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匆忙推门而入,看见她只穿着亵衣,又赤脚站在窗前,神色不悦道:“姑娘。夜凉深重,还是早些休息吧。”

“睡不着,打算赏赏月,谁知芮国的冬日冷风瑟瑟,差点把我冻僵了。”沉玉难得扯了抹笑意,脚趾头冷得有点痛了,连忙跳回了床榻上:“雁儿。再拿两个火盆进屋来吧。”

“姑娘咳嗽得厉害,这火盆太多对身子不好。”雁儿拨弄了下火盆,烧得旺了些,又用锦被把沉玉捂得严严实实,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若有事,姑娘叫一声便可。奴婢就在隔壁。”

“嗯,知道了。”沉玉半张脸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应了一声。折腾了一会,也是累了,阖上眼不到片刻便睡了过去。进入梦乡前,想起子笙的七日之期,粉唇不着痕迹地上扬起来。

这厢她睡得香甜。凌云阁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江怀闲坐在案前,剑眉紧皱,多日未见的阮恒正沉声苦劝:“皇上三番四次送来赏赐,已是盯上了沉姑娘。怕是把她视作王爷的软肋,大事未成,这儿女情长…”

“身为帝王,不能爱。不能心软。不能有弱点。”江怀闲冷哼一声,这番话自先帝口中说出。让他更为不屑:“所有人都在局中,皆为棋子,连本王也不例外。”

“王爷?”不知他为何作此感叹,阮恒面露不解,却见他陷入了沉思。

确实如沉玉所言,只要自己放任,这女人就得在王府中自生自灭。JunZitang.coM江怀闲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沉玉离开凌云阁前的话,颇有深意。他只觉思绪纷乱,素来冷静地自己,心居然乱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个女人宁愿死,也不要留在他身边么…“王爷,在皇上发难前,不如将此事了解。若王爷不忍动手,下官愿意代劳。”阮恒心一横,跪下恳求。只要沉玉还在,多年来策划的这盘棋,就得乱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步入歧途,自乱阵脚。

“长史,你太多事了。”江怀闲轻叹一声,不像谴责,反倒语气中噙着一丝无奈。

“既然王爷迟迟下不了决心,下官理应替王爷分忧。”

阮恒的忠心,江怀闲看在眼内,心里亦是明白得紧。赵怀津对沉玉多番示好,甚至派身边的亲信前来探望。此举似是试探,更是警告。

“御医几番前来,长史该明白,即使不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江怀闲站起身,硕长的身影背对着他。在阮恒看来,却多了几分萧瑟与孤寂。

孤寂?

阮恒摇摇头,自嘲一笑。他最为骄傲地芮国王爷,扬名天下的“不败将军”怎会寂寞?

“王爷,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由下官去…”

“不必了,”江怀闲转过身,俊颜的面容上依旧淡漠孤傲:“依照御医所言,她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他更想说的是,沉玉可能熬不了几天。

果真三日后,江怀闲第一次踏进了明玉园。看见床榻上的人一脸灰败之色,乌目失去了光泽,粉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见是他,沉玉想要坐起身,挣扎几次却差点跌落到塌下。江怀闲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就着这姿势在床沿坐下:“什么时候,小玉儿也这般多礼了?”

“礼不可废,咳咳…”沉玉闭上眼,闷声咳嗽着。江怀闲低头看着她颤动的睫毛,以及脸颊上浮现的浅淡红晕。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和他作对地女人,虚弱得只需自己两个指头,这细细的脖子就能掐断。

挥手让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他揽着沉玉的细腰,嗅着她身上浓郁的药香,冷声道:“你不是最爱惜性命,为什么要这样做?”

“路上碍事的石子,总要清除干净,我难得发善心帮你,这就是王爷感激地态度了?”沉玉扯了扯唇角,几句话说下来,禁不住喘了几声。

“…本王不想要领你的情,也不会还你的情。”江怀闲下巴搁在她的乌发上,微微垂下眼。

“那这笔生意,我真是亏大了…”沉玉眯起眼,蹭了蹭他温暖的颈侧:“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不会,”江怀闲没有半点犹豫,迅速接口道:“死人,本王记来作甚?”

听罢,她低下头正郁闷不已,这人又继续开口道:“死了,化作尘土,回归大地。不能陪在本王身边,记着有什么意义?”

王府原本的两个主人,一个战死沙场,一个殉情自杀。江怀闲冷冷一笑,所以他忘记了,也不愿想起那两人。

“…笑得真难看,真浪费了这张脸。”沉玉伸手覆上他的脸颊,趁机摸了两把。若是平常,江怀闲早就不悦地拍开,这会倒是纵容她,只是剑眉微蹙,瞪着沉玉不说话。

沉玉向来知道“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怎么写,双臂搂着他地脖颈,仰起头凑了过去。两唇相贴不过一瞬,她便退开了些。这小小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可惜送上门的美味江怀闲一向不会错过,大掌托起沉玉的后颈,低头又重新覆了上去。极尽温柔与缠绵,直至苍白的唇色变得红润,这才长驱而入,勾起她小小的丁香共舞。

原先沉玉还能迎合几分,到后来却是晕头转向,差点透不过气来。这男人,难道忘记她是病弱之人?

猛地推开他,沉玉捂着嘴咳得厉害。江怀闲抚着她地背,美目掠过一丝不悦。任是谁这会好事被打断,也高兴不起来。

待她喘过气来,江怀闲淡然一笑:“本王还是小看了你…小玉儿,你赢了。”

沉玉不明所以,看着他手心中地一颗朱红色的药丸,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凤丸,能解百毒,比之你地血,有过而无不及。”江怀闲反手把药丸塞到她的手上,这女人居然以一死来威胁他,可惜到最后,却是自己割舍不下。

弱点,软肋?若是他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若有一日荣登宝殿,又如何保住那个位置?

凤丸,沉玉曾有听闻,此为芮国一大奇宝。世间只得两颗,江怀闲竟然这么轻易就送给了她。

“磨蹭什么,吃下去!”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手心上的药丸,江怀闲不耐地催促道。

“不,”沉玉摇摇头,瞥见身旁这人脸色微微变,又补了一句:“暂时不能吃…王爷,因为这局棋你还得继续走下去…”

这章修改了好久阿,总觉得没表达清楚。。。。。叹气!

想要表达出江美人矛盾滴心情,最后这样算是尘埃落定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至于小玉儿想干什么,亲们耐心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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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棋者爱棋

见江怀闲面上隐隐有些怒意,沉玉眨眨眼,小手勾着他的脖颈,往后倒在床榻上:“王爷,夜深了,不如在此歇息一晚如何?”

他挑挑眉,顺势躺在她身边:“小玉儿这般热情,本王又怎会拒绝?”

牵着沉玉的小手放在胸前,江怀闲美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还不帮本王宽衣?”

她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去解盘扣。烛光摇曳,沉玉只得凑了过去,小脸几乎贴在他胸膛上。折腾了好一会,才解开了一个扣子,她恨不得一把撕开这繁复的衣衫,省些力气。

“嘶拉”一声,沉玉眼睁睁看着江怀闲单手把衣襟扯开,吓了一跳。见几颗盘扣滚着掉下床榻,她不由纳闷:难不成这人会读心术,她才想着,就这样撕了…

不过他肯代劳,沉玉自然高兴。裹了被子,低头就往江怀闲身上缩。这人身上暖暖的,比多少火盆都来得好。

低头看着某人像八爪鱼一样粘在自己身上,江怀闲唇角一弯,将她圈在怀里。这女人全身冷冰冰的,脸颊苍白,这会才有了一点红晕。间或的,还会闷闷地咳嗽两声,秀眉紧皱,似乎睡梦中依旧不舒服…

想起方才沉玉说的话,看来有人布下了一局棋,而她将计就计,顺着对方的棋路走。江怀闲目光一凛,而他要做的,也只能是继续手头上的棋局,将此事置之不理。

这女人最痛惜性命,应该不会有事。凤丸又在手中,纵使以后发生意料之外的事,也还来得及救她。

沉玉由始至终,话语含糊隐晦,怕是担心隔墙有耳。王府守卫森严。密不透风,却还是有人能将手伸进来…江怀闲心底原本的一团迷雾,渐渐成了形。=君 子 堂 首 发=他冷然一笑,薄唇在沉玉的额上吻了吻,目光渐暖。

让自己留下。定有她的深意。

这个女人,真是任性妄为。也罢,他江怀闲看上的女子。又怎会平庸无能?

王爷在明玉园留宿的事。第二天一早王府上下早已知晓。尤其是江怀闲扯破地衣襟,以及塌下跌落的几颗盘扣,引得伺候的奴婢频频侧目。

邵安连忙派人把明玉园内的物事置办得更为精细。生怕怠慢了王爷。反观阮恒,眉头却是一皱再皱,终是没有再劝阻江怀闲了。

“王爷公务繁忙,不必勉强夜夜留宿在明玉园的。”沉玉抱着手炉,看着榻上端坐地某人,扯了扯唇角笑道。

这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知自己那晚让他留下,不过是做做样子。可是他居然以此理由。白天过来蹭饭,晚上还赖在这里不走。

沉玉暗暗咬牙,最可恶的是,开头两天江怀闲只是抱着她睡。后来趁她半睡半醒的时候,手上就不规矩了,等自己完全清醒,亵衣半露。颈侧和脖子更是落下好几个显眼地红印子。

每天早上看见伺候梳洗地婢女暧昧的眼神。她脸颊红了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气的。好歹自己是病人。江怀闲居然下得了手?

“芮国冬日寒冷,有本王在,小玉儿地身子骨不是要暖和许多么?”江怀闲把手里的书籍一放,美眸朝她看了过去。虽然不愿承认,不过这女人根本就是把他和火盆的用处同等了起来。

薄唇一勾,自己这几天身体力行,她总算有些觉悟了,也不枉费他一番心思。^^君 子 堂 首 发^^

“咳咳…王爷,我们就寝吧。”沉玉半阖着眼,疲倦地躺在了床榻内侧,懒得再跟他抬扛。这几天的精神,越发的差了。

江怀闲起身吹熄了烛火,便回到了榻上。怀里的人昏睡的时辰越来越长,精神愈发不济,再这样下去…

眼底冷光一闪,这局棋,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借助各地茶楼,传遍了芮国。传闻两人一见钟情,只因这位侍妾是锦国人,才迟迟未能扶正为王妃如今重病在身,凌王衣不解带守在榻前。百姓们无一赞叹凌王的有情有义,姑娘们对他的痴情更是欣羡不已。短短数日,凌王的声名大振,加之相貌俊美,又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凌王的赞誉之声不断。

各地百姓争相为这位宠妾祈福,寺庙香火骤然鼎盛,住持们笑得合不拢嘴,对凌王更是感恩戴德。

这番大肆宣扬功德,对当今圣上根本就是一次明目张胆地挑衅。朝中大臣不敢贸然站在哪边的阵地上,只是隔岸观火,袖手旁观。当他们以为皇上定然暴怒,对凌王下手时,出乎意料,金銮殿上的那一位并未吱声,仿佛那些对凌王有利地传言,在他看来无关痛痒。

既然皇上摆出了漠视地姿态,手底下的人自然不敢乱了阵脚,也是按兵不动。却有不少官员旁敲侧击,试图从圣上身边地人探出口风。而皇上跟前的红人,芮国最年轻的宰相俞席衡自是最好的人选。

可惜此人一路淡笑,应对得体,却是狡猾异常。一问到点子上,立刻转了开去,话语含糊,绕了半天却把人绕了进去,得不到丁点有用的消息。官员碰了一鼻子灰,也只能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了。这位宰相总是面露微笑,但手段了得,软的行不通,他们也不敢硬来。于是,原本宰相府前的人龙排到了大街上,如今冷冷清清,连半个人影也不见了。

俞席衡乐得轻松,舒舒服服地坐在屋内的软榻上。侍从奉上香茗,悄然退下。他端着茶盏,嗅着茶香,只觉心底的沉闷一扫而空。

这些人多番拜访,纵使他明白,但为了明哲保身,又怎会告知一二。除非他不想要头上这顶乌纱,更是把俞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置于刀尖上…

轻轻抿了口茶,俞席衡眯起眼,眸中精光一闪。皇帝此次没有出手,说明定有后着。他跟着皇上数年,这点倒是能看得出来。圣上说是胸襟宽广,但又岂会让人在龙榻前安寝?一日不除掉凌王,皇上一天不会心安。

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铲除凌王并不明智。一来他掌握的兵力虽然近年来被一再剥削,却不能小看。那些从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士兵,禁军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听说江怀闲麾下猛将不少,以一对百自是不在话下。恐怕以禁军十倍的兵力,亦敌不过他们。

二来,江怀闲乃先帝封赐的异姓王。要杀他,必须有一个堂而皇之,能堵住悠悠之口的理由。不然,十年来经营的这仁君的声誉,就得毁于一旦。

留不得,杀不得,皇上只能另辟新径。

微微垂下眼,俞席衡嘴角浅浅一扬。他万分期待,皇上会怎么对付凌王,而凌王,又会作出怎样的反击。

忽然想起那日在茶馆后遇见的女子,姿色平庸,可一双乌目却让人移不开视线。这便是传闻中,凌王最为宠爱的侍妾么?没有想象中的美貌,举手投足不够优雅,但胜在沉稳从容,毫不做作。可惜无论怎么看,这两人都不相配。多少天姿国色,凌王都未曾放在眼内,如今却栽倒在这样的女子手里…

俞席衡垂下眼,沉吟着。连他都看出这女子是对付凌王最好的筹码,更何况是那些对江怀闲虎视眈眈的人?

手中的香茗早已凉透,他看着半盏冷茶,暗暗叹了口气。与其让人在暗处觊觎,倒不如把鱼饵抛出,引他们上钩?

忽然间,俞席衡有些同情那位被当做诱饵的侍妾,表面上凌王对她似乎恩宠有嘉,实际上却也不过是一颗快要被丢弃的棋子罢了…

“大人,刚接获的消息。”贴身侍卫推门而入,匆忙将密报呈上。

俞席衡皱起眉,展开淡淡一扫,眉宇间尽是讶异之色。

凤丸,凌王居然把芮国唯二的至宝送给了那个女子,他这是疯了么?

下棋者居然爱上了手中的棋子,可笑,真真可笑。只是不知这颗棋子脱离了他的控制,会成为棋盘中的被对方吃掉的卒子,还是会反将

侍卫瞥见他唇边的一抹讥笑,默默地不敢作声。

抬手把密函在烛火上点燃,俞席衡眼看着它慢慢化成灰烬,这才开口道:“传我的口谕,计划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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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这会腰酸背痛,手臂那个疼阿

所以呢,家里缺啥,都不能缺了男人。。。。。捂脸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因势利导

沉玉昏睡的时辰越来越久,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府上的大夫多番把脉,依旧查不出缘由,不敢乱下药,只能吩咐底下的仆人仔细伺候。反倒多次明里暗里地宽慰江怀闲,言下之意,沉玉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理应尽快安排后事。

日夜侍候在侧的邵安岂会听不出他们的意思,但江怀闲一日未曾表态,他也当作听不见。再说,邵安又怎敢擅自做主,真的去安排沉姑娘的身后事,触犯王爷的霉头?

因为王爷连日留宿的缘故,在明玉园伺候的人被邵安增加了不少,却都是王府内的老人。嘴巴紧,手脚麻利,该说的该做的心知肚明,让他省了不少心。

江怀闲将凌云阁的书房完全搬到明玉园来了,一边守在榻前查看沉玉的情况,一边加紧手上的要务。纵使他出战回来后,只在早朝露面了几回。可身为芮国王爷,应做的义务仍是少不得,理应为皇上分忧。

于是,大大小小的折子从宫中由专人送了过来。

实际上,这些折子江怀闲向来交由阮恒翻阅。从中再挑出有用的消息,告知江怀闲,但这样的事往往不多。折子上不外乎是东街商贩吵杂,影响了几间茶楼、酒馆的生意,或是北街官道有平民误闯,惊了车前的骏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底下的官员足以自行决定,偏偏要一一上奏。可见赵怀津对各级官员约束极严,让他们连这样的琐事也不敢贸然决定。另一方面,他对江怀闲亦是多番防范,甚至有故意刁难的意思在里头。

若是旁人,战功赫赫,身居高位,却被皇上如此对待。怕是反心早起了。可惜遇着江怀闲能忍平常人不能忍的性子,面对赵怀津依旧礼数周到,谦和有礼,让皇帝根本挑不出刺来。

这些折子的数量相当可观,足足堆满了整个木案。阮恒不但一目十行。还写得一手“好字”。这“好字”自然是与江怀闲右手的笔迹一模一样,足够以假乱真。^^\\\而今王爷改变主意,其中缘由不外乎是床榻上那个女子。

“请王爷三思!”

“本王不想那颗好药浪费在赵怀津身上,长史不必多言。”江怀闲淡然一笑:“还是说,长史要让本王亲自取来?”

“下官不敢,”阮恒暗叹着,叩首道:“一切依照王爷所言,下官这就去办。”

“长史,三日之内定要送来。”他盯着沉玉越渐灰白的脸色,沉声补了一句。

阮恒神情复杂,终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宫内侍卫武功不凡,重重防备,从外潜入需得费一番功夫。不得已,只能动用在皇宫中潜伏多时的线人,将“凤丸”偷出。

阮恒明白此次即使成功,多年来在宫中的布置都得悉数被毁。斟酌思量再三,他还是保住了大半重要的棋子,仅仅让两三人前去试探。

果不其然,赵怀津早有准备。这几人刚踏进寝宫与藏宝室,就被大内侍卫盯上了。他们按照阮恒的吩咐,三人各自去取了数样珍宝,以扰乱视线,暗地里却是查找“凤丸”所在。

几人胡乱翻找,侍卫看不出他们的目标,这才现身抓人,欲严刑拷打,逼问实情。但尚未擒获,这三人已是服毒自尽。

听着下首的人兢兢战战地禀报,殿内的赵怀津抬起手,大内总管福如领命,将那三名线人所在的宫殿负责的内官一一押进了天牢。“皇上,知道凤丸在宫内的人怕是不多…”福如神色谦卑,细声细气地说着。

赵怀津白皙修长的手一挥,福如立刻住了嘴。多年伺候在旁,这位君王的性情他还是知晓一二地,不该说话地时候,福如绝不会多说一句。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此下策。看来,那个女人对他来说确实相当重要。”赵怀津的容貌不似江怀闲地俊美,多了一分刚毅,一双狭长的墨眸流露出丝丝睥睨众生的气势。

“皇上,凌王生性狡诈,说不准这女子不过也是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迷惑众人。”福如在宫中打滚多年,对江怀闲亦有所闻,便有此一说。

赵怀津眼角一挑,好笑道:“是真情还是假意,以为寡人会看不出么?”

福如身形一震,连忙伏地请罪。

“起来吧…你在宫中多年,也算是老人了,有些事不需要寡人交代了吧…”赵怀津抬起眸,眼中满含深意。

“奴才明白,请皇上放心。”福如连连叩首,就着跪下的姿势,缓缓退下。看来,太医院又得换一批新人进来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主子,宰相大人求见。”

赵怀津垂着头,没有看这皇家的暗卫头领一眼,淡淡道:“…不见。”

“是,”暗卫只听命于历代皇帝,恭恭敬敬地行礼后,便要离开。

“等下,”龙床上的人又开了口,沉默了许久后才道:“…让他进来吧。”

“遵命,”暗卫的使命仅仅是服从,他轻巧地推开一道暗门,一炷香的功夫后,把一个蒙了双眼的人送到了寝宫。

“皇上还是这般谨慎,”俞席衡笑了笑,站稳后任由暗卫帮他取下布条,却没有立刻睁开眼。赵怀津素来谨慎,连密诏从暗道他进宫,也是蒙上眼让暗卫扛着。

俞席衡不懂武,别说循着风声辨别方位,这些暗卫轻盈的步伐,他连密道深浅都感觉不出来。可是,赵怀津依旧将他防得这般严密,纵使俞席衡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之人。

“爱卿特意前来,有何要事?”赵怀津倚着床榻,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俞席衡这才慢慢睁开眼,见他脸色如常,丝毫不见早朝时的虚弱,不由笑道:“见皇上无恙,微臣放心了。今夜前来,确实有事需禀报。”

赵怀津微微颔首,默许他继续说下去。

“一是关于吴汉钟的行踪,近日与锦官来往频密,昨夜子时更是在府邸密室中与众人聚首,恐有二心。”俞席衡不紧不慢地说着,余光却紧密注意着赵怀津的面色。

“其二,凌王把凤丸赠予明玉园的那位侍妾,但那个女子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王府中的大夫断言,恐怕时日无多了。”

闻言,赵怀津冷冷一笑。江怀闲费尽心思让人进宫来,莫不是为了那第二颗“凤丸”?可惜那女人吃了颗芮国至宝,居然不见丝毫好转,这便是天意吧…

“不必理会吴汉钟,想做什么也由着他。”反正特意让锦国的人为官,也不过是暂时的安抚之策。正愁没有妥当的理由把碍眼之徒通通扫除,有人眼巴巴地送来把柄,他何乐而不为?

“吴汉钟自有用处,爱卿无需多言。”看见他眼底的疑虑,赵怀津淡然出了声。这么一说,自然是让俞席衡不要再追查下去。

俞席衡向来识时务,不再多言,乖乖地从何处来,便又从何处回去了。

转身间,却无意瞥见赵怀津宽袖下的手臂上,那一朵朵犹若红梅的痕迹…

咳咳,小赵手臂上那个,亲们千万别想成是守宫砂,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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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之后,睁开眼掉下几十万字,多好呢。。白日梦中,大家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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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物易物

阮恒行动失败,避免打草惊蛇,不敢擅自再动用人手,只得前来明玉园请罪。

“王爷,宫中线人暴露,有半数被皇上连根拔起。此次未有任何发现,下官以为,皇上极有可能已经把凤丸服下。”

江怀闲冷哼一声:“服下了么,真是糟蹋了一颗好药。”

指尖在沉玉近乎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轻轻划过,他紧盯着床榻上的人,心跳薄弱如丝,仿佛下一刻便会没了声息。

手上的动作一顿,抚着她散开的乌发,美目渐转幽邃。

原本有想要将她当做诱饵抛出去,请君入瓮的念头。可惜这个女人居然猜出了自己的意思,反倒抢先一步进了局。江怀闲以为他得多费唇舌,威逼利诱她才会就范,可沉玉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江怀闲微微眯起眼,他亲手苦心主导的这盘棋,为何而今似是被这个可恶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面无血色的小脸看起来分外刺眼,他轻柔地摩挲着沉玉微凉的肌肤,薄唇勾起冷笑。若小玉儿敢就这样死了,碧落黄泉,本王也要将你从阎王手中抢回来!

榻上的人略微一抖,纵使昏睡中,依旧被江怀闲有内至外的冷感冻到了。翻袖握上沉玉的小手,他缓缓将温和绵长的内力渡了过去。直至她脸色略略红润起来,江怀闲这才停了,却仍然牵着沉玉的手未曾放开。

阮恒暗暗叹息,一颗“凤丸”救不起榻上这人,再有第二颗,痊愈的机会依旧渺茫…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垂首又道:“王爷,接下来这太子殿下…”

赵怀津登基后随即大婚,三宫六院,十年来却只得正宫娘娘所生的皇长子赵祈恩。并无其他儿女。子嗣极为单薄。两年前他便下了旨,立年仅三岁的赵祈恩为太子。JunZitang.coM

其实赵怀津正值壮年,以后可能会有其他皇子,如今下旨册封太子未免为时过早。朝廷内外虽然心里打鼓,面上仍是对此事甚为欢喜,对皇帝高歌赞颂,自是不在话下。