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闲感觉到那些视线,眉头为不可见地一皱,沉玉连忙朝雁儿使了个眼色,急急让丫鬟退出了屋外。

“这鸡味道不错,王爷要尝尝么?”

知道她这是转移自己的视线,江怀闲薄唇一勾,倒是顺着沉玉的意思,尝了那味菜。她这才松了口气,吃饭时看见血腥,是谁也要吃不下的。

外头的雁儿呵斥了众人一顿,把那几个胆大的丫鬟撵出了凌云阁,免得害了其他人的性命。若不是沉玉手下留情,她们说不准要打上几板子,就这样送了命。

雁儿心里冷笑,若是由她做主,早把这么几个人挖掉双眼。丢出府外。王爷何等人物。也容得她们这般放肆么!

算是无惊无险,屋内的两人沉默地吃完,漱口后,江怀闲便起身离开。^^首发 君 子 堂 ^^在门口瞥了眼窝在软榻上抱着手炉的纤瘦身影,他脚下一顿,转身进了书房。

“长史,把此物拿去让人看看。”将雁儿刚刚送来的零嘴往前一推,江怀闲淡淡吩咐道。

阮恒伸手接过,知晓这是近日凌云阁里面那女子折腾出来的东西。恭谨地应道:“回王爷,下官早已命人查看过了。除了两三样普通地润喉药草,未见其它异常之处。”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江怀闲沉吟半晌,心中仍有地几分疑虑终是被打消了:“待会让大夫去阁里看看,斟酌着开几帖补药。”

“是,王爷。”阮恒拱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安排大夫进阁,显然不会只有一个。沉玉倚着床沿,看见榻前四五位白胡子的大夫不停擦着冷汗,不由暗暗叹气。

雁儿放下了几重纱帐,大夫站在外面,连个影子都看不清。一条红线绑在沉玉的手腕上,她好奇地瞅着这根细小的丝线。曾听说这样的法子把脉,没想到这会居然被她碰上了。

只是隔着纱帐,雁儿又守在外侧。里头的她。可以做的事就多了…

沉玉乌目微闪,唇边扬起一抹无声的笑意。

可怜帐外的大夫轮流拈起红绳,天寒地冻地,额上的汗珠压根没有停过。照这位姑娘的婢女所言,应是染了些许风寒,两三副帖子就能药到病除。可是如今他们这一把脉。却完全不是这回事。尤其是脉相时有时无,似是甚为凶险。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的惊恐。为首年纪较长的大夫上前,朝雁儿拱手道:“可否让老夫与各位同仁商量片刻?”

她福了福,淡声道:“各位大夫请便。=君 子 堂 首 发=”

几人走至屋外,围在一起低声讨论。远远看来,其中一两人还吵得面红耳赤。沉玉撩起纱帐的一角。抿着唇偷偷笑了起来。好久没见着这样的乐子。让她心里地沉闷倒是少了一些。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他们这才消停了。一人抚着下巴的白胡子,摇头晃脑地道:“榻上这位姑娘着了凉,染上风寒。老夫商量好了,姑娘的底子薄,只适宜采用温和的方子,慢慢调理才是。”

“麻烦大夫把药方写下,奴婢这就命人抓药煎服。”雁儿从容地答了一声,可是那方子自然要让阮大人和王爷过目后,才能交给底下的人了。

老大夫大笔一挥,纸上龙飞凤舞,煞是好看。雁儿看出,这是难得一见的狂草书体,不由赞许道:“大夫的字写得真好,奴婢佩服。”

可惜在沉玉看来,那字其实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听见雁儿的赞赏,不禁撇了撇嘴。

老大夫面上不动声色,眉宇间显然多了几分喜色。毕竟这手字不容易练,可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和时日。若他知道沉玉这般没眼色,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恭送众人出了凌云阁,雁儿将方子一式两份,交到了阮恒手中。确实是温和调理地方子,左右权衡没有问题,这才派人送去给王爷。

江怀闲久病成医,仔细看了药方,心知并无不妥。可是依着沉玉的脾气,居然如此快就妥协,听从自己的话服药,倒是有些奇怪。

转而一笑,定是身子不舒服得紧,这才乖巧了。还是说,这女人终于明白到自己的身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可惜连续服了三天的汤药,沉玉地咳嗽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严重了。

雁儿见她又咳得满脸涨红,急忙抚着沉玉的后背,顺了顺气:“姑娘这病怎么越发厉害了,那些大夫号称妙手回春,难不成居然是一群庸医!”

沉玉喘着气,虚弱地笑道:“大夫也说了,需慢慢调理。这会才几天,多些时日,便能慢慢见效了吧。”

“最近姑娘吃得少了,脸色差了许多,人也消瘦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三四天,皇上以商谈国事为由,把王爷留在了皇宫。阮恒又秘密出行,一时之间不知找谁商量对策,直把雁儿急得团团转。

最后,只能把管家邵安和赤子将一并请了过来。

“子将大人,邵管家,我家姑娘她这病拖得久了,该如何是好?”雁儿秀丽的面容上满是焦急,匆匆问道。

邵安皱起眉,正沉吟着,却闻赤英不悦地抢先道:“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若是底下的士兵,喝壶烈酒,捂着被子睡一晚不就好了,用得着这般小题大做么。”

就因为这事把守夜一晚未曾阖眼的他叫过来,赤英心里隐隐有些不耐。王爷与阮大人不在,王府的守备落在他地身上,这责任不小,可马虎不得。如今折腾了一晚,想要睡个把时辰,起来再仔细安排。被雁儿这么一搅,这会连歇一下地时间都得没了。

这话赤英敢说,邵安却不能。这府内的大小事务归他管,后院哪位侍妾身子不利索,还不是他差人找大夫送药,丁点含糊不得。如今可是王爷凌云阁内地那一位病了,更是得小心伺候着。

“要不请几位大夫过府,仔细再把把脉?”

“上回留下的方子半点作用也没有,姑娘咳得都喘了…”雁儿这么一说,别说邵安,连赤英也蹙起了眉头。显然明白沉玉病得不轻,由不得拖下去了。

赤英满脸懊恼,那人失了内力,身子怎的变得这么弱了。咬咬牙,他咬牙道:“军中的大夫我识得好几个医术了得的,不如派人叫进王府…”

“这万万不可,”邵安满目凝重,低声打断道:“子将大人,王爷不在,这事还是得他亲自定夺为好。若是唤了外人进府,给嚼舌根的人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对府上声名有损。”

言下之意,府外人多口杂,说不定还以为王爷把沉玉折磨成这样的。

经他这么一提点,虽然赤英不够聪明,却也不至于愚笨。眼珠一转,知道此事若是给有心人知道了,添油加醋一番,王爷怕是百口莫辩。

雁儿跟随阮恒,学得是刺探与隐匿之术,对于这事束手无策。赤英擅长舞刀弄枪,横竖只会一点治疗外伤的偏方。邵安则善于调度和分配,对药理半点不通。

三人在偏厅合计了半个多时辰,才勉强定下了应对之策。一面加紧联系王爷或是阮大人,另一面则加大原来那方子的药量。总归是温和的方子,对身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害。他们想着能拖一时便是一时,等王爷回来,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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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疑难杂症

待两日后江怀闲回府,看到的便是榻上奄奄一息的沉玉。乌目无神,脸颊瘦得凹了下去,唇色发白,显然已是病入膏肓。

他大怒,命人把院内外的奴仆都拖了下去。双手抱起沉玉,感觉到她轻了不知多少,一身骨头磕得江怀闲心头的火烧得更大了。

怒视着跪在榻前的几人,他冷笑道:“前后不过五日,你们倒是厉害。把一个好生生的人弄出这样,本王还留着你们作甚!”

雁儿百口莫辩,方子的分量加多了一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沉玉的身体不见起色,甚至越发病重。除了喝点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她身边的大夫们兢兢战战,低着头不敢回话。明明脉象看来无异,可这几帖药下去,居然把人折腾成这模样了。他们从医数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心惊不已。再加上沉玉算得上了王爷的家眷,隔着纱帐看不清神色,把脉又只能用红线,脉象不清,他们更是一筹莫展。

沉玉靠在江怀闲的肩膀上,捂着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的美目蓦地一冷,这比他之前的旧伤,有过而无不及。府上这些大夫的医术与御医无异,竟然会把人治成这样…

敏锐地察觉到江怀闲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沉玉贴在他的胸前,喘着气叹道:“几日不见,王爷的火气大了不少啊。”

这般说着,一手勾上江怀闲的脖颈,语气噙着几分亲昵。撒娇道:“我们这么久没见,怎的让这些碍事地人还杵着,多煞风景…”

此话一出,沉玉背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招可是从后院中那婉姑娘偷偷学来的,当初觉得别人说得顺溜,还风情万种。换着她来,却是说不出地别扭。

“是么…各人打二十大板,都下去吧。”听着耳边缓和的语气,沉玉一怔。这么烂的招数。\\\Junzitang.\\\对江怀闲居然受用。这算不算是,天助她也?

看着那些白胡子大夫满脸感激地叩头谢恩,她很是想不明白。照他们的年纪和那身子骨,二十板子下去,老命也得丢了,还如此欢喜,真是古怪。

可惜沉玉不知,若是平常。别说他们自己,连累着三族九族也得一块遭了殃。这般轻的惩罚,大夫们自然满心欢愉,恨不得多叩几个响头。

转眼间,屋内一干人退得半点影子不见。榻上的两人贴得紧了。彼此的气息交缠着,沉默中生出丝丝暧昧。沉玉低低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些许:“王爷也是倦了,回房歇息吧。”

揽在她腰上地手臂一紧,江怀闲一双美眸近在眼前:“方才小玉儿的话,难道是敷衍本王不成?”

沉玉一怔,转开了脸:“我这身病气,若传给了王爷便不好了。”

“无妨,”江怀闲薄唇一翘。缓缓笑开了:“本王如今百毒不侵,又何况是小玉儿身上这小小的风寒?”

“也是,王爷喝了我的血,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沉玉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唇边淡淡的笑意,落在江怀闲眼里,犹觉得些许刺眼。俯身而下。他的掌心覆上沉玉没有血色的脸颊。眸中波光流转:“看来,小玉儿还记恨着本

“我何德何能。胆敢记恨王爷?”她撇开脸,去被江怀闲扳了回来。

美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沉玉地双目,他一字一句地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没有第三人知晓。本王这么说,小玉儿信吗?”

她深深地看了江怀闲一眼,许久,才扯了扯唇角:“我信…这样,王爷可否把双手拿开了?”

这人趁机揩油,左捏捏右揉揉,沉玉的脸蛋被折腾得红通通的,她瞪了一眼过去,语气甚为无奈。=君 子 堂 首 发=

见着绯红的脸颊,江怀闲这才满意地放下手,对她的怒瞪视而不见:“来人,把药端上来。”

看雁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冒着热气地汤药走来,沉玉皱了皱秀眉,伸手就要接过。谁知慢了一步,眼睁睁地见瓷碗被江怀闲抢了过去,笑眯眯地道:“小玉儿,让本王喂你吧。”

她闻着味道,不像是平日送来的汤药,不禁奇怪:“这是什么?大夫换了方子,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上回剩下地血参,那帮庸医的药方,怎能再用?”江怀闲冷哼一声,吹了吹勺子上的药,递到了沉玉嘴边。

她眨眨眼,配合地张开口,咽了下去。血参可真是个好东西,不吃真是亏了。至于吞下去是否有作用,这就不知道了…

一人喂,一人喝,不到片刻瓷碗便见了底。

对于沉玉的乖巧,江怀闲甚为满意。加之最近事事如意,更是笑得满脸春风。

“雁儿,送几碟零嘴上来。”满口人参的苦味,纵使美人如画,沉玉也提不起兴致来。

红着脸呈羞涩状的雁儿这才惊醒过来,急急忙忙地去了厨房,半晌后又心急火燎地把一颗颗新鲜腌成的果子放到两人跟前。

江怀闲挑了一颗含入嘴里,起初有着淡淡地涩味,而后渐渐甘甜,不禁稀奇:“这跟上回的零嘴不同,又是什么?”

“王爷,这只是用盐巴腌的野果子而已。”沉玉塞了好几个,鼓着脸,含糊地答道。

“野果子能制成这般美味,倒是稀奇。”修长的指尖捡起一颗,他细细端详,禁不住赞叹道。

“这果子原本苦涩难入口,用盐巴腌上三四天,就能去掉大半的涩味。”沉玉把小小的果核吐了出来,微微笑道:“先苦后甜,王爷尝出来了么?”

“先苦后甜?”江怀闲笑了笑,抬眸道:“这小小的果子,竟能有此喻意,本王真该对小玉儿刮目相看了。”

“王爷过誉了,”她咳嗽了一声,眼底掩不住地倦意:“这只是普通百姓家中,常常给孩童备下地小食罢了。王爷尝尝鲜而已,吃多了怕是要厌了去。”

沙哑的声线听起来有些刺耳,江怀闲剑眉蹙起,扶着她躺下:“血参能促眠,好好歇一会吧…”

未等他说完,她已经阖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沉玉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咳嗽,偶尔还喃喃自语,似是遇着了梦魇。江怀闲在榻前守了两个时辰不到,雁儿便在屋外轻声禀告道:“王爷,宫里派人来了。”

看着榻上昏睡地人,他不情愿地站起身,大步走向了前厅。

厅内正中坐着一位蓝衣老者,正是赵怀津的贴身太监,宫内内务总管福如。见到江怀闲,连忙躬身行礼:“咱家拜见凌王,王爷千岁。”

“福公公此时前来,所谓何事?”江怀闲接过婢女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才慢悠悠地起了头。看着这人总是半眯的小眼,精光暗闪,心底只觉厌恶之极。

“咱家此次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特意请宫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前来。”福如低着头,一派恭谨:“听闻江姑娘身子微恙,这几支难得的千年血参是皇上的一点心意,请王爷笑纳。”

单手微抬,身后的奴仆垂首接下赏赐,悄然退了回去。

“本王代江玉多谢皇上的美意了,”放下茶盏,江怀闲薄唇一掀,懒洋洋地回应道。

“王爷可否让咱家见江姑娘一面?这样,咱家也好回宫给皇上复命。”福如躬着身,恭恭敬敬地问道。

“这…江玉身子不适,恐怕不能见客。”江怀闲面露犹豫,迟疑地说着,心里是万分的不愿意。

“无妨,咱家在门口看一眼便好,不会打扰江姑娘休息的。”福如谦卑地笑着,一再请求。

“也罢,福公公随本王来吧。”这会跟赵怀津还不能撕破脸,江怀闲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领着他进了凌云阁。

福如见床榻上的沉玉睡得沉实,并未惊动,确实在门前看了看,这便告辞离府了。三四个享誉盛名的御医则候在凌云阁外,江怀闲细细看了,的确是太医院好几位老御医,这才放心让他们进了去。

只是,以安静为由,每次仅让一位进屋。依旧是红线把脉,隔着重重纱帐。毕竟男女有别,福如还能说得过去,这些御医虽然年老,却也不能坏了规矩。

这番轮流把脉费了不少时辰,待几人完事,已是掌灯时候了。不等他们交流商量,江怀闲就把人都召到了偏厅,开门见山地问道:“各位御医,小玉儿这病为何迟迟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上前,面色为难:“回王爷,我等…也不知此症为何…”

上一章滴标题错了,是第一百一十一章啊,修改不了,亲们无视就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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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宁可玉碎

闻言,江怀闲俊颜上的怒意一闪而过:“好一个不知,众位的医术在芮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如今竟然只说一句不知便完事了么?”

“扑通”一声,几位老御医急忙颤着身子跪下了。一人战战兢兢地道:“王爷息怒,这位姑娘的脉象多变,这才难以断定…”

王爷内眷不得冒犯,故此御医们虽万分疑惑,却半点不敢提出进去纱帐内诊脉的请求。

低低的咳嗽声响起,江怀闲坐在床沿,半搂着沉玉的上身,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短短几日,若是普通的伤寒,又怎会变得如此?

江怀闲剑眉一皱,莫不是,这女人被人下毒了?

转眼间他便在心里否定了这念头,府内都是些老人,赤英的手下和暗卫可不是吃素的,怎会让人偷了空子在沉玉身上下毒。

思前想后,江怀闲美目微冷,视线慢慢落在了她的脸上。若不是别人,那么最大的嫌疑便是眼前这个女人了。

瞥了眼榻前瑟瑟发抖的众位老御医,他沉吟片刻,终是让他们退下了。赵怀津派来的人,也就给几分薄面,饶了这些人的性命,完完整整地送他们回到皇宫去。

闻言,御医顾不得一把老骨头,急忙叩首离开。^^\\\”

江怀闲冷冷地盯着她的笑颜,沉默了下来。门前的邵安与雁儿一声不吭,暗地里已被王爷的怒容惊得一身冷汗。邵安对于现在还从容自若的沉玉,更是暗下佩服。

“…邵安,命人去收拾明玉园,今儿就让她搬过去。”

“是,王爷。”邵安略略吃惊,此事王爷居然愿意退让了,实属罕见。

这座明玉园清幽怡人,小桥池水,初春时百花齐放,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但是府内的侍妾从未想过讨要此处,毕竟明玉园与凌云阁一东一西,相隔数道石墙,算得上是王府内的冷宫了。

“多谢王爷,”沉玉在雁儿地搀扶下离了床榻,缓缓矮身一福。

江怀闲冷哼一声,正要甩袖离去,却听见她继续道:“我只要院内一两个粗使丫头,还有雁儿便足够了。其它的人,不论明里暗里的,请王爷都撤下好么?”

邵安听得冷汗连连,这位新侍妾的胆子还真大。王爷已经一再让步,她反而得寸进尺,要求撤去监视之人。却是不知,王爷会怎么做?

抬头偷偷扫向屋内,见沉玉唇边依旧噙着浅笑,江怀闲却是俊容冷冽,显然是暴怒的前兆。邵安暗暗替这女人擦了把汗,王爷地盛怒之下,她的小命堪忧啊…

江怀闲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连邵安也觉得,还悠然安坐在床榻上沉玉刻意要求,自己又怎会被赶到这样偏远地院落来?

“姑娘,汤药已经送来了。”院内确实只派了两个粗使的丫头过来,打扫庭院,烧水摆膳。幸好一日的吃食还是由凌云阁的厨房送来,不然雁儿铁定得三头六臂,忙个不停了。

沉玉瞄了眼那碗血参汤,皱着脸,不情不愿地灌了下去。塞了好几颗零嘴,这才把那股味道压了下去:“雁儿,没我的允许,不要让人进屋来,包括你。”

雁儿大惊失色道:“姑娘身子弱,奴婢怎能不侍奉左右,若王爷怪罪下来…”

“你今儿也看见了,他不会再理会明玉园内的事了。”挥挥手,沉玉面露不耐,雁儿拗不过,只得应下。

一连几天,明玉园安静如昔。这正合沉玉的心意,因为病弱地关系,她一天下来昏睡地时辰占了大半,自是不会觉得日子冗长沉闷。

平日里感觉到的微弱视线和气息消失无踪,沉玉咳嗽了两声,无声地笑了起来。看来江怀闲说话算话,没有再派暗卫贴身跟着监视。她自然乐得轻松,更是不用注意自己地姿容和举止。

每每看见她粗鲁的动作,与几近不修篇幅的模样,让雁儿气得够呛。如果王爷突然来访,看见这样的沉玉,怕是连半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雁儿抚着额,头疼不已。看来沉玉回到凌云阁的日子,真是遥不可及了…

这是第五夜,白天睡得多,晚上自然睁大眼精神得紧。沉玉瞪着纱帐小半个时辰,忽然听见窗棂上的轻响,终是笑了开来。披着狐裘赤足下了榻,她伸手打开木窗,一道人影悄声跃了进屋。

硕长的身影,俊朗的面容,看着沉玉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沉姑娘,打扰了…”

“子笙公子,”沉玉关上窗,转身轻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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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寸进尺

子笙轻轻关上木窗,转身一笑:“看来沉姑娘未卜先知,在下定会深夜前来。”

“我特意从凌云阁搬到这么偏远的明玉园来,于情于理,子笙公子也该来看望一番。”沉玉说罢,低低咳嗽了几声。抬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回到了榻上。

见她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青色,子笙挑了挑眉,知道她已服下两颗药丸。断断续续的咳声好一会才停了下来,他体贴地把火盆往床榻上移了移,径自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关切道:“姑娘…还好么?”

沉玉略略点头,笑道:“没事,歇会就好。”

茶盏端在手里,掌心一股暖意。这茶放了半个时辰,冬日里早已冷凉。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榻前的子笙,微微笑开了:“公子子夜潜入王府,定是有要事交代。时辰不早了,长话短说可好?”

虽说明玉园的暗卫都被撤下,可王府外围的侍卫都是从沙场历练归来的,武艺高强,极其敏锐警惕。他在此处呆的时间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

子笙显然也了解这点,也就没有客套寒暄,直奔主题:“沉姑娘,这第三颗药丸服下后,身子慢慢衰败至假死状态。可保持七日,这段时日内,在下定会把姑娘的尸首偷出来。到时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姑娘尽可随意游历一二。”

沉玉的乌目一亮,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公子以为,我什么时候服下比较恰当?”

“以姑娘如今的状况,当下服用自是最好。”子笙盯着那颗药丸,俊颜上尽是笃定之色。

沉玉就着手边的茶水,顺从地把掌心中的药丸放入口中。许是喝得急了,呛得伸手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

外屋的雁儿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咳声,吓得披上外袍就下了榻。在门外急急问道:“姑娘,让奴婢进屋可好?”

看沉玉的咳嗽一时还停不下,今夜要交代地事已说清楚了,子笙朝她打了个手势,推开木窗便闪身跃了出去。=君 子 堂 首 发=

“咳咳…进来吧,”见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沉玉起身关好窗,哑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