁。

可惜他未等沉玉回话,便自顾自地说道:“那人是小玉儿常常挂在嘴边的吴大哥,吴汉钟。”

沉玉一怔,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吴大哥就算离开锦国,也不会投靠芮国的…”

突然想起吴汉钟对眼前这人的仇恨,吴大哥为了杀江怀闲,居然不惜来到芮国?但是当初她已多番暗示,吴大哥也明白有人在背后操纵,应该不会再针对江怀闲一人。

百思不得其解,沉玉秀眉皱得快要打成结了。

江怀闲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头,微微一笑:“官拜四品,堪堪有资格上朝面圣。小玉儿这位吴大哥,可真有本事。来芮国的锦官中,属他的官阶最高了。”

一大早被吵醒了,郁闷,非常郁闷。。。。。。

米办法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就素人生第一大乐事阿,为啥米俺都占不上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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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章 暗潮汹涌

“他来芮国做什么?”沉玉总觉得,吴汉钟的投诚甚为蹊跷。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江怀闲语气一顿,想到晚宴上看见那人,仍是儒雅俊美,眼底却多了一丝狠戾之色。上首的赵怀津唇边隐隐泛着笑意,看怕此事还需仔细查明。

“不过什么?”迟迟未见他接着说下去,反而垂眸沉思,沉玉不由着急地催促道。

美眸一挑,江怀闲笑了笑:“小玉儿这般关心此人,就不怕本王一个不高兴,把人杀了?”

“王爷向来英明,怎么会因为私怨枉动区区一个小人物?”

一看就知他要转开话题,沉玉也不追问,掀开被褥便躺了下去。反正这人不想要说的话,就算撬开他的嘴巴也套不出什么来,倒不如少费唇舌:“夜深了,我就不送王爷了。”

“本王也倦了,今夜就在小玉儿这里歇了吧。”江怀闲刚说完,就见沉玉从被中露出半张脸,乌目不满地瞪向他。

“今早再加上这会,王爷究竟演得哪一出?王爷仔细道来,我才能好好配合对吧。”

看他古古怪怪的,倒不如摊开来说,总好过半夜睡不着,还要胆战心惊地猜度半天。

江怀闲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开解衣衫上的盘扣,长袍贴着腰身滑落了下去。单手解下头上的饰物,乌发倾泻在肩头上,微微躬身上了床榻,薄薄的亵衣勾勒出一道弧线。

看着沉玉呆呆的模样,他勾唇一笑,缓缓靠了过去。

沉玉一怔,已被江怀闲揽在怀里,微凉的脸颊贴在白皙的胸膛上。暖意融融。她伸手捂着鼻子,脑子一片空白。

这妖孽,杀伤力太强了。如此美色,怕是得道高僧都要把持不住。

心里暗暗腹诽,沉玉不着痕迹地往这人身外挪了挪。^^\\\

奴才便是用来使唤的。难不成还供着养着不干活?再者。伺候主子开心,也是他们的本分。

可是这些话。他懒得说,沉玉也是听不进去的。这事便搁置了下来,毕竟江怀闲也只是说说,一切还是顺着沉玉的意思。

“咳咳,”沉玉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掌心和脾胃渐渐暖和了起来。

雁儿把火盆往塌下一挪,皱眉道:“姑娘,这天凉,身子要紧,还是别开窗了。”

“没事,喉咙有点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这窗户开了,还能看看冬景,不然在屋内倒是闷了。”沉玉把暖炉搂紧了,不在意地答道。

“姑娘身子金贵,待会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雁儿听着她从早上起床到这会,已经咳了六七声了,若真有什么事,屋内屋外一干奴才怕是免不了重罚。

“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谁的身子不金贵?”沉玉瞥了她一眼,见雁儿低着头不语,淡淡道:“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天天就在房里,实在无事可做。”

“不如奴婢请示王爷,送些书册过来?”雁儿想了想,出声提议道。

“也好,挑些游记、轶事,女戒和诗经这些就免了。若有关于茶道地,亦稍上几本吧。还有,照我的意思,做些零嘴过来。”沉玉挥挥手,便让雁儿下去了。自从那日去了茶馆之后,江怀闲再也不给她踏出院落一步,更别提出府了。

她暗忖着,难道在茶馆与子笙见面的事,他知道了?

盯着茶盏里竖起的茶叶,沉玉抿了抿唇。若是清楚了,江怀闲又怎会一言不发。应是察觉到不妥之处,却没能理出头绪来…

见四下无人,看着掌心上剩余的两颗黑丸,沉玉小心地贴身藏好,又若无其事地品茶。间或轻轻咳嗽两声,仰头望着天上掠过的飞禽,乌目中隐隐泛着向往的光芒。

“关家的态度还是平平淡淡的,不同意似乎也没拒绝地意思。”阮恒几次派人交涉,空手而回,未免有些不悦。

江怀闲浅淡一笑:“关家是条老泥鳅,总得估算好前后得失,看准利益所在,才敢下注。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长史,明儿开始,把人都撤回来吧。”

阮恒恍然,这招以退为进确实高明,连忙躬身应下。

“还有,去盯着吴汉钟,随时回报。”江怀闲凛声吩咐下了,起身出了书房,抬步就往沉玉的寝室走去。

阮恒恭送着他离开,想不通王爷这番恩宠,究竟是为了做戏给旁人看,尤其是金銮殿上的那一位,还是真的喜欢上这叫沉玉的女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敛下神,不管如何,王爷此举,利大于弊。只是不知,到了那取舍之时,又能否就此放下?

江怀闲刚踏进外室,雁儿连忙躬身行礼,他挥挥手,让其噤声。远远的便听到几声闷闷地咳嗽声,他剑眉微蹙。顿住脚步,美眸淡淡地扫向一旁的雁儿。

她花容失色,下一刻已是跪在地上:“王爷,奴婢…”

“有事就来问我,吓唬她做什么?”沉玉裹着雪白的狐裘,一张小脸多了几分苍白,倚着门边看了过来。

江怀闲挥挥手,雁儿这才叩首谢恩,悄然退下。

“病了为何不说?”若不是他一时兴起过来看看,这女人还不知要隐瞒多久。

“不过是还没适应芮国冬天,王爷也太大惊少怪了。”沉玉神情自若,把手炉又抱回了怀里。

她自小便在潮湿温暖的锦国出生长大,芮国这般冬天雪地的确会有些不适。江怀闲不疑有它,环顾一周,见着布置妥当的火盆,略略点头:“府内有大夫待着,让他们给小玉儿开两帖药吧。”

闻言,沉玉皱着脸,嘟嚷道:“那些汤药太苦了,我这又没什么大事,不用喝了吧…”

瞧见江怀闲不赞同的眼神,她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道:“这点小毛病,我自己也能治。要不然,王爷让我自个配药?”

他挑挑眉,可没有忘记当初这女人就是用配药地理由,弄了些不入流地药粉来算计自己的:“苦口良药,让你地婢女多送几壶蜂蜜水过来便好。”

沉玉眨眨眼,一下子就猜到江怀闲的顾忌,粉唇一翘:“王爷若是担心,让大夫都检查好这方子,再把药材送来?”

江怀闲看着她,美眸中的玩味之色一闪而过。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又想弄什么花样,可是,却不愿给她这样的机会:“若这些大夫如此无能,也不必留在府里了。”

“是,王爷。”沉玉垂下眼,难得贤淑地朝他矮身一福,优雅端庄。

他微愣,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转头看见茶几上的零嘴,淡淡一笑:“听说这些是你让府内的厨子做的?”

“对,里面放了几片润喉的药草。王爷若是喜欢,待会叫雁儿送一些过去吧。”沉玉自己吃了,又伸手把一颗伸到江怀闲的嘴边。

美眸紧紧地盯着她,终是张开口,不经意地在她手指上舔了一下。见沉玉小脸微红,缓缓笑开了。

昨天出门了,早上起来又把这章改了一下,真是匆匆忙忙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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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拖再拖

丝丝的甘甜,带着些许的凉意在唇舌中蔓延,江怀闲剑眉一挑,笑道:“没想到小玉儿还有这样的手艺,这零嘴的味道,本王还从来没有尝到过。”

沉玉紧了紧怀里的手炉,也是一笑:“这些平常的玩意儿,如何入得了王爷的眼。不过是在山中苦闷,我便弄了些打发时日罢了。”

他点点头,不再言语。

“王爷,姑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这会摆上来么?”雁儿低着头,躬身询问道。

江怀闲摆摆手,敛了神色:“上菜吧,本王也许久没有和小玉儿一起用饭了。”

雁儿应了,不到片刻,丫鬟们低眉顺眼,端着各式菜肴呈上。好几个胆大的女子红着脸悄悄瞄了江怀闲一眼,能这样见着王爷,如何荣幸。看见他身边的沉玉,众人更是欣羡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